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开门,我刚想开口说人,看见恭敬的张管家站在外边,朝我露出微笑,让我所有的话一下子都咽回肚子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收拾一下心里的火气,“张叔,这么早叫我有事?”
“沈先生说已经起来了,就让我过来看看末末小姐是不是已经起来了。”张管家说的不慌不忙,那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半点收敛,仿佛一直能维持着微笑的弧度。
“现在才七点半,这么早?”我一向有睡懒觉的习惯,舅舅根本不会说我一句,就算是以前去学校迟到了,舅舅一个电话就给我请假,样样为我做的最到位,就是这样的舅舅劝我别死心眼地对许成生,我那时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
想到这个,我嘴巴里发苦,苦得跟吃了黄连一样,舅舅无条件的宠我,我都把自己惯得成什么样子,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先生都是这个时间起来,吃过早饭就到公司。”张管家说的清楚明白,话没有多余之处,“先生说末末小姐待会跟他一起走。”
一起走?
想起沈厉昨晚对我说起的话,我到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他说让我别说出自己的身份,要是跟着他一起走,就算是别人不知道我是谁,跟着沈厉一起到公司的人,谁还不猜我是谁呀。
“我一会儿就好。”
面对张管家,我没说别的话,自己去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庆幸自己重活了一次,而这次,不管如何都是要把以前一切都推翻了重新过活。
“加油加油——”对着镜子,捏起拳头,我为自己打气,面前是条大道,到底是会让我弄成羊肠小道还是最光明的大道,心里挺不安,没有个安心,“加油加油——”
沈厉在吃早餐,简单的早餐,却是营养丰富,似乎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眼里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嘴上却说了句,“你这身还不错。”
我这身确实不错,带过来的衣物全是嫂子给我选的,全是职业装,不会显得老气,颜色鲜亮,又不至于太跳脱,嫂子的眼光一向很好,“谢谢。”
当然,人家夸我,不管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就是嘴上那么应酬,我还得说谢谢,这是礼貌,白色的中袖衬衫再搭上同色的白色中裤,脚上再一双金色镂空凉鞋,“说夸人的话时,表情也要放松一下吧,你绷着个脸,感觉跟骂人一样。”
我低下头吃饭,还是忍不住抱怨。
“意见还挺多?”
我的话才说完,饭才吃了口,他的声音便凉凉地过来,让我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确实意见挺多,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万一他觉得自己千好万好,我要是再说他不好,岂不是惹他不高兴,至少现在不能。
“没、没有,我哪里会有意见,我就发发牢骚,你大人有量,别往心里去。”
早餐就在我的退一步之下结束,坐在他的车里,看不到外边的半点风景,全让褐色的车窗挡了去,视线落在车前,从那里才能看到自己往哪里过去。
沈厉与沈科没有半点相同之处,要是有相同,就是相貌差不多,比想沈科的不严谨来说,沈厉看上去才是典型的沈家人,冷静高傲,如最优雅的豹子。
想到身手矫健的豹子,我忍不住在纸间动起笔来,按着自己的印象画起《动物世界》里看到的豹子,他所谓的不让我爆自己的身份,就是把我把交待给他的秘书,让他的秘书把一堆档案放在我面前,叫我先整理一下。
沈厉的秘书不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女人,而是个四十多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有点发福,整个人到显得分外亲和,“末末,把这些资料都订起来,一份份地都放到会议室去,等会大老板要开会,各部门的主管都得过来,你要是不见,现在就回房去。”
面前的资料叠起来足足有一个手臂那么长,让我看了乍舌,看着徐姐轻轻松松地将第一份用订书机装好后就把订书机交到我手里,让我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徐姐,这每个座位上面都放一份是吧?”
徐姐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抬,果断地做出决定,“快点去,别把东西弄混了。”话一说完,她就忙起她自己的事。
这么多资料,都是一张张复印出来,等会就要开会了,我无奈只得自己看过去,幸好上面的纸张都有数,弄起来也十分方便。
等我发好资料后,各部门的主管已经在门外,面对他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努力地当成不存在,回到秘书室里,看着还在忙的徐姐,索性自己真定心来去翻那些旧档案。
工作还挺清闲,一直近到中午,会议室的门才开了,第一个出来的自然就是沈厉,最显眼的也是他,天生的领导者姿态,让我差点看迷了眼,明明他长得不算出众,可能是我眼花了。
从他家到公司后,他再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仿佛我不是带入公司的人,就让我跟着徐姐一起,他中午在外边吃饭,我跟着徐姐吃盒饭,还是徐姐请客,郁闷死我了。
哼——
下午五点半,终于等到下班时间,我像是解脱了般,赶紧收拾好东西,看着沈厉办公室的大门还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索性就想自己一个人回去算了。
外面在下雨,到了楼下,我才发现这个事实,从包子里拿出皮夹子一看,愕然发现自己的皮夹子里头全是空的,就是平时夹在皮夹子里一张张的卡,都不见了踪影!!
