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想半日,道:“这法子傻了些,只说那庄子是尚家的,尚家缺钱变卖了,他王慕菲若是想要,补个婚书来,我们写个嫁妆单子去,姐姐姐夫赎买回来与他,不然我尚家的东西,不明不白填送在里头做什么?他王慕菲若是有骨气不要,我就伏了他。”
当下三人计定,合起来编了一套话说,真真就把她带来的衣裳首饰里值钱的都留下。又住了几日,莺莺把青娥找来,合她说:“家去你万事只推到你大姐头上,莫叫你嫂嫂和哥哥再有争执。”又替她另取了名字叫青凤,说是王家在山东的远房亲戚。就买了些盆景吃食做礼物,第二日起身回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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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真真的觉醒(中)
且说真真回家,王慕菲正是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天上掉下活龙来也没有那样喜欢,忙忙的对真真道:“娘子,泰山之事如何?”
真真含糊道:“不过多花些银子罢了,倒是奴在苏州遇见一个人,却有趣。”
王慕菲道:“什么人?”
真真道:“生的极像青娥,问起来才晓得还是你王家的人,名字叫青凤呢。我唤来你见见。”招手春杏扶青娥下来,合青娥说:“妹子莫怕,这是你堂哥哥,你只叫哥哥就是。”
王慕菲气结,明后日苏妹夫就要上门,青娥逃出去就当远走高飞,回来做什么?冷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妹妹,只是留她住哪里好?”
真真道:“先在我们后院楼上罢,明日再替她收拾屋子。”王慕菲道:“随你。”因真真脸上现出些不快活,心里过意不去,道:“你们先歇歇,后日苏妹夫上门,我还请了好些客,许多事等你料理呢。”
真真笑着应了一声。王慕菲又道:“青…凤,我带你去见爹娘。”领着怯生生的妹子进了老太爷的院子。
春杏上来扶真真回房,众使女收拾教老太爷翻的稀烂的房子。真真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里越发拿定主意,不能再教老太爷和老夫人当她是面团揉捏。想到过两日素娥就要来家,不能露出破绽,忙喊人来,把素娥使的那些人每人与了一两银子,都遣散了。元宝和银子,一人赏了十两银,就叫林管家使人送到苏州去替她们寻个小户人家嫁了。
直到天黑。慕菲冷冰冰走在前边,青凤哭哭啼啼在后。一路进了上房。真真才忙完,换了两件轻便衣服,正等他们吃晚饭,房里点着四只大蜡烛,满满一桌子酒菜。
王慕菲看到桌上有烧鸡。有鸡汤,还有炒鸡杂,鸡脯肉炒黑木耳这些他爱吃的菜,脸色好了些,和娘子道:“青呃,青凤已是认我爹娘为义父母,以后你就当她是亲妹妹待吧。”
真真早取了帕子替小姑子擦泪,笑道:“我合她一眼就投缘,不消相公吩咐。”三个人不言不语吃罢了晚饭。。春杏就领着青凤到后边楼上去了。
王慕菲道:“不是亲妹子,在哥哥嫂嫂后边住着不大像,还要另设法。”
真真想了想道:“当如何设法还请相公明示。”从前王慕菲但开口。自有真真去设法,王慕菲只要点头摇头罢了。这一回真真不肯再拿主意。轻轻挡了回来。他反倒有些不习惯,正想说你怎么不出个主意。又想到平常自家常抱怨真真自作主张,就先笑了。想了许久道:“还叫他合爹娘住一处罢。”
真真也笑道:“相公说的是,就依相公。”王慕菲想了想又不妥当,道:“还是把她安置在外书房楼上。”真真不置可否,他还是不满意,思量那里若是让妹子占了,有朋友来往不能只坐在前头厅上。算来算去,还是自家房子太小,颓然坐倒,叹息道:“家里小呢,若是来个客都安置不下。”
真真拿定了主意附合他,也道:“是小呢。”王慕菲无可奈何,侧头看见房里侍立的几个小丫头都在偷偷地笑,摔手道:“笑什么,还不去打水与老爷洗脸。”
真真抿嘴笑道:“这一路都是灰尘,我去洗澡。”摔帘子出去,留下一串轻笑。王慕菲看着晃来晃去的珠帘,想起来喊道:“真真,要换棉门帘啦。”真真远远的应了一声。王慕菲就觉得房里比昨日暖和许多,想了想,取了小衣寻真真而去,两个人洗了半个多时辰,脸上红扑扑地出来。
春杏凑趣,寻了只小香炉点了一块香送进来,小梅送进两块烘的热乎乎地大手巾,真真取了一块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咬着嘴唇笑。
平常都是真真先替王慕菲擦的,今日他歪在床上等了盏茶功夫,真真还是坐在妆台边笑嘻嘻的擦头发。
王慕菲清了清嗓子道:“娘子。”
真真低低的嗯了一声,又沙又嗲。
王慕菲又喊道:“真真?”
