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其实就是犯贱
作者:三长两短
【文案】
苏拉一直在想,她怎么就认识了他呢,年轻时爱得掏心掏肺,不顾一切,他离开时就是回个头看她都没有。
如今呢,她怎么都不敢再爱了,是不敢,不是不爱,是不敢了。
一句话简介:他虐我千百次,我爱他如初恋,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犯贱!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豪门世家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拉┃配角:┃其它:
001
天灰蒙蒙,看上去要下雨的模样。
苏拉抬头看了看天,不由加快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公司大楼,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的手紧紧地拽住斜挎包的带子。
脸上忽然一湿,她没伸手抹去,不怎么在意,就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只是,这雨滴开始还只是一两点,慢慢地开始多了,到最后越来越急,而苏拉已经在跑了,跑得飞快。
她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跑,一路跑过去,脚步停都不停,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停歇。
“苏拉,你今天又来晚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今天才是十号,你想这个月迟到多少次?”还没待苏拉将包放下,他们的主管已经过来,板着张脸,不太留情面地当着同事斥责她。
苏拉都没有抬头,直接弯腰,“对不起,刘姐,我今天家里有点事,实在是出不来,刘姐,对不起,真对不起——”她慌乱地解释着,为自己的迟到解释。
刘姐眼里有一点不耐烦,手随便一挥,“还不快去打扫,十五楼的秘书已经催过了,你快去,把那里弄的干净一点,你得知道我们这里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是是,刘姐,我就去。”苏拉是清洁工,从开始做这份工作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先头还不太习惯,现在都没有感觉了,她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没有,能找到大公司做份清洁工的工作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有别的什么感觉。
十五楼,那是重地,一般人还轻易上不去,苏拉却能天天上去,为的就是做清洁工作。
早上七点五十分,太早了,十五楼很静,没有人声,这个点儿,也不会看到任何人,这里与她的工作不一样,这里是九点半上班,而她则是八点。
十五楼一般没人,这公司的老板据说是前老板的小儿子,吃喝玩乐样样都行,就是经营公司不行,以至于这公司已经易主了。
这些苏拉本来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关心的是这换了新老板,别裁了她就行,难为的是她是做清洁的工作,就算有些话别人想说,当着她的面就说了,虽说都是同公司的同事,她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打扫人员,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总务处就几个人,各有分工,她是做清洁工作,活儿也不算是重,就是累,一天干下来,苏拉觉得腰都挺不直了,尤其是男厕所,她有时候真不愿意进去,但是没办法,这是工作,长针眼也得去打扫。
晚上六点,下班时间,苏拉收拾东西正要准备走人,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的是个厚实的手机,看上去一点都不怎么出挑,估计在市面也就一两百块钱的价钱。
“阿姨——”
“你作死什么呢,让人家等你那么久还没来,你想作死也得给个电话,让人那么等着算是怎么个一回事,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她的话才起个头,就让手机那边传过来的声音给压了下来,那声音简单粗暴,只差没有当面指着她的脸骂了。
“对不起,阿姨,今天有点忙,我现在就过去行吗?”她的声音很轻,从早上一起忙到现在,说起话像是有气无力般。
那头却还没有什么好气,“还来干嘛,人都走了,给我买包烟,记住,要软壳中华,别给我买硬壳。”
“阿——”“姨”还没有出口,通话已经断了,苏拉看着已经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有点不知所措,想着那烟的价钱,她的心就揪疼。
不是不想买给阿姨,而是她实在是口袋里的钱太少,这一买,这个月的早饭,恐怕都会饿肚子了,她真是为难极了。
要是不买?
她想着前些日子被丢出房门的几件衣物,最后还是咬咬牙,掏出身上惟一的一张百块粉色纸钞,买了包中华烟,找回来还有三十六块钱。
等她买好烟,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身上没有伞,没处遮挡,看着不远处的房子,她牙一咬,就冲入了雨帘。
别看已经是近立夏了,还是有点凉,雨倾盆倒下,没一会儿就让她全身都湿了,更别提倾下的雨水让她的眼睛都快看不见,凭着记忆,她很困难地来到楼下。
普通的楼房,看上去很老旧,天色很暗,也看不仔细,苏拉从侧边的楼梯上去,这里都没有能挡的地方,淋的全身都是水,让她忍不住用双臂抱住自己,雨水从头顶渗下来,整张脸让雨水模糊了视线。
“阿姨——”
她喊着,还用手敲门。
谁知道,她这么一喊,门到是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瘦的矮个子,黑的近乎于古铜色的脸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意,这让苏拉赶紧往旁边退,低头避开这个男人。
可是,她的出现让男人有点好奇,索性逼到她的面前,一手放肆地试图将她的脸抬起来看个究竟;这样的动作,让苏拉太不习惯了,赶紧往里走,避开这个男人。
“小姑娘,要不要接个生意,哥哥保证让你跟你阿姨一样舒服?”
