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怕他,尽管他怎么好,还是怕。
但是这点我悄悄地压在心底,从来不肯表现出来,小鸟依人般地靠着他走入酒会的会场,所有的记者都隔绝在外面,一时间嘈杂的声音瞬间就消失在身后,好像离得我很远,而我刚刚经历的事,我想也许明天就能成为头条——
商界执牛耳般的人物,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我仿佛就能想到某东最近扑天盖地般的“传言”,人家那可能是在打广告,是一种营销手段,无所不极的推广,而他,不是推广,他是真想把我推出来,让别人都知道我可能会是他的“周太”,这种压力太大了。
我几乎觉得脚软,可还是往前走,抬头挺胸,却是虚张声势。
“腿软了?”
偏他是个心细的,一下子就能发现我的不对劲。
就一问,把我问得都快停下脚步,想着估计也许过明天别人都能认得我这张脸,我就觉得非常胸闷,咱不蛋疼,要蛋疼那也得有蛋才能疼,咱没蛋,恐怕是最遗憾的事,——我微微侧脸,脑袋有些靠着他胳膊,“明天别人还不得说我拆散了你的家庭?你自己手续还没办妥呢,要这么高调?不是让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吗?”
我委屈呀——委屈的没边儿了,一切都是周作他自个自作主张的。
“谁跟你说手续没办妥的?”他睨我一眼。
这一眼,看得我暗叫不妙,但瞬间就跟个演员似的露出——呃,不对,是雀跃地差点跳起来,惊呼道,“真离了?”
他的手还是点点我的脸,“笑得可真假,这脸都是僵硬的,”他还点我的鼻头,“放松,放松——对,就是这样子放松,笑得这假,当别人看不出来?”
明明是亲昵的动作,我还是能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被他轻轻地一调/教,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真跟着听着他的声音跟着放松了,双肩也不那么僵硬了,还真的连心都放松了——我真是不可救药的人。
都说当女主人,还真是跟李胜伟与我说的一模一样,我真是成了女主人,一直跟着他,跟各种人打招呼,都没有停歇过一口气,就一直跟着,放松笑容地跟着他,这就像是一种奇怪的学习,我居然适应得很快。
最特别的是秦百年,他们一家子都没来,不管是他本人还好,还是张净,还是刚刚被失婚的顾丽真都没来,可秦娇娇来了,伴着她的必然是周各各,两个人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而我跟周作,明显年龄比例失调,我笑笑地看向大家,手里端着酒,也不喝,没有周作放话,谁也没敢上来叫我喝一点,这就是靠山的好处。
“白白,恭喜你——”
我想着当秦娇娇与周各各踩着舒缓的步子朝我们走过来时,别人都会怎么想?秦娇娇的身份摆在那里,开始是周各各的未婚妻,现在也是,一度是周作的继女,现在又没了继女的名份,但依旧是周各各的未婚妻——
她那双如同艺术家般的手伸到我面前,笑容如花儿般美丽,一身的白,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惹人怜爱。
我没看周各各,自从上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后,我心里始终长着一根刺,以前是心里惦记着人,现在是被他吓出刺来,这就是极端化了,对着秦娇娇,我心里更是长刺,可当着人面儿,我还不能无视她,免得显出我心胸狭窄——
就算是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我也不乐意叫别人看出来。
唔,还是装一回吧,我也跟着笑,笑得比她还要灿烂,“娇娇——”我叫她,把那两个字叫得很缠绵,我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要打寒颤,叫出声的时候,我就觉得被挽住的手臂有一点点被加得的力道,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看向周作——
他没有特别的表情,我一时间就当这个不存在,可能是我的错觉,自顾自地与秦娇娇的手握在一起,她的手特别白,特别细,我以前没觉得自己的手不好看,现在一看,哟,给比成渣了,她的手还真是特别好看。
手好看归好看,别人看不出来,她的手使劲地捏着我——人看着跟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可她的手力气可不小,她一用力,我也跟着用力,尽量别让脸上的笑容变味,万一她还笑着,我到是用力过猛,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就可怜了。
“二叔,恭喜你们。”
周各各在户口本上是周作的儿子,可他一直是叫二叔的,他恭喜的中规中矩,而随着他上前一步,秦娇娇的手放开了,两个人站在我们面前——
也把我比成渣渣,年龄是摆在那里的,尽管是周作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可周各各未必没有,他还有个优势,就是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卡文,我保证一定会补回去的,真的,我真的保证
第045章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到是周作先拍拍我的手,就放开了手,上前一步,对周各各来了个亲热的拥抱,“嗯,也恭喜你快结婚了——”他很快就放开,退回我身边,附在我耳边说了句,“为他们高兴吧?”
