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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酒保对杰克说的大部分话都是真的、那些劝告也都是真心实意;唯一一个说谎的点,就是替真正的奥利维亚打掩护。
“呵…是啊。”酒保闻言,也干笑一声,“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杰克道,“因为你的心里,觉得自己有罪。”
“罪恶感吗…”酒保念道,“我在这行干了那么多年,还会有那种东西吗?”
“当然会有。”杰克道,“每个人都有罪,或早或晚…我们都会被其吞噬。”
“那么你呢?”酒保问道。
杰克又一次沉默了,并且,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一丝忧伤的笑容。
“不说了…”杰克道,“把奥利维亚和她手下们的行踪告诉我吧。”
换做平时,酒保可能会先回一句——“你怎么就能肯定我知道他们的行踪?”或者“你找到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之类的话。
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连他都感到“陌生”的杰克·安德森,他完全鼓不起说那些话的勇气。
酒保只是静静地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下了奥利维亚的人马所用的几个据点,递给了杰克。

“杰克·安德森?”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维托里奥和奥利维亚同时用惊讶的口吻将其重复了一遍。
那名保镖还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故而又道:“是的,他自称杰克·安德森,并且说了要进来杀你们…还都是对着大门口的监视器说的,说完他就开枪打爆了监视器。”
“不可能。”奥利维亚坚定地言道,“杰克·安德森已经死了。”
“什么?他死了?”维托里奥显然也认识杰克,但他并不清楚之前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是的。”奥利维亚道,“就在大约二十个小时前,我亲手把他炸死的。”
“你确定吗?”维托里奥似乎对杰克很是忌惮,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神情就变得很紧张,“有没有可能,只是炸成重伤之类的?”
“一枚能炸毁工厂的液体炸弹直接在他怀里爆炸,你还要我怎么确定?”奥利维亚不耐烦地回道。
“这样吗…”维托里奥点点头,但还是将信将疑。
“郡首、杜乔小姐…无论如何,这个自称杰克的人目前已经潜入…不…是‘杀入’了宅邸,并已毁掉了近三分之一的监控设备;在我过来的时候,我们已有大量的人手都失联了…”那名保镖接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二位…”
“行行!别啰嗦了!”维托里奥又打断了保镖的话,但这次,他的台词却是,“别浪费时间,赶紧带路,我要进地堡!”
当初骂人太紧张,如今嫌人跑得慢,说的就是维托里奥这种行为了。
“你先去避难吧,布鲁诺先生。”另一边,奥利维亚却是面露肃杀之色,因为她仍旧坚定地相信杰克已死,来的只是个冒牌货,“我要去会会那个闯入者,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维托里奥这会儿都已经跟着保镖跑到门外了,闻言,他回头看了奥利维亚一眼,“…那你自己小心吧。”
他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要求对方一定要跟着自己去避难,反正阡冥的首领谁来当,对他来说都一样,人家主动要去犯险,与他何干?
