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照从靴筒里抽出一张用保鲜袋装的烂名片,“我一直保留着这个,十多年了。除了这张名片上的人我喊他立成叔叔。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我查谢嘉嘉夫家亲戚查出来吴立成,百度出来的照片有吴创成。就是这个人逼疯了我妈妈。我以前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以为他死了,所以这些年我找过两次找不到就算了。他既然还活着,我就必须杀死他。所以我带上我的发簪去赴宴,这个老色鬼最喜欢欺负小女孩,我接近他很容易,杀他只要扎一下,没什么难度。”
老汪让江初照交待她是怎么把吴创成百度出来的。江初照一五一十交待过程,还轻松的表示只要思路灵活一点,查东西没什么难度,她也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查出来了。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去调查访问的老汪脑补了一下给他同样多的线索他花多久才能把第三个人查出来,最后默默觉得和小江比他输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顾西北把奶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杯子破了,褐色的奶茶淌出来,滴滴答答掉到地上。
江初照冷笑,“我前脚报警他后脚就能知道吧,查他的阻力有多大你比我还清楚。我不可能让我妈妈出来做证,我告得下去吗?我把他杀了,不管后面查不查他,最少我的仇是报了。”
“你想报仇你怎么不早说?你拖了这么宝贵的几个小时,你就不怕他的家人把证据都毁了吗?有那些证据你说不定还能争取个死缓。”老汪抱头,“小江,你就不能理智的思考一下?”
“我有证据。”江初照用力吸奶茶,“我们逃走的时候,我把证据藏起来了,去年我做恶梦梦见吴创成还活着,我还去看过,没人动,我就拿了一点毒。药防身。”
“告诉我们地点,我们去拿证据。”顾西北说:“假设你说的都是实话,吴立成和这事也有关系,他会想办法杀你灭口的。你现在只能呆在安全的地方。”
“我们逃走以后他们肯定找过,十多年了他们还没有找到,你觉得你们要找几年?”江初照摇一摇奶茶杯,笑着说:“这药很好用,我听立成叔叔说拿来杀人很方便,我就是觉得它很神奇,才努力学习去学化学的。”
老汪苦恼的按住脑门,这种从学习动机到思考问题都不走平常路的孩子就不该让她进大学读书啊。
第42章 你想干嘛?
吴创成要是还活着,调查他的阻力会非常大。但是他死了,死者家属的立场必然是表明死者无辜,警方也要弄清楚江初照的杀人动机,哪怕吴家实际上不想配合调查,也不得不摆出积极配合调查的姿态。
江初照透露了吴创成喜欢小女孩的信息,两个小时以后吴创成安置在京郊别墅的朋友妻女就被挖出来了,小女孩儿才十五岁根本不禁吓,一审就交待她和妈妈跟着吴创成已经五年了,女孩妈妈痛哭流涕说她们娘俩是被逼的。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第一次发生关系小女孩才十岁,吴创成怎么算都是强。奸。吴家马上改变了态度,十分配合调查,反正吴创成死了多背几口锅不怕累,有的没的证据甩出来一堆支持警方工作。
这对母女的存在完全可以解释江宝琳为什么会疯。老汪把收到消息给顾西北看,并且暗示了小江前几天做过体检,小姑娘还是处女。
顾西北沉默了半天,说:“江阿姨是个不顾一切也要保护女儿的妈妈吧。”
“所以才有不顾一切也要保护妈妈的女儿。”老汪看前面的七座车,从车后窗可以清楚的看见江初照,她缩在最后的座椅上睡觉,时不时会哆嗦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恶梦。
“我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孟如龙和江宝琳怎么就那么巧会回吉隆坡,还被绑架了?她应该早就在策划杀死吴创成,一发现机会就把她妈送走了。”老汪琢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审小江那个名义上的双胞胎哥哥,那小子还死扛说吴创成就是心脏病犯了,和他妹妹没关系,他妹妹就是被老色鬼吓坏了。谢家其他人就算了,谢嘉园出差回不来,也不托人来打听很不正常。”
谢嘉田那个小家伙也是个小狐狸,反正他确实和江初照没来往,这种表现人家最多说他保护家人过度。谢家人现在这个反应,应该是在攒劲找证据给江初照减罪吧,顾西北决定配合一把把老汪朝坑里带,就说:“小江这孩子真傻,吴创成现在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就是有仇要报,慢慢收拾不行吗?我觉得人不一定是她自己想杀的,会不会是人家拿孟如龙两口子的安危要胁她?”