“当然,”我反应很快,笑着伸出手同周各各握手,互相一握,不动声色地放开,“应该先恭喜你们,婚期也就是一个以后的事了。”
“白白——”秦娇娇拉长声音,那声音又娇又柔,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架式。
我听得都牙疼,偏很多人吃她这一套,我这个人一贯是识相的,也没想破坏她什么的,再说了周各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对,配得正正好,我再也不用替人家叫屈什么的,本来这叫屈的事也轮不上我,我以前那是被蒙在鼓里,被假相给迷惑了,现在嘛,是跳出三界外,看什么事至少能看得稍微清楚一点儿。
她做这个,我自然很配合的,将手边的酒放下,一手拉住她胳膊,笑得很热络,就好像我跟她是自小的闺蜜似的,“哟,这还难为情呀,”我拉住她时,瞬间就感受到她的微小抗拒,也幸好,她没有抗拒到底,也就是一瞬间,很快地就跟着挽我的手臂,我最喜欢她这点,能屈能伸,“娇娇,我都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一出,以前爸老让我叫你姐,我非不给叫,他还训人呢,现在你可得叫我二婶了——”
我说这话时,还故意往周作那里瞟了一眼,该用的资源就得用,人生就这样子,没得等资源没得用的时候再去后悔,那时候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悔不来今日我春风得意的状态——
他一脸的纵容,还朝我微微举杯,当然,是很隐蔽的那种。
我乐得几乎飞上天,当然没忘记看秦娇娇,她面上一僵,很快地就恢复过来,当然,她一直就不是个善茬,没个几斤几两的,她能活得这么好?
根本是不可能的,她能耐比我还足,我是信的——
所以当她笑得跟花儿般灿烂,跟我一字一句地说话时——我顿时觉得不止她妈顾丽真是一朵食人花,秦娇娇也是丝毫不例外的,我就是口头上占她的便宜一下,她直接把我的底都弄了底朝天——
“也是,白白呀,我还跟秦叔叔说别难为你的,你那会刚回家,见什么都是防备的,我跟秦叔叔说别把你给吓着了,秦叔叔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后来我们都大了,我老怕你受欺负,还让各各照顾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地出国了,我问各各,他就是不说——”她说话时慢吞吞的,手还拉着我的手,手里拿着的是香槟,也不见她喝半口,说到这里也就歇了歇,歇口气又说上了,“你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秦叔叔跟张阿姨这些年可想你的,偏你不回家,这一回家,可把秦叔叔给惊得的够呛,你怎么能不跟秦叔叔都说一声,他那么大的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是这么说的,呃,她态度是相当友好的,也不跟我面红耳赤的,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这种话题,可听在我耳朵里跟打我耳光没有什么两样,偏她说话时还不往周作那里看,就好像我的靠山不是周作似的,还一副姐姐样子,“我当姐姐的不称职,没劝你,白白,秦叔叔说身体不舒服呢,我现在要去看看他,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这人真是唱作俱佳,表演的比我好看多了,起码别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当然,都仅仅是一下子,很快地在场的人似乎都表情平静的,或者是愉快地跟身边人交谈起来,起码没冷场——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我想秦娇娇确实做的好的,她一句话也不说我破坏了顾丽真同周作的婚姻,就说我们小时候的事,这么一说,人家都晓得跟我跟周作年纪差得大,又提起让周各各照顾我,这话可说白了,再加上我出国的事儿,成功地将我我塑造成可能会同她这个姐姐抢男人的形象,——又再加上说秦百年不舒服,无非是我这个女儿找了周作,他才不舒服——
说的真是好呀,才几句话,就把我的形象同小三拉上了,黑的功力不止是一点点,那是太强,我都给比起渣渣,而且都没有反驳的机会,说真的,人家说的起码有一半是事实,虽说她没叫周各各照顾我,可我奔着周各各去,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至于顾丽真为什么失婚,除了周作动机不纯之外,她自己也是管不住她自个腿间那三分地儿,两个原因相加,才弄的失婚,我也不否认,就算没有这些理由,周作估计也能找个理由离婚的——
妈蛋,他们就这么把我放火上烤,果然跟聪明人,是不能想着占便宜的,但是我说了,我这个人挺刻薄的,没道理她损我,我就让她损回去了,顶着一张脸,唔,我就委屈,对呀,委屈呀,——
她一脸大度的姐姐样,我自然要委屈呀,为什么要委屈呀,那是因为她胡说呀,我眼角余光悄悄地朝周作那里瞄过去,瞧他微暗的脸,心里有些发怵,——我一贯怕他,这时候,他要是替我出头,是好事,可我的名声更难听,我还想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小老百姓,就算以后他把我丢一边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
我朝他丢了个眼神,叫他不要插手,女人之间的恩怨得女人自己得来解决,我朝周各各笑了笑,他站一边,也不拉秦娇娇,摆明就让秦娇娇自由发挥,我不知道我难看了,他们周家能好看到哪里去?
