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他慢慢的品着这两个字。
听女儿这么一说,正在吃饭的老丞相错愕一愣,岳父?女儿嫁给他有四年了吧,岳父这两个字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对他列列嘴。
心里却不满的骂,臭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上官家是世代忠良的份上,听到你说这两个,老夫定会打的你找不到方向。
五岁智商的天浩繁哪里分得出老丞相那笑的真伪,见原本臭着脸瞪自己的他,这时对他笑,激动异常。
“岳父、岳父。”傻呵呵的重复。
底下的奴才,低着头嗤笑出声,不想那个冷酷的王爷如今竟有这般可爱的举动。
这时只见王总管喘着粗气的跑了进来,见老丞相也在这用餐忙屡屡气息,弓了弓身子,“见过右丞相。”
“嗯。”从鼻里哼出声音,算是回复,正因一边天浩繁叫得欢的‘岳父’懊恼,所以冷脸的头也没抬。
上官含见有些气喘吁吁的王总管,知道他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夹了一块肉放在天浩繁碗里,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如今天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全指望着她一个人拿主意,从来没有过过日子的她,刚开始时忙的焦头烂额,这两个月来慢慢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更适应了照顾这一家子的大大小小。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官含猜测可能是什么大事,难道是碍于父亲?
“有什么事就说吧,丞相也不是外人。”点点头,以示默许。
王总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干涩的嘴微张,“门外有个乞丐。”
上官含皱皱眉目,他别说他来只是为了说这点小事,因为他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沉着脸的老丞相也抬起了头,深眸打量着站在那里的王总管,似在看动物般。
“那个乞丐很像三王爷。”说完后半句,王总管深呼出一口气,只怕他在不说出真正的原因,王妃不会说什么,老丞相那铁青的脸也不会让他好过。
话落,除了还在大吃的天浩繁,众人皆错愕的张着嘴。
上官含慢悠悠的回过手来,才发现手里的筷子不知何时已从手中划落掉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浑身似在发抖。厅内也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不时从她身旁传出来天浩繁吃饭的声音。
第十卷第四章
是他吗?
上官含一行人站在王府门口,看着相隔几步之远倒在地上的乞丐。
苍白的脸颊上,肮脏的看不清五官,可见发青的嘴唇,依稀看得出并不是一个丑陋之人,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地上,褴褛的衣衫之下,见得星般的划裂的伤口,此时还泛着血水。长发杂乱的散了下来,从蓬乱的情形上看的出来,至少有一个月之多没有清洗过。
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子,她杵在一边,真的是他吗?从哪里看她也不能把眼前的乞丐与脑海里的浩然牵扯到一起。
老丞相毕竟是有主见之人,对站在一旁的王总管使了个眼神,王总管轻身走了进去,用手拍了拍似没有生气的乞丐,只见那乞丐身子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散神的双眸确认了许久,微微的抬起手,伸向上官含。
见这样的情景,她紧紧抓住也一同跟来的天浩繁的手,惶惑不安的等待着,心跳似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那地上的乞丐有些发青的嘴唇,嘴角向上扬了扬,有些吃力的说,“我------我-----好饿,------皇------兄---”
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先前抬起的胳膊一落,又晕了过去。
说罢,四周还是寂静。
此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老管家,不理会还在发愣的王妃和老丞相,对跟来的侍卫大喊,“快,还不快把四王爷抬进去,快宣太医。”
真的是他,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死,上官含看着忙碌的身影喜极而泣,老丞相拍拍女儿的头,似剑的眉毛也高高翘了起来,显然这样的事也让他很高兴。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天浩繁,也静静的站在一边,双眸盯着地上的人,让人猜不出他在看些什么。众人只忙得高兴,全然没有发现此时与平时反应不同的天浩繁。
午后的王府,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老丞相离开后不超一个时辰,上官司就赶到了王府,而皇上也与他前后脚进了王府,可见这样的王府有多热闹。
天浩明冷脸的坐在王府大厅的主位上,听着口跪在地上的太医禀报病情,手是紧捏着茶杯,冷漠的脸越发的挂不住。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只怕四王爷就死了,而且是饿死。不想掉下崖底没有摔死逃过一劫,却差点饿死。这得是多大的笑话?
到底这两个月来他在外面受了什么样的苦?伤心之色徒然在冷俊的脸上升起,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原本他的坠崖,浩繁的失智就已让他疲惫不堪,如今他回来了,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了。
看着眼前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人,一身脏衣还没有换下,被太医看过之后,在丫环的服侍下,给晕迷中的人少许喂了点糖
水,不想不多时他就睁开了眼睛,见桌子上放的粥,疯一样的冲下了床,根本没有注意一室的人都盯着他看,只怕他根本没有发现室内还有人吧?
上官含皱着眉头,在想王总管是怎么样看出他是四王爷的?如果不是他说出的那句话,照他现在的样子,她也看不出他就是浩然。
“王总管,你怎么看出他是四王爷的?”上官司驺驺嘴,从妹妹口中得知是王总管发现的,只是这样的四王爷谁能认得出来?
王总管憨厚的笑了笑,“奴才看见了他没晕倒时的眼睛了,一看就觉得熟悉,看他晕倒在王府门前,又近身看了看,发现模样也像,一激动也没有在确认,就急忙去禀报王妃了。”
“浩然,你慢点吃,而且少吃点,此时不宜多吃。”上官含担心的劝说,看来有几天没吃过东西,只是突然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吧?
