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卧室的门都关着。厨房里留着灯,照亮了一堆做点心的材料,餐桌上还摆着一只装肉骨茶的大保温桶。林姐在保温桶上贴着一个留言条,说:我赌陪你看星星的男孩子还在门口发呆。不信你提着保温桶出去看看。他在呢,你就说你是去喂猫的。他要是高高兴兴把猫饭吃了,就是真的喜欢你。
江初照咬嘴唇,本来她是不想知道陆华年有没有在门口发呆,现在被林姐的纸条勾的心痒痒的,就是想去看看。她纠结了一会儿,提着沉甸甸的保温桶踮手踮脚去开门,小心翼翼探头出去看。
门口根本没有人!江初照郁闷的缩头。
陆华年从楼道口踱出来,手指里还挟着烟,问:“怎么了?”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保温桶上,就笑出来,说:“这是给我的吗?”
“拿去喂猫的。”江初照鼻子都要翘到天花板上了。
“那我帮你拿下去。”陆华年叼住烟,抢过保温桶拧开,盖子下面的菜盒盖上摆着两把折叠的勺子,还有两块心形的苹果。
“搞什么嘛!还我。”江初照跳起来抢。
陆华年盖好盖子举高保温桶,退到自家门边飞快的开门,说:“进来。”
江初照气呼呼跟进去,陆华年打开灯,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大捧白玫瑰。陆华年把保温桶摆在玫瑰花旁边,美滋滋重新开盖子,说:“花是送你的。这两块苹果的刀工不错嘛。”
“又不是我切的!”江初照跺着脚把门关上,吼他:“才不是给你准备的。”
“知道,喂猫的嘛。不过这一带的流浪猫想打败我有难度,我吃了它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他说着就把烟扔烟灰缸,掏出手机绕茶几转圈拍玫瑰花束和保温桶合影。
江初照靠在他身边的墙壁上看着他玩,嘲讽他:“真是幼稚,你要不要配两句:深夜的汤比玫瑰香,发朋友圈酸一下?”
陆华年捡起红苹果塞嘴里,加拍汤的特写,真挑了两张照片发朋友圈,配字:她说汤比玫瑰香,女朋友永远是对的。
八王爷秒回复:单身狗快要被虐死了,我也要找个会煲汤的女朋友。
何昭平秒回复:看上去有点像杜仲党参乳鸽汤?不会吧,不是吧!
手贱党百度过杜仲党参乳鸽汤的功效是补肾壮阳,纷纷排队回:不会吧,不是吧!
路丁等了几分钟才回复:那什么多了是要补一补。
江初照只和八王爷还有何昭平是好友,也只看得见他俩的回复,她是知道那个什么乳鸽汤有什么功效的,但是明明是肉骨茶,何昭平这样玩太猥琐了。她呵呵冷笑,想起来还欠何昭平mv没有发,开邮箱找到mv发过去,补了一句:那是肉骨茶。
肉骨茶也是补肾的好吗?初照妹妹你秀恩爱不要这么残暴。何昭平捂着心口,含着泪把他的回复删掉了。
陆华年打开菜盒,把调料拌一拌,去厨房拿了双筷子过来,夹块排骨沾调料,吃一口赞:“一点都不油,肯定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江初照冷哼,“抢流浪猫的食物,不要脸。”
“我明天买包猫粮还你!”陆华年边说边吃,“很香的,你要不要来点?”
江初照早就饿了。厨房里已经没有热食了,她错过这桶汤要么自己煮面吃要么饿着都不划算。江初照过去抄起汤勺舀香菇吃。
陆华年挟一块排骨沾了一点调料喂她,“要听谢嘉嘉的八卦吗?”
