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爸一个人睡了主卧,你说他舒服吗。”陈渊衫循循善诱。
“舒服,我要和爸爸换,让爸爸和妈妈睡,我一个人去睡主卧!”小公主丝毫不知已经中了敌人的圈套,挥舞着手上的小勺子义正言辞地宣布。
眼见中枪的老爸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了,陈渊衫及时收了手,看了一眼坐在陈世方身边隐隐脸上有一丝尴尬的冯卿,心满意足地招呼了已经彻底处于休克状态的严沁萱,让她好好吃早饭。
今天是周末,本来就是准备陪冯卿去看了画展再去市中心去吃一家味道上乘的烤肉,现在又加了一个陈世方,流程还是不变,便更像完整的亲子游了。
严沁萱晚上被陈渊衫捉弄,早上一起来又欣赏了陈家英俊两父子的精彩对话,只觉得人生真的是已经不能再充实丰富精彩了,草草吃完了陈渊衫给她布好的早餐,带着碗碟落荒而逃向厨房。
陈渊衫换好了衣服,接完一个电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玻璃摔碎的声音。
他一下子推开厨房门,快步走进去,只见严沁萱手里拿着手机、呆呆傻傻地看着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的碗,神情恍惚。
“怎么了?”他走上前轻轻揽过她,皱着眉看着她,感到她身子甚至有些轻微地在发抖,“怎么回事。”
“我妈刚刚打电话来…………”她抓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说……爸爸突然晕倒在办公室里,现在刚刚送进医院……”
他听完,神色也是震了震,看着她脸上的惊慌和不知怎样才好的表情,摸摸她的头发,温和地拢了拢她的肩膀,“没事的,你爸爸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让安志尚帮你买回S市的机票,东西你先不用整理了你人直接先过去看着要紧,如果需要什么我马上再给你送过来。”
严沁萱听他有条有理不慌不忙的话语,恍惚着抬头看他英俊温润的眉目,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将她拉进怀里,扶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劝着,脸上的表情更是沉了几分。
【新】分路
作者有话要说:虐虐小矫情,身心更健康
不知道桃花公子会有姑娘爱吗~~~
两个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一个病房的门口,这时突然看到一个人从电梯出来迎面朝他们走过来。
两个男人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浑身一震,几米之外看到他就恭敬地弯下腰。
“陈少。”
陈渊衫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点了点头,“辛苦了。”
两名黑衣人看到他,身子几乎都已经激动得有些颤抖了,“陈少,闫哥一醒过来就在等您。”
陈渊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打开门朝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正斜靠在枕头上严肃地看着手上的文件,不说话时也浑身保持着军人一般地挺拔和正气的男人,是跟了陈渊衫好些年的最最信任的得力下属闫江。
而此刻他的肩上缠着绷带,脸色十分苍白。
“老闫。”陈渊衫看着得力下属好些年没受过要进医院的伤,心里也是十分疼惜,他走到闫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感觉好些了么。”
昨天早上陈渊衫刚接到美国这边的电话,当即就坐了12个小时的班机风尘仆仆地赶过来,闫江看到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和担心,心里十分感动。
“唉小伤,还要麻烦你一路赶过来。”闫江抬了抬身子,忍着身上的痛正对着他,“是我无能,本来以为肖潘那群手下成不了什么气候,最近就松了些,想不到他们凌晨直接在东区就开火了,一些兄弟半睡半醒起来根本就招架不住,这次伤亡很严重,四分之一的基地几乎都被摧毁。”
“还有陈少,”闫江顿了顿,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上次枪击案,后来我又查到了一些线索。”
陈渊衫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他讲,这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如果线索的指向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你上次和我推测时怀疑的那个人了。”
话音一落,整个病房陷入了死寂。
陈渊衫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闫江看着面前坐着不发一言的陈渊衫,心里也是叹息了一声。这个和肖潘那边里应外合的人,真的是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陈渊衫从椅子上起身,微微弯腰拍了拍闫江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再考虑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陈渊衫虽然比闫江还小几岁,但是却是闫江心里一直最为尊敬和钦佩的人。他的这位老大做事沉稳严谨、环环相扣从来没有一丝遗漏,一旦他作出的一个决策,必然得到的结果就是预期想要的。
他已经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信仰一般的存在。
如今看他沉思的这些时间,必然心中已经对所有事情都有了定夺。
“好。”闫江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掩盖的愧疚,“陈少,差点连累你有生命危险,真的是我对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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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外一家私人医院里,严沁萱正站在桌子边小心地盛着保温杯里的汤。
“都是你,什么事都没有,急个什么劲儿,还让女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此时坐在病床上的严沁萱父亲严凯板着脸对着坐在一边的妻子高雁低声说道。
严沁萱到了S市之后赶到父亲所在的病房,才被告知只是因为父亲连日工作太过辛劳、又因为早餐吃得太少、公司的整个冷气都坏了,炎热之下突然猛出汗供血不足,才晕倒的。
“你身体一直很好突然这样晕倒,难道不吓人么,”高雁皱了皱眉,看了眼一边的女儿,“再说我都快大半年没见着萱萱了,今天才终于见到她了,你难道不想她吗?”
