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真让傅北琛离开纪氏,她这样说,心底也是有了计较的。
作为傅北琛的引荐人,如果到时候实在难以服众,她就揽上一切引咎辞去董事长之位,至于手里的股份,她则可以转移到傅北琛名下…
“解决,怎么解决?茵策派来的项目总监都溜回德国了,这不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暗中勾结吗!”纪妍话已至此,王董却并不罢休,依旧步步紧逼。
“大家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德国,茵策的总监将两家公司的合作视若玩笑,难道董事长也是这样草率儿戏?”
自做回自己后,纪妍就很少这样强势待人,所以,此刻她忽然这样,倒是一下子镇住了场面,就连王董也没有再做声。
其实要说这件事也确实蹊跷,那谢幕可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但茵策的掌事人毕竟不姓谢啊,怎么会这样不顾大局?
商场上对茵策董事长秦帜的传言也颇为正面,怎么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决议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趁纪小妍还没醒来,某三只的灵魂对话:
渣作:“去趟斐济,居然整下午蹲酒店看动画片…傅北北,你为了吃到肉,也是蛮拼的。”
傅北琛,深不可测状:“你懂个球,敢去我老婆面前嚼舌根试试看!”
小布丁,可怜巴巴:“我已经数鱼数晕在地板,感觉自己也是萌、萌、哒——”
很爱很爱你(3)
茵策公司总部位于德国的法兰克福,纪妍和傅北琛抵达的时候刚好是当地时间上午十点。
纪妍刚一出机场就想直奔茵策公司,被傅北琛阻止了,他说:“事已至此,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先去酒店休整一下,吃完午餐,下午再去茵策公司。”
纪妍点了点头,也是,以她现在这样急乱的情绪,怎么去和人家谈判?
纪氏已是火烧眉毛千钧一发之际,即便茵策按照合同履行赔款,但整套流程走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但纪氏需要运转,哪里禁得起这样拖耗。
“乖,先安心吃饭。”傅北琛将牛排切成大小合适的小块,推到纪妍面前:“我说过不会让纪氏有事,还是…老婆你不相信我?”
纪妍连忙摇了摇头:“我当然相信你!”
话是这样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纪妍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嗫嚅着试探到:“要不然,我联系谢慕可试试…”
她话音未落,傅北琛就已经一脸严肃的放下了刀叉,语气也十分认真:“不可。”
纪妍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这个法子很荒谬,事发后她不是没联系过谢慕可,但对方就像人间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回应,纪妍明白,这就是谢慕可想要的报复结果,她就是想看着她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但眼前…
傅北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纪妍放在桌面绞在一起的双手。
“谢慕可并非这件事的关键,她如今在茵策的地位,除了她个人能力,更多是得她父亲荫护,但说到底,茵策也不是姓谢的。据我了解,秦帜并非无能之辈,华人在国外创业本就艰难,虽然到秦帜已是第三代,但这些年来,茵策在他手上又迅速壮大了不少,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这样任性糊涂的决定,只要我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清楚,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至于下午的首次会面,你也无需出席,你是纪氏的董事长,咱们不要表现得太急迫了,我代你出面就好。”
傅北琛如是说,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他从出事后就安排着来德国的事,只不过纪妍先她一步,在会议上提了出来,如此倒也好,目前纪氏内忧外患,他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国内。
只不过傅北琛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茬,这位秦董不但一直清楚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真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为之。
直到后来,傅北琛看到秦帜第一眼见到纪妍那种复杂又深刻的眼神时,他才顿觉不该带纪妍前来,就该把老婆好好藏在家里才对。
两个同样内敛强势的男人,如果说傅北琛是温润的,那秦帜则是多了一份沧桑。
这份沧桑并不是形容他的外貌长相,而是指他给人的感觉和气质,尤其是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他自己的世界沉湎寻找着什么。
傅北琛带来的助理将来意简单说明以后,偌大的办公室一时安静无言。
被夹在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中间,助理表示自己压力山大。
终于,秦帜发话了,他视线依旧留在茶杯袅袅升起的余韵上,话却是对着傅北琛说的。
“听说傅总这次是和妻子一同前来的,为何只见傅总却不见纪董,纪氏似乎对这个项目并不那么重视。”
听秦帜提到纪妍,傅北琛眼神一寒,他就是不喜欢秦帜在提到纪妍时的那种表情和情绪,似乎,似乎他和他老婆有什么往事可追溯似的。
傅北琛淡淡一笑,未去理睬秦帜方才的话:“我们的意思相信秦董已经很清楚了,今天也就不再打扰,我等秦董的好消息。”
傅北琛说着也不等秦帜反应,便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秦帜冷冷的笑声:“傅总如何就知道我一定会纪氏一个好消息,就我所知,傅氏完全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帮纪氏度过此次难关,傅总为何不直接相助,反而来求我?”
