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卫太太晓得她这个弟弟的,平时看着脾气好的,其实脾气可坏的,也就家里人晓得他个臭脾气,但像这样子叫别人都看见他外露的表情,还是有些个疑惑的,“还是哪个人不听话了,想不服你的管?”
罗方人往后一靠,“老头子又电话来给我安排对象了。”
卫太太一听,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别人你这个年纪还不是早结婚的,就你拖着才能拖到这把年纪,爸还不是为了你?”
罗方挺没有样子地往后一靠,睨他姐一眼,“女人都那德性,娶什么娶的?”
听得卫太太一乐,“你说说都什么德性?”
罗方也不稀得跟他姐交流这种事,讲开了就没意思,女人嘛,还不是那么一个回事,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真为了留个孩子这种事,他哪里不能弄?非得找个女人结婚?“她找着人没?”
卫太太摇摇头,“没呢,就是卫殊那小子现在也跟人间蒸发似的找不着,你给我想想,他到底能躲哪里去?”
罗方摇头,一个两个的躲起来,他还找不着人,这就跟开玩笑似的,居然还有他找不着的人,回国了,的确是回国了,但是人没回家,连个踪影都没见着的,这种没能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叫罗方挺烦躁,“卫明怎么样了?”
“提他做什么?”卫太太不太高兴,保养得宜的脸甚至有些嫉妒,甚至还有些刻薄,“说是今天回国,我等会还得去接他,你去不去?”
罗方还是摇头。
跟卫明,他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反正你得给我弄好了,把卫殊那孩子就得捏手心里头,他们卫家可就奈何不了我,卫明想跟我离婚,也是没门儿的事——”卫太太收起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地喝着菜,不碰点心,一小块都不吃,“叫厉行陪陪我,我呀,去松快松快。”
罗方坐在原位,动也没动,只是应了声,望着卫太太离去的背影,那眼神都是阴沉的,不是一般般的阴沉,是阴沉的吓人,偏卫太太没瞧见,——他将桌面的东西全扫开,不管是不是弄破东西,也不看一眼,嫌弃这地儿脏,抬脚就走了出去了,扔下一叠钱。
钱是算什么玩意儿——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
但是花了钱,还找不着人,确实叫罗方着恼,像是有人要跟他作对似的,——偏他时到是冷静了下来,跟没事人一个样,脸上也带着笑,听着一个个的报告,曲起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就听着,——“叶增学听了陈烈的话,把我举的两个人给划了?”
早两天报纸上报道过这事儿,到不是说陈烈叫叶增学将人的名字划了,只是说海选出两个角儿,至于中间的过程嘛,谁都不是那么在意,偏叫罗方记了恨,——他是有意朝影视这块儿发展的,可不是嘛,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家,都得推,一个个的推,他不差钱,就差个名,——有钱又有名才叫好,也能把他个底子洗白了。
卫家还不是一直嫌弃罗家底子不好呢,他得洗洗呀,——重责在身,压得他脸上一直笑咪咪,跟没烦恼似的,喃喃地念着,“本来有个好苗子呢,”他一心念着那个傻瓜,被卫殊拢了的傻瓜,还真以为能一个才半大的孩子还能带得了孩子?
他在这里念着景灿灿不领情,到是景灿灿活得没心没肺了些,她就等着陈烈来,找陈烈借钱,借多多的钱,然后好发财,——周老不在家的日子多,她过得算轻松,其实周老在的时候更轻松,因为周老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尤其喜欢她儿子。
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不困,带着个儿子,还有家庭教师教她呢,路子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是周老的安排的,就跟陈烈说的一样,她现在叫周灿灿,等明年参加高考——不是她想走的路,她就想走有钱路,但是周老替她安排了,她也不拒绝。
但是陈烈一直没来。
就好像凭空失踪了般。
叫她有些空落落的。
可随之而来的是卫殊的电话,她哪里还有半点空落落,那是恨不得赶到卫殊的面前,跟卫殊聚一聚,都是一个月多了,还是卫殊头一次同她联系上,她一直就按捺着不给卫殊先打电话,等了一个月真等来了。
她出门前还打扮了下,往嘴上弄了那么一点点淡淡的色儿,显得那小唇更娇/嫩,她还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也就件衬衣,外头套件毛衣,加个小短裙,平底靴子,——她走得步子轻轻松松的,没让人接送,是自己带着儿子出门的,谁也没告诉,路过景家时,她的步子就快了些,——不肯停一步。
她下山的时候,一辆车子从她身边经过,她没注意看,一门心思就想着卫殊,心里那个雀跃的劲头就甭提了,就连下山的路都觉得轻飘飘的,人逢喜事就是精神好。

第028章

下山,等公交车,搭公交车,再转车。
景灿灿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烦,反而是心里充满了期待,想着即将就要见到的卫殊,颇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即使坐在车里,她的心已经飞到卫殊那边。
到那边已经近中午,还是在老地方,她抱着儿子坐在路边等。
没让她等一会儿,卫殊就过来了,跟上次的厂服不一样,他今天显得特别有精神头,还没走近,就已经笑了,满脸的笑容,年轻的脸庞,洋溢着属于胜利者的姿态,“灿灿——”他远远地就叫了。
叫得景灿灿立即站起来,哪里还坐得住,一见他来,她就坐不住的,赶紧朝他那边跑,“卫殊——卫殊——”她叫着他的名字,叫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一点,也叫卫殊看了心疼,他们都才几岁,就当了父母,她呢,比他小两个月呢,还能带孩子,叫他可心疼坏了,“别跑,别跑,小心摔着了。”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还真的是机会不多,这回算上都只能算是第二回,她把孩子递给卫殊,卫殊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学着她的架式抱儿子,瞧瞧那儿子,戴着小小的帽子,让景灿灿刚才一跑,那帽子不太老实地挡住他的小脸——
他悄悄地将帽子移开一点点,刚好就对上儿子乌溜溜的眼睛,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儿子,是爸爸,是爸爸,还认得吗?”