严沁萱听着父母二人的对话,也是忍俊不禁,看着几十年如一日严厉的父亲和温柔又有些唠叨的母亲,端了汤走到病床边靠着母亲坐下,“爸爸没事就好,这次如果不是接到爸爸生病的消息我过两周也要回来了。”
“爸爸,你工作那么辛苦干什么,我在日本都给你弄了一张那么漂亮的盈利图了。”她取出床侧的小桌板在严凯面前垫好,将碗小心地放在上边,眨了眨眼睛,“身体最要紧,我今天早上都吓死了。”
严凯听着她的话严肃的脸上也是稍稍流过一丝暖意,“日本那边大方向你基本都定好了,没有大的问题,等你回来了我派其他人过去接手,你不用再呆在那里了。”
高雁在一边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严沁萱的发丝,“女孩子家的一个人在外面太让人担心,你在S市就算我们不在你身边,起码知道你在熟悉的地方,多少心里安心点。东京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你在那里出了点什么事情,不是要急死人的么。”
“爸妈。”严沁萱耸了耸肩,“我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大学也去日本做过交换生,在那边呆了一年多了,那边公司刚刚稳定下来,我在那边帮着也好放心些,我可以两边跑。”
好久未见的一家人也是有好些话要谈,严凯和高雁两夫妻和女儿说着话总感觉她有了一些变化,具体也说不上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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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凯第二天一早就经过医生的准许准备出院,严沁萱刚刚收拾完病房里的东西就听到手机铃响了。
“是我。”严沁萱拿着手机走到窗台边就听到陈渊衫温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爸爸身体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她小声地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听到他那边很是安静,便问他,“你在家里吗?你爸妈不会怪我就这么突然回S市了都没好好招待他们把。”
“我现在在美国,这边出了急事。”他顿了顿,“怎么可能会怪你,我们都有事不在、爸爸正巧也带着卿姨和希珊回S市了,我事情处理完了就直接来S市,你们可以在S市再见面。”
“好。”她看着夜色,想着那人的脸、嘴角忍不住轻轻地上扬,“你在那边小心点。”
“嗯。”他站在空旷的没有她身影的屋子里,眼中流露出浅浅的温柔,忍了忍,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你了。”
她听了他低沉的声音,脸上微微一热,心里柔软得几乎都要化开了,嘴上还是矫情地应着,“才分开多久。”
那边他听了她柔柔的应答,抵着嘴淡淡笑了笑,“小矫情,乖乖在S市等着。”
挂了电话,严沁萱刚刚转身就看到母亲高雁正站在墙边掩着笑看着她,“和哪家的小儿郎打电话呀。”
她看着母亲那八卦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突然听到母亲开口,“小陆上次从东京回来之后来找过我们,他说都是他的错让你离开他,说你永远都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了。”高雁观察着女儿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我对他也说不上什么,本来你们在一起我看挺好的也就这样,现在你们小辈的事情分合我也插不上嘴,不过后来小陆又给我打来过电话。”
“他说你现在在东京和黑道的人走得很近。”高雁这时脸也微微沉了下来,“萱萱,你和谁谈恋爱妈妈看你开心就好,但是应该和谁交往你自己脑子里要有分寸,万一惹祸上身出了什么事情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就不多说了。”
严沁萱听完高雁说的这些话,脑子里转了好几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朝母亲点了点头。
家里的门铃这时响了,严沁萱跟着高雁一起往门那边走,那边严凯已经把门打开了。
“阿韦!”严凯接过门口走进来那人手上提着的水果,难得语音里带上了几分温和,“你怎么来了。”
严沁萱走到厅里,刚抬眼往门那边看去就是一双俏生生的桃花眼。
韦晔这时脱了鞋走进来,高大挺拔的身子依然随意一站就是颠倒众生的架势,“听说大伯你身体不太舒服就过来了,阿姨。”他自然地搂了高雁的肩膀,这时才看到站在一边的严沁萱,眯了眯眼睛笑得更加深,“好久不见啊萱萱。”
她看着眼前被韦晔搂着笑得像朵向日葵似的母亲高雁,心里暗暗想着,要是她和这位桃花公子谈恋爱,爸妈一定都会毫不犹豫地点一万下头把。
韦晔所处的韦氏企业也是S市商界知名的企业,韦晔的父母和她父母是高中同学,她和韦晔从小一起玩到大,等于是发小。两家关系也好得不得了,双方父母其实都希望亲上加亲的。
“韦种马,”等韦晔走到她身边时,严沁萱对着他那张欠扁的俊脸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再在我爸妈面前摆出这副准女婿的样子,我就把你上次一连上了两个未成年小模特的事情和他们说!”
