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班出来的动手能力都强,年纪小心高气傲受不得一点气,智商高杀个人比拍死只蚊子还容易。不然也不会觉得她嫌疑最大。”老汪叹气,“你刚才去看她,她情绪怎么样?”
“看不出什么。”顾西北觉得就他今天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江初照绝对不是杀人凶手,小姑娘是有仇就报不等隔夜,但是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她要是会因为几句话杀人,别说她家亲爹后妈的遗照早挂墙上了,他家顾西宁的遗照都要挂墙上。
“我问问去海城的人在程家找到什么没有。”老汪给手下发短信问有没有日记之类的东西提到谢小嘉或者江宝琳。没一会儿那边发过来十几张日记照片。原来程父曾经帮江宝琳搬过一次煤球,程母为这和程父吵了几架,程丽莎在日记里骂江宝琳是勾引她爸爸的狐狸精,还骂谢小嘉是小狐狸精。就这么一点小事,程丽莎前前后后在日记里骂了十几次,时间跨度四个多月。
“程丽莎有写日记骂人的习惯。再见江初照想到从前骂几句是合逻辑的。小江不知道以前的事,现在也不知道人家说她坏话又和人家没冲突,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老汪边看边摇头,“昨晚除了江初照,那几个嫌疑人都有整晚不是单独一个人的证据。”
“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个呢?”顾西北说。
“也有可能。”老汪转身问:“重点目标出入实验区的登记监控整理出来没有?”
“出来了。”有人拿着一叠打印纸递过来。
第一个就是江初照。从记录上看,这几天江初照都准时上班,做为赵培之的助手之一,她的下班时间和赵培之保持高度一致。赵培之还有过两次半夜去实验室,江初照却没有下班再返回加班的记录。老汪和赵培之的团队分批谈话,确定江初照在实验区根本没有单独行动过。
去容大研究所调查到的情况对江初照非常有利,所里上上下下都说江初照是个说话直接不拐弯的人。江初照在工作中和不少上级同事都争吵过,但是吵完了是她的错她认帐道歉,是别人的错别人不认错她也就下班以后不和人家来往,没玩过打击报复的小手段。
既无杀人的动机也无做案的机会,而且前同事评介也不错,江初照立即由第一嫌疑人降成了路人甲,晚饭后调查组找江初照谈了半个小时,初照就恢复了自由,马上被赵培之安排穿上防护服和两个别组的女同事编成一组去检查公共办公区域a5区。
公共办公区域a5基本上是空的,其实也是虚应故事。那两位女同事都是三十多,进了a5区确定没问题就抬起面罩开始聊婆家和房子老公孩子。江初照绕着她们转圈,边认真观察环境边保持沉默听八卦,听着听着她的心就飞了,不由自主想像假如她没有临时调动,她和陆华年会怎样?
他会若即若离带她见外围亲友营造谈恋爱的假象,然后你情我愿嘿嘿嘿,再以工作忙不方便联络的理由不动声色的疏远。她是他的勋章中的一枚,他是她打开成人世界大门的钥匙,看上去是一场短暂华美的爱情邂逅,其实是不动感情的各取所需。也不对,是自己不想动感情却希望对方多少付出点爱情的贪婪捕猎。其实她和他没什么两样,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存在真正的爱情,江初照自嘲的笑出声。
a5区的灯一盏盏亮起来,空荡荡的过道两边是钢化玻璃墙隔开的小办公间,每一格都是空的,白色的墙,米白色的地板砖,每一样都是冰冷的。初照开始认真想念她原来办公间墙上的那幅花果山年画,那些热热闹闹的大猴子和成群结队的小猴子,还有那些花花绿绿的水果,连年画边边角角的蝙蝠都是成双成对不孤单的。
也不知道林姐能不能再找一幅一样的年画给她。江初照回头看看站住脚谈兴正浓的两位大姐,很自觉的拐弯走向a6方向查看。那边走过来的巡查三人组只看见一个,问:“出问题了吗?”
