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灿灿自认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抱着儿子就要下车,谁知道胳膊叫人给按住,她疑惑地回头看向陈烈,“陈、陈叔叔是不是有事要走?那没事的,我等会自己回去也能行的——”
她想呀,乖巧都是她的本钱了,装得跟真的一样,人家没说,她就先说。
陈烈一听,眉头习惯性的皱起,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似乎最近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按住她的胳膊,才发现她胳膊很细,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能抱着儿子一整天,或者是抱儿子都是不一样的?
他心里隐隐地浮上这个想法,迅速地让他压了下去,不乐意去想中间的问题,只愿意面对当下的问题,索性直接跟她把话说明白了,“在车上喂,这里高市区还有点路,你要是想在大马路上喂奶,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好歹景灿灿这个当事人还没把话说全了,陈烈说得到是直,直接把她的困境点了出来,叫她的脸更烫,看也不敢看他的人一眼,只管是低头看着自己儿子,仿佛能从儿子稚嫩的小脸上看出些许什么情绪来。
真没有,只管是睁着眼睛,要哭,又没哭出来,让她着实涌起几分疼爱,待得陈烈跟前面的司机都下了车,她才觉得空间仿佛大了点,加呼出来的气都似乎畅通了些,不是她太挑剔,让她对着个男人把衣服给撩起喂奶,不是她想的夸张,一想到要是真能成,恐怕奶水都往回流。
万幸呀万幸呀,她实在是忍不住谢起来,撩起上衣,再把宽松的文脸都往上推,才将儿子凑到胸前,这一凑,儿子就狠狠地含住,活活地就咬了人一口,叫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幸好儿子没长牙,不然可够她疼的,但总有一天儿子得长牙,她就有些发愁。
“儿子呀,你把妈妈弄得可疼了,要是长了牙齿,可不能咬的,不然妈妈会更疼的——”她昨天把吸奶器都扔了,别人烦奶水太小,她这里是烦奶水太多,儿子很快就喝饱,她另一边还胀着呢,这真是不科学,也许她可以改行给人当小保姆去,专门给别人儿子喂奶去,也就这么一想,“妈妈可舍不得你的,妈妈想好了要跟你还有你爸在一起的,那个陈叔叔,不,你得叫陈爷爷这个人真奇怪,还叫妈妈认了个干爷爷,你说奇不奇怪?”
她也就自言自语,真指望从两个月不到的儿子嘴里听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那纯粹都是妄想,——所以她收拾一下衣服,结果发现前襟有些湿,她本来就脸红,这会儿更心虚,怕叫人看出来这是叫奶水弄湿了,索性掩耳盗铃般地拉出纸巾擦了擦。
哪里得能擦得干,只是看上去稍好一点儿,她努力地叫自己平静心绪,将车窗弄了下来,乖巧地叫着陈烈,“陈叔叔,我好了。”
陈烈背对着车身,缓缓地回过身来,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视线掠过车里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孩子,足以看到小孩子满足的小脸,嫩嫩的,粉粉的,他家里那个侄孙确实比不得他看上去要好看一些——
他压下这样隐隐的念头,轻咳了一声,然后上车,吩咐司机回去。
车子调转了个头,直接回去。
车里多了两个人,呼出的空气里一下子就带上两个人的压力,尤其是陈烈,他就坐在身边,叫景灿灿有些紧张,她总是无缘无故的紧张,为着一点儿小事就能紧张,而现在她是怕衣服前襟的湿意叫陈烈发现,——她有点羞。
“陈、陈叔叔——”她叫得有些期期艾艾,心里不那么有底气。
陈烈依旧是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嗯?”
