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还是适合像柳家这样在明面上写着我家很有钱,里面更是写着我家非常有钱,我家世代都很有钱的炫富人家…
“吉儿。”见柳贞吉乱看,孔氏淡淡地叫了她一声。
柳贞吉马上把头低了下去。
“许久没回来见祖母,想她了吧?”柳苏氏这时朝柳贞吉笑道。
“嗯。”柳贞吉羞涩地笑笑,点了点头。
“唉,就是乖。”见她这么乖巧,柳苏氏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还不谢谢你五婶母?”孔氏又淡道了一声。
“多谢五婶母。”
“你看,就是这么呆,我说一句,她才动一下,不过呆归呆,狮王爷就是喜欢她这样听话的小姑娘,上次进府里来探我,也道像我们家贞吉这样的姑娘家不多,满京城也难找出几个来。”孔氏淡淡地道,把能哽死人的话说得轻飘飘的。
柳苏氏心里道了一句谁在乎你女儿嫁给谁,你显摆什么,脸上却是笑笑道,“那敢情好。”
说话间,柳老太太的话从正堂里传了出来,只听里头她的声音在急道,“我的乖孙女呢怎么还不进屋?快去催催,去催催,可把我这老婆子给急死了…”
柳贞吉一听这声音,看柳老太太这急切样,她干脆也临场发挥,稍提了湖翠色的长裙往里小跑,嘴里情真意切喊得一点也不比柳老太太差,“祖母,祖母,贞吉儿回来了,回来看您了…”
孔氏在后面立马黑脸,对着跟着的镜花水月就是喊,“小心着她脚下,别让她摔了…”
柳苏氏这时忍俊不禁地挡嘴笑了一下,之后安慰般地对黑脸的孔氏道,“孩子还小,等嫁进王府就懂规矩了。”
孔氏听得撇过头就冷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她现在就知规矩得很,如若不是见疼爱她的祖母,她会这么着急?刚才见你,不就礼数得当?”
说完不管柳苏氏怎么想的,她带着丫环就往里走,也没等柳苏氏。
柳苏氏站在原地脸僵了僵,随后暗中轻跺了下脚,又面不改色地带着她的下人跟着进了大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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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太太面容清秀,虽说是老太太了,但容貌不见有多苍老,银丝梳得一丝不苟,头后挽着银发的是镶着一圈祖母绿的凤尾,这衬得柳老太太是个再富贵气质不过的小老太,再加上她脸上再慈爱不过的笑容,柳贞吉扑过去与她相抱的时候,一老一幼的祖孙俩美得就像一幅画。
直看得走在后面的孔氏直抽气,鼻子泛酸眼中泛红,心中大骂蠢丫头,你跟仇人抱这么紧干什么?路上警告你的话都忘了?
孔氏这头还在担心着在她心里根本一点心眼也无的小女儿又把前仇旧恨一时抛脑后,这头柳贞吉已经雀跃地踮着脚摇晃着柳老太太,撒娇道,“祖奶奶,孙女儿好久没见到您了,可想念您了,您念不念我啊?”
“念,念,念…”柳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人还没死,岂能不念?
“祖奶奶,孙女儿给您带礼来了。”柳贞吉立马朝后挥手,叫带着她礼物的丫头过来。
她这时可不敢回头看,怕她娘瞪死她。
镜花立马快步把柳贞吉之前让她交上来的东西拿了过来。
柳贞吉宝贝一样地放到了柳老太太手中。
柳老太太打开一看,哟喝,真是个好东西,给老人家挠背用的…
“还是我孙女念着我。”柳老太太一看那木质的挠手,握着柳贞吉的手笑眯眯,“你送的祖奶奶都喜欢。”
“那…”柳贞吉睁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期待地看着柳老太太。
柳老太太一见,也是挥手往后,道,“快快把我给你们吉姑娘的宝贝拿过来。”
柳贞吉顿时欣喜地跳了跳,朝柳老太太情愿地一福,“多谢祖奶奶。”
得了宝贝,这礼就可福了。
刚才那飞跃一抱,差点没闪了她的小腰。
孔氏听到她要了礼,那垂着的眼睛微闪了闪,这才迈步到了柳老太太面前,与柳老太太笑吟吟请安,“儿媳给老太君请安了,老太君最近身子可好?”