“因为,我妻子更愿意这样,而我,也乐于做她愿意做的事情。”傅北琛没有去计较秦帜话语里的硝烟味,平铺直述的说,却掷地有声。
“呵,能让傅总这样挖空心思对待,倒是让我对这位纪董很好奇。”秦帜闻言,先是一笑,继而脸上表情一敛,声音也不似方才那样冷冰:“其实要茵策改变方案也不难,只要…纪董亲自来跟我说。”
这是摆明了打他老婆主意了是吧!
尽管心中已十分不豫,在面上傅北琛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情绪,只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道:“秦董,后会无期。”
可与此同时,身处酒店顶楼咖啡厅的纪妍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纪董您好,我是茵策公司秦帜董事长的助理,秦董让我通知您,关于纪氏和茵策的合作项目,最终定论会还需要纪董您亲自出席。”
纪妍一听,不免有些急切激动,她想,或许是傅北琛已经和秦帜讨论好了?而且,貌似结果还不错:“好的,届时我一定亲自到场。”
傅北琛回到酒店的时候,纪妍正在房里打电话,听内容,应该是和纪氏的某位高管在谈话,傅北琛没有留意,松着领带走了过去。
“…确切的消息还要等我参加完两天后的最终定论会后才能确定,但傅总和秦董见了面,也已经基本谈妥了,为了稳定公司员工的情绪,你可以适当放点消息出去,但记得拿捏好分寸。”
听到这里,傅北琛手上动作蓦地一顿,面色发沉的看向站在门口处的助理。
被傅北琛冷飕飕的眼神一盯,助理浑身哆嗦了下,连忙用眼神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向纪妍透露半分。
傅北琛表情一凛,秦帜那边的目的他还不太清楚,只是直觉不愿让纪妍去见他,助理不敢对自己的吩咐阳奉阴违,那就是秦帜那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了。
“你回来了,谈得还顺利吧?”纪妍讲完电话,走到傅北琛身边。
他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沉郁,微眯着的眼睛里也尚有一丝没来得及褪去的阴冷。
纪妍从来没有见过傅北琛这副模样,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北琛面色一缓,仿佛刚刚那个样子的他只是纪妍的错觉,他温和的笑了笑:“没事,别担心,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唔,也是。”说完,纪妍自己也是轻轻一笑:“你好棒,一出面就搞定了。”
傅北琛勾起唇角笑了笑,牵着纪妍的手朝沙发走去,助理识相的退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本来是想亲自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没想到被人抢了先。”傅北琛故作遗憾:“是茵策那边的人通知你的吧,有没有说他是谁,我也好去找他算账。”
纪妍靠在他肩上,声音还带着笑意:“那你去找啊,他说他是秦帜的助理,最终定论会的时候一定能见到。”
果然如此。
傅北琛眼神一暗,在纪妍头顶吻了下:“嗯,这笔账我算定了。”
语气亦真亦假,纪妍有些吃不准,也不敢再继续和傅北琛玩笑,抬起头,几分担忧的道:“你还真去啊。”
傅北琛眉头一挑,不置可否的弹了弹纪妍的额头:“傻瓜。”
看他又笑了,纪妍才知自己是被捉弄了,嗔怒的用手挠了挠他腰上的痒痒肉。
傅北琛其实是不怕痒的,但纪妍似乎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他便一路伪装了下来,纪妍还以为自己终于逮到了傅北琛的弱点,却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被逗的那个。
装模作样的躲避了几下,傅北琛逮着机会,一把将纪妍钳制在怀里,声音低沉:“还敢不敢了?”