那男人一开口,嘴巴里的满口黄牙就被从房里洒出的灯光照个正着,淫/邪的表情,一边说话,一边挡在她面前。
那口臭,让苏拉有种反胃的感觉,刚涌上喉咙口,她用力地压下去,前路被拦住,她只能往后退,不肯让这人碰她一下,嘴巴一张,“阿、阿姨——”
她叫着门里的人,眼里带上希冀。
“叫什么呢,还叫阿姨,这么大个了,还叫阿姨呀。”那男人见她想躲,动作比她快,她往哪边躲,他就躲向哪里,见她往后退,更如他的意,上前几步,就是堵着她,“快来,快来,让哥
哥试试,要是让哥哥爽了,说不定还给个零花钱,怎么样?”
这些话,苏拉听得羞愤至极,整张胀得通红,恨不得能他一巴掌,那手慢慢地抬起来,刚要打过去,就听见门房被拉开的大大的,紧接着门口一暗,灯光全部让堵住,等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人。
“阿、阿姨。”她唤了一声,将自己抬起的手迅速地缩回身后,好像刚才那个动作根本不是她做的一样,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做过。
那人年约四十多,身材已经发福,身上就是吊带睡衣,那睡衣基本上挡不住什么东西,反而显出她身上的肥肉,此时她倚在那里,屋里的灯光让她的嘴唇显得很红艳,跟血一样红的颜色,让人看了就有种血盆大口的感觉。
“杵在那里做什么,人家让叫‘哥’,你说叫了,都不看看自己,他自己那个东西,都是入门倒,还说爽不爽的,爽他妈/的头!”
她说的话粗俗到极点,却让那男人逃得飞快。
苏拉松口气,从包里拿出软壳中华,递到她的面前,“阿姨,这是你的烟。”
“算你记得我的话。”她冷哼一记,一把拿过香烟,手指短粗,拆香烟时干净利落,“明天给我记着,要是再给我忘记,就从这里搬出去,对了,桌上有饭,给你留的,还有衣服,你洗了再睡。”
她安排下来,自己倒是躺在床里,一下都不想动了。
苏拉点点头,能做的只能是点点头,环顾房间,就一间房连同煤气灶都在同一个屋子里,没有过多的东西,她走到桌前,看着白米饭,除了这碗饭,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她回头看一眼中年女人,见她闭着眼睛,抽着香烟。
“苏拉,不是阿姨说你,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你,那是你的福份,就凭你现在的条件,还挑三拣四个什么,明天记得要跟刘先生道歉,别再给我丢脸了,好好地把人巴住,我们娘俩就不差吃穿了。”
中年女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着话,那语气里的兴奋,一点都不掩饰。
苏拉知道那个刘先生,眼神一暗,努力地将嘴里的饭咽下去,才抬起头来,终于小声地说了一句,“阿姨,我能不去吗?”
声若蚊蚋,一般人还真是没有听见,中年女人到是很认真,一下子坐起来,一手指着吃饭的苏拉,鄙夷的神色浮在她的脸上,“你要是不去,明天就别回了。”话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她自己的大腿,她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意,“你不是在等那个白眼狼吧?”
