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无论天堂地狱,只要是你在的地方,我都会跟去么。

….
“沁萱,沁萱……”一声声低声的疾呼响在耳边,严沁萱只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努力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刚刚睁开一条眼缝。

韦晔跪在她的床边紧紧拉着她的手,双眼赤红,脸上全是极度痛苦的神色,高雁和严凯站在床的另外一边,高雁哭得已经声音都嘶哑,看到她醒了,立刻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

尹碧玠贾之澄站在韦晔身后都不约而同地同时松了一口气,任是尹碧玠这样的人,脸上这时都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呢?……”严沁萱适应了眼前的亮光,缓了一会才轻轻开口说了两个字,韦晔看着她苍白的脸停了片刻、低声一字一句道,“幸好他身上穿了一件防弹衣,那一枪因为距离近,穿透力太强还是受了伤、子弹来不及取、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

她听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心中感到痛到极致,她重新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继续听下去,眼中隐约已经有泪光隐现。

“刚刚从急救病房出来,已经脱离危险了。”半响,韦晔淡淡对她说,“现在就在你隔壁的病房里。”

严沁萱听完他这句话,全身本就微薄的力气全部都被抽光,几乎感觉整个人在半空中走了一圈,再踏一步就是无尽深渊。

“我要去看他。”她扯了扯嘴角,刚刚想撑起身体,一边的高雁连忙把她轻轻按住,语气有些急乱地对她说,“萱萱,你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保住,小衫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很快会醒过来的,你先躺着好好休息,啊。”

高雁说着说着声音就又哽咽了起来,严沁萱看着脸上皱纹一条条浮现着的母亲和站在一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父亲,哑声道,“爸,妈……”

她声息微弱,听得严凯眼眶一红,连忙蹲□子靠在高雁身边紧紧拉住女儿的手。

严沁萱身体元气大伤、几乎是全凭运气才留住了肚子里的孩子,整个人现在是极虚弱的,没说几句话、眼睛渐渐闭起来就又沉沉睡了过去。她身边几个人陪了一整天,等她睡熟之后贾之澄下楼去买吃的东西上来,高雁和严凯继续守在严沁萱身边,韦晔跟着尹碧玠走出病房。

隔壁病房前整齐地站着十几个黑衣男人守着,医生嘱咐过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看陈渊衫、必须让他静养,所有他的属下全部侯在一边。

柯轻滕和闫江正在谈事情,尹碧玠这时回过头对韦晔说,“你还是先回去把,韦叔这次真的是要大发雷霆了,你自己的结婚仪式上跑了新郎官,你让梁晨和整个梁家的脸皮往哪里搁?梁家现在正是当政的时候,这影响已经不是一般的坏了,谁来帮你收拾残局?”

韦晔沉默地听她说完这段话,回头看看严沁萱的病房,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尹碧玠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

韦晔脸上是一夜未眠的疲惫,皱着眉走了几步回头对她说,“她要是有什么情况你马上给我消息。”

***
严沁萱接着两天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沉沉浮浮、半夜偶尔还会惊醒过来,高雁严凯和尹碧玠他们几个一直寸步不离、轮流地守着她。

柯轻滕和陈渊衫本就是极好的兄弟、黑道的事情也能一手帮着处理,连着单景川和殷纪宏,几个人联手摆平了当初肖潘捅出来的篓子。只是陈渊衫撤出来的手下现在只能暂留在东京,美国那边查了肖潘的人还要往下挖,陈渊衫要是不醒,接下去怎么走没人能定夺。

第三天的时候严沁萱才醒转过来,高雁赶忙喂了她点煲好的粥,她勉力撑起身体就要下床。

高雁知道拦是拦不住,叹了口气让医生过来再给她检查了遍身体才扶着她到隔壁的病房去。

陈世方刚刚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严沁萱连忙走上来关切地问她,“沁萱,身体好点么?你先回去休息,他不会有事的。”

陈世方冯卿带着陈希珊昨天就到了医院,期间来看严沁萱的时候她还熟睡着、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爸,我想看看他。”严沁萱咬着唇,脸色还是很苍白,眼中隐约已经露出恳求之色。

陈世方顾念她怀孕的身体,将她带进病房在陈渊衫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才一步三回头小心地退了出去。

一室安静,输液瓶里一滴一滴地流着,陈渊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轻轻伸手触到他温润俊逸的脸庞,手微微有些颤抖。

