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特竖起枪管,装模作样做了个吹烟的动作:“真可惜,遭遇重创以后震动力场就失效了。”
这时,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几乎已经包围了旅馆周边的整个地区,但德维特还是不慌不忙地走上二楼,找到了那扇没有门的房间。
塞缪尔·杰诺维塞和他的弟弟弗兰克·杰诺维塞依然不失风度的待房间里抽着雪茄,虽然没有出去观战,但当德维特出现眼前时,他们明白,欧尼完了。那吉普赛人的忠诚和强大家族中无人能出其右,可他走出房间后,才五分钟就被干掉了。
德维特直接道:“先生们,我知道,即便我想让你们活着,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一种羞辱而已,所以请你们别乱动。”他举起枪来:“作为失败者,能葬礼上有一具遗容尚算端正的尸体,也能称得上是仅有的欣慰了吧,或者说,是我留给二位后的一些尊严和馈赠。”
“警察,快放下枪,小子。”阿瑟的手枪抵了德维特的颈后。
德维特略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哦?来得这么快?”
阿瑟道:“哼…警笛声还远,所以你觉得还有时间吗?”他伸手去缴下了德维特手中的武器:“不好意思,我和手下们都是步行过来的,警车还停两条街以外,麻烦你跟我们走一段吧。”他回头招呼道:“拷上他。”然后他重转过脸来,看着杰诺维塞家族的两位大佬:“把他们俩也拷上。”
警察们鱼贯而入,送了德维特和两位杰诺维塞每人一副银手镯,当中连一块儿的那种。
德维特恶狠狠地道:“桑尼那个混蛋,带着人开溜了吗…哼…被摆了一道啊。”
……
两天后,一则则轰动全城的闻接二连三地爆出。
杰诺维塞兄弟与警方合作了,城中所有与黑手党有瓜葛的组织或个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因为以这二人的级别和证词,可以送上千人进监狱,其中还包括许多商界和政界的要员。
阿瑟警官平步青云,他很有希望退休前成为芝加哥警界的头号人物之一,而不仅仅是个战斗第一线的探长了。当深陷囵圄时,弗兰克才发现,这个腐败的警察其实远比自己精明,一贯谨慎的阿瑟根本没留什么把柄下来,至此,他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反卧底。
阿瑟代表官方提出了一笔交易,杰诺维塞兄弟可以用自己的证词和全部的家产,来换一项证人保护计划,是的,这就是他们后可以得到的东西,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永远隐姓埋名。
但现实面前,曾芝加哥叱咤风云的黑手党巨头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因为如果他们拒绝这交易,那么面对的可能就是数十项罪名的指控以及牢底坐穿的下场。
之前与卢切斯家族的仇杀中,他们已经损失了家族的参谋(法律顾问,黑手党家族中地位仅次于老板,负责将所有生意合法化的重要任务)和欧尼这样的悍将,无论是合法手段还是越狱,他们都很难脱身了,待他们俩被判个百八十年徒刑以后,帝国方面仍然可以合法没收他们的所有产业。
但现,至少他们两兄弟还能借助警方的力量,破釜沉舟,给卢切斯那老狐狸以致命的一击。他们眼见复仇无望,便极所能,将掌握的卢切斯家族的犯罪证据以及情报,所有不法买卖的销售网络等等和盘托出,他们几乎是发了疯似的不眠不休,主动坦白。警方请来的几名法官和专家加班加点地详细记录着他们提供的每一句话。
这一切如同一场风暴,改变着整座城市的格局,芝加哥陷入了比黑手党两大家族间仇杀加混乱的状态之中。卢切斯家族并没有停止对杰诺维塞家族的杀戮,而他们自己也遭到了对方的报复以及警方严重的打击。
才一周光景,杰诺维塞家的成员不是被杀,就是逃走了,或者干脆加入了其他的黑手党组织,毕竟他们的首领都已经跟帝国方面合作,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而卢切斯家族可谓损失惨重,所有的地下生意几乎全线崩盘,无数高级成员锒铛入狱,桑尼和加瓦二人也不例外,连约瑟夫·卢切斯本人都被警局请进去喝茶聊天,后交了几十万保释金才出来,可谓自身难保。他的豪宅周围现被警察层层包围,和软禁差不多,不过这也好。有这么多警察站岗,就不怕杰诺维塞家还有死忠的余党来报复了。三月底出庭审理他的案子以前,估计这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
……
三月二十三日。
夜色中,有人打开了约瑟夫·卢切斯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约瑟夫瞬间惊醒,他夜不能寐也不是一两天了,摸出枕头边的手枪,指着黑暗中的人影,他还是表露出一个教父该有的威严:“你是谁?”