苏拉一滞,当作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过,“阿姨,我明天早点会去的。”
“你会去就好,别到时又给我不去。”中年女人狠狠地警告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一个灵感,跟朋友一起聊天时起的灵感。
当然女主名字,那是九号台风给我的灵感
002
苏拉自然是点头,快速将饭咽下去,饭已经冷了,亏得这个天气,饭又不会冷的太硬,她吃的很快,再拌着酱油汤,喝的也算是痛快。
一堆的衣物,都浸泡在水里,洗衣粉浸泡了整整一天,就算是洗衣粉有香味,浸泡了一天,洗衣服的味儿就成了难闻的味儿,她一时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味,肚子里头像是要涌上什么东西来,让她恶心欲吐。
“呕——”
双手放在水槽里,她刚想捞起衣服,迎面过来的味儿,就让她不能抑制地冒出声音,双手想去水笼头底下洗干净捂嘴已经来不来。
“娇贵小姐的身体,丫环的命,装什么呢,还恶心,想偷懒就直接说,还弄个大小姐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苏拉试图深呼吸,想让自己胃里涌上的感觉变得轻些,谁料到后边传来毫不留情的斥骂,她就愣了一下,很快地就反应过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继续捞起泡在水里的衣服。
忽然间左边受到重力,她被狠狠地推开了,往外跌坐在地面,愣愣地看着将她推开的中年女人,看着中年女人熟练地捞起衣服,连忙想要上前抢回自己的活,“阿姨,我能行的,你先去睡吧。”
她叫她“阿姨”,那不是她的阿姨,却是她父亲后娶的老婆,她叫不出“妈”这个字眼来,一直就叫“阿姨”,从那里出来无路可去,就是这个“阿姨”还给提供她睡觉的床位,她已经是感激不尽。
“阿姨”叫陈琴,普通的名字,普通的人,没有特别的地方,中年发福,眉眼间的嫌恶之色显而易见,麻利地洗衣服。
“得了,给我一边去,没一天让我省心的,快十号了吧,别忘记把钱给我。”陈琴没一点好脸色,说话直接,一点都不顾她的自尊心,“还当你自己是大小姐呢,连个衣服不会好好洗,还真是精贵呢?”
要说精贵?
苏拉忍不住扯了扯唇角,那是无奈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长满老茧,再不复当年的模样,哪里还有哪点能称得上“精贵”的东西?
“不会的,阿姨,我不会忘记。”她故作欢乐的说,把陈琴拧干的衣物都拿过来,动作麻利,没有一点迟疑,“哪里精贵了,我这人哪都笨,要不是阿姨,哪里还我有的活路。”
她说的有点夸张,心里微暗,却是知道她自己说的是真话,没有半点的掺假成分,好不容易有公司愿意
让她工作,她哪里还不肯好好学,就是清洁工都做了。
“你知道就好,别学那白眼狼就行。”陈琴没好气地回道,在她看来,苏拉就是在说好听话,没有什么真心,她反正不管,到日子给钱就行。“把衣服晒了再睡。”
这才晚上八点,苏拉将衣物全都晾在窗口,就在地面铺了草席,搬条被子就睡在草席上面,就是这样的地铺,她入睡也很快。
“听说今天新老板过来了,你有没有听说过?”
苏拉像往常一样打扫女洗手间,听见在镜子面前重新打点一下妆容的女同事在说事,却是没敢靠前,拿着拖把,将里面的湿意全都拖干,待得地砖看上去跟新的一样,才算是完事。
“哎,这边还有,别马马虎虎就行了呀。”镜子面前的女人,是前任老板的秘书常倩,长得那叫一个好的,据说前老板那是非美女不用,秘书自然是美女中的翘楚,她刚说完这句,就跟身边好奇的同事挤耳朵了,“哎哟,别在我面前问这么低水准的问题行吧,简直降低我的水准。”
苏拉一看常倩脚边是有东西,是一坨纸,她赶紧过去想把那东西扫出来,看到常倩尖细的高跟鞋正好踩着那坨纸,“常秘书,能移一下脚吗?”
“好啦,就你高水准。”那女同事与常倩关系不错,都是秘书,问题就在于她们是谁的秘书,还用这种口气跟她讲话,一眼都没看向苏拉,对着镜子补口红,将唇色染得粉嫩晶莹,“给我说说那位你见过了没呀,据说那位一直在国外,作风肯定很大胆的吧?”
她叫王丽娜,说话间有点调侃的意思,冲着常倩挤挤眼睛。
常倩像是没有听见苏拉的话,还是踩着那坨纸,将王丽娜的脑袋推开一点,拿着眼线笔对着眼睛细心地描绘起来,嘴上说道,“作风大胆?咱们以前那个够大胆了吧,还能有谁更大胆的?”
“也是,听说李经理都跟那位睡过了,是不是真的?”王丽娜看着常倩描眼线,眼神隐藏着一点暗色,聪明地没让人发觉,“你到底有没有亲身试过的?”
“哼——”常倩收起眼线笔,将它放回化妆包里,脑袋凑近那王丽娜,往自己的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就凭她那个样子,能爬得上熊伍佰的床,简直笑死我了!”