景灿灿真是松快许多,一早上都是抱着儿子,虽说她抱习惯了,还是会酸了手臂,他一接手,她到是乐得叫他抱,可听他的话,直想揍他,“他会认得才奇怪好不好?”
卫殊想想也是,凑近儿子,怎么都觉得有些看不够儿子,以前只晓得她跟孩子,唔,那个时候还没生出来,也就没有具体感,上回见了一次儿子后,他眼前老是晃着儿子那张小脸,又想想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跟陈烈叔,也不知道是过得好不好?
他天天个担心,生怕叫她受半点委屈,其实他晓得她的,娇气鬼呢,如今还能把儿子带得这么好,他确实是欢喜过头,抱着儿子,他的动作不敢太大,怕吓着儿子,抬眼瞅瞅她,“这回不要回去了,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真的?”景灿灿一听,立即喜出望外,脑袋里关于什么借钱发财的想法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可她又瞬间冷静下来,还有些小心翼翼,“你这里能住了?”
卫殊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抱着儿子往前走,“不然我哪里会让你过来跟我吃苦?”
就普通的话,叫景灿灿听得要哭,感动的,他往前面走,她连忙在后面跟上,内心里又不断给自己打气,万一地方太脏什么、地方太小什么的,千万别说一句,她怕自己身体里的娇气劲儿又出来,“那你上班,我天天给你煮饭吃。”
“好呀。”卫殊没太放在心上的点点头,也没期待她有多好的手艺,指着前面的房子,“就在前边,没多远的,地方有些简陋,但过得去。”
景灿灿这会儿哪里顾得上这个,她一把挽住卫殊的胳膊,再没有比现在更叫她安心的生活,在周老那边,她是样样舒心,吃的用的,都是舒心的,可这种舒心,跟在卫殊身边完全是不同的,一个物质上的满足,一种是心灵上的满足。
她完全选择了心灵上的满足,物质上的满足,上辈子她已经试过了,那么就走不一样的路,她安心了,坚决走到底,不肯离了卫殊半步远,生怕再放开他的胳膊,就要跟上辈子一样了,“我不怕吃苦的,你看看我,我现在力气都很大。”
“哈哈哈——”卫殊笑她,“我可不打算叫你吃苦,儿子都不同意的。”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贴着卫殊,卫殊走一步,她才走一步,一家三口的背影被太阳晒得挺短,而在不远处的转弯角,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待看不到那一家三口之后,车子才开走,——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车子的主人,坐在后面,表情冷峻,眼神阴沉,如风雨欲来。
卫殊的房子,其实就是平房,还是租住的,是边上村民的房子,平时没有人住,就将房子租了出来,卫殊刚好赶巧租上,想着自己比一开始还要好一些了,就想把他的灿灿跟儿子接过来,——房子只有一间,床铺连着灶头,再放些东西,基本上就把空间都占满了。
他找钥匙开门,暂时将儿子交还到景灿灿怀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微有些腆腼,“里面我还没收拾过,有点乱的,你小心一点儿——”
可一开门,真跟他嘴上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屋里整整齐齐的,像是整理过的,叫她景灿灿还有些意外,她都准备好面对乱得要命的房间了,没想到这屋子里还干净得很呢,当下就觉得自己做对了,卫殊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真的,卫殊的想法跟她差不多,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要不然也不会巴巴地将她带过来,他虽说是想好半年什么的再接人,可真是扛不住,夜里想的都是她跟儿子,哪里还能睡得着?
