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小情想拿回包,当着众人的脸,她原以为自己能够镇定自若的,可事到临头,真的是发现有些不太容易,她的脸微微烫起来,比下午那会儿还要烫些,包已经在他手里,她再去拿就显得有些矫情,只是——
他的手臂圈着她个腰,着实叫她有些尴尬,好像太亲密了些。
“嗯。”她低低地应了声,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小女人。
谭琏很开心,那种开心是掩饰不住的,都流露在他的脸上,而她也没有想要掩饰一下,直接地拥着人走出秘书室,还冲跟他打招呼的人都是微微点头,末了还跟大家宣布,“我的未婚妻,呃,不,是我的妻子孬小情。”
顿时有抽气声、有惊讶的,各种声音都有,更多的是恭喜声,好像大家都是沾染了喜气似的,还直鼓掌,惹得孬小情更“不好意思”了,几乎没露出脸,就由着谭琏将她带入电梯直接下地下停车场。
他的车子还是黑不溜啾的,从外面真是看不到车子里,连司机都不要了,今儿个是他自己开车,载着即将就办手续的媳妇一起回家,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一种真实感她终于是他的了,这一辈子都是。
而他不会第一次那愚蠢的放弃了。
失去一次可以说是失误,失去第二次那简直就是蠢货了。
他从来就不会是蠢货,所以不会再失去了。
而他们的身后,引起整个省政府大楼的轰动性效应,莫副部长,哦,不,那位准领导人的女婿的秘书长孬小情即将成为太子爷的妻子!
更多的人都问起张玲来,偏偏张玲一问三不知。
是的,她是真不知道,从来都是晓得孬小情有能耐,没想到这能耐可大了,上回还是那个谁谁的发言人,这会儿直接跳上太子爷了,这可是真能耐,——没人注意到张玲的笑容下,她的手紧紧握着笔,那力道几乎要把笔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
036
谭家老宅。
谭琏的车子畅通无阻。
当然,太子爷回家,谁会阻止。
但还是让孬小情觉得有些太快了。
好吧,她从没想过自己是这么犹豫的人,唔,难道是那个什么的恐惧症?她不由得笑开脸,斜眼瞅一眼身边的谭琏,见他率先下车,她就在车里坐着,——果然,他殷勤的替她过来开车门,并将手递到她的面前。
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身后的谭家老宅,孬小情再没有一丝犹豫地下车,将手挽入他的臂弯里,配合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一步一步的,走入上回她亲自踏入过的地方,同上一回不同的是,上一回她是下属,而这一回,即将成为这里下一任的女主人。
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唐员正往外走,跟郑里约好的,急匆匆的,恨不得三步当作两步走的,一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那脸色有些个惊讶的,又特特地停下脚步,瞅瞅那位据说是表姐夫身边的秘书,唔,——“哥,你怎么同她在一起?”
话问的是着实不客气,还是理直气装的架式。
但是——孬小情压根儿没看他,上回她拿了一瓶酒,大不了赔他一瓶的,用得着这么不给面子的?所以,她就扯了扯谭琏的胳膊,架式十足的,就听凭他是怎么说的。
谭琏轻拍她的手背,也不是说拍,说“抚”好像又有些太缠绵,他也就是用“拍”来形容一下,“是你嫂子呢,这都怎么说话的?”
这一听的,叫唐员真是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的手指指她,又指指她,嘴巴微微张的,颇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儿,最后,他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话,“嫂、嫂子?”就算是挤出一句话,还是个结巴的。
顿时脸就通红了,那是烧得厉害的,他瞅瞅孬小情,见她根本没看他一眼,这心里五味杂陈的,又像是被什么咬着了似的,反正觉得不对劲儿,没曾想,到是孬小情听他个结巴的话,也不取笑他,还特特地应了一声。
“哎——”
这是应他的,听听她个声音,真是回味幽长的,惹得他更是羞中带恼,抑制不住的冲动就上来了,就瞪他哥一眼的,就朝外头没目标似的走。
“哈哈,还是个害羞的——”
听听,这都是人家说的,正好叫唐员听个正着,面上更是烫得不行了,他有心想回去同他哥掰扯掰扯关于这个女人大晚上的就能对他跟郑里下手,把他们的酒给打劫了,这种事,哪里不要去蹲个几天的,可话到嘴边,她实在没办法做些没皮没脸的事,只得就应了。
且不提唐员先,从孬小情这边说起,她颇有几分促狭的逗走了唐员,面上还有几分喜于形色的得瑟感,“你家这位可真有意思,我就是应他一句,他到是脸红了,难不成还是个在室男?”
