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害怕得微微有些发抖,朝沙发里缩了缩。

满包厢的怒吼和尖利的玻璃破碎声里,她缩着身子却忽然听到身边的人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话。

“别怕。”

不过两个字,却字字入心。

她微微侧过头,才看清身边人的侧脸。

那人眼眸深邃、鼻子俊挺、薄唇一动不动,坐着就仿佛如同一座泰山般稳稳妥妥不怒自威。

严沁萱心里暗骂自己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花痴人家的外貌,却不知不觉被他这句安慰压下了刚刚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很快,包厢里除了他们两个和穿黑西装的几个男人,那些混混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中一个似乎呼吸有些微弱。严沁萱彻底被这阵仗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问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打死了把?”

那个男人喝完了手中的酒把杯子放回茶几,扬了扬唇角,淡然地转过脸看她,“你想救?”

她想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刚刚发令的光头男看了男人的眼色,朝几个手下招了招手,不一会就看见有几个人麻利地进来把地上的人抬起来往外跑去、还有清洁员工紧接着走进来收拾玻璃瓶的残局。

严沁萱看着前一秒还一片狼藉的包厢、下一秒就一尘不染、完全是最初的样子,颇有些惊讶地朝身边的男人看去。

这男人从头至尾没变过一个姿势,两腿交叉地坐着,此刻手平平地放在腿上轻轻打着拍子,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个那人和其他光头男鞠了一个大躬,“真的非常谢谢你们救我。”

几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人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行了大礼,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似乎地位最高的光头男人声音严肃但还是透着友好的看着她问,“你需要我们送你回去么?”

她看了看眼前这些面目长得十分可怕的粗汉子,思索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好,打扰到你们了。”

却见这时那个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的英俊男人站了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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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跟着遣散了手下的那个男人,出了酒吧。

两个人走在一条清冷的小路上,半夜一个人都没有,四月的天微微有些凉,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稳健的背影,惊吓过去,酒精渐渐重新主宰了头脑。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加快步伐走到那个男人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喂,我请你喝酒把。”

那人听了她的话转过头来,严沁萱仰着一张微微泛红的小脸,淡淡的酒气缠绕在她身上,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不置可否地朝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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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其实胃里现在涨的很难受,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从那男人刚刚便利店里买的一大堆灌装啤酒里拿了一听出来,像下水管道一样往喉咙里灌,猛灌了一阵忽然咳嗽起来,呛得心里一阵苦涩。

身边的人正淡定地坐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垂着腿,拿着酒慢悠悠地喝着,目光平静地望着夜色中的海,左手慢慢轻拍她的背。

她不时看他几眼,心里默默想着这人虽然看起来挺温良,其实一定是东京当地一股黑道的头子。

这真是一个古怪至极的夜晚。

她见证陆添历劈腿第四天,打着来东京考察的名号,一下飞机就来酒吧买醉,后遇人骚扰、遭黑社会相救,现在又邀请一个黑道头子一起在堤坝旁边喝酒。

夜风吹得她脑子越来越涨,昏昏沉沉酒精涌到脑子的顶部似的,她眼眶一热,突然眼泪就刷的流了下来。

她扬手将手上的罐子朝漆黑的海平面丢去,捂着脸越哭越大声。

 

 

【新】浅草

作者有话要说:衫妹萱哥调戏温馨相处中~~~~~~~~

那日在尹碧玠贾之澄面前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之后,她就没再流过眼泪。

是心死到极致,根本无法用眼泪来表达。

可现在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她却觉得说不出的安宁,只觉得千百种的情绪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根本不用顾忌。

听得她越来越响的哭声,他转过头来,不说话、也不安慰,只递了包纸巾给她,月光投在他俊逸的脸上,一半阴影隐隐绰绰,看不清表情。

等她哭得几乎快要死过去了,他才终于在旁边慢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的爆发力可真是惊人,可以申报吉尼斯了。”

她正陷入悲伤的情绪不可自拔之时,听到这一句却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眼泪鼻涕,也不说话,拿着一张乱七八糟毫无形象可言的脸,用眼珠子横他。

他伸手将一边还装着好几听啤酒的便利袋里扎起来,从栏杆上跃下,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那里丢了进去。

“你酒疯也发好了,怎么着?还不回去?”他复又折返过来走到她身边。

他站着还比坐在栏杆上的严沁萱高一些,她从下往上看他的脸,渐渐被他周身的气息抚得停止了抽泣。

他朝她伸出手,她叹了口气,抓着他宽厚的手掌,稳稳落在地上,“谢谢你。”

“要我送你回去么?”他弯了弯唇角,“你快回去洗把脸睡把,趁街上还没人走出来。”

她听完毫不吝啬地送了个白眼给他,见他嘴角微微扬了扬更显可恶。

“不用了,再见!”

