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发……我是他女朋友。”她咬着牙,还特地强调了一遍,“货真价实,全球唯一。”
工作人员望着她张了张嘴:“额……是的,柯先生已经办理好手续了。”
“他是什么时候办好的?”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下电脑:“大概一个半小时前吧。”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一个半小时前就办理好了手续,现在人应该早就已经进关准备登机了吧?
陈涵心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急得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工作人员看出来她表情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句:“您是找柯先生有什么急事吗?”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冲工作人员道了谢:“啊……没事,谢谢。”
离开柜台后,她在脑中飞快地思索了几秒,转身直接往关口跑,边跑边把电话拨给了俞奕伦。
俞奕伦倒是很快接起了电话,只是声音里还带着丝慵懒的喘息:“喂?公主大人,我忙着呢,现在没法上朝……”
“我在机场,现在立刻马上叫人给我开特别通道进关,”
她刚刚忽然想起来俞奕伦家里有一部分关系是在机场的,“我没买机票没带护照,但我要进去,我现在人就在关口站着。”
俞奕伦傻眼了:“你……你要进去干吗?”
“抓柯印戚。”
俞奕伦在那头沉默了两秒:“陈涵心……我他妈都给你吓软了。”
“你要是现在不帮我进去,我就诅咒你一辈子在床上硬不起来。”
“操,那么狠?”俞奕伦叹了口气,似乎是从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老子真是服了你了,现在知道着急了,昨天在教室里我看你那狠劲……”
“闭嘴,赶紧叫人来。”
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关口人来人往,有人在拥抱分别,有人步履匆匆进关……她站在旁边木木地看着,满脑子只有那张冷俊的脸庞。
他平时是真的不太爱笑,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漾出一抹可以融化了冰雪的温柔。
他虽然总把她管得动弹不得,总把她急得气急败坏,强势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还给她惯出了一身公主病,可是这些行为的背后,全都是对她深沉的爱。
他和他的父亲柯轻滕很像,他们都是那种嘴上不太爱说好听的,却把所有细微的情感全融化在点滴行为里的人。
而她,却因为疯狂的吃醋和嫉妒冲上脑门的那股热,因为自己那点可悲可笑的自尊心,因为害怕受伤的自我和自卑,把他二十年来对自己所有的感情一并否定了。
“……陈小姐?”
几声呼喊这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手随便擦了下自己的眼角,打起精神看向面前的两位工作人员:“你们好。”
“俞少让我们来带您进去,请您跟我们来。”
俞奕伦这小子真的还算靠谱,她转头就跟着这两个他派来的人从特别通道快速进了关,直接朝他的登机口跑去。
按照时间推算,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登机了,连飞机都差不多快要起飞了。
到了66号登机口前,身后的工作人员和柜台的人打了声招呼,她一个人继续往通向飞机的那条通道跑,一路疾跑上飞机,她在空姐诧异的目光中冲进头等舱,猛地刹住了步子。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站在原地看向那一张张惊讶地望着她的陌生脸孔。
没有……竟然没有他,他人不在这里。
难道是她跑错飞机了吗?
“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一旁的空姐这时怯生生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看着空姐,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得连声音都很难发出来:“柯,柯印戚……他登机了吗?”
空姐愣了一下:“啊,您说柯先生吗?他之前上来了,后来又走了。”
“走了?”她张了张嘴,“走去哪里了?”
“不知道,”空姐摇了摇头,“但是柯先生走前说他不会再乘坐这次航班了。”
-
等郑韵之一觉睡醒过来,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墙上挂着的钟,一时之间还有点儿不太敢相信。
揉了揉眼睛,她再仔细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十二点。
她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睡十个小时这件事,也许对别人来说很正常,可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在法国的这三年,她每天都几乎只睡四五个小时,无论前一天工作应酬到多晚,她早上必定很早就醒过来了,有时候甚至会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眠。
因为她睡不着,也不想睡。
她畏惧孤独寂静的黑夜,所以希望每一天自己独自一个人在黑夜中的时间可以短一点,再短一点。
这么算起来,上一次她睡得这么安稳,好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周末没有工作,她就会这样赖床睡懒觉,一直赖到穆熙实在是忍无可忍,进卧室把她从床上抓起来,打她屁股把她扛出去洗漱吃饭。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目光触及到床头柜上那个水杯的时候,眼眶又是一热。
她盯着那个水杯看了一会,用力地闭了闭泛酸的眼睛。
整栋屋子此刻听上去都静悄悄的,好像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她下了床,看到卧室的沙发上放着一套崭新的女士居家服。
她揉了揉眉心,拿起那套居家服看了一会,又放下了。
去浴室洗漱完,她走到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他的书房好像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她眯了眯眼,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
屋里的人看到她一愣,然后过了几秒,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吸尘器,几步迎上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之之,把你吵醒了?”