话是这么说,可她终归是不信人家是在室男的,现在男人能有几个是在室男的。
到是谭琏还晓得给他家个表弟留个面子的,“他是高兴坏了。”
孬小情不置可否。
准领导人谭同,与他的夫人谭梅女士慎重地坐在会客厅,看着谭家的长子挽着女子走进来,比平时的冷静不同,这会儿他显得有些人情味儿,谭同大多数时候都是骄傲有这样的儿子,但有时候也会担心儿子太冷静而显得没有人情味儿——
对于他牵进来的女子,他瞧向他的夫人,眼底似深不可测般,嘴角还露出一丝丝极浅的笑意,轻轻地按住谭梅的手,示意她别急,也别动,“他们看着挺好的,是不是?”
到是谭梅夫人简直被这个消息轰坏了,她年轻时也不能说年轻不懂事,那样说得太简单,好像把事情推给“年轻”两个字就行了,自己都不用承担责任似的,看到女儿叫谭琏领进来,她心塞的不像话,即使想站起来,还是叫身边的丈夫给按住——
她刹那间突然有些难过。
好像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再是她记忆里的小婴儿模样,也不需要听她的话,让她试着做个好妈妈了,她就是长大了,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甚至与她一比,简直就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要说自己是她亲妈,她能信吗?
可谭琏——
她鼓起勇气地站起来,不顾谭同含蓄阻止,人已经走到孬小情的面前,笑得跟朵花一样,“小情,过来干妈这里,晚上在家里吃饭吗,喜欢吃什么的,我叫人准备一下?”
孬小情听得非常不自在,要是没想来可能觉得这点挺好,挺善意的,可——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就觉得非常的胸闷,这位是她亲妈,没错,可打从小时候起,估计他都是没抱过她一回的,这一想的,心也就冷了许多,就连面上都是淡淡的,“不用专门给我准备的,我不挑食的。”
要是以前,她估计会叫“干妈”的,好好地巴这位准领导人的妻子,现在是半点心思都没有了,保持距离才是上策,她一点都不想认,就心里有些纠结,也不恨,人家的选择她也能理解,十几岁的小姑娘生下孩子,确实没那个能耐真担当起母亲的责任来,她当年二十多了,怀了孩子,还不是六神无主!
但是理解归理解,要接受还是挺难的,孬小情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纠结的人,自己做不到的事,到是指着谭梅能做,她还想笑来着,又觉得不太合适——
“那怎么行,吃个饭,就得吃自己喜欢的,要是一桌子的菜都不是你爱吃的,那吃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她回个头丢个眼神给谭同,“老头子,你说是不是?我可是都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
谭同笑着点点头,然后才正襟危坐起来,领导的架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小情呀,我们家这样的家庭以后总少不了跟人打交道的,阿琏跟我提起过你们的事,我也是蛮同意的,结婚嘛,说来就是你跟他两个人的关系,但说白了,其实是两家的事儿,回头叫你爸过来,我们跟亲家公好好谈谈,商量一下婚礼事宜?”
谭琏拉着孬小情坐下,开始孬小情还有些拘谨,毕竟这回跟上回的友好气氛不一样,这回她感觉自己是来打人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要说谭琏能娶到更好的女人,这点她是完全相信的,她也没有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就正常的看法,——家世这种东西说起来挺老土,有时候真是挺管用的,门当户对更重要一点儿,不然的话,君不见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开始都是光鲜亮丽,后来呢,后来嘛,就不好说了。
她到是不想走到那地步的,唔,谈恋爱归谈恋爱,这种事嘛,婚前谁不能谈一下恋爱,都是说无伤大雅的,可是要说有过婚史,就成了跌价的,不是她这么想,而是大时代如此。
“这是当然的事,”谭琏说出口的时候,就按住孬小情的手,不让她开口,“总得两家人见见面,小情是做我的妻子,我也不想太约束她,就如同您跟梅阿姨一样,我们都不要太干涉对方?”
