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运气真的很重要。
李惜文空间里还真有一只和一百五那只样子近似的古董表,放到空间之前就保养的特别好,她估计拿出来能卖三四百。
把那只旧表买进来,换她的古董表卖出去,这趟出来就多一两百块钱买东西,虽然不划算,但是能改善家里的生活这个损失就是有必要的。
李惜文忍着心痛点头。
李振华就把那只一百五的手表买下来了。
开票交钱之后哥几个轮流试着戴戴,到李惜文这儿她套到手腕上,棉袄罩衫的袖口挡一挡,把这只二手一百五换成了她的古董表。
“哥,你戴着吧。”李惜文把手表给她哥戴上,心里好痛,她买那块表的时候花出去的钱货币单位是万呀,是万呀。
“然后呢?”李振华问。
“逛下一家商店啊。二哥和小哥在外面等,就我俩进去。”李惜文使劲暗示才让她的哥哥们明白她想干什么,最后总算和李振华去了旧货市场最里面一家国营旧货店卖手表。
这家的老师傅戴着眼睛看半天,鉴定完开价五百二。
李振华完全搞不懂怎么换个店这块手表就身价倍增,不过不懂不妨碍他同意把手表卖掉。
李振国和李振强等在门外,看他们大哥那个喜上眉梢的样子就知道赚了,哥俩围上来,振强急切的问:“卖多少?”
李振华伸一个巴掌,然后问他妹:“接下来我们干嘛?”
“先去小店淘便宜的旧手表。”
私人小店旧手表都不贵,十多块的那种拿起来摇一摇有响声,放下去一点都不响。二十多的走起来有响声,摇一摇响的更悦耳。
小店老板对这群明显什么都不懂的乡下顾客那叫一个热情。李振华跟老板还价,十五块一只买下摇起来哗哗响的四只男式旧表和两只女式旧表,还依李惜文的要求花五块钱买了一套修手表的二手工具。
“能修好吗?”李振强表示怀疑,他看见过一次他妹修锁,修的那叫一个费劲最后还没修好,锁都修不好的人不可能会修表是不是?
李振国也对妹妹能修手表没什么信心,不过他是实力护妹的暖男,妹妹喜欢动手喜欢探索他是全力支持的,他摸着下巴说:“修不好也不要紧,咱们这趟出来已经赚到了。”
李振华不信妹妹的能力,但是他信妹妹的运气!他坚信这几块手表都能被修表师傅修好,因此他问妹妹:“然后怎么办?”
“附近找个私人招待所,开个房间我修修看。哥你留五十块给我,要是修不好我送去商店找师傅修也就是多花几块钱的事。你们仨去逛街吧,逛累了就回来歇歇。”李惜文都给哥哥们计划好了,调开哥哥们她才方便把空间里的手表拿出来拆表芯。
没有新表芯,就这几块坑人的旧手表,修一百年也修不好。
手握三百七十块钱的巨款逛街买东西的诱惑力太大了,李振华和李振国都抵挡不住诱惑,在招待所没坚持多久被李振强拉走了。
李惜文把六块手表都拆开,再从她的空间里挑出大小差不多的机械表把机芯拆下来和坏表的机芯做对比。表芯她自己装不上去她也不在意。新表芯和旧表芯尺寸一样就行。然后她带着一包拆开的手表零配件找了个不起眼的国营钟表修理店,请师傅给她装上。
老师傅并没有问一个小孩子为什么拿表芯来装,倒是笑眯眯的给了李惜文一块糖,让她出去玩玩再回来。
玩玩再回来,新表芯肯定会被换成还不知道能不能走的旧表芯。
李惜文笑眯眯摇头,说:“我爸爸讲了,单位里等着要的。叫我不要走开,等装好就拿走。”
老师傅讲了几遍叫她去玩她都不动,那个脸就不大好看了。
李惜文才不在意人家的脸色,特别好奇的盯牢老师傅的手,老师傅几次拉开抽屉,手都没有机会伸进抽屉。
装好第一只表李惜文拿起来检测。旧表壳新表芯兼容性很好,拧上弦走起来嘀哒嘀达声清脆悦耳,摇一摇并不响。她就套在手腕上继续盯着老师傅。
老师傅拼好六只表,写收费单据的时候填了个一块五毛钱的高价。