江初照咬住排骨点头。
“你大伯母给她安排了相亲。她那头和人家相处愉快已经在看婚房了,这头又找了个她觉得不错的。这个呢,和她相处了几天也觉得她还可以,就去打听了下,发现她和另一个正式相亲在交往相当生气,但是也没说破,吃喝玩乐都会叫上她,但是正经朋友聚会就没她的份了。和路丁相亲的姑娘和谢嘉嘉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其实人家处了一个男朋友没跟家里说。但是相亲安排得急她又找不到不去的借口,她也不想背相亲不成的锅,本来她和谢嘉嘉关系也没多好,但是人家的男朋友知道谢嘉嘉是什么人,就出主意让她把谢嘉嘉带去相亲。谢嘉嘉主动背锅喜闻乐见,就是把你大伯母气坏了,谢嘉嘉可能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陆华年说完夹汤里的香菇吃,说:“这么重要的事情谢先生缺席,谢太太要闹离婚吧。”
江初照笑起来,有事的时候才指望不上谢先生呢,她早死心了。不过谢先生被李珂一闹说不定要跟谢太太离婚,她现在真是等不及回家说给江宝琳听。
“所以其实你今晚心情很好的?”陆华年挑眉。
“嗯。知道谢先生谢太太日子不好过,我心情确实很好的。”江初照舀汤喝,“你通风报信有功劳,明天我亲手给你做娘惹糕。”
陆华年问:“我能把糕带给我妈妈吗?”
江初照愣了一下,说:“我给你做糕是因为我只会做那个,而且我也不是娘惹,只是表达感谢,不是礼节。”
“那么,明天和我妈妈见个面好吗?或者我陪我妈妈上门拜访?”
江初照下意识回答:“不。”
陆华年懊恼的放下筷子朝后一仰。他的背靠到沙发椅背一触即弹。江初照看他,发现他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汗。
“你怎么了?”江初照皱眉。
“挨我爸爸揍了。”陆华年不停深呼吸,“不去相亲总要给人家一个交待。”
第38章 然而并没有
“不去相亲好大事,干嘛打你?”江初照掀陆华年的衣服,他背上纵横交错全是指头粗的青紫伤痕,看上去吓人的很。和他挨的这顿打比,她上次因为他挨嘉园哥的两栗子只能算摸两下。
“谈朋友不和父母说,父母张罗相亲什么的也不主动说明情况就是简单粗暴的不去。不诚恳也不厚道,确实该打。”陆华年低头苦笑。
他俩可是才在两家亲友面前公开承认分手了的,陆华年也确实没法和父母提他有女朋友的事,除了不去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这个话题是雷区需要绕开,江初照皱眉,“看医生了吗?”
“没破皮,擦点药油养两天就好了。”陆华年把衣服拉下来,又痛的一阵哆嗦,“以后我爸妈不会张罗给我相亲了,这顿打划算的。”
“那恭喜你了。”初照对他笑笑,“你和路丁怎么扎堆相亲啊。”
扎堆相亲还不是因为有人踩到雷,好多人会进去,还有更多的人想把位子朝上挪一挪,现在大家都在抢加分项?陆华年不想给踩雷的江初照增加心理压力,吸着气说:“我们都到结婚的年纪了,胡静之明天也相亲,第一次哦。咱俩明天去看热闹?”
这人肿的都胖了还掂记着看兄弟的八卦,真是要命。江初照虽然也有点想看胡静之相亲会不会出糗,还是果断的说不去,她挪了一尺坐到另一头,说:“我很认真的和你说,你到结婚的年纪父母着急我能理解。但是我还小,我妈也不着急,我压根就不想结婚。”
“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没想过结婚。我答应过你慢慢来,我不会逼你的。”陆华年认真的看着江初照,“你别总想着拒绝我,我俩相处这样愉快…”
“才没有!一点都不愉快。”江初照抢白他。
“真的?停车场的吻还不够美妙?”陆华年忍着痛得意笑的模样有点滑稽。
你怎么不提上次的教学呢。江初照好胜心上来,扑上去缠住他的脖子,恶狠狠说:“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美妙。”
陆华年愣住了,保持坐姿一动不动。
初照捧住他的脸,气势汹汹压过去,在他嘴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陆华年眉头舒展许多,却仍然呆若木鸡。这种反应比积极主动回应更让江初照放松,她轻轻的咬,慢慢的深入,试图用她的温柔和缠绵软化他的僵硬。
在江初照视线达不到的地方。陆华华一手虚虚圈住她的腰,谨防她从他的腿上摔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揪住沙发。
玫瑰悄悄绽放,甜蜜的花香越来越浓。
江初照练习了半天,来来去去都是那天在停车场学的那一点点技巧,陆华年的反应又木木的,她怀疑自己的技术不到家,把心一横决定把尺度放大点。她一手贴着他的脖子,一手若有若无擦着他的肩膀下滑,在他胸口轻轻顶了一个,指尖虚虚划过一个圈又一个圈。
陆华年仍然没有反应。江初照懊恼的贴着他的耳根轻轻吹气。陆华年打了个机灵,眨了眨眼仍然不动。江初照轻声笑,妖里妖气问:“喜欢吗?”