“我现在干的工作挺好的,慢慢地跟着学,”卫殊将自己的生活简单化说一下,再度从她怀里抱过儿子,比起刚才来,这时候他好像有些稍稍地把握好抱孩子的度,颇有些像模像样的,“你呢,在陈叔叔那里好不好?”
景灿灿瞅瞅被他抱着的儿子,小家伙,还想要用手揉眼睛,让她给抓住了,他还不肯,想从她手里挣脱开来,被他一问,觉得脸上有些烧,但是——她还是个老实人,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从一开始到最后,全都讲了。
听得卫殊还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陈烈就给了钱,没想到还能拉到周老那边,——当然,还有一点她悄悄地隐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卫殊,周老以为他们的儿子是她跟陈烈的呢,反正她就是不想说,“陈叔叔人是挺好的。”
“嗯。”卫殊也点头,并不否认,人在国外那段时间,他能找得上的人也只有陈烈了,不是他不想找亲爸卫明,而是人多嘴杂,他生怕他爸真的甩把钱给灿灿再把孩子给抱走了,“我都记着呢,回头我们好好谢谢。”
欠人的钱好还,欠的人情难还——
她自然是卫殊说什么就听什么的主,跟卫殊在一起,就跟没了智商一样的,他说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到是跟他商量起件事来,“爷爷那里给我安排了家教,打算叫我明年参加高考呢,我没把握…”
这就是她,听着是商量事情,其实是撒娇。
卫殊本来是打算两个人就待在这里,过起小夫妻的生活,结果听到这个,他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本来嘛,要不是怀孕了,两个人都还在学校的,他抱着儿子倒在床里,手去捏捏儿子的小手,“能考多少是多少,别着急,还是明年的事呢。”
他又不是没头脑的人,急迫的想要跟灿灿还儿子在一起的想法慢慢地压了下去,他在往前跑,她总不能留在原地的,——说起这个,他又觉得陈烈叔做的事还挺多,让他隐隐的有种危机感,看着跟着他一起侧躺下来的女孩儿,娇/嫩的小脸蛋离他很近,他几乎想都没想地就咬了上去。
说是咬,也就是用牙齿轻磕一下,磕得景灿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好痒——”她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挡,嘴里还娇娇/软软的“骂”他,“你吸血鬼呀,还要咬人呀?”
“是吸血鬼,不止要吸你的血,还要吸你的水呢——”卫殊被她这一记叫得心火一动,将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边上,又拉过被子盖住他个小肚子,才一把将景灿灿给搂入怀里,她胸前鼓鼓的,即使是隔着衣料,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饱满。
他太想她了,呼吸急促起来,就好像每个夜晚,每个睡不着的夜晚,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与她之间那些个胡天胡地的情/事来,便愈发地睡不着,而她现在真真切切地就在面前,在他租住的屋子里,狭窄的房间里似乎全是她的味道,从被粗劣窗帘挡住的缝隙里钻进来几缕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垂眼,细细地看她。
“灿灿——”
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景灿灿迎向他的目光,明亮的眼睛全然是信任,与爱意,“嗯——”她应着。
“灿灿——灿灿——灿灿——”他一连叫她好几次。
她听着,双手反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呼了一口气,“卫殊,我想你了——”
再没有比这个更能撩动年轻人的心火,他甚至都不需要太用力,就将她的毛衣往上推,雪白的两团被包裹在衬衣里面,几乎就要弹将出来——就跟他想的一样,手指就去解扣子,只是一碰,叫他都吸了口气,却是埋头埋脑地埋了进去。
她喘着气儿,只晓得紧紧抱住他的腰,——任由他的吻雨点般地落在身上,越来越密,越来越密集,就仿佛如同水蛭般吸缠着她的身子,不肯放开她一下,她也不知道是痛楚还是快乐,已经说不出来,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醉人的味道,叫她好不醉人,醉了她,能醉她一辈子。
两个身体贴得一点缝隙都没有,纠缠在一起——
卫殊的呼吸更是急促,几乎将所有的力道都用在她身上,尽管生了个儿子,她还是那样子,紧得快要绞死人,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上回他在机场时的事,这一回,他抱着她,抱着她坐在身上,抚着她娇/嫩的肌肤,“灿灿——”
他叫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快要灵魂出窍。
外面艳阳高照,这里是拉着窗帘,紧闭大门。
她终于要同卫殊在一起了!
