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发给我的邮件,我已经看过了。”奥尼斯这时逐渐开始切入正题,“虽然现在是假期,不应该多谈工作中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傅郁沉默几秒,侧头看向客厅里的人,淡定地回应,“想清楚了。”
“我目前的确想要离开帝国理工、回中国。”
“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奥尼斯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倒是略有些严肃,“如果你是想要处理私事,请一个短期假回国、那并不成问题,但如果是长期的……”
“Fu,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帝国理工非常需要你,你从这个学校毕业、留任执教的这几年,培养了数不清的学生,你已经成为学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出于私,我本人也不愿意放弃你这样优秀的人才。”
“奥尼斯。”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机的背面,“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那边奥尼斯沉默几秒,话语里都带上些赌气的成分了,“Fu,你真的太狠心了……”
“请你相信,我对帝国理工的感情也十分深厚,如不是必要,我也不可能轻易离开,只是目前对我而言,我必须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傅郁清了清嗓子,“所以,奥尼斯,我只能说,我也希望我能有回归的一天。”
“哎……”
英国老头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一个老头,还能阻止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
傅郁低声笑了笑,“你可一直是老当益壮的代表。”
“既然你真的要在复活节假期时就回国,那么在你走之前,我们大家给你开个欢送Party,就像往常一样在我家的庭院里办烧烤,你看如何?”奥尼斯思索片刻,提议道。
“可以,谢谢。”
“记得带上你的小女朋友,”在挂电话之前,奥尼斯还特别提醒了一句,“我和其他老师,都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甚至连钟爱了这么多年的工作和学术都不要了,一心决定回国……”
傅郁言简意赅地给了回应,“我会带她来的。”
结束通话,他很快关上阳台门,走回房间。
翁雨还是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那个状态,红着脸揪着睡衣,此时听到他靠近的声音,不自觉地就缩了一下。
他是不是,还是太操之过急了?
傅郁在心里轻叹一声,放下手机,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腰,将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
虽然他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配合她的情感发展,慢慢来,可终究还是因为太过投入这段感情,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她、占有她。
沉默一会,他以和她平视的角度注视着她,低声开口,“后悔了?”
熟悉的清冽气息近在咫尺,翁雨沉默了一会,才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蕴涵着诸多情绪,有疼爱、温柔,也有些她看不懂的起伏。
他的意思,是不是,她有没有后悔刚刚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那么,她会后悔吗?
虽然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他这样的眼神,她根本没有办法说出退缩或者拒绝。
即使心底里,依旧有着一丝对未来的犹豫、害怕,以及面对着如此完美的他的自卑,但是她已经不想对他放手了。
这世界上,谁没有追求甜美爱情的权利?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又是多么不易?
更何况,他还是那个让她勇敢走出自己的世界、让她如此怦然心动的人啊。
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她终于慢慢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脸颊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不后悔。”她红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小心却坚定地说。
她明白,能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傅郁静默了两秒,眼睛里一瞬间流泻出无比斑斓的光彩。
足够了。
哪怕他自己早已认定要陪她走到结局,可对于慢热而迟钝、情感比起常人来要慢一拍的她来说,现在竟愿意为他将步调超前跨越至此,他真的已经不敢再奢求更多。
真的,足够了。
抬手抱住了她软软的腰肢,他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问,“抱你去床上?”
“嗯。”她格外地乖。
他就这么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然后帮她盖上被子,关了灯。
确认她不会着凉后,他半跪在她的床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贴在自己的脸侧,“睡觉了,好不好?”