陆华年延迟了几秒钟,诚惶诚恐点头,看上去就像其实不喜欢,怕说实话会被打不得不承认一样。
好像哪里已经硬了哎,江初照得意洋洋扭了一下腰,觉得不对又补扭了一下接触部位,满意的感觉到他真的硬了。
陆华年按住她的腰,咬牙切齿问:“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受惊的兔子弹起来有多快,江初照跳起来就有多快。
陆华年眼睁睁看着她后仰翻落地后空翻侧空翻到门边打开门逃走,小妖精逃走之余还秀了一把她的身体柔韧性,只凭脚尖把他家的门带上,留给他一个清脆的咯噔!
大门一关卧室的门就开了。胡静之走出来捶客厅墙无声暴笑,老王捧着肚子边无声笑边摇头。
“进去!她有我家钥匙!”陆华年做口型。
老王扯着胡静之又进了卧室。老王不能说话就在群里八卦,说:江初照刚才献吻了哎,老陆今晚这顿打挨的值。
路丁:当你们面?这么火辣?
胡静之不想事后挨陆华年打,抢着说:我俩在卧室,什么都没看见。就听见初照姑娘问喜欢吗。老陆就把我们忘了,问她是不是不想回去了。于是江初照就跑了。
老王:老陆也不知从哪学来的三贞九烈脸哟,还拿着威武不能淫的范儿,你真该亲眼看看。
路丁:别引诱我。我妈现在盯着我呢,我可不敢乱跑。
陆华年在屋子里冷静了一会儿,收到江初照的短信祝他晚安,回卧室抱怨说:“你俩干嘛跟过来!”
认真按手机的小伙伴先后抬头,异口同声说:“怕明早过来看你客厅里只剩一堆骨头。”
“客厅里现在是有一堆骨头。”陆华年扑倒在床上,连声惨叫:“痛死我了。”
老王抄起早就准备好的剪刀把他的t恤剪开,说:“穿着上衣的时候你怎么不叫痛?”
陆华年侧头看老王像是看傻子。
老王奉还鄙夷之笑,“为了骗人家小姑娘的亲吻,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江初照上床以后辗转反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起来孟如龙晨跑已经回来了,还提回来一袋小樱桃。初照抱着一小盆小樱桃蹭到孟如龙身边把她昨晚看见、遇见还有听说的事都说给孟如龙听了。
孟如龙边听边冷笑,听完了说:“谢先生真能给你嘉园哥拖后腿。把李珂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写给我,我去找他谈一谈。”
“叔叔!”初照皱眉,“凭什么帮谢兰天!”
“谢嘉园不能受他连累。快写。”孟如龙开始打电话给谢嘉园。
江初照翘着嘴把孟如龙要用的资料准备好,郁闷的蹦去厨房找林姐说话,表达后爸帮助亲爹的道理她懂,可是她仍然很不爽。
“不爽就自己找乐子。我的保温桶呢?去拿回来。”林姐递给她三人份的早饭,“顺便和人家共进个早餐去。你想人家哄你开心也要给点甜头。”
“林姐,这样太不矜持了。”初照捧着三只大饭盒像是捧着三块烧红的炭。
林姐一脚踹过去,“有什么好纠结的,找鸭子还要给钱呢。老娘像你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有三个男朋友的人,凭什么让三个男人服服贴贴跟着我,还不是偶尔放下身段哄一哄。”
“三个?林姐你年轻的时候体力真好。”初照嘲笑。
“你还是解除处女封印再来聊成人话题吧。”林姐冷笑。
初照觉得林姐内分泌失调才会编三个男朋友的话骗她玩,她真心觉得林姐该交个男朋友补一补了,其实她也有必要把陆华年吃了,吃不到总想,容易影响工作。她想想,觉得给因为和她约会挨打的朋友送个早饭的理由蛮充份的,就提着三个大饭盒出门关门再开门进门。
沙发上睡着一个胡静之,再走两步地板上还有一个装人的睡袋。江初照踮手踮脚把饭盒放到厨房,推开卧室的门。卧室窗帘拉的很严实,屋子里光线昏暗,还有很性感很好闻的药油味道。
“几点了?”陆华年面朝枕头。
他似乎只穿了内裤。光线虽然不够亮,但是若隐若现的曲线非常性感,江初照多看了两眼才回答他:“六点四十五。”
“初照!”陆华年翻身弹坐起来,扯过被子包住胸口以下,惊问:“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顺便给你送早饭。”江初照把窗帘拉开一线,欣赏美男的裸肩,眨了一下眼,问:“你昨晚有没有发烧?”
