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菱画笑眯眯地和大家一起碰杯,“谢谢我最爱的闺蜜大人静爷,孟烦烦,可爱的小祁夕,还有阿郁、小飞侠,谢谢你们在这里陪我过生日,我没想到今年的生日能在A国和你们一起过,我很开心。”
“Cheers!”
小祁夕年龄虽小、人也瘦,可食量很惊人,几乎和他爸孟方言吃一样的饭量,吃着嘴里的饭,嘴里还嚷嚷着说要快点吃蛋糕。
看大家吃得都差不多的时候,祝静准备去厨房拿蛋糕,菱画从椅子上起身,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是提拉米苏的吗?”她凑到流理台边,左右张望。
“是,当然是你最喜欢的提拉米苏,”祝静从冰箱里把蛋糕拿出来放在流利台上,转过身对她说,“昨天带着祁夕去超市买的材料,今天回家给你做的,这么多年我都没给孟方言做过半个蛋糕,等会他肯定得哭天抢地了。”
“静爷,我爱你,”菱画抱住祝静,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
“得了,你现在怎么那么会撒娇?”
“我的礼物呢?”她笑眯眯地朝祝静伸出手。
祝静翻了个白眼,“没见过直接伸手问人讨生日礼物的人。”
她耸了耸肩,“你就直说吧,给我包了多大的红包?还是买了个包?”
“我没给你包红包,也没给你买包,这些你都不缺,”祝静静静地看着她,“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一张从D国直飞A国的单程机票,只要你哪天在D国过得不开心了,或者任何时候,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就给你买机票过来,你可以选择从此以后永远不再回去。”
“还是那句老话,你养我?”
“我养你。”
菱画回视着祝静,觉得鼻头微微有些发酸,可还是强压了下来,笑着对着祝静摇了摇头,“你以前从来不会煽情的,祝静,你变了,你变成人|妻人母之后,真的很酸。”
祝静抱着双臂,耸了耸肩,“那我还有最后一句要酸,你给我听好了。”
“菱画,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从以前到现在,这个人太了解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纠结着什么,难过着什么,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这个人也知道。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错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呢?
菱画沉默了两秒,什么话都没有说,重重地抱了一下祝静,“好,那你等着我的电话,到时候你嫌我烦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来吧,”祝静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背,“开玩笑,你烦得过孟烦烦么?”
…
大家一起吹了蜡烛、吃了蛋糕,菱画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11点了。
傅郁和翁雨第二天要赶飞机回D国,就先走了,小祁夕吃饱就困,孟方言便伺候着儿子洗澡睡觉去了,祝静则陪她一起去外面叫车。
上车之前,祝静什么都没说,和她再次重重拥抱了一下,她上了车,思考了一会,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去H大。”
“H大校园应该早就关门了吧?”司机开车之前,疑惑地问道,“这大半夜的。”
“没事,”她说,“就去H大。”
司机虽然十分疑惑,但还是把她送到了H大校园,H大从祝静家过去也不远,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下车之后,菱画看着深夜里这座她待了整整四年的大学校园,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从脑海里涌现了出来。
她对母校的感情很深,在这里,她完成了大学四年的丰富学业,交了很多朋友,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也因为这里有太多和路辛远的回忆,她和路辛远分手后,就再也没有敢回来看一眼。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她熟门熟路地往校园的侧门走,按照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这扇门通常不会被锁住,她轻轻一推,果然被她推开了。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宿舍区离校区有一段距离,通常这么晚校区里是没有人的,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就这么慢慢地在校园里逛。
走过人工湖,走过篮球场,走过网球场,走过食堂,走到图书馆。
她想起,她曾每天和路辛远走在这条路上,她因为喜欢睡懒觉,他通常会帮她买好早饭,她就边走路边吃,然后他就在她身旁温柔地拍她的背;而有时候下课之后,督敏会陪她在网球场打网球,打的时候,督敏的一大票迷妹都会围在场边为督敏加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
“生日快乐,”那头督敏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
“你也太晚了吧?”她摇了摇头,“这是刚从温柔乡出来,没事干了才想起来的吧?”
