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办?天一先生,还是想办法快通知其他人吧,大伙儿团结起来或许还能…”姜筠道。
“又能如何呢?”天一打断道:“我不是说了嘛,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先下手为强。”他把姜筠搀扶起来:“还有,你要我说几次才能吸取教训。二十分钟前,卡尔你看来还是个和杨刚不怎么合得来的好人,而现呢,他俩成了基情四射的亲密战友;难道其他的人,就一定都值得相信吗?”
“对不起…”她居然道歉了,可能是因为那句“要我说几次才能吸取教训”。
天一感到头疼,没喝咖啡只是其次,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女人,你不能当面指出她的愚蠢,甚至是把话说得稍微重些都不行,因为她会露出委屈的神情向你道歉,让你产生负罪感。
真他娘的想念池田君这种人啊…就算是蠢,他也蠢得很有节操。
天一痛恨的就是这种感觉,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天一所背负的罪,足以枪毙的次数比历史上执行过的所有死刑次数都要多了。但他本人是不会乎这种罪恶的,不是他没心没肺,而是真的无所谓。
但女人,可以让明明无罪的人产生莫须有的罪恶感,这是她们的天赋,造物主为恶趣味的设计之一。
“好吧…好吧。”天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想说“没关系,本大爷宽恕你了”,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宽恕了姜筠什么,宽恕了她的天真?善良?算了吧,那种词光是想起来就让天一浑身发毛,没有咖啡的情况下还是别继续找不自的好。
姜筠似是想了些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深呼吸一次,说道:“天一先生,谢谢你,所有事上。”
如果说卡尔的直觉告诉自己,天一是个危险份子;那姜筠的直觉就告诉她,天一是一个可依靠的人,只要他身后,自己就很安全。
“哦…”天一不耐烦地应了声,接着说道:“回去吧,野口该急死了。”
“嗯?什么?”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天一笑了笑,一想到沙滩旁有人正受着精神折磨,他的心情又愉快了些,拉着姜筠就往回去了:“没什么,走吧。”
第五章怀疑
第二天,天一将近中午才醒来,睁眼后立即发现了一件事。
野口正雄从岛上消失了,天一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罪”,说明野口要么是离开了这座岛,要么就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天一感知到卡尔、艾萨克、戴尔和兰伯特四人正岛内,可能他们是去寻找食物了,其余人皆沙滩上,唯独缺了野口。
径直朝杨刚走去,天一开口道:“杨警官。”
杨刚正那儿一本正经地试图钻木取火,不过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估计进展不太顺利:“什么事儿?”他也不回头,继续埋头做着手上的事情。
“你知道野口去哪儿了吗?”
杨刚的体征无明显变化,心跳和呼吸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不耐烦地回道:“好像还真是一上午都没见他了,我也没法儿一直看着这儿的每一个人,怎么,你找他有事?”
“哦,没什么,你继续忙吧。”天一随口应道,便走开了。
天一心道:按理说野口如果是被人给杀了,有可能的下手的就是杨刚和卡尔中的一人。昨天晚上,至少天一和姜筠回来时野口还醒着,因此野口应该知道杨刚和卡尔二人一起离开并相继返回的事情,就假设存那么两成可能『性』,野口推测出了卡尔和杨刚是同伙,再假设这家伙很不识趣地去跟这二人中的一个道破了这事儿,那么他的死也解释得通。
但杨刚刚才的反应却显示他对野口的失踪毫不知情。从昨晚我睡着以后,到早晨有人醒来之前,之间的间隔时间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假设是卡尔杀了野口,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机会将此事告诉杨刚,那么大的可能就是,天亮前的几个小时里,野口自己去找卡尔,把事情道破了,惨遭杀身之祸。还有一种较小的可能,野口将事情告诉了这群人当中的某一个,结果被卡尔发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卡尔应该把那个知情者一并杀掉才对,那就不该只有野口的“罪”从岛上消失了…难道,他只是还没能下手而已,也许艾萨克、戴尔和兰伯特中有一人或多人都是卡尔的目标,他或者他们已经从野口的口中知道了卡尔和杨刚是同伙?