我这是被偷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困,真不想上班——
033后路被断
我生来爱花钱,皮夹子里的卡,不止是舅舅一个人给我的卡,除我老妈武建国对我花钱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很感冒之外,家里每个人都几乎给了我一张卡,随便刷哪张,都有人往里头打钱。
要我说呀,我这种性子,说好听点叫做天真,说难听点就是愚蠢,蠢的没边了,典型的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我都为自己发愁。
这要是给偷了,肯定是连皮夹子都没影子,皮夹子现在完好无缺,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偷了的样子,难道是我哥给弄走了?
一想到这里,我脑袋瓜子忽然间清明一片,肯定是有人把我的皮夹子搜空了,怎么能这样子,我还想去找个好地方吃吃饭,现在皮夹子那是空的,哪里还能找个地方吃饭?
还是打个电话给司机大叔?
我这么想,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大叔,让他来接下我,怎么着也得接我回家呀,不料,人家司机大叔很为难地告诉我,我舅舅下了死命令,不准让他接我回家。
我一听,就差点懵了,听司机大叔那口气,舅舅那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哪里能这样子把我给撇下了?我心里一急就赶紧挂了电话,按下舅舅的号码,谁知道,那手机的回复不在服务区。
我算是明白了,舅舅这摆明是躲我了,难道是怕他自己心软了?
一分钱难死一条英雄好汉,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了,虽说自己算不得好汉,等把家里的人电话全都联系过后,得出一个结论来:得自力更生。
擦——
我胸闷了。
这恐怕是对我的最大惩罚,我向来还没有自力更生过,家里那帮人的态度就是让我跟着沈厉好好学,别出什么让人惊异的事了,毕竟自杀的事,已经够叫我的名声大发了去。
看着外面太阳还没有下山,还留恋地在山头,往前走一步,那热轰轰的空气就冲着我过来,让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仿佛这样子才能让自己不受热气侵袭。
看着公司里的人一个个地出去,我就待在大门口,抓着自己的包包,心里跟猫爪子挠过一样,浑身不自在,还早上从这里走进去,跟着沈厉进去,别人给予我的全是好奇的目光,虽说不是没发觉有些人眼里不怎么善意的目光,我也没太放在心上,世上的人总不能都喜欢你,哪里有那样十全十美的事。
只是,想着要跟沈厉低头,我心里就非常不乐意了,想着他自从进了公司之后,就一直冷脸冷眼,说话更是一板一眼,连点暖和的态度都没有,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我嫌弃他的高傲,太把他自己当一回事,脑袋里还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公私分明,也没有什么错处。
这便是我,矛盾心理,明明讨厌他,心里又忍不住为他寻找开脱的理由,性子没个定性,跟个六月的天一样,说变脸就变脸了,真为自己觉得脸红。
这脸红归脸红,脸红抵不了肚子饭的窘境,想了一想,除了家里人,自己还没能投靠的人,手机屏幕映出我自己的脸,透着嘲讽的笑意,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沈厉,还在开会,我问过徐姐,一时半会都不会结束,我只能在停车场等着他的会议结束吗?这样子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降低自己的格调,虽然我本身并没有多少格调。
把玩自己的手机,无视别人投注于我身上的目光,一个个地看来看去,手机里显示的手机号没有几个是陌生的号码,而那些号码都是谁打来的,我都不太清楚。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伍佰的歌声 ,让我差点没握住手机,这算是我的恶趣味,就喜欢伍佰,所有人我最喜欢惟一喜欢的只有伍佰的歌,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出来的还是陌生的号码。
能知道我号码的人不多,肯定不是家人用别的手机号打给我,他们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说是断了我的金援,那肯定就是断了,没有再回头的余地。
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上一世,也有一回,大约也是这么个时间,第一次自杀后还想再接着自杀第二次,反正是家里人最后下了最后通牒,那里许娇儿来劝我了,反正最后那事没有成行。
又是许娇儿,我恨不得将记忆里的许娇儿全部抹去,如果不是许娇儿的背叛,哪怕是任何人跟许成生结婚都好,我受打击都不会这么重。
“喂?”我胡乱地想着,脸颊控制不住的僵硬,再也笑不出来,想着自己的愚蠢,想着自己的油盐不进,明明说好不要再想起许成生,可是他在脑袋里生了根一样,总是不经意地跑到我的思绪里,让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难得的忧郁。
“末末?晚上到哥哥这里来,哥哥请你吃饭…”
那声音,带几分戏谑的味道,又仿佛是一道命令,除了吴克孝没有别人。
他请我吃饭?