“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督敏低低咳嗽了一声,“我喜欢做最后一个祝福的人,第一个要抢的人太多,最后一个才是最特别的。”
“好,那谢——谢——你。”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督敏笑了起来,声音酥酥哑哑的,“给你的生日礼物买好了,你最想要的最新版的VR游戏机,等你回来了就给你送过来。”
她绽开了笑颜,“督大少世界第一帅。”
“比谢修弋还帅?”
“……那还是谢修弋比较帅。”
“……狼心狗肺啊!”
她在夜色里笑了起来,“你猜我现在在哪?”
“嗯?”
“在H大。”
那头的督敏明显沉默了两秒,“跑去H大做什么?”
“就是想回来看看,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她站在图书馆门前转了一圈,“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考试前一起来图书馆刷题,没日没夜的,灯火通明。”
“记得,你有一天晚上最多喝了7杯咖啡,最后还是睡着了。”
“……你真的很烦。”
“哈哈哈,”督敏笑道,“什么时候回来?”
“礼拜天。”
“好,周日见,我来接你。”
挂下电话,她准备往教学楼走。
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瞿溪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黑夜里,他穿着特勤服,两条长腿分开、慵懒地坐在她身后的花园台阶上,静静地望着她。
菱画抬起手看了眼手表。
还有三分钟就到零点了,她的生日很快就会过去,第二天马上就会到来。
“你的画都送到了,我想你人应该不会再出现,”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说。
瞿溪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个小小的U盘上,“你知道我会来。”
她明明知道她的行踪他尽在掌握,她是故意引他过来的。
菱画轻轻笑了一下,朝他慢慢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瞿溪昂,你是不是从很早以前就见过我?”
“在克伯宫里遇见之前,在三年前在A国我家楼下遇见之前,甚至在更早更早之前,你就已经认识我了,是么?”
他轻轻仰起头,看着她,“是。”
“在我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你就已经见过我了,是么?”她的目光沉静,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沙哑,表情也一如往常地镇定。
“谢谢你的礼物,”良久,她轻轻转过身,准备离开。
她很清楚,就算她想知道这其中所有的缘由和开始,他也不会告诉她的。
还没动,手臂就已经被他从后扣住了。
她不动,也不回身,他便直接将她整个人拉着转过来,逼迫她站在自己面前,他两腿分开着,将她圈在自己的身前,而他的手则轻轻拉着她的两只手。
“这里都是你和他的回忆。”他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
菱画愣了一下,继而道,“那又怎么样?”
他抿了抿唇,“忘了在谢修弋演唱会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她无谓地笑了笑,“你这次又想怎么覆盖我和他的回忆?”