韦晔看她那张明艳艳的小脸,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伸出手虚虚环住她的肩膀,“哦哟那些不都是为了填补你的空档么,小萱萱我都给你表白过N次了,这会你都和陆渣男分了你还不要我吗?”
从小到大韦晔一直都半真半假地和她提过要她做他女朋友,严沁萱虽然只当他在放屁,可后来她和陆添历在一起的时候,这个S市一大风流美男还是一度让陆添历十分忌惮。
韦晔见她还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松了手痞痞地笑了笑,“好了好了别瞪了,我都听碧玠说了你在东京和一个黑帮老大爱得死去活来的,哪能想得到来抚慰我寂寞的小心房呢。”
“得了吧。”严沁萱回敬了他一个白眼,“你寂寞的小心房有一大票未成年小模特光溜溜地排队安慰呢,你给我哪来回哪去。”
韦晔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笑了笑,眼中含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色彩。
四个人说了会话,也是中午的时候了。严沁萱把讨人厌的桃花公子送到楼下,看着他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明黄色跑车一路疾驶而去,也转了身往车库走去,待会和尹碧玠约好在中心公园附近见面的。
她从地下车库的电梯里出来,找了一会终于看到自己的车,刚刚抬步往那边走去,突然后脑勺被狠狠敲了一下,瞬间失去了知觉。
【新】暗涌
严沁萱刚刚恢复一些神志的时候,就被刺目的灯光照得一下子又眯起了眼。
这时后脑勺还是一阵阵嗡嗡地钻心疼,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她心里猜到已经发生了些什么,指甲掐着手心,尽力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视线里胡雪琳正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她身后还站着好几个长相可怖的男人。
“千算万算,终于在不是你靠山的地盘里逮到这个机会了。”胡雪琳看着挣扎着绳子的严沁萱,这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对着她甩手就是一个用尽全力狠狠的耳光。
严沁萱被她这一巴掌打得整个脸都偏了过去、左半边脸迅速地红肿了起来,她的半边耳朵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胡雪琳死死盯着她的脸,“严沁萱,你这个贱货把我的人生彻底毁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尖利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朵,“尹碧玠和容滋涵两句话,我在娱乐圈一步都走不下去、身败名裂,导演都贴出宣传海报了,再把我的名字划掉,我当时是被多少人羡慕嫉妒地进了圈子。而现在,你知道又有多少人看了我的笑话吗?!”
严沁萱听了她的话,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半响低声说道,“你不是有你的陆添历么。”
“你还说!”胡雪琳气得浑身发抖,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肩膀上,严沁萱被她这一脚狠狠地踢得倒在地上,痛得几乎都失去知觉。
“我的陆添历?”胡雪琳渐渐大声笑了起来,细细看她的眼睛,隐隐有些泪水随着歇斯底里的笑声含在眼眶里,“应该是一个一辈子只可能活在你阴影里的陆添历!”
