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剩下的钱,你之前说要洗白了的现金,这个贫道已帮你和附近的几位大佬斡旋了一番,他们说这笔钱你得抽15%出来才给洗,没得商量,你看行不行吧?不行我就把账户直接给你。”
血枭也没多想,扫完了盘子里后一点儿食物,站起来道:“三天后,老时间来这里碰头。”说罢便扔了两张大面额的钞票桌上,扬长而去。
左道隔着橱窗望着血枭渐渐离开视线,接着,他东张西望一番,用闪电般的速度将那两张钞票纳入自己怀中,随后清了清嗓子:“服务员,埋单!”他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夹里摸出了一张负债累累的信用卡…
第四章复仇
喧哗声中,纸侠醒来,他看了看表,又已是傍晚。
坐办公桌旁睡着时,一般不会有人来吵他,除非是炸弹邮包被寄到警局里来的那种情况。
“行了,都给我蹲下!老实点儿,嘿!你!把那个吐白沫的送到医院去!你是来的吗!别把吸毒过量的人铐进来!死走廊里怎么办!”门外传来了迪肯的吼叫声。
又有两伙小流氓因为械斗被抓进来了,头破血流的混混们戴着手铐还不肯老实,走廊里打着嘴仗。当地的治安着实让警员们头疼不已,几乎每天晚上到天亮前这段时间,警局里都热闹非凡。
纸侠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也睡不成了,便晃了晃脑袋,解开已锁屏的电脑,继续调查工作。他眼中噙泪,哈欠连连,对这坐办公室里干的工作实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像纸侠这样的警察,让他徒步追凶几十公里,他肯定会精神抖擞,但让他做这些信息筛选和分析调查,无疑是种折磨。
“光是航空这条渠道,每天就有这么多人进出…该死的旅游城市。”纸侠边浏览着从机场那里调来的出入境记录,边骂骂咧咧地说着。
因为从姓名方面根本无法下手侦查,所以要找血枭,唯有一张一张去看那些入境旅客的身份证(全世界不分国家,只分地区,因此无护照概念)照片了。纸侠从七天以前的记录开始,非常仔细地观看了每一个入境者的相貌,如果是HL方面,完全可以调配大量人手同时来进行这部分工作,但纸侠老朋友马龙那里吃了闭门羹,于是他这权力有限的普通警察唯有单干一途了。他实不放心让警局里的其他人帮忙,因为追捕这个犯人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有人看漏了,可能抓捕的机会就会永远与自己失之交臂。
又这样连续工作了三个小时,纸侠仍然没有半点进展。
“长官!”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警员没敲门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声道:“钢…钢铁…”
“别结结巴巴的,像个惊慌失措的普通市民,你可是警察。”纸侠语气沉稳地回道。
这份冷静和威严让那警员也稍稍平静了些,至少话说顺溜了:“长官!是钢铁戒律!您快到外面去看一看!”