他不说话,起身将她拉到花园台阶附近的一个无人的转角处,那里有一张小小的石凳,四周都是花和树,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悄声无息的。
瞿溪昂在石凳上坐下来,一个用力将她扯过来,让她不得不坐在他腿上,和上次在酒店时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安静的黑夜里,他看着她的眼睛,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过了几秒,哑声道,“生日快乐。”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今天一天听许多人说过,有克伯宫同事不同语言版本的,也有来自好友们的,还有发来手机消息的朋友们……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微微颤了颤。
她想,她可能终于有点明白自己这几天复杂的心境究竟是什么了。
犹豫,迟疑,等待,难过,迷茫,挣扎……此时此刻,在他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刻,全部都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是她曾经最不想要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瞿溪昂的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蹙了蹙眉,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是想要……”
她还没说下去,他勾了勾嘴角,吻住了她的嘴唇,另一只手则慢慢滑进她的衣裳里。
菱画感觉到他的手熟门熟路地往她的背部滑去,他手间轻轻一个动作解开她的内衣,然后又游移到她的锁骨之下反复摩挲,她见状,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将他推开一些,她气息不稳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这次要是还是只做一个前戏,你现在就给我滚。”
瞿溪昂挑了挑眉,居然没有被她轻薄的动作惹怒,“竖中指,捏下巴,你很可以。”
“你从第一天看到我时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手往下,“唰”地一下就把他的裤子拉链拉了下来,
他再次捏住了她的手。
“做么?”她看着他眼底燃烧的一簇簇火苗和那一丝丝始终存在的、浅显的挣扎和犹豫。
瞿溪昂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相当性感。
“做不做?”她没有被他捏住的那只手,像条灵活的蛇一般,卷到了他的拉链处,往里面探进去。
她那天被硬生生压抑下来的欲|望已经被彻底点燃了,就算她做梦也未曾想过她竟然敢在她学习了整整四年的大学校园里做这样登徒子般的风流浪|荡之事,就算她恢复理智之后会后悔……她现在也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他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压低的、感觉是舒服的闷哼。
感觉到他的抵抗越来越弱,她抬起身子轻轻往前,往她手的方向靠过去,由于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几乎不用脱下来,就能轻松完成这件事。
瞿溪昂额上的汗滴到了她纤细的手臂上。
她看着他清俊的脸颊上满满的情|欲和最后的克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下巴,给出最最致命的一击。
“你想要我吗?”
下一刻,他的眼底卷起风暴。
他一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狠狠地按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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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来, 他们彼此身上的衣衫都看上去很整齐,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她的裙子之下正在进行着什么。
为了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将自己的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 而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纤细的腰, 另一只手则流连在她白皙的大腿上。
看着她妩媚的表情,他眼底的火越烧越旺。
“舒服么?”她轻轻喘息着, 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下一秒,他重重地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满意地看到她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看来你喜欢在上面, ”
瞿溪昂轻轻松松地就将局势转了过来, 语气冷硬,“很巧,我也喜欢你在上面。”
接下来, 他的动作如同狂风骤雨,凶狠强势, 招招毙命。
她感受着彼此身体紧密的相连,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他的脸上。
腰几乎都要被他掐断,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 只能靠咬着他的肩膀来抑制自己嘴里的尖叫和呻|吟,随着他的引导攀上巅峰。
菱画又累又气,本来想要全程主导这次欢爱的愿望彻底泡汤了。
她本以为,瞿溪昂会在上一次犹豫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原因是什么,只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心中有所爱,可是在他的妹妹来找过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她从此不想再猜测他的心思,她现在只是想要达成她的愿望。
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依然是挣扎的,可这最后的犹豫,还是被她使出浑身解数的煽动给瓦解了。
是了,她生日的第二天,她终于得偿所愿。
而瞿溪昂的理智始终是在的,因为他控制得分秒不差,在结束前撤了出来。
“完了?”她大汗淋漓地靠在他的身上,语气凉薄地看着他用纸巾擦拭着自己,揶揄他,“你的【负距离】就只是这样?”
他擦完,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特勤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帮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别掉下去,”他将她的两条手臂勾着自己的脖颈,只扔下了一句话。
幽静的凌晨校园,他就这么公主抱着她,慢慢往外走。
而菱画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着他抱着,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和已经恢复成往常面无表情、甚至看上去比平时更难看的脸色。
他永远都戴着一张面具示人,又或者,这张面具已经和他的脸融为一体,就算刚刚她已经和他那样亲密,她也依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真容。
真是难以置信,前一秒这个男人还在和她云翻雨覆。
他一路将她抱到了车上,把她放在副驾驶座,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关上车门,他没有发动车子。
“你现在不应该是浑身神清气爽的么,”她系上安全带,轻飘飘地说,“脸臭成这样?”