纪妍笑着连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傅北琛满意的哼了声,却没有放开纪妍的意思。
纪妍疑惑的向他看去,傅北琛什么也没说,只挑眉一笑,下一秒,就低头吻住了纪妍的嘴唇。
纪妍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沦陷在他这个吻里。
傅北琛看着身下脸颊染红、微微气喘的纪妍,低沉的笑了笑,声音慵懒又性感,而后,长臂一揽,横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刚刚还闹腾的纪妍此际已是双颊生粉,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老老实实的蜷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十足的羞怯小媳妇。
傅北琛眼里的幽暗又不自觉的加深了几分,莱茵河畔的这个傍晚,霜霞满天,酒店客房内,旖旎漫漫。
这一番过后,等纪妍再次醒来时,天空中已点缀上了点点繁星,纪妍肚子咕噜的轻叫了声,身后就传来某人愉悦的笑声。
纪妍头都没回,不满的从鼻腔里哼了哼,表示自己正在生气呢。
也是,大白天的就这样…这样不知节制,简直太孟|浪了,一点都不含蓄!
傅北琛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婆,不要生气了,我去叫餐,你想吃什么?”
反正他已经餍足了,向自己妻子讨个饶也没什么,不是说闺房情|趣嘛。
可纪妍却依旧拽着被子不理他,傅北琛勾了勾唇,瞧,他的小妻子生气起来也是很有架势的嘛!
可纪妍又哪里会是傅北琛的对手。
他又不动声色的朝她靠近了些,大掌钻进被子里,俯在她耳侧,边说边慢慢轻抚着她腰间的软肉:“德国菜里有一道很有名的,叫德国咸猪手,要不要试试,嗯?”
语气暧昧,末尾处的那一问更是有着说不尽的缠绵旖旎,纪妍后知后觉的心里一突,下一秒,便被他不知羞的大掌攫住了胸前的柔软。
“你、你做什么。”她这才结结巴巴的反抗:“不要了,我好饿。”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傅北琛低头又深深吻了会儿,才松开手,起身:“乖乖再躺会,等餐送来了,我再来叫你。”
纪妍脸一红,又半缩进了被子里。
见状,傅北琛却是愉悦的笑出了声,他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直到门再次合上后,纪妍都还仿佛能依稀听到他订餐时,语气里的那种愉快。
可纪妍不知道的是,傅北琛接下来又去阳台接了通电话,那是他派人调查秦帜,已经有了结果。
时间紧急,线索不多却很关键,足够傅北琛推测出事情的大概。
他忽然想起布丁那可爱又讨喜的样子,还有缠在自己身边,奶声奶气唤他爸爸时的画面。
傅北琛目光一沉,视线落在虚掩着的卧房门上,极快的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因为码字眼睛好痛,乃们确定不要么么哒一下,安慰我(c_c)
小心我罢工哦(>人<;)
多庆幸我是我(1)
傅北琛没有将查到的线索告诉纪妍,只是在前往定论会的路上稍微和她提点了几句。
“秦帜是个颇富头脑的商人,等下见了面,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焦急担心,我早已有所防备,不会让秦帜乱来,退一万步讲,即便今天秦帜这条路走不通,你也不许像前阵子那样忧虑自责,我一定会找他其他办法解决纪氏的危机。”
见纪妍乖乖的点了点头,傅北琛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你只告诉我,信不信我能护好你和布丁,还有纪氏。”
话未落,傅北琛已探身过去,将纪妍搂进了怀里。
“信,我相信。”纪妍抬头看着他,无比的认真。
有了傅北琛的这一番话,纪妍倒真镇定了许多,反是秦帜那边,在第一眼见到纪妍的时候,明显恍惚了一下。
秦帜素来内敛沉稳,尤其接掌茵策后,几乎就没有见他情绪失控过。
但这厢纪妍才刚一出现,原本还端坐在皮椅上的秦帜便倏地站了起来,薄唇轻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的唤了一句:“小婕——”
话音未落,便极快的往纪妍这边走来,因为过于急切,脚步还曾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下。
但也仅此而已,秦帜只往前走了两步,便再也挪不开步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仿佛被人定住了一样。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纪妍,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明明是很专注,可仔细一看,却又似乎有些缥缈不定,就像…是正在透过纪妍看着另一个人。
纪妍看着秦帜的举动也觉怪异,便试探的问了句:“秦董,你还好吗?”
秦帜闻言,颀长的身躯又是一震,幅度极小,但还是被傅北琛捕捉到了,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走到纪妍身前,阻隔住了秦帜那热切的视线。
对傅北琛的举动,秦帜只冷冷的笑了笑,一如平常的高深莫测,但映衬在他此际有些发白的脸色下,纪妍只觉得这笑声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接着,他又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大家立即反应过来,纷纷退场离席,不消多久,整个会议室就只剩秦帜和傅北琛、纪妍。
“…小婕,在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秦帜背过身去,声音紧绷的问。
空荡荡的会议室,纪妍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呐呐的张了张嘴:“你说…谁?”
