大夫人听了眸子也微微一动,“是啊,雪啼和玉珍可是好姐妹呢。”
原来这王雪啼正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也候府的侯夫人,因为老侯爷是李玉珍的师傅,老侯夫人又把李玉珍当女儿来疼,所以王雪啼嫁进侯府后,也就和本玉珍有了交际。
此时王夫人提到了王雪啼,大夫人就想起了那日在皇宫里女儿和她说的事情,在侯府妾和正妻之间,到底哪一个才适合秀娘?
大夫人没有发觉自己失神,直到发觉一屋静了下来,才惊觉众人都看着她。
她这才呵呵的笑道,“健儿,你带着两位公子去外面吧,省着坐在这里听我们唠叨你们觉得无趣。”
李兴健在发现王中攸直勾勾的盯着秀娘看的神情时,就有了此意,此时一听到母亲的吩咐,忙起身应声,这才和王家兄递两人退了出去。
王夫人这才有机会开口和秀娘说话,“表姑娘今年多大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在这京城可习惯?”
秀娘才温和的回了年龄,只说平日里只看些《内训》,不敢在说绣东西,应下薛氏的帕子还没有绣完,生怕在揽下这些活。
大夫人在一旁看出王夫人是真的相中的秀娘,心里也高兴,只是没有问过秀娘,她也不好给拿主意。
王夫人眼睛一亮,身子往前探,“表姑娘初到京城定没有什么朋友吧,这月十五,不如一起到侯府去坐客吧,听说几家大人的家眷都会去做客。”
大夫人听了就明白,怕是让老侯夫人给自己家的儿子选姨娘吧,神色微暗,就道,“这又没有收到侯府的请贴,怎么能贸然的去,还是算了。”
王夫人还想说什么,这时就见欢喜走了进来,福身道,“太太,李家姨娘带着两个表姑娘来了。”
“李家姨娘?莫不是这次来的不只表姑娘一位?”王夫人听了就问。
秀娘无力,这王夫人果然不是个善交际的,明眼的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谁会家里来几个客人都不知道,岂不是让大夫人尴尬吗。
正梅见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生怕王夫人看到,就上前到,“还不让姨娘和表姑娘们进来。”一边回身对大夫人道,“这都是奴婢的错,太太吩咐奴婢让李家姨娘和表姑娘们也来,到是奴婢给麻忘记了。”
果然是大丫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事情理清又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秀娘对正梅又多了几分好感,大夫人脸也微霁。
这时,就见罗氏带着娟娘和慧娘走了进来,秀娘也站了起来,罗氏更是在看到有外人在,脸上露出惊呀的神情,大夫人就又介绍了一下,众人虚礼一番后,正梅又是主动当着罗氏的面认了一番错,分主次才坐了下来。
王夫人见又多出两位表小姐,目光一转,笑道,“李家可真是出美人的,看看三位表姑娘,各个跟天仙是的,可有许配人家?”