这几个字声声入耳,严沁萱躺在地上同样身痛入心。
“严沁萱,我想看你痛不欲生,有人想让你的靠山生不如死,你猜猜看,天时地利人和、我想对你干什么。”胡雪琳抹了抹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严沁萱,脸上全是孤注一掷的狠毒。
严沁萱此刻虽然心里有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在吞噬着她的理智,但是她知道今天既然已经一时疏忽落到了胡雪琳手里,也必然能联想到胡雪琳这种人能想到干什么,无非是殴打、□、毁容,最多一刀一刀捅她。
“严沁萱,你让我的人生万劫不复,我今天让人□你是爽了你、杀了你我要坐牢,但是你要记住。”她大声笑了起来,“心理上的创伤却可以不耗损我一分一毫让你的一辈子留下阴影。”
她转过身朝站在身后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男人便上前来从地上狠狠将严沁萱拽起来。
严沁萱头晕脑胀之间只看到周围有些陈旧的机器和设备,自己似乎正身处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不远处空地的角落正放着一个很小的箱子、至多可以容纳一个人。
她看到那个箱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下子毫无血色。
胡雪琳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此刻得意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严沁萱,你十岁左右就得了幽闭恐惧症,之后一直瞒着你父母偷偷看心理医生。”顿了顿,她笑得愈发狠毒,“就算你的病基本痊愈了,今天让你重温下旧梦怎么样?”
严沁萱的手有细微的发抖,她看着那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箱子、额上有冷汗慢慢流下、眼前有些发黑。
“好好呆在里面吧,就算只关得了你半个小时,也有够你受的了把。”胡雪琳大声地笑了起来,走到那个箱子前将它打开。
严沁萱嘴唇有些发白,那个黑黝黝的像个黑洞一样的箱子正在朝她伸出双手欢迎她进去尝受早已经在记忆中都渐渐消散的灭顶的恐惧,她眼睛死死闭上硬是忍住了眼泪。
“严沁萱,你告诉我,凭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向着你帮着你?”胡雪琳站在箱子边看着她,眼眶边有泪水滚下来,“就算我脏,难道我的人生就活该必须要被你这样压制着不得翻身吗?!”
严沁萱闭着眼睛,半响只轻轻吐了几个字,“你活该。”
胡雪琳听到她这几个字,愤怒得浑身都发抖,朝着压着她的男人大吼,“把她给我丢进去!”
压着她的男人此时手上用了把劲,大力地推着她向那个箱子走去,一把将她推进了箱子里,她的头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她在箱子里整个身子蜷了起来。
“严沁萱,好好享受。”胡雪琳看着她在箱子里颤抖着蜷成一团,“我今天就算马上被你那个靠山一枪打死,看着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瞑目了!”说罢,她尖声大笑着、狠狠地合上了箱子的门锁上了大锁。
“帮我谢谢肖总。”胡雪琳看着紧闭的箱子,转身对身边几个男人说道。
“顺水人情。”为首的一个男人阴冷地笑了笑,“这下有得陈渊衫好看了,东边还没处理好,西边又着火了。”
严沁萱在箱子里凭着仅剩的听觉听见外面的人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大门被铁链紧紧地锁上,门外的车子鸣笛声不一会便呼啸着疾驶而去。
她拼命地捶、踢柜子门,但是柜子门牢牢锁着,她的手上都出了血、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的人生从未有过这样的一种入骨的恐惧,被关在她曾最最惧怕的狭小的黑暗的空间里,周围寂静无声,只听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似乎时间在此停止,她要永远在这样的地方呆到最终心脏停止跳动。
胡雪琳确实是用对了让她最生不如死的办法,她曾经的幽闭恐惧症情况十分严重。
从小父母不在家,下雨天的时候外面雷鸣闪电,小小的她害怕得无处可逃、只好躲进柜子里,就算在柜子里她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压抑的空间逼得更加惧怕,但是那时,她觉得比起在外面听着雷鸣闪电她宁愿躲进柜子。
长大些之后,她呆在如电梯这种地方的时候,渐渐开始觉得恐惧,幸好在情况更加严重之前自己去找了S市最好的医生看了,才是慢慢痊愈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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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的头和脚都顶着箱子,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下、嘴唇被她生生咬出了血、她的双手抱着肩膀,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
她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将她的隐疾调查得一清二楚,策划了这样的一起事件,借胡雪琳对她的恨、从而最终目的指向陈渊衫。
那一瞬间心中对他的担心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
她闭上眼睛,想起那人一贯温和淡然的笑,被恐惧包围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胡雪琳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明白,人生用来记恨是多么奢侈,这些负面的情绪又哪里比得上和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钟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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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一家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的板凳上,这时正坐着一个长得无比英俊妖孽的男人。
韦晔坐在板凳上,双手紧紧握着拳,看着急救室顶端刺目的红灯,一双平日里总是柔情四溢的桃花眼了无半色。
安静的走廊里这时传来了一路疾走过来啪踏啪踏的声音,尹碧玠一身便装气势汹汹地从门口往韦晔这里走来,脸色十分难看。
“她现在怎么样?”尹碧玠居高临下地看着韦晔,厉声喝道。
他指了指依旧紧闭着的急诊室大门,“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叔叔阿姨了。”韦晔的脸上此时再也没有平日里半分的调笑,沉着脸木木地看着前方。
中午他和严沁萱分别之后,临时想到上次去法国给她带了薰衣草的礼物,开着车再折返回她家,因为电话打不通说不在服务区,他脑子一转到地下车库一看,就看到她的手机和车钥匙掉在她车子附近。
“幸好你察觉得早。”尹碧玠慢慢在他身边坐下,过了半响,冷冷地看着他,“查出来是谁做的了么?”