李惜文掏钱的时候真是很郁闷,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落到这两个奸商手里怕是要光着屁股回家。
从修表店出来,李惜文考虑家里的需要,觉得毛毯是必须品,就随便找了个卖旧衣服的摊子,花八块钱买了一件很旧很破的军用棉大衣。
老板用报纸给她包了一下扎起来,她抱着一个很大的报纸包回招待所。这边住招待所的人大部分都是去旧货市场淘买东西的,小姑娘抱一包东西回来太很正常了,私人招待所的老板讲究的是和气生财,笑着打一打招呼就算了,根本不问她抱回来的是什么。
李惜文关上房门,在空间找出来五条花色经典、现在在市场上就有得卖的纯羊毛毛毯,用包大衣的报纸重新包起来捆好放在一边。
那么脏的棉大衣还要卖八块钱。李惜文一点都不想把它收进自己的空间。
可是在这个时代都生活了十年,还有个特别会过日子的亲妈,李惜文再不喜欢还是很珍惜的把棉大衣摊开准备拆拆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材料。
大衣里子的布料也很破,还打着四块脏补丁。
李惜文摸摸补丁,发现补丁下面都有点硬,她抄起剪刀剪开一个?丁,里面是用绵布缠起来钉在棉胎上的一对全翠的玉镯。招待所的房间光线昏暗,玉镯仍然翠色浓艳,水光油润。这样的好货李惜文上辈子在仰光见过,一对折合人民币半个亿。
手镯是好东西,然而等增值可能还要等五十年,就是五十年以后,除了老贪官舍得给小蜜买,连地主家的傻儿子都不舍得掏那个钱,变现什么的也就是想想。李惜文的内心并不激动。她找了个盒子把镯子保存好,继续拆棉大衣后面几个补丁。
第二个补丁里藏着一叠金叶子。第三个补丁藏着一枚超过十克拉,火头很足的大钻戒。第四个补丁里则是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房契,地址在离李惜文很遥远的首都平京。
虽然捡了个大漏,但是手镯和钻戒四五十年内都不好出手,房契和废纸也没啥区别,李惜文要不是打算将来有缘遇到主人可以还给人家都不想留这些东西占她空间的地方。
她很淡定的把这些东西都搁在放手镯的盒子里,在盒盖上贴了房契上的地址和人名。连这件剪破了的棉大衣一起找了个储物箱装好。
第9章 在读书上花钱妈妈不心疼
接近十二点,提着大包小包的李振国和李振强先回来。李振强一进门就嚷嚷:“手表修好了吗?”
小哥真是亲哥,对她就这么没信心!
李惜文面无表情把修表店开的收费单子给他看。
“一块五?你花了五块钱买工具,然后你还花了一块五去修手表。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李振强笑的在床上打滚。
李惜文无视傻子,把六只手表一块一块排在桌上,对李振国说:“二哥,表都修好了,你看看。”
李振强爬起来想抢手表,李惜文把他推回去,“你还小,我妈不让你戴手表!”
“买了六块肯定有一块是我的。我妈怎么会不让我戴。”李振强急的要死。
李振国把表都拿起来看看摇摇,他以前都没摸过手表,也不知道这些是好是坏,反正摇起来不响的,秒针走的怪有劲的,他觉得应该是修好了。
他提着的心放下来,发现床上堆着报纸包的好大一堆,问:“这是什么?”
“毛毯。我去修表的时候看人家骑黄鱼车出来卖处理品,八块钱一床说是纯羊毛的,好多人抢,我就去抢了五床。”
李振国兴致勃勃把报纸包拆开,把每一床毛毯都检查过,满意极了,“我们刚刚在一家商店看见的和这个一模一样,瑕疵品都要卖五十呀,小妹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用买一床毛毯的钱买到了五床!”
