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以为他骨子里冷至冰点、对任何人都不会动感情,但如今见证着他在自己面前日复一日增加的独有温柔,终究知道他是在用他的整个世界和命,引导她打开真心。
这份温柔,是真心诚意的相待,是褪下盔甲后对她的展露,绝非欺骗与诱哄,她看得到。
如此细细想了许久,竟然连刚刚欢爱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了。
她再在床上躺了一会,忍着腿间的不适,从床上翻下来,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
偌大的衣柜呈现在面前,她细细打量一眼,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漂亮又意味深长的笑。
…
海滩边的独栋别墅大厅。
柯轻滕坐在长座的为首,长桌的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肤色、衣着全然不同的人。
自由武装的头目、反政府组织的头目、国家安全局、军方力量……来自不同的国家、拥有各式各样的背景,任何一个,都危险到足以牵起一场争斗,可是这些人坐在这里,却都是眉目严谨又肃穆的模样。
郑庭和郑饮站在他的身后,亚瑟和戴尔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整个大厅有这么多人,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不到。
看似宽敞无人的大厅,其实四周任何一个角落都处处是他的下属,整栋别墅是全封闭的防备形态,甚至可以抵御特种部队接连的强攻。
“那么,开始吧。”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冷漠的嗓音,震到每个人的心间。
“上一次在苏丹拍卖会上的议价因为外界干扰而失效,有劳各位再次聚齐。”他说道,“有什么费解的,可以事先进行提问。”
“敢问柯先生,”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似乎是中东人模样的男人托着下巴,开口道,“你手里这件千方百计拿来的东西,到底能产生多大的效应?”
沉默一会,他回答,“可以把世界格局彻底打乱。”
在场的所有人的神色剧变。
“既然有如此效应、应该被联邦最妥帖保管才行的东西,你又是怎么会轻易拿到的?”另一方势力毫不客气地追问。
“机密。”他薄唇轻抬,“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内容,你们应该关心的、是到底谁能拿到这件东西。”
众人俱都沉默下来,他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容,忽然发现有几个坐在长座尾端的人的目光,都定定地望向一个地方。
“碧……”站在他身后的郑饮此时猛地捂住了嘴,才忍住没有叫出口来。
柯轻滕眯了眯眼睛,跟着朝那方向望去,视线却也突然像被定格了一般。
大厅正朝着海滩,所以全设计的是落地大窗,此刻所有人清晰可见,离落地大窗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
是尹碧玠。
海滩空无一人,她当然是唯一最最耀眼的存在,背对着众人,只见她此时拿下了帽子,轻轻伸展了身体,随后,伸手将原本围在腰间的长巾给解了开来。
比基尼裤,完美挺翘的臀,笔直的长腿,对于男人而言,这两样,是最有效的勾魂幡,可她似乎还觉得不足够,一只手抹了防晒霜,开始细细往身上擦,边擦,还不经意地往大厅这边的方向望一眼。
故意引诱,简直撩人到无法形容。
鸦雀无声的大厅,顿时传来了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连戴尔都一时有些看呆了,摸了摸下巴,此时转头看向柯轻滕、感叹道,“柯……我还真没发现,你家里这个,竟然除了凶悍以外,还能那么勾人……”
傲娇的亚瑟也难得目露欣赏,“的确很不错。”
一旁的郑庭却深知柯轻滕的心思,此时轻咳一声,对亚瑟和戴尔道,“……别看了。”
郑饮上蹿下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碧玠姐女神身材”,可下一秒,就听到柯轻滕一声又低又冷如冰霜般的厉声,“把窗帘拉上!”