老太太不遑多礼,皮笑肉不笑地笑道了一声,“好得紧,劳你惦记了,这么忙都抽空来看我这老人家,其实不打紧的,有那心,叫吉儿来看我就行,你呐,就忙着你的家就行,不要为我这老人家瞎耽误时间。”
“瞧您说的,您才是最重要的。”孔氏也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柳贞吉却管不得她们打机锋,那头只管往刚才个认走的方向探。
柳老太太看得笑了起来,也不与孔氏说些没用的了,笑眯眯地朝柳贞吉道,“等得急啊?”
“嗯,”柳贞吉很率直地点头,带着十分诚心高兴地说,“祖奶奶给的都是好东西。”
可值钱了。
她很难不喜欢。
“是吗?”柳老太太瞥了她送的那还没合盖的那只挠背一眼。
礼物很快就在柳贞吉的期盼下到了。
柳老太太给的是两只玉镯,成份还算好,但跟柳贞吉的期盼差了很大的一大截。
于是,天真不懂眼色的柳贞吉看着玉镯很快就“哦”了一声,把盒子放下,意兴阑珊地往坐在她身边的孔氏靠。
“怎么了?”孔氏轻声问。
这时首座柳老太太脸上的笑也淡了。
“没什么。”柳贞吉闷闷地道。
“怎么不高兴了?”孔氏拍拍她,“祖奶奶在呢,不要不高兴。”
“哦。”柳贞吉抬头,朝柳老太太勉强地笑了笑,“祖奶奶,吉儿没有不高兴。”
柳苏氏一直在冷眼旁观,这时开口道,“吉儿是不是不喜欢这对玉镯啊?”
“嗯,”不等孔氏阻止,柳贞吉已经率性地开了口,“这种东西我屋里头可多了,上次我给王爷看了我戴的,比这成色都好,王爷都懒得多看一眼,让我换了这个戴,想来是不喜欢我戴这些不好的玉镯子,娘,你说是不是?”
她偏头往孔氏望去,手却伸了出来,她手上刻着狮王府徽章的金镯,在阳光明烈的厅堂闪闪发光,每只手镯两只狮子眼中镶着的红宝石,更是红得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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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也只显了一下,就收回了手,偏着头天真地望着孔氏,等着她的回答。
这种东西,让人看一眼,提醒下别人她背后还站着谁就行。
放得久了,就显得故意了,也跟她蠢笨无大脑的形象不符。
孔氏见小女儿的手镯还没人看太清就收回了手,又是无奈,又是有点想笑,看她还睁着眼睛等她回答,她也没说什么,只轻颔了下首。
“祖奶奶,”柳贞吉就嘟了嘴,朝柳老太君撒娇地道,“你给我能戴的好不好?”
