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拥着我,让我靠在他胸前,还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跟安抚小孩子一样,“别乱想,想太多容易把脑袋都想糊涂了,就你个小脑袋,估计都能糊成一团,”他还安慰我,夸奖我,“我还以为你要落下风,没想到你还真行——”
我丝毫不怀疑他偏向我,要是他不偏向我,我还能在这里?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说几句话还是行的。”我小小地谦虚一下,手指去弄他的领带夹子,弄开又弄回去,就跟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一样,“以后够她愁的,甭管怎么着,她心里再难受,也得叫我一声二婶的——”
先不提以后的事,就是几天后的婚礼,这称呼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秦娇娇必须叫我,除非她不想讨好周作了,事实上周各各能不能再往上走,其实周作的因素挺大,周家是周作当家,能不能给周各各一切资源,那都得在周作愿意给的份上发生的——
我现在明白了。
所以我肆无忌惮地学秦娇娇的架式,不嚣张,也不粗鲁,就装委屈,一边装委屈,一边把秦娇娇的底都泄了,完全是处心积虑的,所以我笑得发出“咯咯”声,就跟要下鸡蛋的母鸡那样,听得我自己都恶寒。
所以说我得意了,真的。
“嗯,二婶?”他拿额头撞撞我的额头,撞得老轻,压根儿就不疼,笑意从他的喉间流出来,很动听,“小二婶,嗯,听上去不错的样子,我的小二婶?”
他还叫我,叫得我一阵羞,怎么听都觉得他叫得别有意味,双手想要推开他,他到是用了力,无论我怎么推,只能让他贴得更近,就跟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怎么也分不开。
我就有点恼了,索性就用脑袋顶他的下巴,——
被他一把搂入怀里,鼻息间尽是他熟悉的味道,叫我稍稍地打了寒颤。
“乖,别动,我有点累了。”
他往后靠着,就那么闭上眼睛。
我闹归闹,可也不是真的恼了,我恼什么呀,今天人家让我风光了一回,平时谁知道我呀,谁知道我是秦百年的女儿呀,别人还不得以为秦娇娇才是呀,现在我到成周作的女人,不是一般的情人——而是将来的“周太”。
这称呼真诱人,我想,让我都免不了有点想入非非,真的,我确实喜欢那种感觉,什么事他都能当我的靠山,我都不用做什么,他来动手就行,报复的简单粗暴,他不让秦百年参与海岛开发计划,就不让——
就像他与顾丽真,顾丽真让我不痛快,他也让顾丽真不痛快,又背了个婚内与旧情人出轨的名头离婚,太叫人痛快人了,叫我有些沉迷这种痛快的感觉,就如同当年我吸大麻一样,吸一口,人就轻飘飘地像是要飞起来,都是同样的、同样的感觉。
他累了,我也跟着累,他闭眼睛,我也跟着闭眼睛。
我以为是回老周家,没想到车子去的方向并不是,而是离这里最近的公司大楼,我们直接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往最顶楼,他的办公室,呃,还有他的休息室,据他说那是给我弄的,我喜欢的东西——
其实是他喜欢的。
我不知道的是除了休息室外,还别有天地,休息里的另一扇门外头是个游泳池,瞅着像是露天的游泳池,可我还依稀能看到有顶篷的,只是那个顶篷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头顶的天空,尤其是浮在天空里的几颗星星。
顶楼这么高,没有人能看到这里。
他当着我的面儿,把身上厚重的衣服都脱了,露出精/壮的身体,我都没看上去两眼,他就已经滑身入水里,跟矫健的游泳选手一样在水里游泳,他有游泳的习惯,这一点我并不陌生,在国外的那个住宅里头,他有一个比这里还要大上许多的游泳池——他一直知道怎么享受,怎么生活的更舒适。
我就坐在泳池边上,把两条光溜溜的腿浸入水里,看着他在那里游,他来回游了两三圈,就游到我面前,人浮在水里,双手拉我的腿,我没留意他会这么干,人就跟着被他拉到水里,幸好我会游泳,也没有会呛上一口水什么的,就全身都湿透了——
连头发都是湿的。
我瞪他——
他哈哈大笑,“不下来洗洗?”