大夫人笑笑,不答,很明显她心里有气,罗氏不请而来,想必是听到有客人来了。
罗氏面露谦虚道,“只有大姑娘订了亲,我家老爷正从江南往过赶呢。”
想必罗氏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全然忽略掉大夫人的不悦。
“是哪家?可是我认识的?”王夫人性子直,想到嘴也就问了出来。
罗氏并没有争着回答,而是笑着看向大夫人,大夫人这才接过话,“正是我家犬子。”
王夫人‘啊’了一声,张了开的嘴动了动,半响才笑着挤出句话,“老姐姐好福气。”
秀娘都为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太愚笨,想明白是纳姨娘,没说出来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
“这位是大姑娘吧?”王夫人看向娟娘,娟娘忙起身行了礼,王夫人就又道,“快坐下吧,看这性子温和,是个招人喜欢的。”
话说到这,突然就冷场了,王夫人也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却又看不出什么来,这里是丞相府,怠慢了客人,总是说不过去的。
秀娘就找话道,“夫人这褙子上的菊花惟妙惟肖,不知是谁的手艺。”
一听她这样问,王夫人就呵呵笑了起来,为了让众人看的更清楚,扯过褙子的边缘,“这可是我家雪啼绣给我的,现在是侯府的夫人了,告诉她不要在绣了,可是只要到了换季的时候,你看着吧,哪一样都不少的就让人送来了,而且都是她亲手做的。”
大夫人听了也动容,“当年玉珍是太子妃时也是这样,现在是真的没有时间了,不然也会这样一件不落的给你准备出来。”
提到了女儿,两位老人就又有了共同语气,气氛也慢慢好了起来。
大夫人和王夫人说话时,手还不忘记拉过秀娘的手,秀娘知道她是感激自己刚刚的解围,没有让丞相府失了面子。
感受到罗氏看过来的目光,秀娘微微转动头看过去,罗氏没有想到秀娘看过来,微微一愣,嘴角扬起诡异的笑,移开视线。
王夫人看的出来大夫人是真心喜欢秀娘,“既然来了三位表姑娘,不若这月十五,我让人送贴子来,就几位表姑娘出来认识几个人吧。”
罗氏听了目光灼灼。
大夫人笑容就淡淡的,再次拒绝,“这事我看不妥,毕竟这三个丫头还没有出阁,又是初到京城,一些规矩也不知道,不如等下次有机会再去也不晚。”
王夫人一脸的失望,这已是大夫人第二次拒绝,她也不好在强求,毕竟大夫人有自己的顾虑。
说话间,欢喜带着丫头进来换茶,清香的茉莉味一时之间弥散在整个屋子里。
王夫人拿起茶喝了一口,才笑道,“想必是在东征西战的习惯了,我对这些茶还是一点也不了解。”
罗氏就接过了话,“夫人秉性温和,不知谁能做了你的儿媳妇,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夫人一脸的笑意又带着一点点的疏离,也不言语,秀娘看罗氏脸上就闪过一丝失望。
“那夫人平日里也有练些拳脚吧?”大夫人见了就立刻转了话题。
心里对罗氏就又恼了一翻,她做姨娘的脸皮厚,见着人就往外推荐自己的姑娘,像饿了几辈子没吃到饭,就见馒头两眼放光一样,她丢得起脸,这个丞相府可陪她丢不起这个脸。
听到大夫人说这个,王夫人难得没有了之前的爽朗,抿嘴笑了起来,两只眼睛露着璀璨的光芒,年轻时定也是一个美女。
“我性子野,本家就生活在草原上,哥哥在军队里是个小统领,年轻时我就扮着男装和哥哥到军营里,大家都以为我是个男子,也交下了许多朋友,也是这样才和我家老爷认识的。那时我家老爷才当上将军,身边没有小斯,我又喜欢习武,平日里我帮他磨墨,他不忙时就教我习武,最后我又偷偷的跟着往战场跑,慢慢家里也就真的把我当成男孩子养了,直到一次受伤,我家老爷才知道我的身份、、、”王夫人没有在往下说,秀娘却已想到了后来是怎么样。
罗氏听了‘啊’一声,“夫人到是个性情中人。”
大夫人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王夫人来的时候本就是下午,又坐了这么久,天就黑了下来,大夫人留她用饭,她也没有拒绝,正梅才出去吩咐厨房准备。
这功夫魏氏也来了,不多时李兴健带着王家兄弟两人也回来了,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饭菜准备的也很快,摆在了外间。
大夫人和王夫人挨着坐,从王夫人那边往下来,依次坐着王中岳、王中攸,李兴健、秀娘、娟娘、慧娘、罗氏,然后是挨着大夫人的魏氏。
满满的坐了一桌子的人,原本有男客在,该分成两桌的,呆是王夫人硬把两桌的人弄到一桌上来,说这样吃着才香。
主随客变,大夫人也不好强来,就成了现在的场面。
一顿饭因为人多,却只有王夫人一个人在说,大夫人不时的回一两句,也打破了食不语的规矩,娟娘因为王中岳的突然出现,吃饭像在数饭粒。
