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憋在灰妹的胸口,差点没上来,她指着他,话在嘴里打了个溜,才给恨恨地挤出来,“厉声,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让脱了干系?”
这年头,人不要脸至贱,她自认是做不出那种事来,学不来他这个不要脸的本事!
“为什么要脱了干系?”厉声疑惑地瞅着她,好像听见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说鸯鸯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很乐,巴不得沾点儿什么的,何必矫情来的?”
我(操)你妈!
灰妹压着暴躁,把这个话狠狠地压在心里,没敢放出来溜溜,再跟这么个人胡搅着蛮缠下去,觉得自个儿的命都要短上三年,不,也许是五年。
“我就矫情了,怎么着了?我现在不乐意了,成吗?”强忍着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她嘲讽地瞅着他,把个话丢下,直接地转身就走,“以后也不要见了!”
那个手一碰着包厢门,就给拽回去,全身的骨头都跟着移位似的,疼的她个脸皱成一团,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转身,从已经给压倒在沙发里,底下弹性极好,厉声已经压下来,压得她动弹不得,堵住她所有的路子。
她想要起身,不得起,双长双腿跟疯了似的大力挣扎,顾不得身上的疼,可厉声比她更狠,一手轻易地就把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处,身子更是往下压,与她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另一手则儿用力地掰开她乱踢的双腿,把个坚实的窄臀挤进去。
“不——”
她终于惊呼出声,却觉得下面一凉,遮着那处的棉质小裤给褪下来,属于男人的手,落在娇嫩的私密肌肤间,那手烫,烫得她发颤,继续着要豁出去踢他。
然而着,男女的力气在天生就有区别,她给压得死死的,双腿压根儿就踢不出去,他已经把个裤子的拉链给拉开,抵着她,她甚至都没来不及告诉着自己,这一切都是个噩梦,那火热的物事已经冲进来。
没有一丝的阻隔,她明明觉得疼,那是娇嫩的内壁给硬生生撑开的疼,似给利刃划开着,把闭合着没有缝隙的花瓣儿撑开,强势且不许她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混蛋——”她忍不住咒骂出声,目光里充满着恨意。
对于她的咒骂,厉声浑不在意,把自个儿尽根着没入,窄臀再使劲地往前挤入,把她的双腿都快掰成180度的直线,肆意弄着那里,尽情地驰骋着,不顾她脸上的露出的恨意与痛楚之色。
低下头,他把她的身子抱起来,到是不放开她的手,“鸯鸯还是这么好,让我真个是舍不得,真不想让别人碰一下——”
他的话声里夹带着粗喘声,浓重的男性气息,扑面过来,醺得她欲呕,扭动着腰欲躲开,却惹来他动作更大的摆弄,她的眼前几乎一片黑暗。
那种疼,没有被撕裂般的疼,她瞪大着眼睛,张开嘴就咬向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下去,泪水从眼眶里不能自控地涌出,血腥味从她的舌齿传来——
她不放开,还咬着那里,身子给用力地顶得往上,她咬得越深,他的力道越重,牙齿被迫着松开,带着全然的不甘,面色胀红着的,那是羞耻,极度的羞耻,让她甚至都不敢张开眼睛面对着这么个男人!
操纵在他的手里,她是个傀儡般,凭着他来摆弄着,摆弄着她的一切,她跟个祭品一样,没有后退的路,被拱着往前。
躺在那里,双腿大开着,裙摆遮住她的半截子双腿,那双腿上面带着令人心惊的红色,全是手印,再夹着些磨破皮的伤处及淤青,两手臂更已经是青青紫紫,让人一见便触目惊心,两眼无神地盯着头顶大型的水晶吊灯,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厉声到是整理着自个儿,抽出个纸巾,把个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把她从身体里带出来的湿意连带着他自个儿的都给擦拭一下,拉上裤子拉链,居高临下地瞅着她,那手似乎带着点温存的意味儿,轻抚着她惨白的脸。
“唔,鸯鸯,乖,今儿个回去,给娇儿赔个不是,乖,这样才能惹人疼——”
话一说完,他的手从她脸上抽回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个包厢的门也没有带上,任由她的样子对着外面的走廊,似个破碎的布娃娃般,没有一丝替她掩饰的意思。
“还躺在那里装死呢?”