她将他甩在身后,抬脚快步朝路边走去,心里默默念着这种表面看上去温良心里一肚子坏水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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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整个严氏的公司架构正逢大幅度整改,严氏分公司在东京落成之后,后期经过严氏公关部宣传,并且新加入的注资方戈衫的公关部会直接授派人员帮助造势,必定会造成公司名声大作、股价大幅度上涨……”

整个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所有参会人员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沉稳的男声一字一句的条理清晰明确的分析。

说是所有人还是太广义了点,坐在会议桌主座的那位严氏的正统继承人小姐,明显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一直在用十分不明含义的目光打量正在说话的那个男人。

“副总……”此时坐在主座后面的秘书小冯轻声叫唤了一声,见上司还是一动不动的在开小差,只好轻轻推了推她,“大家在等你的意见。”

“嗯?”她回过了神,却见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包括——那个隐隐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神。

她蹙了蹙眉,低声咳了咳,严肃开口,“所有决议皆按照陈董事的进行,散会。”

参会的严氏高层走出会议室之前,一个个都恭敬地上前与之前她口中所说的那位陈董事握手、每个人投向他的眼神只能用膜拜与惊为天人来形容。

她整了整衣裙从位子上站起,便靠在会议桌边看着正态度谦和地与参会人员交谈的那个人。

要不是她已经用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时间上下用X射线般的目光打量他,她是真的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天那个黑道头子。

最后一名参会高层人员离开会议室,陈渊衫叮嘱了身边的特助安志尚几句让他先行离开后,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走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俊朗的脸,只见他薄唇轻抿,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礼貌地淡淡地开口。

“严副总。”

她望进他的眼眸,很自然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刚到东京第三天,就在严氏分公司崭新的会议室里收到了近几年从东京开始扩张、现在几乎已经成为整个亚洲最炙手可热的戈衫集团的注资意愿书。

戈衫的想法充满着眼睛都能看见的大好利益——他们要在亚洲现在的金融贸易皆是数一数二的S市大展拳脚、正好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合作对象,于是碰上S市有“港口”之要的严氏在东京设立分公司,一去一往,合作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戈衫要注资进严氏的传真发回去之后,一向严谨的父亲严凯在S市也难得那么痛快地表示愿意立即接受这位强大的投资方。

于是,两方都效率极高,各种手续和进程进展都很迅速,这就导致了第五天的时候,严沁萱就在会议室见到了让她差点一跤摔倒地上的戈衫的最高执行官。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严沁萱有些怨念地看着他。

陈渊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她一起朝会议室外面走去,“总之是个不会喝了酒歇斯底里哭的人。”

她被他那句不咸不淡的话瞬间踩到了痛处,凭着良好的修养才克制住嘴边的脏话,和他一起朝电梯走去。

“虽然是合作伙伴,严副总还是放心,我会保守合作方的个人私密的。”陈渊衫站在她身边,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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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渊衫,心里恶狠狠地许愿,合作你个大头,还伙伴呢,把你火办了还差不多!现在合同也签好了以后肯定不太会经常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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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人呢是不能随便许愿的。

严沁萱躲在一棵树下,小小一张脸埋在墨镜后面,一边咬牙切齿地对着来电那方的人低声咒骂,“尹碧玠,我陪陈渊衫来浅草寺祈平安符、又不是来求子的,你快停下你那yin荡的笑声!”

尹碧玠躺在自己家的露台的躺椅上,一边往脸上敷面膜一边颠倒黑白,“严姑娘您可真有手段,才几天呢都去求子了啊!”