“你不觉得她是一定要把咱们引到哪儿去吗?”老汪摇头,觉得顾西北精明了半辈子,却总在江初照这儿犯迷糊,分明是一头栽进这个小妖精的坑里去了。
“咱们不是正朝她想让咱们去的地方赶吗?”顾西北打呵欠,“去了不就知道了。歪一会儿吧,她想悄悄杀人跑路也不是办不到,既然之前没跑,她就不会跑。”
三辆车组成的小车队在休息站停下吃饭。顾西北一看那盒饭就知道江初照吃不下去,给她另外买了两个煮玉米。江初照在便衣女警的陪同下去过洗手间回来,看大家都还没吃饭,挨个闻他们的餐盘和餐具。
“小江,挨个吸我们饭菜的香气,你这是要成仙哪?”老汪乐呵呵和江初照开玩笑,心里觉得小姑娘小心太过了。
江初照把所有人的食物和餐具都闻过了,又把她的玉米仔细闻过,确定没被做过手脚默默啃玉米。不知道谁给她一瓶汽水,她一样仔细看过没有问题才打开,还谨慎的尝了一点点确定没问题才喝。
吃完饭大家出来,江初照在车前停脚,说:“我不想死,车底油箱什么的,都查一查。”
大家七手八脚检查车辆,在一辆车底搜出来个定位器。
明明留了人值班,这玩意是怎么装上的?老汪黑着脸打电话通知二组过来接人。第二组的中巴在路边停下,江初照一上中巴,就有人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叫她到最后去坐。
陆华年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眼睛底下发青,很显憔悴。初照走到后面,陆华年拉她坐下来,低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人!”
“你怎么不回去上班?”江初照顾左右言其他。
“上个鬼的班!”陆华年把车座下藏着的大纸袋提出来撑开,“路边店随便买的可能不大好吃。你吃一点。”
“刚才吃过了。”江初照推开纸袋,“谢谢。”
陆华年拿牛奶给她,“喝下去睡一觉,下车我叫你。”
提着装手铐脚铐袋子的女便衣跟过来看着陆华年,说:“刑事重犯呀。”
陆华年扯开袋子捡手铐铐住他的右手和江初照的左手。女便衣压力山大,江初照觉得她的压力比人家女便衣还大。
老汪招招手,说:“小胡前面来,小陆和小江以前是同事,来协助调查的,让他俩一块呆着吧。”
女便衣耸耸肩提着袋子到前面去了。
陆华年继续推销他的牛奶,江初照喝了半瓶,说:“我喝不下。”
陆华年接过牛奶瓶抽了块湿巾给她,江初照拿湿巾擦过嘴擦脸,什么话也没说。陆华年单手把那瓶牛奶拧上盖子放回纸袋里,闲聊似的说:“心里难受就和我说说。”
“你想套我话。”江初照朝陆华年的身上蹭,她心里是怪难受的,有喜欢的人不蹭白不蹲,明后天她就蹭不着了,以后她永远也蹭不着了,这是她真正喜欢的第一个人啊。
“你发现那个姓吴的,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陆华年哽咽,“我能帮你。”
“你不该来的。”江初照在心里猜陆华年把录音设备藏在哪儿了,笑一笑说:“虽然说分了手我们还是朋友。可是你不该利用这点朋友情谊来套我的话。我现在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嘴上说一点好感都没有的人紧紧贴着陆华年,从前两个人最甜蜜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热情。陆华年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安全感,冷笑一声装模作样说:“你知不知道你连累了多少人?容城研究所那边我就不说了,这边从赵培之往下全都停职了,你弄的那点毒。药你不交待清楚来历,赵培之的前途就完了你知道吗?”
