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峙一会,她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要我做什么。”
他注视着她,薄唇轻轻闭合,“女伴。”
“内容。”她用全部的理智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最擅长的。”他黑亮的眼珠波光流转。
她看着他俊挺坚毅的五官,半响,冷冷一笑,“我擅长的,可不少。”
“是吗?”他语速极慢,手掌却从她的腰侧沿着曲线往上,“我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
“明天晚上,在这座酒店的某一处,会有一场赌局,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他看着她因为隐忍暴怒而轻跳的青筋,似乎很是享受。
她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腰侧他移动着的那只手上,等他说完,她猛地抬起右脚就朝他下身撞去。
可他侧了个身,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她的攻击。
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下了床。
“以前在蒙特卡洛,你单局就大败全座,所以赌局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他背对着她,拿起放在一边的衬衣慢慢穿上。
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穿完衣服,他转过身来,在她面前优雅轻巧地系上第二粒纽扣,俊冷的面容似乎在此刻格外放松,“至于你其他的‘特长’是否依旧惊艳……我们,来日方长。”
…
几乎是一夜未眠。
尹碧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有餐车摆在了床边。
微微抬身,她发现餐车上放的大多是精致的点心,色泽呈亮,惹人食欲。
而且,一看便是出自柯轻滕历来亲随的厨师之手。
看了几秒,她翻了个身,卷起被子再次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
因为要顾忌左腿的伤,她只能动作缓慢地拖着步子去洗手间洗漱。
等洗漱完毕出来,便听到有按铃声。
走到门边,她通过猫眼往外看了看,伸手打开门。
“碧玠姐。”郑饮笑眯眯地提着一个纸袋走进来,“你终于睡醒啦?”
“嗯。”她略一点头,将门关上。
“我是来送东西的。”郑饮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纸袋,然后小心地将纸袋拆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白色纸盒。
尹碧玠看着郑饮笑吟吟地抽开丝带,将纸盒打开递给自己,“喏,礼服裙子,刚刚定做完拿来的。”
接过纸盒,她将纸盒里摆放着的紫色裙子拿了出来展开。
整条裙子用的是上好的面料,一看便是极好的做工,精致华美,最惊艳的设计在于胸口处的V字领一圈全部镶嵌着宝石。
门口这时再次响起了门铃声,郑饮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开门。
“尹小姐。”尹碧玠回过头去,便看见郑庭礼貌地站在门边,“柯先生让你把这条裙子换上,化淡妆,半个小时之后,他会来带你下去。”
她冷冷地抿着唇,不说话。
“碧玠姐,需要我帮你吗?”郑饮歪了歪头,问道。
她还没回答,那边郑庭已经轻咳一声,温雅地开口,“小饮,柯先生嘱咐我们先去楼下等。”
…
郑庭和郑饮走后,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拿着裙子走向浴室。
裙子的确完全合身,几乎精确到每一个细节部位,而她因为左腿的烫伤,把裙子穿上后懒得拉身侧的拉链、腰带也没有系,先拖着步子挪到洗手台旁化妆。
她的五官原本就生得姣好,淡妆点缀便已足够。
等她握着唇彩思考要不要上妆的时候,突然通过面前的镜子看到了靠在浴室门边的人。
“我记得我的门上锁了。”她注视着镜子里穿着黑色西装的柯轻滕。
他看着她,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房卡。
尹碧玠一怒,眼锋一甩刚想动作,却突然被左腿的烫伤疼得又把身体扭了回来。
他这时将房卡放回裤袋,一步一步走过来。
“设计师和裁剪师手里的尺寸,都是我提供的。”只见他走到她身后,竟微微弯腰捏住她裙子上的拉链。
她浑身一紧。
将拉链拉到她胸侧顶端,他伸出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将她围在自己的身前。
“看来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的眼睛里,安静地倒映着镜子里她的面容。
她也注视着他,忽而笑了。
只见她当着他的面,将双手伸进胸侧,慢慢地调整了胸型的位置,用礼服裙子的线条将雪白勾勒得更为突出。
做完这个动作,她侧头凑近他,红唇轻启,朝他的下巴轻呵了一口气。
“这可不一定。”
柯轻滕看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大半挺翘雪白,眸色逐渐变黯。
“是么?”半响,他伸出一根手指,从她的脖颈后滑落到她的肩胛骨、腰……最终落到臀处,清冷地开口,“哪里变了?”