“没有发现问题,我走的快了点。”江初照挥挥手掉头朝回走。
从a7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谁跌倒了。初照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没有问题才小心的边跑边观察。近百米的距离并不长,随身携带的仪器也没有报警。他们六个人跑过去,看见一个男人跌倒在过道中间,男人防护服脱掉一半,看年纪起码四十岁,鼻子正在流血。他的同伴只有一个留在原地看守,另一个已经跑出去求救了。
这人初照不认识。韩劲梅和吴春看见人都退后了一步,吴春还拉了初照一把,示意她退后点。
很快值班医生来了,检查以后说是中风。只要不是中毒就不算出问题。附近聚集过来的几个巡查组都松了一口气,分散开继续工作。两位大姐走着走着又聊起来,这次聊的是那个中风的研究员老王。老王的老婆和韩大姐的丈夫是同乡,老王本人又和吴大姐同事过几年,大姐们的谈话很含蓄,初照脑补了她俩意会不言传的那部分。总而言之老王是绰号,对同事尤其是女同事服务周到,不管是天仙还是凤姐,有困难他都肯帮忙。韩大姐和吴大姐都说没听说过老王有血管方面的毛病,老王平时也很注重养生和锻炼。那么老王的突然中风就很蹊跷了。吴大姐遮遮掩掩暗示老王自制兴奋剂,韩大姐心领神会哦了一声。初照保持沉默假装什么都没听懂,下班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多。
顾西北和几个陌生人在空房间里组装架子床,客厅里堆着好几套卧具,连她房间的门口都堆着两大箱矿泉水。顾西北看她进来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把矿泉水拉开,问:“安排a7巡查的陈本运中风时你看见了?”
“我们听见倒地的声音才跑过去,到的时候他在流鼻血,说不出话不能动。”初照简洁的说,“他现在怎么样?”
“送县城医院的路上走了。”顾西北叹息,“你离的也不算太远,听见说话声或者什么动静没有?”
“之前我和a6的三个人遇到说了两句话,走回头路的时候突然听见人倒地的动静,没有听见别的声音。”初照想了想,说:“那人是姓陈的吗?不姓王?”
“姓王?”顾西北惊到了,“你在哪听说的?”
“食堂吃饭的时候,有次他路过我听见有桌人说老王什么什么的。”初照揉眼睛,“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毕竟不是姓王的,喊人家老王很不厚道的。”
“什么意思?”顾西北更糊涂了。
顾科长你这样孤陋寡对你的刑侦工作没帮助你知道吗?初照推开门进屋,顾西北跟进来,说:“你把话说清楚,别说一半。”
初照小声说:“笑话里给丈夫戴绿帽子的男人都是隔壁老王,你引申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门边的老汪笑了,说:“这个老陈生活作风有问题,中风可能是服用自制药剂导致,老顾你要查一下他的办公室和宿舍。”
顾西北二话不说出去了。老汪靠着门框对江初照笑,问:“猜的还是听说的?”
初照扶住门,对老汪天真无邪一笑,说:“麻烦大叔退后五厘米。”
老汪对于自己升级成大叔不能接受,一愣之下退后半步。房门迅速有效的合上了,动静很小显得很克制,但是闭门羹就是闭门羹,立场鲜明的表达了江初照小朋友的对于门外大叔偷听别人谈话的不高兴。
“这个脾气!”老汪摇摇头,回去继续搭床。
保卫科在陈本运宿舍卫生间的下水道里找到一只空试管,试管卡在管道里居然没浸水,试管壁上还有一点点粉沫,拿去化验确实是兴奋剂,于是才爬上床的老汪悲摧的带领手下加班去了。江初照六点半起床发现那几间屋都是房门大开,中午去食堂吃早正好看见三个男人面色灰败上停在院子里的大巴,昨天巡视a7的两个男研究员都在内。
下午工作组就撤走了,晚上开大会顾科长喝着花茶念了两个小时的工作纪律,散会后初照回宿舍,顾科长捧着茶杯说:“你那个花茶包不错,哪买的?”