我还是瞪他,全身湿透了,这裙子贴得在人身上,绷得紧紧的,叫我全身不舒坦,就巴不得把裙子都扯开——都说了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的想法才起了个头,就叫他看了个精光,将我身上的裙子给脱了。
一下子到是轻松许多,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都光着,都浸在水里。
但他走上来了,轻松跨着长腿,回了休息室,我猛然地听见水声哗啦哗啦的,分明是他在冲澡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水里走上来,两只手围在胸前,又觉得胸衣都是沉垫垫的,吸水吸得可厉害了,人一上来,满地的水,都是我身上的——
我赶紧往里头跑,虽说这里没人看得见,可透明的顶篷还是叫我觉得不安全。
可进了休息室,我又迟疑,这种习惯要不得,可我没办法不迟疑——就躲在最外头,把身上的湿东西全都剥了下来,随手就往地上一丢。
他在冲澡,坚实的背部刚好对着我,“过来——”
他叫我呢,叫得坚定,不容我有一丝的迟疑。
我羞答答的上去,就像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似的,还踩着小碎片上去的,离他还有一步远时,他冲澡的水都能溅到我脸上,我就停了脚步,悄悄地盯着他的背,嘴里忽然觉得干干的,像是身体里的水份都被蒸干了一样——
这脸都烫了,跟没见过他一样。
“还发呆?”他估计是没等到我上去,又简洁的发话了。
我干脆就冲上去了,一把抱住他,从身后就抱住他,贴着他的裸/背,两腿还试图往他的腰间挂,就把自己挂在那里,可他身上湿滑湿滑的,我怎么弄都不行——反倒是不小心碰了他前头一下,那种瞬间就强势的状态,叫我差点儿要跑开。
我是怕他的,尤其是这个。
可真的是跟水到渠成似的,被他给抱下来就在他身前,我都来不及做心理的调试,就让他满满当当地塞了进来,那烫的,几乎叫我打哆嗦,身上的水是温热的,一直淋在我们身上——
就像是跟下雨似的淋在身上,我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天外还是在屋里,眼前晃荡着他的脸,被情/欲晕染的脸,像是跟我拼命似的,一直不肯停歇,我怕他——也怕这个,他容不得我反抗,这是个*的男人,平时宠着我没关系,可这件事上他得是绝对的主宰者。
我也不知道嘴里发的是什么声音,就哓得胡哼哼,他到是亲我的脸,就跟亲什么似的,我形容不出来,就一直亲,手在落在我身上,又揉又弄的,弄得我全身都疼,——也不全然是疼,不是疼呵——
神经病大抵都是这样的,我说我自己,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我震惊,这么热的天,发现写宠文真是不容易,男主必须要酷霸狂拽叨炸天呀,叔叔好像不太行呀?
第047章
我也就骂骂自己,醒来后还给自己个耳光,——
这手才给自己一耳光,就让他拉住了,一脸的严肃,我抬眼看他,就那么无所谓的看他,瞧他光着个上半身,我也不害羞,说真的,他身上哪里我都见过,见得清清楚楚的,就是有几根毛我一直没数,没耐心数。
“打自己做什么?”他还问我,拉着我的手到他脸边,硬是拉着我的手,往他脸上碰了两三下,“应该打我吧,打自己有什么意思,打在你身上,疼的可是我——”
都说不要脸的,周作是个不要脸的人,所以他说起这样的话来,把我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到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硬是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扣住,硬是不让我往回缩,我脸上烧烧的,都是叫他给弄的——
刚才还说见过他全身,他全身都没有我没见过的地方,可现在我真不敢看他,原因没有别的,就因为他不要脸——就他这么个年纪的,还能说这样的情话,我能不脸上烧嘛,没烤鸡蛋都算是脸下留情了。
“我们出去吃个早饭,想吃什么?”他把我拉起来,床头放着成套的衣服,他硬是不让我碰自己,非得他自个动手,——
先套个内裤,再往是胸衣,作这两样举动时,他真跟清心寡欲的人一样,连眼神都是平静的,连个波澜都没有起,就把我当个洋娃娃似的,替我穿衣,还是条连衣裙,反正我上次看过了,这里大都是裙子,各种各样的——
连衣裙是拼接的那种,上面是纯白,矮立领子,悄悄地挡住锁骨,将锁骨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露出来,腰间粗犷的皮带,裙子也不怎么长,大约是膝上15公分的架式,我一坐下去,就感觉底下不太好,即使是夹着腿儿坐的,还是隐隐有走光的危险。
我看向他,仰着脸。
他到是不慌不忙地再拿起一样东西,将那样东西往我的腿上套,再往上一拉,从我的小脚一直拉到大腿处,伸手就一拍我大腿,“站起来,别跟个木头柱子似的,我要是不给你穿,你都不会说这个?”