“砰——”
“作死了,你没长眼睛呀,这都是怎么干活的…”
伴随着一记重响,常倩的声音已经拔尖了高八度,整个人都跳起来,惊慌失措,甚至带几分嫌恶之色,岂料,她落到地面,尖细的高跟鞋底与湿滑的地砖相冲突,让她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那里。
王丽娜没跳,见常倩狼狈地倒在地砖上面,先不说她的样子怎么难看怎么狼狈,就光看那尖细的高跟鞋飞了出去,还断了跟的模样,已经让她心里暗爽了。
老板的秘书怎么了,凭什么想处处压她一头,谁不知道她背后早就让前老板都快玩腻了,这就点事,还当别人不知道呢。
不过,这个时候,她最清醒,一把抓住没拿住水桶的苏拉,冲着她就骂过去,“你做什么的,也能让常秘书这么摔倒了,笨手笨脚的人,这不是要摔坏常秘书的?就你这种人,还能在我们公司工作了?跟你同一个公司,我都觉得羞耻。”
苏拉见常倩没有要移开脚的意思,只能让她自己慢慢等,提水过来,想将洗手间的门擦一下,哪里知道从常倩嘴里说出来的名字,能让她失态了。
她的脸色微白,怎么都不肯相信能从自己的耳朵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如同恶魔般的名字,让她怎么都不能放松,看着王丽娜冲她叫骂,话到嘴里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水桶从她的手里脱落,重重地掉落在地面,里面的水全部从桶里流出来,流了一地,再没有可下脚的干燥处。
“对不起,对不起。”她被骂醒了,整个人都从回忆回到现实,脸色还有点苍白,嘴巴一张就道歉,总归是她不对,弯腰想去帮着将常倩扶起来,谁知道,竟然被常倩打手挥开,手背有点黑,看不出被打过的痕迹,“常秘书、常…”
她试着叫人,试着表达自己的歉意,看着常倩被王丽娜扶起,包着她浑圆臀部的一步裙都差点露出她的内在来,身上沾着水,到处可见湿的痕迹,赤着双足踩在地面,光裸在外的双腿都是留下红色的痕迹,显得她摔得不轻。
“给我滚!”
常倩恨声道,指着洗手间的门,那表情真是恨不得将苏拉千刀万剐。
苏拉真不是有意,默默地退到洗手间外,面对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跟绝缘体一般,没有注意一下。
熊伍佰——
她的心痛的揪紧了,呼吸不能控制地加急。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她的眼底一片暗沉。
“我要出国了,你一块儿去吗,要是想去,我来出钱,带你一起去,昨天我妈说了,她很喜欢你,我就知道,她会喜欢你的…”
理所当然的声音突然间窜入她的耳朵,后面的已经记不太清了,还是让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双手往后撑着墙壁,她怕自己没有力气再站在那里,没有丁点的力气。
一起出国?呵,明明让自己不要再想了,怎么又想起了?
她忍不住仰头望着天花板,眼泪却从眼角滴落,她算是什么,他又算是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
我来了——
哦哦——
003
难得有空闲时间坐下来喝点水,苏拉恐怕要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手肘被撞了下,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李升彩,见她似乎是没有什么事的模样,让她有点奇怪。
“苏拉,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让常秘书摔倒了,还不快去跟人家道歉去?”
还没等她张嘴问,刘姐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让她站直了身体,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李升彩在提醒她,李升彩是最近才到这家公司,她提醒的很隐蔽。
刘姐阴着脸,看着喝水的下属,想起常秘书甩到她脸上的话,就恨不得将苏拉这个“惹事精”直接炒鱿鱼算了,想着最近公司被收购,也许会有裁员计划,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苏拉推荐到裁员名单里去。
苏拉没想到刘姐说这样的话,其实在洗手间,苏拉已经道过歉了,这份工作对她有重要,她自己是太清楚了,不管常秘书是什么样的态度,总归是她自己失手,才会让常秘书摔成那样子。
“刘姐,我已经…”道过歉,常秘书都说不追究了。
她的话才开个口,就让刘姐不留情面地打断。
“你已经什么,常秘书也是你得罪的起的人?”刘姐在总务部已经很多年,所有的管理模式一直是严厉治人,没有哪个人能在她面前讨得好去,“还不快去,就算是下跪,也得让常秘书原谅我们总务课,别让常秘书以为你一个人的错就成了全总务课的错,认为我们总务课全是你这样的人!”