这才是她最大的幸福感。
年轻男女,总是有些不知节制的。
“咿咿咿——”
还是儿子的咿呀声,把累坏的景灿灿给弄醒了,刚醒来鼻间就闻到一股子味道,说不好是什么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糊了,她立即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
“卫殊?”她轻轻地叫道。
卫殊在煮饭,跟做菜,煮饭是件简单的事,洗米放水再开煮饭开关就行了,至于做菜,他表示这可真是考验人的手艺,尤其是享受了十八年的他哪里有过去厨房的经验,以至于想给灿灿弄个汤喝喝,都是个难题。
被她一句,他慌忙收拾东西,把被他破坏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往垃圾桶里一扔就算是消灭证据,“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我煮好了就叫你吃饭好不好?”
说这话时,他的头都没敢回,额头全是汗,完全是紧张的,做菜这事太难为他了,他还想着给她个惊喜,早上还买了好多蜡烛的,没准能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没曾想,厨艺这种东西,于他是个难题,失算失算。
他还有些难为情,不愿意叫她吃那些焦糊了的东西,她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得往好里吃,——“再睡会,一会儿就好了,晚上我们厂里有车去市区,我跟人说好了,晚上让你搭车回去。”
景灿灿听着,这回没再因为两个人的分离再哭,她晓得他是为自己好——他往前走,她也得往前,不然的话,她要追不上卫殊的,到是还撒娇,想要留住这一时半会儿的温馨,“那你晚上陪我回去?”
两个人都有默契的不提起就一辈子待在出租房的打算。
卫殊点点头,“好呀,我送你回去。”
她心宽宽地再接着睡。
到是卫殊见她睡着了,赶紧去搬救兵,当然不是去厂里食堂,那里饭菜味道确实不太好,他直接找工业园区头一家快餐店买了几样小菜,荤素搭配,又急忙忙地跑回来,将小菜往桌面一放,他都把菜放盘子里,顺便再将包装盒子都扔了,省得叫灿灿发现他做的菜来自于快餐店。
等收拾好后,他才靠近床边叫醒景灿灿,才一叫声就醒了——
其实是景灿灿在装睡。
她确实是在装睡,好几次想要自己起来,想了想还是没起来,她怕卫殊会觉得难为情,索性还伸了个懒腰,装得十分像刚醒来的样子,眯着个眼睛,还用鼻子夸张地闻了闻,“好香呀——”
瞧那个样子,卫殊被夸得心里发虚,却硬着头皮顶上去,“嗯,我做的菜,你尝尝——”
偏还没等景灿灿去试试菜好不好吃,他们家那个儿子到是哭了,——而且是大哭起来,急得叫卫殊两手无措,“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哭了?”
完全是个新手爸爸,叫景灿灿看了只想笑,可她开始也是这样的,也不会抱儿子,也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哭,现在才晓得一点点皮毛,儿子这一哭,她立即看儿子的尿不湿,没有什么,那应该是肚子饿了?
她连忙抱起儿子,即使卫殊是她儿子的亲爸,她还难掩羞涩地微转过身,再将衣服撩高,让儿子贴在胸前喝——
她家儿子饭量还挺小,吸得到是疼,她在那里直皱眉头,落在卫殊个眼里就心疼得不得了,他靠近过来,刚好将她饱满的胸全看在眼里,他还记得手指碰触的弹性,那种绕在鼻间散不开的香味儿,索性就凑过了头去,试图跟他儿子沟通一下,“儿子,轻点,轻点,别把你妈妈弄疼了…”
能听得懂才是怪事!
小家伙不管,饿了要哭,饱了就不喝。
才刚喝了一边,另一边还胀着呢,叫景灿灿恨不得儿子是个大胃王。
到是卫殊这回帮忙帮到点子上了,叫她痛痛快快地出了一回,感觉像是胸前都被弄畅通了似的,她抱着卫殊个脑袋不放手,“那个吸奶器,用得实在不方便,你要是天天能给我、给我…”
本来说的是常事儿,可话架不起人说,这一说,她就不好意思了。
偏卫殊晓得她个心思,索性还逗她,又狠狠地吸了口,那味道,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囫囵吞枣般的,就吸了个干净,才从她胸前抬起头,“要不,我拍张照片,往那个东西一贴,你就当是我在吸?”
“没羞没臊——”这话到是惹得景灿灿给他一记,打在他的胳膊上,嗔怪地斜他一眼,“哪里有你这样的?”
“没有我哪样?”他还逗她,手上到是不含糊,将她的衣服给拉好,还替她将鞋子穿好,真个是殷勤的,“没有我,你哪里我们这么可爱的儿子?”