简洁的风格,叫景灿灿有些抗拒,但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陈叔叔为什么叫我、叫我跟、跟那位、那位周爷爷套、套关系?”她努力地在想着怎么说这个话,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叫人讨厌,也不想叫自己显得十分失礼。
陈烈瞅她一眼,那一眼,叫她立时消了音。
心惊胆战的,叫她恨不得自己没问过,——但她怕、怕历史重蹈覆辙,还是再一次硬着头皮、硬着头皮表明自己的意思,“我、我不会同、同人睡、同人睡觉的——”
罗方给她牵线搭桥的事干得可多了,不是她想的太多,而是怕自己叫人轻易地暗算了,不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而是上辈子她的美貌的确是她无往不胜的武器。
“你说什么?”
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让他给打断,冷声问她。
那眼神比刚才还要厉害,甚至有些尖锐,叫她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倏地低下头,就看着自己的儿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叫她心里有一些的安定,“我不是、不是那种人。”
但是,她的话听上去没那么有底气。
“呵呵——”陈烈笑了。
笑得她连那点点底气都没了。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叫她没得安心,还有些心虚,“陈叔叔、陈叔叔,我真不是、真不是那种人,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下车!”
冷冷的命令。
她错愕地抬头看他,眼神还有些茫然,“什、什么?”
“下车——”他重复了刚才的话,表情生硬。
景灿灿不得已拉开车门,抱着儿子,眼睁睁地看着强大的车队绝尘而去,丢下她一个人在街边,要不是还有儿子在手,就太孤伶伶了——她像个傻瓜一样的回想自己的话,又把陈烈的反应重新想了一下,得出个了不得的结论来,好像她错了?
她想错了?
呃,她错了?
她慢慢往下蹲,双手还试着换了个位置抱儿子,还庆幸包在身上,她能够打的回去,这路是大路,可出租车挺少的,她至少有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叫到车,——坐在车里,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是个正常人都会那么想的吧,再加上她上辈子的阴影,一遭被蛇咬,十年怕景绳,话一点都没错,她完全想不出来陈烈为什么会那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感觉无缘无故的事,才叫人不踏实!
可真的,她好像错了。
她只认知到这一点,至于别的,她没认知到,只觉得陈烈没同她说清楚,这本身就是他的原因,回去同人乖巧的道歉一下?好吧,她得做这个事,把陈烈得罪了,她可没地儿把自己藏起来,她那个亲妈呀,应该还在找她。
所以——
她得赶紧的回去。
总统套房的门外,堆着她的行李,这是景灿灿回来后看到的东西,陈烈的大门对她关上了,明显她不精明的得罪了他,把人惹怒了,她抱着儿子傻站着,人家门口还挂着个牌子,明晃晃地在荡着“外出”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初二,也就是明天入V,大家新年快乐,有你们的支持,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羊年,让我们都一飞冲天吧!


025

“外出”两个字到是非常简单,两个简单的字到叫她觉得有千斤重,一下子把她要压得起不来,抱着儿子的双臂更是重,重得她想哭——可又不敢哭,怕哭了,自己就软了,软了就不要儿子了。脑袋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卫殊不在,她的脑袋好像全成了豆腐渣,她有时候也埋怨,为什么重活一次,就没能就得聪明些?
慢慢地就坐在地上,也就在地上铺了张纸巾,不敢往行李箱上坐,生怕将行李箱坐坏了,坏了没关系,只是坏了还得买一个,现实告诉过她,这世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在预计的花费里,她没有给自己留有再买个行李箱的规划。
她终于开始想,用脑袋去想,怎么才能同陈烈再说说,呃,是求得他的原谅才对,她重重地摇下头,将这个重重地烙印入脑海里才罢休,他要是回来了,她得求他,好好地求他原谅。
景灿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没地方去,没了陈烈的庇护,她走出去就估计得让罗方把孩子抢走,一想到自己没地儿说理的结果,她就万分坚决地要抱住陈烈的大腿,紧紧地抱住——脚步声过来,她心中一喜,一侧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边放,他哼着不知名的调儿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叫景灿灿顿时缩了缩身子,有种不知道要躲哪里的想法,——她跟乌龟似的瞬间回过头,将脑袋都埋入儿子怀里,小小的孩子,哪里能挡得住她个脑袋,尽管她脑袋小,脸也小,可——真是儿子太小,一点都挡不了她,唔,就算是挡住脑袋,整个人怎么也是挡不住的。
偏她还躲,躲得太蠢。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一个动作就叫她落了下乘,叫人都觉得她傻——
边放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走过来,那是心情极好的,投资这种事,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儿.