韦晔此时冷笑了一下,薄唇里憋出来几个字,“渣男惹出来的。”
尹碧玠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瞬间火气直窜上头顶,刚刚想说什么,急诊室的灯一下子灭了,两个人俱是眼神一震,韦晔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向急诊室的大门。
“医生,她怎么样了?”韦晔看着首先走出来的被他抓来当主治医生的院长,焦急地开口。
院长此刻看着像火山似的似乎可以一点就着的金主,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呼吸恢复正常,只是近阶段她不宜再受任何刺激和惊吓,心里隐疾在重新爆发的边缘。”
韦晔听到心里隐疾这四个字,双目颤了颤,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尹碧玠在旁边不耐烦地低声喝道,“那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么?”
不等医生回答,她就皱着眉推开病房门,韦晔谢过了几个医生,提着步子也快步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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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还在睡梦中的S市此时万籁寂静。
天刚刚露出一点花白,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里里外外全部湿透了,俊朗的脸上全是汗水,从来都不温不火的脸上此刻全是惊慌、痛苦和自责。
他快步穿过医院的保安室,飞快地朝医院里跑去。
电梯停了的时候,他因为走得太急、脚一滑狠狠摔在地上,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护士端着盐水瓶正好走过吓了一跳,刚想上去扶他,他已经爬起来冲向转角处的一间病房了。
陈渊衫从来没有一刻狼狈到如此地步。
刚刚那一跤摔得他整个下巴都划伤了隐隐已经有血滴下来,他却似乎都浑然不知。
他现在正饱尝着一种痛苦、可以痛到让人失去感官知觉。
万箭穿心、心如刀绞。
作者有话要说:衫妹赶来了,小矫情还怕什么~~
【新】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多好的衫妹~~多宠小矫情的衫妹~~~多让人心水的衫妹~
严沁萱的眼睛终于出现一丝光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入目便是医院的白花花的墙,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刚刚视线稍微清晰一点,就模模糊糊看见她床边站着个许久未见的女人。
尹碧玠一夜没睡守在她床边、红着眼睛,一直干净利落的长发此刻散乱着,张口对着她就是一句,“严沁萱你个王八蛋东西!”
听到这一句震得她脑袋更晕的低喝,看着眼前的尹碧玠,她眼睛一酸、意识到一夜的噩梦终于解脱、种种情绪积压下意识就想掉眼泪。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矫情的机会,差点把手上的包兜头朝她丢过来。“你能啊你,那么久的心理病不跟我说,你德性,你他妈怎么不去改个性别也瞒着别和我说啊?!”
坐在一边的严母高雁看到她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起来近乎是扑到她床边,红着眼眶拉住她的手,“萱萱,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严父严凯也从门边走了过来,一向严厉刻板的脸上之前满含着担忧,此刻终于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韦晔站在严沁萱床的另一侧,俊脸上满满都是憔悴,低头看她小小一张脸苍白得几乎没血色,手里的拳握得更紧了。她侧头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动了动,安慰似的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心中一动,刚想说些什么,这时病房门忽然被大力地打开了。
陈渊衫从门口冲进来,他握着门把、看到床上的严沁萱时,眼中一瞬间千百种情绪全部显露无遗,无视一屋子所有的人,立刻大跨步朝她床边走去。
严沁萱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是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这个平时一直那样风雅翩翩、沉稳淡然的人,此刻下巴上浅浅浮着一层血印、胡茬凌乱、眼眶也深深凹陷进去,他千里迢迢、丢下多多少少在身后,义无反顾地赶到她的身边。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满含着眼泪伸开双臂投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