那边浅草寺门口陈渊衫就随便那么一站门口瞬间人就多了一倍,未免发生踩踏事故,严沁萱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尹碧玠,迟早有天来个法海收了你,你等着。”说完挂了电话快步和陈渊衫一起走进浅草寺。

清晨她还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手上已经握有她手机号的陈渊衫的电话吵醒,怨念至极时,他轻松地以一次人情要挟她,只好迫得她离开舒服的床陪他去浅草寺。

严沁萱跟着他走进寺里,左右看看,回过头看着陈渊衫低头在那里认真地和大师说话,看着他的侧脸,她愈加发现陈渊衫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思考的时候、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温不火、稳稳妥妥。

这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一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她自己在旁边刚按照他的意思帮忙捐好义款,陈渊衫的声音已经在她背后响起了,她回过头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平安符在她眼前晃晃悠悠。“给我的?”她微笑着伸手接过。

陈渊衫点了点头,“保佑其他人以后有幸免受你酒疯的侵害。”

严沁萱默不作声地收好平安符,跟着他刚走出寺,直接就伸手往他身上掐过去。

她那点动作哪能逃出他的眼睛,陈渊衫含着笑意闪过到几步之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身后那姑娘伸着手和着俊俏的脸上明晃晃的怒意,和阳光一起懒懒散在他心上,惬意如沐。

两个人走出寺里,他不紧不慢地指着前方,“刚刚听大师说今天恰好是‘三社祭’,那里摆了很多小吃的摊位。”

预料之中她欢呼了一声,陈渊衫看着身边马尾在小脑袋后晃悠的已经被小吃勾引地眼睛发绿的人,只觉真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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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严沁萱在最后一家小摊前,扶着旁边的树,噎得话也不会说了。陈渊衫左手拎着她刚刚一路看着哪个逮哪个的一大堆小吃,右手抚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

“别拍了别拍了,你拍得我更想吐了。”严沁萱回过头看着他手里一大堆小吃,脸都绿了。陈渊衫好笑地收回了手,“走吧,散散步消化下。”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走了一阵严沁萱稍微觉得人舒服些,突然才发现陈渊衫被自己好好差使了一把,后知后觉的想要去拿他手上的一堆东西。他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摆回去。

“好好走路。”他慢悠悠地开口,“朋友之间,不用很多拘束。”

严沁萱被那个“朋友”哽地愣了一下,回头看他,陈渊衫也正看着她,面色沉静、不慌不忙,“我没什么女性朋友,所以今天才扰你清梦劳烦你陪来。”

她眨了眨眼睛,转了转眼珠子,“是朋友的话就多给我公司注点资金。”

陈渊衫听了这句话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一副终于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样子,抵着唇说,“不愧是学商的女孩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默契地笑了起来。

天色未暗之前,两人最后还是在街心公园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严沁萱扒拉着手边一大堆东西,低声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浅草寺祈福?”

既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她这样想着,抬头去看他。

陈渊衫坐在边上,过了半响,才淡淡地说,“我妈还在的时候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的。”

严沁萱觉得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的,正犹豫着怎么把话接下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渊衫接了起来,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子变了,“好,我马上去找她。”

挂了电话,他回头拿起手边的东西,沉着脸对严沁萱说,“我妹妹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了,保镖跟丢了。”

严沁萱一边起身快步往前走,一边问他,“她会去哪里?”

陈渊衫蹙着眉想了一会,突然了然于心,“我知道她会去哪里。”

 

 

【新】酒心

作者有话要说:萱哥用一个蛋糕稳稳地把衫妹家小公主收了~
衫妹和宣哥感情在调戏中日益推进~~

严沁萱气喘吁吁地在马路边停下来,抬眼才终于看到一家点心店的门外,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趴在门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蛋糕师傅做蛋糕。

明显感觉到一边的陈渊衫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希珊。”

那个女孩子回过头来,粉粉嫩嫩的脸和陈渊衫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陈渊衫嘴巴一扁鼻子一皱,伸出双手,哽咽着声音眼泪就立马掉了下来,“哥哥!”