真真侧着头对王慕菲嫣然一笑。王慕菲实没料到娘子还有这样的风情,觉得小腹下那一团火又烧起来,忍不住动情道:“过来。”
真真微微皱起眉头,放下手巾,走到王慕菲身边。擦着他地脖颈问:“做什么?”才洗的头发又香又软,拂在他的脸上。王慕菲喉咙发干,喘一口气道:“我的头发也是湿的呢,替我擦擦。”
真真正要去拿干手巾,想到姐姐背着姐夫教她的那些话,红着脸在王慕菲胯下轻轻按了一下,那个做怪的东西果然又想做怪了,轻呼一声逃开。
王慕菲大笑起来,站起来要拉她。谁知真真回身把手巾抛给他,轻声笑道:“青凤妹子初来,今日我去陪她,也省得她害怕。”
王慕菲想追出去,却怕丫头们看见不雅,走到门口止步,小声道:“回来。”
真真转过屏风,又伸头回来笑了一下,王慕菲以为她肯回来,拉起珠帘等她。谁料真真道:“偏不。”拉高裙子跑开。王慕菲看着娘子依旧窈窕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块贴在真真身上一同去了一般,靠上床上若有所失。
他因洗澡时多用了些力气,房里香气极清雅,不知不觉睡去,睡梦里只觉有一只又热又软的手替他把头发束起,替他盖被子,又好像被人亲了一口。
天明醒来,王慕菲摸摸头上,果然头发被一条天蓝绣金凤地带子束起。这个东西眼生的紧,王慕菲拿在手里把玩许久也猜不出是谁的,随手丢在床上,起来梳头。
过得一会,后边门响,真真带着一身有些寒冷地香气进来,跺着脚道:“好冷,这才九月呢居然下霜了。早晚加件夹袄罢。”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拉出两件夹袄来,丢一件把王慕菲,自家脱下比甲换上,转身看王慕菲呆呆的看着她不动,嗔道:“呆头呆脑地看什么?快换。”
这样地情形就好像多年前他们才到济南的那个冬天,那个时候地真真更活泼,笑起来总是无忧无虑,哪怕她做的针线卖得的钱不够一日的柴米,哪怕他做苦力得来的工钱不够一日的衣食。
王慕菲突然笑起来,柔声道:“真真,过来。”
真真愣住,王慕菲大步上前,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埋首在她耳边道:“你走了,家就不像个家呢。”
真真软成一团,红着脸轻声道:“小梅要来了,快放开。”
王慕菲轻笑道:“不放,偏不放。”突然听见窗外脚步响,慌的连忙松手,坐到窗边假妆看书。
真真忙走到妆台前解头发。春杏红着脸进来,看着人倒过水,笑道:“老爷请先洗脸罢。”自家和小梅两个一左一右在真真身边替她梳头。
王慕菲洗了脸等真真替他梳头,谁知真真一丝不苟在描眉,小梅执镜,春杏调胭脂,都忙的不可开交,他摇摇头出来,自到他外书房去,使小厮去寻了个常走的待诏来梳头。
到得早饭后,林管家有事来回,真真摇头道:“不得闲呢,你去问老爷,青凤妹子衣裳不多,我带她去买几块绸缎。”
王慕菲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女人丢下他,轻快的像四月的春风一样从他的眼睛里跑出去,暗骂道:“妖精。”心头暗喜欢,娘子还是这样招人喜欢。
林管家一本正经的声音跳进来:“老爷,明日还要请班细乐,要先给八钱银子。”
王慕菲不耐烦道:“给他就是,又来问我做什么?”