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冷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被问地愣了一下,半晌,她笑了笑,“应该是吧。”
瞿溪昂转过头看向她,目光里又重新升腾起复杂。
“今天,以及之前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会被留在A国,等回去之后,我们都还在自己的轨道上,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也请你保持原样。”她不徐不缓地说着,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扔了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爽一晚各取所需,我相信,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作文章的。”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发动车子,语气落入冰点,“看来提了裤子不认账并不是男人的特权。”
她感受着身体隐隐约约的不适,看着窗外的H大校园,“你也不亏,你的确成功地刷新了我对这里的记忆。”
从此以后,她只要再来到这里,就只会有她生日这一夜,她在这清雅之地与他瞿溪昂做尽风尘之事的记忆。
再也没有那四年的路辛远。
瞿溪昂的视线深深浅浅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过了良久,他说,“我和他不一样。”
“是么?”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有哪里不一样?”
“你和他是过去,而我和你,”他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她的心颤了颤,目光里微微地有一丝颤抖,“我和你是什么?”
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菱画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深夜里,一点一点地失去最后的光亮。
等到了酒店楼下,她在打开车门之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吊牌拿了下来。
然后,她当着他的面,解下了挂在她吊牌上那个自从他给了她之后,就从没有离过她身的U盘。
将U盘放在两人之间的空格之处,她没有看他的脸,打开车门。
“Bye,Ch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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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国的最后两天,她陪着Paul与一些重要人物进行会面,工作时心无旁骛,也没有再如前两天那样神魂不定。
克伯宫内奸与恐怖组织头目的审判都进行得按部就班,而听其他人说,瞿溪昂已经在周六的早上就直接飞回了D国。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支线任务,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插手,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他留下来的理由。
周日去机场的路上,Mark竟然亲自来送行,一般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Mark出马,由此也看得出来Mark和Paul的私交是真的很不错。
在他们下车进机场之前,Mark与Paul重重地拥抱了一下,Mark握住Paul的手,笑道,“一路平安,老朋友。”
“谢谢你这一趟旅程的招待与照顾,”Paul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还包扎着的伤口,开玩笑道,“还让我带了纪念品回去。”
Mark爽朗地大笑,“赶紧走吧。”
Paul朝Mark摆摆手,作势要下车。
“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Mark突然拍了拍Paul的肩膀。
Paul回过头,与Mark对视了一眼。
她在旁边目睹着全程,一般这种告别语很常见,可是她注意到,方才Mark的眼神里有几分意味深长,似乎是话里有话。
这个很快是有多快呢?他们一个是D国的副首席,一个是A国的首席,一般来说也不会经常见面,最多一年2-3次,所以这话里很有玄机。
Paul没有应声,拍了拍Mark的手臂下车。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足够让她头晕眼花,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督敏的消息,说他已经在停车场等得腰酸背痛。
好在Paul不像瞿溪昂,不会坐了长途飞机之后还像打了鸡血一样横冲直撞工作,Paul让司机把他直接送回家,她便不需要再照顾Paul,可以直接去找督敏。
上了督敏的车,督大少就笑眯眯地把一盒杨枝甘露递给她,“您请。”
她接过来,拍拍督敏的肩膀,“没白养你。”
“菱女士工作辛苦了,还需要小的给您提供什么服务吗?”
“水。”
督敏立刻递了瓶水给她。
她又挑眉,“那大保|健服务有么?”
他假装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小的不卖身。”
菱画翻了个白眼,骂他,“死娘炮。”
骂完,她却忽然有一瞬间的晃神。
喝了一口水,她开始安静地吃杨枝甘露。
“你这次在A国真的是太危险了,我看新闻的时候都不敢想象你人在现场,”督敏一边开车,一边和她说话。
“是啊,”她说,“我一点都不敢回忆当时是什么感觉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特勤组怎么能那么快就找到你然后把你救出来?”
她的目光清落落的,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命大吧。”
一路从机场到她家,督敏一直在嘻嘻哈哈和她开玩笑,还拿后座上最新的VR游戏机逗她,她也回应着督敏,可是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在状态。
到了她家楼下,他帮她把行李和VR游戏机一起搬上去,放到她家。
“菱画,”把VR游戏机放在桌上,督敏忽然叫住了她,“你在A国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么?”