陈渊衫一把把她抱起来,小心地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摸着她的头小声安慰,希珊抱着陈渊衫一边哭一边说话听也听不清,他听了半天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到底才是10多岁的小孩子,哭了一会儿满脸泪痕的竟然就趴在陈渊衫身上睡着了,陈渊衫小心地抱着她一边给管家发简讯报平安,一边轻声和严沁萱解释了一下。

严沁萱看着他怀里娇弱的陈家小公主,半响笑着对他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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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珊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里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奶香了,陈渊衫看到她醒了,小心地帮她整了整头发,用手帮她擦了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陈希珊嗅着鼻子里的奶香从哥哥的怀抱里探出头就看到严沁萱笑盈盈地手里托着一个蛋糕看着她。

陈家小公主对着陌生的姐姐和那个诱人的蛋糕看了一会,还是别过头去,嘟着嘴小声说,“妈妈不让我吃蛋糕,她说会蛀牙。”

陈渊衫把陈希珊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眼神又宠溺又无奈地看着一边嘴硬一边拿圆溜溜的眼睛偷瞄蛋糕的妹妹。

严沁萱扑哧笑了,拿出以前高中毕业带亲戚家小孩的架势,熟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蛋糕请你吃,不告诉你妈妈。”

陈渊衫看了在互动的一大一小的两个,摸着陈希珊的头对她说,“这是哥哥的朋友,沁萱姐姐。”

陈希珊乖巧地点点头,嘴里甜甜叫了一声,“沁萱姐姐。”被可爱的童声引得爱心泛滥的严沁萱小心地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在托盘里,捧到陈希珊面前。

陈希珊小朋友在漂亮姐姐和漂亮蛋糕的双重攻击下,还是把妈妈和蛀牙暂时放在了一边,欢呼了一声,拿着蛋糕开心地享用起来。

严沁萱坐在她对面,托着腮看着她,看了一会发现小公主又不对劲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又往下掉,眼泪掉得严姐姐的心都快碎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小朋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严沁萱,咿咿呀呀地糯着声音说,“姐姐,你第一次见到我,就给我做蛋糕。我其实因为蛀牙也不是经常吃蛋糕,就是偶尔的愿望,我妈妈都不满足我。她不是我的亲妈妈,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对我发自内心的好?她是不是就想看我难过,拼命挑我的刺,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说到最后,陈希珊终于低头埋在手臂里大哭了起来。

陈渊衫看着陈希珊,脸色未变,只是眼睛里有一丝黯然一闪而过。

而严沁萱在听完陈希珊刚刚说的那番话之后,愣了半响,突然唇角弯弯,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坐到陈希珊身边,抱着她的肩膀点她的鼻子。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要是你,宁愿天天被我的母亲数落三遍,听的耳朵起茧才开心。”她的眼睛那一瞬间的唏嘘和羡慕被陈渊衫尽收眼底,“从小我的爸爸妈妈工作就很忙,十天半月看不到人影,他们很少来关心我的生活,更别提管教我了。”

她轻轻捻起一块蛋糕放在嘴里,“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从幼儿园开始,我每天都是自己来去学校的;别人都哭着要爸妈来铺被子来喂饭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自己打理自己的事情;爸爸妈妈不太会记得我的生日,有次还在生日过去几个月后突然送来礼物错以为那天是我生日;15岁,我一个人去日本领事馆递材料办签证去日本旅行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我出去过,后来大学我自己去日本求学两年,都是自己在料理自己的生活。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不爱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着对陈希珊说,“在我看来,无论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至少她做的这些都是在为你好,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她花费这些时间来管教你,说明你就在她心上,只是她用相对残酷和严厉的手段在帮助你成长,我能感觉到,她从心底里希望你过的比谁都好,不希望你日后对自己的年少不懂事酿成的后果而后悔。”

陈希珊定睛看着她,脸上是一副是懂非懂的表情,她一字一句地对陈希珊说,“我从小都尝试着,我怎样做才能得到我父母的在意。而我后来发现,就算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们也只是教育我几句。长大后才觉得以前自己的好笑,其实爱,哪有天天放在嘴上说天天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手里宠的才算爱?”