林管家道:“昨日夫人把大姑奶奶手底下用的人都打发了,每人一两银子封口,元宝和银子一人二十两。一共花了三十六两银…”
王慕菲漫不经心道:“三十六两又不多…什么,你说三十六两,是从帐上支的?”林管家点头道:“是,打发姑奶奶的人,可不是从帐上支。”
王慕菲有些心焦,忙问:“那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林管家道:“没有了,早上春杏说夫人要带新来的青凤小姐去买几个绸缎,要了八十两银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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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真真的觉醒(下)
王慕菲无可奈何,爹娘那里的钱是一文都扣不出来的,不必指望。真真从帐上支的钱,第一笔是花在大姐身上,第二笔是花在小妹身上,虽然不曾合他商议有些恼人,倒底是为他脸上添光彩,何况叫他为这区区一百来两银子合娘子计较也没意思,长叹几口气罢了。喊春杏道:“翻几样不穿的大毛衣裳出来,叫林管家送去当铺当了罢。”
春杏忙翻出几件拿来给老爷瞧,都是真真去年做的新衣,王慕菲看了道:“这两件做时花了多少钱?”
春杏笑道:“这件藕合色的一共花了八十一两,这件石青的六十两,这两条皮裙一共七十三两。”
王慕菲叹息,去年秋天置衣,真真一口气替他做了三箱,公公婆婆小姑子各一箱,她自家只做得这四件,就这四件已是不菲,想必那六箱皮衣共也值千金,因道:“取夫人的来做什么,放回去,把我不穿的取几件来。”
春杏笑道:“去年夫人做皮有时,还道与老爷做的少了,怕不够穿呢。如今家里少钱使,要当自然从夫人处当起,不然夫人回头来家,必嗔怪奴婢。”
王慕菲何忍再当,挥手道:“罢罢,到书房合洗墨说,取我上回得的那本册页叫林管家去当些银子回来使罢。”
林管家当了四十两回来,帐上才得钱使。王慕菲在家急的要死,偏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家借钱。过了中饭时,真真才和青凤来家,小梅把不曾花的六十一两银子交还到帐上。林管家忙到书房来回:“夫人来家,小梅把不曾用完的银子有六十一两还到帐了呢。要不要把那本册页先赎回?”
王慕菲苦笑道:“有什么好赎的,只怕还有地饥荒打呢.且省着些用。”减减添添,添天减减。又寻了好些地方省出银子来,直叹当家不易。只那请客用的大红贴子。就要八分银子一本,果然中产之家省吃简用一二年,也请不起一回客。
却说真真既是存了心要叫王慕菲管家,把两只脚站的稳稳地,王慕菲中饭时还叫她管。她不肯道:“原是奴的不是,每常吃地用的想到哪里就花到哪里,不是会过日子的人。还是叫婆婆管家罢。”
再三的说她也不肯松口,王慕菲没得法子,交给他老娘日日清粥腌黄瓜罢了,只得硬着头皮自家接着管,心里打算扛过阵子还要请李青书劝劝真真来管家才好。
谁知不过一会,尚真真使人来说:“妹夫家的家人原都是尚家旧人,借了去用地。如今尚家有事。还要他们效力,要先把几个会做生意的管家唤回使用。还请妹夫另雇罢。”
王慕菲吃了一惊,那管家拱拱手去了。过的半个时辰,派到几个铺子管事的管家都收拾了帐本送来。都说:“老主人有事。不得不去,小的们还把娘子留在宅内效劳。”王慕菲一个留字还不得出口。这几个人都走了。
王慕菲心道:“老泰山家里到底出了何事?真真偏当无事人一般。”就回房来问娘子。走到自家房里,真真取了瑞记杂货铺的股金契纸交把林管家,看见王慕菲一脸不快进来,涨红了脸上前陪罪道:“奴实不知家里几个铺子都没有出息,相公没有银子使正心焦,心里一急,就想把这项银子都提出来。阿菲,原是奴的错,不该自作主张的,你莫恼呀。”
王慕菲本来有气,叫真真低声下气一说哪里还气的起来,苦笑道:“怨不得你,要怪也怪我从前面嫩,那几个铺子爹爹吵着要,我只想着给他不吵闹就完了。”
真真忙拿手挡着相公地嘴,娇嗔道:“都是奴的不是,奴不该主张都给公公的。此后这些铺子卖也好,开也好,都是相公你拿主意。”低头玩弄衣带,良久才仰起脸来,抬着一双妙目看着他地脸道:“为妻样样都听相公的。”
王慕菲爱煞娘子地顺从,拉她到桌边坐下,笑道:“俺们家作坊如何真真笑道:“原是托了赵掌柜代管地,相公意下如何?”