“我……还不是很困,”只有窗外月亮微光的黑暗里,翁雨发现自己还想再多看一会他璀璨墨黑的眼珠。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那我再陪你说一会话。”
“阿郁,你困吗?”她知道他今天陪着她、照顾她一天,一定比她更疲惫。
他摇了摇头,眼睛里的笑意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我太高兴了,也许今天会很难睡着。”
这句话,让她的心又止不住地颤了一下,像是撒娇般,她也朝他更靠近了一点。
“明天我们去动物园和海洋世界,后天去看水世界和马戏团。”他看着她,“我们会在布莱克浦逗留三天,然后返回伦敦。”
“好。”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她只要跟在他的身后便好。
“等回伦敦之后,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我们帝国理工院长办的野餐烧烤聚会?”他不紧不慢地和她提起这件事,“在场的,都是和我关系交好许多年的老师,他们都很好相处。”
为了不给她太多的压力,他自然省去了,以奥尼斯为首的这些老师,都无比期待想要好好“观摩”一下他金屋藏娇的宝贝。
翁雨想了一会,就点头同意了,“好。”
他有些意外于她的爽快,难得怔了怔。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她轻声说,“就像戴哥他们,我不会害怕的。”
傅郁没有说话,只是爱怜地亲了亲她的手背。
“而且……”她此时也想到了远在上海的亲友团,“回去之后,可能也要麻烦你,陪我去见下我的朋友……”
除去已经知道他存在的爸爸妈妈和周若,她终于发现、由于自己一贯的拖沓和脱线,自己还完全没和这么多年一直把她保护得妥妥帖帖的陈涵心和郑韵之,提起过傅郁……
好像,这个问题,有些严重了。
“不麻烦,”某人自然知道自己抢了人理亏在先、回去后必然要面对她身边两位棘手的霹雳娇娃,这时笑眯眯地低下头,“那到时候,宝贝会帮我撑腰吗?”
他这样的语气,再加上那个宠溺的称呼,让翁雨的脑袋又一下子变成浆糊了。
“会吗?”见她不说话,他又流连地亲了亲她的眼睛。
她被他的吻,迷得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只能颤着嗓子应了一声。
虽然她还是很难跟上他的节拍和思路,可是有一点,她在彻底睡过去之前,大概已经清楚了。
那就是,她的预感,还真的没错,他一直以来,都在不遗余力地、用美|色|诱惑着她,让她心甘情愿自己爬上一个又一个钩……
…
在布莱克浦的三天,从早到晚,每一天的行程都是安排得满满的,翁雨发现,自己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了。
以前高中时期,她每次放假,都会和陈涵心她们一起去闺蜜旅行,到了大学,陈涵心和郑韵之都相继出国,她很快也开始空中乘务员的工作,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熟悉的人一起出去旅行过。
可现在……她在她熟悉的人所生活的国家,跟着他一起,踏过诸多土地,真正体会到“有他的旅行”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昨天在动物园和海洋世界,她甚至都玩疯了,就跟小孩子一样、看哪就跑哪,可他就这么任由着她东奔西跑地看新鲜,一直陪着她、给她拍照,最后还一路抱着已经困得不行的她上车,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翁雨回忆得心里有些发软,此时在马戏团演出的观众席位上,悄悄喝着果汁、去看身边的他。
傅郁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且安静,此时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演出,身边所有人的喧闹,似乎都是和他分隔开的。
前天晚上,他们两个正式确定关系的事情,和那个吻,就像梦一样呢……
她偷偷想着。
因为这两天,他们的相处都很正常,在公众场合,他也很少对她有亲昵的举动,晚上唱完催眠曲哄她睡着,他就会回自己的房间,连一点点越轨的行为都没有。
不过,他这样特意配合她的节奏,不是挺好的吗?她在期待什么呢……
脸颊略有些发烫地低下头,用力吸了几口果汁,她企图平缓一下自己有些翻腾的心情。
“好看吗?”