见低头大吃的人,全当没见是的,依旧大口吃着,哪还有平时的优雅举止。
上官司哈哈一笑,“合儿,你别劝了,那家伙些时就是一只饿了几天的狼,没看两眼还在放绿光吗?你在劝他,指不定桌上的食物不够他吃,他还要吃人呢。”
“哥,浩然都这样了,你就少在拿他打趣了。”
知道哥哥是因为浩然能活着回来,太高兴了。这两个月以来,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哥哥的笑模样。叹了口气,不过浩然能回来真好。
“浩繁呢?”收起笑脸,他扫了一下室内,发现有些人不在?
“咦,是啊,刚刚还一直跟着呢?”
上官司挑挑眉,一甩打开手中的纸扇,在胸前轻摆了起来,“定是又拉着侍卫跟他玩捉迷藏去了。”
看来他还在因为浩然的事恼他,不然也不至于在他变成小孩智商后,也没有在踏进王府,如果今天不是听父亲回家说浩然在三王府,他也不会在派人到皇宫里通知后直接来这里,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在踏进这里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吃饱了?”
发现天浩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上官司不服的叫嚣,平时不跟他斗嘴,还真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噢,对,你才刚刚醒,还没来得急告诉你。”斜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他的浩然,扬了扬嘴角,“浩繁从知道你落崖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和侍卫一起玩过家家。”
从门外进来的天浩明当然听到了他的话,抽动了一下嘴角,他这样说也太------丢人了吧?堂堂七尺男儿的王爷,虽失智,但也不至于这样埋汰他吧?
“皇上,万岁。。。”众人见皇上进来,皆跪在地上,却被天浩明打断,“都免了吧。”
随后他坐在了还在吃东西的天浩然对面,开始时的狼吞虎咽,到现在怕只是吃累了,也变成了小口的细嚼。
“去给四王爷倒杯茶。”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弟弟,天浩明暖意的双眸,王者的气势被掩盖在亲情下。
整个室内也突然静了下来,小口吃饭的天浩然,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了下来,伤感的气氛笼罩着四周,重别后的喜悦,见面时的凄惨样子,怎么不让人心疼?
“四弟---”天浩明有些哽咽。
深深呼了一口气,天浩然抬起头,黑色的双眸在紧皱的眉目下,显得更加明亮,“我要铲平朝都所有的乞丐和妓院!”
一句话出,天浩明头上升起三条黑线,看看他此时的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猜不到什么?不过听他说的这一句话,他可以肯定他定是受了什么气,而且还是在乞丐和妓院那?
上官含番外
晴朗的天气,此时天空却慢慢被乌云遮盖过来,天浩繁大步的走进主室,然后把正在看书的上我抱进怀里,然后他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含儿,浩繁好困。”
放下手中的书,我掏出丝帕,拭了拭他头上的汗珠,“那就到床上睡吧,我又不是床。”
“嗯,那含儿陪浩繁一起睡。”他松开我,一边拉着我走到床边。
帮他脱掉鞋,扶着躺下,“你睡吧,我就在一旁看着浩繁好不好?”
“真的吗?”他不信的问。
理了理他额前的有些零乱的头发,我轻声的说,“当然是真的,睡吧。”
“嗯,含儿要看着我睡,我睡了也不可以离开。”他霸道的说。
轻轻一笑,“知道了,一定不离开,快睡吧,不是困了吗?”
失智后的他,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有了午睡的习惯,而且每次都要让我陪在身旁。
就像每个夜晚一样,都会将我搂在怀里,那时的他,不在是失智的孩子,而是属于我的男人。
哪怕我知道这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可是在黑暗里,被他抱在怀里,这种曾属于自己的感觉,虽然此时他的心志与那时不一样,但是我相信,对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看着窗外的细雨,打在满池的荷叶土,更打在了我的心里。
命运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短短的两年时间发生的一切,却比我在现代过的二十多年还要累。
一直没有尝试过如何爱人,只是那深邃的双眸,冷漠的面孔,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我爱上了他。
虽然不曾有过太多的接触,他终究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是我头一次爱上的男人。
只是面对那一次次的伤害,对他的爱,让我却步了。
可是,心里如何学会放手,在夜深人静时,他总会闯进脑海。
开始时幼稚的我,想收拾他一下只在乎外表,与浩然联手在妓院里下春药,不想最后吃亏的却是自己,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没有那一次,也许他就不会发现我是女儿身,而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儿子——震宣。
话说那小家伙,长像上来说真的很像他,虽然还不到十个月大,但倔强的小脾气,与他却如出一辙。
也正是因为震宣,才让我有了勇气。
当看着出生的孩子那一刻,我想我终于可以放手离开,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我不在孤单一人了。
在茶楼当众人面扔休书给他,只是在见他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疼,是心疼他?还是对于那份毫无意义的爱的心疼?
为了不让自己在给他机会,我写下了休书,纸上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休书/今日特写下此书/因年幼无知,受父母之命,嫁与三王爷,未料二人并无情意。从今日起与三王爷在恩断义绝,在无瓜葛!/立书人/上官含。
话虽不多,却历历在目,果断的连自己都有些麻木。
可是霸道的他,怎么可能接下这个侮辱,我想我没有料到这一点,如果想到这些,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更不会有从返王府的事情。
有时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假扮侍卫?又为什么忍受我对他的一切刁难?