王慕菲因娘子不曾说出法子来,心里先是失望,可是都叫他想主意,哪里想的出什么好主意来,只得道:“瑞记咱们不是小东家了,他必不肯替咱们再管作坊,只是家里人手又不够,先歇了罢。”对手持契纸地林管家道:“能换多少银子回来?”
林管家恭敬道:“这个不晓得,要看他们铺子这一年生意好不好呢。”
王慕菲心里也没有底,到底手里多几两银子才好,就叫林管家拿去要回股金。真真早泡了一壶好茶,拉王慕菲到院子里晒太阳吃点心。王慕菲才想起来意,问她:“泰山这是出了何事?”
真真微摇头,低关只是不语。王慕菲再三的问她,才道:“没什么,只是教人骗了十几万两银子,奴姐妹两个把家里值钱些的房子地田都变卖了。”
王慕菲虽然不肯用娘子的银子,但是突然之间岳家少了这许多钱,心里也凉,因道:“老泰山怎么这样糊涂,十几万两,就是堆成山也不见得一年能搬干净呢。”
真真因他这样说父亲,心里恼了,不肯再妆,站起来道:“阿菲,我有错与你陪不是。我爹爹的事,我们做儿女的劝劝就罢了。若是我说公公婆婆糊涂…”
王慕菲忙道:“打嘴,爹娘岂是我们儿子媳妇说得的?”
真真冷笑一声坐回去,捧着茶吃不肯说话。王慕菲晓得方才他说错了话,待要低声下气陪不是,好容易娘子才事事依他,他又放不下身段。两个人冷着脸吃了半个时辰茶。林管家带着一盒银子回来道:“契纸还把他了,这是本利三百二十两。”
王慕菲心头一松,有这些银子,就是再请几次客也够了,笑道:“取五十两到帐上使用,那些交把夫人收起来。”
真真晓得这是他变相示好,本不想理会,到底两口子过日子,没有时时合气的,忍着气道:“那为妻收下就是。”
林管家就取开盒取了一个五十两大锭的元宝。真真叫春杏把盒子收到房里衣橱里,再把衣橱锁上。吩咐完了,笑道:“青凤妹子一直都在房里,奴去寻她说说话,也省得她闷出病来。”就把王慕菲丢下。
王慕菲思来想去,重回书房看帐本,昏头昏脑看到掌灯时分,还只看了一本半。心里极是抱怨大姨姐拆他的台,使的好好的管家唤回去做什么?他就忘了,话里话外抱怨真真大权独揽,把王举人架空的也是他。真叫他做这些事亿他又没有一样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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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归宁(上)
这一日是新女婿满月上门的日子。清早起来,王慕菲就指挥着管家门在门口吊彩,前头厅上拆隔扇挂灯摆花盆,安排小唱和乐工歇坐处。他昏头昏脑忙了一早晨,累得腿肚抽筋、摇摇晃晃回房歇息。真真早把卧房收拾的清洁明亮,当窗下小小香炉时燃着苏州带回来的时新香饼,榻上铺着软绵绵的天蓝缎绣岁寒三友锦垫,在明晃晃秋天早晨的阳光下,让人一看就想躺上去。王慕菲靠到榻上,极满意的吐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真真在后院与青凤、春杏坐在一处绣花,小丫头出来指了指卧房。青凤忙道:“只怕姐姐和那…就要来了,妹子到楼上去。”