“我的运气是好像还可以。二哥,你们都买了什么?”李惜文对他们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很感兴趣,完全无视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往手腕上戴第五块表的傻子。
“处理毛钱,不挑颜色五块钱一斤,我们买了二十斤。还有瑕疵的高筒雨鞋,三块钱一双,我们买了十双。”李振国抓抓头,“其实样样都想买,但是觉得还是要挑最实用的买。大哥还在排队买围巾,特别好看特别显暖和的围巾,纯羊毛的,处理价六块钱一条,他讲要给妈妈和你都买一条。”
妈上次买的四斤毛线织了两件毛衣,一件给爸爸穿被大伯家剥走了,还有一件是准备给外公过生日做贺礼的,他们兄妹几个都没有毛衣,棉袄里面穿的是薄夹袄,买毛线确实有必要。
新雨靴他们家曾经拥有过一双,他爸没穿两天被奶奶拎去给了大伯家的振礼堂哥穿,振礼穿上才一天不知怎么把鞋底弄出两个大洞,大伯母把那双破雨鞋卖给修伞匠换了两毛钱。
一直到去年,每到刮风下雨曹月英都要当着李大海的面怀念一下那双雨靴和那两毛钱。
李惜文估计不只她爸对雨鞋有心理阴影,她三个哥哥都对雨鞋有怨念,所以遇上了一口气就要买十双。她把十双不分男女款的黑色雨鞋都看过,挑最小的一双试了试,比她的脚还大一寸。
“李振国,为什么它这么大!它是买给我的吗?”李惜文伤心了。
“你会长的嘛,长长就正好了。”李振强美滋滋看他左手三块表右手三块表,“有新鞋穿多好呀,你小哥我这一辈子可是只穿过一双新鞋。”
李振强这倒霉孩子除了那双白球鞋穿什么鞋子都是接大哥和二哥穿过的三手四手旧鞋子,就连今年冬天李惜文挣来的棉鞋他都没穿上,因为正好有两双旧棉鞋他合脚,而新棉鞋对他来讲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他只能穿旧的。
“哈哈哈哈。”李惜文为了气李振强,得意的把自己的脚抬起来给她的新棉鞋系带子。
李振强才不生气呢,戴上六块手表的他感觉自己超级帅气,拿反光的窗玻璃当镜子照来照去,风骚的简直欠打。
李惜文没忍住,就给了他一脚。
李振国笑着看弟弟妹妹嬉闹,撑开那个面口袋改装的手拎包,琢磨怎么把十双雨鞋和毛毯毛线都装进去。
李振华抱回来两条围巾,一条驼色的一条大红色的。
“红色的给小妹,驼色的给妈。”李振华把围巾塞到李惜文怀里,凑李振强身边看表。李惜文修表的那个收费据还压在桌子上呢,他把收据认真的看了一遍,问:“修表师傅说修好了就真的修好了吗?”
“六个表都校对过时间了,要是哪个表没修好,那走的肯定不准。比一比就知道了,不准不是还有收据嘛,去找他就是了。”李惜文对她的表芯很有信心,摊开属于她的大红色围巾查看,一边心疼她那些不见天日的爱马仕、巴宝莉和GUCCI,一边违心的夸奖大哥:“这围巾红的真好看。”
也不知道是虫蛀的还是怎么的,这条围巾的底端有几个小洞,李惜文比了比这些洞的位置,觉得绣上绿色的松树和白色的雪花就可以解决这些洞。那条驼色围巾一样也是有破洞,不过破洞在中段,大大小小有十来个。有几个洞太大,绣出来围在脖子上扎的慌,不过她可以在围巾尾端剪一截下来,把补丁修成花片钉上去。
李振华检查完了手表又在检查毛毯。毛毯除了一点线头并没有别的毛病,他也很满意,问:“小妹,买毛毯花了多少钱?”