秦帜转过身来,抵在桌面的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已经发白,他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线,仿佛下一秒就有断裂的危险。
“我问你,小婕在哪?”秦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文件资料底部拿出一本杂志,推到纪妍手边:“还有他!”
纪妍心里一慌,杂志封面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布丁,这是曝光布丁身世的那期杂志!
傅北琛扶着纪妍坐下,又端了杯水让她喝了几口:“要继续吗?不想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声音温和,压根没把那边已经快要失控的秦帜放在眼里。
说到底,这是纪妍的家事,傅北琛没有过多插手而是随其发展,也是尊重纪妍,想让她做决定,但现在看她这副模样,傅北琛又舍不得了。
纪妍喝了小半杯水,也稍微缓和了些,她眼眶泛红,反握住傅北琛的手,摇了摇头。
当初姐姐挺着个大肚子,绕了大半个地球,焦急的找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茵策的秦董事长吧。
好,好得很!姐姐惨死他乡,布丁从小成孤,他却好端端的当着他的大董事长!
“呵,秦董如今做出这般紧张兮兮、深受打击的样子给谁看,姐姐当初千辛万苦寻你的时候,你又躲到哪里去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纪妍很少有这样愤怒的时候,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继续控诉:“布丁早产,几次被下病危书的时候,秦董又在哪?”
面对着秦帜,纪妍这些年来压抑着的愤怒和怨气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喷发口,她想起纪妍惨死的样子,想起布丁病弱的模样…这些,全是因为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男人。
“秦董家大业大,纪氏虽然不及,却也不是庸碌之徒,姐姐费了那么多心思找你,却没有一丁点线索,想必秦董为了躲避,怕是颇费苦心了吧。”
姐姐带着无尽遗憾离开了人世,现在这个男人又凭什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泪水模糊了眼睛,纪妍越说越激动,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傅北琛担心她承受不住,不住的给她拍背顺气,温声着:“妍妍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妍妍不怕。”
纪妍小声啜泣着趴在傅北琛肩头,打着嗝指控:“他现在、现在做出这样、给谁看,姐姐、姐姐已经不在了,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你说什么?谁不在了、谁不在了!”秦帜闻言,却是身形一震,几步跨到纪妍面前,红赤着双眼紧瞪着她,中间要不是有傅北琛隔着,或许他会直接掐住纪妍的手,问她为何要这样胡说。
秦帜这样激动,纪妍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北琛无奈的叹了叹气,拍了拍纪妍的头顶,轻声询问:“妍妍,你看他这样伤心激动,并不像是会玩弄你姐姐感情的人,中间或许有误会,让我和他聊聊,就当是为了布丁,好吗?”
纪妍想了想,点头答应。
傅北琛转身,面对已经呆滞住的秦帜,简洁明了的回答他刚才问纪妍的问题:“纪婕不在了,差不多四年前,在意大利,车祸去世。”
秦帜双眼怒瞪:“你说小婕死了?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说到最后,秦帜整个人都松垮了下去,呐呐的重复着,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秦帜这样,傅北琛也知道事情必然和纪妍最初认为的有出入,眼前这个男人,怎么都不像是个玩弄感情的纨绔子弟,他走上前,拍了拍秦帜的肩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
原来,纪婕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就义无反顾的放下公司的事到处去找秦帜,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来肚子慢慢大了,加之她怀孕后就一直在外奔波,身体状况本就不佳,只好去了纪妍那里。
但即便这样,她也依旧没有放弃寻找秦帜,可没想到,在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却忽然发生车祸,她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布丁也早产…
听完傅北琛的一番诉说,秦帜却是久久没有反应,猩红的双眼衬得脸色越发寡白,蓦地,他忽然张嘴笑了几声,声音很大,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悲戚。
秦帜也算是风里来浪离去的大人物,即便近几年来经历了那么些纷扰动荡,但他依旧认为上天是待他不薄的,可今天,却忽然有人过来告诉他,支撑他走到今日的那个人已早已不在人世?