“没事。老胡和老王过来陪我的。”陆华年揉眼睛,早知道江初照要来他就把外面那两家伙赶走了,他忧伤的问:“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家林姐做的椰浆饭。”
“嘘,小声点。”陆华年也对初照眨眼睛,把有下滑趋势的被头朝上拉拉,说:“你把早饭放哪儿了,悄悄拿过来再把卧室的门关上。”
“别这么小气。怕你不够吃给你带了两份。我还给自己带了一份。你和朋友一起吃吧。我把保温桶带回去了。早饭放在厨房,凉了就微波一下。”初照退到卧室门口,把门带上了。
看星星的机会错过了,共进爱心早餐的机会又没了,好朋友和女朋友果然是天敌!陆华年懊恼的扑倒在床上。
江初照带上保温桶回家,想溜回自己卧室被林姐发现了。林姐走出厨房,靠着嘲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对男人没有吸引力吗?”
“他朋友在他家住,正好一人一盒。”初照面不改色提保温桶进厨房,“还有我的早饭吗?”
“自己煮个面吧。”林姐走了几步回头,“顺便把我和你妈的美容粥煮了。我去补回笼觉。”
江初照哼一声,先煮粥再清洗保温桶和工具做娘惹糕。蒸好放凉切块就先装了俩盒藏在冰箱里,还抽空给自己做了个什锦炒饭,顺便还给陆华年盛了一大饭盒。
江宝琳起床进厨房拿果汁喝,把羞答答藏在冰箱角落里的两个饭盒拿出来看看又塞回去了,瞟女儿一眼,问:“昨晚上看星星愉快吗?”
“没看成星星,但是看了两场好戏。”江初照眉开眼笑转身,“妈妈。你是要先听谢嘉嘉的呢,还是要先听谢兰天的?”
“谢兰天和我唯一的关系就是你。你都不理他了,我和谢兰天就没什么关系了,以后他的事你不用和我说。说说谢嘉嘉吧。”江宝琳抿了一口果汁,打着呵欠说:“你别不好意思,看星星的时候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要不要抹点药?”
看个星星而已,中年妇女怎么都有那么大脑洞!江初照强调:“真没去成!路上就被叫去围观同事相亲啦。谁知道来相亲的女方和谢嘉嘉是同事,把谢嘉嘉带来了。谢嘉嘉就使劲的撩我们那个同事。同事等她演够了,就和女方说他看不上谢小姐走人。”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和这种人做亲戚真是有够丢脸。”江宝琳冷笑,“以后出门别和人家认亲戚。”
“还有还有。其实人家知道她是什么人,就是相亲不好不去,所以带她去搅局,挖了个坑给她跳。其实她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大伯母给她介绍的相亲,听说都在看婚房了。昨晚挖坑给她跳的那女同事家里人收拾她了,把她男朋友,大伯母和江宝应都叫去了。江宝应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好,来来去去和谢先生离婚复婚有八次那么多!”