“我孟叔叔家里配的。”初照其实挺好奇老王的真正死因,就客气的说:“顾科长觉得还可以的话,我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叫我孟叔叔给您配一点更适合男同志喝的。”
“这个喝着就挺好。不用那么麻烦了。陈本运的事你嘴紧一点,不要和别人提知道吧。他老婆也是本系统的,怕影响不好。”顾西北叮嘱。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科长说说嘛。”初照笑嘻嘻问。
顾西北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让小姑娘知道的好。就说:“有几个老王给死了的小程帮忙主动加班。还带了蜡烛什么的热宵夜,不小心失火那几个怕死都跑了,程丽莎被丝袜挂到没跑出来。老王吃宵夜吃多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江初照自动把顾西北的话翻译成:有那么一群容易寂寞的人大年三十跑办公室玩啪啪趴,滴蜡试药什么的太嗨失火了,存放化学药品的地方失火谁的第一反应都是跑路,程丽莎大概是被丝袜绑在桌子或者椅子上没跑掉,那几位跑出去不敢吭声,串了供相互掩饰,无奈老王不给力中风,这事就露馅了。
老王的老婆也在本系统工作,这事传开确实影响人家老婆的生活。初照点点头,说:“知道了。”说完怪郁闷的,又说:“程丽莎年纪轻轻的又挺漂亮,不愁找不到男朋友,她这样图什么?”
“业务不行求老王们帮忙。”顾西北转茶杯看里面被泡开的药材,摇头叹气,说:“去她母校调查的人说她的研究生来路就不正。”
“那几个男人真该死。稍微耽误几秒钟带她一起走她就不会死了。”初照替程丽莎难过。
顾西北愣了一下,笑着摇头,“你以为那几个老王就能活了?”
第17章 来来来请入坑
研究所从正月初二开始业务培训和考核。程丽莎和陈本运的死如同北风刮起来的雪沫子,扑到玻璃窗上化成一滩水,一夜过去变成一道有一点点脏的冰壳,既没存在感也没人有精力去关注。江初照偶尔想到程丽莎除了惋惜她走错路,就是提醒自己要加倍努力。她连上卫生间都带着资料,每次成绩下来看见自己排在前面也不过是暂时松口气,回宿舍睡一觉起来继续,完全没有留意到各组的暗流涌动。
考核全部结束的那天,顾西北敲江初照的门,问:“休假一周,回京城吗?”
“回呀!”初照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拉开门问:“什么时候走?”
“晚饭后,你抓紧时间把你的东西收拾下,箱子放门外,我得空给你拎车上去。”顾西北笑着说:“我还能给你走个后门提前给你嘉园哥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不要,到京城都半夜了。麻烦你给我郑哥发个短信。”初照飞扑回屋找便签写了串电话号码给他,“报时间地点叫他去接我就好了。”
“是上次送你的那个?”顾西北想到那个把阿玛尼穿出社会主义农村干部特色的小伙子,笑了。
“是呀,我孟叔叔在京城的助理,”初照抱拳,“拜托了,回来我给你捎茶包。”
“就一个号码,人家能信我吗?”顾西北问。
“肯定信,这号码我专用的。”初照再抱拳,“多谢多谢。”
顾西北点点头回自己屋。
合住个多月,初照已经习惯这种交流方式了,回自己屋飞快的收拾好一个箱子提到门口,高高兴兴去上班。顾西北出门时左手提着自己的衣箱,右手提着江初照的衣箱,一直提到他的办公室。藏箱子的时候他看见除夕那天晚上他拿给江初照的纸袋,拉出来一看里面是阴干的拖鞋和袜子,那双袜子上的小花小朵挺精神的,猫头拖鞋也怪好玩的,顾西北觉得扔掉怪可惜的,正好他办公室有洗手池,他就把拖鞋和袜子洗干净晾暖气片上了。
大巴停下江初照才发现停车场离陆华年带她去吃过饭的小饭馆只隔一堵墙。京城三月的午夜温度稍低。顾西北提着两个大箱子一言不发在前面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江初照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追赶的有点吃力。
“顾科长!脚麻了啦。”江初照轻声喊。
顾西北放下箱子,掏烟出来抽,等江初照走到他身边,说:“叫西北哥吧。”
“西北哥,你给我郑哥说在哪接?”初照已经把手机开机了,但是郑哥一直没给她打电话。
顾西北压根不提其实是他自己想送她回家,含糊的说:“发短信违反保密规定,我想想还是算了。我送你回你大伯家一样的。”
江初照头痛,坐大巴他俩没有坐一起,要是早给她说,她提前两三个小时通知郑哥也好嘛。她还是太相信顾西北了,其实这人做事一点都不灵活。她苦笑着说:“大伯家经常有老家的亲戚去,我从来不住大伯家的。郑哥上次说他谈了女朋友,这个点给郑哥打电话不合适,麻烦你送我去金角喜登。”
“女孩子一个人住酒店不安全。这样吧,你去我宿舍住一晚,钥匙留一把给你,我回我父母家住。明天你走的时候自己锁门。”顾西北找到自己的车,把两个行李箱放后备箱,倒是很绅士的给初照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西北哥!”