冷言泠语就冲着她过去,从包厢的门口走进来一个女的,就是那个把灰妹给拖的全身都疼的女人,她这是天涯海阁葛姐儿手下最得力的人,名叫着吱吱,见着灰妹那个样子,就是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都是经历过什么的。
灰妹听见声音,全身的骨架都似散开来,再也拼不回去的样子,没有起身,也没那个力气起来,转动着眼珠子,瞅着个来人,想开口说话,牙齿间酸疼。
“有、有没、有药——”她困难地挤出话来,面对着吱吱,不顾脸皮地问道。
吱吱面色一滞,看着她的目光忽然间多上一丝怜悯的神色,不发一言地往外走,出去时还记得把包厢的门给掩上。
包厢里只得灰妹一人,她的双手支着沙发,很吃力地坐起身来,就这么双腿轻轻的一动,双腿间就觉得火辣辣的疼,疼的她面色更加惨白,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很。
“啪——”
药儿丢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抬头,直接地剥开外包装,连个水也不要,直接地着把包着糖衣的药吃下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只有坚定的神情。
“跟我走吧。”吱吱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冷地命令着她,没一丝的软和。
灰妹没有试图挣扎,缓缓地站起来,再小心也不得不摩擦到双腿间娇嫩的肉儿,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怎么也松不开来。
才半撑起身子,她就已经软下去,却是没倒下去,吱吱一手就已经拉着她,拉着她往外走,长长的走廊,灯光明亮似在太阳的光芒底下。
灰妹闭着眼睛,咬着下唇,面上带着痛楚,任由吱吱拉着往前走,一步一步地跟着,即使再疼,也没有呼出一声的痛,似所有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
她被引阁楼里,那里有一间房,极其简单的摆设,不见一丝的奢糜,再往里,就是间浴室,里面浴缸里已经放满着水,还泛着薄薄的热气儿,那股子烫意能醺得人的四肢百骨都松开来。
灰妹也不讲究,坐在浴缸的边缘,无力且疼痛的双手试着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剥下来,瞅见着吱吱丝毫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大抵也清楚她的意图。
“你、不用、不用看着我,我、不会去、去报警的。”她只得咽下这个苦果,从厉声离开到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洗澡,让她好好地洗洗,洗去身上所有的痕迹,“我还没那么蠢。”
“也是,这里是你自己跑来的。”吱吱说的是不留情面,嘴角微个上扬的,露出些许笑意,带着嘲讽,“自个送上门来的,还能说什么?”
话一说完,她就伸手推着灰妹,把人往里浴缸里推去,下手没个轻重的,或者说她压根儿就不想留个轻重的,就顺着她的意儿,直接地推过去。
浴缸里的水水满的,灰妹被推得身子倾斜地倒入水里,明明想躲开的,哪里还有力气,不得已地整个人没入水里,甚至避之不急地喝上几口水,才挣扎着起来,浴缸里的毫不客气地随着她的动作往外溢。
“我、我有、我有得、得罪过你吗?”她待得坐稳在水里,不顾身上的衣物全让给水给湿透,映出她的身子,抬眼瞅着吱吱,眼里的光芒难测。

023气

她不是不想报警,不是不想狠狠地把厉声那个恶心的家伙给踩在脚下,更不是不想来个鱼死网破,紧咬着嘴唇,咬得唇瓣几乎出血也不在乎。
这些疼,哪里抵得上她身子的疼,那里更是疼的厉害,就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能渗出冷汗来,温热的水稍稍地缓解一下她身上的疼痛,她试着靠着浴缸的边缘,软软地瘫在那里,仿佛再也起不来似的。
“没得罪过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吱吱看着浴缸里的人,双臂环在胸前,令得她胸前浑圆弧度更显得波涛汹涌些,“不顺眼,这个理由满意不?”