——我对他吐槽,当我喜欢坐在那里,一不小心就能叫人看到底裤?
不过,他乐意,我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他摆明在宠我,我又何必打扰他的兴致?我就勾着他的胳膊走出去,鞋子也是他从衣帽间挑出来的,更显得我腿长,我本来就腿不短,这下子更长更细,不是我夸自己。
“有你我还要想什么呀——”我讨好他,适时地拍拍他的马屁,好像没了他,我不能活一样,呃,就是个生活白痴,手紧紧地勾住他的手臂,生怕一放松,他就跑了般,“你不会把我给丢了吧?”
我故意问的。
“你说呢?”
谁晓得,他冷冰冰地就回了我三个字,顿时叫我觉得周边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这变脸比六月天的还快呢,刚才还那么小心和意的,现在就跟制冷机一样,叫我无所适从,想想又不能这样子,毕竟我还得靠他,把他惹了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我索性厚着脸皮,呃,本来脸皮就不薄的——
“叔,叔——”我故意的——就故意这么叫,反正就在电梯里头,踮起脚尖就凑向他的脸,呃,也不对,我是咬他的嘴角,不是真咬,就那么用牙齿磕,轻轻地嗑一下,又吸一下的,嘴里还一直喃喃地叫他——“叔——叔——”
到是他拿手挡着脸,看都没看我一眼,“别跟孩子似的,做错了事就撒娇。”
完全是警告的意味,闹得我好没脸,我本来就是厚着脸皮去碰他,这种主动的事我做的挺少,一般看上去是像我主动,其实作主的都是他,他叫我干嘛,我就得干嘛,而且他不动,让我动——
这才是他的坏习惯。
我索性耍无赖,硬是攀着他的胳膊不放手,也不管他是不是态度不太好,“我本来就是孩子——”听听,我都无耻到这地步了,还说自己是孩子,装嫩可耻,可我真装了,“是叔的孩子——叔——”
又叫他,一声声地叫他,以前在国外,他可不就是喜欢我这么喊他,越喊他,越兴奋的,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叫我实在是有点闹不明白——难不成回了国,脾气也能变的?但也没见他变得多呀,很多习惯跟国外一模一样。
现在——他到是跟个泥竖菩萨一样的心肠,不理我。
“周作——周作——”直接叫一个名,我实在叫不出来,只好叫他的全名。
我心里急得跟吃了毒药似的,怕自己没了靠山,不能更痛快点,又怕自己再让他给算计了,再吃一回那什么药的,要真那样,我可真是自己造孽的,以前他给我用的什么破药,真的,跟他一起后完全没有了麻烦——
以前碰到周各各就热的不行,碰到周弟弟就痒——现在嘛,嘛事都没有,就跟船过水无痕似的,可我不敢掉以轻心的,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又给我挖了个坑,但又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我这不是没有安全感嘛。
“你是不是要洗洗脑?”他冷冷地问我,眼神、脸色无一不冷。
我看了都觉得脑仁疼,只好装傻,“洗脑?洗什么脑?你要吃豆腐脑?”说完,我还夸张的笑,真把自己的话当笑话来笑,笑得特别大声。
“李胜伟等会过来接你,你跟他走。”他打了个电话,是给李胜伟的,说话再简洁不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没等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对我这么说——
说实话,我一下子就愣了。
双手也跟着放开他胳膊,愣愣地看着他。
“我有个早会,早饭你自己吃。”
我巴巴地看着他,他还是不理我,就一个人转入电梯,看着电梯门阖上,我就傻站着,没追上去,想都不用想,现在追上去肯定是没用的——心里慌慌的,像是没了什么东西似的,我缓缓地蹲在地面,双臂紧紧地环着自己——
差不多是上班时间,停车场的车进来许多,我没看别人,但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也晓得别人曾经好奇地朝我看过来,我也不瞪人一眼,没想恶狠狠地叫别人别看我——就蔫啦吧叽的蹲着,啥事都不想干。
我后悔了,深深地后悔。
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里,他用得着一下子就对我这么样了?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而是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不知道错在哪里,我便是这样子,我不想他现在就抛下我,自然得问他——
谁曾想我这句话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刺他的,偏他立即来了跟刺猬一样的姿态,我就蹲在那里,动都不想动一下,直到李胜伟的锃亮皮鞋映入我眼底,我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把手递给他。
他立即把我手拉起来,拉起来后就迅速地放开我的手,动作极为自然,一气呵成,迈着步子往前走,“周先生让我送你去他的别墅,”他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之类的话,“不过平时周先生不住在那里,也很少去那里,周先生一般睡在公司里头。”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反正没空理,蔫蔫地跟着上车,昨晚我还风光无限,呃,也不是,是刚才还风光无限,他对我特好,还能替我穿衣,直差没有替我刷牙了,就这样的男人,一转脸,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他什么意思?”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早上这个点,路上车子很多,太阳到是出来了,晒在车窗上,我脸上仿佛都能感觉到太阳的热度,伸手将那半边脸给挡住,“这是把我给流放了?”