“八块一床。”李惜文把她算好的零钱还给他,“这是找的钱。”
“哦。我算算我们花了多少。”李振华开始扳指头,“六块手表九十,工具五块,毛毯四十块,修手表一块五,一共一百三十六块五。毛线一百,雨鞋三十,两条围巾十二块,再加开招待所的一块五,正好两百八十块整。卖手表剩的钱还剩两百四十。”
“我建议妈给的一百五还带回去给妈。那就还有九十块钱买东西。你俩,迫切需要两只能带锁的箱子,锁要两毛钱一把。九十块钱能买几个箱子?”李惜文笑问。
“很多个。旧货商店的大木箱八块,中号木箱六块,小木箱四块。走呀?”李振强快活的眉毛都在跳,“小妹,再给你买两个当嫁妆。”
“这么便宜?”李惜文真不敢信。
不过她被李振强拖去不远的国营旧货商店家具柜台就信了。上好的雕花红木板凳才卖两块钱!样子很朴素的大木箱卖八块其实还是有点贵的。
李惜文看中了一款中号木箱,这种木箱四角都有白铜包边还有锁扣,耐磨和安全性都不差,最重要它的长度放在学校的床上很合适,高度也不错,人坐在床上可以把箱子当桌子用。
这家商店正好有四只看上去都很不错的中号木箱,他们兄妹一人一只刚好够。
李振华和李振国商量了半天,在街边的烟纸店买了一捆细麻绳和两根扁担一叠旧报纸,把箱子搬回招待所,把毛线啦,毛毯啦,雨鞋啦整理好都放进箱子里,再用报纸和麻绳把箱子捆得严严实实,他俩一人挑两个箱子,走起来很稳当。
最后还有六十五块零二毛可以花出去。
李惜文买了一包各种颜色的绣线和两包针,花了一块多钱。一块钱一盒的沪城名点李振华买了六盒,他把帐算的很清楚:“我们家里吃一盒,外公外婆送一盒,奶奶那里送一盒,爸爸妈妈单位请同事各一盒。”
“那还有一盒呢?”李振强吞口水,他现在就想吃沪城点心。
“留着。”李振国期待的看着妹妹,“一会我们吃点馄饨再去废品收购站转转?”
李惜文摇头,“我们上回运气好是因为那个废品收购站在齐省省委家属院后面,那些大干部家里条件好手脚松才能让我们捡到便宜。沪城人过日子仔细的,真正有用的东西不大可能卖废品。直接去书店买新出的高考复习资料吧,把钱都花在学习上妈不会心疼。”
他们来的时候坐公交车看见离旧货批发市场不远就有一个大书店。李惜文表示她对逛书店没什么兴趣,她就留在招待所看这些东西,李振华害怕控制不住他自己和两个弟弟,把要还给妈的一百五都留下,只带着那五十多块钱和三个空书包一个旅行袋去书店。李惜文让他们仨戴上手表,务必在四点钟回招待所退房。
他们仨还真在四点准时回来了,买回来的书很多,三个书包加一个旅行袋都装不下,李振华还手提着一捆杂志。
哥哥们把书本装进箱子的时候,李惜文就在一边看他们买了什么。
“《大众农业》?这些杂志和农业书籍都是给爸买的?新版小学语文教学参考书?这是给妈买的!哎呀,这是高考复习资料?怎么这么多本!”
“看着很多本是吧,其实只有两套。我们打算好了,一套送给明骏表哥。我和你二哥伙着用一套。”李振华摸摸妹妹的脑袋,“这个复习资料是新出的,今天书店才开始卖,去买的人好多哦。最后两套被我们抢到了,真是好运气!”
李振国没说话,一直忙着搬书捆箱子。李振强给他二哥打下手都要隔一分钟摆一种姿势看一下手表,得瑟的谁看见都忍不住踹他一下。
来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每人只背一个斜挎包,回去的时候多出四个木箱子和一个大拎包。李惜文觉得她们已经很夸张了,就没想到郑主任更夸张。明明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人,半人高的大包,比她家大拎包也小不了多少的小包加起来一共有九个,真是难为他只有两只手也能拎上火车,更难为他居然把这些东西都塞进了车座底下。
曹大舅去的时候一个军用挎包,回来手里也只多一袋给外甥们买的面包。
“你们收获不小嘛,你妈妈想要的手表买到了?”曹大舅问最沉稳的大外甥。
“买到了。”李振华把手腕上的两只表摘下来给大舅看,“买到手之后我们还换了家店请修表师傅修过。”
曹大舅给两只手表都上了两圈弦,放在耳朵边听了好一会,说:“眼力不错,虽然外壳旧了点,但是这两块表确实都是好表。”
李振华憨厚的笑笑,接回表又戴到手腕上了。
郑主任好奇的问:“这是在旧货市场买的?两块表多少钱?”