慧娘和秀娘到是很像,两个人只顾着低头喂饱肚子。
王中攸杯中的酒,不用李兴健满,就自已倒满,王中岳尴尬的对李兴健摇摇头,在看到弟弟一顿饭只盯着秀娘看时,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秀娘从没吃饭前就被王中攸盯着开,从开始的举措不安到现在的无视,用菜填了肚子,又吃了一小碗米饭,看着并没有比别人多吃什么。
细心的王中岳却发现了,眸子微动,心下多了几份柔软,又徒填了几分阴郁。
秀娘放下筷子就撞到了王中岳眼中的心疼,猛然间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周遭的一切也全消失掉,只独留两个人相视着彼此。
秀娘听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暗暗告诉自己收回视线,可身子本能的被那双眸子吸引,跟本不受她意识的支配,最后让她的理智也被抹杀掉。
众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哪边有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王中岳更知这样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声誉不好,却也同秀娘一样,跟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材,直到最后放弃,让自己沦陷在这片怦然心动中。
王中攸顺着秀娘定格的视线,落到了王中岳身上,心里的醋意就涌了上来,手里的酒杯直接就摔到了桌子上,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这一动作,终于让两个对彼此吸引的眼神中回过神来,秀娘的视线正撞到李兴健看过来的眼神,脸哄的一下就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王夫人看着小儿子没有规矩甩着衣袖的离开,问向王中岳。
王中岳一脸的尴尬,古代男子向来注重孝道,不能骗王夫人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实情说出来,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全锁到了王中岳的身上。
慧娘适时的抿嘴一笑,“想必是二公子突想起有什么急事吧。”
说完,还别有意味的扫了秀娘一眼。
秀娘就知道慧娘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
其实,这一桌子的人,除了王夫人性格大咧咧没有发现,四周伺候的丫头们也都发现了,更不要说桌上坐着的这些人了。
大夫人也承过话,“好了,年轻人的事情咱们老了,哪里管得了,看你喜欢这竹笋,这是在自己家那片山上挖的,明日让人送些到你府上去。”
一边又夹了竹笋放到王夫人的吃碟里,便将事情掩了过去。
王夫人忙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怎么好,吃了还要拿。”
大夫人寒暄道,“自家山上的东西,又不值几个钱,你不嫌弃就行。”
秀娘见众人不在纠结这件事,头才慢慢抬了起来,却在也不敢乱看,只盯着眼前的盘子。
“其实在边关时,就喜欢吃这个,但是你也知道,这东西在那种地方,哪里有,所以每年春天,我们家老爷都会派人特意寻得这东西,就为了让我解解馋。”王夫人说起往日脸上就又柔了几分。
女人啊,不论何时,都愿意沉寂在爱情里。
大夫人只点头轻笑,不予以多说,毕竟与王夫人比起来,大夫人的婚姻是不幸的。
饭后,众人又到内间喝了茶,王夫人才起身说走,大夫人也没有多留,毕竟外面天色已黑了下来,送走了王家母子,折腾了一下午的秀娘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
而大夫人待众人一离开,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四个大丫头消退了所有的小丫头,大夫人才开口,“打听出来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梅低睑垂眉道,“只说三姑娘身边的丫头在背后议论主子,正好被罗姨娘撞到,当时二姑娘的丫头也在,罗姨娘把二姑娘和三姑娘及丫头一起叫进了屋,从姨娘的屋子出来后,二姑娘就把身边的两个大丫头训了,听小丫头说,还差点交芷巧赶出府。”
大夫人听了思忖一会,又问,“可是议论有大少爷有关的事情?”