如此的感官凌迟,她一边抵抗着自己身体的反应,一边佯装不为所动地拿起唇彩继续专心上妆。
可过了几秒,她突然觉得脚踝一凉。
低头一看,简直不可置信。
身后的男人这时竟半蹲着身体在帮她脱下拖鞋,换一旁放着的一双准备好的平底鞋。
并且他让她穿的,是不会因为走路引起腿伤发疼的平底鞋,而不是搭配礼服应该穿的高跟鞋。
从她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展露无遗的背部。
一个人的后背,往往是最薄弱的攻击点,身份如他,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面对任何人。
帮她穿完鞋,他直起身,将原本放在衣袋里的领结拿了出来。
“帮我戴上。”
她与他僵持了一会,转过身,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领结。
帮他系领结的过程中,她感觉得到他始终在看着自己。
系完领结,她刚想转身,忽然被他伸手搂住了腰身。
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尹碧玠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无法对他释放任何反击的动作和讽刺的言语。
“晚上好。”安静而又暧昧的气氛里,柯轻滕用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左手贴在微微勾起的薄唇边,深邃凉薄的眼底浮现起一层浅浅的光华,“我的女伴。”
这一定是这世间,最令人难以抗拒的邀请。
5黄金城(二)
第四章黄金城(二)
**
在镜子前束紧腰带,尹碧玠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除去上了淡妆后更显精致的五官,黑色长直发被她随意地盘了起来,一身紫色的长裙,除了正面的惊艳设计外,背部镂空到腰际,裙摆有外层和里层,里层及大腿,而外层稍长、能够盖到脚踝。
淡淡垂了垂眸,她提起长及地面的裙摆,慢慢朝外走去。
柯轻滕正站在房间的门边,听到她的脚步声后,侧目朝她看了过来。
正面对视,她能注意到他墨玉色的眼珠里飞快闪过一丝波光。
短短的几步她来到他身侧,两人一同走入房间正对着的电梯里,她抬头看着电梯的楼层指示从五十六楼,慢慢降到一楼。
“叮”地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
门外是喧闹而华丽的拉斯维加斯大赌场,一望无边,人潮攒动,各式各样的赌博设施旁围满了人,这些人无不身穿华衣举着酒杯,边笑闹着边以更多的金钱下注。
他们乘坐的这台电梯,在楼层的暗角处,能看到赌场,却并没有人经过。
“柯先生。”早已侯在电梯旁的郑庭这时走上前来,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顺着郑庭的视线,尹碧玠这时才发现电梯旁竟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小拉环,只见郑庭伸手扣住了这个拉环,往外轻拉。
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小门和能够往下延伸的阶梯,凭空出现在了电梯旁。
见此场景,柯轻滕的神色毫无变化,只是抬步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朝他看过去,却发现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电光火石的几秒,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郑庭的脸上微有笑意,等他们走下楼梯,才殿后将暗门重新合拢。
通道旁设有一盏盏灯,将前路照得十分亮堂,楼梯不长,三十格左右,尹碧玠被柯轻滕牵着一步步往下,很快便走到了底部。
眼前的场景陡然开朗起来。
这个隐藏在地下的赌局场所,原来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方方正正地放置着一张赌桌,赌桌旁围坐着几个人,而赌桌的后面是一排长酒台,有酒保恭敬地站着。
看到他们出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尹碧玠蹙了蹙眉,感觉到这些目光似乎都十分逼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男人这时站起身朝他们走来,此人年约四十岁,看上去十分和蔼的样子,嘴里还衔着一根雪茄。
“久违了。”走到他们面前,美国男人伸出手,朝柯轻滕笑道,“柯。”
柯轻滕没有伸手,只是看着他,薄唇一抬,“戴尔。”
“你还真的是老样子。”戴尔摇了摇头,大笑几声,“难道就没有任何见旧友的欣喜吗?要不要来个拥抱?”