跟着陈烈混,他晓得自己完全就不用太操心,那是个有大主意的主,——人家吩咐什么,他听着就行,顺便练练手,跑跑腿什么的,哟,他走到这里,刚巧看到昨儿个叫他哥——对,他一贯这么叫的,跟亲哥似的,不是亲哥,那是胜亲哥。
呃,是他哥的小女人,才那个模样,也就悄悄地绽放开一点点,还没开的花朵,就叫他哥给摘了,他不由得摇摇头,还有个孩子,——昨天他还没问孩子是个男是女呢,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他哥喜欢就成了,就是有一点他个哥瞒得真严实——
他哼着曲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调儿,反正他就喜欢乱哼哼,喜欢就哼了,刚想举手跟人打个招呼,人家就缩脑袋了——
叫他一时惊讶地瞪大眼睛,“哟,小嫂子?”
但他还是叫了,很夸张的架式,叫人听了耳朵都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抱着儿子努力想将自己当成隐身的的景灿灿,她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躲不了的现实,努力地想要面对现实,抬起头,悄悄地瞅向边放,——看见他夸张的表情,又觉得怪怪的,叫她有些不能适应,看看他,又看看紧闭着的门,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眼泪就叫她给挤了出来,立即就哭了,“陈、陈叔叔、陈叔叔…”
这一哭,可哭得边放有些摸不着头脑,思及昨天他哥跟他说的事儿,他就有些顾忌的,可一听人家叫他哥“陈叔叔”,他就觉得可能他哥昨天那个话就跟开玩笑似的,哪能呢,就一个小娘呢,还只晓得哭呢,哪里晓得那些个大事儿,——他还笑得跟什么似的,他哥呢可能就是在跟他开玩笑,女人嘛,就分两种,能睡跟不能睡,至于他哥昨天那些邪乎的话,基本上就是难得跟他开一个玩笑来着,“来,快跟我说说,这都是怎么了,我哥他怎么就让他待在门外了?”
听听,这口气就跟知心姐姐似的,叫景灿灿听了都恶寒,她上辈子是跟这位熟过不知道几回的,猛一听这个语气,实在是有些精分,于是,她就忘了哭,眼泪湿了睫毛的,沾在上头,晶莹的,叫人怜爱,她自己到没发现,就是瞅着边 放,那眼睛都是一眨不眨的,“他不要…”
“不要你了是吧?”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叫他给打断了,还有些个自作聪明,英俊的脸还有些自以为是的小得意,半弯下腰身,试图与她保持平视,偏她是坐在地上,他弯腰都显得太高,索性就半蹲了下来,跟诱/哄孩子似的,“要不要去我那里待几天,等我哥消气了?”
她听得都要发抖,——感觉这家伙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叫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一手腾开,就想要站起来——
只是,可能是坐地面太久,一个起身太猛,叫她狠狠地朝前栽去。
当时她就心叫不妙,幸好她还能稳住,抱儿子不是一两天了,她还能是挺能经受得住考验的,但是——边放没扶她,她还是瞪他一眼,抱着儿子站在墙边,微仰起下巴,试图居高临下地蔑视边放。
结果,他一站起来,身高一下子就将她的气焰给压住了,叫她忍不住翻白眼。
翻个白眼,她还去敲门,无视外头“外出”两字,这就是她十八岁的风格,别人都挂牌子,即使人在,也挂个“牌子”,都流行挂牌,本来景灿灿想在外头用“诚心”感动陈烈一回,叫他别再生气了,谁曾想得到边放怎么还来这里,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止按门铃,还用脚踢门——
看得边放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个不能睡的小娘,——他哥的女人,那是沾了没好处的,谁晓得他哥会不会再要一回呢,不过是个没成熟的果子,他也没想摘,也就好奇一点儿,“别呀,别呀,要把门踢坏了,谁赔呀?”