这是让她一口咬死毒。药是从姓吴的那里弄来的?江初照又朝陆华年那边蹭了点,微微点头表示她知道怎么做。
一路上没人说话,天黑中巴驶进磨城一个不起眼的招待所。女便衣过来把手铐打开收走,初照站起来跟着女便衣走,陆华年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一个小行李袋递过去,说:“同事帮你拿的。”
江初照拉开行李袋的换衣服时候才明白刚才人家女便衣检查行李袋为什么发愣,袋子里的内衣两件套和她绞碎了的那套一模一样,不过上面还挂着标牌,标价几百欧元。也不知道陆华年这个家伙从哪买来的。她用牙齿咬断标牌换上,为那个晚上把他赶出去后悔的要命。
女便衣就打开门让江初照到对面房间去。江初照蹬着她的长靴子到对门,这边路丁和两个江初照没见过的男人正闲聊。路丁招呼江初照和从前一样亲热,问她:“晚上你想吃什么?一会我们出去买。”
“我想吃越南春卷,要是没有,口味清淡一点的卷饼也可以。”江初照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路丁拿出手机找了一下,笑着说:“越南春卷就没有,卷饼有,等他们过来我就去。早上的奶茶好喝吗?人家一句话,我跑了好几条街才敲开一家奶茶店买到的哦。”
“大哥,你别玩感情投资这套。我不死也要把牢底坐穿,我心里有数。”江初照立即和他撇清关系,她就说顾西北不是那种体贴的人,原来热奶茶还是陆华年叫路丁给她买的。
路丁呵呵笑,伸手进裤袋把录音笔拿出来放在他和江初照中间。
“大妹子犯的什么事?”说话的男人口音和开房的服务员差不多。
江初照对他眨了一下眼甜甜笑,认大妹子的大哥脸红了。陆华年和老汪一进来大哥就像有狗追一样跑了,路丁就请另一位和他一起走。老汪对陆华年笑笑,站门口抽烟。
陆华年也才洗过澡,身上的气味和江初照一样,都是招待所提供的沐浴露味道。他一坐下来江初照就扑过去掀他上衣看他后背,看半天觉得他后背的青紫消下去不少才放手。
陆华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告诉我,你想干嘛。”
江初照不说话。老汪抽完一根烟进来说:“算了,小陆你走吧。”
陆华年沮丧的呼气,转身面对老汪的时候双手在背后比了一个心,大步出去。江初照看见那个心,低下头咬嘴唇,觉得他这样做单纯是为了调查需要,他才不是爱她呢。
老汪把录音笔关掉揣口袋里,说:“你说你图什么。”
江初照对老汪说:“现在就走。”
“现在?你不拖时间了?”老汪惊到了。
“我只是让某些人以为我在拖时间而已。”江初照说,“去前面的车站门口随便租辆面包车,那地方很少外地车过去,拿东西几个人就够了。”
老汪发了个短信,过了十来分钟,两个男人和陆华年一起过来,陆华年又用手铐他和江初照铐一起,用块毛巾把两个人的手腕包起来。
“要是我被人灭口你跑都跑不掉。”江初照皱眉,她又不能把陆华年打包一起带走,陆华年这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陆华年冷笑,“就怕你想跑。我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专业干这个的,我盯的人还从来没有逃出过我的手掌心。”
“你盯的都是姑娘吧。”初照冷笑,她这次就要跑给他看看。
陆华年不答,拽着她下楼上了一辆面包车。老汪跳进驾驶座,回头问江初照:“朝哪开?”
“东门那个转盘开过去直走。”
老汪挑挑眉,朝东门开。江初照对这一带的路不太熟,几次都指错了路。老汪走回头路的时候问她:“你上次来怎么走的?”