这儿子,儿子大了不由老子,确实叫谭同觉得自己是有些老了,但是他毕竟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执掌一个国家,心态上的转变总比别人来得快些,再说了,他并没有横刀夺爱,妻子年轻时的那些事,他早就包容了,年纪这么大了,也早就看开了些,至于妻子的女儿当自己的儿媳妇,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他眉头微皱,当个开明的父亲,其实也需要一点点代价的,“先登记吧,婚礼等以后再办,如何小情的父亲也能同意的话。”
这就有他的考量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不想叫有心人挖出些东西来,到是不心虚,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回头对上谭梅不赞同的眼神,却是按住她的手,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放心,他会待她好的。”
他轻轻地说。
而谭梅没多说,本来在这样的场合里,她身为孬小情的母亲,可以尽量地为女儿争取,可是——她非但没能说上一句话,只能是跟谭同坐在一起,与他保持同步。
孬小情坐在那里,至始至终微笑着,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谭同提的意见,她也没有反对,这时候的她,就像个最最温顺的女孩儿,都由着谭琏做主,对,就是这样的,面前坐的就是她的母亲,生她的那个女人,只敢认她当干女儿的谭梅女士,这一瞬间,她忽然间全释怀了。
想想她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们家老孬待她可好的,何必执着于有个母亲呢,她只是太觉得老孬一个人挺辛苦的,这么多年,生怕娶个女儿回来会对她不好。
这都是开场。
按理说登记结婚那得排期,但谭琏这步子就省了,直接由结婚注册处的人员过来,还不是下面窗口人员,是直接稍微有些级别的人员过来,为谭琏与孬小情办理结婚登记,表格由他们两个人亲自填写,再由在场的万省长充当了证婚人。
这样子,他们就成为了正式的夫妻。
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
让孬小情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签好字后,谭琏拿出一对红色的绒布盒子,她再不知事也晓得那个是什么的,肯定是结婚对戒,一打开,果然是这样子,他与她穿着最平常不过的衣服,在众人的见证下,为各自为戒指戴上象征婚姻的结婚对戒。
这一刻,孬小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很抱歉,现在时机不好,等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这恐怕算是甜言蜜语了。
出自谭代表的甜言蜜语。
孬小情完全可以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无视,她端着笑脸,迎上谭雅意味不明的眼神,也是好心情的笑笑,然而,谭雅到是迅速地收回视线,像是从来没看过来一样——
孬小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平时可以随便差遣的人,一下子成为她的弟媳妇,要是她嘛,肯定心里也不会太舒服,这点想法,孬小情自认还是能理解的——对上那位莫副部长,到是一脸笑意,可殷勤的,女婿是外头人,传统思想摆在这里呢。
晚宴的菜式都是由外头订的,直接送过来,这都得亏谭琏仔细,他一早儿就订好了,风声都是不露的,就只对家里的阿姨说了声别准备晚餐,由他来订,长长的餐桌坐的不只是亲戚好友,还是能赶过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们。
新人嘛,都是敬酒,孬小情本来就是酒量就是好的人,说千杯不醉是有些夸张的,但她从来都是说不会喝酒的,于是这晚上的酒,都是谭琏喝的,都入了他的肚子,等简单的晚宴结束,都已经将近零点。
都说孬小情有心理准备了,可真的是面对喝醉的谭琏,她还有些稍稍的紧张感,比如扶着他回到他的房里,可能是他吩咐准备过的,这房间入眼的都是红色,但凡是能弄上红色的都弄上了,映得人的眼睛都是满红满红的,尤其是那张大床,显然是刚换的大床,更是铺着大红的床单跟被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记忆是起来了——但记忆归记忆,要真跟他就这么今晚上就睡一起,她还是有些觉得太尴尬了,还琢磨着是不是要将他弄到床里,他到是站得直直的,——她还诧异地看向他,那眼睛黑白分明,透着清澈。
就这样的眼神看向他,惹得他笑了,伸手去刮她的鼻头,“我还没醉呢,”收回手,他就势脱去外套,将外套随手丢在地上,人朝着浴室走过去,“要一起洗,还是我一个人洗?”