听得景灿灿踢得更用力——
她完全是不管脚会不会疼的踢,一踢一下就瞪边放一眼,瞪得他莫名其妙,又涌起一种是他错的错觉,——这错觉叫他觉得更是莫名其妙,却是拿出张房卡去开门,当着景灿灿的面儿,就开了门。
景灿灿当时愣得差点没反应,可她不是那种笨到人神共愤的人,也算是挺快的就反应过来了,也不管她那个破行李箱,直接跟着进门,房间里还真有人,进去的边放不算,还有据说不在的“陈烈”。
他脸色挺不好看,尤其是对上跟着边放进去的景灿灿,那表情就跟见到世界上什么最叫人恶心的东西似的——完全叫景灿灿心里发慌,不管不顾地就跑了过去,她想跪的——可又真没到这种地步,她跪不了,那就只能哭。
她抱着个儿子,一手还努力地想要腾出手去抓陈烈的衣袖,就在眼前的衣袖,她刚想碰,人家就躲开了,躲得轻巧——可她的手太重,重得叫她快要抱不住儿子,体力这东西是能锻炼出来,可抱得太久,还是会累的。
但她很固执,就想拽住他的衣袖——“陈叔叔、陈叔叔、”她嘴里还一声一声地叫着他,还带着个呜咽声,好不可怜的,连她自己都听了好可怜的,“陈叔叔、陈叔叔——”
听得边放眉头直皱——可他就看着,半句都没说,给人开门是他最大极限的,回头要是他哥跟这小娘好不了,指不定怎么修理他的,风险可大的,他硬是不再说一句,就站着,跟个木头人似的。
“陈叔叔、陈叔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她求饶,即使嘴再重,也得求饶,“陈叔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她哭的时候——挺好看,眼睛眨也不多眨的,眼泪就流下来,就跟画儿似的,完全是她的本事,哭起来极具梨花带杏雨之功效;那哭声,软软的,听着便是个缠绵的,便是个再心硬的男人,也能叫她哭得心软,——真的,是边放亲眼看见的,他那个哥、他那个哥真个是有些心软的,——真叫她给拉住衣袖,真的——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小手,揪住他那个哥的衣袖,叫她拽得牢牢的,不肯松开。
偏他那个哥还黑着个脸,他头一回猜不出来这哥的心思,到底是欢喜还是不欢喜,他索性走开,——当作没看见,只是他没看见到是好的,要是看见后面的非得更吓一回胆哟!