真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个人不会像平时那样温柔地抱着她、一直用柔情四溢的目光看着她、认真耐心地听她讲话呢?
他低沉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她清晰地记得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那些全部都层层叠叠地在她脑海里。

她就这样呆坐着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是她没有用,他为她挡风遮雨、他为她倾命不顾,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看着他静静躺在自己面前,心如刀割。

....
严沁萱一下午就陪在陈渊衫身边,几个长辈都进来看过好几次,想让她回病房休息,她还是执意不肯。

暮色沉沉,她身上盖着条薄毯、手撑在床边,恍恍惚惚好像睡着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毫无征兆地落入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陈渊衫很早就已经醒了、一直这样静静看了她许久,他从被子底下伸手出来轻轻握上她的手,“手怎么那么冷?”

那最最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只引得她鼻子发酸,她缓了几秒,一下子俯身抱住他的肩膀。

一室淡淡的光铺满,她的头发被染上微黄的光晕,英俊的男人躺在床上侧头吻她的头发、没有吊针的那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背、眼中一片温柔安和,而她靠在她最爱的人身边,忍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丝丝流进他的颈窝。

“让你担心了。”他慢慢拍着她的背,话语里却带上了一丝笑意,“唔……这件防弹衣真不怎么样,等会让殷纪宏进来给我揍一顿,好好问问他哪里搞来的传说中的金刚罩。”

她听了他的话,含着眼泪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早就知道肖潘上船、是故意让人走开、亲身引他动手再把他拿下的对不对?”

陈渊衫听了她这话,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老婆越来越智慧过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严沁萱气得眼睛红红的,伸手轻掐了他的肩一把,“再怎么自信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好脾气地轻声哄她,“老婆大人,我这才刚醒过来还脆弱着,能不能不要又动手又动嘴的?”

她知道他这是以身犯险、但是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肖潘自以为杀了他之后再无退路,立即被赶过来的人毫无悬念地拿下。

小两口还没说上几句话,门就被人轻轻打开,闫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陈渊衫竟然醒了,欣喜地不得了,连忙走到他身边恭敬地请示,“陈少,肖家老二正好刚刚到门口,要让他进来么?”

陈渊衫表情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严沁萱连忙抽了枕头、将他小心扶靠着坐起来。

闫江出去之后很快带了个人进来,那个男人一身墨蓝色的美式军装,眉目清俊、嘴角挂着丝淡淡的笑,饶是严沁萱这样被陈渊衫等一众美男抚得没了审美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黑道环节终于写完了。。我要让衫妹开始过好日子了~~~

 


【新】星晴

“刚刚醒过来你就到了,怎么?算是心有灵犀?”陈渊衫淡笑着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肖安扬了扬眉,朝他摆摆手道,“打扰你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接了消息就直接过来了。”

一边的严沁萱这时仔细看了看肖安的眉眼,他和肖潘确实是长得很像,但是肖潘的气质则是又阴柔又诡异、一看就让人很不舒服,肖安则是全然相反、丰神清俊,挺拔英气。

她知道他们男人之间是要谈事情的,连忙乖乖地从椅子上起身要走,陈渊衫伸手按了铃后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让护士送你回病房,你乖乖休息,我谈完了马上就过去。”

肖安嘴角含着丝浅笑,朝严沁萱点了点头,这一笑杀伤力着实过大,扶着严沁萱的小护士被电的差点直接摔到地上去。

门被关上之后,陈渊衫闲适地托了托手看向肖安,“肖潘现在怎么样?是被你剥了皮还是抽了筋了?”

肖安在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地道,“那是那些人想办的事情,他们要把他投大狱、刺纹身都和我没有关系,我负责把人交给他们就行了。”

“不是我夸你,肖安,你看着好像事不关己,可如果你不暗里动点手脚,我也没有那么快就能把他那锅全端了。”陈渊衫眸色淡淡,语气平稳,“你到底还是恨他的。”

肖安没有否认,轻轻笑了笑,“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把。”

陈渊衫也笑,拿起一边的杯子喝了两口,突然轻轻咳嗽了两声。肖安伸手将他手里的杯子接过,低声问他,“现在美国那边盯得紧、翻了个底朝天,你的人幸好都已经撤走了,可是这次好像是真要往死里查的、我挡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查到东京,你打算怎么办?”