正梅就轻应了一声‘正是’。
大夫人将身子靠近小炕的大迎枕上,眼里一片冰冷,“去告诉徐妈妈,就说我说的,让她给芷巧寻人家时,一定要好好掂量一下。”
四个丫头听了神情一怔,这‘掂量一下’到底是往好了弄还是往坏了弄,不用猜也想到了,正梅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欢喜,你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嘴没有把风的,让罗氏知道王家母子来了,找到了人,直接打了扔出府去”大夫人闭上眼睛。
欢喜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茹雪才取了小被给大夫人盖上,语嫣撤了茶具,和茹雪一起退出了屋子。
罗氏得罪了大夫人,又没有得到好处,心下的气也不顺,回了院子当着秀娘的面就叫慧娘进了她的屋,连平时面上的遮掩也懒的做了。
“你是诚心让我不舒服是不是?一个是你亲姐姐,一个是你的生母,你就这样帮着外人?”罗氏身子还没有坐到小炕上,就忍不住喝向慧娘。
慧娘笑着看罗氏一脸的怒气,就轻笑出声,尽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姨娘这是在说什么?秀娘也是我的亲姐姐啊,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罗氏听了冷吸一口气,被慧娘笑意的脸气的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许妈妈忙上前扶罗氏的胸口,一边劝慰向慧娘,“三姑娘,姨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好,你怎么能不理解姨娘的一片苦心呢。”
慧娘歪头手抚着发髻,“姨娘的苦心我当然理解了,只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姨娘明示。”
罗氏一把推开许妈妈,猛的从小炕上站起来,冲到慧娘面前,就扬起胳膊,许妈妈反应过来后,就上前拦着,“姨娘莫和三姑娘一样真动气,她还小啊。”
慧娘站起来,看着罗氏,那笑在罗氏眼里更觉得有了冷意,僵持半响,慧娘转身离开,“若没事,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
看着慧娘出去,罗氏神不附体的被许妈妈扶到小炕上坐下,喃喃道,“她这是在恨我啊,恨我啊”
许妈奴就劝慰道,“三姑娘还小,平日里看着机灵,可有些事也不能急于求成,要让她自己慢慢想开才是真的想开了。奴婢看这两日三姑娘到稳重了些,她这样向二姑娘示好到也挺好,怎么说二姑娘那边有大夫人帮衬着,想必定会嫁一个不错的人家,待姐妹几个都嫁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扶持,这不也是好事吗?”
罗氏听了脸上的怒气就缓了缓,确实如此,若真按她的想法,现在成了仇人,以后嫁人若真遇到什么事,怕也只会在一旁看热闹。
见罗氏听进去了,许妈妈才松了口气,“姨娘也早些休息吧,大姑娘的事情定下来了,如今就差三姑娘了,只要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在,还愁三姑娘找不到好婆家,二姑娘的性子温和,也不能看着三姑娘的事情不管。”
听了这些话,罗氏心里的怒气也没了,这才让春竹几个进来伺候洗漱休息。
手段
薛氏被以母亲生病叫回娘家,便再也没有回丞相府,只派了小斯回来说,要小住些日子,惹得大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就让正梅叫了李兴健来,李兴健进屋时脸色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却也看得出来不是很高兴,显然也是得了信了。
欢喜上了茶,退了出去,待半盏茶的功夫后,大夫人才开口,“你媳妇昨个回去的就没回来,今儿个上午才派人来说要小住些日子,这事你知道了吧?”