柯轻滕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只是冷眉一挑,戴尔立刻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却在那一瞬间瞥到了他身边的尹碧玠。
“这就是传闻中的Tuberose?”戴尔看到她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目露惊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是柯的多年旧友,这座赌场的经营人戴尔。”
她没接话,神色略有戒备。
她和柯轻滕从前来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每回似乎都只是在一个私人赌场清场玩,也并没有听他提到过在这里有什么旧友,更没有见过面。
“放轻松,你当然不可能见到过我,”戴尔显然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柯一向把他的女人保护得极好,他唯一带你出席公众场合的那两次,恰好我都因为有事不在现场。”
语毕,戴尔还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
“抱歉。”她这时冷冷开口,“我不是他的女人。”
戴尔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挑眉,“不可能。”
“柯先生。”在酒台旁等了很久的郑饮这时突然笑吟吟地走上前来,躬身朝柯轻滕抬起了手里端着的盘子。
盘子里,有两杯酒与一只插着晚香玉的瓶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柯轻滕这时才轻轻松开了紧握着尹碧玠的手。
他先将第一杯酒递给了她,随后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第二杯酒,而是转向了那只晚香玉。
在其他人的注目下,他取出了那支晚香玉。
尹碧玠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里的晚香玉慢慢束进自己裸|露的胸线。
璀璨宝石衬托下的雪白丰盈之间,显露着绝艳的蓝紫色。
“这样看上去……”做完这个动作,他才收回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微抿一口,朝她举了举杯,“更美艳动人。”
如此狡猾而又强硬的,占有性举动。
更是回击了刚刚在房间的浴室里,她用胸线对他的诱惑。
戴尔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飞快地转了一圈,讶异的表情又变为了暧昧,“中国人不是总说,打是情、骂是爱?柯,你和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这样?”
那句俗语,戴尔用的是撇脚的中文,郑饮听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尹碧玠抿着唇,脸色冷若铜铁。
“开局吧。”柯轻滕这时淡淡开口,率先走过去落座。
尹碧玠由于不是玩家,不能坐在赌桌旁,便和郑饮、郑庭一起站在了酒台边,等全体落座后,她观察到赌桌旁一共有六人,除了戴尔、柯轻滕以及发牌的荷官外,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德州扑克,赌局无限制,五张公用牌,每个玩家两张底牌,每人的初始资金是一百万美元。”戴尔笑眯眯地搓搓手,“今天纯粹是娱乐性质的赌局,不必太计较输赢,大家玩得开心就好。”
“第一轮的庄家是谁?”这时,在座唯一的那个女人发问。
因为恰好那女玩家的座位是背对着她的,尹碧玠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是心里竟然隐约觉得这嗓音似乎从前在哪里听到过。
“我做东,那就由我来做庄家吧。”戴尔摸了摸下巴,示意荷官,“从我开始,然后按顺时针方向轮流坐庄。”
“那么,请戴尔先生左手边的柯先生和梅里先生先下小盲注。”荷官发完牌后,说道。
第一轮牌局正式开始,赌桌边鸦雀无声。
酒台边,郑饮刚刚喝了一杯果酒,此时神采奕奕地边看赌局,边自顾自地对身边的尹碧玠说,“碧玠姐,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柯先生玩牌了。”
“两年。”一旁的郑庭温雅地报出精确数字,“柯先生最后一次玩牌,是两年前和尹小姐一起在澳门的时候。”
尹碧玠原本没什么表情地在喝酒,听完郑庭的话险些被酒呛到喉咙。
“对喔……”郑饮点点头,越说越兴奋,“碧玠姐你知道吗?柯先生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拉斯维加斯赌王赛亚军了!十九岁之后就蝉联了冠军,而且我和郑庭跟着他快十年,每次他玩梭哈的时候,都是红心顺子夺冠,别提有多神了。”
“柯先生是虔诚的基督教徒,”郑庭亦是目中浅浅流露出崇敬,“上天眷顾。”
“哥。”郑饮这时托着腮帮,眨着大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听人说,基督教、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徒,是不是都不可以接受婚前性行为的啊?”