“娇娇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委屈了,这一委屈的,眼睛一眨,眼泪就跟真的要掉下来一样一样的,“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姐姐了,我一直是当的,偏爸爸说你不是她亲女儿,让我再对你好一些,我没有的,你都有,爸都说了,以后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的,我跟爸爸说让他给自己留一点儿,他偏不肯,我都劝不住,还说顾阿姨跟你照顾我跟张阿姨的,我都没办法,娇娇姐——娇娇姐——”
我从来没叫过她“姐”,话是事实,可许她污赖我,不许我污赖她了?
我还扯着她的手,着急地看着她,“娇娇姐,你可劝劝我爸爸,他那个脾气,一点都不听我跟张阿姨的,你去劝劝,劝劝他,他能听你跟顾阿姨的——”
秦娇娇想甩开我的手,可不容易的,她到是想甩,没甩开,我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各各,你快来劝劝,劝劝她,好叫我张阿姨过的好一点儿——”我再把炮火烧到周各各那里,一点都不含糊,“你快劝劝呀——”
周各各面色微沉——
秦娇娇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呀,白白,秦叔、叔叔怎么可、可能——”
她还想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立即抓住这个机会质问她,“我爸的遗嘱是不是那么写的?你别说不知道呀,娇娇姐,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爸把你当成亲女儿似的——”
我一把堵住她的话,见她脸色越红,心里越是痛快,到是手臂一紧,我回头一看,是周作拉住了我,她把我拉退了一步,与秦娇娇有差一步的距离,——她瞪着我,只是一瞪,没有长时间的瞪着我,也就光瞪一眼,也叫我能察觉得出来她眼里的恶毒,像小时候一样,她表面上对我好,暗地里却在秦百年面前告我的状,也不是告我的状,这么说她实在不太答合她的聪明劲儿,明着是夸我,但是谁都听得出她那个话里的意味,根本是在给秦百年告状——
“秦白白——”她叫道,声音比平时大了点,甚至稍稍地还有些压不下的尖锐,她冲我进一步,洁白的牙齿咬着唇瓣,颇有点被冤枉的倔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白白,我一直是不要的,叔叔非得给我,我想让叔叔给你的,可你老不在家,就是张阿姨想你了,也跟通不上一次话,你现、现在还让、还让…叔叔他难受呢,你还拿话来编排我——”
她比我还能装,说着就泪盈于睫,要掉不掉的,看上去比我还委屈。
到是周各各搂上她的腰,而她刚好是往后靠,娇弱地把头靠着周各各的胸膛,像是经受不住我的话,柔弱无比——
“陈年旧事,提出来做什么?”周各各轻巧地将话题做了个结论,手轻轻拍秦娇娇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端的是温柔,“别跟她计较,她最近因为婚礼的事太过劳累,一直是压力有点大,二叔肯定是不会怪她的吧?”