想起以前的一切,报复的心里让我每每总会针对他。
蓝儿的死,让我无力。这样的年代,人命却像草一样,没有任何珍贵之言。
我不想在留在这样的环境,不论他假扮侍卫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在探究下去。
在父亲的寿筵上,想刺激一下他,不想他说出那翻话?
如果不说那翻话,那天不做那样的举动,是不是此时就不会带着这份内疚?还有那份对他的愧疚。
闭起双眼,感受窗外雨带来的那份恬静。
荷叶在雨滴的敲打下,越发的显得挺拔,傲然挺立的英姿让人移不开眼。
记得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年,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西厢满池的荷花,在灼热的天气里,在荷花池洗澡的日子。
无忧无虑的日子,却也是我现在常常回忆起的过去,在这个时候紧存的过去。
天真的忘乎一切,贪婪的想享受着初来古代的日子。
前面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
浩然坠崖带给我的更是重重的伤痛,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是不是他就不会坠崖?
那个曾与我一起在妓院给浩繁下药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原来有时我还可以什么也不想的开心大笑。
压抑的心情,我想如果浩然不回来,会一直压抑着我的整个下半生。
回想着他吃饱后说出的话:我要铲平朝都所有的乞丐和妓院。
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想一室的人,等了许久,听到的是他这么一句话,他还真是会搞怪,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有心情拿大家开心。
只是,现在太多时候,看见失智的浩繁,内疚的自己,总会在夜里一个人偷偷落泪。
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当初那般伤我,不曾想离开他却也是如此的艰难?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
原本要恨他的,到如今却恨不起来,对他还有着愧疚?
难道只因为他失智了,才会这样吗?
可是当初他又是怎样对自己的?即使自己要内疚,即使要愧疚,也是对浩然一个人,而不是他。
明明这样想,内心深处却做不到。
走到这样的田地,也是我一厢情愿的吧?
又如何怪得了别人,想想一个现代女来在古代,却造得如此狼狈,苦涩的笑了笑,爱原来真的不分时间,在什么样的朝代都会有酸痛。
看着失智的他,有时我会想也许这样也是幸福,最起岂不会在有伤害?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最后,才明白,这样对待他却也是最不公平的想法,也是我太自私。
父亲虽不高兴我回到王府,却也没有在多说过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幸福的,任外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是在意他的,只有我自己还在一直逃避着,真的很矛盾。
哥哥对他的看法,在浩然活着回来后,虽心里还在怪他,却也有了些改变,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身上少了冷漠的他,却也让人亲近,凡轩和柄儿也越加的依赖他,每当看见他与两个孩子一起玩耍时,我都会有种错觉,他还是那个并未失智的他,只是这是阳光一面的他。
如今,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习惯了发呆,习惯了回忆。
从未这般亲密接触的我们,如此大多数时候都会在一起,我喜欢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安逸、塌心,还有着家的感觉。
在现代是孤儿的我,从未体会过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曾幻想过嫁人后,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夫唱妇随,却也是我向往的。
雨还在下着,看着床上午睡的男人,不觉间扬起了嘴角,此时的他少有的温柔一面,从失智后,每天都会跑到主室来午睡,还霸道的让我看着他睡,看来这份霸道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而自己竟然也贪恋这份霸道。
还记得他扮侍卫时夜里跑到室里与他春宵的时候,不想那两晚的贪欲,竟让我又怀上了他的孩子,不知道这是福?还是。。。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好了过来,我又将怎么对面他?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如何面对他?
是离开?还是原谅他?
还是他原谅我?
必竟是因为自己,才让浩然与他争吵,而造成浩然的坠崖和他的失智。
“含儿,含儿。”床上的人动了动,含糊的叫着。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看着像婴儿般刚刚睡醒的他,我知道自己此时笑的很温柔。
他撒娇的拉过我的手,怒怒嘴,“不是说过看着我睡的吗?”
“是啊,只是看见窗外下起了小雨,才过去看了一会。”
“不要,以后要一直等到我睡醒了。”他不依的说道。
我点点头,在记忆里搜索,这样温馨的气氛,我们之间都不曾有过。
如果你好了,我要如何面对你?
“含儿,不要离开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低下头看着他,可惜如果这样的话是在没有失智的他嘴中说出该有多好?
“答应我嘛,答应不要扔下浩繁一个人嘛。”撅嘴的轻声央求。
我又点点头,“好。”
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神志,还会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吗?而我的承诺是不是也可以作废?
第十卷第五章
明媚的阳光,四周透着夏的气息。深深的王府围墙内,沉寂着慵懒。
上官含躺在贵妃椅上,慵懒的摆着蒲扇,立在一旁的春儿也张嘴打了个哈欠,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犯困。坐在石椅上的天浩然一只胳膊支撑在石桌上抬着面无表情的脸,双眸无精打采的望着院中正在与凡轩、柄儿玩耍的皇兄。
当得知皇兄失智后,他愣愣的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一直都知道皇兄疼他,更在知道皇兄愤怒之下摔死自己的孩子下,才明白皇兄对他的疼爱有多深。虽然对于亲手摔死几个月大的孩子这事他很痛心,但是他更痛心皇兄因为他而自责变成这个样子。
灼热的阳光,无情的晒在院中几个正玩在兴头上的人脸上,但仍没有打扰了他们心情,立在不远处的侍卫,早已满脸是汗水,却也仍旧安于职守的守在一旁。
“含儿,你有没有想过今后如何过,如果皇兄一直这个样子?要是皇兄好了,你是否还会离开?”