“当然是您的参谋了。”德维特说着,打开了房里的灯,偌大的房间顺势明亮起来,照出了德维特的模样,他此刻狼狈极了,穿着破烂的衣服,灰头土脸,蓬头垢面。
“你不是…”约瑟夫惊道。
德维特打断道:“不是还牢里吗?呵呵呵…还好只是关普通人的监狱,想想办法总能出来的。”他走到迷你酒吧的边上,拿下酒柜里一瓶开过的红酒,不用杯子就灌了几口:“请原谅我这幅德行来见您,我是刚逃出来的,路上得找点儿伪装,嗯…不好意思,确实有点渴了。”
约瑟夫也没给德维特什么好脸色看,他沉下脸道:“顾问,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得负全责!什么杰诺维塞家族根本不成问题,都是胡扯!看看现的结果!你的计划都完蛋了!”
“不,我还有办法的,我这次出来…”德维特解释道。
但约瑟夫没能听完他的话,这位卢切斯家族的教父,突然间,毫无征兆地人头落地了,那伤口就像镜子一样平滑,血过了几秒才飞洒出来。
德维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贯自负从容的他,连话都说不利:“什…”
“你犯的错误实太多,我只能宣布测试彻底失败。”迈克的声音响起,他从门外进来,缓缓走过德维特身边,吧台后的小冰箱里翻了半天,拿出了一瓶番茄汁,用高脚杯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德维特道:“首先,你搞错了‘顾问’的含义,各方面的。
一般来讲,这是个职位,但你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个顾问该做的不是吗?哼…这个待会儿再说吧;
而‘顾问’也可以是个绰号或者说尊称,大多数人也是如此想的,你冒充我以前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们全都错了。
‘顾问’,是我的名字,我姓顾,单名一个问字,这是个中文名字,仅此而已。”
顾问将杯中的番茄汁一饮而,长吁一口气:“你是个糟糕的模仿者,不过你死以前,我可以给你上后一课,你是怎么称呼这种事儿的来着,哦…对了,无形资产。”
第十章测试(上)
顾问喝着番茄汁,从容不迫地开始了他的叙述:“德维特,我就叫你德维特吧,反正你总是换名字不是吗?”他深深叹了口气:“隐藏身份拙劣的方式,就是凭空捏造。因为你使用的是一张伪造出来的证件,所以你拥有的就只有一个名字而已,这个名字的背后什么都没有,经不起推敲。
而如果使用一个类似于迈克·拜伦这样的身份,就会好很多了,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就如同你查到的,他有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和学业,你甚至可以从那些资料来揣测他的性格。”
“哼…拙劣?那么请问你,顾问,你查到我的真实身份了吗?。”德维特稍稍回过神来,摆出了原本应有的嚣张态度。
顾问回道:“你是说山姆·海德曼?”