陈渊衫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掌,语气竟是很轻松,“那就让他们查去把。”

肖安一时还没转过神来,微皱着眉疑问地看着他。

“查不查是他们的事情,生意做得好不好是我的事情。你懂了吗?”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对肖安道,“我这么些年没躺在病床上过,现在我用这个伤疤换我以后一生清静,你说值得吗?”

“你引他们到东京来?”电光火石之间肖安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一些事情,眼中略带赞赏地看着他,“你留底留得真早。”

陈渊衫对他笑了笑,“现在不流行喊打喊杀了,我让那帮天天握着枪杆子的老粗做做正当生意一开始是挺费劲,可等他们真查过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了。”

“他们来了,再动点手脚让他们‘看清楚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来给我添麻烦,一绝后患。”

“你倒是真舍得?多少个武器库,要让恐怖组织看见非流着哈喇子求你不可。”肖安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等风头过去了,我让人把东西都送到柯轻滕那里,他们夫妻俩应付得来,我是没这个心思了。”陈渊衫看着肖安,半响慢慢开口,“从今以后我可要专心致志好好享受为人夫、为人父的生活了。”

肖安想起刚刚走出去的那个面色红润、温婉可人的小巧孕妇,也温和地笑了笑,“好运气。”

***

肖安走了之后殷纪宏紧接着就进了病房,医生帮陈渊衫换了药和绷带,他面色如常地已经下床准备去严沁萱那里,看到殷纪宏进来了,眉头立刻一挑。

殷纪宏从商是一等一,可是打架身手和他是完全不能比的,因此打从病房一进来就和陈渊衫维持着几米的距离,一张俊脸慌里慌张的表情着实很可笑。

“不敢过来了?”陈渊衫闲适地整了整衣服,靠在床边看着殷纪宏。

“衫妹……那衣服真说是刀枪不入的啊,还是子弹打进来之后会反弹出去的……我花了多少钱才从南亚那群土匪那里抢过来的啊!你不能现世报啊!”

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越演越真,陈渊衫嗤笑了一声,淡淡道,“难不成还要我谢你,子弹打进来还会反弹出去,反弹进我身体里?嗯,真是要谢谢你。”

陈渊衫说话声音不温不火,听得殷纪宏汗毛更是一根根倒竖,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火急火燎地往陈渊衫手里一丢,拔腿就跑,“封卓伦早上刚刚托人送过来的,我先回家了————我们家宝贝女儿还等着我喂饭呢————”

陈渊衫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眼中温柔缠隽,也顾不上再去揍人,迈开步子就朝隔壁病房走去。

…..

严沁萱的病房几乎相当于两个客厅大小,整个阳台宽敞、采光又好,尹碧玠嘴上嫌弃她又胖又懒、可还是早早就帮她准备了躺椅和一大堆胎教的书、音乐,还把一切有辐射的东西都拿得离她远远的。

陈渊衫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头发半挽在耳后,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手轻轻拿着一本书在翻看、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他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连忙从躺椅上起身把他拉过来坐下,陈渊衫坐好之后手一动、轻轻将她放在腿上小心地抱着。

“看什么书呢?”他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道。

“诺,碧玠拿来的,我随便看看。”她挥了挥手上的书,“宝宝的胎教对母亲来说真的很重要,就好比我天天看着长相好的人,宝宝也会漂亮可爱。”

他看着她眼中星亮的光彩,淡淡道,“你是想看谁?韦晔还是肖安?”

严沁萱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半响之后装作无奈地摇头,“一天比一天小气,我连认都不认识肖安呢。”

“不认识你还盯着他看。”陈渊衫张口含住她的耳垂,呵了一口气,“韦晔就更别提了,三番两次动我女人的主意,上次应该下手再狠一点的。”

“你对他动手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低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被金俊带走的那天,他从他的订婚晚宴上赶过来给了我一拳。”

她错愕地消化着他刚刚说的话,忽然轻轻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他打在哪里?要不要我揉揉?”

陈渊衫扬了扬唇,“打在左脸上,你亲几下就不疼了。”

她失笑地看他从未有过的孩子气,微微前倾吻了吻他的脸颊。

他一身病号服,胸前两粒扣子都没有扣上,绷带一圈圈缠在他身上隐约看得出来,衣服松松垮垮地罩在他精壮的身上却也能穿出一股帅气的味道。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陈渊衫轻笑着低头吻她的唇,他胡茬没剃、微微有些凌乱,刺得她觉得痒,没一会就笑着要躲,他不依不饶地追,把她的唇瓣吮得红红的。

“你是我的。”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伸手点点她的唇,认真地看着她道,“谁也别想窥视。”

她笑得更深,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你觉得谁还敢窥视呀?”