淡淡撇了一眼,红唇微张,“如果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丢下不管不顾?你看看他,与年幼的凡轩、柄儿有什么区别?如果我就这样走了,良心也会不安,在说现在毕竟我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孩子。”
说罢,一只手不放扶上肚子,虽现在还是平平,却也让她心生情愫。又接着说道,
“如果他恢复了神智,我会带着震宣离开,虽然——”她现在有些不舍。
“离开?你舍得凡轩与柄儿吗?你应该看的出他们很依赖你。难道真的不能给皇兄机会了吗?如果当日你能好好的给他一次机会,也许不会发生这么些的事情,更不会象现在这个样子吧?”悠悠的说出心里的想法,双眸也扫向一脸天真笑容的皇兄。
是啊,如果她退后一步,他就不会坠崖,更不会在山里靠吃野果子过了一个多月,也不会在终于在走出山崖后,让人当成乞丐而唾弃,然后又被众乞丐隔离在外,承受被众乞丐追打的场面。
还好他命大,在坠崖后能挂在树上,更幸福的是崖底有条小泉,他沿路走来走了出来。但是她不懂的地方是,他不会功夫吗?为何能被乞丐欺负?哥哥也曾疑问的问过,只是刚刚开口说到乞丐,他就像疯子是的一顿乱吼,最后谁也没有在过问了。
“那如果他当日不把我丢在西厢两年不管不问,是不是事情也不会向现在这样?”她为真正的‘上官含’报不平,两年来受到那样的对待,做为丞府的千金,却一句怨言没有,虽然她是个哑儿,不能开口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心中没有怨言。而且两年来从来没有让人告诉过家里,这样的日子她又是如何过来的?
见天浩然不说话,她又开口说,“两年来不管不问就算了?后来他又是如何对我的?任别人对我欺负,每次他问也不问就怪在我身上。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更没有去问问事情背后的真相。如果说他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他是吗?他是天鹰王朝谁人不知道的三王爷,在朝政上的头脑,在经商上的先见有几人能比?为何在这点小事他,他却像个傻子?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不是把我没放在心里,而把所有女人没放在心里,你们总想着他的感受,总是帮着他,就连皇上也出计帮他,不然怎么能出现他假扮待卫一事?他的感受重要,难道我就不是人吗?我就没有感受吗?”
越说越激动,她将蒲扇往桌子上一摔,不理会天浩然愣愣的眼神,起身离去。
春儿见小姐气走,也不好说什么,向天浩然福了福身子,转身也跟了去。
几个正玩的欢的人,也被上官含火大的声音震得回过头来观望,不明所以的眼睛转来转去,后来皆直瞪瞪的看着天浩然,似把矛头都指向了他。
天浩然显然被这样一看,挑挑眉目,对一旁的待卫说,“把两位世子带下去吃点水果,擦擦汗。”
“是。”侍卫领命。
两个小孩到了也话,怕也是玩累了,听话的跟了下去,只留下天浩繁还在一个人玩着手中的野草。
庭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不时传来的知了叫声。
“你们都退下吧。”对其它侍卫和下人摆摆手,见众人都退下,又开口说,“皇兄,外面热,过来喝点茶水。”
天浩繁却步的走进亭子坐了下来,扫了天浩然一眼,偷偷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慢慢的放在嘴边张着小口咬着吃了。
一小盘的糕点不多时就见了底,天浩然依旧没有说半句话,这样沉闷的气氛,有些怪异!
“皇兄,吃饱了吗?”
一边低头在吃最后一块糕点的天浩繁,抬起头来傻傻一笑,算是回复。
将自己身边的茶水放到了他面前,天浩然又开口说,“皇兄,从小你就最心疼我。每当父皇对我打骂起,你都会挺身而出,把我护在身下,有时这样更惹恼了父皇,最后连累的你也被责打。”
叹了口气,又悠悠的回忆,“其实我知道皇兄们都是疼我的,可是生在帝王家又有太多的无奈,婚姻我们也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力,也许对我们来说,感情只是一种奢侈品。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子不容易,何况同是爱自己的女人。皇弟知道皇兄其实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心里那块地方,更是拒绝任何人去触摸。可是我知道不论什么时候,皇兄都会勇敢的去面对,从来不会逃避。”
天浩繁摆弄着手里的茶具,看都没有看有些激动的天浩然,仿佛他说的话与自己无关。
“皇兄,你到底在逃避着什么?如果是怪因为你我才会坠崖,那么我现在完好的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内疚的?怪亲手摔死自己的孩子?没人会怪你的,大家都知道你那是早已神智不清,皇兄。”
双手抓住天浩繁的肩,引来天浩繁一阵蹙眉,双眸含着泪水,惊吓的看着他。
“知道吗?知道我为什么不提起为何这般憎恨乞丐?因为从崖底出来后,我就一路的往朝都赶,可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一处路边,被乞丐卖到了烟花之地当小倌,本打算吃饱后在逃脱,谁知他们早就在饭里下来药,根本没有力气使用武功,所以在那里只能反抗,每天都会遭到毒打,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往外逃,终于有一天我借机同意接客,在进房后把客人打晕,才从窗户逃了出来,一直跑到了王府门前。”
“噢!!怪不得你要铲平朝都所有的乞丐和妓院,哈哈,不想四王爷还有这么惊奇的奇遇啊。”一阵调侃的声音,伴着一阵狂笑从不远处传来。
第十卷第六章
天浩然见突然出现在庭院的上官司,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被他听了去,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必竟这样的事情,即使对亲密的好友,他也是开不出口的。
上官司仍旧大笑的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戏腻的眼神看得天浩然耳根霎时热了起来。
不满的喊道,“看够了没有?你是不是有不良嗜好?”