“儿子儿子的,我们儿子还没有名字呢?”她瞪他一眼。
偏这一眼,叫卫殊觉得精神百倍,哪里是真瞪他,娇态嘛,“卫笙呀,直接叫卫笙呀,多简单的名字,怎么样?”
“卫生?”这名字跟上辈子儿子的名字不一样,可听在耳里就跟别人似的,叫景灿灿抡圆了眼睛,“我还讲究卫生,尊老爱幼呢——”
“噗——”卫殊被她的话弄笑了,“不是卫生的生,是竹字头那个笙。”
这才叫景灿灿觉得能接受一点。
等入了夜,卫殊就带着她搭车离开,应该是送她,送到市区。
他没下车,就看着他们母子下车,远远地,就看到他们消失,他心里空落落的,几时才能同别人一样,能一家三口团聚了?
他却没想厂里的车无缘无故地叫人给拦住,还看到陈烈叔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第029章 元宵节快乐

“烈叔?”卫殊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拉开车门上车,大赤赤地坐在陈烈身边,但是还保留着那种尊敬,嘴上到是笑着说,“烈叔真巧呀,还能在这里碰到你?”
陈烈一直坐在车里,自从早上从外头回来想过去周老那边坐坐时,就看到景灿灿抱着儿子出门,奇怪的是还不叫周老家的备车,本来想叫她上车,问她去哪里,看他的心情还可以送她一程——
结果她就搭公交车,还是搭的山下公交车,远远的,还能瞧她那个笑得个春风得意样儿,像是“思/春”似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奔入他脑袋里的,他当时就觉得很符合,就叫司机一路跟着——不跟还好,这一跟差点让他…
怎么说呢,到现在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正就是生气,还说找不着人,这是找着人了,还偷偷见面,也没跟他说一声,小/情/人相会来了,还关个房门,一天都不回来——陈烈难得被气到一次。
连饭都没吃。
她到好,瞧她个脸色,红润润的,叫他看了就碍眼,尤其是还跟这小子依依不舍的样子,更碍眼,他瞧瞧卫殊这小子,样子跟先头有些不一样,他毕竟是成年人,至少比卫殊多些阅历,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沉稳了多,“回国了,不回家?”
卫殊听了一笑,“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就能回去。”
陈烈不动声色地点了根烟,再将烟盒递给他,“抽烟吗?”
见着递到面前的烟盒,卫殊也不客气,只是刚了点烟,他才吸了一口,就差点呛着了,“咳咳——”的干咳了好几下,才同陈烈说,“还没习惯烟味,灿、灿灿不喜欢…”
提到“灿灿”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明明红了,才像个青涩少年,但还是迫不及待地跟陈烈分享他儿子的事,“烈叔,我儿子名字叫卫笙,挺好听的吧?”
“卫生?”陈烈挺烦那些结婚的好像就除了孩子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可提的人,就连卫殊这个没结婚的也在他面前提孩子,叫他心里挺不爽的,可到底不爽什么,他反正不想,“怎么取这个名字?”
一看他这个反应,卫殊立即像是抓到什么似的,“烈叔你肯定同灿灿一样当成卫生的生了吧?不是这个的,是竹字头的那个笙,好听吧?”
还是叫卫生——
陈烈没觉得叫起来有什么分别,顶多就是写法不一样,想不到他的想法跟景灿灿一样,他的心有那么一跳,好像有些得意两个人的想法居然一样,但是下一秒,他果断摇头,跟个小丫头的想法一样,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陈烈索性泼他冷水,随手就掐灭了烟,刚掐灭,他又想抽,于是就又点了,“你同你那个叫、叫灿灿的什么都说?”
卫殊丝毫没发现他的异色,反而很高兴地说,“是呀,我同她什么都说,灿灿很乖的。”
“乖?”陈烈稍稍地提高了点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
可还是不高兴,面上到是没表露半点,就跟平时一样,心里到是在腹诽:就她乖?乖哪里了?没头没脑的就惹人,惹了人就晓得求饶,哭呀,哭得人心软——对,也不对,他没心软,就是同情,同情她。
“是呀,烈叔,灿灿跟着您的,我是放心的,就是有什么时候脾气有点拗,她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听话的,您就跟我说,我劝劝她准行的。”卫殊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心事,反而很热切的说,“烈叔,多亏您了,灿灿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您,灿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陈烈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子,怎么听觉得这话不顺耳,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在他面前装大人样,还装得有模有样,叫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实在是他修养好才没打断他的话,还装作很大方的——或者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慈善家模样,“你都打电话给我了,不算是不看你爸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管,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叔’,你也别跟我客气,好好做的你事去——灿、她们母子有我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