真真晓得她不想见素娥和苏公子,柔声道:“放心罢,女眷那桌摆在大姐原来住的那间屋里,不叫到她们到这里来的。”
春杏也笑道:“青小姐,婢子们必不叫人闯到后院来。”
青凤摇头道:“妹子晓得,只是…还是到房里去的好。”站起来收拾了她的针线筐,春杏送着上楼去了。
真真看看她,再看看玻璃窗上印出的王慕菲的影子,极是后悔当初出头管青娥的亲事,伸手抚身边一棵梅树,稀疏的树枝上吊着两个干枯的果子,叫她轻轻一碰,滚落到尘土,灰扑扑的瞧不出来是果子。真真苦笑,女人初嫁时是枝上的娇花嫩芯,若是结不来果子,花枝儿再俏又有何用?轻轻一碰就跌落泥里。
王慕菲伸懒腰,恰好看见他家娘子穿了几件新鲜衣裳,站在梅树底下出神。秋风吹来,披帛和裙带飘飘,端的好一幅娴雅美人图。从前王慕菲眼里所见。娘子不是系着围裙在灶上打转,就是包着包头在织机前低头忙碌。再不然就是捧着算盘算帐。实不曾见过真真也有这样风流蕴雅的时候,不觉痴了。
真真转身,看见王慕菲坐在榻上怔怔的看着她,嫣然一笑道:“回来了,可吃茶?”取了一只小小雨过天青色地合欢杯倒了大半杯茶自窗格子里递过去。纤细的手指映着颜色娇嫩的杯子,格外白嫩。
王慕菲想到这几日娘子地风致,心神激荡,一手接过杯子,一手执着娘子的手贴到腮边轻轻摩挲,含笑道:“真真,进来.”
真真也叫王慕菲地柔情打动,微微点头。王慕菲在她的小手上印上一个吻,依依不舍放开。道:“快点。”
真真走到屏风处,叫有些凉的过堂风一吹,心下警醒。此时还不是和相公恩爱的时候,少时素娥和妹夫变姐夫的苏妹夫来。相公心里必不快活。切莫顺着他。想了想,走到门口探头。对满怀指望等她进去地王慕菲笑道:“奴去看看女眷们吃酒的那几间屋收拾的如何,阿菲,你去不去?”不等王慕菲说话,轻巧的抽身出来,喊道:“小梅,陪我后边去。”
王慕菲方才被撩的心头火起,那话儿硬邦邦的正要寻个好去处钻钻,谁知好去处往别处去了,只得吃两口茶去火。他有一下没一下被真真吊着,还越发的觉得自家娘子如今比从前有趣可爱,每回看见都想就着茶水一口吞下。那又招人喜欢又叫人恼的姚小姐滴珠早被忘了爪哇国去了。
唐秀才带着一群粉头乐工头一拨来。王慕菲约的那些旧日朋友接二连三也都来齐,只有李青书使小厮捎了口信来,说他家闺女有些小咳嗽,他们两口儿不能来。王慕菲无可无不可,姐夫来了他脸上固然有光,不来,就不会抢他做主人地风头。王慕菲的新朋友也来了几个,当得新云旧雨济济一堂。王家本是外来户,老太爷的些朋友都是上不得台面地,都在后院老太爷房里另摆了两桌。谁知认王慕菲做侄儿的张家听得他家小女婿回门,办了一份厚礼,张老爷,张夫人,并张公子和一个张夫人亲生地女儿女婿都来了。王老夫人捧着厚礼喜不自胜。王慕菲请张老爷和公子三人到前边去坐,张老爷推辞不肯道:“我们是内亲,就在后边也罢了。”
王老太爷道:“也罢,姑老爷就合我们坐一处罢,姑太太和表小姐带着小少爷与你母亲坐是一样地。”
王慕菲实是怕娘老子的那些朋友上不得台面,在外人跟前丢脸,只对真真使眼色。真真心里暗笑,不动声色道:“难得姑太太来一遭儿,不然到我那里先坐坐,等我妹子来了再来坐席如何?”