念及此处,天一又否定了这个推论,野口根本不知道杨刚是通缉犯的事,而且昨晚他也并没有听到林中的那番谈话,以他的角度,多能推测到什么地步?有可能杨刚和卡尔只是去林子里进行一次不怎么友善的争论罢了,也有可能他们真是同伙,那又如何,即便野口能推测出杨刚的警察身份是假的,也不可能判断出这二人都是老练的黑帮份子。
因此,野口没有抓到任何把柄,不存威胁或质问的行为。他被卡尔杀死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半夜里悄悄去询问卡尔,为什么会和杨刚一同离开,卡尔觉得说不清楚,便杀人灭口。
可这一点上,又有两个问题,第一,像野口这种人,假如真的去问,也会问自称警察的杨刚,而非面相凶恶的卡尔;第二,卡尔的城府颇深,就算被问起,他也有好几种说辞,比如他和杨刚只是去别处争论,或者干脆就狡辩说自己只是去拉个屎,对杨刚的行踪毫不知情,反正他俩是不同时间回来的。卡尔没理由急于把野口给杀了,他不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
天一从杨刚身边走到自己靠着睡觉的那棵椰树旁时,脑中已经完成了数次反复的推论,但都没有合理的结论,于是问题又绕了回来,野口的失踪,究竟是死亡还是离开?如果是死亡,那么凶手是谁?是这十三人中的某一个?那个人为什么要杀野口?或是把他们抓到这荒岛上来的人干的?他又想干什么?难道要玩每天都有一个人消失的那种游戏吗?又或者,那个游戏的组织者就混这群人当中?还是说,野口本人就是?
天一渐渐开始感到事情变得有趣了,推敲之而不得其解,姑且也算是种消遣吧。
离开这座岛的方法,天一是有的,他暂时还不想用。要想了解剩余那十一人是否知情,也很简单,统统制伏,折磨拷问一番便知,当然天一暂时也没这方面的打算。
既然有人想玩,他就按照规则去进行,将对方胜得体无完肤以后,再细数对方规则中的种种漏洞,以及这游戏有多渣,这才是天一式的胜利。
……
中午,“打猎”的四人回来了,他们竟然还真抓回来一只獾子,可惜生火的那个人虽然一直生火,却只生出了一身的臭汗。
十几个人坐那儿干瞪眼,估计这帮家伙又要拿出终方案了——吃椰子。
天一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会变成一个对饮食非常讲究的人,但大多数时候,他吃垃圾食品也吃得津津有味。而这座岛上,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把水果当饭吃。
他抓起一把枯叶,走到杨刚旁边,“杨警官,不介意的话,让我试试。”
杨刚早就气喘如牛了,求之不得:“你来吧。”他心里那叫一个苦,除去早晨进林子打猎的四人,老『色』鬼不知所踪,恋童癖和小男孩儿派不上用场,还有一个爱高谈阔论的加文,也是和尚的梳子——没用,剩下的不算女流之辈,就只有这个开书店的了。
杨刚心想:要说这个叫天一的,脸皮也属于相当厚了,到目前为止除了泡妞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儿,整天一副没睡醒的颓样不说,睡得就像个死猪一样,到日上三竿为止动都不动一下,早上的时候,卡尔看他那样子,还楞没好意思叫他。难道这德行的人,就能一下生出火来?
天一看着杨刚钻了半天的那两截木头,蹲下身,把手里的枯叶『揉』碎了,搀和点儿沙子,塞进木头上已经钻得很深的孔里,拿起另外一根木头,快速搓动了十几秒,低下头去,对着孔里吹了几下,冒烟了…
天一将这这动作周而复始地做了三次,木头上已经燃起了明火。他随手抓起旁边杨刚事先准备好的枯枝,往火上一扔,然后站起来,对提溜着猎物的艾萨克道:“獾子也由我来处理吧,这东西的内脏里不是蚯蚓蚂蚁就是屎…”
于是,第二天中午,天一足足饿了一天一夜以后,终于如愿吃上了几口肉,他心中没有任何满足感,只感到了可悲,各方面来讲…
一群人围一块儿,拿着自己分到的一块肉大快朵颐之时,天一又一次开口了:“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没有,野口不见了。”
从众人的表情来看,还真有刚刚才意识到这个事儿的人,天一接着说道:“据我估计,他要么是林子里踩到一个无底深坑毙命,要么就是跳海自了。”他毫不避讳地大放厥词:“好消息是,从这一顿开始,我们可以少分一份儿食物,坏消息是…”他朝天看看,停顿了两秒:“暂时没想到。”
这话从道德层面上来讲,颇为惊世骇俗,好几个人直接就向天一投去了异样的目光,仿佛对一个人的死表现得如此冷漠且无所谓是多么恶劣的一种行为。
天一看到他们的样子,只是冷笑,刚才你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老『色』鬼已经失踪了,现却又摆出这副圣人嘴脸。其实说白了,你们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就是,巴不得这岛上的人多死几个,留下一个相貌好的异『性』活着就行了,因为说不定还能“用”,当然,如果出现食物不足的话,死剩下自己一人是好了。
天一无视别人的目光,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野口是被人杀死的。那么,杀他的要么就是把我们抓来岛上的人,要么,就是我们其中之一。”
这句话让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他们的心跳明显加快。但这也无法帮助天一排除游戏的组织者就混人群中的可能。
“至于是哪一种,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无论凶手混我们中间,还是躲岛上的某处,我们同样会有生命危险。”天一道:“当然我只是说可能,你们也可以认为野口现还活着,岛上的某个地方瞎转悠,或者是自己跳海了。”
加文旁边,用冷冰冰的语气道:“假如野口真的是被谋杀,那么你的嫌疑不就大吗?”