纸侠站了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向外走去,其实他心里还有点高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终于有了个理由能出去透透气了。
走出警局,街上的行人们都仰望着北方的天空,露出惊恐或是茫然的表情。
夜空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炽白十字,那不是烟火,也不是全息影像,而是正燃烧的某种能量所构建出的图案。
“开玩笑啊…”纸侠看着那十字,嘴角竟泛起笑意:“圣城监察长这种大人物都来了,想挑起战争吗?”他的风衣中,缓缓飞散出层层叠叠的白色纸张,自行铺陈到其脚下,结成一张纸飞毯,载着他高速升至空中,朝着那遥远的十字腾飞而去。
……
HL,北方第二支部。
吉姆·马龙办公室的大屏幕中,正显示着那白色的空中十字。而他,正半张着嘴,两眼瞪直了,手中雪茄的烟灰已掉落到了自己锃亮的皮鞋上。
“上校,你刚才说到哪儿了?”提问的男子正坐马龙的办公桌对面,身着黑色的HL军服,留着一头简洁的金发,那张脸本来也算英俊,却有一道横着将整张脸一分为二的刀疤,让其面相显得颇为狰狞。
马龙将自己的椅子转了个方向,朝对方道:“嗯…别担心,法鲁先生,一切都控制之中。我现就派人过去。”他说着就将手伸向了桌上的对讲机。
法鲁挥手示意他停下,并开口道:“不必了,就由我一个人去好了,并不是不信任贵部的战力,只是…钢铁戒律那边,我有几个想见的人,这种场面说不定能遇到。”
马龙慌忙道:“法鲁先生,您才刚下飞机几个小时,而且将军是派您来…”
“上校无需多言,将军的命令和HL的职责,是不存冲突的。”法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危险等级四的凶犯,要杀;那些敢于招摇过市的叛乱者,要杀。”他转过身去,似是要用军服后的“王权无上”四字去提醒对方些什么:“既然是HighestLaws,任何被判定为威胁帝国安定统治的因素,无奏无赦,斩之。”
……
威尼斯北方。
至穆拉诺岛不到两公里的海面上,竟出现了一块直径百米的浮冰,冰的颜色也是种非常诡异的白。而冰面上面竟还站着十余个人。
他们脚踏金属重靴,着白色衣裤,上衣的衣摆直线延伸至膝盖处,皮腰带的代扣是十字章的图案,双肩至领口处采用坚硬的材质,衣领高至颧骨,遮住了下半张脸,白色长袄的前胸,映有一个显眼的标志,那颠狂冶艳的红色大十字,正是钢铁戒律的象征。
率领这十余名重装骑士的是圣城监察长卡莫·博特里尼,足足两米的个头,背上斜背着一个比路灯杆还高的十字架,身着的白色长袍上金锻宽镶,但却是没有那些金属甲胄的部分。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怀表,只见那指针疯狂地颤动,可他却只是冷笑:“看来,此地高手倒确是不少。”
一名形锁骨立的黑面男子正立于博特里尼的身侧道:“大人,之前牧师长感应到杀死我们百余名兄弟仅一人所为,现这样,若真将其引来倒也罢了,但万一他不来,反而来了HL的大部队…”
博特里尼却道:“冠之郡是我们的根基所,虽说威尼斯只是个小地方,但不到半日,此地的百余名兄弟被屠杀,而且是一个人干的,我不管他是谁,是哪股势力,总之,绝不能让他看到明晨的阳光。”
……
威尼斯地下,倒影都市。
白天时,血枭见过左道以后,自己跑了很多个商店,购买了大量防腐剂和其他材料,调配了一种可以掩盖尸臭的化学喷雾剂,还抽时间用一些五金店里搞来的东西将地下通道其中两个房间的通风系统改装了一番。之后他把所有尸体和残肢都集中到了那两个房间中,忙活了整整一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清理完了,至于那些血迹和各种不明体液,直接就被他当成糊墙用的油漆了,反正他也不乎那味道,因此根本就不去进行任何处理。
实验器材和电脑设备还得等左道的消息,而床和冰箱之类的正常家具用品他还没时间去弄,所以血枭决定今晚再去地面上找个旅馆对付一宿。
他随便寻了个出口上去,经过几次的清理以及对威尼斯上层地理的了解,血枭基本上知道自己会出现上面的什么地区,可这次他一上地面,还没看清身边的路牌,就看到了有意思的场面。
血枭看着那北方的天空,站街上狂放地大笑,他的瞳孔中,正映出一个白色的十字。
第五章三条指示
纸侠飞至码头上空时,正瞧见那夜色中忽现一枚人影,由远及近,踩着建筑的屋顶,起伏跃进,由南方徐徐而来。此番身手自然不是凡人,但此人面目来历,却是一时难以辨清。纸侠不由得停下脚步,戒备起来,以防出现腹背受敌的情况。
时间毕竟还是夜晚,纵有海面上炽白十字发出的光芒,可那人身着黑衣,行动又迅速,到了百米不到的距离,纸侠仍然难分其是敌是友。