“三十。”李振华指的是两块三十。
“三十!”曹大舅惊到了,“这表一百八买都不亏!”
“我们运气好,一块十五,两块三十!”李振强得意洋洋。
李振华和李振国各踹了他一脚,他看看两个哥哥一脸的不赞同,闭嘴了。
李振华憨厚的抓头,“本来我们也想买好一点的表,但是先看到书店,进书店把钱花的差不多了。这表是在私人小摊子上买的,十五一块。买回来我们送到国营店里请老师傅帮我们修了一下。另外花了一块五修表的。修好了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们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手表拿来我看看。”郑主任也来兴趣了,把两块手表要过去翻来翻去的看,还把他自己的那块劳力士摘下来对比,最后羡慕的说:“我这块表也是在旧货商店买的,花了两百一呢,你这两块表感觉比我的还好。”
李惜文都不知道这样听一听看一看就能对比出表的好坏,不过郑主任是在拍她大舅的马屁她是看出来了,她扭过头忍着笑。过道那边靠过道坐着的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男青年也在憋笑,她和那人面对面都发现对方在憋笑,没忍住都笑起来。
男青年的同座问他:“笑什么?”
“没什么。”男青年对李惜文调皮的眨眨眼,不但俏皮还有点骚。
李惜文觉得这家伙和她的男神张彬彬一样好看,看完一眼她还想看第二眼。
然而,外表十岁的小朋友对风流俊俏小哥哥露出花痴笑就是吓不着别人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她赶紧回头抱着她二哥的胳膊打呵欠。
李家兄妹四个人在归程的火车上过的很愉快。李大海的日子却很难过。
他的老娘夏桂花跑来宁山公社,在公社书记孙玉福面前哭的泪水涟涟。
第10章 安排工作
宁山公社一共有十七个人。除了妇女主任郑大姐是军属,只有李大海家是双职工,而且爱人还是在市里效益最好的钢铁厂附小当老师。
论经济条件李家比别人好太多了,居然还让老娘跑一百多里路来要养老钱!
孙玉福怒不可遏,把李大海喊来臭骂了一顿,叫他立即掏钱。
“我前几天就把养老钱寄过去呀。妈,你是不是我亲妈?你这样坑我!”李大海气的都想死,“我哪回不是一发工资就给你寄钱,就只有上次回家是给你送的现钱。你说大侄儿过年要结婚,我身上没钱说回来拿钱你都不依,硬把我的新毛衣扒下来,新棉鞋都脱走了,就甩把我一双鞋底有两个大洞的破单鞋,你忘了?”
夏桂花业务熟练,根本不搭理儿子,就是可怜巴巴抹眼泪。
站门口看热闹的王干事这段时间没少吃李家送的小鱼,估计这个事情李大海的老婆不出面不行,偷偷溜回去喊曹月英:“你婆婆来了,在书记的办公室哭李大海不给她养老钱!”
曹月英把特地收好的汇款收据拿在手上,跑去公社书记的办公室给孙书记看,拉着郑大姐哭,说她和李大海结婚婆家不给房子住只能借住在学校宿舍,没分家李大海的工资一直都是婆婆去领,为了不给她家几个孩子上学婆婆还隔三差五的闹腾。大儿子五六岁就跟着李大海和她去山上拾石头去河里捞沙子,哥哥侄子们都没有搭过手,他们存了十多年的材料才盖上房子,婆婆还要占她家的房子给大侄儿结婚用。
“大姐,你是不晓得哟,我老公公住院办后事的两百多块钱都是我问娘家人借的。分家以后我们每个月要还债,我还有四个孩子要上学,我婆婆每个月到发工资那天就到公社把养老钱提走了,不管有病没病,每个月总还要在卫生院花几块钱开药…”曹月英提到伤心处泣不成声,结婚二十年,她也只有搬到宁山公社来这几个月过的日子舒心,现在婆婆还不肯放过她,她是真难过。
“你要是也把工资交给我,我会不留你们在家吃饭?我叫振华振国念完小学回来挣工分,你非要把他们念书!家里日子过的这么苦都是你作的!”夏桂花越算帐越生气,挥着巴掌过去打曹月英。
李大海抱住曹月英,用自己的身体挡老娘的巴掌,闷不吭声,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郑大姐和几个家属好不容易才把夏桂花拉开。夏桂花拉着郑大姐哭诉大孙子要结婚没有房子住,女方还要彩礼,李大海调动工作不把房子给侄子住,卖了房子也不把钱给她,这是要逼死她。
初中并不好考,高中比初中还难考。但是初中高中念出来国家推荐安排工作。
就是家里穷的吃不上饭,谁家孩子考上了不是砸锅卖铁都要给他念?