这个责骂算是重的了,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苏拉身上推,让苏拉一时真是说不出话来,此时她才知道她的嘴巴有多重,几乎是反驳不出来,即使能反驳,她想着这份工作恐怕就得失去了。
她望了眼周围的同事,见她们触到她的目光,都纷纷避开视线,心里早就有准备,还是觉得有点难受,李升彩已经走了,她本来就不是总务课的人,就是路过而已。
“刘姐,我会去道歉,我现在就去,一切都是我的错。”苏拉没有那几分傲骨,在现实面前只能是低头,傲骨能干什么,又不能填饱肚子,还不如实在的保住工作。“刘姐,谢谢你提醒我再去道歉一回,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现在不用太急了,常秘书去医院了,你等会去医院看看。”刘姐放松一点语气,看着苏拉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讨好姿态,非常满足,“新老板要来了,你们都给我打足十二万分的精神,要是谁犯了错,别怪我不给情面!”
刘姐的话,落在每个人的心头,重重地压着她们,低头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由都略带同情地看向她们之间最年轻的苏拉。
“刘姐,我们先去忙了。”她们一下子散个
干净。
这人一走,就留下苏拉一个,本来大家都站在这里休息,她也在中间,看上去不太显眼,现在人一走,她再站在这里就非常显眼,赶紧收拾一下手里的水壶,她再去打扫。
“哼——”刘姐看着她离开,那脸色半点没缓,“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下午五点半,终于准点下班,这让苏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是微微松懈下来,对着储物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时间还准时,还来得及赶去市中心的咖啡厅去相亲。
将身上的浅蓝色制服换下来,她将自己的衣物穿回去,为了今天的相亲,阿姨特地让她穿上裙子出来,浅粉的颜色,看上去半新旧,有点宽,腰部那里显得有点空荡。
这已经算是最新的裙子了,她踩着帆布鞋,迎着天边的晚霞,走出公司大门。
只是,她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就停了一辆黑色卡宴,低调而不失奢华,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那是西装笔挺,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手提电脑,似乎是前面男人的助理。
“伍少?”
后面的男人,那叫李敬挺,看着老实忠厚,没有太多的特点,走在人群里一下子就会淹没的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停步在前面的老板,见老板一直站在那里,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到穿着粉色长裙的女人上了公车。
不是他说,那裙子真是太过时了,一点品味都没有,老板就是那看着个女人?这让他不太敢相信,肯定是看别的地方,他这么说服自己。
被称为“伍少”的男人是熊伍佰,天生是个衣架子,浅灰色的西服,衬得他极为精神,五官无一不深,颇有点异域风味,眼底凝结着化不开的阴鸷。
“查查她是谁,是不是公司职员。”
李敬挺一惊,心里还在想,果然是那个女人,就那么个女人,也能让伍少高看一眼?难道是伍少最近换口味了?
想是这么想,他回的很快,为老板解决一切,是他的首要任务。
“算了。”
李敬挺刚在脑袋里组织着关于那个女人背影,就让老板又丢下的一句话给打散了,更加快速地记下,把那个女人的背影全都忘记掉。
换了两路公车,苏拉才从公司门口赶到那家指定的咖啡厅。
白色的外墙,实木门窗,厚厚的木格进去,红黑查间的格子桌布铺入她的视线,柔情的音乐厅几乎在她一踏入门口就听入耳里。
原木的窗子微微敞开着,也上面垂下来一串风铃,微风轻轻拂过,就能带起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和着咖啡馆里的气氛,让人像是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靠窗边的位子还没有人入座,这让苏拉松了口气,本来就是
说好坐在靠窗的位子,她来晚了一点,已经想好道歉的台词,没想到她要相亲的男人还没有来。
这里的咖啡好喝,浓厚的醇香味,一下子没入她的鼻尖,让她忍不住想点一杯咖啡,看见桌面的单子,那上头显示的价格,让她几乎是咽了好几下口水,想着她微薄的薪水,把喝咖啡的欲望压下去,要了杯白开水。
等了将近三十分钟,与她相亲的男人才姗姗来迟,那男人几乎是年近四十,头顶有点秃,头发梳成地方支持中央的模式,快步走进去大大方方地坐在苏拉面前,一点都没有迟到的歉意。
“你叫苏拉?”
他问道,眼里全部是审视的意味,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
苏拉点点头,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有点失望,却又不得不安慰自己,像她这样的条件,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她的要求不怎么高,只要对方有份固定的工作,就这一条。
“我知道你曾经坐过牢,这点没有什么。”男人直接说出她的过去,施恩者的姿态,明显至极,伸手将她面前的白开水拿走一喝,“你跟我结婚后,不能出来工作,要在家照顾我的儿子与女儿,你也不能再生孩子,还有我要是没有了,你不能继承我的财产。”
他说得很得意,完全将她踩在脚底,根本就把她当成保姆,就是允许她拥有一张结婚证的保姆,管吃管睡却不管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