那人也这时突然停住步履,站远处的一个高点与纸侠遥遥相望,八成是揣测纸侠的身份。
两人都是强级高手,心中想法基本一致,此刻的这个距离,差不多就是自己的安全范围,攻守兼备,可战可遁,若要再进,出手便是你死我活,
当然,如此的对峙是双方都假设对方的能力等级小于或等于自己的情况,要是对面站的是个凶级高手,距离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还是纸侠率先开口:“听着,朋友,我是警察,如果你是海上那帮人的同伙,很抱歉,我不能让你通过。”
法鲁闻言松了口气,心道:原来只是个警察罢了,飞行的能力倒是不多见,不过待威尼斯这种小地方…他多是个并级的角色吧。想到此处,他笑了笑,回道:“哦,原来是自己人,不好意思,你没穿制服,我没认出来。”语气中多少有些骄傲和不屑。
二人都移动了些许,之间的距离稍稍缩短了,但双方仍然没完全松懈,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耍诈。
直到纸侠看清了法鲁身上那黑色的服装,确实是HL的军服,他才算是基本解除了戒备,问道:“你是吉姆的人?以前没见过你啊。”
“吉姆?你是指马龙上校吗?”法鲁狐疑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看来你这警察跟本地的HL很熟啊。”
“还好吧。”纸侠道:“这么说来,你不是本地的HL成员?”
法鲁不想和区区一个警察浪费太多时间,便转移话题道:“好了,按我的军衔,是没有理由透露任何HL内部的信息给你的,我看你似乎也是个能力者,你就守这里帮我防止有神志不清的平民或者酒鬼靠近吧,免得一会儿的战斗造成误伤,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他说罢便转身朝着海面的方向如疾风般席卷而出,几秒后便踏着水面跑远了。
纸侠虽然对对方的态度有些恼火,但看对方那言语气度,想必HL中也算是高手了,光是眼前这蜻蜓点水的步子,自己就肯定做不来。
“也罢,我就先站远点儿看着,不需要我出手的话,那就好。”纸侠见有人自愿打头阵了,便如其所愿,做个支援工作得了。圣城监察长的战力,也只是几年前一些资料报告里读到过,今天就当回观众,去看看真人是否有三头六臂吧。
于是他坐着纸飞毯,朝着法鲁跑出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追了上去。
说到三头六臂,此刻城里还真有个三头六臂的暴徒往这儿赶,当然了,三头六臂只是一种比喻,用血枭身上还真有点委屈他了,他何止是三头六臂,要是放信息闭塞的年代里,他这种人的名声基本上应该是:八只手,有角,会吃人,等等。
“老头,你算有胳膊吗?”血枭正坐一艘贡多拉尖舟上,用很不耐烦的眼神瞪着船家。
船家头发斑白,戴着假得不能再假的大胡子,一口意大利川音:“呵呵呵,年轻人,我这是观光船,速度和那些电动的玩意儿不能比啊。”
“断腿的海盗用他的木蹬子划船也比你快。”
“NO,NO,NO…年轻人,要知道,这城市的河渠里,就是要慢才有情调。”船家还指了指天上:“好好享受这地中海的月光嘛。”
血枭低声自言自语着;“为什么我还没杀了他…十分钟前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想杀他来着。”
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船家:“老头,哦不,老弟,我再重复一下十分钟前我跟你说的话,就是我把钱给你时的那句,我想你有印象。”他突然大喊道;“用他娘的!快的!速度!送我到那该死的!有白光的地方!!”
“噢!年轻人,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年轻…”船家的口音不知为何又成了法式维吾尔腔。
血枭道:“要不是我走了一天想歇会儿…”他握拳,然后又强忍着放下:“听着,伙计,我知道你怕到那儿会有危险,所以拖拖拉拉的,想等我失去耐心自己上岸,白赚点外快。不过,让我跟你分析一下形势。”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用左手硬生生掰下一块船上的木头,还未等船家喊出声来,他力贯左臂,一甩手将这片木头扔了出去,那木头像导弹一样击碎了旁边十余米处河道上的一座小桥。
船家当即目瞪口呆,下巴脱臼般完全呆滞地站船舷,血枭这时接着说道:“如果再过十分钟,我还没到码头,你就会被变成一样东西——桨。如果你打算跳船逃跑,相信我,你依然会立刻变成桨,如果你叫喊,或者继续用骗观光客的假胡子和地方口音说出半个词儿,桨!