他平时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漠,可现在却像是动了怒的冷,更为可怖,几个下属二话不说,快步立刻上前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所有长桌旁的人也都噤了声,眼观眼鼻观鼻。
柯轻滕的眸光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眼底的墨色变得更为微妙。
大约一分钟的沉默,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我没有回来前,不准许任何人出来。”侧头对郑庭冷声吩咐了一句,他头也不回地在众目睽睽、面面相觑的场景下,大步走出了大厅。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唤风唤雨的大人物,虽然都对柯轻滕尤为忌惮,可还是没法置信在关键的谈判桌上,竟然被集体晾在了大厅里。
“柯先生这是去干什么了?”有一国的军方代表忍不住了,大声问郑庭。
“请各位稍安勿躁。”郑庭老神在在,优雅地鞠了躬,微微一笑,“柯先生有些家事急需料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34碧海金沙(三)
第三十三章 碧海金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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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海滩这个时候的日光是真的好,晒在身上暖而舒服,尹碧玠站在沙滩上慢悠悠地用防晒霜将两条腿都均匀涂抹上,心里估算着某人也应该要现身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十几秒之内,身后就立时传来了重而踏实的脚步声。
她轻勾了勾嘴角,连身都懒得回,便感觉到一双手臂已经从后将她扣紧在了硬实的胸膛上。
“果然仅仅一式,不能让你满足。”柯轻滕将她搂紧在胸前,一双手毫不客气地轻轻上下摩挲着她的小腹,“睡得好么?”
“你怎么问来问去,就只会问这一句台词?”她感觉得到刚刚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撩他是当真把他撩过了,便四两拨千斤地回答。
他声音里听不出高低,只是顺势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因为要是你睡得好,我并不介意现在就把晚上的三式给提前完成。”
日光下,他的目光却是幽幽的黑,墨色流转,极漂亮、又危险,看上去,就想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怎么?这么点小功夫,你就已经忍不了了?”
见他这样,她却笑得更欢,一向冷然的精致脸颊明灿灿的,还抬起一只手调情般地勾一勾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却已经当着他的面轻轻巧巧地解了围在身上的披肩。
风光尽显。
淡紫色的比基尼,将她整个身材衬托得又纤细又白嫩,那挺翘的雪白就在他眼底,触手可及。
“不是黑色的。”她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一向冷漠得不像活人的柯轻滕眸光闪烁几秒,闪电般伸手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前,低头就吻上了她的雪白。
“看不出来,厌女症先生,你原来本性这么热情啊……”她被他弄得有些痒,感觉到他的唇舌流连在自己的雪白前,连声音都放得更低了。
柯轻滕怎么能不知道再不收拾她,她就越发玩得尽兴,被她调戏够了,此刻从她的雪白向上,力度适中地咬了咬她的下巴,淡淡给了她一个警告,“以后,想玩,不要在其他人面前玩。”
“我不接受任何男人,观赏我的女人。”
那四个字,以前他说起时,她只觉得抵触又心慌,可如今再听他这样说,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饱满感。
果真是,连心境都变了么。
她的神情与日光一样,渐渐变得也暖了,碍于一向的冷然没有回答,只是避重就轻地贴着他的额头、问,“谈判桌的结果出来了?”
他轻摇了摇头,格外意味深长地注视她,“先料理完家事,再回去继续。”
“喔……”她还是知道轻重的,此刻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披上披肩、围上长巾,朝他抬一抬下巴,“去吧。”
“好。”他再看她一会,微微颔首,却不走。
“怎么?”她任由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还大大方方地转了个圈,“你再怎么看我,我也不会答应你下一次还不在床上做的。”
“很漂亮。”
他收起目光,转身离开前,留下了这三个字。
…
索马里的一天从正午、到午后,很快,再到日落。
尹碧玠不是很想下水,所幸也就在沙滩上,高兴了起身在海边散散步,累了便坐在沙滩椅上静静地享受海风。
没有人的天地,打动心灵的安静。
这一路从四季列车开始的惊险动荡,每一幕在她眼前闪现过,都能让她仿佛再次身临其境地回到当时的地点和场景。
细细回想着,她突然觉得,既然这一整个布局都在柯轻滕的手心里早早掌握着,他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轻松的捷径,反而如此兜兜转转、几次都要出生入死,非得让美国联邦的人就追在他们身后几步的距离呢?
耍着美国人玩吗?他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么?
思来想去,好几次似乎都触到了要领,但再深入往下想,就猜不透了。
摇了摇头,她决定还是不要去挑战某人的脑回路,伤神。
“不下海?”