天一直视着加文眼镜下的双眼,对方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天一冷笑道:“何以见得?”
“是你第一个提到野口失踪了的,并且话中又明显暗示野口有很大可能已经死了。一般情况下凶手本人是不会迫不及待地提醒大家有人已经被杀的。你正是利用这种心理暗示,摆出刚才那种无所顾忌的姿态把话说出来,好像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让我们互相猜忌。但谁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因为潜意识中,我们都认为是你‘提醒’大伙儿的。”
天一笑了,很高兴的样子,这是赤『裸』『裸』的嘲笑:“你这番见地,有两个蠢点…”他直接开始骂人了:“第一个,同等条件下,按照你这套所谓‘转移怀疑对象’的逻辑,会让你本人比我可疑。因为我只是撇清自己,而你是通过嫁祸别人撇清自己。按你说的,凶手一般不会自己提醒众人被害者失踪了的事情,那么你本人就符合这点,而当我提出以后你就立刻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得出我有嫌疑的结论,这不是做贼心虚就是身上有屎。
我刚才的原话是‘就是我们其中之一’,并不是‘你们其中之一’而是‘我们’,我没有把自己撇出去,可你却得出了这种结论,为什么?”
加文一时无言以对,天一接着道:“第二个蠢的地方,呵呵…”他的笑变得令人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我杀了野口,那么…像我这样一个杀了人以后,还如此从容地这儿和你扯淡的疯子,会不会找个时机,趁你不注意,拿块石头把你敲死呢…”
天一说话的习惯和喜好就是,上一句让你觉得他是好人,下一句就让人觉得他是魔鬼。其实他始终没变,他只是一面镜子,不同的人心里,映照出的是各自卑微龌龊的想法,以及人类对自身罪恶的怀疑。
加文恼怒、却又恐惧,他不敢发作,只好冷哼一声,闭口不言,继续吃他的东西。
天一忽然又对杨刚道:“杨警官,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手法残忍,蔑视法律的犯罪嫌疑人,对于证人或者办案的警员,都是个巨大的潜威胁吧。”
杨刚被问得一愣,只是本能地应道:“啊?啊…是…是啊…”
天一笑着对众人道:“所以,请大家不要随意毫无根据地怀疑身边的人,这不但无法找出真凶,反而会使得你们自己加危险,假如你的怀疑是错的,你就失去了一个朋友,而如果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无法证明的情况下,会死得快。”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已然不再是笑。
……
吃了顿不错的烤獾肉,众人的士气完全没有回升,反而沉浸了一种阴沉压抑的气氛中。下午时,人们各自分开休息,也只有杰里和鲁德、戴尔和兰伯特之间还有些许对话。
天一知道,你越是告诫、威慑他们,他们越是会想得多。他已众人心中种下了相互怀疑的种子,就是今天,如果这些人里有谁知道些什么,很快就该『露』出破绽了。
杨刚心里很是焦躁,他自以为能控制住局面,冒充警察,惺惺作态为众人做些事情,却不如那个天一随意的几句话来得有影响。
人类社会中,除了用利益去趋势以外,用安全去威胁的方式,同样能『操』控别人。
可惜,杨刚已经唱了红脸,而卡尔也不敢像天一这样行事,白天时,这二人又不能直接交流,也不知现众人心中各自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下午,姜筠也没敢过来和天一说话,天一却觉得这个女人终于学聪明了一点,你那么,自己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他悄然离开了沙滩,独自向岛内行去。场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天一的离开,他们心中疑云加浓重,这个男人真的是开书店的吗?是不是他杀了野口?他现要去干什么?处理尸体?