张夫人本就是存着心要来和真真攀交情地,不耐烦和那些人坐一处,忙应了,连女儿和儿子都带到真真院子里,只有张家那个女婿,本是个秀才,就合王慕菲到前头去了。
此处本是张家旧宅,张夫人每走过一处,都要留连一会,进了正房,看着那架大屏风,笑道:“举人娘子莫嫌我老糊涂,还想到后边瞧瞧,那几棵梅树原是我小时候种的呢。”
真真笑道:“姑母说哪里话,不如就在后边坐罢。”引着到后院小桌边坐下,上茶上点心闲话。这位张夫人和张小姐性子都极随和,言谈又爽利,说不得一会就合真真成了知交,那位张公子只得十六七岁,高高瘦瘦的,坐在那里只是笑,他母亲姐姐但问他什么话,只应是或是不是,若是真真问:“平常在家都看什么书?”他就红着脸说:“先生给了本书单子,才看到第九本。”老实的招人喜欢。
真真想起来还收着几块好砚,因道:“春杏,去把西屋里收的着的砚台取两方来。”
春杏去了一会,取来两个匣子打开道:“这是薛家送来琉璃的。一套是蔬果的,一套是盆景的。”
真真笑道:“兄弟拿去顽罢。”
那张公子还是个孩子,极是喜欢,站起来落落大方抱拳谢过,把盆景那盒推到姐姐面前道:“十一姐,这个给姐夫使。”看他姐弟两个推来推去。张夫人不好意思,嗔道:“这两个孩子,没得当着主人面就要分礼物的。”
真真笑道:“咱们又不是外人,我倒喜欢他两个和气。”
正说话间,突然一只花盆坠地,楼上有人轻轻呀了一声,众人都去瞧,后楼上窗户半开,楼下一只碎花盆,还有一块抹布,想是在窗台边擦花盆,不小心失了手。楼梯咚咚直响,青娥和小梅两个气喘吁吁下来,红着脸上来陪不是。
张夫人看一个是小姐妆扮,一个是丫头服色,颇不解。
真真忙道:“这是我家相公的堂妹青凤,青凤快来见过姑母。”
青凤红着脸上前施了一礼,道:“方才失手叫花盆跌落,姑母、姐姐和嫂嫂吃了惊吓,原是青凤的不是。”
张夫人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不值什么。”就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把她做见面礼。
青凤不肯受,躲到真真身后道:“嫂嫂,
真真拍她道:“这是姑母的心意,你收下罢。”青凤方才依言收了,又行了礼上去。
张夫人就赞道:“小姐好家教,哪像我家这两个,活猴一般,嫂嫂给点东西,抢着就收下了。”
真真微笑道:“我家妹子倒底缅腆,比不得令爱令郎大方呢。”
张夫人含满笑意去看她的一双儿女,张小姐正笑眯眯看着发呆的兄弟做鬼脸儿呢。知子莫若母,张夫人顺着儿子的眼神看去,却是方才王小姐上楼的所在,分明是儿子动了情思。这位王小姐是举人的堂妹,论身份配儿子也配得,相貌生的又好,实是良配。因道:“我家秋松从小儿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养到如今十七岁都不曾订亲…”张秋松的脸噌一下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娘,你说这些做什么?”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把眼睛投向花盆上边的窗子。
真真哪里不明白张夫人心意,只是她做过一回媒,反叫小姑子吃了一个大亏,不得不谨慎,含糊笑道:“婚姻大事,自当细细寻访。”又叫换一回茶。
张夫人晓得他家公公婆婆在上,堂妹子的亲事必不好自专,也就岔过,另寻些事来说。少时媳妇子来回:“姑奶奶和新姑爷回来了,后边请姑太太去坐席。”
真真和张夫人到后边素娥房里,果然素娥打扮的珠环翠绕,端正坐在一边,冷着脸不说话。王老夫人坐在一边不晓得说些什么,看见媳妇进门,忙住了口。今天是七月初七,纪念牛郎和织女,加更一章。群亲,嘎嘎。
关于扭呀扭呀扭,其实是人家心情好就会这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咳咳。
第二十六章 归宁(下)
素娥对真真笑了一笑,真真想到姐姐曾合她说过的话,想必王慕菲不会合素娥说过,因道:“妹子,不如到嫂嫂房里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