于是,奥利维亚就留在了宅邸中,并朝着前门的方向谨慎地摸过去了。
而维托里奥则在三名保镖的护送下,一路小跑着进入了一条安全密道,并在两分钟内就抵达了位于宅邸地下的“地堡”入口处。
像这种紧急避难设施,很多联邦高官都会去准备;毕竟这已是二十三世纪了,科技越进步,能在短时间内致使全人类灭亡的手段就越多…谁也说不清明天会不会有某个超级AI去去接管全世界的核弹头、或是有某种死亡率100%的变异病毒从某个实验室里流出来。反正有钱人钱多得没处使,造个能在世界末日里狗一段日子的地堡,也是有备无患。哪怕人类终究要迎来不可避免的灭亡,这些躲在地堡里的人至少能选一个相对体面一些的死法。
【全部识别已通过,安全门开启。】
经过了指纹、声纹、瞳孔、密码等一系列的扫描后,地堡的门总算是开了。
维托里奥也知道,这种时候让那三名保镖留在外面并不现实…反正他只是进去躲避刺杀,又不是躲避世界末日,最多也就待个一时半刻,所以,他让保镖们也跟着他进来了。
看着地堡的安全门渐渐关闭,维托里奥悬着的心算是慢慢落下;只要眼前这扇门一合上,他就绝对安全了,哪怕宅邸里的保镖庸人统统死光、乃至是房子遭到导弹攻击,他在这里都能毫发无伤。
而跟着他的那三名保镖也都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今天,他们不用再拿命出去拼了。
叱——
伴随着气阀放气的声音,门已彻底紧闭。
维托里奥当即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想到沙发那儿坐下。
不料。
“啊!”他一转身,就惊叫一声,因为他看到沙发上竟然已经坐了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袭昂贵的黑西装、脸上有一道斜跨整张脸的伤疤的男人。
听到主子的叫声,三名保镖也都急忙转身,他们仨的枪早已从枪套里拔出并拿在手上,所以这会儿几乎是本能地举枪瞄准了过去。
然…
砰砰砰——
一把枪,三声响,几乎在同一秒内响起。
一秒过后,三名保镖的脑袋就绽开了三朵浆花儿。
此刻,杰克手里拿的这把枪,可是盖洛收藏在“棺材”里的武器,那自是十分精良的特制品,射速和威力都不是市面上的制式枪支可比。
“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来杀你吗?”看着一脸惊愕、坐倒在地的维托里奥,杰克缓缓站了起来,自问自答道,“因为那时的我,是一个非常胆小、且自私的人…”他顿了顿,接道,“我可以为了钱,去杀死一些并不那么糟的政客,从而让你这样的人渣连任郡首;尽管你事后想把我灭口,我也只是杀掉了找上门来的那些突击队员,并没有来杀你…因为我不想因此惹上更大的麻烦。”
杰克一边说着,一边推出弹匣,往里面一枚一枚地添了三发子弹。
“我也是个人渣,布鲁诺先生。”杰克接着道,“我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为你这样的人服务,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项工作——一项我并不喜欢、但却很擅长的工作。
“这些年来,我让很多你这样的人获得了权力,而你们,则让无数的人…活在了炼狱之中。
“但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后半生能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在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维托里奥也渐渐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他稍稍冷静一些后,赶紧抢道:“杰克,听我说…当年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消息并不是我泄露给警…”
砰——
下一秒,一发子弹便击中了维托里奥的膝盖,从他接下来那杀猪般的嚎叫来看,那真的很疼…
“为什么要用无意义的谎言来占用我们彼此的时间呢。”杰克道,“你我心里都明白,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的。”
“啊——咳…嘎啊——”维托里奥捂着膝盖,惨叫不断。
“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死得明白一些…”杰克走近了对方,“只是想让你知道…今天你会死,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什么私人恩怨…”他微顿半秒,“你死,是因为你该死,仅此而已。”
“哼…”自知命不久矣的维托里奥,用恶毒的神色瞪向了杰克,压住叫喊的欲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谁该死…谁该活…又该由谁来决定呢?上帝吗?还是你?难道你自己就不该死吗!”
“我会找到一个决定者的,但那个人绝不是上帝。”杰克回应时的语气很是淡定,“上帝救不了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人可以。”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维托里奥,并举枪瞄准了后者的脸,“至于我…我自然会死的,死在…杀你这种人的路上。”
话音落时,杰克便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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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信条
奥利维亚在宅邸中谨慎地前进着,可越是往前,她就越是感到心惊。
虽然她发现的尸体不多,但从现场的种种痕迹来看,杀人者…非常像是某个已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终于,在搜索了大约十分钟后,她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因为在这个时刻,她已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早就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了。
然而…
“你以为还有可以让你回去的地方吗?”
