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吐出一口气,以前有没有,她不记得,但至少是现在她是没有的,因为她压根儿就记不起车祸的情况来,想想还真是不孝,连自己爸妈长什么样子也是看过老照片后就忘记了,她一点具体的印象都没有。
“可纪蓉说是我最好的朋友,看样子不像是说假呀?”她问道,巴不得把事情一股脑地都弄清楚,两手一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顾明珠也是好心,这事儿她一事干了两种好心,一是段兑夫妻有了孩子,二是纪蓉有了钱,算是两方互惠互利的事,没曾想事情居然就这么出了岔子,她如今还不被失去记忆的老友所信任,“回头叫你看看老照片,你要乐意看,我现在就带你走。”
她很认真的,一点儿都不犹豫。
到是陈果替她犹豫,“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你就这么走?”
还真的走不了,寿星公在这里呢,她当孙女的怎么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更新,一共是9000,原来还挺多的呀,真了不得呀,我忍不住还要夸自己,我们这里要降温了,据说也要下雪,不知道你们那里都怎么样,冬天呀,要注意防冻保暖呀,我决定明天全副武装出门,一样都不能落
037
顾明珠当然不能走。
不能走嘛,自然得回去待着。
陈果满脑袋的雾水,觉得这世界都好奇葩,她不能生吗,为什么要找代孕的,还是她有什么病,不能生孩子?都叫她觉得有些无奈,怎么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甭管电视还是电影里头的都好,还是能慢慢地想起一点儿事,偏她跟个傻冒似的,什么都不晓得,别人同她说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可比起纪蓉来,她还是选择相信顾明珠多一点,人嘛这是不能比较的,老实说,她也没同顾明珠有多相熟,在如今的记忆里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也就相信了。
是相信多一点,她觉得顾明珠说的真的。
——走到段兑身边,她与顾明珠分了手,顾明珠回到老爷子身边,招呼客人,顾家掌珠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名字,家大业大的,总得当起得,这点陈果不一样,她家的事业基本上她不插手,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只是,她敏感地发现段兑的眼神有些不同,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以她的玻璃心还是能稍稍地察觉出来一点点,但她笑着,跟没听过顾明珠说过那些事一个样,内心汹涌澎湃,面上一点儿都不露。
忍得那叫一个辛苦的,可她晓得不能直接问。
得有耐心。
有耐心才能引蛇出洞!
她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脑袋来,真聪明,连这个办法也想得到,真不是普通人来着,朝段兑微微笑,微笑刚好唇角稍稍往上,小小的一个弧度,叫人觉得倍加亲切。
段兑伸手拿了杯香槟,并也替她拿了杯果汁,而且还是葡萄汁,递给她手里,“跟顾明珠多些时间没见过面了,是不是挺高兴的?”
他声音有些低沉,就附在她耳边,热气呼在她的耳畔,叫她内心打了颤栗,男人与女人的接触,总是叫人心惊,即便她与段兑睡在同张床,最热烈的也不过是相互交换一下彼此嘴里的那点点水意,——她有时候都觉得这样的碰触太平淡了点,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因为她的丈夫是ED。
她几乎就承认了这么个现实,而那个晚上的发现,她才知道并不跟她想象的一样,他不是ED,是个正常的男人,而这个正常的男人,背着她干了什么事,她无从知道。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还与他一道找了代孕母亲?
脑袋里飞过好多想法,她面上依旧笑着,笑得跟春风似的温和,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稍稍地抬起好看的下巴,“她挺高兴的,我不记得了——”
适时地换上一脸的遗憾。
简直跟真的一样。
段兑锐利的黑瞳一缩,又瞬间放大,下一秒就趋于平静,跟没事人一样,手搂着她的肩膀,“以后会记得的,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么纪蓉呢?”她立时追上,不经意般地问起。
在她肩头的手一滞,她敏锐的察觉到,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个同学,你以前的同学,当过我们的伴娘。”
不一样的形容,完全将两个人与她的关系分开来,泾渭分明,丝毫不会搞混了,陈果内心五味杂陈,在顾明珠没出现之前,以纪蓉的表现,她还真的要以为纪蓉真是自己最要好的人,原来不是,似乎还能让她松口气。
“纪蓉好像生了个孩子,”廉以钦瞧他们站在一起,就这么插/上一句话,面对小夫妻俩瞧向他的惊讶目光,更加上一句话,“她说孩子是我的…”
他声音并不重,透着几分讥嘲。
这几分讥嘲能映入人的心底,没由来地叫段兑心头一颤,不是他心虚,他并不心虚,只是有一点疙瘩,这疙瘩在他心里已经慢慢地凝结,慢慢地由小疙瘩,成长到越来越大,已经成大块状,压得他不安。
“怎么、怎么会…”话到嘴边,他立即地压了话尾。
陈果将廉以钦脸上的讥嘲看得清清楚楚,总觉得人的脸变得非常快,总结出来一个事,便是纪蓉真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不会是廉以钦的,那么…
她咬着舌/尖,话才叫嘴边,就让段兑的声音给压住了,却是不敢问了,问什么?问孩子是不是你段兑跟我阿果的孩子?