我想起那晚,不由打了个哆嗦,危险人物,还是早些远离为妙,“不、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得回沈厉那里…”
“沈厉不是还在开会嘛,末末妹妹这是得走回家?”他到是快,将我的话打断,自顾自地说着,“据说廖家与武家放出消息了,不许给你任何援助。”
他说得轻巧至极,好像在说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那种自己才知道自己被断了金援的事,人家早就知道,还真是不太好受,索性收收声音,当作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真巧呀,你也知道,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真是没错。走路怎么了,当作锻炼身体就行了,唔,沈厉快开完会了,我跟他回去,一会就好。”
我搬出沈厉,将他当成理由来拒绝。
“呵呵——”他的笑声传入我耳里,非常放肆的笑声,伴随着笑声的是他再接下去说的话,“末末,说谎还真是不太会呀,你知道我现在跟谁一起?”
这种问题,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从电话里传来隐隐的声音,那声音极有领导的魅力,说起不紧不慢,透着一股子张力,让人莫名地听他的话,这便是沈厉,在开会的沈厉。
“那、那…”我紧紧地握着手机,人从公司大门口走开,走到外边的人行道,倚着行道树,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你们在开会,你就不怕你打电话让人看见了?”
“末末妹妹这是在关心我?”
这是吴克孝没皮没脸的话,将我的话直接引到他自己身上,煞有介事地反问我。
我关心他?
说笑了吧,我关心谁,都不会去关心他呀,这样的男人,跟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没有什么两样,脑残了才会跟他一起去吃饭!
关心他那是没必要的事,我是担心沈厉是不是会听到他这么暧昧地叫我“末末妹妹”,还叫他什么破“哥哥”的话,“哥哥妹妹”那一直就是最暧昧的叫法,我没由来地涌起一股子心虚。
“关心你个大头鬼!”再不乐意跟他胡扯下去,我掐了电话,顺便把手机电池都从手机里取了出来,再把手机跟电池一起放入包包,就算是刚才还想等着沈厉,坐他的车一起回去,现在就是这个念头都没有了。
怎么没有看到吴克孝那个家伙进去会议室?
我奇怪这个问题,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索性干脆就不想了,想太多脑袋里的东西都要混在一起了,不聪明的人,胡想太多,容易想坏脑子。
从公司到沈厉的家,其实不远,走路过去,才一个小时——
是呀,才一个小时,我是看着手表记时一路走过去,等到沈厉的住处,虽说天还亮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都已经是快要七点了,从来没有走这么长时间的路,站在他家大门口,再不顾什么形象地坐在大门口,喘着粗气。
“末末小姐?”