对着这老太太撒娇,可比对着狮王发嗲容易多了,柳贞吉就差上前扑到老太君怀里打滚…
看眼她那架势就像要扑上来,柳老太太眼皮不自禁地跳了一下,连忙笑着道,“好,好,好。”
可不能让她扑过来,她怕忍不住当庭广众就掐死她。
“谢祖奶奶…”柳贞吉笑得面如桃花。
眼见她就像要跳起来扑向她,柳老太太心不禁紧绷了一下,见她在孔氏的盯视下又坐了下去,她不由也松了口气。
这蠢货,着实快把她吓坏了。
当年这蠢丫头醒过来,她还恨得牙痒痒的,但见她这蠢样,这些年也没少给孔氏添麻烦,柳老太太心里到底还是好受了些。
柳老太太带着点外人看不明白的蔑笑略低下了头,但柳贞吉还是看清楚了她嘴角带着的那点鄙夷,她不禁再朝这老太太嫣然一笑,笑得甜蜜又欣喜,瞧得柳老太太眼角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后,她乐得差点捧腹大笑。
老太太聪明一世,哪怕再会口蜜腹剑,但也习惯不了跟仇人时时亲热相拥,欢声笑语。
所以于柳贞吉来说,老太太可怕,但也不是那么可怕。
是人就有弱点,就看你能不能把得住她的命门,一击即中了。
柳老太太又差人去把她前月得的金冠拿了过来。
“是前朝之物,吉儿看看喜不喜欢。”下人拿来打开后,柳老太太淡淡道。
那金冠看起来像被细细清洗过,但一看就确实是件古物,样式陈旧不说,还老气,是四五十岁上了年纪的贵妇所戴之物。
一看是贵重之物,但样子不好看,小姑娘不一定会喜欢。
柳贞吉见她借玉镯秀了下金镯,顺带秀了一下狮王的存在感,柳老太太就拿金冠来回击了,她是想笑,但面上还是微敛了眉,看着那不好看的金冠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这金冠至少也有一斤多去了,在这个一两银就值现代近两千块钱的周朝,这金冠好歹也有个几十万块,比那才值几万块的玉镯子强了十倍去了,她傻了才不要。
“多谢祖奶奶…”在柳老太太笑望着她的眼神中,柳贞吉把盒子捧到了手上,站起就朝柳老太太一福身,随后把盒子放到了走上前的丫环手中,回头朝着柳老太太就又是嫣然一笑。
柳老太太嘴略微地动了动,嘴边笑意不减,“你喜欢就好,总算有件配得上我们家未来狮王妃的物件,祖奶奶我啊,心中也高兴。”
“祖奶奶对吉儿真好。”柳贞吉都感动了。
一旁的柳苏氏低了头,看着地下的一点,眼冷了。
她这天天当菩萨一样地贡着老太太,也没见老太太舍给她几件像样一点的物件,这小蠢货一来的头一天,就又舍了件大件出去…
柳苏氏也就沉默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络地扬着笑脸。
“这次回家来,住多长时日啊?”柳老太太的眼睛从五媳妇身上带过,微笑问着孔氏。
孔氏道,“回老太太的话,这次想住得久一点,十天半月都说不定,要劳您和弟媳妇费心了。”
“大嫂哪的话。”柳苏氏见提到她,客气地答了一句。
“文淑当家,我放心,她是个再体贴周到不过的人了,你和吉儿有什么要的,只管让下人去她那拿就是。”
见老太太肯定她的当家,柳苏氏脸色稍好了点,看着老太太也是笑道,“娘过夸了。”
又朝孔氏道,“大嫂有什么事,只管朝我说就是。”
“有劳了。”孔氏淡淡,柳大夫人的架子还是在端着,即使是与柳苏氏,也不见得有多亲热。
一厢说过话,柳老太太让孔氏去休息,但留了柳贞吉下来。
孔氏当场脸就冷了,但在柳老太太带着笑容的相视下,一旁又有苏氏在,她还是退了下去。
这时苏氏跟她同退下去之时,脚步比之前都轻快了许多。
这头柳老太太留了柳贞吉下来,问起了现在京中柳府的事。
柳贞吉一句也没瞒,用她天真无邪的脸,和一点小心事也瞒不住的美好小心灵说了父亲又纳了两房美妾,两个哥哥们成天在外游手好闲,糟蹋家中的银子,时不时把娘亲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之类的事,直把柳老太太听得嘴上唉叹连连,都要把手握紧了椅上的凉蒲,才没痛快地笑出声来。
她大儿那么多的儿子,庶子中比孔氏生的那两个能干的多了去了,且他还年富力壮,有的是大好时光再生,孔氏那两个没出息的,最好是一辈子都一事无成,才好消她心头之恨。
老太太心里美,柳贞吉再知道不过了,不过她觉得她得了老太太的好东西,让她乐乐也是应该的。
就让人该笑的时候笑,该她哭的时候,也让她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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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往卞京回的路上,离开京中去外地办差的狮王周容浚在半路遇上了前来送消息的手下。
听到小未婚妻回了渭明,他不由挑了挑眉。
“王爷…”王府中的侍卫头子俞飞舟提起手中缰绳,让马匹往前走了三步,靠近了他,静候吩咐。
周容浚略思忖了一下,问报信之人,“带了什么人去?”