能行吗?
不行!
她硬着心肠没问。
“廉叔真幽默,上回纪蓉不是还跟你一块儿?”她大大方方地揶揄起廉以钦来,晶亮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尤其看到他脸上的青肿,更是心里痛快,得意之色并发作了出来,“我们又不会乱说的,廉叔这么个年纪,是得有个孩子了,是不是?”
她故意将孩子往廉以钦那么推,纯粹就是故意的。
“也对,我是得有个孩子,要不然,等我一摊手,这么大的家业都不知道给谁了…”
谁知道,廉以钦并不跟她争辩这事儿,直接摊开来一说,当作玩笑似的,完全将她的挑衅当作耳旁风。
陈果气得不行,那点肚量完全都是装的,要她说嘛,他还得被揍一顿,要揍得他面目全非,觉得出来见人都会丢人的份上才好。
“廉叔这么说,那肯定不是的。”段兑没瞧出来她那点心思,本能地就站在廉以钦这边,喝一口香槟,才能压抑住那份由心而生的父爱,坚决不能叫孩子被称为“别人的孩子”,那是他与陈果的孩子,不是别人的,“你呀,就好关心人,廉叔比我们都有想法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陈果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写着大大的“有问题”三个字,脸上依旧笑着,跟个乐天派似的,“嗯,廉叔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自然是早有主意的。”
段兑下意识地一拉她,叫声“叔”,其实也没多大多少,这么说,好像有点过了——
陈果像是没发生他拉她的用意,淡定地喝着果汁,呸,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喝葡萄汁,喜欢吃葡萄,并不代表喝葡萄汁,——每次段兑总要给她葡萄汁,真是见鬼了。
从小一块儿长大,会不知道她不喜欢喝?
她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你好像不爱喝这个?”廉以钦没发作,别人敬他“老”,他给狠狠地噎了一下,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估计也能撑那么个一两次,眼利地瞧见她的眉头在喝葡萄汁时那么稍稍一皱,就似不经意地提了出来,“是不是换一个?”
陈果还没说,段况就替她说了,“不,她一直爱喝葡萄汁,小时候就爱喝,还弄过葡萄酒,就是没弄成。”
这是她吗?
陈果的疑问又浮上来,视线无意间与廉以钦的目光对上,那目光有点恶意,叫她迅速地撇开视线,不欲与他对上,——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态的,一贯是叫女人们宠坏了,觉得他边上的女人都是奔着他过去的,被揍嘛,那是心里不服输。
她特别能理解这种心态,自恋的人都这样子,没什么稀奇的。
“我都不记得了。”她说得有些遗憾,一口气就把葡萄汁喝完,直接往下咽,直到胃里了,她也讨厌这种味道,“我去下洗手间。”
段兑点点头,“嗯。”
他放心她,并没有觉得她丝毫的不妥。
他的陈果,总归是他的陈果,即使有不一样的地方,也总会变成他的陈果,彻彻底底的陈果。
她走的时候,觉得后背凉凉的,回头一看顾明珠跟着老爷子招呼客人们,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她微叹口气,走入黑暗的过道,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你们看到没,廉以钦那脸,看见没,不知道给谁打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说不定是自己撞的…”
“撞什么呀,一看就知道是给打的,就是不知道谁给打的。”
“谁会那么不长眼打他呀,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到是,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不成?”