张管家的声音,都没有起伏,像极了他的主人沈厉。
我仰头,看见张管家的脸,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一时间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像是所有的话都在喉咙底,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怎么也上不来。
“末末小姐,沈先生吩咐了,你要是先回来,就先吃饭。”张管家说的很简单,人往后退了两步,将门口让给我,那意思是让我进门。
我向来不爱运动,不爱任何能让我出汗的运动,就是体育课也鲜少去上,一般都是请假条了事,以至于体育这门课只能得得同情分,这走一小时,完全出乎我所有的认知度,刚才还没坐下算好的,还能撑着,现在一坐下,到是不想起床了,恨不得自己就睡在这里,哪也不想走了。
张管家见我没有起身,便上前扶我,他估计是看出来我的虚软,到是没指出来我,反而是很细心地扶我先上楼,“末末小姐,还是泡个澡先,等减了乏,再来慢慢吃饭也来得及。”
这个主意挺不错,我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泡着全身,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脑袋靠着浴缸的边缘,仰浮在浴缸里,重生以来最放松的一天。
只是,我浴室里出现一个不请自来的男人算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没有上前一步,就站在浴室门口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目光说不清是怎么样的东西,我已经从浴缸里尖叫着跳出来,胡乱地拿起浴巾包裹住自己。
“东传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尿性了,那个叫我吃了两大碗饺子的东传明居然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这里,即使是再多做几次心理建设,还是没能让我不失态。
作者有话要说:哦,尿性了——
其实也不知道尿性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是觉得说出来很酷的样子,就写了——
呼哦哦哦——
034尿性了
东传明没有动一步的意思,双臂抱胸,眼角微抬,“听说沈厉藏了个人,原来是你呀。”他话说的有点意外,瞧他样子到是没有半点意外。
我紧紧地抓住浴巾,试图让自己别紧张,“你来找沈厉?那么就去找他,别到我这里来。”大晚上的随便就冲进来了,我不紧张也得紧张的吧,再加上次的印象实在太糟糕,没能让我心里安心。
东传明摇摇头,眉眼间全是遗憾的神色,他冷峻非常,冷峻与他已经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朝我伸出手,似乎是态度很友好,可他的话不是那样子,“不,我就是来找你的,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沈厉是我妹夫。”
他妹夫?
真尿性,我还以为沈厉一直是单身,原来是个二婚的?
我感觉这事太考验我曾经对事情的认知度,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事情?小心谨慎地看着他,我到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他是你妹夫,你找他不就得了,大晚上的跑到我房里,看我洗澡做什么?”
这叫人吓人,得吓死人的。
我自然是愤怒的,不管他与沈厉还是他妹与沈厉有什么纠葛都好,总之与我无关,我一还没有跟沈厉确定关系,二没有跟沈厉有一腿,他东传明凭什么跑到我面前来了。
“哦,你在洗澡呀?”他像是现在才发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次,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在想你这是在干嘛呢,学着游泳呢,原来是在洗澡——”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表情假的不能再假了!
谁在浴缸里还能学游泳,这话气得我差点没了冷静,知道愤怒容易让人失去判断能力,我连忙深呼吸好几下,双手抓住浴巾不肯松手,当着他的面,全身上下除了块功能不强大的浴巾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胸前紧紧地围住,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刚才泡得舒适的身体,都只有一条浴巾可以依靠,胸前的激凸就顶着浴巾,要不是用双臂紧紧环着自己,早就曝光了,还有双腿,更是紧紧交叠一起,双腿间光溜溜,让她极度不自在。
他的目光可毒了,就那么一打量,让我都快要觉得这浴巾一点用都没有,镜子里映出我因愤怒而涌起的潮红小脸,视线一下子收回来,“张叔,张叔——”
我努力大叫——
东传明不动,摇摇头,同情地看着我在那里大叫,冷不丁地送上一句话,“张叔,已经给我放倒了,他要是在这里,你以为我还在出现在这里?”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笨的,想不到笨到这块儿了,这点都没想出来,简直就是猪脑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沈厉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首先把自己跟沈厉的关系扯清了,这是我的当务之急,跟沈厉还真没怎么着就惹一身腥,这也太过了点吧,早知道回沈厉的住处是有这么个事等着我,就跟吴克孝去吃饭得了,我忍不住破罐子破摔般的想道。
“小姑娘,这睁着眼睛说瞎话可真是个要不得的决定。”他提醒我,眼神透着冷意,没有半点暖色,不再是站在原地,而是上前一步,那手指便是伸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两家的公司都快要合并了,你还说两个人没有关系,这说出来也得有人信!”
“我舅舅要跟沈厉的公司合并了?”我还真是不知道,惊讶万分地看着说出消息的东传明,更是觉得自己想把自己扯清的意图成了泡影,有些事,不是你自己说没有,别人就能相信,现在我正是这么个回事,“得了,你也别说我在狡辩什么的,我还就不知道了!”