“骑小电驴能过的地方车走不了。”江初照贴着车窗看外面,上次来她就住这一带啊,上次陪她的全是小叔的人,他们不可能不在这一带留个人。
一个骑着三轮车收破烂的男人正好掉头,一边掉头还一边喊了两声收破烂,看见后面有车等着出去赶紧把三轮车挪边上去了。江初照隔着车窗玻璃和那人对视,用耳垂上那个玉蝙蝠轻轻碰了一下玻璃。小面包开出小巷子的时候,江初照听见那人拖长声喊一句收破烂,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唱浪花一朵朵,她知道小叔的人跟上她了,一直以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接下来江初照就没有浪费时间,指挥老汪从这片老城区开出去拐上环城马路横穿一块大湖进开放式公园。又从公园的后山拐进了山区。
车进山区陷进黑暗的林海。月亮挂在树梢上,风吹林海声响如涛。车行半个多小时江初照看见山头那熟悉的电线杆,说:“在这停车下来走,不远。”
老汪留了一个人在车上。和陆华年铐在一起让她行动很不方便,但是陆华年没有半点打开手铐的意思。江初照摸黑在林子里跌跌撞撞,最后带着他们三个进半山一个山洞,洞口还有块写着无底洞三个红字的石碑。这种地方连收门票的资格都没有,一看就是牵强附会的小景点。
“小江,你带我们夜游吗?”老汪觉得他被耍了。
她真是带他们到最重要的地方来了呀,江初照叹气,说:“你不觉得不定期在白天出入这种地方最方便吗?”
无底洞有几十米长,中间有道两米长的桥,桥下一道裂缝确实黑咕龙咚深不见底。江初照表示要下去,陆华年只有把手铐解开。江初照问陆华年要小电筒咬在嘴上,爬到缝隙壁上用手肘和双腿的力量支撑身体下降,很快就落到二十多米深的洞底。三个男人攀岩的技能都加了点,轻松就下来了。江初照带着他们在曲折潮湿的山洞里连闯几块“山洞危险游人止步”的牌子,朝里面走了几百米,拐了个弯就站在一个生锈的铁皮门外。
“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江初照对他们惨笑。
老汪的同事取出手套戴上,把铁门推开了,铁门后面是向下的楼梯,拐了个弯又是铁门,江初照摸了半天从一条石头缝里摸出钥匙把这道铁门。
淡淡的尸臭扑鼻而来,陆华年第一个变了脸色,他抓紧江初照的手,把她朝自己身边拉。
老汪的脸色也变了,问:“什么地方?”
“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上下只有一个滑道和一个通风管道。只有处理尸体时下面才会来人。”江初照拉着陆华年走进去,边走边说:“我小时候骨头软,能钻通风管道出入,为了跑出去求救,能钻的地方我都钻过了。每次他们处理尸体,我就爬下来偷一块骨头。四个月我藏了十七块。我不会处理,都是用塑料袋装的。凶手不一定是吴创成,他一个月只来一两次。”
戴手套的同事在山洞靠墙的水沟里掏了一把,掏出来的臭泥里有一粒人牙。
“凶手还有谁?”老汪和他的同事脸色都很不好看。一个休闲山庄四个月死十几个人,还专门设了处理尸体的地方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有能量查下去,我就去取尸骨。你们要是觉得办不到,我们就出去。我带你们去拿毒。药交差。”江初照说。
“这事必须绕开当地人,我们先出去。”老汪抓住江初照朝外退。陆华年和那位同事都没有异议。
江初照没坚持。姓吴的用那个山庄秘密招待他的重要客人,一但把这个事情捅开,莫名其妙死在半路上比加官进爵的可能更大。老汪只是来查藤簪上毒药来源的,换了她处在老汪的位置上也要考虑清楚。