没有人问,没有人敢跟去,也已经没有人再考虑野口还活着这种可能…
第六章否决者
天一沿着早晨卡尔等四人行进的路线朝岛内走。他们折断树枝,或是摆放石块以留下记号,应该是担心林中『迷』失方向故而为之。追踪这些痕迹对天一来说并不困难,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的足迹和记号都停止了,想必就是这附近抓到那只獾的。
到此处为止,天一并没有太多发现,岛中心的密林中,确实是有些动物留下的踪迹,但也仅此而已,这座岛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还是无法推论出把众人抓到岛上来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天一继续前进着,又是半个小时,周围愈发林稠叶密,那些植物让其行进举步维艰,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他把西装脱下拿手上,卷起衬衫的袖子,解开领口下两三枚扣子,饶是如此,还是汗流浃背。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林中有一片平整、开阔的泥地,呈正圆形,此刻,这块地方的站着一个人,全身裹一袭黑袍之下,斗篷遮面,但从下巴上一时也看不出是是男、女、老、少、人、鬼?
天一猜是鬼,因为他感知不到任何东西,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没有“罪”。
对天一来说,这就好比眼前空无一物一样,仅靠视觉才能确定存的人类,除了镜脸以外,竟还有别人?
天一几乎不假思地道:“隔绝我能力的方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黑袍人说话的声音貌似是经过了某种变声装置的处理,听上去如瓮中之音:“你这么快就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吗?”
“哦?你有好的解释吗?比如,你不是人?”
黑袍人道:“比如,你根本不是能力者。”
“我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吗?”天一问道。
黑袍人又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常年患有精神疾病,认为自己是一个具有超能力的人类,那些你所谓‘感知’到的信息,全部都是幻想,精神病人自欺欺人的幻觉。”
天一道:“这假设很有趣,你接着说。”
黑袍人接道:“你的过去,你认识的那些非凡的人,你那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也全部是都是南柯一梦罢了,同样是精神病人的妄想。现实是,你只是个开书店的而已,你的书店几乎没有人光顾,于是,你每天待办公桌的后面,咖啡因摄入过量,产生了种种幻想,时日久了,便信以为真。其实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能力者,你加不是其中之一。”
天一笑道:“那又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座荒岛上,和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被困于此?又为什么,你,这个知道如此多事情的人,会出现我面前?假如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你难道是我腹中的蛔虫?”
黑袍人回道:“再说一种可能,你是个普通的游客,被困这荒岛上太久,因为饥饿和缺水,以及孤独的这么,精神产生了问题,编造出了关于过去的种种回忆,非凡的经历,超人的能力。”
天一道:“你的这种假设,只解释了我为什么出现岛上,没有解答另外两个问题。”
黑袍人道:“不,我已经解释过了,既然你精神上有问题,我为什么不能出现此?也许我是一个理『性』的你所产生的影像,一个幻觉。我就是被你深埋心中的,残酷的现实。我是为了来告诉你,你的所谓能力只是自己的幻想,你的记忆也是虚假,你看到的,记下的事情,都是假的。”
天一的神情忽然变了,因为当黑袍人说完这句话时,海岸边那十一个人的“罪”,几乎同一秒钟消失了。
黑袍人似乎知道天一的感知消失,他接着道:“怎么?现你还认为,这岛上有别人吗?这岛上除了你以外,真的还有人吗?你真的是能力者吗?你的名字…真的是天一吗?
你会不会只是一个平凡人,由于被困岛上,发了疯,而心中把自己勾画成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只存于想象中的男人呢?”
天一的神情变得很复杂,他思考,当没有人类自己周围存的时候,当感知不到任何“罪”的时候,我如何证明自己是个能力者?凭借纸级能力者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的身体素质?可这种评判标准,也是我脑中的信息而已,如果我疯了,我脑中的信息就没有参照价值,我认为一般人的极限是十秒左右跑一百米,但现实可能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也可能做不到,如何知道?无法知道…
假设我已经疯了,那么我就不能相信自己,我就失去了标准,常识可能只是我的想象,没有客观的参照,就不能证明我不同于凡人,主观上的辩证,岂能得到绝对的结论?
黑袍人道:“你明白了吗?”
天一道:“如果我同意你的观点,即否定了自己的特殊,并承认精神失常,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又如何理智地意识到这一点?梦中之人,意识到做梦便醒。而你这个所谓‘理『性』自我意识’的出现,难道意味着我的精神病自愈了?”