我不得不时髦的用了下古代的形容词。
“不,周先生可能觉得你要一个人静静地待上一会。”李胜伟平稳地开着车子,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秦小姐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清早地让周先生不痛快,你自己也会跟着不痛快,这有什么好的?”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真的,我反应确实有点迟钝,不是普通的那种。
“谁知道我戳着他哪根神经了。”我心里才怨呢,这都有冤无处伸,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不就就一句“你不会丢下我的吧”,他回我一句“不会”,那不就行了嘛,早上还跟我说情话呢,怎么我给他这么个大好机会,好让他说些脸红心烫的情话,他到是脾气起来了?
我表示无语。
别墅不在郊外,离市区还挺近,我记得这里。
李胜伟就把车子停在外边,把房子大门钥匙交到我手里。
我接过钥匙,“我不太能理解神经病的想法。”
“把这话带给他。”我抬步走上台阶,也不管身后的李胜伟怎么想,我想我不要变成忍者神龟,还是适时地爆发一下比较好,也省得他天天发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三千,明天早上5点45分起床,6点半得赶到中心会场准备,七点正式一天的忙碌,晚上不知道几点能回家,希望顺顺利利的,但愿我明天鼻水不要流,噗,形象,形象_
第048章
我就站在门口打量这别墅,不得不说这别墅挺好的——
李胜伟就站在我身边没走,好像要等着我进去,他才好走人。
我晃晃手里的钥匙,就准备从他身边走过,他的手才伸出来,好像要来拦我,可那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去,我也不管,对他晃晃钥匙,“我自有去处,就不劳他费心了,”我走走两步,又回头跟他说,“他要有事,直接去罗筝那里,嗯他知道的。”
“秦小姐。”
李胜伟在叫我。
我不理。
不是我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周作太不给我面子,上一秒还跟我要去吃早饮,下一秒就变脸成这样子,让李胜伟押着我到别墅,跟个流放似的,呃,或者是说打入冷宫似的,真是没蛋也会疼。
我又不是必须得巴着他不放,是他非得的吧?我这个人脑袋算拎得清,既然我一句话不得他的话,就能对我这么样,我跟着他干嘛?我跟着他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要说自己受委屈,我是不乐意的,虽说我有段时间觉得自己靠近忍者神龟,可我毕竟不是——
反正已经让他们不舒坦了,我也觉得够本了。
“你这样子不行的,”李胜伟追上来,“周先生希望你待在这里好好反醒。”
我瞪他。“我有什么错?”
李胜伟满脸的为难,“周先生、周先生他…我不太好交待。”
“又不要你交待,你直接同他说我不乐意了,跟着他干嘛,天天给我脸色看,我又没说错什么,他现在要干嘛,以为他是皇帝呢,还兴把我打入冷宫这一套?叫我反醒?我有什么可反醒的,要说反醒也是我得反醒自己眼睛没长利落,就怎么跟上他了?”都说我这个人嘴巴刻薄,其实不是常常刻薄,就是有时候真会刻薄,我说了几句,气有点喘,就顿了顿,一手插着腰,也不要钥匙,就丢向他,“你跟他说,我不乐意玩了,管他们家的,还是老秦家的,还是顾丽真她们母女食人花的,我都不管了,我一个人回去过我的自在日子——”
李胜伟去捡钥匙,我就走人——
没有人拦我。
我知道有人跟着,没有周作的意思,他们不会拦我。
从这里到罗筝那里是有点远,我还是“不辞辛劳”的赶了过去,她家里没有人,我找了找,还是让我找到放在门垫下面的钥匙,也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天她有没有回来住过,至少我没感觉到这几天有人住过的样子,真没有。
还是我离开的样子,连厨房都没有整理过。
我眉头忍不住起皱起,索性把厨房都收拾了,这一手的油腻味真是难闻,我一直讨厌洗碗,洗衣服能行,我讨厌洗碗,要是周作在这里,他肯定早就洗了,唔——怎么就想起他了呢,我挺苦恼的,再三的用洗水液洗了洗,我才稍稍地觉得味道没有了,人睡在床里,双手枕在脑后,抬头看看天花板,这里的天花板没有周作那个花哨,我还是觉得这里更漂亮些。
周作的审美观我实在是不太能欣赏。
要跟审美观不同的人在一起,确实是件难事,我一直这么认为。
尤其是当什么周太的,也不是我的目标,这种目标太宏大,我想我还是不要轻易去尝试的好,要说我心里不介意年纪那肯定是假的,再说了,我对他没感情,我的目标是有感情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这种的,这种的,以前是没办法,之前我也告诉自己是没办法离得了他——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在贪恋一种感觉,有靠山的感觉,被人捧在手心里,能宠着你,我叫这种感觉给迷惑了。