谁知道,刚刚还看演出看得很认真的人,这时已经悄声无息地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靠近她的脸颊。
“嗯……很好看。”她因为他的靠近一颤,连忙摆正视线,红着脸、正襟危坐地去看演出。
傅郁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光,勾着唇角,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是在问你,演出好不好看。”
恰好此时,台上的动物和演员配合着一起做出了一个相当高难度的动作,全场观众都发出了惊呼声,还有不少观众都兴奋地站了起来,拼命鼓掌。
“我是在问你,我好不好看……”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就凑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瞪大眼睛的同时,无比精准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砰啪——”
翁雨的眼前,就像有大片大片烟花突然绽放。
太过刺眼、太过迷醉。
眼睛不知道究竟应该睁开、还是闭上好,她被他的手紧紧扣着肩膀,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感觉到他柔软的薄唇紧贴在她的唇上,温柔地不断地摩挲着,就像是一种凌迟。
那种从骨子里的每一部分开始热血沸腾的感觉,她从来、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
“宝贝,”为了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听清楚,他特意,提高了一些音量,“张开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却已经乖乖按照他的指示,自动自发地张了开来。
然后,他就轻巧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试探性地探入着,开始捕捉她的舌头。
因为刚刚喝过果汁,她的嘴里都还弥漫着果汁的甜味,此时因为和他唇舌相依的缘故,她都在他的舌头上,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翁雨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似乎都在发颤。
傅郁一开始,还是温柔的浅尝辄止,可是在全场愈来愈热烈的欢闹声中,他却吻得越来越深,还逼迫她抬起小下巴、更贴近他,坏心眼地含住她的舌头反复吮吸,不让她退缩、逃开。
一个缠绵到令人窒息的吻,无比*。
他真的,是第一次接吻吗?……可这技巧,为什么会如此高超呢?
翁雨根本不知道,这个吻,究竟持续了多久。
反正……直到欢呼的人声都开始渐渐轻下去,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而她,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等到他的唇退开,才得空张开嘴巴,用力呼吸了好几口。
“这杯果汁挺好喝的,”
而某人在忍了这么久、终于吃了个三分饱后,一手揽着她在怀里,一手拿起她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我等会再去买一杯。”
翁雨羞得快要哭了……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什么公众场合没有亲昵举动,什么配合她的节奏……
“宝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此时淡定地亲了亲她发烫的脸颊,又发话了,“我和演出,哪个更好看?”
……
他刚刚明明不是这么问她的好不好!
她欲哭无泪,过了良久,才用手指抓着他的袖口,很小声、很愤恨地说,“我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最好看的表演啊……”
“嗯?”他明知故问,还用沙哑的性感嗓音说,“怪我咯?”
翁雨咬着唇,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怎么回答他时,他却已经放下了果汁,再次亲了上来,“那就怪我吧。”
……
25、第七章 麦芽糖的甜(一)
翁雨觉得,她在布莱克浦的记忆,除了尽兴游玩的那些游艺场所,估计就只剩下离开前最后一晚的马戏团表演时,那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让她一想起来就浑身发麻的深吻。
第二天清晨,他们便拿着行李、告别游艺之都,登上了回伦敦的飞机。
在飞机上,傅郁看她始终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放下手里的数学期刊杂志,凑过去,猝不及防地亲了她的嘴角一下。
不出所料,小白兔的脸颊,立刻就变红了。
“小雨,”他好心情地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声笑道,“我发现,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明明就是他,每次对她做这种亲昵的举动,都能做得让人血脉膨胀好不好……
翁雨在心里默默腹诽着,终于问出了让自己纠结了很久的问题,“那个……阿郁……”
“嗯?”
“你之前……真的没有过和女孩子亲近的经历吗……?”
“宝贝,”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你发了那么久的呆,原来是在担心,我有没有过【有性无爱】的经历?”
翁雨的脸更红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也不能怪她想得太多,他长得这么好看,女孩子自己凑上去的肯定也不在少数,他都二十七岁了,就算以前有过这种轻狂的时候,也很正常。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即使社会大环境是如此,他也不会轻易这么做。
“你要明白,”傅郁将她的两只小手握在手心里把玩,很有耐心地开始给她解答,“第一,我有洁癖,很严重,无论是对物还是对人。”
“第二,Sex和Love,我一向将其视为一体。”
“第三,”他顿了顿,“我身边的人都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全部生活都由数字组成。”
“所以,如果不是我真正发自内心在意的女孩子,我又怎么可能有空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说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满意了吗?”