“…”
陈果听到的时候,赶紧地缩了缩肩膀,这些人,她不认得,呃,刚才也许有见过,她没记,就没认出来是谁,瞧她们好像也是从洗手出来。
洗手间,并不单单是洗手,看个人爱好,也可按功能划分,有些人还喜欢在洗手间里开个啥叉叉的派对,男男女女混成一堆,那才叫玩,玩得特别有品位,真品出味来的——
她笑眯眯地想着那个画面,不是她乱想,是小说里瞧见过,还真是挺乱的,只是上一秒她在笑,下一秒,她就笑不了了,那笑意就僵在脸上,显得特别的怪异,到没哭,她不哭,平白无故的就哭,不是她的风格。
她盯着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的那张脸,青青肿肿的,一晚上也听见不少对他个脸好奇的话,心里到暗爽不少,只是身在洗手间,被人一堵,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好白天更的,回家吃了饭就晚了,现在这个点还能算是白天吗,我泪奔,气象说下雪,咋现在还不下雪呀,我等烦了
038
“怕了?”
廉以钦走近她,就等着她变脸。
陈果并不怕,在打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后果,如果再怕,都已经来不及,惟一觉得这洗手间着实不是什么能说话的地方,万一真让别人闯进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好。
她转身,双手往后支着洗手台上,朝他一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廉叔走进女洗手间都不避讳,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今晚上见到她躲在段兑身边,不敢面对他的视线,就给了他一个感觉——唔,现在想想可能是个错觉,她并不怕他,好像就在等一个机会,他过来找她的机会。
有意思,他好久没碰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了,胆子大得叫他觉得有些个新鲜劲儿,那股新鲜劲儿一上来,往他的身体里都能长满一片草,这草是勾人的草,——他凑近她,几乎就凑到她的鼻前,将自己青肿的脸都凑过去,“你胆子这么大,段兑知道吗?”
问的很清楚。
这是在提醒她,万一不小心点着儿,可能段兑那里先曝光了,别到时哭都来不及——
她到是依旧笑着,十足的好脾气,甚至身体往后退,腰靠着背后的洗手台,身体表现出一股软姿态,“没事呢,大不了离婚——”
廉以钦自认是见识过无数种女人,而却让她一句话轻描淡写般的话噎得死死的,头一回发现跟人有些难以沟通,她比任何男人在这方面还要看得开,他在开口的时候甚至要以为她可能会求他。
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愿意出轨,但不愿意失去婚姻,他所有的想法就是这样子,而看到另外一种样子,着实叫他难以下咽,——却是兴致更高昂,他的身体更如是,贴着她,柔软的身段,朝着她娇俏的鼻尖呼出一口热气,“真没看出来这么潇洒的?”
那热气熏得她鼻尖发痒,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还没将手缩回来,已经叫他拿住手腕,她想挣脱,被他紧紧拽住,——再挣,疼的是她自己,她不跟自己过不去,索性就不挣了。
“那你想我怎么样?”她仰起小脸,晶亮的眼睛里头全是笑意,“要不要我撕了衣服,再大声叫有人想要强jian我,你想那样的结果吗?”
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他盯着她的眼睛,半晌。
目光深沉的,几乎要吃人似的。
她眼睛里的笑意未淡,努力保持着,面上虽这样子,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坚持了一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在这时候,他居然就放开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一喜,觉得是自己成功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腰已经被揽住,紧紧的,仿佛再一用力,她的腰就会被折断,那么的重,重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怒瞪着眼睛,那眼底还有些惊慌之色——
“呵呵——”
纯男性的笑意,就这么灌入她的耳里,她几乎没有反驳之力,身体被迫地贴着他,男性的身体,是那么的强壮,贴着她的柔软之处,那么的硬,硬得叫她发慌。
“我要叫人了…”她咬着唇瓣。
即使是破釜沉舟般的勇气,在他眼里看来还是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如刀刻般的脸庞,笑意丝毫未减,手指撩过她的小礼服,“要不要现在就撕,撕给我看看,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料子给撕破了?”
完全有恃无恐,她的话听上去更像是笑话,他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还是太嫩,威吓他,并不能吓住他,反而引起他的兴致,恐怕是她没有料到的事。
“我只是跟您开玩笑。”
她立即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带着几分讨好,甚至几分谄媚。
前后之变化,不可谓不大,大得叫人都要为她叫好,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便是廉以钦都要为她叫好,更是觉得手底痒痒的,叫他难捺的,手碰触她的脸,肌肤嫩滑如刚出生的婴儿般,他甚至有种暗暗的阴暗之心,狠狠地掐她的脸——
却是怎么下不得手,跟个心慈手软的懦弱男人一样,足以叫他脸上的笑意更深,“跟我开玩笑?嗯?”