灰妹表示能理解这个理由,微微地点个头,身子还是往后靠着,让温热的水缓解着她身上几乎都绷在一起的肌肉,张开着眼睛,瞅着吱吱,“其实吧,我也没有多喜欢你,看你也不太顺眼,这种事我能理解。”
就像她不喜欢张天爱一样,说不出来的理由,反正觉得张天爱就让她讨厌,从心底里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的讨厌,不管人家怎么优秀,还是讨厌。
“彼此彼此吧。”吱吱坐在浴缸的边缘,看着她全身湿透的瘫在浴缸里,眼神带着一丝厌恶,又带着丝怜悯的意味,“哭着从这里离开,从高高的楼梯摔下去,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这个话,让灰妹心里一惊,脸上到是没显露出来半分,满脸的疲惫,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呢,我也没想呢,这世上的事儿总是奇怪的,兜兜转转地总回到原点,说真的,我对着那个楼梯都有些阴影了。”
有些事儿,她真个没想到,或许着她真与厉声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浅,还有一点儿,她不是处的,从厉声蛮横地闯入她的身子,她就发现这个,疼还是疼,没有那种感觉,她的身子好像很快地就习惯着那种节奏。
“也是着,听说你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呢。”吱吱的手拨弄着浴缸里的水,“吃过苦头,还不知道收敛的,你到是头一个,人头猪脑大抵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她笑着,脸上的厌恶瞬间消失,带着取笑的样子。
任何一个人别人说“人头猪脑”,大抵都会不高兴的吧,灰妹也是一样,她没那个宽容的心,接受不来,她没果断地选择报警,可以想见,还没去警局,就已经让人给阻止了吧。
或者会换着另一种版本,她成为那个自动献(身)的人,结果可想而知,碰的什么头破血流的事,她不屑得去做,甚至都不屑得去想。
“确实呢,我也觉得呢。”她笑着瞅向吱吱,目光却是利得跟刀子一样,人已经起来,双手已经紧紧地勾住吱吱的脖子,把人强势地压入水里,“这世上人头猪脑的人真多,不要坐的离你的敌人太近,这个话,不知道吱吱小姐有没有听过?”
对付着厉声,有着先天的差距,楼梯里她却是没把这个女人太放在心上,才落了下处,那么现在,她狠狠地压着吱吱,不让她从水里抬起头来,用尽着全身的力气,把人死死地压住。
脑袋插入水里,不能呼吸,连呛着几口水,吱吱自是挣扎着,奈何,上半身都落入浴缸里,下半身在浴缸外兀自挣扎着,双手更是冲着压在身上的灰妹抓过去。
冷不防的,灰妹的脸给抓个正着,原本就红肿着的脸,出现个指甲的印迹,还伴着一丝极淡的血色,白皙的脸蛋,显得有些渗人。
她疼了,自然不会给吱吱好处,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吱吱的上半身,占据着天时地利,还有人和,她一直瘫在那里,就等着这一记,狠狠地给上一记。
待得吱吱的挣扎慢慢地变弱时,灰妹才把人给放开,冷眼睇视着上半身都湿透的人,透明如薄纱似的旗袍挡不住什么,映出她的丰盈,随着她用力地咳嗽,那处丰盈很配合节奏的一抖一抖。
吱吱吃了大亏,面色惨白,脸上的精致妆容都已经糊了,显出她并不怎么出众的脸,比起让妆容勾勒的极为轮廓极深的脸,这样子的吱吱,让灰妹突然间觉得化妆果然是让能让女人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
吱吱在那里咳着,吐出吸进去的水,整个人趴在浴缸外,发间的水顺着她的脸流下来,那双眼睛全是忿恨的神色,瞪着坐在浴缸里精神头似乎十足的灰妹。
“你别瞪着我,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瞪着我。”灰妹很不赏脸,掩饰着她已经精力尽的状态,慢慢地喘着气,就好像压根儿没有不费力气一样,“我对付他们可能不行,吱吱,对付你,我还是行的,你别惹我,最好别惹我,我可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说的很慢,是在掩饰着她想大力喘气的冲动。
吱吱似乎把灰妹的威胁听进去,面色一变,竟是起身,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子,脚下微有些踉跄,差点儿滑倒在地,又险险地扶住门把,冲着灰妹一个瞪眼,然后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看着那个女人走出去,灰妹总算是大大地松口气,整个人跟着松下来一样,软软地倒在水里,任由着水淹没着她的脸,心里有无数的恼恨,却是怎么也没地方发泄,那种郁结在心里的感受,让她真想大叫。
但没用。
一点儿用也没有。
大叫没有用。
不用脑袋的勇气更没有用。
总有一天,她要让厉声付出代价,付出他应得的代价,她的疼,不能白白地受着,不能!一点儿也不能!