她也是一怔。
此刻在书房里的人并不是穆熙,而是他家的家政阿姨丹姨。她以前听穆熙提过,丹姨在他们穆家干了很多年,在他小的时候,也是丹姨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所以他自己搬出去独居后,便邀请了丹姨继续来他家帮忙。
三年前,她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丹姨对她非常照顾,甚至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似的惯着,每天做菜都会专挑她爱吃的做,有时候还会瞒着穆熙,偷偷给她带她爱吃的、穆熙又不准她吃的零嘴和垃圾食品。
她的心在手被丹姨握住的那一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这时毫不犹豫地咧开嘴,甜甜地叫了一声“丹姨”。
丹姨高兴得直点头:“哎,之之,你可回来了啊。”
没等她说话,丹姨就拉着她走到书房的沙发上坐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目露关切:“怎么瘦了那么多?你看你这脸颊都凹进去了,在那边是不是吃不好?你这孩子,一定是工作忙起来就不记得吃……”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边的东西,哪有丹姨你做得好吃呀?”
丹姨被夸得眉开眼笑:“之之就是嘴甜,现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丹姨以后天天都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胖。”
听到这话,她一时没出声,弯弯的眉眼立刻就凝固在了那儿,丹姨哪能不了解她和穆熙之间那点事,一看她这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之之啊,”丹姨拉着她的手,柔声说,“你知道吗?当年你说走就走,走前只给丹姨留了一张纸条,也没留联系方式,让丹姨伤心了很久。”
她抿了抿唇:“对不起,丹姨,我……”
“不用说抱歉,丹姨知道你的脾气,”丹姨顿了顿,“只是,你走了之后,连我都像自己的亲女儿走了一样那么难过,更别提小熙了,你刚走的那半年,小熙一下子瘦了好多。”
“每天晚上,无论我做多少他爱吃的菜,他都只碰几口,白天在公司处理完事情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发呆,有时候我早上过来,他都还没有睡。”
丹姨望着她:“后来慢慢的,他虽然比那半年精神状况有所好转,但是丹姨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开心。”
“小熙从小在这个环境中长大,他确实可以得到所有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可是这个孩子却一点都不贪婪,他很少会真的伸手去要什么,而且他性子淡,我从没见过他真正喜欢过什么人或者物。”
“可是你对他来说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让他的脸上出现真实的喜怒哀乐的人。”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走的声音,丹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心口,打得她整颗心都摇摇欲坠。
“你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是我见过小熙最开心的时候,虽然你们俩也经常吵架,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地在乎你,在乎到连他自己都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丹姨说:“他是个不擅长表达真实情感的人,生意场上那些虚头巴脑的,他可能周旋了,可是到了他自己打心眼儿里真正喜欢的,他却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特拧巴一孩子,是吧?”
说到这,丹姨笑了。
她始终没有说话,这时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却摸到了眼角的潮湿。
“你和小熙之间的事儿,丹姨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想把我看到的这些都告诉你,这些话,指望他来说,这辈子估计都没可能,所以我不说,就真的没人说了。”
丹姨说着,拿起了沙发茶几上摆着的一个木质相框,递到了她的手边:“喏,擦得这么亮,是他自己每天擦的,可不是我擦的。”
她接过那个相框,看到了穿着T-shirt和短裤,手里拿着冰淇淋的自己。
这好像是三年前,她和穆熙有一次去P市踏青的时候,他应该是拿手机偷偷拍下来的,这张照片,她都根本没有见到过。
“可不止这一个,满房间都是。”
丹姨抬起手,指了指前面的书桌。
她抬眼望过去,看到了自己盈盈的笑脸。
第二十二章寻找
*
书房。
郑韵之看着书桌上摆放着的相框, 目光定定的,一时没有说话。
在整洁得不带一丝凌乱的书桌上, 除了电脑、书、电话和纸笔以外,就只有那个相框了。
相框上的她穿着运动装,笑得连屋外的阳光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
她记得,这是她第一次陪穆熙去打网球的时候的照片。
丹姨这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轻声说:“之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小熙的说客,他心气那么高, 不可能会叫我来对你说这些话的。”
“我只是觉得, 有时候,人眼睛看到的, 不一定是最真实的,嘴上说出来的, 也不一定是心底里想的,还是得用心去感受。”
丹姨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见她显然需要时间去消化, 便体贴地替她掩上了书房的门, 去客厅继续打扫了。
郑韵之独自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起身走向了书桌。
她垂下眸子,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相框上片刻,抬起头,发现书桌后面的柜子上, 也零散地放着几个小相框。
那几个小相框是透明的,当中夹着照片,她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心思一动,忽然轻轻地将相框转到了背面。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微微颤了颤。
只见照片背面的最底下,写着一行小小的字,字迹笔锋凌厉,风格锐利大气,和那个人的性子很像。
【之之第一次在时装周走秀。16.3.5.】
她咬了咬牙,放下那个相框,又伸手拿起了另外一个。