不过老汪就是不想捅开也没有用,她很快就会被“灭口”。一个什么都有,在保密单位工作还前途看好的漂亮女孩杀人已经足够吸引眼球,居然还被灭口,是个人都要猜想她为什么杀人。她都认罪了还会被杀,死者身后的人害怕什么?人真的是她杀的?谢家可以以受害者家属的角色替她讨公道,孟如龙还能看情况站出来骂人。警方迫于压力肯定要挖地三尺找她的尸体,这时候谁出来拦谁嫌疑最大。到那个时候老汪就会很愿意主动爆料了。
爬出无底洞朝公路方向走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几辆警车拉着警灯顺公路上山。停面包车的地方还有火光,老汪的脸色更难看了。
第43章 湖上
他们四个人爬上爬下,衣服和鞋子上不可避免带有山洞的泥土。这些警车又来的太及时了。和警车碰头就意味着暴露他们去过山洞,等他们享受过地方警方的热情帮助,山洞里肯定什么都没有了。老汪的同事第一个掉头。
陆华年把毛巾包着的手铐交给老汪,蹲下来说,“初照,我背你,你指路。”
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让他背她了吧,江初照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尽量不贴着他的伤口。陆华年背着她,把她朝上掂了掂,说:“搂住我脖子。”
江初照搂住他脖子,迅速又准确的把他们带离这个山头,又沿着一条小河边的土路绕来绕去走了二十多分钟上了一条水泥路。陆华年把江初照放下来,江初照回头看看,现在和那边隔着两个山头,那个在她恶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电线杆现在只是一线黑影,她说:“这条路一直朝里走就是那个山庄。我去年来过,山庄失火以后地面建筑已经没了。火灾后原址办了一个养猪场,现在的猪场老板是外地人,那地方很臭,一般没人上去。”
最合适跑路的就是山庄后面,山庄后面断崖下是直通响江的大河,上次她们在河对面看山庄的时候,小叔的手下诚哥还说在那边用狙。击。枪点杀这边的人很方便,因为她一向对不了解的事情感兴趣都会问两句,诚哥连杀人以后怎么安排跑路怎么接应都具体分析给她听了,还带着她走了一遍过程。
所以,哪怕没有人接应,到山崖边告诉陆华年和老汪她先下去,第一个爬下山崖,假装受伤掉河里她也可以华丽退场去走一遍诚哥指点的路,上次她带着妈妈就是从水路逃走的。
老汪问:“你一路上怕的直哆嗦,你怎么还敢回这儿?”
"我去年做恶梦难受到要看心理医生。想克服心理阴影必须面对过去,就干脆雇保镖过来了。无底洞第一道门后面原本用土石填实了。为了试探试探吴创成是不是活着,我让保镖们把那里清理出来,连门上的锁我都换了。本来我是想过两个月找人过来看的,但是进研究所上班联系外界不方便就耽误了。刚才我们进去第一道门仍然保持我走时那样,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守株待兔就没提。"江初照边说边把那枚钥匙递给老汪,苦笑着说:“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在守株待兔。他们的目标是我,这个你收起来吧。”
老汪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那枚钥匙,很鸡贼的把那枚钥匙藏在鞋底。他和同事商量了几句,决定先回去,问江初照知不知道从小路穿过湖区回城。
江初照带他们绕走小道,走了半个小时来到湖边,沿湖一条水泥路通向公园,他们身后的山头上有人家,陆华年回头看山顶的灯火,问:“初照,毒。药放在那个山庄地下的?”