语罢,只见上官司坏笑的挑挑眉目,薄唇往起一扬,“我有没有不良嗜好,你最清楚吧?”
随后跨进亭内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桌面,又看了一眼一直把弄手里茶具的天浩繁,黑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突然来王府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斜眼瞄了一眼天浩然,驺驺嘴。
又看向天浩繁,“我说的对吧?还是我来的很是时候?”
玩弄茶具的天浩繁仍旧低着头,似跟本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
见气氛又突然降了下来,上官司仍旧没有走的意思,三个人就这样干靠着,最后终于天浩然忍耐不住,烦燥的移了移身子,“皇兄,话我也都说了,到底是怎么想又怎么做,你心里一定比任何人清楚,总之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你不想就这样过活一辈子吧?”
他从天浩繁手里抢下已不知被玩弄翻转了多少次的茶具,猛然的站了起来,有些火大的瞪着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的双眸,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吗?难道说皇兄真的失智了吗?他不信,一定是皇兄为了逃避一切,才会这个样子的?
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上官司薄唇自然成一条孤线,这几日常来王府走动,他暗中也观察了不少,总觉得这样的天浩繁有些怪异,如今浩然这么一说,他可以确定这里面定有些猫腻。
他也不掺于,冷眼的打量着一脸无辜的天浩繁,如果真是的装失智,他又是在逃避什么?明显他对于天浩然的亲近,没有一丝的反感,如果真的说是失智,那么希望他好起来,浩然是不可少的一记良药。
一直抿嘴不曾开口的天浩繁,薄唇终于张了张,“我要找含儿。”
充满泪水的双眸,委曲的盯着眼前的两个,性感的薄唇,此时撅了起来,看到这副模样,天浩然无力的叹了口气,垂下肩又坐回了椅子,上官司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以为会有些惊喜,不想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算是惊喜,失智后的孩子举动,他还是头一天见到。必竟自打浩然坠崖后,他在心里怪他就不曾注意过他。
“我要找含儿。”撒娇的又重复了一次,明亮的双眸企盼的看着两个人。
天浩然紧紧拳头,有些怒气的说,“皇兄,不论你还要装多久,总之我是不会放弃,哼。”
一甩衣袖要起身离去,不想这时王总管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的喊,“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出事了。”
“含儿怎么了?”上官司忙起身问,心想怎么含儿一回王府就出事,看来这个地方真是不能久呆。
“王妃。。王妃。。”
“是啊,别急,到底怎么回事?”见大口喘气的王总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一句满整的话,也急的问道。
“咦,浩繁呢?”
“皇兄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天浩然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不见了身影。
王总管总算平下气来,“王爷才听到奴才说王妃出事,就跑开了。”
“噢。”上官司怪声怪调的声音,又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紧锁眉目的天浩然。
天浩然收回神色,没理会上官司又问道,“王妃到底怎么了?”
“刚刚王妃在在回室院时,走的太冲忙,滑倒流产了。”
“难道是我刚刚话说的太重了?”一只手捏着下巴,天浩然低下头喃喃自语。
话还是让在场的两个人听到了耳里,原本听到妹妹流产的上官司就压抑着心情,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怒瞪着双眸,似能喷出火来,怎么妹妹一遇到他们兄弟两人就这般倒霉?
“唉呀,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握住脖子下的双手,急忙解释。
王总管在一旁也低声劝着,“是啊,上官大人,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快些去看看王妃吧。”
“哼,过会在找你算账。”手一甩,转身去。
天浩然驺驺嘴,听说自己坠崖后,这家伙没少发疯,这才刚刚回来,他又给自己脸色,看来以后有必要时不时的消失一下。
主院里下人穿梭忙碌的身影,脸上却带着叹息之色。
刚刚赶赴而来的太医,擦擦头上的汗,脸上也是苦色。这三王府是怎么了?这才从四王爷回来隔几日啊,心惊胆寒的在丫环的带领下,走进了主室,血腥味扑鼻而来,不觉间皱了皱眉头。
虽还没有把脉,也猜到那未出生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天浩繁冲进主室的时候,太医已开完了药单,正在交待了一旁的丫环注意的地方,抬头见王爷进来,看那一脸的铁青之色,忙吓的跪在了地,不想王爷理也没有理他,直接坐在床边,拿起王妃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似一松开就会失去。
春儿把太医扶了起来,又对其他的下人使了使眼神,室静一下子静了下来,只留下天浩繁满眼爱怜的盯着床上一脸苍白的上官含。
床上的人,睫毛拟欲飞的蝴蝶,抖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迷茫的盯着眼前的人,干涩的嘴扯动了一下,“浩繁?”
“含儿。”有些哽咽。
她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没有失智前的浩繁,苦涩的笑了笑,不在说话,怕惊醒这梦。
不知不觉泪从眼角划了下来,带着凉意的大手,轻轻的触摸到脸上,擦掉热泪。
“为什么哭?”
“浩繁?”又在确认的开口叫道。
“嗯。”
她蹙眉,“这不是梦?”
“你希望是梦?”平淡的语气,有着急张。
“你没疯?”