孬小情一愣,他到是继续往前走,——像是理所当然的回头看她一眼,“我跟你开玩笑的,可别紧张——”
弄得孬小情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那点紧张感还真是叫他给驱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说起来有些惭愧呀,哎,明年要努力更新,真的,请大家给我个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最近搞了件乌龙事,就是我把鼻炎当成感冒了,哈哈哈,原来是过敏性鼻炎,我当成感冒了,一流鼻水就喝999感冒冲剂,然后鼻子一遭遇冷空气,就疯狂流鼻水,有时候人在外面,真是很尴尬的事,我把这个当感冒了,要命呀,今天去看医生了,医生就是过敏性鼻炎,哈哈
037
孬小情瞅着紧闭的浴室门,依稀听到水声,好像又没有,好像是她的错觉,她索性也不想了,就大赤赤地睡到床里,没曾想,本来就是假睡的,谁知道一闭眼就睡到大天亮的,别说什么新婚夜了,根本啥事都没有——
虽说她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心情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这跟她以前跟人谈恋爱不同,完全是婚姻生活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谭琏的怀里,小鸟依人似的,叫她还有点吃惊,毕竟就这么一晚睡着了,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平时她不是这么不警醒的人,这一晚,她到是睡得老沉老沉的,身边像压根儿没有出现谭琏这号人似的,又或者是习惯有人的?
她搞不清,脑袋里糊糊的,眨眨眼,就看到谭琏也醒了,黑色的瞳孔里刚好映着她刚睡醒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退出来,不料发现的是她的腿都叫他给夹住,这一动的,两个人贴着的部位,那种亲密的感觉,叫她忍不住红了脸——
白皙的脸,晕红了半边,跟个熟透的苹果似的,谭琏这一晚睡得不太好,身边的人,那是想了多少年的,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光明正大的,偏他还得当一回“正人君子”,她睡着了,他啥事也没干,就拥着她睡——
睡不着,她睡得到熟,他是一点都睡不着,感觉跟做梦似的,没有那种真实感,都不敢碰她一下,生怕一碰,她就消失了,——这种纠结的心情,一直纠缠着他,叫他几乎是一晚上没睡着,直至天边出现一点光亮时才睡着,才没一会儿,她一动,他就给惊醒了,瞅着她微红的小脸,眼底微沉,沉着一种眷恋。
她想退,却惹得他不自觉地闷哼了声,男人嘛,清晨嘛总是一条活龙的,他是正常的男人,也免不了这种生理状态,在她一个脸红之下,他更是觉得脸上烧得慌——要是没有中间的空白,他想早就把她捞入怀里了,但——他现在是不想的,也不是不想的,确切地说是不能,不能太急赤赤了,得温水煮青蛙,到时就是水到渠成了。
孬小情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许多,她退出来后听到他的闷哼声,更是觉得没地儿躲,明明知道她这会儿装“纯情”是有点矫情,可有些控制不住的,她真是矫情了起来,动不动就脸红了,手一摸脸,还是烫烫的——她迅速地下了床,身上的衣物还是昨天那身,居然就穿着就睡了,他都没动一下,她不知道是要怨他不解风情还是嫌弃自己有这种想法。
“我去洗个澡——”
她迫不及待地走入浴室,步子还有些乱,待将浴室门关上,她整个人靠在那里,才觉得有些些的安全感,——走入浴室的时候,她分明是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后背,都让她觉得那目光有些灼人,灼得她的背有些不自在,挺得直直的。
像是能将她整个人都能弄烫了般。
她放水冲澡,一冲湿身子,才懊恼地想起自己没带换洗的衣物,抬头瞅瞅挂在那里的衣物,只能是让自己将就一下,等回到宿舍,就再换一身——
没等她洗好,浴室门就是有人在敲,她忽然间有诧异,瞅着浴室的门,目光还有些戒备,说真的,她还真没准备好,这时候的谭琏,难不成要跟她、跟她…
她即时地阻止自己满天飞的思绪,关上水,拉过一条浴巾裹住自己,人站在门后,确保将自己挡住,才去拉开浴室门,——“怎么了?”