“小小姐身边的六个丫环皆带去了,柳夫人挑了八个家丁,其中有五个是从她娘家那边带过来的,三个是在柳府里收的心腹。”
“嗯。”周容滩淡点了下头。
“王爷…”俞飞舟向他探了点身子,“要手下派两个人过去不?”
周容浚拿着马鞭轻打了打手心,稍想了下。
“派。”
“是。”俞飞舟向后扬手,只一个手势,队伍中间最擅暗听与诡秘之术的两人就从马上一跃而起,跪在了他前面。
俞飞舟抬手,让他们站了起来,低腰倾向他,在两个人中间耳语了几句,这两人便飞速离去。
“柳府里的人也跟过去了?”俞飞舟也问了一句。
报信之人埋头,“前去了一个功夫好的,柳大人最近有些动静,府中这几日又来了一些身份不明之人,其他两人就留在了府中。”
俞飞舟没说话,转头看向这时抬头往天瞅的王爷。
这时只见周容浚眼睛随着一只飞鸟远去,就又收回了眼睛,朝俞飞舟道,“任他们动,只需看着。”
“是,属下遵令。”俞飞舟沉声应了声。
柳家要倒了,周容浚想到这个事不由笑了一下。
倒了也好,娶了倒了的柳家之女,他父皇也好,他的皇兄皇弟们也好,那些闺阁之事都操不赢,还操心朝廷之事的宫妃们也好,都可以好好睡一个安稳觉。
他嘛,娶条愚笨的小绵羊,做做事之余逗逗她,好好当他的闲散王爷就是。
这厢周容浚这日上午进了京,直到日落时分从才出宫离开,走出德宏殿后,他舒展了一下忙碌多日的手臂,朝候在宫门一边的俞飞舟道,“走吧,回府。”
刚出声,还没提步,就见宫门前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见是他皇兄面前的内侍。
周容浚便去东宫与他皇兄请了个安,兄弟俩谈了几句,等周鸿渐听到他把他们父皇的事办妥后,不由好奇道,“那最终父皇是如何定的?”
当年他父皇向富庶的江南三省调银修建外城墙防御外敌,末了去年查出当年的银子有一半至少落入了负责此事的某主位官员的手中,而此官乃他父皇的心头之喜,现在查清确有其事,也不知他父皇会做如决定。
是徇私,还是杀鸡儆猴?
“我没问,这事我也管不着,”周容浚拿着酒杯靠着椅子,把脚搭在奴婢放置在前的墩椅上,闭着眼懒懒地道,“我只管做事。”
周鸿渐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又道,“我听说柳家有人回祖屋那边去了。”
“你是说贞吉儿吧?”周容浚懒懒地睁开眼,看着他皇兄,“皇兄也知道这事?”
周鸿渐点头,“她姐姐贾柳前来与你嫂子道谢,顺便说了这事。”
周容浚轻“嗯”了一声。
“以后没事,就让你那小王妃多来东宫走走,你嫂子和善,吓不着她。”周鸿渐拿他这脾气不好,话也不多的皇弟没什么办法,无奈地道。
“到时候看吧,”周容浚也没先答应,淡道,“也不是嫂子和不和善的问题,是我愿不愿意她出来丢人的事,就她那胆小如鼠的性子,连父皇也笑话过,我要是个还要点脸的,就该把人娶了关府里不许出来,反正她脸还能看,也不招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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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还能看?”周鸿渐扬眉。
周容浚摸摸鼻子,嘴角微歪,眼睛里都有了些笑意,“若是不美,我娶她作甚?”