这个人,真是秦娇娇的救星,轻飘飘的两三句就想让我放过意图让我出丑的秦娇娇,相对于以前,我只能说秦娇娇抓的一手好牌,而现在是我手里抓的是好牌,秦娇娇也就敢跟刚才一样隐蔽的讽刺我——
我明白好牌的重要性,太重要,重要的一瞬间就能起死回生。
我腰间一紧,周作已经把我搂紧,浓重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耳朵一热,脸也跟着热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与他这么亲热,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毕竟一开始都仅仅是挽着手臂,——
没等我有什么举动,他到是朝周各各举起酒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的,”他说到这里,还是笑着的,声音到是不重,“你小时候我一直教过你的,可得牢牢地记着,别忘记了——”
疾言厉色什么的压根儿就没有,可我眼看着秦娇娇涨红的脸瞬间就消失了红色,那脸开始变白——稍稍的变白,也就因为我跟她太熟悉的缘故,才看得出来她脸色的悄悄变化,——我稍稍地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所有的人,仿佛从来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的都没看这里一眼——
我不由觉得挺乐,这一帮挺有眼色的人,我刚才的担心那是多余的,有时候运气就站在赢家一边,谁有权利决定事情的,谁就站在道理的制高点,以前我与秦娇娇,从来都是秦娇娇占上风,我永远都是下风——
现在我身边有周作,所以我才占了上风,就连周作都不甘心当作布景板,还为我不咸不淡地提醒周各各,一瞬间,我再一次领略了靠山的好处,这种好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酒会,以我的最终胜利告终,虽说秦娇娇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也没让她占去多少便宜,她揭我的底,当我不知道她的事儿,也把她的底给揭了,揭的时候我甚至很痛快的,痛快的无以复加,沉闷在胸口多年的气,一下子就清了个干干净净。
有靠山就是好呀,我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事儿。
但是有我乐极生悲的时候,我没想景端端会来,这家伙跟她的新婚丈夫一起来了,见到我的时候就想拽着我走,——周作到是挡在我面前呢,心虚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景端端从来就不是那种别人挡着就能罢休的人,也不管身后的丈夫了,就冲着我过来,也不管什么得保持形象什么的,她就拿手指着我,“秦白白,你脑袋让驴踢了,踢的是不是不轻呀——”
要说景端端大小是个公众人物,她一贯自认是个有格调的人,当众骂人这种事,她也能豁得出来,把我骂得都想哭,要说朋友,就是这样的,得担心你——
她就这样,骂我不是真骂我,是觉得我傻了,跟周作搅一块儿。
我扯扯周作的衣袖,朝他摇摇头,表示这事儿我自己解决——他犹豫地看着我,没有立即让开,我再用力地点点头,他才算是让开,并将景端端的丈夫也带走,我自然是拉着景端端去休息室那里,也顺便把秦娇娇跟周各各抛在脑后。
一进休息室,我小腿就给挨了一记,那是疼呀,眼泪都出来了,我委屈极了,人倒在沙发里,“干吗踢我呢,我又不是石头,不知道疼?”
景端端一把将休息室的门踢关上,那手就要来拽我,别看她一身紫罗兰的礼服,将自己衬得高贵优雅,又不乏年轻的朝气,本就出众的脸,被精致的妆容一勾画,一个“美”字哪里能形容得了她!
可她气着,双手试图把我拽起来,眼睛还恶狠狠的,像头母狼般,“秦白白你脑袋坏掉了?让谁给踢成这样的,我当以为周作要带来的人是谁,还想着别人说的周作离婚的事,指不定今天的女主人是谁,你到是能耐呀,活生生地把我吓一跳,”她说话都不带喘气的,“你厉害呀,跟这么个男人搅一块,骨头都没能给你留下一根的,吃人不吐骨头这话你知道吧?你四十多点的时候,他都奔六十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给拽起来,也是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本来真不想站起来,长叹一口气,就去安抚她,让她别急,再急也得让我把话说完,——“你还能不能让我说一句了?”
“说吧,没让你不说。”她悻悻然地放开我,人靠着沙发侧边,“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清楚,别想隐瞒什么。”
“身不由己,你懂不懂的?”我两手大张,从额头慢慢地滑落下来,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想着刚才的事,心里还是痛快,不免有点得意,“你看看,我刚才唱作俱佳吧,损秦娇娇时多么厉害?看到没有?”
“痛快个鬼,两个人相互扯对方老底。”景端端冷哼一记,并不把我的“胜利”放在眼里,她白我一眼,“他比你大那么多,还是个二婚的,谁都知道他老婆同秦百年那点破事,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指不定是个不行的,还有腿长在你脚上,还说什么身不由己的,真是借口一大堆,还不是为了叫你自己痛快点?”
景端端这个家伙还真犀利,一下子就把我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给戳穿了,对,我是觉得有靠山不错,可真的,我还是怕他,一个主因,一个次因,两相加起来才是我还在周作身边的真正原因。
“大姐,大姐,你饶了我吧,”我赶紧求饶,“我知道我不靠谱,你看看我,一没钱,二没权利,想让他们不痛快都干不了,从来只有他们让我不痛快的,这日子太憋屈了——”
景端端还是白我一眼,“赔上自己,值得?”