那里很疼。
她的手指都不敢碰着那里,红艳的很,似鲜血一样红,娇嫩的瓣儿,她忍着,就算着一碰就能让她的身子都疼得发颤,拨开着那里,让水流冲洗着,试图把他流下的东西全都冲走,白色的浓浊物,让她觉得恶心。
“给你的!”
她把身上脱的一丝不留的,见着吱吱从进来,连个眼睛都没眨,甚至是也没有拿过湿透的衣物遮挡着自个儿,大大方方地躺在浴缸里,都是女人,她有的,人家也有,没什么的。
吱吱把手中的衣物给丢过去,目光毫不知道收敛地盯着她,盯着她身上由厉声留下来的痕迹,嘴角微冷,“好好地穿着。”
灰妹接过来,就是一条简单的连衣裙,黑色的,不透明,雪纺的,还有内衣裤,一个都没少,直接地从浴缸里站起来,迈出浴缸,一迈开腿又是一股子若钻心的疼意涌上来,她强自撑着,就是咬牙也得撑着。
她不知道这个身子从医院里醒来之前,到底都跟谁有关系,她不管这个,这也不关她的事,没关系,她告诉自己,一切可以从头再来,跟橡皮擦一样擦掉就没事了。
“别逞强,厉少不喜欢逞强的人。”吱吱在旁边环胸冷眼旁观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灰妹瞪她一眼,没说话,迳自穿上内衣裤,柔软的布料,没有弄疼她,再往着身上套连衣裙,那是个一字领的,让她优美的颈子露在那里,她却是毫无所觉,心里只着跟讨厌的人,没必要说话。
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已经是近八点了,她肚子空的不行了,买了几包康师傅,就打算泡着吃,还顺手买了两根热狗,咬得唇瓣油光亮亮的,也不在乎。
但是——
她的脚步停下了,手里抱着几包康师傅,努力地让面上的表情不那么冷漠,“妈,你来了,找我吃饭吗?我还没有吃饭呢。”
星期六的缘故,宿舍的走廊里静得很,没有一丁点儿的声息,她的声音显得特别的重。
江艳女士站在那里,银色的月光映出她的脸,优雅的姿态,透着冷漠,扬起手。
落了空。
灰妹躲得快,没打算承受这么一记,她累得整个人都要瘫下去,实在没心情应付着江艳女士的怒火,一躲开后,就直接地掏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我饿了,心情不太好,妈,你要是想打我的话,明天来吧。”
她说着话,人已经走入宿舍里,把灯一开,把怀里的几包康师傅往桌上一放,就去拿热水瓶,动作极是自然,没有一丝的停顿。
“明天,给娇儿赔个不是。”江艳女士的口气听上去有些轻,似乎带着几分疲累的样子,“这样对你比较好,鸯鸯,我知道你埋怨我,一直在埋怨我,可要不是为了你,我还能再嫁不成?”
是呀,再嫁,灰妹就是个拖油瓶,进入富足且光鲜的家庭,凭着江艳女士的本事,她怎么着也是《灰姑娘》里趾高气扬的继姐吧,怎么到她这里就觉得一切都这么可笑呢?