他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信,又怎么甘心,纪婕…明明你每晚都会来我的梦中啊,怎么会早已离开了呢。
秦帜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声音悲凉,低沉的一字一句,直扣人心:“呵呵,小婕,你告诉我,早知这样,我如今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怪不得秦帜这样深受打击,只叹天意弄人。
秦帜是秦家的长子嫡孙,秦家是个大家族,就像许多类似的家族一样,利益纠葛盘根错节,人人自保的同时又想着如何去算计对方,明明都是血脉近亲,却为了利益步步紧逼。
生活在这样的家族中,注定有太多无奈,即便从小耳濡目染,但或许是天性使然,秦帜一直无法接受家族中的阴暗龌龊,直至有一天,他毅然抛下一切,离开了家族。
而正是这一次出离,让他认识了纪婕。
彼时的秦帜,远没有现在的深沉、圆滑,他阳光且正直,有时又很细心体贴,他总是那样周到有礼,女性要被他迷住,完全不是难事。
但纪婕是个例外,她是高傲清冷的,骨子里的傲气让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所吸引。
可她越是这样,反而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有句话说得很对——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即便是你体内的那颗心脏。
或许这就是缘分,秦帜也同样被这样的纪婕深深吸引着,就在纪婕暗暗纠结之际,他却一改温柔,强势的向纪婕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纪婕没想到自己一趟公事出差,却收获了爱情,这是她之前想都不会想的,这样的感情用事,完全不符合她理智的作风。
两个年轻人,在异国他乡,相遇、相识、相爱、相知,那是秦帜至今想起来都倍觉美好的时光。
美好到,谁都不忍去破坏。
秦帜没有向纪婕说起自己家族的那些事,只说自己家在德国,但并不在那定居,他很喜欢旅游,近几年的目标是每年都能抽出一段时间游历欧洲的大小城镇。
而纪婕也没有透露她企业董事长的身份,她就像大多数女人那样,放下了自己高傲的外衣,在秦帜身边,沐浴着爱情的阳光。
就这样,秦帜和纪婕保持着联系,一个月总会腾出几天时间来相聚,远距离的恋爱并没有拉开他们的距离,反而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笃定彼此就是唯一。
而也是因为有了纪婕,秦帜深知秦家的那些事他不能再逃避,他要和纪婕在一起,就必须先将家里的事情解决好,他不能让纪婕也处在那样成天动荡不安、提心吊胆的环境中。
因为有了更长远的打算,秦帜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了,他变得很积极,满心期盼着将事情处理妥当后就和纪婕说清楚,然后向她求婚。
可他设想得这样好,却不敌老天爷的一个玩笑捉弄。
秦氏家族里,和秦帜对立的那一派见他忽然变得这样踊跃积极,怕他掌权后一人独大,便心生歹意。
秦帜不备,造人算计,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在医院躺了一年多,近乎植物人。
这是家族秘辛,自然不能为外人知道,秦家用所有手段,阻绝了一切消息外传的渠道。
秦帜苏醒后,因为受创太重,身体和脑部机能都受到损伤,之后又是一段近乎一年的冗长复健,身体才得以康复,记忆却出现了模糊和断层。
一直到差不多两年后,他才慢慢恢复记忆,也终于在记忆最深层的地方,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身影。
他焦急的派人去寻找纪婕,未料却久久无果,脑海中关于纪婕的画面越来越鲜明,秦帜的情绪也越来越难控制。
直到派去调查的人说纪婕已经嫁人,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后又说嫁人的不是纪婕,而是她妹妹纪妍,还说纪婕早已亡故…
秦帜本就刚刚恢复记忆,被这些乱糟糟的消息一波波冲击着,脑子就越发混乱了。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相信纪婕已经离世的消息,焦虑之后冷静下来,才顺水推舟的用谢慕可做了棋子…之后的种种皆是秦帜布的局。
可如今,那个和纪婕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却也口口声声说纪婕已死!
在他解决了所有阻隔障碍后,那个他要娶的女人,怎么能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纪婕的这段叙述清楚了吗???最怕写这种,还有算时间点,森森感觉脑容量不够~~(z_z)
多庆幸我是我(2)
纪氏危机得以解决,因为公司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纪妍和傅北琛并没有在德国久留,第二天就让助理订好了回国的机票,秦帜也提出同行。
无论纪妍之前对秦帜抱有怎样的情绪,如今,在一切真相大白后,她对这个男人却是怎样也恨不起来了。
她失去了姐姐,他也同样失去了爱人。
一行三人回到家时,布丁正趴在客厅茶几上画画,纪妍叫他时,他刚好给图画上完色。
小家伙几日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突然看到纪妍和傅北琛出现,显得格外惊喜高兴,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甜腻腻的唤了纪妍妈妈,又兴奋的拽着傅北琛的裤腿,仰头乖巧的唤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