如此突发奇想,郑庭沉吟片刻,竟也回答得一板一眼,“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是。”
“咳咳咳……”
一旁的尹碧玠,终于成功被酒呛到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罔顾郑庭和郑饮脸上的神情,她放下酒杯,沉下脸,快步朝大厅右侧的洗手间走去。
…
上完洗手间、从隔间出来,尹碧玠走到洗手台旁。
不要再在意所有一切关于他的言论,不要再想起有关过去的分毫。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这只是一场交易,做完他要求的事情,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将他重新关在这扇门后。
用冷水轻轻拍了拍脸颊,她继续低头洗手。
水流的哗啦声中,突然夹杂着一声开门声。
她背部一紧,立刻关上水龙头,警觉地回过头。
是那个赌桌旁唯一的女玩家。
直到那女玩家走近,她看清对方的脸庞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别来无恙。”那女玩家一头长卷发,深邃的眼眶中是泛蓝的眼珠,望着她、目带深意,“尹。”
她看着那女玩家,“莉蒂娜。”
“没想到时隔两年,你还是和他一起出现。”莉蒂娜笑带玩味,“他不是从来都把女人和男人分为一类,下手时同样的毫不留情面么?什么时候却变得那么手软了,竟然对于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还是如此厚待。”
那两个字一出,尹碧玠的目光陡然变得更冷。
“你是来要他命的。”半响,她冷声道。
“现在想要他命的人,绕着整个拉斯维加斯排一圈,都排不完。”莉蒂娜轻轻敲了敲指关节。
“原因。”她看着莉蒂娜的眼睛。
“因为他的手里现在有一样东西,足以吸引拥有各种各样目的的人、来杀他几千次。”莉蒂娜靠近她,微微一笑,“FBI这次来了两组人,而我是这其中牌技最好的,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个地下赌场。”
她将莉蒂娜所说的话,在脑中拆分开、仔细思虑一会,冷笑道,“你们国家的人,似乎什么事情,都喜欢来横空插一脚。”
“应该是说,他一直在做威胁到我的国家的事情,只是每次……包括你参与的那次,都恰好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全身而退。”莉蒂娜的神色也沉了下来,“而我们这次接到的命令,是必须要将他手里的东西,还有他本人或者是他的尸体,一起带回去。”
压抑逼人的氛围里,尹碧玠勾了勾嘴角,“我猜,CIA的人,应该也已经混在了这张赌桌旁。”
“不清楚。”莉蒂娜望着她,“不过他的确是个抢手货。”
“你就不怕我等会告诉他你的身份?”她一字一句。
“你会吗?”莉蒂娜挑了挑眉,目露精光,“我们难道,不应该是朋友吗?更或许你这次再次回到他身边……也是为了和我相同的目的也说不定。”
“尹。”莉蒂娜这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我知道你骨子里有多冷血,你是我见过的最无情的女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莉蒂娜。
…
等莉蒂娜离开洗手间过了很久,她才回到赌场大厅。
郑庭和郑饮不知去向,她走回酒台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后,伸出手指,不断地轻揉自己的眉心。
谁知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拿起了她刚放下的酒杯。
她回过头,便看见柯轻滕正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她酒杯里的酒。
“你的重度洁癖,戒了么?”她冷冷看着他。
他将酒杯里的酒喝尽后,竟就势低下了头。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薄唇已经直接印上了她的嘴唇,并顺着她惊讶的开口、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柯轻滕紧紧扣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移动分毫,还将自己刚刚未喝完的酒,全部渡入她的嘴里,逼她喝下。
如此亲密又不可抗拒,她瞪大了眼睛,由于被他紧紧钳住身体,只能选择被迫承受。
交缠的唇舌间,她觉得浑身愈加无力,感官之间尽是龙舌兰酒苦涩的味道,这酒被称作墨西哥的灵魂,实属烈酒,她之前都只是微抿小口,如今酒劲也一下子上来了。
这究竟是酒味,还是……情味。
一个漫长却又煎熬的吻,脑中都是一片模糊,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等她觉得手臂能够动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放开了她。
“第一局结束,二十分钟,我是赢家,资金翻了三倍。”他将酒杯放回到酒台上,俊冷的五官如常般淡漠,“刚刚的,是中场奖励。”
尹碧玠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等赌局结束,需不需要再陪睡作为奖励?”
“悉听尊便。”他闲适地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
她扭头就走。
“马上要开始进行下半场赌局,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他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身后淡淡问道。
她听了他的话,转过头来,目光却避开了他的眼睛,下意识地越过他,落在了赌桌旁的莉蒂娜以及其他几个玩家身上。
这些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没有。”
半响,她浑身绷紧,手也渐渐握成了拳,正对上他的视线。
柯轻滕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返回赌桌。
作者有话要说:
桑:柯先生,有很多孩儿悄悄跟我说,觉得你不够给力,木有一来就马上压倒女王喔~
柯仔:(淡淡的)是么?