尾音轻绕,陈渊衫听得心中一阵酥麻,他眼中动了动,忽然轻轻起身,把身上的人小心地抱过放在躺椅上。

薄阳西下,整个S市像被踱上了一层金色的外套,浅浅披在每个人身上,医院楼下路上人来人往,各自都前前后后朝自己家中赶去。

陈渊衫看了她一会,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爸一直觉得我是不会结婚的你知道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我以前做事是什么手法也许你是没有看见过,其实也不比肖潘差多少,只不过我比他讲点道理罢了。因为从小就有个人告诉过我,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我精确地算好每一件事、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投入过很大的感情,因为我觉得一旦不付出、就不会后悔不会失望。”

严沁萱一手被他拉着,目光微怔地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心中咚咚咚地跳,一句话都没法说出口。

“当时在东京救了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已经完了。柯轻滕那次最后警告我,让我不要把你牵扯进来我没有听。果不其然,我自以为能把你保护地滴水不漏,却还是让你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

“可是我是真的不后悔。”他淡笑了笑,“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去G镇找你。”

“纵使你受一点伤害、我比你痛百倍,可是我却还是不后悔让你陪着我经历这些。因为这些全部都清清楚楚地见证了我的过去,而从今之后,这些我曾看得最重的过去全部都将彻底谢幕。”

“我用我本以为的一生追求来换你一个人,只换让我每一天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你,换我每一天都能让你在我身边平安幸福。”

“严沁萱,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本以为我一生不过就是在刀枪拼杀之中度过,不投入过多感情、不陷入过度情绪,平平淡淡、无牵无挂。

奈何却遇到了你,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感情来换,只换你弥足不走,安然相伴。

陈渊衫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轻轻打开,一颗钻戒静静躺在红丝绒的盒子里,璀璨如严沁萱现在眼眶中的眼泪。

其实这真不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场景,求婚的对象一身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而她自己也才大病初愈、头发散乱连妆也没有化,肚子里都已经怀了对方的孩子还领了结婚证。

可是她却感觉到世界上原来真有这么一件事,能称作夺人心魄。

也许他并不是教会她爱情的人,年少的轻狂或许都不是为了他,可是他却教会她多少浓稠的感情最后都是回归于生活,血浓于水、亲如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最终归于平淡,最高的境界便是习惯,血浓于水,亲如家人。
因为这两天拼命更文准备到大结局了,告知大家一下,下一更在7.3,预计离正文完结还有4万字左右,现在请大家点播想看的番外了,我一定尽力满足大家~~快点点播先到先得哟~~
非你不爱【双高干】
今天新文第四更!!谢谢大家捧场~~新文现在开始隔日更。

 


【新】安迁

陈渊衫跪在地上其实手举得都有些酸了,可面前的人还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小鼻子一抽一抽,整张脸红扑扑的,看得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咬几口才好。

“唉,我逼着封卓伦不眠不休设计出来的钻戒,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吗?”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严沁萱,轻声道,“全球独一无二,都没有衡量标准的。”

她扑哧笑了出来,整张脸大花猫一样,完全没有形象可言,陈渊衫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帮她轻轻把眼泪鼻涕都揩在自己手上、用手背擦擦她的脸。她心中现在百感交集,半响才看着他的俊颜,抽抽噎噎地笑问,“……封卓伦……是那个很有名的设计师吗?”

他眼睛眯了眯,“这并不是重点。”

严沁萱笑得更欢,眼泪终于停了下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钻戒,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

那颗钻戒的顶端缀着一颗心形,边上做工精致地镶着一粒粒钻石,折射的她眼睛都晃,而那个心形的中央还有一颗很小的水晶圆球,里面似乎还有很繁复的图案,只是现在肉眼实在是看不清楚。

他看她好像着实是非常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紧盯着看,心里想着等会得打个电话过去好好谢谢某个怨声载道的妖孽帮他讨老婆欢心。

“嗯……那么结婚仪式会补办吗?”严沁萱从盒子里小心取出钻戒,轻轻递到陈渊衫手上,“帮我戴上。”

他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把钻戒推进她的右手无名指,拉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淡笑道,“那是自然,陈太太。”