杰克的说话声恍如来自地狱的低语,从奥利维亚的背后突兀地响起。
闻声之际,奥利维亚全身僵硬、瞳孔收缩,猛地转过身去。
“你…”当她用肉眼确认了对方真的是杰克后,恐惧便不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你怎么可能…”
“还活着?”杰克抢过了她的话头,顿了一下后,接道,“答案就刻在我的脸上。”他说着,便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
“什么意思?”奥利维亚并不理解杰克所言。
“你认为我的能力是‘时间停止’;宽泛地讲,这也没错。”杰克道,“但…‘时间’是个很复杂的东西…若要细致点说,你认知当中的‘时停’,实际上只是停止了你在物理世界中所能感知到的‘相对时间’而已。”他微顿半秒,再道,“可当我无限接近于死亡时,求生的本能会让我的大脑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停止了‘绝对时间’?”奥利维亚听到这儿时,大概是懂了,她的神情也因此变得更加凝重。
“就在炸弹炸出的第一块弹片划过我脸的刹那,我看到了一些…或许永远都不该被人类见到的景象。”杰克接着道,“后来,便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等到我醒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只受了一点轻伤,而且伤口基本都已愈合了,唯有脸上的这道疤,已然变成一块坏死的、无法消除的旧伤。”
“哼…”奥利维亚冷哼一声,“你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并不是受伤状态,要对付我轻而易举是吗?”说到这儿,她的左右手上,分别出现了红蓝二色的光芒,“但依我看,你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从那种爆炸中生还下来,怎么可能只受了点轻伤?”
“到底谁在虚张声势,当事人自己是最清楚的。”杰克一边说,一边已迈步朝对方靠近。
叱叱——
就在这一瞬,奥利维亚双手一展,两道光弧撕裂了空气,分别以两个刁钻的角度朝着杰克袭了过去。
下一秒,两只血淋淋的手,便倏然落地。
杰克的身影,则似瞬移一般,站在了奥利维亚的跟前。
“啊!啊——”奥利维亚因双腕处突然爆发出的剧痛惨叫出声。
同一秒,两抹血光又在其膝盖处绽起,让她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此时,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她的杰克,双手的手腕处,已赫然出现了两把带血的利刃。
“我在盖洛留下的东西中找到了几件老古董,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阡冥的首领们留下的遗物。”杰克低头瞥了眼自己手边的袖剑,冷冷念道,“我觉得,将它们用在你这个现任首领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又明白什么!”奥利维亚忍住剧痛,将被截断的两处手腕抵在自己的身体上止血,并在地上蹒跚地爬着、远离杰克,“你知道我的父亲为了守住阡冥付出了多少!又牺牲了多少!”
“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杰克一步步逼近,“因为你的父亲要守护的东西并不是阡冥,而是你…”
奥利维亚听到这句,明显怔了一下,但没有说出什么来。
“他或许是一个用心良苦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合格的阡冥首领,也不代表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杰克接着说道,“你和你的父亲,本质上和盖洛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杀手都知道——真正的阡冥是不会屈从于金钱、权势或是力量的,因为它是一个在暗处守护着芸芸众生和世间公理的影子。
“阡冥从来也不是一份产业…它是一种精神,它应该被传承、而不是继承。
“但你、你的父亲、还有盖洛,你们却把它当作是一个承载着力量和名誉的实体,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怀着与阡冥的精神南辕北辙的动机,用个人的意志去驱使它。
“你们本应是让布鲁诺这种人夜不能寐的存在,但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他手中的武器。
“这样的阡冥,至少在我看来…早已名存实亡。”
奥利维亚听着这些话,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却是越发怒意昭然。
当一个人的价值观被全盘否定、却又无法反驳时,那种从绝望中迸发的愤怒是难以形容的。
“话说得还真漂亮…”她还在爬着,并冷笑道,“哼…你一个局外人,反倒跟我侃侃而谈什么‘阡冥的精神’?”她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你知道个屁!没有力量支持的信仰就是个笑话!阡冥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你又了解多少?一个自身都难保的组织还谈什么伸张正义?”她啐了口唾沫,“你自己又如何?呵…你还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婊子死在怀里?你的这些高谈阔论救得了她吗?理想是强者和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东西!你算吗?”