而当我说桨的时候,我指的是一种僵直的,不会呼吸,没有任何生物特征的东西,我会抓着他的中段,用三百公斤左右的臂力,船尾将其高速成轴转动,那速度肯定比电动的玩意儿快!”他说到后一句时已是暴喝出声。
船家心中惊呼:还是螺旋桨啊!这货是不是人!会死的…完了…常河上漂,哪儿有不挨削,骗了这么多年观光客,今天算栽了。
他虽然害怕,但手上却突然给劲儿起来了,那撑船的速度,简直是龙舟队里出来的,所以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刀架脖子上了能不哭爹喊娘的又有几个呢,这叫求生意志。
……
正当血枭与无良船家河渠上观光的时候,海面上,法鲁已与钢铁戒律的十余人相遇了。
法鲁从南面一路直进而来,片刻便到,一跃便站上那浮冰,但对方并没有立即对他展开突袭,全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这一个不速这客还不足以让他们有所行动。
法鲁的视线扫过了每个骑士的脸,又看了一眼消瘦的黑面男子,终停了博特里尼的脸上:“以前只通缉令上看到过的脸,今天终于得以相见了。”
博特里尼用鄙夷的眼神瞄着对方,很显然军服已说明了来者的身份,他冷哼一声:“果然先到场的是HL的走狗啊,那么…二十个小时前,杀死教士们的就是你吗?”
“身为反贼,你的口气倒是很大。”法鲁并没有否认关于教士的事情,当然也未承认,他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也许暂时沉默可以换来多情报,所以他只是回道:“记住了,博特里尼,你马上就会死我格·法鲁的手中。”
博特里尼道:“哦?‘猿雀蟒龙’之一的法鲁是吗,很好,看到我的十字还敢单刀赴会的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就算那个杀手今晚没来,把你干掉,我也算没白跑一趟。”
法鲁心高气傲,自不会言败:“哼…不知死活的反贼…”
二人杀意已起,死斗一触即发。
那黑面男子却此时凑到博特里尼耳边道:“大人,切记牧师长大人给出的预言劝诫,必要等到那个杀人者现身方可使用圣十字架。”
博特里尼冷冷回道:“我自会斟酌。”
其实他这监察长心中对牧师长早有不满,不止是因为对方根本不曾参战就有着仅次于大团长的崇高地位,让他恼火的偏偏是那些预言的准确度确实不容置疑,不听劝诫,以身犯险者,无一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这次博特里尼带领随身的十名善战骑士离开圣城时,牧师长给了他三条指示:第一,当杀人者出现你面前时,你自会知道就是他;第二,杀人者现身后方可使用圣十字架;第三,无论行动的结果如何,结束后立即撤回,两个月内都不可再踏足威尼斯。
这三条让自视甚高的博特里尼觉得十分蹊跷,难道杀死那百余名教士的人会是需要动用到圣十字架才能消灭的强者?