照片上是盛夏的夜晚,她手里捧着一碗炒面,吃得满嘴油光,冲着镜头露出了满足的笑。
【之之爱吃夜市炒面,但不能多吃,不健康。16.7.18.】
【之之第一次拿了模特秀冠军。16.9.12.】
【之之穿着和服逛大阪金阁寺。16.11.19.】
…
每一个透明相框的背后,都能看到这么一行小小的字,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但是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认真,而且结尾都标注有日期。
这个写字的人,就好像在写一本日记,他把这些点滴零碎的时光片段,用一张张照片记录下来,用文字注解和日期封存上,最后变成了一段又一段栩栩如生的回忆。
这些字迹,是深沉的,是细腻的。
这些记忆,是鲜活的,是真实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郑韵之的心一紧,有些仓惶地抬手用力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然后赶紧放下手里的相框,回过头。
只见穆熙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拎着一袋像是吃的东西,他看到她的脸庞时,有一瞬间愣了一下,继而很快又恢复如常。
只是他的眼睛里,慢慢地开始闪烁起一些点点的碎光。
她望着他,暗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嗓音却有些嘶哑:“大早上没人影,上哪儿浪去了。”
他没吭声,这时反手合上门,抬步朝书桌走过来,把手里的那袋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袋子里的食物散发着阵阵香气——金黄脆香的鸡蛋煎饼里裹着油条、生菜和榨菜,光看一眼,就能令人食指大动。
这是她以前最爱吃的,有一阵甚至一周要吃两三次的东西。
她低头看了几秒,翘起嘴角,淡笑道:“堂堂少董大人,竟然会去马路牙子边儿上的煎饼摊排队买煎饼?我可真想亲眼目睹一下。”
他不答反问:“我排队给你买垃圾食品和黑暗料理的次数还少吗?”
郑韵之没吭声。
自从回国后,这是她头一次,没有立刻接上他的话头,或者反唇相讥。
甚至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那些尖锐的刺,好像在一点一点地往回收。
穆熙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和丹姨说过话了?”
她“嗯”了一声。
“说什么了?”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她垂了垂眸:“说你是个变态。”
他挑了挑眉。
她咽下了心底里那股酸涩的劲儿,抬起头直视着他:“满屋子都放满一个女孩子的照片,照片背后还用笔工工整整地写了注解,你不变态谁变态?”
他被骂变态竟然也没有生气,还轻轻地勾了勾嘴角:“那我想请问你一下,看到满屋子都是自己照片的感觉怎么样?”
她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说话不带刺、甚至还带着点柔和意味的他,这时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煎饼,想快速离开书房。
却不料,刚走两步,就被他从后扣住了手腕。
“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想吃白食?”她听见他在自己的身后这么说道。
书房里静悄悄的,她咬了咬牙,没回头:“放手,我饿了。”
他松开了手,却倾身上前贴着她的背,微微垂下头,在她的耳边暗示性地附和道:“我也饿了。”
她没说话,却也没动。
他见她没反抗,眼底里的光更亮了一些,这时偏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哑声道:“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好的那套睡衣,还穿着我的衣服?”
郑韵之的手轻轻颤了颤,半晌,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猛地转过了身。
下一秒,她扬手将手里的那袋煎饼扔回到书桌上,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用力扯到书桌前。
“穿了还要脱,多麻烦呀,”她背靠在桌沿边,扬起唇,冲他笑了笑,“况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哪次送我衣服,不是想让我脱下来给你看?”
他的眸色越来越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了书桌上。
郑韵之一手还扯着他的衣领子,这时仰起头,张嘴就咬上了他的下巴。
穆熙吃痛地“嘶”了一声,可他眯了下眼,却也并没有阻止她。
她咬了好几秒,才心满意足地松了口,这时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都拉到自己身上来。
下一刻,他们就热烈地吻在了一起。
他一边抽空解自己的皮带,一边还得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书桌的边角上,因为动作幅度很大,书本、纸和笔都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滚,连那袋某人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热腾腾的煎饼也被无情地甩到了地上。
郑韵之被吻得脸颊泛红,她这时低喘着抓住了他四处探索的手,将他的手轻轻地贴在了自己衣服的下摆上。
“熙哥哥。”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是时候证明你到底能不能行了。”
-
听到空姐说的话,陈涵心简直就是一脑门问号。
可眼看柯印戚人不在这,这架飞机也马上就要起飞了,她总不可能再继续站在这里发愣,她捏了捏自己汗湿的手心,在空姐的引导下,慢慢地下了飞机。
她从通道中一路走出来,回到了空荡荡的登机口。
俞奕伦派来帮忙的两个工作人员瞧见她一个人出来,问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她不好意思再惊动人家搞机场寻人,神情恍惚地对他们道了谢,说接下去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等工作人员走后,她自己一个人开始沿着候机大厅的每一处找……她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昨天晚上他都没有接她的电话,她一定得当面见到他才行。
不知道找了多久,她走到了候机大厅的尽头,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陈涵心木木地站在落地窗边,看向夜幕下一架架停靠着的飞机,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挖空了。
他到底在哪儿?