“世界上那么多人,唯独他们才偏偏是你的至亲,仗着这缘分也就没必要再去多执念什么了。”

陈希珊看着严沁萱的眼睛,半响点点头,推开手中的蛋糕,“沁萱姐姐,我不吃了,吃多了蛀牙妈妈又要不开心了。”

严沁萱被陈希珊一副硬挤出来的大人样子逗得笑出了声,“好,希珊真懂事。”

陈希珊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严沁萱身边,伸出双手抱住严沁萱的脖颈,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严沁萱被小朋友的迷魂药弄的晕头转向,抱住怀中已经有些沉的小孩子,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不时把小公主逗得咯咯大笑。

对面的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说话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陌生的感觉,陈渊衫看着妹妹小脸上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难过,放在严沁萱欢笑的脸上目光微微深了些。

晚上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去一家味道很好的咖喱屋吃了饭,陈希珊一只手牵着陈渊衫一只手扒拉着严沁萱,走到陈家在东京的别墅之后,陈希珊很懂事地抱了抱严沁萱道别,一个人先推开门走进去。

陈渊衫转头看着身边的严沁萱,目光柔和,“真的麻烦你了今天,还惹出了希珊的事情。”

严沁萱奔波了一天,也有些倦了,强打着精神摇头,“朋友嘛,应该的。”

陈渊衫目光动了动,吩咐守在一边的司机将严沁萱送回酒店,她坐上车后座,陈渊衫弯下腰靠着车窗玻璃,看着她慢慢开口,“沁萱,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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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怎么会有那么可恶的人啊!!!我靠!!!!”

严沁萱在办公室里暴躁地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拿着手上的一个内含各种做工精致的点心的礼包,丢也不是放也不是。

早上她刚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助理手上拿着一个很漂亮的东西朝她走过来,她奇怪地伸手接过包裹,抬眼就看到助理隐隐忍着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侧着脸不敢看她。

“这是谁送来的?”严沁萱仔细看着手里一个包装里几乎每盒都是她喜欢的点心一边问助理。

“不太清楚”,助理摇了摇头,将手上的一张随包裹一起送来的卡片递给严沁萱,“副总,还有这个。”说完知道快要破功了,转身就一溜烟地跑了。

严沁萱更加奇怪地看了助理一眼,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看手上的字条。

看了一会,她脸上由青变红,将字条狠狠地拍在办公桌上,用力拉开包裹,往里面摸了一阵,摸出了一板醒酒药。

那张被严某某丢在办公桌上的字条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大字,“点心不知是否合你胃口,由于其中有几盒酒心巧克力,还随着附送了醒酒药,以免好心送礼酿成惨祸。”

不就因为喝醉了外加失恋才在第一次见面的他面前酒后失态的吗?!这么点小事还变成他处处揶揄她的杀手锏了不成?!

严沁萱咬牙切齿地放下手中的醒酒药,恶狠狠地看着字条末端写着Kris的署名。

以为写了英文名她就不知道是他送的了吗?!以为签合同那天她没长眼睛吗?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用这种“友好”的方式表达对人的感谢的,这下好了,经过她那个年轻活力无限的助理的宣传,不出一早上整个公司肯定都要知道她不胜酒力酒品还差的故事了,她还是新官上任呢,现在连火都没法烧了,光顾着让下面的人笑话她了不是!

陈渊衫,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顶着全公司人的偷笑下了班的额角冒青的副总同学,七歪八扭地冲出了写字楼,把路走成了她的心情曲线。

沿着路走了一会刚想走进地铁入口,突然看到地铁口有一个人正拿着地图左右张望着、脸上表情似乎很焦急,又好像不懂日语根本没办法向周边的人求助。

她看到那人愣了两秒,立即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新】难走

作者有话要说:陆添历追来,衫妹那边引入精彩黑道,看看萱哥要哪个内

“沁萱,还好真的能碰上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估计就要露宿街头等死了。”

严沁萱此刻心里百味俱全地在她下榻的酒店帮身边的人办理入住手续,而身边那个风尘仆仆赶路来有些憔悴却还是能吸引住来往人的目光的男人竟然是陆添历。

都怪她不好,本来都已经走了,想想他一个人不懂日语在那边苦苦摸索还是该死地于心不忍,只好折返回去。

她冷着脸将房卡递回给他,陆添历拿了房卡,温柔地看着她,“沁萱,我是和你在一层的么?”

“不是。”她按下了电梯按钮、不转头看他,陆添历看她一副帮了他还是与他很疏远的样子,神色一暗,提着手里的行李走进电梯。

严沁萱的楼层到了,她也不和他打招呼就直接走出了电梯,刚走过转角拿出房卡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沁萱……”陆添历提着行李跟了上来,把行李往墙边一靠,拉过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转头去看他,心里更是一阵烦躁不堪地口出恶言,“你的楼层在上面,你有家室的人,不是想和我住一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