瞧瞧——不止是让她给拽住衣袖,他还去抱她儿子——她呢,真个是手软没力,真叫他给抱了。
一手还拽着他衣袖不放,不是一只手了,是两只手了,瞅着羞羞怯怯的,还真像,牙齿咬着个嘴唇,,重重地咬着唇儿,扭扭捏捏的,嘴里还叫着一声一声的“陈叔叔陈叔叔…”
她是羞——羞于承认自个儿会到这么个地步求人,求得半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
“还哭?”冷不丁的,人家一句问。
她立马擦干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我解释一下没更新的原因,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事,并不是想为自己找借口, 亲爱的童鞋们,谢谢大家的关心,俺出院了,这次大都是外伤,后脑有些血肿吧,都好了,就是还有些疼,不过都会过去的,就是整个过年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好伤神的呀——大年初一我们这里有拜坟岁的习俗,其实就是扫墓,跟我们大阿姨家约好了一起去公墓看看我们外公外婆,快到的时候我们出车祸了,我、我大阿姨、我姨父三个人给撞了,大阿姨最重了,当时都是血,我嘛,其实我压根记不起来,后面也是听我家里人说的,当时我被撞出好几米远,据我妈说是十来米远,还坐在地上,我妈看见的,然后立即看到我大阿姨倒地了,全是血,我坐着,大家以为我没事,也不知道谁叫我拍照片的, 我反正全拍了,当时我妈说我是自己爬上救护车的,还能走,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我所知道的就是后来在医院病房里了,什么拍照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后脑血肿,多处擦伤,没有骨折,后脑当时肿得挺大的,我们怕本地医院吃不消,就转到宁波医院的,唔,我出院了,复查得等段时间去,我以为这辈子进医院就是结婚后生孩子的事了,没想到呀,要说被撞其实是运气不好,但我又得觉得运气有点好,因为撞出好些米,只有外伤,还算是好的,我妈说以后会有福的,哈哈,本来这一更应该算是入V更了,不过好久没更了,还是先来个免费章节,明天十点,我们约好,不见不散,哦,家里网费到期

 

第026章

能屈能伸是她的本事——
她立马跟没哭过似的,笑眯了眼睛,还歪着个脑袋,瞧那个眼神,还有些个天真的样儿,叫人真是不能跟她论真,还亲亲热热地再叫了声,“陈叔叔——”
这一叫,比哭还厉害,真叫人看花眼,也叫得陈烈心里头有些个、有些个…他看看怀里的小孩子,出生才两个月不到的小孩子,尽管不是第一次抱小孩子,还是叫他觉得小孩子太脆弱,他都不敢用力,迅速地将孩子递还给她:“哭哭笑笑的,你以为你还是孩子?”
“陈叔叔——”她乐呵呵的,一点都不辩解,本来嘛,她就不是小孩子了,跟没有烦恼似的——下一秒,她就想起来行李箱还在外头,刚要起身,发现行李箱已经在门口,难不成是边放弄的,她心里头五味杂陈,面色变了变,自己都没有发现。
边放有这么体贴的吗?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人很难对扬着笑脸的人说难听的话,便是陈烈这样的,他以前嘛手下的那些人不听话,冷眼过去,谁都不敢吭气的,到是她卖得一手好乖,叫他的话都噎在喉咙底,可不说又憋得慌,“边放同你挺好的嘛,还给你开门?”
“没呀?”她回答得老老实实,按这辈子,确实没有什么事儿,她将儿子放躺在沙发上,一手还护着儿子,生怕儿子一动了就掉下沙发,抬头看看陈烈,小脸笑得更欢,“是我反应快的说,他一开,我就觉得是机会就挤了进来。”
听得陈烈斜她一眼,刚好上对她的笑脸,那笑脸叫他看得挺碍眼,就这样的女孩儿,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她的未来,没能耐还要带孩子,孩子不是养大就成的事,——他忍不住这么想,想得还有些刻薄,单亲家庭,为钱奔走,为孩子操心,年纪轻轻的就为生活辛劳,趁还能笑的时候就多笑笑吧,“周老的孙女最近没了,你陪着,也叫他有个安慰?”
原来如此?
这一来,景灿灿笑得更是大方,“好呀好呀,陈叔叔,我能陪的,我挺能陪的,尤其是陪老人…”
可惜她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让陈烈一个冷瞪过来,她顿时收了口,换了个说法,“我能陪好周爷爷的,陈叔叔放心好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是会做的…”
这时候,她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叫陈烈瞅一瞅,好让他明白她的心可真诚的。
到是陈烈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并不为她的热切所动,“得有个度,晓得的吧?”