明明江艳女士的脸上带着几许疲累的神色,却让着对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的灰妹丝毫没有认同感,甚至都觉得有些可笑。
她真不是个好女孩。
“妈,我不埋怨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真的,这是她的肺腑之言,没有半丝掺假的成分。
“那你现在跟我回去。”
江艳女士很快就收起脸上的表情,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踏入一步的打算。

024歉

灰妹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撕开着方便面的袋子,把里面的面块拿出来放在大碗里,再接着弄着调料包,一个个都撕开着往大碗里挤着,待得挤不出一点儿酱料的小包装往着桌下的垃圾桶里一丢。
“你听见没有,张鸯鸯——”
见着她这个样子,江艳女士的火气自是上升,阴着个脸。
“我没听见。”灰妹应的很自然,没有一丝心虚的样子,把热水往着大碗里倒了一些,再拿来本厚厚的书压在碗口上,才转过身对着江艳女士,指着自己的脸,“妈,你知道我这里怎么弄的吗?”
她口气不太很好,甚至都没有一丝恭敬的样子,像个叛逆的少女似的,微抖着腿儿,把自个儿的脸凑到江艳女士的面前,让她瞅瞅着这张明显红肿着的脸。
江艳女士往后退了半步,离她有着半个身的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看清她脸上的红肿,那个脸色稍稍缓和些,“让你记着点疼也好。”
那口气个满不在乎的样子,真让灰妹有一个错觉,这人不是她的妈吧,不是的吧,而一个笑望着别人红肿着的脸,还能说出个道道来的陌生人吧?
可千真万确的,这江艳女士还真是她老娘来的,没个假的,就算是全世界的事儿都是假的,这个江艳女士也必是真的。
“是呀,让我记着疼呢。”灰妹笑嘻嘻地就着,跟个没心没肺似的,哪里像是给人强过的人,那个样子还笑弯着腰儿,还把长裙毫无顾忌地撩起来,撩到大腿(根)处儿,指着那留下的青青紫紫痕迹儿,“妈,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人也能瞧得出来那是怎样才能留下的,江艳女士面上微有个一滞,随即地又是扬起手,目光里带着怒火,似有些个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灰妹还是躲开了,没让自己红肿的脸再受一记,这个真不爱,“妈,你也别急着,要是我说不是我自愿的,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吧?所以你就当我自个儿作贱自个儿,没事的,吃了药的,不会怀上的,你不会十月后多个私生子外孙的。”
她说的话,跟在开玩笑似的,脸上的笑意很浓,瞅着真像个发自肺腑似的。
江艳收回手,又是那个优雅的秘书长夫人,双臂环在胸前,冷冷地睇视着状似疯狂般的女儿,“你自己收拾好就成,明天吧,记着,别给我出个妖蛾子的!”
话一说完,人转身就走。
目送着江艳女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灰妹才收个笑脸的,把宿舍的门给关上,拿着双筷子,把厚厚的书本给移开,闻着方便面的香味,深深地吸口气,忽然间觉得痛快许多。
呼噜噜地吃着面,她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温暖的事了,吃完面,她把碗收拾一下,连个裙子也没脱,就这么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黑的。
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
她能听见从外面经过的脚步声,李升红还没有回来,估计着星期一早上紧赶慢赶地会回来,她靠在那里,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好像有些快,可身子却是累得慌,有种透支的感觉。
“哎,鸯鸯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趴在那里,嗅着空气的味道,一句话打破她的静谧空间,回头转过去,见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走廊里的微黄灯光,映在她的身上,蜜色的肌肤,闪着诱人的光泽,踩着极高的细高跟鞋,走起来那个一个叫摇曳生姿的,来到灰妹的面前。