杰克闻言,沉默了数秒。
“你说得对。”他想了想,再道,“我不算。”他又顿了顿,“我只是个软弱的失败者…
“我鼓起勇气,回到这个我已经远离的地方,试图为自己的心寻找一份救赎。
“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自私、卑劣、软弱的。
“罪人总想用一些投机取巧的方式来消除罪恶感,用自欺欺人的逻辑让自己觉得得到了宽恕…
“但事实是,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已犯下的罪业,也是无法消除的。
“所以,我不会再和‘过去’纠缠了,如果世上真有可以让我得到救赎的道路,那也是在未来…”
奥利维亚没有再跟他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地上爬着;因为她流了太多的血,纵然身为能力者的她体质远强于常人,但也快撑到极限了。
“虽然我已经问过一遍了,但我想你没听懂…”杰克看了她几秒,又把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重复了一遍,“你以为…还有可以让你回去的地方吗?”
这次,奥利维亚听懂了。
所以她停止了动作,僵在了原地。
其实这是一件她在确认了杰克还活着的瞬间就该想到的事情——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行踪?她来拜访布鲁诺的事情应该只有她的部下们知道才对,那么很显然…杰克在来这里以前,已经去拜访过她手下的那些刺客们了。换言之…那些人,多半已不在这世上了。
“你…你…”奥利维亚几乎已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在悲怆中翻了个身,转而爬向了杰克,并用她那已毫无血色的双唇喃喃道,“…岂有此理…你知道自己干什么吗?我要杀了你…我要…”
她的生命已快要走到尽头,但她的执念还在折磨着她。
杰克单膝跪地,单手扶住了已基本没有抵抗能力的奥利维亚,任由对方用一只血淋淋的、连骨头都露在外面的手腕敲打着他的肩膀。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从未如此清楚地知道过自己是谁,以及我所做的事情的意义。”杰克道,“还不明白的人…是你。”
“咳…咳唔…”这一刻,奥利维亚的手终于也无力地垂到了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
绝望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流出,其双瞳也渐渐变得空洞。
“不被规则所约束的人,自然也不会受规则的保护…”杰克说着,一手将对方搀到怀中,另一手则缓缓抬起,“服务于光明的人,就得有委身于黑暗的觉悟…”他将袖剑抵到了奥利维亚的颈侧,“你们的罪业,由我来消除、由我来背负…”
下一秒,袖剑便刺入了奥利维亚的咽喉,结束了她并不算长的一生。
少女的死,并未改变杰克坚定而冷酷的眼神,他只是收起袖剑,默默走向了前方那空荡荡的走廊。
“杀神刃下,万物皆虚。”
“罪随吾逝,信条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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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仍然是第一次投票
二号的叙述,也结束了。
和一号拿到的文本类似,这篇文字里同样没有什么心理描写,只是用第三人称的视角,陈述了一些客观发生过的事。
在二号念的过程中,时不时都有人会朝四号…也就是杰克那边望上一眼,但也没人多说什么。
同样是十分钟不到,二号放下了手中的I—PEN,抬眼看向众人道:“那么…我猜,咱们又该投票了吧?”
叮铃铃铃铃——
他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便又一次响起。
“要不然…”二号没有急着接起来,而是看向身边的三号道,“…你接?”
三号,是一名留着中长黑发的亚裔男子,他的个子大约一米七五、中等身材,长了张颇为秀气的脸,还戴了个发箍将自己的刘海束成了背头。
从头到尾,这位三号陪审员都保持着沉默,也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此时,二号向他提问,他方才开口应道:“好的。”
应完这一声,三号就微微起身,将桌上的电话朝自己拉近了几分,然后拿起了听筒。
“喂?对,我是三号…”
在最初的这几个短语后,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
一分钟后,三号挂断了电话,言道:“‘他’说…经过‘他’再三考虑,撇开十号来投票这事儿…果然还是不妥;因为那样便无法达成他想要的‘十三人全体一致’了…所以,第一轮的投票不算,这一轮的也不投。”
说到这儿,三号看向了七号:“‘他’想请七号先生帮个忙,重新让十号参与进来,然后大家再继续。”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七号。
两秒后,十一号陪审员冲着七号笑道:“呵…兄弟,你莫非是那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者?”