见他笑了,周鸿渐摇了下头,“你这心思。”
周容浚把杯中酒一口喝完,随手把酒杯扔到了桌上,双手交起往前反翻,松动了一下手臂,道,“回头我带她来给嫂子请安。”
既然他皇兄有意思想让他们妯娌亲近,那就亲近就是,他没什么意见。
“乏了?”周鸿渐见他起身,就也起身,送他出门。
“来回七天的路,皆是在马背上过的。”周容浚淡淡解释了一句。
“那回去好生歇着。”
“嗯。”
“四皇弟…”快至门前,周鸿渐叫了周容浚一声,周容浚回头看他,周鸿渐头微微往边上一瞥,他们身后的侍卫奴婢全往后退。
等差不多,周鸿渐开口,道,“我听说二皇弟送了你一套十二只的蓝田玉玉狮?”
“嗯,我没要,让长殳送回去了。”周容浚也不等他亲兄长怎么反应,毫不在意地一说就迈了步。
“我知道你不会收,但外面都传你收了。”周鸿渐跟上。
“传就传,”周容浚这时已站到了东宫门口,声音不轻不重,“传得本王恼火了,本王会亲手送了那嚼舌根的上西天。”
说罢,与周鸿渐一拱手,“累得很,走了。”
声刚落,人已远去了几步,周鸿渐看着他背着手风风火火地离去,也是失笑摇头。
**
柳贞吉回柳家祖宅的第一个晚上并不好过,其主要原因是刚逗得那老的开心,回来那较年轻的一问,她老老实实地把话一复述,这还就说了一半呢,就被孔氏打得又抱着头满屋子乱窜,流着眼泪声声凄切地叫着娘,娘,娘啊娘…
这柳家的娘们,怎么一个个这么难伺候了,老逼得我老想摔桌不干,不当这穿越女了——可惜柳贞吉的心声无人能听到,遂她当天晚上她是摸着被打得满头包的脑袋,抽泣着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一看,哭得眼睛都肿了。
但柳贞吉往镜子里一看,见自己肿了虽然肿了,可那样子还是好看得很,甚至还有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
就冲着这张脸,柳贞吉就又觉得她想活了。
不是哪个女人都能长得这么美的。
一个女人能美成这样,人生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以后就是在狮王手下混,对着这么一张脸,狮王就是想发火,也会看在她这张脸的脸面上,稍微缓那么几秒钟,而她就可以逮着这个空档逃命去了。
男人嘛,总是要对美丽的女人容忍度要高一些,尤其她这么胆小,很擅于见风使舵,极擅于逃命,肯定不会像别的美人那样红颜命薄!
一想,柳贞吉又信心百倍,精神抖擞了起来,连杏雨说要给她拍点粉挡挡,她都拒绝了,指着自己那张脸对她的丫环们道,“今天要见亲戚?见亲戚你们知道怎么见,才能让这场见面愉快又顺利吗?”
在屋内的丫环们在杏雨的领带下,纷纷摇了头,“不知道,小姐你跟我们说说。”
“那就是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都给我带了点礼来吧?他们见我长得这么楚楚可怜,他们肯定会于心不忍吧?那礼肯定会给的痛快,到时我收那礼啊肯定也是收得极满意的,大家你呵呵一声,我呵呵一声,那场面,别提有多高兴…”
“那夫人,会不会高兴…”低头的杏雨微抬了下眼睑,望着她们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她要收大钱的小姐。
那夫人要是觉得她丢脸面,那如何?
那夫人,会不会高兴?
被提醒了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柳贞吉立马呆了,马上想到,她今天要是真敢用这张脸去要钱,她娘也能打她打得很高兴,非常高兴,再高兴不过了。
“那拍吧。”刚还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的柳贞吉一掉头,就闭上了眼睛扬起了脸,等着杏雨给她上妆。
她早说了,她这人,胆小,另外,还很擅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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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带了柳贞吉见了一天的客,说是一天,但也没见几个人,孔氏挑得很,只有入得了她眼的人,才见上那么一会儿。
至于柳贞吉癔想中的狂收大礼,基本上也没发生,不过就是收了母亲昔日闺中好友送的一支步摇,至于族里那些亲戚家的,就是送了,也被婉拒了。
柳贞吉觉得可惜,本来还打算就算不收也过过眼瘾,但头还没凑过去,就被孔氏狠狠盯住了。
当晚回去,又少不得挨了孔氏一顿骂。
而这时,柳家私下那些舌头长的人也在传,说怎么主家嫡长子那一支,要当王妃的那个仙人儿,怎么就那么的爱财呢?