她问得很小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声音里有一丝丝荡漾——觉得这个人还挺有情/趣,大晚上的没碰她,是他的尊重,这大清早的,那就讲的是情/趣了,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准备,或者是有些期待,她的声音难免有些些的…
“我让人准备的衣物,你试试能不能穿,要是不能穿,我让人去换。”
谁知道,从打开的门递进来几个纸袋子,他根本没有要挤进来的意思,叫孬上情心里五味杂陈的,具体是哪五味,她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有些…
好吧,她才没有失落呢,一把接过纸袋子,她就“砰”的一声关上门,将自己关在浴室里头,镜子已经让雾气给挡住了,她基本是看不到自己的脸,可她晓得能感觉出一种热度,那是脸红的热度——
他,好像、很体贴,但又有些不太解风情?
衣物,不止是外出的衣物,还有贴身衣物,都是合身的,贴身衣物,还是她习惯的牌子,这更让她更惊讶了,已经不是一般的体贴,完全是超越级别的体贴了,浅色的衬衣,加上浅色的西裤,腰间再系一条细腰带,她整个人就显得极有范儿,再踩一双细高跟儿,就跟她平时的装扮差不离,透着质感,更有一种专业感。
她不由得微微一哂,这个人,还真是将她的喜好都抓住了。
等她走出浴室,谭琏早就起来了,深蓝色格子的修身西装,配着条深蓝的领带,光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心悸,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视线也刚好落在她脸上,这一刻,她因洗澡而冷却的脸颊温度,就瞬间的又急剧上升,面对他的视线更有一种欲躲开的乌龟心态——
她好像有些、有些扛不住。
偏他走过来,那步子迈得极其坚定,叫她忽然间就想起一段画面,电影里的画面,新郎走向新娘,而她恰恰是那个新娘,——内心涌起一种高热的情态,在离她还有两三步之远的时候,她主动了。
主动地走过去,将自己的手送入他的臂弯间,严丝合缝般的挽在一起。
他牵引着她走出房间下楼,楼下的餐厅早就准备好,除了谭同夫妻,当然还有谭雅夫妻,还有便唐员,一家子人都在,相对谭同夫妻的淡定,到是谭雅微哼了声,似乎是有些不满。
“起得够晚呀?”她不止哼了声,还朝孬小情瞥过去一眼,“我还以为你们不要去上班了呢,呃,好像说错了,新婚夫妻嘛,不去度蜜月吗?”
莫仁信有些尴尬,妻子是有些娇纵,这个他是晓得的,轻轻地碰了下谭雅的肘部,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偏谭雅没将他“软弱”的劝止放在眼里,反而瞪他一眼,“我这不关心弟弟跟弟媳嘛,爸你说是不是?”