“嗯,山庄下面有溶洞,里面地方很大。毒。药我不敢带出来。小时候是怕我妈乱碰,去年来我已经知道那东西的危险性了,也只敢拿簪子沾了一点。靠河那边的山崖那儿有个通地下的入口,不过我上次进去走的不是那条路。从养猪场下去路好走一点。”江初照抛出诱饵。
山崖那儿确实有个出入口,现在能不能进去江初照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没想进去,只要老汪起了想进去的心她就算成功了。逃走之前,她偷藏了很多的大。麻和药剂在通风管道里。只要这事捅开了,老汪肯定知道去找通风管道。毒。药现在是真没有,她安全以后会尽快制造一些送给吴立成的。
老汪说:“咱们明天再过来,等会要遇到人就说咱们上山玩迷路了。”
江初照点点头,不等陆华年牵她的手就主动挽住他的胳膊。
多年前被囚禁的小女孩儿偷了毒。药杀死囚禁她的老色鬼能上报纸社会新闻版,要不是江初照职业特殊来找证据的最多也就几个人。现在却挖出来十几条人命,他们还被盯上了,老汪情绪不大好,那位一声不说话的同事脸苦大仇深得都赶得上顾西北了。
水泥路的那一头开过来两辆面包车,车开的很慢,两辆车上都坐满了说说笑笑的男人,看衣着像是在工地上做工的体力劳动者。车越开越近。三个男人都高度紧张,陆华年握江初照的手甚至用上了一点力气。
“分开跑!”老汪喊了一声,和那个同事分开跑向不同的方向。陆华年把江初照扛在肩头朝第三个方向跑,边跑边说:“看他们追来的有几个人。”
江初照勾住他的腰,抬头朝后面看,两辆面包车上各出了三四个人追老汪和那位同事,剩下的人都看着她俩,还有两个人掏出了手。枪,枪口对准她俩,江初照无奈的说:“他们有枪。”
一声枪响,子弹射在陆华年前面一点,崩起几点泥土。陆华年停步,把江初照放下来,认相的双手抱头,四个男人小跑过来,两人一组把他俩分开押上一辆面包车。
江初照上车之后就被按在了车座上,有个人一手拿枪比着她的脑门,一手拿手机拍她的脸。江初照挤出一个微笑,对着手机嗨了一声。
枪口在她额头重重敲了一下。
“老实点!”男人把枪交给同伴,专心发视屏聊微信。过了一会儿,他收起手机接回枪,说:“就是她,你们下车捉那两男的。先押这两个过去!”
车上的男人大部分都下去了,男人把江初照扯到后座,卡在他和一个男人中间,一左一右两枝枪抵住了江初照的腰眼。面包车照原来的方向开。
这伙人看上去不像小叔手下找来的,江初照有点郁闷,弱弱的说:“你们是我爸爸的仇家派来的吗?”
没人理她。
江初照又说:“大家奔波都是为求财嘛,和气生财好不好?”
她的左边腰眼被重重撞了一下。江初照哎呀叫痛,朝右边蹭了一下那男人的腿,可怜巴巴说:“好痛。”
右边的男人气愤的撞了她一下,“别勾引我男人。”
江初照眨了眨眼,懊恼的说:“对不起,真不知道你们是情侣。”
“闭嘴!”右边的男人又撞了她一下,“这套对我们没用,有劲等会对老板用去吧。”
两辆面包车沿着湖岸的水泥路开了十多分钟停在一个临时码头,码头上靠着一艘河道砂子运输船。陆华年和江初照嘴封胶带五花大绑扔在砂子堆里,运输船马上就离开了码头。
湖上风大,蹲砂堆边上抽烟的两个看守看看四周黑茫茫一片的湖水,都进船舱了。
陆华年滚到江初照身边,两只鞋子碰来碰去,碰出一点光亮,还有一点雪亮的刃尖。他用刃尖挑断了捆江初照手的绳索。江初照的手一能活动就把他鞋子脱下来割断绑他手的绳子。他俩一言不发,动作迅速,相互帮忙把绳子扯开。连封嘴的胶带都没摘,陆华年就搂着江初照滑进湖里。
湖水冰冷。江初照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陆华年挟着她游出几百米,空出手把自己和她嘴上的胶带撕了,小声说:“靴子脱掉。”
江初照什么话也没说,伸一条腿出水面,陆华年摸索着把她两只靴子都脱了,说:“爬我背上来,我带着你游。”
“那样我会冷死的。”初照踩水向前,说:“我去年来的时候把这一带都看遍了,跟着我,我知道方向。”她游的相当轻松。
陆华年跟着她游了一阵,发现她的方向不对,说:“你怎么跟着那艘船前进的方向游?”
“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回头找,只要开过我们就安全了。”江初照说:“你听声音,他们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