“我疯了,却也因为你想起了一切。”
她错愕的看着他,盯着他深邃的双眸,想从中辩出真假。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一直以来都在伤害着你,最后却还是你留在身边照顾失智的我,谢谢你含儿。”
原来是真的,他好了,亦或跟本没有疯过,恼怒霎时冲进她的头脑,曾几何时她内疚的一个人偷偷流泪,难道说他这样说这样解释就可以了吗?
“出去,马上去出,我不想在看见你。”虚弱的身体,攒足力气,大声的喊道。
第十卷第七章
天浩繁紧绷着脸从室内走了出来,正好遇见赶过来的上官司与天浩然,冷淡的扫了二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大步离开了主院。
上官司‘咦’了一声,那家伙莫不是恢复了记忆,不然怎么冷着一张脸?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天浩然一前一后走进了内室。
看见的是背对着他们的身子,还在抖动,不用猜也想得到是在哭。
“含儿。”
“皇嫂。”
两人同时开口,又相互看了一眼,为彼此的默契挑挑眉目。
“孩子没了可以在要,先把身子养好是重要的,不要在哭了,此时哭会伤身子。”上官司开口安慰道,不忘记靠上前去,把盖到腰的被子住上拉了拉。
床上的上官含依旧低声泣着,是,她是伤心孩子没了,她更伤心的是要用何样的心态去面对天浩繁?
不想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好了,即或一直以来他就是好的。
她对他是爱?还是恨?她搞不明白,所以想也没有想大喊的把他赶出去。
此时的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他,即使她选择的依旧是离开,选择不爱,她仍旧没有勇气去面对。
“皇嫂,上官说的对,还有,如果是因为刚刚我在庭院说的那些,才导致成这样?浩然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也许我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份,必竟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不理会背对着人能否看见,天浩然深深鞠了个躬。
上官司被他突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这家伙到底说什么了什么话?双眉也紧皱了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在此时开口过问?
“皇嫂,也许你一直在内疚在丞相府发生的那件事,其实那天也是浩然任性,不然也不会顶撞皇兄,也不会任性的骑马离去,所以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好了,别说了,不论你在庭院说过什么,我想含儿都不会怪你的。”拍了拍好友的肩,劝慰的说道,又对着床上的妹妹说,“含儿,才出门遇到了浩繁,发现他与往日有些不同,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天浩然才反过神来,“是啊,是不是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不像,那张冷脸,感觉就像好了一般。”上官司反驳。
“好了一般??”
见他一脸不明的样子,又开口解释,“就是没有失智前的样子,怎么?你忘记他以前的样子了?”
“冰山?”
“嗯,对,看来浩繁在大家的印象里都差不多。”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
天浩然翻了个白眼,不想这时含儿还躺在床上伤心,他还有心情弄没用的,“你在这里陪陪含儿,我去看看。”
看来皇兄真是装失智,一定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这时为何又与含儿志气?从上官那里听说他冷着脸,那定是与含儿又发生了什么?如今大家经历了这么多,彼此还有什么说不开的?
室内终于又静了下来,上官司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孩子没了就没了,哭也哭不回来,哭坏了身子不是在糟蹋自己?爹和娘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娘定会又流泪,她老人家身子本就不好,含儿也不希望娘为你担心吧?”
手理着妹妹一头散下来的长发,从小妹妹最依赖大哥,可是大哥人又远在边关,虽和他也亲密,却极少和他谈心。
“二哥知道,你心里委曲,是发现浩繁装失智吗?”猜测的问道,见床上的人依旧沉默不语,又叹了口气,只怕在这样下去,还没等他娶妻,他就老了,上官司在心里感叹。
“浩繁即使是装失智,你也要体谅一下他,必竟发生那么多的事,又怒气之下亲手摔死自己的孩子,叫他如何面对?二哥看的出来,浩繁是爱你的,而且爱的极深,不然精敏的头脑,也不会一遇到你的事情,就傻的像白痴一样。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在把你接回王府后,我还是听说一些的,他都没有去过任何妾侍那里。至于蓝儿的事,也是在他伤心伤你之后,醉酒之下把蓝儿当成了你,才会那样。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连普通人也许都做不到不与一个女人相守的事情,他却可以为了你做到。”
停顿了一下,看了床上的妹妹一眼,又接着说道,“你可知他为何假扮侍卫?只是为了能得到你的心,才屈身做了这些事情。以前那些伤害是让你心痛,让你无法在接受他,要怪就怪他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吧?”
上官含转过身子,吸了吸鼻子,泪又流了下来,“二哥,我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轻声的问,伸手擦了擦妹妹流下的泪。
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知道自己是爱他的,可是一想到以前的一切伤害,我就在也不想看到他,可是对他,我又有太多的愧疚,我不知道自己在愧疚着什么?我好矛盾。”
爱怜的看着妹妹,无奈的笑了笑,双眸满是心疼。
“哥哥,我真的好累。”撇撇嘴,泪瞬间又流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哥哥也不能帮你,还是要靠你自己才能想明白,别人说也只是给你见意,可是你任为现在别人给你见意你接受吗?”