谭同对这个女儿那是没话说的,如今女儿到这个年纪了,想把性子弄回来也是难弄的,总不能叫他对三十好几的女儿动“家法”吧,都是嫁了人的,只是女儿不搞出什么过分的事,他一般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的,“食不言,寝不语——”
就六个字,估计是他们家都是这么教的,反正就算是谭雅后面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也不知道是吃没吃饱的,很快放下筷子就走人。
莫仁信也跟着走人,他这个人,在外面是没有节/操,但谭雅做什么,他是跟着的。
唐员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尽管他对这位孬秘书很好奇,好奇归好奇,如今是人家是他表嫂,就算是他是记着上次被她黑一手的事,那也得放下是不是?可心里挺不爽的——也没办法,往肚子里吞就是了。
谭琏略略皱起眉头,看向孬小情,见她并没有任何不悦,就稍稍地放了点心,可心里想着是不是得安排个时间出来去度蜜月,不度蜜月的人不是没有,可听谭雅一说,他觉得这事儿可不能省略的,可现在——
还是感觉太早了些。
谭老爷子那一句话,一大早的,谁都没有再在饭桌上开过口,即使是很想跟女儿说说的谭梅女士,也都是没说一句,触老爷子的楣头,她才不干呢,女儿如今是这家的儿媳,她随便哪个时间都能说。
女儿成了儿媳,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都快要觉得这家的儿子有些怪僻,谁这么大的年纪身边连个女人都没出现过?现在没曾想是她的女儿,多少叫她有些得意,是她的女儿呀,叫谭琏这么个跟木头似的男人都动了心,不愧是她的女儿——
孬小情不是没发现谭梅女士那眼里浓浓的“爱心”,可她就当作没看见,反正她是跟老孬站统一战线的,老孬如今还不知道呢,她不能先背叛了老孬,一顿早饭吃下来,她反正是自己吃自己的,只管填饱肚子,别的不管。
一起吃饭,一起上班,这是他们的步调,估计只要谭琏不有什么工作上的变动,近期都会是这样子,——孬小情走入省政府大楼,就一路收获了许多祝贺声,当然,她不算是什么人物,人家最重要的是恭喜谭琏,她嘛也是恭喜的对象,但大多是来自于谭琏的关系。
谭琏准备的很充分,喜糖都是有的,每个办公室都送了。
相对于孬小情就准备了接受祝贺,谭琏办得可仔细的。
张玲看着孬小情走进来,连忙过去恭喜的,孬小情接受的理所当然,并没有注意到张玲眼里一闪而逝的嫉妒之色,不过就算注意到她也不会当回事,嫁给谭琏,人家有这种情绪那是理所当然的,谁叫谭琏自己本身不简单,他家更不简单呢。
原先是个小秘书,一转眼的,就成了谭代表夫人。
孬小情顿时成了人人称羡的灰姑娘。
可当事人对灰姑娘这个词儿挺不感冒的,到是没有就着这事儿说什么,想法是她自己的,她自己不感冒,也懒得跟别人搬扯的,难道就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灰姑娘嘛?很蛋疼。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好像就要结束了,今年不努力,明年再努力,哈哈
038
对了,就是灰姑娘。
虽说咱们国家早就没有了王子,可谭琏确实是称得上太子爷了。
她不止一下子成为灰姑娘,唔,也从灰姑娘一跃而升为准太子妃。
跟随着莫副部长一起升上来的孬小情,就成了省政府大楼里最叫人好奇的风景,对于她的出生家庭都好好地打听了一番,至于前段时间孬小情与省府新闻发言人那段事儿,都成了别人眼里巴不得好好听一段的稀罕事。
尤其是张玲,原来不是太引人注目,可只有她一个人跟孬小情最熟,也就成了有些好奇人士眼里的“消息”来源,带着名为关心的好意,就跟张玲热络了起来,尤其是不着痕迹的探听孬小情的事——
诸如此类的话不计其数。
“小张呀,听说你跟孬秘书很熟?”
“算熟吧,我们一直是同个单位的,小情姐可是我们秘书长。”
“那孬秘书跟我们谭代表是几时认识的,你晓不晓得呀?”
“那我不晓得,我也好奇呢,赶明儿,我去问问小情姐。”
“谭代表以前可从来没谈过朋友,身边一个女人都不见,平时都是埋头工作的,天晓得,一下子就结婚了呀,叫我们好伤心的呀,孬秘书跟谭代表不知道是几时认识的,真是好叫人羡慕呢,我啥时也能碰到这样的好事,小张呀,你以前就没听孬秘书说起这些事过?”