她把行李搬进卧室,“没有啊。”
“是么?”督敏正色道,“和路辛远没关系?”
“没。”
“Chase?”
菱画去浴室洗了手出来,看着他,笑着把他往外推,“这位妇女之友,别操心了,快去你的温柔乡吧。”
督敏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句什么,他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可话到了嘴边,几欲开口,还是没有说。
“你好好休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事给我电话。”
“知道啦。”她把他送到电梯口。
督敏人刚刚消失在电梯里,她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好几天没有消息的路辛远。
路辛远:小画,我还有五分钟到你家楼下,能下来一次么??
她整个人是极度疲惫的,可是那个“不”字打了出来,她想了想,还是删去了。
五分钟之后,她在楼下看着路辛远的车从小区外驶进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路辛远从车里出来,一看到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
“小画,”他看着她的额头,“伤口好些了么?”
“嗯,”她点点头。
“你看上去瘦了,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很辛苦?都没有好好休息?”他的目光关切地落在她的身上,“我带你去吃点补补身体的东西,好不好?”
她沉默两秒,“我还好,不用。”
路辛远咬了咬牙,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淡薄的身体,“小画,我可以抱抱你么?”
菱画的目光闪了闪,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
他似乎隐忍了多时的难受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止不住地爆发出来。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的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小画,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还是我再怎么样努力,都永远弥补不了三年前对你的伤害?你去A国之前,我都觉得我还有希望再次追回你的,可你现在……”
她咬着嘴唇,平平静静的,不说话。
“你受伤害不愿意依靠我,你有事情也不愿意与我分担,我一个人在原地痛苦不堪,等着你哪怕能回头看我一眼,我说过,我能做到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对你更好,因为我还爱你。”
“你说的话,就是三年前我的心情,”过了一会,她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三年前你对我的伤害了,我也不记恨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这件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
“我过不去。”路辛远斩钉截铁地说。
“你想把这个碎了的玻璃瓶重新粘好,可是就算它复原了,那些伤疤都是清清楚楚存在的,我不能自欺欺人……路辛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动了动唇,“那我就准备一个新的玻璃瓶,只看你还要不要它。”
她不语。
“小画,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还有哪怕一丁点对我的感情吗?”安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如此干涩,“只要有一丁点,我就会继续努力。”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只有怀念,没有爱情。”
他的眼眶一瞬间变得通红。
菱画终究不忍再看下去,她曾经那样爱的人在她面前卑微如尘埃,而这一回,她却是那个决绝的刽子手。
是的,这个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我的确曾经爱过你,但再浓烈,也都是曾经。
她转过身,只听到身后他无望的声音。
“因为你的爱情给了别人,对么?”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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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家楼下安静的黑夜里, 有一瞬间的晃神。
爱情?
这个词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自从三年前从A国回到D国之后, 她就再也没有考虑过与“爱情”相关的一切。
她曾觉得路辛远用四年的时光剥夺了她爱人的能力, 她恐惧与人产生感情,因为这件事会让人甜蜜, 且更能让人痛苦, 那么比起痛苦,她宁愿选择不要这样东西。
理所当然的, 在路辛远之后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无法引起她任何情感上的波动……直至瞿溪昂的出现。
从最开始的讨厌抵触, 到后来的敬畏无奈, 到再后来的紧张逃避……试探、互相撩拨、猜忌、动摇, 有一些东西,更是她在路辛远身上都没有得到过的。
她第一次会面对一个人时觉得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做不了恋人, 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良久, 菱画没有正面回答路辛远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希望你过得好。”
“没有你, 我不会过得有多好。”路辛远看着她的背影,苍白地笑了笑,“小画,我是活该与你错过, 可能我这辈子都会活在这个过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