他来了机场,办了登机,上了飞机,却又下来了。
这么大的地方,她去哪里才可以找到他?
陈涵心在原地站了一会,终于觉得有点儿站不住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在登机口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垂着头看着灰色的地面,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她找不到他了。
她把他弄丢了。
这个男人,原本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那样相信着她、保护着她、珍视着她、宠爱着她,可是她却把他给搞丢了。
她的分手理由说得很好听,因为觉得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她要主动放他走。
其实分明她只是在用这个当借口,只是为了想保全自己不要受到伤害,只是为了要掩盖这么多年自己不愿意说出口的那份不自信罢了——他太优秀,太过耀眼,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甚至觉得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相信她自己。
是的,在其他人眼里骄傲又不可一世的陈家小公主,其实在面对自己爱的人的时候,一直都怀抱着心魔一般的自卑。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害怕闲言碎语,害怕他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放弃她,害怕他会遇上更值得他喜欢的人……她实在太害怕了。
因为太过深爱,所以畏首畏尾。
可是现在顿悟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柯印戚只会觉得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甚至会觉得她根本就没有真心爱过他。
任谁听了她昨天的那番话,都会这么想的。
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他一定心灰意冷了吧。
她还能不能再拥有一次机会呢?
她现在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告诉他,她想要看着他的脸亲口对他说——她反悔了,她不想和他分手,她永远都不想有和他分开的那一天。
还有,她不想做他的发小,她想做他的女朋友,她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挽着他的手,无论他们有什么看法,柯印戚的女朋友就是她陈涵心。
“柯印戚……”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喉间慢慢地倾泻了出来,“你在哪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恍惚之间,看到自己眼前的地面上好像出现了另外一双鞋。
然后,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慢慢地从脸颊上摘了下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那双手的温度对她来说颇为熟悉,她触电般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半蹲在自己的跟前。
那人俊逸的脸庞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呼吸有些急,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墨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满是泪渍的脸庞。
她有点儿不敢置信,眼泪就这么挂在脸上,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那张脸看。
半晌,柯印戚抬起手,用指腹把她脸颊上的眼泪一点一点全都抹干净,然后低低开口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眼眶立马又红了:“我来找你……”
“柯印戚,我找了你好久……你不接电话,人也不在飞机上,整个候机大厅我都找遍了,我都找不到你……”她说着,扁着嘴作势又要哭起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望着她的脸颊,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张了张嘴:“我……”
刚刚她明明就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多得甚至都要满溢出来,可当真的看到他人的那一刻,她又忽然语塞,就像瞬间丧失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一样。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这个她刚才还找得那么辛苦的人,怎么就突然从天而降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呢?
柯印戚在原地默默地等着她的后话,等了老半天,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下一秒,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她的后脑勺,然后将她一点一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算了。”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叔叔还是太高估我了。”
她一靠上他宽厚的肩膀,眼泪就更不值钱了,不要命地往下掉,她整个大脑此刻一片模糊,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侧过头吻了吻她的发,哑着嗓子说:“陈涵心,你只要走了这半步,我就愿意把剩下的全替你走完。”
作者有话要说:艹,少爷真的,少爷最后那句话真的能杀人……还有少董的那些相框,我真的爆哭呜呜呜,这种从来不说出口的感情真的……这两个男人今天真的,都帅晕了!!
桑桑:嗐,叫你听你爸的,这下好了,人家少董弯道超车了吧?
少爷:你几个意思?
桑桑:因为你给我钱打少了
少爷:?
所以,猜猜,今晚少董到底能先一步开车吗?!桑桑到底要不要丢弃卡桑的名号呢??
晚上8点继续见哦!!请继续把收藏留言营养液和票票都投给无敌勤劳的粗长桑桑好吧!!!爱你们!我写得快秃头了一定要砸晕我好吧!
感谢在2020-04-05 21:21:28~2020-04-06 23:2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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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心肝
第二十三章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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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陈涵心抱着柯印戚, 埋在他的颈项边,止不住地哭, 他始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直到她都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快要把他的衣领完全浸湿了,她才消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头。
只见他静静地望着她, 抬手帮她把眼泪一点一点抹掉, 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凑到她嘴边。
她吸了吸鼻子, 乖乖地就着瓶口喝了好几口。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停留在这位冷颜大帅哥和小泪人身上好几秒,他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 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开口:“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