刚刚收回思路,就有一双手臂撑在她躺椅的两边,她侧头一看,便见柯轻滕正站在她躺椅的后方。
“不是很想。”她告诉他。
他抿了抿唇,白色的衬衣衬得他整张脸冷峻逼人,可在日落的投影下,却又显得不那么不近人情。
“来。”沉默一会,他走到了躺椅边,朝她伸出手。
她看他几秒,两手一撑扶手,起了身。
两人相携而走,她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带自己去海边走一走、湿湿脚,可谁知道他就这样带着她,往海里走去。
海滩边的海水起初还是在他们的脚踝处,现在已经渐渐没了小腿。
“刚刚的谈判协商,没有结果。”他在退潮的浪声里,轻咳一声,“这份东西,各方势力都想要,却又谈不出最好的价,最后谁拿下,都是鹤立鸡群。”
她点了点头,“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份东西,决定了他布下这庞大的天幕,也决定了他们这一段逃亡,更似乎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走向。
她只猜得到应该和石油能源有关,其余的,便想不深了。
“美国是世界上消耗能源最多的国家,占世界能源总消耗的25.4%,由于本身开采总量不可观,所以,他们消耗的大部分石油都依赖进口。”
海水此时没到了她的大腿处,她需要凑得近一些才听得到他说话,“可想而知,美国会怎样对待那些拥有石油资源、控制着重要石油运输线路或者管道的国家?”
“强取豪夺。”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更拉了拉,“委内瑞拉、秘鲁、玻利维亚、苏丹、索马里、尼日利亚……”
“总共25个‘不稳定国家’,它们都将是被美国进行军事干预的候选国。”他毫不停顿地报完了25个国名。
她暮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手里的这份东西,也就是标明了这些不稳定国家的具体石油资源地和开采地,对不对?”海水上升到了腰部,她的语气都有些急了,“这些地点,都将成为美国的军事要塞、重兵把守,为他们输送源源不断的能源,可是如果被其他国家知道了这些秘密地点,那么所有的人都想来瓜分一杯羹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会有那么多组织、后台想来争夺这份名单,谁得到了,谁都将获利万千,并顺带着,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海浪愈来愈大,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离海岸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天色黯淡,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浪滔天而来,扑向他们。
“非常聪明。”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声音夹杂在海浪里,还有笑意,“美国刚刚拿到这份名单,还没看其中的内容就已经被我拿走了,所以他们才那么恼火。”
她摇了摇头。
他真是永远不遗余力地在引火上身,乐此不疲。
“尹碧玠,抱紧我。”
她不知道他在退潮的时候来到海里是想做什么,却没有抗拒,用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海水都没到了她的肩膀时,他才停了下来。
“柯轻滕。”她望着他,此时终于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样一条艰难的路线到达这里?”
他的眼睛落在海浪上,过了许久,才侧头看着她的眼睛答,“如果我说,为了患难见真情,你信么?”
她张了张嘴,被他如此直白的无耻理由给堵得哑口无言。
“我从事地下石油交易十多年,独身时毫无顾虑,随手挑起一些争端也能当做乐趣。”他注视着她,在巨浪里字字重音落入她耳里,“就像两年前,联邦派你来拿我手里当时的石油运输和军事武器的计划书,我只当是陪他们玩一场。”
“可现在不同。”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那一场让我险些失去你,所以我才精心设计这一趟旅途,仰仗着无懈可击的安排,险中求胜才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但现在,我再也不能走任何一步险棋。”
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也能成为我的敌人最有效、对我而言杀伤力致命的武器。
这些话,根本就不像是他能够说出口的,她深知他平时能几天不开口说一句话,可如今对着她,却字字句句都这样殷切而又踏实的。
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的心上,将她防备的最后一层屏障,都击得粉碎。
最高的那一组浪花席卷过来的时候,她只听到他仿佛呢喃的语气,“记住,每一步,都跟紧我。”
我在你的身前,而你,守着我最薄弱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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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滩边回别墅的时候,天还下起了雨。
她穿的是比基尼,没觉得不舒服,只是感到冷,而他身上的衣服是真的全部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连她都看得难受。
进了屋,他在脱湿透的衣服,她便先进浴室开了淋浴热水。
等她将比基尼脱下,松散了头发,让热水从头到脚地倾洒在身上时,忽然感觉到后背上有轻微的呼吸和触碰,那些触碰,都落在她的伤疤上。
心中一颤,她想要转过头,却听到了他低冷的嗓音,“很疼,是么。”
她咬住了嘴唇,半响,答,“就算疼,也是过去的了。”
哪怕这条疤痕,是她这辈子至今最不好的回忆,女人身上留疤、终究是不好的,可她现在都已得到他如此的对待,更明白自己对他的顾念,那些恨意,又能显得有多重?