“不,他不是。”不料,七号还没回话,杰克却是先道,“他的能力可比那强多了。”
闻言,七号微微抬头,扬起鸭舌帽的帽檐,看了杰克两秒,随后又对三号说道:“既然要找我帮忙,为什么不在十号刚死的时候提出来,而要等到现在呢?”
“你问我干嘛…”三号应道,“又不是我提出的要求。”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如果我拒绝,又当如何?”七号追问道。
“这倒是说了。”三号说着,便朝身边的杰克看去,但他还没有把话复述出来,杰克就自己抢过了话头。
“‘他’说,你要是拒绝,就让我杀了你。”杰克对七号说道。
“看来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你是听得一清二楚啊…”七号接道。
“目前为止的三通电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杰克接道。
“那么…”七号又道,“你真会按照‘他’的意思…来杀我吗?”
“你说呢?”杰克冷冷道。
这话,等于就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唉…”七号长叹一声,“这么说来…仅仅是刚才那一枪的试探,你就已经理解了我的能力。”
“我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杰克道,“但我想…‘他’知道得很清楚。”
“呵…”七号笑了,“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等二号把有关你的记录念完,再向我提出要求了。”
“明白了就好。”杰克说话间,忽然又举起了枪,朝着七号开了一枪。
砰——

一号陪审员的叙述结束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I—PEN,整桌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十号陪审员便忽然开口,对五号道:“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你在跟我说话吗?”五号…也就是车戊辰,面不改色地回望过去,反问了一句。
“这不废话吗?”十号又道,“作为当事人,你对这事儿就没什么要补充的吗…车探员?”
“你认识我?”车戊辰又用问题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哈!我当然认识你。”十号笑道,“眼前这一桌人,我基本上全都认识,只是你们不认识我罢了。”
吱——
就在十号说到这儿时,伴随着一声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动的响动,坐在长桌尾端的七号蹭一下站了起来,并立刻大步流星地朝着十号走了过去。
“你有何贵干?”十号见对方走到自己旁边停下了,便抬头问道。
他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嚣张,一副欠爆头的样子。
“你再这样乱说话…会死的。”七号说道。
十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哼…什么意思?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吧…”七号一脸淡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误会和质问的状况,“总之,从现在起,请你不要谈论这桌任何一个人的身份,就算你知道什么,也把话都烂在肚子里。”
“如果我不呢?”十号嘚瑟道。
“那我就把你从椅子上拽下来,在保证不把你打死打晕的情况下打到你叫疼为止。”七号回道。
“哈!”十号一拍桌子,自己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怕你?”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被七号拽到地上胖揍了一顿。
两分钟后,七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十号,也鼻青脸肿地爬回了自己的座位…由于腮帮子肿了,他只能用含混不清的话语,冲着一桌人念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吗?有没有同情心的!他这么大个儿!我这么矮小!”
“下手是有点儿狠。”他旁边的十一号这时忍俊不禁地笑道,“嘿…不过,你这不是还活着吗?”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就算他被打死了,这一桌人也不会太当回事儿的。
叮铃铃铃铃——
就在十号一脸委屈地揉脸时,电话响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号接电话,然后将电话交给二号、二号讲述投票的规则、众人投票…
第一轮投票,仍是无果。
于是,二号便拿出I—PEN,输入了密码,准备开始念文档。
可这一次…他所念的内容,却不是关于“杰克·安德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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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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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胜负师
凌晨三点左右,我被人戴上了头套、用塑料条绑住了双手,押上了一辆车。
虽然无法用肉眼确定,但从底盘的高度、启动时的加速、以及乘坐时感觉来推断,这种车型显然不是平民阶层消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