……
尹碧玠和柯轻滕再到医院来的时候,严沁萱正靠在床上、脸上架了副有些滑稽的大框眼镜,手上拿着一个放大镜,正在仔仔细细地研究着手上的钻戒,陈渊衫靠在她身边,一手抱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揉,专注又好笑地看着她研究。

“啧啧啧,你们看看你们夫妻这傻样。”尹碧玠把包往边上一放,靠在一边有些鄙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矫情二人组。”
柯轻滕虽然一向和自己老婆秉承不打不相爱的原则,可是在关键性问题上,还是一致对外的,一张俊脸臭臭的在旁边附和着哼哼,“陈渊衫你真是够了。”

严沁萱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朝尹碧玠扬了扬手上的钻戒,欢快地道,“羡慕的话让你男人也去帮你弄一个去。”

尹碧玠一向最讨厌浪漫,比起钻戒她还更喜欢枪支一点,于是非常厌恶地朝严沁萱翻了个白眼,推推身边的柯轻滕,“你上次答应我的东西呢?”

柯家大少听了她这话,脸上的表情危险地一变,半响慢悠悠地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滚你丫的,我才不要,你送给别人去。”尹碧玠一下子炸毛,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笔直的长腿毫不迟疑地朝柯轻滕扫去,“臭流氓。”

严沁萱靠在陈渊衫怀里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又在活力四射地掐架,轻轻在陈渊衫耳边道,“你猜柯轻滕刚刚说的是什么?”

陈渊衫闲适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俊眸闪了闪,“尹碧玠无非想要几把杀伤性大的武器,柯轻滕以前陪着她闹不要紧,现在都准备要个孩子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自己老婆大着个肚子玩枪战。至于他说什么……”

他有些戏谑地转过头看她,亲亲她的额头,“柯轻滕虽然给不了她真枪,可他自己也有,也可以给,也不危险。”

她跟了他这么久,脑子也是越转越快,只愣了两秒便懂了他是什么意思,薄羞地看了他一眼嗔道,“真不愧是基友。”

陈渊衫朗声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问她,“现在你怀孕过了两个月,还有三周不到就能过了危险期,这一个月你想在医院养着还是在家养着?嗯?”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他的侧脸,“我知道你想让我回家。”他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问她,“为什么?”

严沁萱心里明了,可嘴上实在是说不大出来。有几次他在病房里实在是忍不住,欲|火焚身地抱着她又揉又亲,她都酥|胸半露了,门口一个虎头虎脑的黑衣人有事报告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回答竟然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已经没法吃肉,连亲热都得被人打扰、老婆也差点让人看光,为此就算是陈渊衫这样好脾气的人,都用被子裹着她,一边生生用眼光凌迟着属下、一边差点把手边的杯子直接扔过去。

“嗯,人少好办事。”半响,她斟酌了一下嘴边的话,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钻戒。

他听了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一边已经停战的柯轻滕搂着怀里挣扎激烈的尹碧玠冷冷地插了一句,“陈渊衫你笑得可真淫|荡。”

陈渊衫都没回答他,从床上起身,整了整衣服轻轻把严沁萱抱下床,“我们准备回去了。”

“你伤还没好透把?医院反正都已经包下了,再说严二怀孕还没过三个月,回去万一出了点事情怎么办?”尹碧玠有些担心地追问。

“我会让医生随时待命的,闫江已经在公寓楼下盘了一套房子,我让几个医生直接过去天天等着,定时上去给她检查。”严沁萱笑着看陈渊衫拿起一边的衣服,似乎是急不可耐地出去办出院的手续了。

***
出院的时候医生帮严沁萱最后查了一遍身体、细细再对她嘱咐了一遍注意事项,才流着汗笑容满面地把这位国宝级的孕妇送了出去。

只有陈渊衫夫妇一走,整个医院才能恢复正常,将近好几个星期的封锁、还有尹碧玠时刻准备拆医院的危险才能解除。

院长和几个领导全部都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到楼下,陈渊衫搂着严沁萱小心地走下来,朝他们礼貌地道了道谢,便一路沿着医院的林荫小道往门外走。

两个人边走边轻声地说话,陈渊衫眼角一跳,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迎面扑了过来,他连忙迅速地伸手出来挡了挡。

“哥……”陈希珊一张粉嫩的小脸上挂着“你竟然敢这样对我”的表情,停在陈渊衫手掌外,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