尾音拉得极长,别的人听了可能会觉得亲切,在陈果耳朵里却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她试图维持表面的冷静,怎么也维持不了,只得求他,“对对,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我就是特别好奇你的反应…”
“特别好奇我的反应?”廉以钦的手指刮过她的鼻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微弱颤抖,“我会怕了你这小小伎俩?还想撕衣服,吼强JIAN,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还是失忆把脑袋都给弄坏了?你一吼,以为丢人的会是我?“
他画风一变,已经是冷笑,一把将她给推开,“不,别人都看的是你,你勾引的我,我不受你所勾引,你心生恶意便倒打一耙,别人想看的都是这个,还有真引来了人,你要怎么同段家小子说?他会信你吗?”
陈果能想象出来那种场面,后背冒出冷汗,湿了后背,——她却不敢伸手去摸,面上的谄媚哪里还能保持得住,瞬间垮了下来,面色稍白,“我真的只是同廉叔您开开玩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不同你计较?”他轻巧地看向她,目光里全是审视,“我确实是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计较这件事,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还是想趁着失忆与段家弄清什么事都好,我都不管,你别耍弄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耍弄?”她思及自己下手时的痛快,此时舌/尖都发苦。
早知道不去就好了,她非但是去了,还把人收拾了一顿,现在苦果还得自己尝。
她只得为自己辩白,“我没有耍弄廉叔的意思,当时就是太害怕,以为廉叔想、想对、想对我…”
说到这里,她怯生生地看向他,面色稍白显得眼睛更加黑亮,还有几分楚楚之色,——双手抓住廉以钦的袖子,她哭诉起来,“是我往自己脸上添金,把廉叔往坏处里想,当时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是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一时糊涂就把将廉叔给打了,是我的不对,廉叔你就打回去,往我的脸上打,狠狠地打,我都不会怨您的…”
瞧瞧她,真是仰着脸,做出任由他打骂坚决不还手的表情来,简直跟真的一样,——
柔弱的模样,真叫人下不得手,廉以钦对这种小手段一眼就看透,就是博他的心软,手落在她个脸上,再一次感触到她柔嫩的肌肤,——刚碰上时,就察觉她的紧绷,闭着的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往下是小巧的鼻尖,还有粉色的唇瓣儿,鲜嫩的人儿就被段兑在家里束之高阁,有些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了。
“先天性心脏病,”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揶揄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病?”就她那天打人的劲头,着实不能想象她是有病的人。
她瞬间睁大眼睛,眼睛瞪得跟黑珠子一样圆,但比黑珠子更亮,还有震惊,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忽然间觉得干涩得厉害,像是惊见了什么秘密一样。
“我有、我有…”她说了两次“我有”,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样,用力地吸气再吸气,再吸气,才稍稍地感觉有那么好上一点点,才能把话说得全了,“我有心脏病?先天性的?”
“就你这上窜下跳的,真有心脏病还能这么好地活着?”
廉以钦嫌弃地看向她。
陈果也是这么想的,她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痕迹,那就是说她根本没进行过心脏手术,也不可能是换了心脏,她为什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尽管她不知道心脏病人是怎么样的,但先天性的心脏病,肯定不会是像她这样好端端的,——这个想法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我有心脏病?”
“纪蓉说的,说你好像是换了心脏一样的好。”
廉以钦就那么一说。
代孕?先天性心脏病?
纪蓉?顾明珠?方婧婧?
催眠?车祸?死亡?
一个个字,一桩桩事,都让她眼前发黑,有一个念头突然地就钻入她的脑袋里,这念头刺得她全身发疼,疼得不能自己,——往后退靠在洗手台上,她闭着眼睛,着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表哥,表哥,表哥…”
她听见自己在叫别人,叫得一声一声的。
“方婧婧,方婧婧…”
气哼哼的声音,那个人转过身来,竟然是孔芳。
竟然是孔芳。
脑袋里涌上一股钻心的疼,疼得她双手抱住脑袋,脸上全是汗意,“疼,疼呀,我好疼呀…”她哀哀地低喊着,声音充满了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在游戏里参加了公会朋友的婚礼,更的比较晚,哈哈.
说真的,我一直在等着下雪,从寒流通知下来后一直在等下雪,打算下雪时带我家狗去遛遛,结果,是下雪了,就下了一两片的雪,我给跪了,这也叫下雪!