认清内心,该放则放,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一切都听从自己的意志和真心。
“两年前的那一天,你做联邦卧底被发现、要离开我时,伤了你这一刀的,是我曾经最得力的下属,仅次于郑庭和郑饮。”
水声顺流而下,他始终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庞,只是伏在她的背脊上说话。
“是啊,我当然认得他。”她跟着他的思路,回想那时的场景,“那个人平时很少出现,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后来他伤了我一刀,还不忘把我带回来,送到你在的……”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起了那深藏在心底的一幕,她连碰都不敢碰的那一幕,往往一想起,就会战栗不止的一幕。
“说下去。”他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发颤,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别怕。”
他黑眸里安定而又坚硬的力量,是最有效的镇定剂,让她避无可避地望着他这一双眼睛。
“……送到你在的病房。”良久,她闭了闭眼,声音已然有些沙哑。
“然后?”他逼视着她的眼睛,已经悄声无息地抬起她的一条腿,轻轻勾在他的腰间。
“然后……抽取了我的骨髓。”她一个字一个字,从未如此艰难的,从口中说出。
“给谁?”他的吻,温柔地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你。”水流和吻像是融合在了一起,让她的喉间充满苦涩。
而柯轻滕在她这个字话音刚落之后,便已经将自己完完整整地推入了她的身体。
突然的饱|胀,她微微战栗,却随即抬手紧紧抱住了他。
是了。
两年前,他拿走她的第一夜,也在她负伤后、拿走了她的骨髓。
“我被查出有血液疾病,是在你离开前的几周。”他以站姿占据着她的身体,一下一下、缓慢地动作着,“除了郑庭和郑饮,以及那个带你来的下属,没有人知道。”
她轻轻喘息着,听得眼眶不可避免地有些发酸。
这就是为什么,在苏丹拍卖会上他突然失明时,她会那样害怕,因为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他坐在病房的床上,因为血液疾病、双眼毫无起色的样子。
他曾失明过,这样强大到可怕的人,也因为血液疾病,曾坐在空旷的白色世界,一度真的将要离开这个世界。
当时她被带到他的病房,只知道他看不见她,看不见她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她心灰意冷、浑身冰凉,只能听到他冷漠的嗓音,对她开口说了一句话。
“给我你的骨髓,我就放你离开。”
所以,她当时才那么恨他,恨他将自己的所有珍贵都掠夺走后,将她推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你走后,我疾病康复,便派了人去S市秘密看护你。”他轻轻吻她的眼角,捏着她的腰,让她更好地包裹着自己,“都说捐赠骨髓者和接受骨髓人两年内不能相见,称为互盲,怕接受骨髓人会依赖捐赠者。”
“所以,我等了两年,料理好一切,再来找到你。”
他一句一句,如此轻易地就将当年的所有秘密都揭开,与此同时,也对她的身体攻城略地,她承受着他的占有,心中像有惊涛骇浪的翻滚。
“这道疤。”
他握着她的一只手,放上他背脊的左上方,“是一次交火时,为了保护将你带到我病房的那个下属挨的,他后来还是去世了。”
“他伤你一刀,我便替你一刀。”
……
太多太多的秘密,太多太多的如梦初醒,她直到被他那最重的一记送入最高点,还是觉得整个人依旧陷入在一片迷蒙里。
“去床上,嗯?”他将她整个人托起来,低声靠在她耳边道。
她望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手关了水,就这样湿淋淋的,抱着她一路走到床边。
将她放到床上后,他并没有马上进入她,而是将她的背部面对自己,不断地吻着那道伤疤。
“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你的骨髓么?”
他流连着,淡冷的声音像镀了一层沙,“不止是因为骨髓相配。”
如此安静的夜,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容不了世间其他任何一物。
“因为只有你,能成为我的骨中之骨。”
因为你是上帝留给我的,与我生命相连的肋骨。
35蔚蓝海岸(一)
第三十四章蔚蓝海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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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的感情分为很多种。
有的,或许是一方的独自付出,有的,或许是两情相悦的平淡相依。
而有的,却是独一无二、平凡之情根本不可比拟的宏大。
这世界上,唯有你与我相配,也唯有你,能够与我并肩面对这世界的种种。
尹碧玠听完他这一句话,鼻尖有些不由自主地发热。
如果她曾用经年的时间,去怀疑他,去质疑他,那么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她不用再去百般防备这个人,她也不用再去压抑心中积累的深深情愫。
他依旧是冷漠的冰山雪原,依旧是黑色世界里让人闻风丧胆的能源之王。
但她是他的眼睛。
而他,是她冰冷的温暖。
“明天什么时候再次开启谈判桌?”她在他的吻落到她的耳垂旁时,突然开口问他。
可没等他回答,她却避开他的吻、一下子翻了个身,正面对他,两条长腿自发地抬起盘在他的腰间,轻轻摩挲他的后腰椎骨,骄傲而又魅惑地问,“如果不急,后五式,不如……一起试完?”