李兴健放下茶杯,“派来的小斯才娘这里走后,又到了我那。”
大夫人听了冷笑。
李兴健眼里闪过不悦,“就让她住去吧,嫁进府这两年来,咱们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薛家不会就这样让她在娘家呆一辈子。”
这也是大夫人气薛氏的地方,不过是纳个姨娘,就闹得娘家人觉得受了委屈给接了回去,这还不知道在背后是怎么和娘家道委屈呢。
李兴健的话也让大夫人心舒服了一些,只要儿子不怪她多事就好。
她这才又问,“那王家的大公子人怎么样?面上看着不错,我看他也是相中秀娘的,昨儿在饭桌上你也看到了,秀娘对他的看法也不错,若真能找一个秀娘喜欢的,家世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啊。”
见儿子低头思忖,大夫人知道这事问儿子不好,只是如今儿子和秀娘定下来不可能了,在避讳到显得有什么事是的。
“中岳人品我信的过,王夫人的性子娘你也看到了,只是他家的弟弟、、、”李兴健并没有往下说,一个男人背后议论事非,特别是对李兴健这样有责任的男人,那就是在让他内心不好过。
“是啊,当着众人的面就甩筷子走,可见平日里王家是把他宠坏了,只有两个兄弟,又是亲的,将来慢是分开过难啊”大夫人也想到了这里。
然后大夫人就说起那日进皇宫的事情,也把心里的挣扎和李兴健说了。
李兴健就说,“娘在这里想这么多,表妹也不知道,不如把事情说出来,看看她的想法。”
大夫人就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而且我若猜的不假,不出今日,侯府的请贴就能送来。去侯府参加宴会,秀娘我是不担心的,只是慧娘、、、这两日性子到是比来时稳了,不过你也该明白,乱骂的狗不咬人,突然不叫了,才让人担心。”
李兴健听了眼里就闪过冷意,“在江南时娘管不了,现在是在京城,又是在咱们府里,娘是太紧张了。”
大夫人也知道儿子说的有理,心下还是不免担扰,“也不知道李家老爷什么时候能到,等你和娟娘的事办完后,就让罗氏和三姑娘回去吧。”
李兴健站起来,“娘就放心吧,表妹是在咱们这里,罗氏在有什么手段,也不能做什么?我今天有同僚办喜事,就先告退了。”
大夫人听了就让正梅送李兴健出去,欢喜才又进来报,“大少爷进屋后,徐妈妈就在外面等着了。”
“叫她进来吧”大夫人身子靠进大迎枕上,徐妈妈就走了进来。
显然徐妈妈一直等在外间,是听了大夫人的话就进来了。
“夫人,这是按你的吩咐找的几个人家,都是下面店铺管家或者管家儿子”徐妈妈在小炕前站住,将手里的纸递了上去。
欢喜接过纸又递到大夫人手里,大夫人从上看到下,将纸递到欢喜手里,“让正梅给二姑娘送过去。”
“太太、、、”欢喜开口。
大夫人就嘱咐道,“去吧,二姑娘看着老实,比你们聪明着呢,看了纸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多说了她反而会多想。”
欢喜才笑着接过纸福身退了出去。
大夫人才问,“家世怎么样?”
徐妈妈眸子动了动,就笑着从第一个说起来,“第一家是我的本家弟弟,刚过三十,妻子去了三年,想续弦。”
“是徐二吧?”大夫人就问。
徐妈妈点点头,“夫人心善,还记着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倔强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小子了。”
“我还记得当年他犯了规矩,我说不用罚了,他却跪着不起来,这倔强的到有几分你年轻时的样子”
徐妈妈脸上动容几分,“劳夫人还记得奴婢年轻时的事。”
徐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从小和大夫人一起长大,眼看着年岁大了,大夫人想给她找个人家,都被她回拒绝了。
大夫人叫徐妈妈到身边坐,徐妈妈半坐到小炕上,手就被大夫人拉了去,“这些年为了我,让你连人也没有嫁成,委屈你了。”
徐妈妈眼睛就湿了起来,“不委屈,奴婢舍不得离开夫人。”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徐妈妈这才接着说,“冯家的是庄子上的管事,儿子今年二十了,只有两个妾,一直也没有娶亲,听说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当成少爷养着。至于最后的马家,是京城店铺里管事,人除了长相不好,到也是个忠厚的。”
大夫人点点头,当时听到芷巧的事,就让人告诉徐妈妈寻人家时要好好掂量一下,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她不要找太好的。
这样做,大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个好的,也不能坏了良心将人往火坑里推,可是个不好的,推到好人家,那就是坑了人家。
选的这三家,不是续弦,就是宠坏的小农人家的少爷,要么就是因长相不好寻人家的,芷巧嫁到哪一家,都不算是委屈了她。
“那到时表姑娘那里问起来,夫人、、、、”徐妈妈不好问下去。
大夫人冷冷一笑,“到时嫁出去了,也就没有了联系,秀娘又怎么会知道,而且我到要看看,那芷巧真能猖狂到来指责秀娘?”