长得不像个俗人,偏偏却俗得有些不成体统了。
这话传到孔氏耳里后,孔氏气得满眼通红,把柳贞吉吓得抱头弯腰颤抖,生怕孔氏这次真把她给打死了。
“你这眼皮子浅的,平时少了你哪了,你说啊,你说!”孔氏满屋子没找到称心打不死人的,急得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干脆脱了鞋,拿鞋板抽柳贞吉的背。
柳贞吉掉着泪珠儿,她还不敢大哭,大家闺秀即使是哭,也是要哭得秀秀气气的,抽泣声也是要讲究节奏的,她压着韵哭了一会儿,在孔氏又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抽泣着道,“我爹不也这样么,人家给他的,他也很愿意拿…”
孔氏本还在抽她,听了这话,抽她的手都慢了,人也傻了。
就一会,她转念一想,这不,还真是,父女一个德性。
随即,她也不打人了,扔了鞋子让丫环过来与她穿上,冷眼对着柳贞吉道,“打你打得我手累,你给我滚回屋里去,明天一天都不许出面,给我好好思过!”
柳贞吉秀秀气气地又抽泣了一声,答了声:“哦。”
她那样子,呆笨得孔氏都不忍卒视,闭上眼干脆当什么也没看到,一干二净。
等到隔日,孔氏上午与柳苏氏一道说话,说了半天的家常话,等扯到他们家贞吉儿身上时,孔氏这时淡淡地说话道,“我听说是有人道我们家贞吉儿喜欢钱财,女孩子喜欢这个事,确实不雅,但谁叫她随了她爹,你也是知道的,她爹那个人,也是随便谁送点什么,未必要,但看还是想看上那么一两眼,就是好奇得很,贞吉儿是他爹最疼的小女儿,往日教导她得多,贞吉儿也是随了他,唉…”
说到这,孔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这样说来,她爹也是个不成体统的了?我看等会我还是跟老祖宗禀禀,看说这话的那家,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身体一直有些不太舒服,脑袋都有些糊涂,做事也是糊里糊涂的,刚下午传另一个文的时候把文章都传错地方了,只好临时加紧又写了一点替换上,还请刚打开文没看到内容的同学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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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孔氏在战斗,柳贞吉则被关在屋子里面壁思过。
孔氏不在,她叫了几个丫环们去院子里把风探风去,留了如花似玉在门外听候吩咐。
她的丫环们柳贞吉都是打小为她们策划了一下职业规划,佛说既然相遇那就是缘份一场,而且东换一个丫环西换一个丫环也无利于她这种胆小还懒的人,所以柳贞吉就针对了她们几个的性格和脑子的活络程度,挑了自认为适合她们的路让她们走。
要说穿越来这陌生封建古代也有个好,她是主,杏雨梨云她们是仆,她栽培她们,她们一不会甩手不干,二不会摆脸色给她看,三行动力还特别强,好学得令柳贞吉都惭愧。
所以掌管她院内所有俗事的杏雨梨云,现下也掌管着现今卞京衣饰流行趋势,更掌管着怎么把院里那点事摸得门儿清,让它密不透风的本事;而镜花水月则掌握着怎么与周边的下人打好交道,称姐道妹,一起共谈天下八卦的好本事,虽然她们的社交面积窄,左右不过身边那群下人,但那交际沟通水平,即便放在现代那也是一流的;而如花似玉可能当初名字起得太好看了,美人嘛,总是很容易大脑短路,有那么一点笨笨的,如花似玉吃了点名字的亏,人有点迟钝,柳贞吉教会她们怎么说些无关痛痒,一句真话也不带的说话方式都花了很长的时间,也就放了她们在身边打打杂,传传话,另外要放烟雾弹的时候就派她们出去溜溜,所以她们平时也是很忙的。
丫环们都被她又派去各司其职了,柳贞吉就在屋里好好面她的壁,思她的过——屋里没人,她大爷样的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头搁在椅背上,一脸高深莫测我想得很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