灰妹不认得这个人,脑袋里没有印象,或者更为确切地说,她脑袋里没有这张脸的记忆,一点儿也没有,空白一片,而这个年轻的女子,亲密地叫着她“鸯鸯姐”,好像与她的关系还不错,甚至是很熟。
“你是?”她迟疑了一会,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瞅着她,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
那个应该是她“学妹”的女子,冲着她过来,一把就抱住她,极亲密地抱住她,像是抱着个情人似的,让她老不自在,还没等她开口推开人,那个“学妹”就已经松开她,在她的面前笑得极为快乐。
“鸯鸯姐,你还真的是不记得了,我是阿丽呀,陈丽,小时候我们就是同条街的,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把我都忘了。”
陈丽是个嫩模,身高不是太高,就靠着高跟鞋儿给撑着,硬生生地高出灰妹许多,一笑起来,还泛起两个深深的酒涡,一下子将她先前的疏离感会洗去,跟个邻家女孩似的。
灰妹真想不起来,醒来后,她的记忆一直就没有恢复过,连丁点闪过脑海的片断都没有,如初生的婴儿般,就是所知道的东西,也是别人说与她听的,像个海绵一样吸收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吸了进来。
“嗯。”她应着,没有说话的欲望,视线微一动,却是见着一条眼熟的链子,那根链子,曾经在厉声的指尖见过,那种亮度,甚至闪着她的眼睛。“这条链子真漂亮。”
她由衷的说。
陈丽的神色似乎有一些微不可见的闪躲,没一会儿,又似乎很自然地舒展开来,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她的链子,“鸯鸯姐,很漂亮吧?我男朋友送的。”
她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没有一丝的迟疑,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我困了,睡觉去了。”她算是先告辞,往着宿舍里进去,还是把自己包在床里,觉得身体更是发疼,从骨子里出来的疼。
那个跟着厉声在图书馆里上演着激情戏码的人,便是陈丽吧,厉声要维护着的人,让她生生地担个与厉声偷情的名头,给许娇儿好大一巴掌。
灯没开,她坐在暗色里,嘴角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诡异笑意。
突然间,她坐起来,拎着自个儿的包包,拿着串钥匙,直接地奔出宿舍,把门儿一关,就冲着校门口跑出去,打算着搭公车回城里,是的,回城里,回那个家。
公车里,没有人,前面坐着司机,车里响着亲切的报站声,她的脑袋靠着玻璃窗,卡瞅着外边的街景,目光却是无神,她像是一个寂寞的旅人,永远都到达不了彼岸。
从校区到那个家,让她觉得很漫长,漫长的让她都恨不得能长个翅膀的,直接地飞去她的目的地,让所有的念想都暴露在阳光下,让所有丑恶的嘴脸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上次回这里时,她一身狼狈,连个付出租车费的钱都没有,今儿个,她身上还有几个零钱,自是不需要着王妈顶着个冷脸来付钱,这多多少少的让她心里有些个好受。
那栋小楼全黑的,一丝光亮都没有,静静地伫立在夜色里,似沉寂的诗人。
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客厅那里依稀有个身影,她却是没被吓着,淡定地伸手开灯,嘴里已经吐出话来,“妈,我来晚了,许娇儿还在家里不?”
是的,客厅里的黑影正是江艳,她双环臂着自己,坐在沙发里,面色幽幽地望晚来的女儿,还没有卸装,她的唇色在灯光下越见几分潋滟,似年轻个好几岁的,要是灰妹与她站在一起,一向让人称为姐妹的。
“知道回来了?”江艳女士没有起身的意思,目光里已经充斥着冷淡,“让司机送你去许家,娇儿在家里,你好好地去,好好地给我说话,懂不?”
她懂的,所以点点头,强忍着刚才从宿舍跑到校门口的强烈动作而引起的肌肉牵扯之疼,那里的肉到是嫩得很,过一天一夜还是疼着,她这个样子,大抵就是丫环的命,小姐的身,真讽刺。
司机专送到许家,多好的待遇,让她还有幸坐上什么专车的,看着前面的司机械专心地开着车,她到是恋恋不舍地看着街景,不让任何一处都遗漏的眼里。
许家,无一不是古色古香的,就像民(国)电视剧里的大宅子一样,透着岁月积淀的质感,触眼所见,无一不深,鼻子间能闻到的都是历史的味道,浓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