顾西北皱眉,“害怕?要我留下来住客厅?”
初照完全没有住顾西北宿舍的想法,虽然她现在不犯尴尬症了,但是顾西北的宿舍空了一个多月肯定也不能住人。现在这么晚了,打给郑哥不合适,林姐这个时间肯定睡了,她去住酒店多方便省事。
“西北哥,别逗我,我一定要去住酒店。”
“不逗你,我要把你安全的交到你家人手里。你自己选吧,你大伯家,给谢嘉园打电话,给你郑哥打电话,住我宿舍四选一。住酒店绝对不行。”顾西北把烟按在烟灰缸里,“你再能干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是个漂亮姑娘,住酒店不安全。”
嘉园哥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人果然护犊子护的厉害,问题是她绝对不是他顾家的犊子,她是野生野长的江初照。她一个都不要选,她眼珠一转嚷嚷:“我要回海城,送我去机场。”
“随时通知你随时要回来报道。去我宿舍!”
江初照皱眉,鼓着腮帮子吹气表示她很气。顾西北用余光瞄她,一边觉得自己恶趣味的没节操,一边觉得逗她真好玩。
“记住这个地标,到时间我通知你,自己过来停车场搭大巴。我的宿舍不远,拐弯就到,你明早出来自己再认认。”顾西北指路边的高楼给江初照看,“你们研究员工作满年限有购房补贴,所以你们没有宿舍住。但是宿舍区隔壁有个新开发的楼盘,我们单位不少人都打算在那买房。你要是买房买那儿最好,项目完成之后留京也是在这一带上班,不留京隔三岔五回来培训学习也方便。”
“我有空会去看看。”初照趴车窗看那边,人在车上跑不脱,就是跑脱了过几天回去还是住一屋,这个是她领导啊,嘉园哥提醒过不要和他对着干啊。她好忧伤,软软求:“能不去你宿舍住吗西北哥?”