黑袍人不紧不慢地道:“那又有没有第三种可能,你,只是一个臆想中的人,并非真实存,你可能是一幅画中之人、一个电影里的角『色』,一部小说中的人物,或是某个人脑海中的幻想。你的意识是他人强加的,你的言行是他人编造的,而你此刻会遇到我,也是他人安排的。”
天一回道:“那么我对你这番话的反应,也那个人的控制当中了?”
黑袍人道:“此刻,我出现的意义,不就很明显了吗?”
天一道:“为了否定我的存?并且让我自己意识到这点。”
黑袍人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至少现阶段不会。”
天一冷笑:“也就是说,随着你这场游戏的进行,我会逐渐相信,自己是个虚构人物?那我终,恐怕不是发疯…就是『自杀』了?呵呵…这种下场我倒是见过不少。”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林中走去。
天一怎会让他离开,顺势向前,便要去擒他,口中还笑道:“要证明自己只是我的幻想,你化成一阵风离开不是好吗?”
黑袍人的身影闪进了一棵树的后面,天一紧跟上去,却发现对方真的如化为空气一般不见了,他抬头看看上面,低头踩踩脚下的泥地,再看看四周围,完全没有那人的踪影。
瞬间移动?闪电侠?从这情况看来,天一只能做出这两个推测了,除非…那黑袍人说的,都是真的。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这世上没有能力者,这岛上也没有其他人?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天一现却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无法反驳刚才听到的事,他决定还是先回到沙滩上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第七章先知先觉
没过太多时间,沙滩上那十一人的“罪”又重被天一所感知,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正常。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一回到了海边,众人都注意到了他,但没有人上前和他说话,也没人对他的到来有任何表示。
鲁德带着杰里和杨刚坐一起交谈着;而女大学生贝琪似乎加入了加文、戴尔和兰伯特他们,四人也商议着什么;艾萨克、卡尔、菲迪莉娅也聚到了一起。看来每个人都选择好了自己觉得可以依靠的群体,当然,杨刚和卡尔间的关系还未浮出水面,这也使得他们具有多优势。
姜筠孤零零地抱膝坐沙滩上,也许是她听取了天一的告诫,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许是众人认为她和天一已是一路人,有意不去理会她,总之,此刻的她,这个封闭的环境中,这十余人的小社会里,显得孤立无援。
天一现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危险份子,所以他也很识趣,没有试图跟那三个小群体中的任何一个进行交流,而至径直走向了姜筠。
他坐她身旁的沙地上,直接问道:“刚才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现象?”
姜筠转头看看她,想了想回道;“你是指什么?”
天一已经知道了答案,说道:“哦,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天一心道:之前他们的“罪”消失,然后又出现,究竟是确实发生过,还是我的幻觉?眼前这个女人是否是真实的,她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吗?
或许那个黑袍人才是我的想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瞬间消失,那么见到黑袍人以后的所有感觉,以及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假,而沙滩上的这帮人都是真的。
难道这座岛的中心有某种奇特的生物或仪器、可以干预我的大脑,使我一段时间内处于被催眠的状态?
……
当夜,众人将平分了中午剩余的一些獾肉,凑合着果腹。日落后不多时,人们便只有睡去,毕竟这岛上没有电视或者互联网,早早睡下还能抵御些许饥饿感。
午夜时,基本没什么人是醒着的了,当然天一还醒着,他的生物钟比一般人要晚半天左右的时间,这恐怕已经很难纠正过来了。
所以天一知道杨刚和卡尔又悄悄去了树林,不过他没有跟去,只是继续靠树上假寐,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人和昨夜一样,先后隔了几分钟回来,估计他俩又制定好了什么的策略吧。
那之后,天一没过多时便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完全升起,但应该还没到天一平时起来的时候,所以他昏昏沉沉的,情绪略感暴躁。
“诸位,这是想干什么?”天一对眼前的八人道。
这时的天一,被藤条牢牢绑树干上,卡尔和艾萨克手上各拿着一根自制的木头长矛,站他面前。
加文,戴尔、兰伯特、菲迪莉娅、贝琪站那两人的身后,而姜筠站的位置和众人之间明显有一定间隙,恐怕她是被天一连累,导致被排斥了。
卡尔回道:“这个问题,应该由我们来问你,你想干什么?”
天一把头枕树干上,用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众人:“呵呵…我能干什么呢?被你们这样绑树上,难道还能挣开束缚,跳起来把你切碎喂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