徐妈妈低下头,这些年来夫人及把犀利的一面表现出来。
风波(上)
正梅将纸送到秀娘这里时,秀娘正在绣帕子,忙叫千青拿了棉杌让正梅坐,正梅也被秀娘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才好奇的留了下来。
秀娘见正梅回话时,眼睛不时的往篓里的帕子上看,才笑着把帕子拿出来,递到正梅面前,正梅闹了个大红脸,还是马上接过帕子,打量了起来。
“二姑娘好力害,这样绣出来的花,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正梅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听得秀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这里有几块拿来试弄的,你若喜欢就拿了去。”
确实如此,秀娘是被逼上梁坡,绣不出来,才想出这个办法。
正梅听了忙回决,“那怎么行,奴婢怎么能收表姑娘的东西。”
可见她是真的喜欢,秀娘就从篓里把前些日子拿出来试弄的帕子放到正梅前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做是我赏的,你若再不要,可是嫌弃了?”
正梅忙说不是,这才从中选了一块白缎子上弄着粉玫瑰的帕子,“奴婢谢表姑娘。”
起身就福身行礼,秀娘又拿出一块蓝色的帕子递过去,“这个也拿去吧,若喜欢,可以换着来用。”
能这样为奴婢着想的,正梅还是第一次遇到惊呀的抬起头看着秀娘。
秀娘淡笑着望着着她,正梅才羞涩的接过帕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让芷巧送正梅出去,秀娘才拿起大夫人让正梅送来的纸看了起来,看着三个条件都不错,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转念一笑,是自己太多疑了。
千青不敢多看,又好奇,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秀娘就笑了,“去叫芷巧进来吧。”
“是”千青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两个人就进来了,千青显然还是对着大夫人送来的纸很好奇,也猜出姑娘叫她们进来和这纸上的东西有关。
芷巧被秀娘训过一次,比之前还要冷漠,平时除了不得不说的,多一句 话也不说,也不多走,只在自己的屋里呆着。
“芷巧,你拿过去看看”秀娘将纸放到方桌上。
芷巧上前拿着纸看,看完后又放到方桌上,才退后一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千青呆呆的眨了眼睛,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知道姑娘要给芷巧找个人家,不想这事这么快就灵验了,脸上的神色也变了。
“可看清楚了?”秀娘喝完茶才又开口问。
“看清楚了”芷巧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到是千青紧紧握着拳站在一旁,紧憋着呼吸,侧耳等着姑娘接下来的话。
秀娘扫了低头的千青一眼,看向芷巧,慢条撕理道,“这是我求叔母给你寻的几户好人家,你看看相中哪一个了?然后我好也好回了叔母,把人带来让你从后面看看人。”
秀娘的话刚一说完,芷巧扑通就跪到地上,“姑娘,奴婢不嫁,奴婢要服侍姑娘一辈子。”
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波动,头低着,秀娘看不到芷巧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可却听得出她话里的坚定,眉就皱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最后一个姓马的管事不错,看男人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能对你好。你长的好,若嫁给他,他也会细心的体贴你。庄上的徐管事也行,你看看这两个你偏喜欢哪个?”秀娘继续往下说,完全忽略掉芷巧的态度。
“姑娘,姑娘就这么容不下奴婢吗?奴婢从来没有什么奢求的想法,难道真的要将奴婢往火坑里推吗?”芷巧猛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射向秀娘。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