初照说完畅快的打了个呵欠,“听说她们过的不好,我真的好开心。”
“宝贵的休假时间不去看星星,看这种人的八卦真是浪费。”江宝琳嘴上嫌弃,笑的也好开心,“谢嘉嘉还是没把江宝应那一套学全。你大伯母肯定愁死了。”
提曹操曹操到,陈静很快就打电话过来找江初照,说谢嘉嘉今天领证,晚上两家人要在一起聚聚相互认识下,叫江初照晚上六点半去某某酒店。江初照放下电话半天回神,和江宝琳说:“妈妈,谢嘉嘉今天领结婚证。大伯母叫我去参加认亲宴。”
“江宝应一统江湖千秋万代呀。”江宝琳哈哈哈,“果然不要脸的人才能赢得全世界。”
“才没有。我昨天在路上看见谢兰天带着老婆儿子。老婆不是江宝应,儿子也不是谢嘉田。我给谢嘉田通风报信了,谢嘉田去查了一下,那个老婆在谢兰天和江宝应某一次离婚中间结过一次婚。谢嘉田气的差点哭了。”
“谢嘉田小时候寄养在别人家,后来又是你爷爷带,没学会江宝应那一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江宝琳快活的说,“我要通知你大伯母,给江宝应添点堵。”
“先不要。我把前因后果都和孟叔叔说了。孟叔叔去打听去了。你回头看孟叔叔那里有什么新料再做决定。”江初照给江宝琳盛了一碗粥,“妈,我去找同事打听下谢嘉嘉为什么能领结婚证。”
“快去快回。”江宝琳哼着歌回卧室洗漱。
第39章 他还活着
江初照带着两盒糕和一个饭盒进对门。陆华年的客厅已经收拾过了,白玫瑰花束摆在水桶里,开的非常漂亮。书房门大开,江初照用两本书搭的那个造型仍然保持,陆华年坐在书桌一边看资料,抬头看初照,笑眼盛满阳光,说:“班兰叶的特别香味隔着两重门我都闻到了。”
“我给你放冰箱。”初照举右手的饭盒,“你的午饭。晚饭就没有了,大伯母通知我谢嘉嘉今天领结婚证,叫我去参加认亲宴。你帮我打听一下表姐夫。”
陆华年拿手机给路丁发短信。江初照把东西放进冰箱,回来陆华年扬一扬手机,说:“昨晚上谢嘉嘉在京城勾搭的历任情人都被叫去了,姓石的比较厚道,说谢嘉嘉和他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吴守仁和谢嘉嘉开房没有回避他的狐朋狗友,翻旧帐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谢嘉嘉说她怀孕了,吴守仁只有接盘。”
“吴守仁就是那个谢嘉嘉自己很看好的?”江初照笑死了。
“是他,不过我不和吴守仁那圈人玩,你应该和他们也玩不到一起去。”陆华年含蓄表达吴守仁没人品,想到以后要做亲戚还可能有来往他有点头痛。
江初照就没想过和谢嘉嘉有来住,压根没把姓吴的放心上,马上打电话给孟如龙汇报新变化,挂断电话偏偏头,说:“我回去了,今天有点忙。”
“我一会也回家,我会带着你的午饭的。”陆华年笑着问:“晚上我去接你?”
“不要了,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嘉园哥肯定去,有他呢。”初照对他摆摆手,回家把新情况告诉江宝琳。江宝琳笑了几声开心的回工作室画图去了。
因为陆华年隐讳的提醒,江初照觉得打听一下吴守仁和他的家庭情况再去见面比较合适,她回卧室上网搜索吴守仁的资料。
吴守仁公开资料是得到几次表彰的普通公务员,祖籍青省山区磨城望月乡。百度望月乡出来的照片不少,江初照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风景皱了半天眉头,最终她咬咬牙把卧室的门反锁,翻出她的小熊糖果盒,把她的珍宝倒下来,用一根发针挑开底层卡紧的铁片,夹层里藏着一张碎片拼粘的旧名片,名片已经发黄发脆,还缺了几块。正中的名字x立成,抬头只有x城望月休闲山庄字样,下面固话和手机也只剩一半。
江初照用吴守成和望月做关键词百度,翻到最后页终于找到一张网络企业黄页的百度快照,这个x城望月休闲山庄就是就是磨城望月休闲山庄没错。
网络上已经搜不到这个休闲山庄信息了。但是江初照仍然有办法,她百度到磨城的电视台网站和当地政府的民生论坛翻找十四五年前的新闻报道,很快就把这个休闲山庄开业的新闻报道找出来了,还有开业后半年多失火人员伤亡惨重的新闻。
这个世界真小,江初照无声冷笑。
江宝照敲门喊:“初照,你在干嘛?”