像李大海家这样,一家四个孩子有三个上高中初中,在大家眼里老李家绝对是坟头上烧了高香!
然而李大海的母亲却张嘴就说李大海的儿子就应该小学毕业回家挣工分,掂记的是大孙子结婚要他出房子出钱!
这不是偏心什么是偏心?
就算家务帐外人算不清楚。孩子上学的帐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人都能算清楚。
供一个中学生不只要一年往外掏将近一百块钱,家里少一个人挣工分就少一个人的口粮,年底分的钱还少几十块钱。生产队年底分钱一户人家又能分到多少钱?也就是一百几十块钱。全家人穿衣服走人情,娶媳妇嫁女儿的钱都要从这个钱里出,哪怕平时生活一分不花,一个家庭供一个中学生也很吃力。
不讲别人,孙玉福还是拿工资的呢,他家大儿子念初中的时候他家就月月要借钱,他家老二老三是初中没考上,三个小的是还在念小学,不然他现在还要继续借钱过日子。
李大海两口子供三个孩子上中学,就算是双职工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这么一闹孙玉福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为大孙子结婚来找小儿子闹钱的。李大海的老婆把帐报的清清楚楚,他们分家后要还两百多的债还盖了新房子,李大海两口子肯定掏不出来彩礼钱。
孙书记清清嗓子问夏桂花,“分家以后李大海给你的养老钱是不是到月就给?”
“以前是,小叔调到宁山公社来以后就…”李惜珍怪为难的看她小叔小婶,那意思是没有给。
“调过来以后每个月领到工资我们就把钱汇过去了,汇款收据都在我这里,就是中间有一次李大海回家,钱是亲自给婆婆带过去的。”曹月英把眼泪擦一擦,没和李惜珍这个小辈计较,对夏桂花说:“妈,汇款单上写的是你名字,你要是没收到钱上回李大海回去你怎么不提?养老钱月月都不少你一分我们都掏出去了,汇款的单子都在我这里,官司打到平京去你也不能冤枉我们没给!”
“既然李大海按月都给你寄养老钱,那你有没有拿到钱就是你和你大儿子的家务事了。老太太我跟你讲,”孙玉福摇摇头,“你们家务事回家去讲,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
夏桂花拉着孙玉福大哭起来,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说家里没钱盖房子,女方要彩礼给不出要悔婚,问她来找儿子要养老钱给孙子结婚用哪里错了。
“养老钱不是给了吗?结婚的是李大海的侄子又不是他儿子。都分了家,当叔叔的管不到侄子的彩礼和房子。侄子结婚他不是送了一件新毛衣和一双新鞋了嘛,二三十块钱的礼不轻了!”孙玉福都被老太太哭烦了,“郑主任,你把赵大海的母亲扶到你办公室去劝劝。”
郑主任把夏桂花和李惜珍都带走了,孙玉福把李大海两口子留下来,说:“你母亲其实就是为了大孙子结婚来闹钱的,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老公公住院办后事的钱都是我问娘家借的,当时他们讲的好听,年底生产队分钱就还钱,可是都两年多了,生产队分了两次钱他们也不提还钱。分家之前李大海的工资都是交把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工资管穿衣走人情还要管孩子学费生活费,根本存不下钱,分家之后我们一直都在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