039
陈果没想到会这么疼,疼得她都想把脑袋狠狠地去撞墙,仿佛那才会叫她好受点,一波波的疼,汹涌澎湃,如同浪涛一般,一波走,一波又来,她捂着脑袋——
如同濒临死亡的鱼,万分痛苦。
眼前一黑,她居然就疼晕了过去。
还是廉以钦将她给抱住,这样抱起来还有些新鲜感,也不是没抱过女人,女人嘛,他还能没抱过?只是抱起来的初衷跟结果都不太一样。
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先给她准备个房间,再把段兑给叫过来,但下意识地,他并没有那么干,直接地将人从洗手间抱出来,并直接去了他的房间。
倾身把她放在床里,他打了个电话,讲了几句话,才回头看偌大的床,几乎把她的身体给淹没在里面,身体呈自我保护状态的蜷缩在一起,似乎被什么沉重的心事给压着,小巧的脸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尽管已经昏过去了,眉头依旧皱着,似乎不能松开来。
他还记得她疼晕过去的话,“表哥”,“方婧婧”,两个莫名其妙的话,一个是称呼,一个是名字,段家有什么姓方的亲戚吗,还是段兑的什么表哥吗?
她疼晕了——
心脏病?
她有吗?
没看出来,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她心脏病,但这是事实,她是有病的人,先天性心脏病,段家人说她向来比较沉静,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见过的她都通常很沉默。
他坐在床沿,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猫腻,一个失忆,总归是有原因的,抽出根烟,打火机火光闪亮,他重重地抽了一口,——也许他做错了,应该把人交给段兑才是,那才是他该做的事。
他狠狠地吸一口烟,再呼出来,任由烟雾在眼前晕成一片,抽口烟还能脸疼,一抽一抽的疼,他就把烟给掐了,谁敢对他这么下手?谁敢?
还真有人这么干了,简直胆大发了!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瞅着晕过去的人,伸手去碰触她的脸,往脸颊一戳,还挺有弹性,——小礼服还整齐地在她身上,他不由得想象在洗手间里她要威胁撕破礼服的话,不由得露出阴森森的笑意,抹胸小礼服,真是方便的狠,她不用撕,只是拉开了腰侧的拉链就行——
就这么顺当地翻过她纤细的手臂,腋下露出隐藏的拉链,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把拉链往下一拉,她并没有穿内衣,只是贴着胸/贴,拉链一开放,她几乎是光了。
但他没去剥开小礼服,就那么盯着她,女人的身体,不是没见过,见过太多了,其实都是一个样,并没有特别的,他盯着她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双手垂在身侧,视线往下慢慢地滑过,落在她小礼服下摆处——
蓦地就想起在公司里所见到的那一幕,她躲在楼道里自/慰,面上泛着难掩的红晕之色,春/光盈盈,挺能撩人心,他估计被这么一撩着了,他想。
但认真一看,她除了脸蛋还行,身段还成之外,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像她这个年纪,除非是自暴自弃,身段儿好的多的是,脸蛋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比她漂亮的也都是。
真让他把她看在眼里的是她个眼神,总是来撩他,一次次的撩他,撩得可真够胆的,当着她老公的面儿就敢撩,他一贯认定这个事,只到被揍了一顿——更认为她欲擒故纵。
“…”
门铃响起。
他去开门,开门之前,还替她将拉链再拉上,更拉过被子盖住她的上半身——
只是,他没回头,就没看到蜷缩的人,在他转身后就颤抖地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慌乱,即使拉链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她还是不放心地再拉了一回。
坐在床里,她已经清明了,即使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样子,还是将来龙去脉在脑袋里搞了个清清楚楚,——双手抱着脑袋,记忆的偶尔恢复竟然是这么的疼,疼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她不是陈果,她是方婧婧,不是段兑的妻子陈果,而是孔芳的表妹方婧婧,也更不是什么重生,她是好端端地活着,她与陈果莫名其妙地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即使是最亲近的表哥也没有发现她就是他的表妹。
她的脑袋飞快地转着。
但有些事她还搞不清,怎么就成了陈果了呢?
而且房里还有别人,那个廉以钦,过去的事,她并不是都记得,一下子想要所有的事记起来挺困难的,她只认清了自己是方婧婧,听上去挺好听的名字,至于别的,她实在从脑袋里没能找到些什么。
廉以钦居然还拉她的拉链,刚才的情形叫她不塞而栗,一个男人拉一个女人的拉链,总归是件危险的事,她是晕过去,很快地也就醒来了,——醒来时,正好发现被人翻开手臂,听得细微的拉链拉开的声音,那时候她的脑袋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