“突然想到工作,妈,让我自己呆会儿。”江初照一边答应一边抽出名片放在鼠标垫下面,把糖果盒恢复原状。
“那你工作吧,给你留中饭。”江宝琳习以为常走了。
江初照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找出装安定的药盒吃了一片,继续翻找新闻,终于找出休闲山庄的投资商,这个公司十三年前改了个洋气的名字,去年又改名叫高大上实业。高大上实业很低调,在网络上几乎找不到新闻,但是江初照用股票软件一查就发现它是上市公司。查上市公司的股东就更容易了。江初照一会儿弄到了这家公司的前二百股东名单,吴守仁位列第二十一位,吴立成的名次要靠后一点。江初照从吴立成开始挨个向前,结合关键词“响山”百度。
吴创成的照片涮出来时江初照差点把笔记本扔去了。她以为死了的人居然还活着。时隔十几年,中年男人变成了老男人,发福了不止一圈,眼神也收敛了很多,看上去居然有点慈眉善目。
江初照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从壁橱门缝里偷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醉熏熏握着手术刀割人肉时露出的狰狞笑容。
江初照哆嗦着再查响山吴氏同乡会,查到了这三个姓吴的亲戚关系,吴创成是吴守仁的亲叔叔,是吴立成的族兄弟。
吴守仁是谢嘉嘉死不要脸也要抱紧的大腿,他的订亲饭亲叔叔肯定会来。
吴创成当年还许诺过会娶江宝琳,绝不可能忘记江宝琳的长相,看到和江宝琳有七分像的江宝应,更不可能不打听江宝琳和她的下落。他手里最少十几条人命,江宝琳和她可能是唯二还活着的目击证人。她俩不死他肯定睡不着,就像她做恶梦觉得他没死她都睡不着要做点□□防身一样,既然遇上了不死不休。
她还太年轻,既没有本钱,也没有心智和中老年成功人士玩智取。一击致命,人死翻帐,吴家想赖都赖不掉。她的冲动杀人马上认罪也不会连累孟如龙和谢嘉园。
必须马上把江宝琳弄走。江初照深呼吸,从装安定的药盒里扣出一张写着号码的小卡片,现下载了一个语音聊天工具,注册号码进去,敲字和公屏的接待说她是虎哥的徒弟小猫,游戏里有急事找虎哥。
接待一言不发把她放到下面会长专用的小房间等待。
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了,男人沙哑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问:“你又吃安定了?”
江初照忍不住抽泣,说:“小叔,那个人还活着。”
“线索告诉我,我让他变死人。”
“来不及了。他应该已经见过江宝应,江宝应和我妈长的很像,他想找到我妈就一定能找到。”江初照抱紧自己,哆嗦着说:“这是中国,他有钱有势,你想动手没那么容易。”
“暂时不能动手就别动手,和孟如龙说实话,叫他先带你们到我这儿来。”
“我想亲手杀了他,我也不想真去坐牢。”江初照一口气说出她的计划,“小叔,你找个借口马上把叔叔和我妈骗你那儿扣起来。我去见那人,先把他杀了。你派人去磨城守着,等我过去指证据的时候把我劫走。做成他那边人想杀我灭口的样子。”
“你别激动,那个人不值得你把自己赔进去。我马上派人过去办。”
“我不能出国。我明天去单位几个月都出不来什么也干不了,他能把我查个底朝天,还能打击要胁我的亲戚朋友,以我的职业他给我弄个罪名很容易,我去坐牢就受他的摆布了,那时候要跑路比现在困难,损失比现在动手大。”江初照深呼吸,说出她的计划:“我去年暑假做恶梦梦见他没死,合成了金毒镖蛙的生物碱防身,现在玩意儿还有毒性,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假装害怕失手扎他一下,药性发作他等不来救护车的。不,叔叔…你听我说,哪怕这事是别人做的,出事我在场肯定是第一个被查的人,上次我们单位有人作死,他们第一个就查的是我。这是我脱身的机会,我直说□□是从响山弄来的,把人指到响山去。只要他们肯查,响山那边除了我暑假找到的两个地方埋着尸体,肯定还能查出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