桑:(发抖)
柯仔:告诉他们,一旦压倒,一夜十次以上,够给力了么。
桑:(拼命点头)您说是就是,您金枪不倒,您一夜N次郎……
6皇家赌场(一)
第五章皇家赌场(一)
**
赌桌上,下半场牌局已经开始。
郑庭和郑饮依旧没有回来,尹碧玠靠在酒台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赌桌。
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看不清牌面和具体下注的金额,但是大幅度的行动,她还是能够判断出来。
大厅内鸦雀无声,下完盲注后,荷官按顺时针方向,向每人发两张底牌,开始进行第一轮下注。
戴尔刚刚下了大盲注,而柯轻滕坐在戴尔的左手边,是第一个需要作出行动的玩家。
全桌的人都在看着他,只见他沉默片刻,神色漠然地推了一笔筹码到台中央。
在他之后,其他人也轮流进行跟注,而有一名男玩家这时却选择了弃牌。
“抱歉,雷先生,您已经不再具有行动权。”荷官宣布道。
尹碧玠看着那个弃牌男人的动作,眉角微微一跳。
荷官这时发了三张所有人可见的公共牌到牌桌中央,接着所有人再次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做同于第一轮的下注。
又有一名男玩家这时选择了弃牌。
“抱歉,已弃牌的雷先生和罗恩先生,你们不能再参与游戏。”荷官说。
尹碧玠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去看柯轻滕。
那双眼睛,始终波澜不惊。
他的双手正交叠在下巴处,挺直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
“来,大家现在稍微放松放松。”戴尔这时笑吟吟的,朝酒保做了一个手势。
尹碧玠侧头望去,便看见酒保打开了酒台后的一扇门,门里训练有素地依次走出了几个端着酒杯、身材绝佳又穿着性感的女人。
“尹小姐。”她突然听到戴尔叫她的名字。
“柯的这杯酒,能麻烦你来送吗?”戴尔远远地看着她,目露笑意,又有些暧昧地摸了摸下巴,“以前有一次柯来玩牌,我忘了不能给他安排女人送酒,结果第二天,我赌场里一半的机器全部都报废了。”
“麻烦你了。”戴尔再三请求。
酒保这时恭敬地递了一杯酒在她的手侧,她咬了咬唇,伸手接过了酒杯。
柯轻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身体这时轻轻朝后靠在了椅背上。
一步一步,顶着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她来到了他的身侧。
刚刚放下酒杯在他的手边,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扣住。
他轻轻一使力,她便顺势被他拉低了身体,一个吻十分自然地就落在了她的唇边。
“依旧很可口。”他紧贴着她的嘴唇,摩挲着说。
众目睽睽,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沉默几秒,突然笑了,“祝你好运。”
如此笑容,看得柯轻滕眼睛微微一眯。
说完,她起身想要离开,他却还是不放手。
“你应该这样说,”罔顾她利剑一般的眼神,他抬手轻触了触她的嘴唇,“亲爱的,祝你好运。”
她望着他。
他的眼睛,沉静如夜晚的海面,却令人心惊。
回到酒台边,她觉得脑袋有些发疼,那种逼人的危险预知感,再次萦绕到了心头。
突然脑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低头看向了柯轻滕之前束进她胸线里的晚香玉。
快速用手指一层层翻开花瓣,她看到了藏在最里层花瓣的一个还闪烁着红灯的小小仪器。
是窃听器。
“尹小姐。”听到这三个字,她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是消失了很久的郑庭。
郑庭微笑着递给她一杯酒,“刚刚调好的。”
她佯装镇定地接过酒杯,喝了几口,看着郑庭,“你们刚刚去哪了?小饮呢?”
郑庭却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继续看赌桌。
赌桌上,荷官发了四张公共牌到台中央,开始第三轮下注。
“我弃牌。”轮到莉蒂娜的时候,只听她如是说道。
“莉蒂娜小姐,你不能再参与游戏。”荷官说。
“好。”莉蒂娜的语调似乎毫不遗憾,听上去竟还隐隐蕴含着些蓄势待发。
大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愈加奇怪,尹碧玠仔细观察着那几个弃牌人的动作,觉得自己脑袋的胀痛却越来越严重,便抬手边揉眉心,不住地做着深呼吸。
到了最后一轮下注。
赌桌上没有弃牌的,只剩下三个人。
“我弃牌。”过了一会,戴尔的双手从赌桌上离开,枕在脑后。
“已弃牌的戴尔先生,不能再参与游戏。”荷官一字一句地说,“那么,四轮下注已经结束,请柯先生和柯先生左手边的梅里先生,进行比牌。”
柯轻滕和梅里这时同时掀开自己的牌面。
“柯先生的牌面是四条,梅里先生的牌面是葫芦。”荷官仔细看了看牌面,“恭喜柯先生能够赢得池底所有的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