“也不算是赔吧?”我小心谨慎地斟酌着话,她还是送我几记白眼,我不由笑出声,“其实在国外,我就跟他的,说起来你要笑死的,他是故意跟顾丽真结婚的,就为了替我出气,你说说,我能不靠着他嘛?”
“作死呢——”景端端丢给我一句话。
我觉得很有道理,人都是作的,我这个人也难得作一回。
不能让周作一个人作吧,好歹他是为了我,呃,好像这么想不太对,可真的,有时候他让我觉得害怕,有时候他又让我觉得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我更新了,有没有表扬我的?
第046章
景端端又白我几眼,这都快成她习惯性的动作了。
我朝她吐吐舌头。
“装可爱呢,也不看看你年纪多大了。”景端端冲我撇嘴,又斜我一眼,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压低了声音,神秘的朝我眨眨眼睛,“他有没有力不从心的?”
这回轮到我给她几个白眼,“得,你快跟你家的一起走吧,我看见你就不耐烦。”
她到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朝我努努嘴,“要是有事就叫上我,我别的本事没有,你要是劝个帮手,我大凡是骂人还是揍人的本事还有一点儿,决不会叫你吃亏的。”
“知道了。”我笑笑地收下她的好意,但没想过把她扯进来,我自己的事,不是我自己解决,而我有了周作这个强有力的靠山,真的不需要再扯别人了,“好的,我有事会找你的,到时还恐怕得让人收留我——”
我拉着她出去,她回到她丈夫身边,我嘛,自然还在周作身边,周各各跟秦娇娇已经不见人影,我压抑不住心里的小小得意,挽着周作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点,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力。
“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呢?”周作领着我出去,“回国后认识的新朋友?”
酒会已经结束,我跟他一起离开,抬头看看天,天显得老高,离我很远,隐约地还能见到几颗星星,我稍稍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比里清新的多,毕竟是酒会,女人们争奇斗艳那是必备的,尽管用的香水都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味道,可——在真的聚在一起,闻上去的味道虽说不会让人觉得反胃,没那么严重的地步,就是没外头空气好。
“嗯,回国后机场认识的,”我也不隐瞒,搭着他的上车,人跟往着往里坐,把靠车门的位置让出来,看着他也跟着上车,就坐在我身边,“我们是同一班飞机,挺巧的,还有个王嫩嫩,她就是个游戏狂——你不知道吧,我们居然以前还是同学,我都不知道。”
“四中的同学?”
他问得更直接,还能说出我的母校来。
我一时吃惊,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能说得出我的母校,看看他,表情认真,而且是耐心十足,似乎想要听听我跟她们之间的事,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硬着头皮回答,“嗯是四中的同学——”
“你那时就没有跟同学熟过。”他的手按在我手背,手指在我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的手瞬间有一丝颤抖,他像是来了兴致,再继续摩挲,“跟个受惊的小鸟一样,就怕别人离你太近,还怕别人再绑了你——”
我这回不再是吃惊了,而是震惊,小小的吃惊并不能表达我的心情,他不止知道我母校,而且还知道我那会儿的情况,那会儿,我心理状况挺不好,那都是被绑架所造成的,也就那么一段时间里头,周各各对我挺好。
要说怎么好呢,我现在想起来也没有觉得特别好,可我那里的想法跟现在不一样,那会儿,我还是少女情怀,一心一意地念着他,他就算是给我递一杯白开水,我都觉得那白开水跟放了糖一样甜。
想起过去的事,我不由得想笑,也不是嘲笑自己,而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曾经那么念过一个男人,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你这么清楚呀?”我知道跟他一起,就非得讨好他不可,讨好一个男人嘛,我办法挺少,可是学他还是会的,他的手指摩挲我的手背,我也就跟进,将他的手翻了过来,手指挠他的手心,轻轻的挠一下,“那时就注意上我了?”
我在笑,抬脸瞅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清清楚楚的,我不止脸在笑,就是连眼睛都在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服了自己,瞅着挺勾人的,原来我做起这个表情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没回答,就是认真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仿佛就能看到他的默认——心里更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堵,情不自禁地从鼻孔里哼出声来,“我那时才几岁,你也敢呀——”
就哼哼,我就哼哼,还拉长尾音,就不说他是禽兽。
“得意吧?”他依旧凑近脸,“是不是听了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