“大人,又有人来了。”前排的一名骑士禀道。
只见天上一张白色的纸飞毯飘然而至,上面坐的不是印度阿三,而是个穿风衣戴鸭舌帽的欧洲男子,纸侠确实是缺了点儿高手该有的范儿,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低看他一眼,没把他当什么厉害角色。
博特里尼道:“你们去把他处理掉,然后去岸边,别再让喽啰过来了。”他继续盯着法鲁的所:“我来扒了这条蟒蛇的皮。”
纸侠也没空对喽啰这样的定位做出回击,因为那十名骑士得令以后半句废话都没有就朝他杀了过来。
即便是负重不轻,这些骑士们依然可以轻松地从冰面上高高跃起,或是长剑,或是短矛,兵刃自他们腰间纷纷亮出,十人空中呈一个半圆的趋势围住纸侠,个个皆是出手疾刺,眼见已是避无可避的局面。
第二卷 水城血影 第六章 包围网
法鲁与博特里尼对峙着,不敢妄动,只是用余光看着纸侠,心道:让你守在岸边,你却非要跟来,现在我若要冒险救你,难免漏出破绽,真是麻烦…
短短数秒,法鲁已在心中权衡一番,最终决定放弃纸侠。他觉得这个警察最多是个并级的能力者,真的救下了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反成累赘,万一自己有个闪失,陷入被动,那两人仍是死路一条。
而正在这一瞬间,却发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变化,层层叠叠的白色纸张从纸侠的风衣中飞出,将他包裹在其中,像个超大号的鸵鸟蛋。
骑士们的武器击打在“蛋壳”之上,竟发出了金铁交加之声。那纸结成壁垒比金属更加坚硬,无论是砍是刺,都没留下半点痕迹,反倒是骑士们握着武器的胳膊被震得发麻。几秒后,他们纷纷由空中落下,重回冰面,再也没半个人打算跃上去了。
仅用这几乎透明的一层纸墙,便挡下了十名善战骑士的攻击,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个“喽啰”有了全新的看法。
黑面男子退回博特里尼附近,请示道:“大人,此人也是高手,属下可否收旗与之一战?”
博特里尼冷哼一声:“随你吧,如果那杀人者还在威尼斯,肯定已经看到了这里的十字光旗,如果不在,那继续维持十字也是浪费时间了。”
黑面男子闻言便一挥右臂,空中的白色十字光芒骤然消失,而他的手中,出现一杆三米左右的旗杆,上面悬挂着白底赤十字的长方形旗帜。他也不多废话,手持旗杆武器再次跃向空中。
法鲁高声对纸侠道:“警察!想活命就快用你的能力逃回岸边去,这人可是危险等级二的通缉犯!”
“你先管好自己吧。”话声起,人已至,博特里尼高大的身影杀到了法鲁身前,他趁着对方喊话的这一刻,突然发难。
很难想象背着巨大十字架的大个儿能拥有如此惊人的速度,但法鲁也仍有反应的空间,他向侧面移动了几分,虽不是太远的距离,却正好是人的四肢无法触及的长度。
空中,纸侠周围的纸墙散去,脚下的飞毯此刻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巨大的白色纸翼,他双肩和胸口绑着纸构成的安全带,安全带连接着翅膀,那形象要说像天使,确实有点牵强,鸟人却是差不多了。
总之,此刻的纸侠可以在天上更加随心所欲地行动了,他干脆飞得更高一些,直接逃离了对方能跳跃到的最大范围,悠哉地回道:“我知道,他的通缉令我在你们HL的档案里见过,掌旗官苏伊赛德,并级能力者,能改变自己所接触物体的温度。”
苏伊赛德这一手,原本可挥出一道巨大的光刃,他很有信心能破开纸侠的防御,但此刻眼见距离太远,攻击必然落空,他索性在空中调整身形,借下落之势,转而攻向了法鲁的背后,那十名骑士也悄无声息地散开,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逼向法鲁,并逐步缩小着范围。
这圆形的冰面直径本就不过百米,法鲁可以闪躲腾挪的空间并不算大。眼下,身后有苏伊赛德自空中袭杀而来,侧前方被博特里尼占据,外围又被十名骑士封住,看来是已无处可躲。但法鲁的神色仍是十分从容,他竟然向后疾退,直接踩在了冰冷的海水上,如履平地,轻松化解了危机。
纸侠此刻方才明白,原来这厮刚才的蜻蜓点水并不是靠单纯的速度所使出,而是他本身就有着某种在水上行走的能力
苏伊赛德攻击落空后,迅速分析着下一步形势,很快便猜到了法鲁的想法,于是偏过头对博特里尼道:“大人,看来这二人的能力都不属于进攻型,他们想拖延时间,等待HL的增援和机械化部队从海陆空包围过来。”
博特里尼面露不屑:“即便我把战场设在狭小冰面上,却正好遇到两个可以脚不沾地的角色,哼…HL还真是堕落,净派些耍小聪明的货色来混事吗?”