“嗯……”她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
“当然,我也清楚你担心的缘由,”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我对你做这些亲昵的举动会显得如此娴熟,是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无师自通。”
“相信我,”在她变得越来越面红耳赤时,他的笑意也无限放大,“作为一个男人,并且是有心上人的男人,在这种方面所具备的天赋,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
飞机上关于无师自通恋爱技巧的话题,最明显的后遗症,就是小白兔的身上,存留着其他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大魔王特意亲昵过的痕迹。
回到了伦敦的家里,之前被狠狠抛弃之的捣蛋三人组,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于是,即使是在大魔王凌厉眼神的威慑之下,三人组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地继续调戏着纯良的小白兔。
“小雨,”单叶笑眯眯地趴在沙发上,托着腮帮看着正在喝水的翁雨,“你这两天在布莱克浦,是不是有点晒黑了?”
“嗯……”她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在海滨城市,所以涂了防晒霜也不是很有用。”
谁知道单叶下一句,文风就变了,“那你脖子上红红的斑点,也是被晒出来的?”
“啊?”
翁雨下意识地低下头,一看自己脖子上那几块暧昧的印记,脑中立刻就想到了从机场回程时车里所发生的难以启齿的部分,当即一口水就呛在了喉咙里,拼命咳嗽了起来。
这哪里是太阳的过错……明明就是某人的杰作好吗……
“恭喜恭喜,”戴宗儒靠在沙发扶手上,承接着妻子的下文,“小雨,我们伟大的数学家,从此以后就托付给你了啊。”
“小雨雨!你要好好对阿郁,不要把他甩了啊!”孟方言此刻也从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滚下来,凑到她面前,说得声情并茂,“虽然他非常凶狠,舍得把如花似玉的我扔在阳台关一晚上;虽然他平时很无趣,只对学术有兴趣;虽然他连烧菜都不会烧,虽然他到了二十七岁都还是个处男,但是……”
“孟方言,”最后一句话音未落,孟方言就已经直接被傅郁从身后提了起来,扔在一边,“我今晚会好好在厕所招待你的。”
在孟萌萌的惨叫声中,单叶和戴宗儒却一脸凝重地看着翁雨,对她说,“小雨,虽然我们都知道阿郁智商非常高,但是你们俩在这方面都还是新手,所以,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你大可以来请教我们。”
“什么春宫秘籍,什么激|情小说,什么制服小电影……只要你想得到,我们都能提供。”单叶挤眉弄眼。
“不要客气,”戴宗儒温雅一笑,“都是自己人。”
……
在翁雨被18|禁话题骚扰得泪流满面时,傅郁也终于修理完孟方言,把她从捣蛋三人组的魔爪里拯救出来,带她出门前往帝国理工老师们的烧烤派对了。
这个重口味的世界啊……纯洁的人已经不适合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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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伦敦的天气倒是真不错,难得晴天,而且也不是特别冷,等到了奥尼斯的别墅,翁雨远远就看见别墅庭院里分外热闹的景象。
在别墅里的都是他的同事,应该也都是业界里十分出彩的人物,她其实在知道要来之后,心里就一直都隐隐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给他丢脸。
“小雨,”傅郁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担忧,此时帮她松开安全带,摸摸她的头发,轻描淡写地省去了奥尼斯为他办这次欢送会的意图,“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聚餐,你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更和蔼友好。”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牵着她进去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一路穿过前厅,走到庭院,眼尖的老院长奥尼斯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只见英国老头这时热情地搓了搓手掌,走上来,“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位是奥尼斯,帝国理工学院的院长。”傅郁向翁雨介绍,“也是个老顽童。”
奥尼斯眯起眼,仔细端详了一会翁雨,大笑道,“可爱的中国姑娘,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好,”翁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才伸出手、和奥尼斯打招呼,“你可以叫我Winnie。”
“哇,Fu终于把他的darling带来了!”其他本来在准备烧烤的老师,此时都走了上来,笑眯眯地打量起翁雨。
翁雨被这么多人好奇得像看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围观着,压力也是不小,等她尽了礼数、微笑着和每个人都打过招呼、握了握手,傅郁便很快将她带到身后,做了个手势,“差不多了啊,平时也没见你们对学生那么热情。”
“Fu,你不懂,”一个黑人男老师捧着肚子,笑着朝他摇摇手指,“我们帝国理工有名的abnormal【不正常】男青年,竟然甘心抛弃学术,经营起私生活了,怎么能让我们不热情?”