沉默了许久,上官含轻轻摇了摇头。
上官司又说,“所以,静一静,然后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不要在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似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她轻轻一笑,擦了擦眼里的泪,用力的点点头。
放眼望着池里的荷花,天浩繁紧索着眉头。从主室出来后,他就直接来到西厢,这里曾是她住过两年的地方,隐约间似乎还有着她留下来的气息。
从王总管跑到庭院说王妃出事那一刻,所有的思绪就像倒转般,全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是的,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晚狠狠亲手摔死那个他连长相都记不清的孩子,想起了疯狂下与含儿抢柄儿的事情,想起含儿那晚的指责,想起了一觉起来,他像个孩子般,忘记了一切,每天依赖着含儿。
原来,含儿在他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心情,他高兴他终于确定了他对含儿的心。
可是为何,在失智后可以温柔对待他的含儿,在知道他好了后,却异常激动的大喊让他离开,是因为流产?还是误以为他在装失智骗她?
或许照顾失智的他,也并非一厢情愿,也跟本没有原谅他之前做过的一切吧?
如今他好了,是不是代表着她又要离开了?
尾声
天浩然在边找边问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在西厢发呆的皇兄,虽一路走来,让他有些气喘,却还是大步的走过去,一只手拍在天浩繁的肩膀上,用力的紧紧抓住。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有些激动的双眸,望着转过头来看向他的黑眸。
扬起了嘴角,“应该说,皇弟,你终于回来了”
大手搭在肩膀上的手上,也紧紧的握住,分别的重逢,让两个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漠。
“皇兄......”
天浩繁开口打断,“我是真的失智”
见没有问出口皇兄就回答出来,他会心一笑,以前从来没有发觉,他竟然是这般依赖有皇兄的日子。虽四处游玩,心却留在有皇兄的地方,留在了皇兄身边。
“皇兄,刚刚是与含儿吵架了吗?”
“没有,是她突然激动的叫我出去,为了她的身子,我想等她冷静下来,在解释。我想她不是在恼我失智事的,至于为何她突然这么反常,我也猜不透,不过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在让她离开”收回目光,看向远处,又说,“我不能没有她”
天浩然扬起嘴角,想必此时的皇兄终于可以放下所为的面子和尊严,去面对含儿了,渐落的夕阳,散下的余辉,映红了人的脸颊,此时的西厢也被暖意包围着。
看着夕阳的余辉,天浩繁冷漠的脸在此时也变得柔软起来,他还记得含儿说过那句话:夕阳无词情切切,但愿君心似我心。
只是天浩繁没有等到那个机会,当他第二天去主室时,发现室内早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含儿贴身的四个丫头,还有刚刚会爬的震宣都消失的寻不到终影。
天浩繁失神的坐在主室的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一个机会?含儿,你到底在哪里?又为何如此狠心的离开?
王府里的王妃在流产后,一夜之间又从王府消失,消息不多时,便传遍了朝都的大街小巷,原本三王府出的事,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如今又是让人们低头小声议论。
王总管无奈叹了口气,领着冲冲从皇宫里真赶来的四王爷,不想上官大人脚后就跟着来了王府。
“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含儿才刚刚流产,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呢?是不是出了贼人?”
上官司也急切的问,“是啊,怎么一晚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将手里拿的信,往床边一放,整个人也倒在了床上,见天浩繁这个样子,室内的内个人吓的快步凑上前去,发现他只是睁着眼睛,一声不语的盯着床顶,才松下气来。
天浩然拿起信纸,低头看了许久,没有说什么,又交给了一旁的上官司,然后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知道含儿并不是遇到了贼人,心在此时才算全放了下来,上官司看完信后才明白,原来妹妹是带着孩子和丫环走了,至于去哪?当然不会是回丞相府,不然也不至于留下信,在深夜里趁人不备偷偷离开。
只是她刚刚流产,这样对身子太不好吧,真的不知要如何说那个丫头了。
知道人是出走,也放下心来,至于到哪里去找,相信平浩繁的实力与他的暗藏力量,不多时就会找到,可是找到了又能如何?既然含儿决定下来离开,他们在如何做,也是白费力气。
“含儿离开前曾和我说过,她很矛盾。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呵呵,如果那天我给他出出主意,也许今天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上官司苦涩的笑了笑,最后妹妹还是选择了逃避。
天洁繁静静的把上官司的话听到耳里,眼睛也慢慢眯成一条缝,原来含儿心里还是有他的,嘴角也扬了起来,只要这一点肯定了,那么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他都要寻到他们母子。
他要告诉他,他不能没有她,原来从第一次遇到茶楼里假扮男装的她时,心里就装着了她。
三个月后
在天鹰王朝朝都外的一百里开外的小镇子里,众多的四合口小院当中,唯独有一个院里子在这十一月的天气里,还盛开着茂密的秋菊,淡淡的菊香,在满是寒意的天气里,弥漫在整个小院。
一个小身影,在菊花丛中慢慢的站了起来,微颤着身子,盯着眼前的菊花,伸手够了够,发现还有些距离,慢慢的移动了一只脚,不想小小的身子跟本不听他使唤,下一秒身子晃了晃,瞬间坐在了地上。
手里还多了些倒下时,紧抓住的东西......菊花的叶子。
这时,从主屋大厅走出一条绿色的身影,眼睛四处寻着,终于在落到菊花丛中的小身影时,无奈的笑了笑,走了过去,把坐在地上的小人抱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下面的灰尘,才又伸手点了点怀里小人的鼻子。
“小少爷,你又来玩小姐的菊花,天都这么冷了,你还往外边爬,要是让小姐知道了,看又要罚你靠墙了”
怀里的小人以为她是以与自己玩耍,高兴的舞动着小手,不忘还紧紧抓着那顺手‘牵来’的菊花叶子。
春儿宠爱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引来怀里小人的抗议,只想着逗震宣的春儿,跟本没有注意此时站在院门口的三个身影。
天浩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想儿子如今已会站了,其实从他刚刚慢慢从室内爬出来,又慢慢把着花枝站起来那一刻,他们就早站在院门口。