法鲁自然知道这是简单的激将法罢了,在有限的空间和这种攻击型能力者刀刀见血地拼,最后纵然自己能赢,也必然是惨胜,更何况对方还有人数上的优势,如果勉强上前,无异于自杀。
“哈哈哈哈…”法鲁忽然笑了起来,他回道:“在见到你们以前,我本有十足把握可以将你们全部擒杀,但是…撇开能力不谈,刚才稍稍看了看各位的身手,我也知道全灭你们是很困难的了,不过全身而退我还是有把握的。”他止住笑意:“可是,此刻,你卡莫·博特里尼,竟会用挑衅这种方式来索战。我反倒是安心了一些,看来你们既没有后援,也没有什么周密的部署,只是企图以十字光旗引出‘某个人’来,也就是那个杀死了你们教士的人。引出目标后,达成复仇的目的,然后迅速撤退,这即是你们要做的。”
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于是法鲁说话的语气越发得意:“可你们没想到,会在威尼斯这小地方遇上我格·法鲁;同样没想到你们的目标迟迟未到;还有天上的那位警官,你们一时也无法收拾;于是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一无所获便逃走,很失颜面;放手一搏,又未必能杀我们两个;而拖延下去,早晚会被HL包围的。”他伸手指着博特里尼:“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会让你们逃走的,也不会蠢到和你们硬碰硬,你就等着第二分部的军力到来,然后考虑是投降还是就地伏法吧。”
博特里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肌肉膨胀到快要破衣的地步,他愤怒地将手伸向了背在背上的巨大十字架:“鼠辈!真以为我认真起来杀不了你…”
苏伊赛德欲言又止,他本想制止监察长大人的行动,但转念一想,既然法鲁已经识破了己方的目的,以及无后援的情况,而杀人者又迟迟没有出现的迹象,现在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于是他也不再说话,准备支援博特里尼的行动。
纸侠听着他们的对话,又见到下方的异动,觉得情况可能要遭,于是降低了自己所在的高度,来到水平面上仅一米处,对法鲁道:“要小心应付了,我来帮你。”
法鲁只觉得好笑,身为HL欧洲大陆的数的过来的高手之一,会需要你一个普通警察的帮忙?不过他也知道,此刻的情况不容他多言:“随你便吧,你要是被杀我也没办法。”
与此同时,遥远的夜空中,已可以依稀看到几点微弱的光芒渐渐靠近,那是HL的悬停战斗机,而海平面上也星星点点地出现了一些影子,定然是装甲飞梭舰。至于陆地方向,码头上早已停满了警车,至于HL的路面部队来得比警察更快,他们在法鲁和纸侠离开码头后一分钟便到了。
博特里尼知道事不宜迟,迅速杀了法鲁,回穆拉诺岛的地下,乘潜艇逃走应该还来得及。再退一步打算,可以杀到威尼斯城内,和手下各自分头遁入倒影都市,躲上一阵再混出城去。
他念及此处,下定了决心,便也无所顾忌。猛然将圣十字架抡起,一击挥下,但见一条白线撕开海与天,直扑上岸。
码头瞬间如遭遇了一场三倍速度的小型海啸,站在那儿的警察和HL成员们只觉劲风扑面,突然口中一咸,已喝下两口海水去,随即就发现自己两脚已经离地,和汽车,碎木头,水泥块一并飞在了空中,最后重重摔落。几秒钟过去,这码头边方圆百米的景象,仿佛是一桶被泼在街边的泔脚,人和物,全都残破不全地搅和在一起,狼藉一片。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当幸存者们回过神来时,方才听见万马奔腾般的轰轰巨响,也不知是声音滞后了,还是他们被震得短暂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