“这种私事,小情姐怎么可能会同我说的呀,哎呀,你们也是,谭代表一表人材的,你们早早地就不把握机会呀,现在呀,你们可没机会了,他是小情的了——哈哈哈——”笑得老开心了,跟个小女孩似的。
“我上回还听说孬秘书跟那位新闻发言人谈朋友呢——”
这位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张玲堵住了嘴,——
张玲这个表情的,可严肃的,还警告人的,“胡说什么呢,这都没影子的事,小情姐可没跟别人谈过,一次都没有,你们可别乱传的,要是让谭代表误会可就不好了,我得忙了,先回去了——”
她到是说的义正词严,挺直着背脊走出一堆人的话题中心,偏就这样的态度越叫人生疑,人们不得不怀疑孬小情真跟那位年轻有为的新闻发言人有过一腿,或者最神秘的猜测就是孬小情还没到省府时先钓上的新闻发言人,然后踏着这个梯子,又跟谭代表好上了,果然地就把谭代表圈在手心里了。
但是谁也不会猜测是谭代表使的蛮劲儿,才叫孬小情走投无路的跳入他的圈圈儿,大凡都是这样的,人们都是摆着又嫉妒又羡慕的角度,完全不相信像孬小情这样的,虽说称得上是年轻漂亮,肯定是她摆出姿态勾引了谭代表,万万不会从另一个角度去说是谭代表使蛮,在她们眼里,谭代表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只有他被蒙骗了,那才是合理的解释。
问题就在这里,孬小情好归好,没有好到让人觉得她确实就万般符合站在谭琏身边的位置,总有些人觉得她不够格——于是满脸怨气,比如说“我也不比她差”,“她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这种想法就上来了,随着别人的恭喜声,还有些流言,就是关于孬小情那些往事的,谈过几个朋友,那几个朋友都有谁的,都是清清楚楚的。
于是孬小情就成了某种功夫非常好,惹得谭代表非她不可,从普普通通的小秘书,一下子就成为“祸国殃民”的妖姬,简直就跟电影剧本一样。
更扯淡的是孬小情工作上的所有努力都成了靠男人上位得来的,说不定还是莫副部长的小情,不然莫副部长咋这么信任她?可真是滋润的,姐夫位子还不够高,就朝更高的谭代表奔去,还让她得逞了,人生羸家大抵就是她了!
等孬小情晓得这些流言时,都已经跟谭琏生活上能够步调一致的了,流言之所以能成为流言,就是只在当事人周边传,但又恰到好处的不会传到当事人的耳里,而孬小情之所以知道,那完全就是一个巧合。
她是跟谭琏结婚了,但开始一段时间还不太能适应过来,再加上她不太敢跟她亲爸老孬解释,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敢拉着谭琏回老家看看,也生怕老孬知道这事儿找上门来,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稍稍地试探过老孬的神经——
老孬也一句话,上门嘛,现在也不太现实,但是孩子必须得生两个,一个得姓孬。
把个孬小情吓得不轻,以为老孬晓得她结婚了,但一试探,老孬确实不知道,只凭心里的想法那么一说,让她真是吓得不轻。
她跟谭琏是循序渐进的,慢慢地就开始步调一致,适应得挺好,就跟所有的新婚夫妻一样,他们也过得蜜里调油的,但是总体来说,孬小情觉得平时生活里是谭琏付出的比较多,她自认是觉得自己是脾气不太好,但是谭琏总是迁就她的——
所以,她也就收拾了心情,跟随着他的步调,认真的当好自己的妻子这一个角色。
“我就出来——”孬小情心情非常好,谭琏总有出不完的差,就这个月,就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在家里,她一个人住在谭家老宅子里也显得有些过于清冷,刚接到谭琏来接她的电话,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走人,一直待到下班点儿,她才起来收拾一下桌面,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她觉得有一股急意涌上来,就赶紧地跑向走廊尽头的女用卫生间,一边跑一边压着嗓子说,“一会儿,你就等我一会儿——”
去卫生间解放,其实是件很小的事儿。
她坐在里边,觉得解放完了,想要站起来,却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开始没太注意,可听了两三句话,她完全听懵了,人家在说她,虽不是指名道姓的,可也差不多了,是个人都晓得人家在她说。
说的话可难听了,她从来不知道政府单位的人也能刻薄成那样子,把她说成见男人就上的、或者是个男人都能上的、只要有好处能往上的男人,她都能受着——听说谭代表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空了几天了,估计能将谭代表都给榨干了。
要是个老好人,让人给说这个,肯定是觉得羞也要羞死了,要是跟人闹,指不定还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者自清什么的;但孬小情不是这种人,她大大方方地拉开门,当着站在镜子里吓傻的几个年轻姑娘,气定神闲地走到洗手台面前,将手放到自动水笼下面洗手——
还笑着跟人打招呼,还一脸的好奇,“你们说得这么起劲,都说谁呢,说出来叫我也听一听这个真有能耐的女人?也好叫我学一学,怎么更往上爬一层楼的?”