这算是提点她的话,景灿灿立即听牢牢记着,生怕自己忘记,还想拿个笔记本记下来,这一想还真是拿本子记了记,一只手不方便,她索性横着腿儿在儿子个外侧,两个手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笔,刚记完,她把本子放回包里,一手去护着儿子,心里跟吃了什么安心丸似的甜,“陈叔叔,你对我真好——”
陈烈仅仅是点点头,轻微的,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有过点头,“今天就过去,安排了司机送你过去,那边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小家子气的畏畏缩缩,这孩子,也别说是谁的…”
好像这是他讲过最多的话,叫景灿灿还有点吃惊,其实她也想不起来到底这是不是他说过最长的话了,好像是最长的了,可又有点疑问,侧歪着脑袋,疑惑地瞅着他的侧脸,那侧脸跟刀刻出来的一样,叫她微有些发冷——完全是下意识的,很快地又没了这种感觉,“我的孩子不能说谁是他爸爸?”
她儿子亲爸是卫殊呀,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种话,她试图争取一下。
“罗方巴不得你说,你要说吗?”
陈烈很轻巧的说。
轻飘飘的,一下子就将她的话全堵住,她就怕罗方或卫家的人把她的儿子弄走,或者还有她亲妈要将她的儿子卖给卫家,一想到那个结果,她就不寒而栗,赶紧地摇摇头,就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我才不说,不说就是不说,我听您的,陈叔叔。”
她说得可干脆了,偏还要再加上一句“陈叔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陈烈突然间就觉得这三个字还挺碍耳朵的,可人家那么叫,也是正常的事,谁叫卫殊也是那么的,——她跟卫殊还没结婚呢,想结也结不了,就随人家卫殊叫了,这脸呀也是够厚的,“瞒死了,谁也别说。”
她点头,跟听圣旨一样,就想着多听他的话,以后有她发财的时候,想着她将来的发达,心里甜得跟什么似的,“知道的,陈叔叔,我知道的,我不是笨蛋。”
可她哪里有像聪明人的样子,分明就是笨蛋,这就是陈烈的看法,没将她当一回事,她那些“发现”不过是巧合,从她身上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紧要的聪明,他试过了,还算是乖巧,估计是她惟一的优点,——看看她个儿子,哪里也没有乖巧的劲头,谁十八岁就能生个孩子啦。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行李给你收拾好了,在外头等着吧。”也算是他“慈悲”一回,将她往好路子上引一下,至于以后的事嘛,他是不管的。
把个景灿灿喜得快哭了,可她不敢哭,怕一哭就把这份喜意给冲散了,还不如不哭,她索性站起来,——揪着陈烈的衣袖,踮起脚,就往他脸上凑。
就那么一凑,完了,就抱着儿子走,留下个陈烈呆愣在原地,一手还慢慢地抚上被她亲过的脸颊,——那表情不知道得怎么形容,反正是不好形容,也不是震惊,也不是嫌弃,就是有些愣神,往日里的镇定慢慢地回到他脸上,他的脸就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个胆大的家伙!
还敢亲他!
下、下次…
他面色一暗,脑袋里飘过的想法瞬间消失——跟着是冷哼一记。
景灿灿没看到这些,她更不知道陈烈那些个难得“慈悲”的想法,心里对陈烈颇为感激,不是一般的感激,站在门口,行李箱就在她身边,果然跟陈烈说的一样,司机过来接她,直接绕城走。
不止是绕城走,而且是上山,那个本地最有名望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她一路盯着窗外的风景,直到车子驶入周家,停在车库前,她的激动完全没有散开,非但没有散开,而且是加重了些。
没等她有动静,车门被司机打开,她望着车外的周家洋房,慢慢地下车,脚步还有些虚浮,双臂紧紧地抱着儿子,她努力地想要压下激动的感觉,也就压下一点点,脚踩在地面,才稍稍地有那么一点点真实感。
只走了一小步,就不敢往前走了——
周老正让人簇拥着走出来,她老实地抱着儿子,就站在原地。
到是周老看到她,就停了脚步,连带着他周边的人都停了脚步,都齐齐地望向她——她到是不会因为别人看她而紧张,那份激动这时候已经慢慢地消褪了,勇气是有的,关于小家子气,原来也是有的,但得看场面,有大场面,她就能顺顺当当地表现出大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