顾西北又点了一根烟,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面无表情说:“我带你回我父母家也行。”
“其实住西北哥的宿舍也挺好的。”
江初照改变立场特别迅速,没立场得顾西北都有点脸红。
顾西北的宿舍是一居室,收拾的倒是挺干净,一个月没住人都没灰尘。顾西北进卧室把床单被套脱下来,找出来一套新的扔江初照怀里,直接去卫生间洗洗涮涮去了。江初照苦着脸把床整理好出来,外面方桌上一把钥匙压在便签上,卫生间里洗衣机在转。小厨房里水壶在冒热气。顾西北已经不见了。
便签上写着顾西北的电话号码,请她明早帮忙晾一下床单被套。江初照看着便签愣神了好久,等开水壶叫了才把便签揣口袋过去关火。她拉开柜门找到两个热水瓶,提出来一看是空的,就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再洗干净热水瓶晃过开水灌满。干这些家务的时候江初照听着洗衣机低低的隆隆声,突然想到小时候的周六早上,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那些时光。她就是在洗衣机的隆隆声中醒来的,茶已经泡好摆在饭桌上,两杯浓一点的是爸爸妈妈的,一杯淡一点的是她的。等她去卫生间涮好牙洗好脸,谢兰天和江宝琳就手拉着手回来了,一个提菜篮子,一个提早饭。
江初照下意识回头朝客厅看,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方桌几把椅子。没有布沙发,也没有长饭桌,更没有文竹和兰花。好在那些东西她现在也统统不喜欢了。
初照放下茶杯,洗了个澡吹头发,打算等床单被套洗好了晾起来再睡。
门铃声在她开启电吹风一分钟以后响了。初照打开门,外面穿制服的青年看见湿长发萌睡衣美少女惊奇得嘴都合不拢。
“我是借住的,宿舍的主人回他父母家住去了。”初照对他笑笑。
青年客气的笑,说:“刚听见动静,以为老顾在,我找他也没要紧事,你继续,你继续。”
“有事你打他电话,这会他应该还在开车。”初照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没过两分钟,门铃又响了。江初照再开门,门外换了一个制服男,制服男看见姑娘立正变稍息,笑问:“顾头在家吗?”
这家伙笑容太贱欠收拾。江初照决定替天行道,也对他笑,“你有事找他?”
“没事,就是…有事!”制服男撑住门,礼貌笑,“听说顾头休假了,找他玩。”
“进来坐。”江初照把他让进客厅坐,索性连门都敞开了。老汪红着脸经过探头,一眼看见穿着睡衣头发半湿的江初照,哟了一声,说:“这是小江?”
“是呀,大叔也找顾科长?进来坐一坐啊?”江初照笑的客气极了,反正坑一个是坑,坑两个也是坑,这个家伙偷听她说话也不是个好东西,坑他一把,让他以后不敢乱讲话最好。
老汪笑眯眯进来拉椅子坐下。江初照走到门口,扬声喊:“你是进来让我关门呢,还是…”
头回敲门的青年笑成一朵花蹭进来了。江初照把门关上。客客气气端出三杯热茶,说:“你们喝茶,顾科长就回来。”
“小江你忙。”老汪客客气气说话,舌头还有点大。
江初照吹好头发把洗衣机里的床单被套拿出来晒,然后带着她自己的那杯茶进卧室,大大方方把门关上还反锁了。
客厅里三个闲得蛋疼的男人等的有点无聊。
“小嫂子真漂亮。”制服男之一给顾西北的好眼光点赞。
“大半夜的,顾头把小嫂子留宿舍,他人跑哪去了?”制服男之二有点不安。
“等等就知道了,等他回来你俩按住他,我掏他兜。”老汪有点犯迷糊,现在一门心思拿顾西北啃窝边草的物证。
原来买套去了!两位制服男对老汪心悦臣服,聊了一会儿低声打赌,赌顾头买套会买三只装还是六只装。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西北洗过澡在吃顾妈妈的爱心宵夜。江初照已经睡着了。喝高了的老汪栽桌上也睡着了。作死的制服男大眼瞪小眼,打电话给顾头不敢,要撤又不甘心。
一个小时过去了,江初照起夜路过,对两只呵欠连天的呆鸟笑笑,说:“再等等啊,就快回来了。”
卫生间门关上的时候,制服男二蹿进卧室看,没顾西北,被卧室的暖香一熏,以己度人觉得顾西北肯定会回来,又老实回来坐。
两个小时过去了,睡一觉醒来的老汪终于给欠费的智商充了值,听说顾西北还没有回来,就知道顾西北那个怂货肯定是回家睡了。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以为自己是来捉奸的,其实是被小江骗来坐等半宿当门神玩了这是。老汪为了自己不被这两小子出卖,决定再坑这两小子一把,咳了一声说:“你俩在这蹲守,我回家看看。说不定老顾那家伙玩浪漫爬窗台进卧室了。精神点啊,开门一定要把他按住!”然后他臊的连宿舍都没好意思回,下楼到附近的招待所开了间房过夜,拿定主意顾西北要是找到他他就死不承认回去过。
老汪离开时开门刮进来一阵冷风。制服男一清醒过来,说:“不对呀,我敲门问的时候,小嫂子说顾头回父母家住去了。这都三点多了,别不是去买套是真回家了吧。”
制服男二为人憨厚,说:“等老汪爬窗回来再说。”
清晨五点,俩制服男终于明白老汪和顾头都一去不复返,他俩加上老汪都让一个笑起来不知道多甜的小姑娘玩了,一个在心里低唱“多么痛的领悟”、一个在脑中浅吟“就这样被你征服”臊眉搭眼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还特别小心,就怕小姑娘出来开嘲讽。
江初照一觉睡到自然醒,把卧室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放洗衣机上面,客厅收拾干净,拉着行李箱出来,锁门的时候和正出门的制服男一打了个照面,她得意洋洋晃着钥匙挑衅:“帅哥,昨晚上睡的好吗?”