“没没没——”
“没没没——我们没说你、没说你…”
到是孬小情疑惑地看向她们,“啊,你们刚才说我了?”装得一脸好傻。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说你,真的,孬秘书,我们不是说你的——”
背后说人坏话,最可怕的就是人抓个现形。
孬小情更疑惑了,脸上笑得更可亲了些,“我没说你们说我呀,你们都怎么了,怎么个个的脸都跟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这么难看的?”她边说还边转身面对离她最近的姑娘,还没有干的手还在滴水,就直接往人家姑娘脸上捏,还一脸的可惜,“啧啧啧,这一张小脸的,真可爱,一点都不长肉,比我可瘦多了,我要是跟你一样瘦的皮包骨可好了,我想减肥,谭琏人可坏的,都不让我减,哎,愁死我了——”
把人家的脸都捏得红红的,她才放开手,还一脸遗憾的,“对不起呀,对不起,我的手劲太大了,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还好心好意地问人家,把那个姑娘吓得直摇头,别的姑娘一个都不敢上前,脸上是红白相间的,委实是吓着了,连护着同伴都不敢。
哼——
孬小情觉得这都是谭琏的错,有些迁怒——
可对于谭琏来就,这都是甜蜜的迁怒,得知这样的流言,他确实是愤怒的,但是要怎么样清流言确实有些难度的,因为流言只是一些人眼里用来觉得“你不过如此”的借口,好像摆着这些流言就能让她自己觉得“她没有什么了不起”!
但是,老婆嘛受委屈了,那得哄的。
谭琏对孬小情几乎是百依百顺的,这点连不太造成自己女儿嫁给谭琏的谭梅夫人都觉得谭琏确实是好,谭同有些意见的,那是他儿子,人就是这样子,自己对老婆好,那是没事的,要是见着儿子这么百依百顺的,就会觉得儿子太没有男子气了。
谭梅女士对这个说法的态度就是“呵呵”两字。
谭琏细心哄,再加上身体力行,终于叫孬小情不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等过了两三天,谭琏给她一段录音听了听,她听得那是“呵呵”冷笑的,张玲义正词严的话都落入她耳里,一字不落的,却叫她更加听明白了张玲的意图——
几天后,张玲调离。
得知消息的孬小情面对来辞行的张玲,难得的就端了点架子。
她可以平易近人,但是不会当傻瓜让别人耍。
至于张玲在她面前哭诉她是一点都没说过她坏话,也就当成耳边风,她是没有说过一句坏话,可比说坏话还要有用,更让孬小情觉得有些些亏欠了谭琏,真的,她与谭琏分手的这些年里,她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可真的,别人说的大多都是事实,她确实没有空过,一直交过男友——相反谭琏到是清清白白的。
她还是有些亏欠的——
于是就问谭琏几时有空,再丑的女婿那也是要见老泰山的。
谭琏终于等来她亲口说让他见老泰山的话,简直激动的要命——见老泰山的那天,他连换了三套西装,不是嫌那个颜色太深,就是嫌那个太张扬,——最后还是孬小情万分嫌弃地替他选了身浅色的西装,他合该是穿西装的架子,就是表情难得的有些拘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平生就没有拘谨过,见老泰山让他可拘谨了——
只是——
孬小情开始想的太多,真是真让她亲爸老孬见了谭琏,她以为老孬还会为难一下谭琏的,结果都没有,老孬很满意——并且把孬小情叫到一边,跟她说了谭梅女士的事。
原来老孬早知道了谭梅另嫁的人是谁了。
这——
孬小情拥着老孬,完全释怀了。
不管怎么样,她与谭琏是共同体。
他好,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