其他老师也都吹着口哨、相继起哄起来。
“行了行了,先放过Fu吧,烧烤都好了,大家边吃边聊。”
奥尼斯此时招呼着大家在草坪上坐下,还抬头望了望天,“希望今天天公作美。”
因为是在室外的烧烤,傅郁怕翁雨着凉,便问奥尼斯的太太借了一条桌布在草坪上整齐铺好,再用带来的毯子裹好她的小腹和腿,才让她坐下来。
“想要吃什么烧烤?”他此刻微微弯下腰,看着她,“有素的也有荤。”
“嗯……”她看看远处的烧烤架和桌子,“我想先吃布丁……”
“你早上在飞机上也没有吃主食,”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温柔地说,“这样的用餐习惯胃会不舒服的,我先给你去拿点面包,再吃别的,好吗?”
翁雨一向很听他的话,没什么异议地就点点头。
可傅郁一看到她乖巧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欺负她,即使知道旁边那么多双好事的眼睛在看着,起身之前,还是忍不住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低笑,“我家宝贝怎么那么可爱?”
……
他怎么就能把一句简单的肉麻话,说得那么让人把持不住呢……
翁雨真是要因为缺氧而英年早逝了。
等他离开,一众围观群众总算逮到机会,再次过来参观已经恨不得把脸埋进草坪里的小白兔。
“啧啧啧……”前面那个调笑过傅郁的黑人男老师又发话了,“Fu现在,就活像个十八岁的黄毛小子,以前那个清心寡欲的男人到底去哪儿了?”
“Winnie,”另一个男老师喝了口啤酒,笑呵呵地补上,“我们以前真以为Fu喜欢的是男人,谢谢你帮我们腐国正名做贡献啊。”
奥尼斯这时也跟着插上一句,“Fu每年可都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老师的前三名噢。”
翁雨被他们这么调笑着,一瞬间都感觉自己的形象好像也伟大了起来……毕竟,在他们心中远离红尘俗世多年的傅郁、就像是被她拉下神坛一样,这感觉,还真是挺特别的。
他傅郁,是她翁雨的男朋友,不是别人的啊。
头一次,她的心里,撇去了平时的自卑,对他起了那么一丝小小的独占欲。
“不过话说,太受欢迎,其实也是挺麻烦的……”这时,一个女老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前段时间听我学生说,有个女学生,向Fu表露好感被他拒绝过两次后,竟然半夜里爬阳台翻进他的住所去了!”
所有人,包括翁雨,听得都是一惊。
“不会吧?!”黑人老师摸了摸下巴,“这好像有点过了啊……我不太相信……”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着这是谣传还是真事,翁雨听在耳边,总觉得心里感觉怪怪的。
这件事会是真的吗?……他都完全没有和她提起过。
“聊得这么开心?”
很快,事件男主角就拿着盛着面包和烧烤的盘子折返回来了,傅郁将盘子放在桌布上,看向翁雨,“他们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我们听May说,有个女学生半夜爬你家阳台,这件事情是真的吗?”黑人老师率先替她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傅郁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沉默两秒,轻轻颔首。
大家看到他竟然肯定了这个传闻,瞬间炸开了锅,翁雨也有些傻眼了,张着嘴、木愣愣地望着他。
“这只是个极少数的意外。”他坐到了她的身边,注视着她,神情淡然地开口,“我和那个学生谈清楚之后,就送她回家了,之后她没有再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
见他毫不避讳地澄清了事实真相,大家也很快就揭过了这茬,开始讨论起其他的话题,翁雨默默吃着烧烤,偶尔也会参与进他们的谈话,可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就不是特别高涨。
“我去上个洗手间,”趁大家都举起酒杯、碰杯共饮时,她悄悄拉了拉傅郁的衣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