糖衣炮弹,真是要不得——我深深地为自己的矫情觉得可惜。
大不了,我跟老秦家的人一辈子不相往来就是了,他们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反正现在是舒坦了,再弄下去我要干嘛,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还是叫他们去死?得了吧,我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
到不如两手一摊,当作没有我从来就同他们不认识,潇潇洒洒走我自己的路才是正理,我又不是缺了人就养不活自己的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终身去换一时的痛快,我晓得跟周作要是在一起,以后就永远不能摆脱他了。
早上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可以对我好,也可以瞬间变脸,变成个冷血无情的,他可以宠我,又会轻易地推开我,我算什么呀,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时可以宠着玩的东西,这人与东西之间是有区别的,而我想当人,不想当东西。
秦百年就一直就把我当东西,一个让他不得不认的东西,从来没把当成过女儿,真是万幸,我还晓得把自己当人,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东西,所以我得走,上次是吓怕了,这回我想我不会再怕了。
走就走,要走得毫不犹豫。
我走出来时很匆忙,别说身份证手机还有别的东西了,就身上的几张钱,刚才坐车从周作的别墅到这里也花了一点,我现在手头任何东西都没有,只得想办法找援手,——想想之前同李胜伟说的话,我还是忍不住佩服自己,当时就是头脑发热氯得不行,却给我留下一个挺好的办法。
反正我都待在这里,也不麻烦罗筝,住她这里已经是麻烦她了,再多的事,我也不麻烦她了,省得周作那个人小心眼,唔,他一直是小心眼,而且随奋斗目标年纪大了,这小心眼就更过分——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不打电话,——罗筝房里还有个电脑我是知道的,开她的电脑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的密码总是那简单的,我一下子就猜中了,登陆自己很多天来都没上过的微博,给景端端发了条私信。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够给我张身份证,再给我弄点钱,再给我弄张车票,飞机票什么的都行,——我得悄悄地离开,跟周作来个什么告别的举动,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就想着反正他这么喜怒无常的,我也用不着跟他讲什么礼貌。
我很快地就关了电脑,当作自己从来就没有开过这台电脑,并且把记录都删了,这点“技能”我还是晓得的,经过许多次的亲自试验,我确信我会这个。
罗筝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空的——
我出去买菜,买自己爱吃的菜,鉴于身上钱实在不多,我没买几样东西,也就是一个洋葱头、一点五花肉、芋奶、还有一点并不太咸的海鱼干,打算做个咸饭吃吃,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可惜家里穷,那家里是真穷,要不是穷,也不至于跟村里所有的人一样都娶不到老婆,都是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才娶上老婆,而这个老婆又不是一个人的,而全家兄弟们的——
我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秦百年简直不是人——可想想我那些从来不曾介意我是个女孩子,不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的爸爸们,我心里总是复杂无比,既讨厌这种现实,又不得不理解他们的苦衷,他们买人的事是不对,这的的确确是不对,又不是不对就能解释的事,这是犯法的,可真的,我也没办法说秦百年比他们有哪里好的。
我小时候难得吃上一顿有肉的饭,家里确实是太穷,可有芋奶,咸鱼也不常有,洋葱头也是自己家里种的,这样的饭,煮起来味道很香,香的我能吃好两三碗筷,也许是我的年纪到了忆苦思甜的时候?
我忍不住想做这样的一顿饭。
五花肉是我亲手腌的。
厨房里没有另一个亲自动手的身影,只有我自己,没有周作。
只是,我想的很多,没想到的是中午周作过来了,——他按的门铃,我透过猫眼看到是他,眉头微皱,仿佛有很多麻烦在困扰着他,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好透过猫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