上官司轻咳了几声,其实从妹妹离开王府的第二天,他就派出人手查找了,在妹妹出走的第三天就知道了她的位置,只是浩繁一直拦着,说想给含儿一些时间,于是他和浩然只要一有时间都会陪着浩繁,守在能看到含儿们的不远处,而浩繁是不论什么样的天气,都会守在一旁,这几个月以来,感动的他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不过今天那家伙终于开了窍,说到要见含儿,他们也都松了口气,这样也是他们希望的,毕竟他也希望妹妹幸福。打断还在逗孩子的春儿,只见春儿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三个人,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久的沉漠过后,
“王爷......”手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生怕被他们抢去。
“小姐呢?”上官司先开口问道,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还真把他们当成贼人了。
“在屋里”
听后,
天浩繁嘴角一扬大步向厅内走去,而另外两个人走到春儿身边逗起了孩子,这个时候,他们不需要人打扰。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记忆中这句话似是李清照写的?捏着手里早上采来的菊花,看着窗外发呆。
那天与哥哥聊完后,一个人躺床上想了好多,最后她还是决定先离开,因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趁着夜色,从西厢的小门带着丫环离开了王府,连夜雇了马车走出了朝都,最后选择在这个偏僻的小镇落下脚来。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听到任何他寻找自己的消息,也许当初的离开是对的。
心里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希望他能来找她,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这样傻的举动觉得有些可笑,似孩童才会玩的把戏,苦涩的笑了笑。
“以为只要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幸福,可是我发现错了”
上官含错愕的一愣,这时她已整个身子被人搂在了怀里,熟悉的男人味传进了鼻子,没有头她已猜到是他。
可是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何时进来的?
“知道吗?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这里,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走进了这里”
说罢,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跳动的位置,他在告诉她,她从第一次见面,她就闯进他这里。
轻轻将怀里的她转过身子,她依旧愣愣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思考,从现在起,我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不论你这三个月以来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放手”
“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性感的薄唇靠近她的耳边,低哑的声音说出真心。
当听到那三个字,她猛然抬起头,盯着他黑色的双眸,似瞬间就被他吸了进去。
见浩繁进去了许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天浩然又犯了老毛病,喜欢看戏的他怎么可以在此时还有心情逗孩子,不安在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上官司邪恶的扬起嘴,坏心的问,“内急?”
“不是”
“有急事要办?”
“ 不是”冷哼一声。
上官司驺驺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唉,真事的,还想和你商量一起去看下‘戏’呢,可是照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行了”
“哼”又是一计冷哼。
“哈哈,那我可去了,真是好奇浩繁会是什么样子呢?你说是冷脸的怒斥含儿呢?还是低声求饶认错呢?”
不在理会一张黑脸的天浩然,上官司对春儿点点头,向室内走走去,他当然知道某人比他还心急,不过他到要看看他会忍到什么时候?
“等等我”天浩然大步跟了上来。
他奸诈的翘起嘴角,收起嘴角回头一副不明白的‘嗯?’了一声,天浩然知道他是在明知故问,懒得理他,向室内走去。
走进室内见门大场着,上官司偷偷往里探了一下头,见浩繁正背对着他们搂着妹妹,调皮的向看过来的妹妹眨眨眼,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坦然的和天浩然看起戏来。
是真的,真的是他,
而且他这是在表白吗?三个月以来,所有的委曲与苦涩,在此时化成了泪水,霎时涌出了她的双眼。
也许,她一直在等待的只是这句话,等待他的承诺、他的誓言!
过往的伤害,等到了今天,一切都值得,是的,他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浩繁,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挣脱着出身子,她又背对着他,看向窗外。
天浩繁脸色有些铁青,紧了紧拳头,怀里突然的空落感,让他很有些失落,但还是控制住脾气,“为什么?”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微微开口,“我接受不了与别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特别是我与别人分享我爱的人”
他听着后一句加重‘我爱的人’,铁青的脸瞬息间变了个天地,又把背对着的她搂在怀里,“除了你,我不会在要任何女人”
“可是,我最怕被心爱的男人吼,最怕心爱的人总冷着一张脸”
“我不会在吼你,更不会冷着脸,好吗?”此时的他只要一听到‘我爱的人’这几个字,就兴奋的忘乎所以,此时就是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真的?”
只顾收回爱妻心的他,哪里知道,此时天浩然与上官司一脸坏笑的站在门口,当然刚刚被他转过身子的含儿,看到了他们,而背对着的他,全然不知还有两个家伙在门口看戏。
他低下头,用脸在她的耳边蹭了蹭,低声的说:“嗯,当然,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全听你一个人的,如果做不到,你就休了我”
她回过头,奸诈一笑,“哥,浩然,你们可听清了,到时他要是做不到,我就马上休夫”
“你们......”他回过头错愕的看着正在狂笑的两个人,方明白是怎么回事?
嘴角一扬,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含儿,我们会幸福的彼此相伴一生”
也许不会是全世界的某个角落,但是,也许是在错的时间、在错的地点,你会遇到彼此一生相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