是了,这世间也只有她,能够与他在身体的角逐中,旗鼓相当,各自尽兴。
柯轻滕眯了眯冷静的双眸,过了一会,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弯的角度,“希望戴尔选的这张床,能够经得过质量的考验。”
她也笑了,边笑,边伸手向下,握了某处剑拔弩张的地方,往自己一片湿润的地方抵进去,“如果质量不错,你以后别墅的床,也可以考虑换成这样的材质……”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却已经抖了,他太过涨疼,如此这样直接进入她,刚是一个头部,她就已经有些艰难,手指颤颤的,握着他停在那里呼吸。
可于他而言,她的湿润紧小只包括了他这么一点,根本无法缓解他所有一腔的攻占欲。
“抱紧我。”他额间渐渐有汗滴下来,此时握着她的手让她抱住自己的脖颈,他眼光一闪,一沉身,便完全地将自己全数顶入她的体内。
因为她的双腿大开,这样的姿势,格外方便他毫无顾忌地动作,他深埋在她身体里,开始以很小距离的方式抽|送自己,每一下,都是给到她最深处,满满的让她承受。
“你这两年,有没有,想……我?”她不住地轻声喘息着,一边包裹着他,一边在他耳边,低声地叹息,“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五指姑娘在我不在的时候,帮你?”
坏心眼的诱惑,热气呵在他的耳边,她都能感觉到身体里的他一下子便大了一圈,可只见他还是不慌不忙,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也什么都没有回答她,就势再顶了她几下后,突然将她整个人翻转过去,让她翘着臀,背对他跪着。
“……你”
这样近乎臣服的姿势,她的自尊心哪能忍得了,可她的力量在他面前就是微不足道,他单手一控她的腰,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就顺利地从后进入了她。
他看着她漂亮的臀,看着她容纳自己的模样,俯□亲吻她后腰处的位置,淡淡地回应她之前的提问,“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所以我需要你用你自己来感谢……很多次。”
身体间的声音愈来愈浅显,她的臀都有些被撞红了,他的力度扎实而沉重,她的手臂渐渐有点撑不住,却又不甘心,小腹不断地紧缩,非要逼得他也不好受。
“尹碧玠,这两年,夜不能寐的人,不止你一个人。”他在最后一阵快而重的冲击后,边与她一同到达至高点,一边低声而温柔地告诉她,“所以从今以后,同枕共眠、都能安睡。”
她眼前白光茫茫,还没有脱离高|潮的侵袭,他却已经又开始了再一次的律|动。
…
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已经数不清,到底有过几次的完满。
天色从暗夜,渐渐已经有了晨起的光亮,可他当真是不知疲倦,用每一个不同的姿势,或正面相对,或相叠而卧,将她不断地送入情|欲的海中,沉沉浮浮。
“你真的不累么?”她在又一次的至高点后,怀疑又微恼地望着他,声音沙哑。
“你累了?”他挑了挑眉,汗滴到她的身上,不答反问。
她怎么可能会认输,“我是怕你在谈判桌上的时候睡着了。”
“不必担心。”他心知她也是累极了,此时终于停顿下动作,仰躺在床上,抬手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身上,“应付谈判桌的精力,连一式的精力都用不上。”
这个男人……
她摇了摇头,望着他始终冷峻而不苟言笑的脸庞,突然低低地开口,“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我的?”
他听了后眉眼一垂,“真的想知道?”
她以为他又要扔出“做几次,回答几个问题”的言论,抢先开口道,“……一晚上六式了,别想再提任何交换条件。”
他抬了抬眉,“数错了,七式。”
尹碧玠连一口气都差点接不上来,险些就一拳朝他的脸上挥过去。
“你十四岁的时候到过日本。”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亲了亲,突然转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