他的手指略带薄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手指似乎有点下滑的驱势,让我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同,
“你怎么样都行,小姑娘是叫末末吧,我听武烈这么叫你。”东传明一把将我扛起,不顾我的意愿,大赤赤地将我从房里扛出,那大手还重重地拍向我的臀部,“别乱动,要是乱动,你身上的浴巾掉了,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楼下一个人都没有,这屋死寂一片,让我那点想要逃走的心思飞了个飞,早就遁到九霄云外去,哪里还敢挣扎一下,这要是一动,浴巾就非得掉下来不可,咱还真没有想光着让人看的兴趣,虽说这点浴巾起不了多大点事,还是遮点好为好。
反正是逃不出他的手心,还不如淡定点,看他能咋样!我就不信他能能怎么样我了!
他的动作可真粗鲁,扛着我直接走出去沈厉的住处,外面一堆人,都是黑衣黑裤,跟我在港片里见过的黑社会出动一样,站在那里,个个都没有表情。
东传明扛着我出去,他们都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让我少了那么几分难为情,毕竟身上这一条浴巾就跟没穿了一样,就给我一点面子上的照顾罢了,阿Q精神这时候挺好地安慰了我。
被他是丢入车里,那之前,原来坐在车里的司机都下车了,我整个人倒在车子后座里,就算是想抓着浴巾也是无能为力,狼狈地趴在车子后座里,脸与车子后座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疼得我想哭。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哭,是自己起来,拉过浴巾把自己遮起来,从出生到现在,从前世到现在,我哪里有这么狼狈过,瞪着前面开车的人,火气“倏地”窜起,明明告诉过自己冷静,可现在怎么也冷静不了。
浴巾夹在腋下,包裹住身体,仅仅是将将挡住膝盖,双腿紧紧地并拢,车里的冷气十足,似乎还往腿间钻,空荡荡,说不出来的难受,胳膊与小腿都起了鸡皮疙瘩,“能不能把冷气弄小一点,你想把我冻死不成?”
东传明没有说话,他亲自开车,听我这么说,就将他放在副驾驶座的西装外套从前面都没有回头地丢过来,“把你自己给遮住。”
话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意思,可惜那西装外套刚好飞过来正好盖住我的脑袋,让我都来不及躲避,车里本来就不亮,这么一盖,眼前全黑了。
我赶紧将西装外套从头顶拿下来,本就是凌乱全湿的头发,这下子更乱了,跟乱麻一样披散在身上,还往下滴着水珠子,没有异议地拿起他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至少可以抵挡一下车里的冷气,不至于让自己冷得起鸡皮疙瘩。
车子缓缓地行进,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能听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作响。
我看着自己的脚,没有穿任何东西,就光着踩在车里,心里七上八下,关于东传明的传闻听说过一点,到底是听说,没有真正接触过,想着他所说的那些事,却是极投我的心意,“你说你妹妹跟沈厉结婚了?”
如果沈厉有这么个女人,我想我就能解脱了,也许断了的金援也能弄回来,这身上没有钱的日子那是万万不能过,可能是以前太有依赖性了,我发现除了他们给我的卡,我自己名下,至少是现在,压根儿就是个空户,没有一分钱,连个私房钱都没有。
这真是太逆天了。
“那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东传明冷冷地问我。
我没怀疑,是真没有怀疑,我只是想找个确切的答案,让我跟沈厉的事作罢,那么高傲的男人,让我配合他的生活,简直就是做梦来的,就是一句话,不可能!
“沈厉这个高傲男,他居然还想让我当插足的第三者?”我索性尖叫起来,装作失态的样子,尖声惊叫,“简直不可原谅,他把自己当谁了,还让我配合他的行程,真是可笑至极,把我们廖家跟武家当成什么了?”
“我妹死了。”
我的情绪正高昂,想一吐心里的郁闷,却让他的话打断了,那句话更让将我所有的希望都断送了,小心翼翼地看着背对着我开车的人,让我极为不安,夜色里,他就如同猛兽般让我惊悚,我的生活一向安逸,哪里有跟这种人打交道过的经历,最多的经历不就是情伤。
“对不起…”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我一说出口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割了,这是道哪门子的歉,他妹妹又不是我害死的。
“我跟沈厉没有关系。”我索性再补上一句,反正话都说了,还不如再说一次的好,“真的,我真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以后也是一点关系都不会再有了。”
沈厉不是我的菜,我还没有那种非得跟他结婚的念头,反正我就是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找不到一个老实男人过日子!
“保证有用吗?”东传明的话,不慌不忙,将我的话轻易地打回来,“很多在我的财务公司里借了钱,都说保证还钱,可到时间了总是不还,非得我给他们难看才会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