“好。特别好。”制服男一点头哈腰笑。
江初照点点头再没正眼看他,走到电梯口等电梯。
电梯门缓缓分开,穿制服的陆华年站得笔直,看见江初照愣了一下,伸手过去把她的行李箱提进来,笑的满脸桃花开,“早啊,一起吃个早饭?”
第18章 分手饭和丑萌的分手礼物
江初照轻声道谢走进电梯,却没有正面回应早饭的邀请。陆华年侧移一步虚扶她,彬彬有礼说:“里面来点,早高峰电梯挤。”
那只行李箱的位置卡得正正好,留下一个身位恰好能让江初照挤进电梯角落。江初照不想多事,再次道谢移进角落。陆华年不动声色移回来,把江初照封在角落里,冷冷看一直盯初照的制服男。制服男严肃认真脸踱进电梯,转身背对他俩,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陆华年盯上小江啦,还请人家吃早饭哟我去。我赌五百块陆男神搞不定!
然后他等电梯门开发送给门神难兄难弟。
难兄难弟回:陆男神出手有搞不定的姑娘?你盯着,午饭后我跟你汇合,看他这次多久去开房。
电梯到底层车库,陆华年等人全走出去才提着箱子朝外走,一言不发把箱子提进他车的后备箱,拉开车门自己先上去了。初照上车坐下,直截了当说:“耳钉还我。”
“不知道你会来,放在家里。我要回家拿。”陆华年说话时摸裤袋,那对耳钉住在他裤袋一个多月了,他天天摸着天天想,就想着一见面捏死江初照,现在看到江初照真人,他觉得捏死江初照还不算解气,他一定要把她和顾西北搅散。
“麻烦你了。”江初照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低头看指甲。
陆华年发动汽车转了半个圈,将出车库大门时发现他和初照都没系安全带,他停车给初照拉安全带,下巴正好擦过初照的鼻子尖。初照朝后缩,陆华年压住她,贴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问:“你和顾西北是怎么回事?”
初照的花香味很纯粹,不搀半点男欢女爱过后残存的气味,清新如同春天小雨过后花园里初绽的小花。陆华年不自觉深深吸气,觉得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没让顾西北得手,他俩以前在宿舍肯定也没有发生什么,他的心脏欢快跳动,幸福的都要爆开了。
初照觉得他贴他太近了,挡住他朝外推,不满的说:“你能好好说话吗。”
后面的车按了几下喇叭,每一声都透着喜闻乐见的欢快。陆华年给江初照扣好安全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你昨晚住他那儿的?”
“和你有关系吗?”初照反问。
“咱俩有分手吗?”陆华年嘿嘿笑。
江初照果断干脆的说:“那现在我和你说分手。”
“下车别跟人说和我谈过朋友,我嫌丢人。”陆华年冷哼,其实满心欢喜。
“也就是那么一说,本来就不算!耳钉还我一别两散。”初照也冷笑,不是为了耳钉她都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