德维特没有回答,他抽搐般的表情解释了一切。
顾问笑道:“你以为我是谁?芝加哥警察?只要你磨掉指纹,保持沉默,用一个不存的姓名,我就束手无策了?呵呵…那就让我们谈谈你那所谓的真实身份吧,山姆·海德曼,十五岁辍学,底特律的街头开始了一个职业大盗的生涯。从简单的赌博圈套到后来盗窃艺术品、伪造债券等等,胆量和胃口这些年来倒是水涨船高,总体而言手法也很精明,但你有个缺点,就是挥霍无度,至今为止几十万到上百万的买卖你都干过,但你几乎没有什么积蓄,一旦钱用得差不多了,你就不得不再次作案。”
“够了!你查到了我身份,又如何?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又为什么杀了卢切斯先生?”德维特道。
“呵…别急,我这不正说着呢吗…”顾问道:“我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测试。
近几年随着业务的开展,客户增多,我一人颇有些应接不暇,所以便试着要找一个高智商犯罪者来当自己的助手。你之前我也测试了一些人,可是都不理想,当然了,你也非常令我失望。
我就从初开始讲吧,早四个月以前,我就锁定了你,把你查了个底儿朝天,待你差不多又该寻觅下手目标的时候,我便开始了我的计划。第一步,就是给你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必须具有足够的诱惑力,让你敢于铤而走险,去干一件大案。于是,某天你打开电脑,黑进帝国资料库里闲逛的时候,我暗中做了些手脚,帮你打开了一条通道,引导你找到了净合金的相关资料,并成功盗出了那些数据。”
“有这种事…”德维特惊道,无论是身为骗子或者黑客,他的自尊心都受到了严重打击。
顾问冷哼一声:“哼…‘科学,才是二十二世纪应有的趋势’不是吗?”
德维特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顾问道:“当然是听到的。”
“你卢切斯的办公室里装了窃听器?!”
“不,我你身上装了窃听器。”
“不可能!”德维特斩钉截铁地道。
顾问道:“哦?你这么肯定,是因为你以为窃听器只能装体外吧?”
德维特的表情这次像是吞下一只苍蝇。
顾问笑了:“记得你刚来这座城市时,每天都要吃的热狗吗?”
德维特怒得说不出话来。
顾问则是自顾自地接着说:“热狗摊的老板收了我的钱,每次你去,他都会给你加一种特殊的料,当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只是几滴普通的酱汁,我的某种恶作剧罢了,但其实那酱里藏着纳米级机器人。
这才是当今帝国顶尖的军事技术,可以分解组合的高精密微型机械,胃酸无法腐蚀,牙也咬不碎,一滴酱汁里可能就有十几个纳米机器人,如果你把数以千计这种肉眼根本见不到的东西拼一起,它们终的体积比一节手指还要大,你自然是不会吞下这种坚硬异物的。可是如果分成几十次吞下,你就浑然不知了,于是那些超微型机械吸附你的胃壁上,等待数量达标后拼接起来,窃听器便完成了。”
德维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你这疯子…”
顾问道:“还好吧,让我们继续说下去…装上窃听器以前,掌握你的动向也并不难,你电脑上查资料,订机票,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当你还迈阿密的住处研究净合金的技术,并大致有了来芝加哥和黑手党们合作的意向时,我已先于你来到了此地,附近的大学里选了一个华裔学生,把伊利诺伊大学学生数据库中,迈克·拜伦的照片修改了一下,其他信息则原封不动地保留,这样我就有了一个看似真实的身份。
紧接着我就给卢切斯家族制造了一些麻烦,并因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和桑尼·卢切斯做了一笔还算愉快的生意,算是和本地的黑手党家族有了接触。再后来他还主动来找过我几次,我也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替他做了些事情。
没过多久,一月底,你来到了芝加哥,当时我正好接到一单颇为麻烦的咨询业务,策划很是费了番功夫,但很不幸的,那位顾客后来还把计划搞砸了,导致某个由我介绍的职业杀手组织威尼斯损失了不少人手,后来他们还写了封言辞颇为激烈的邮件来恐吓我。
总之,那段时间我挺忙的,分身乏术,因此就想到利用这段时间给你装个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窃听器吧。花了二十多天,事情成了,我也从那边的事情中脱身出来,接了另一笔买卖,芝加哥本地的买卖。
到二月中旬,和我推测的一样,你找上的是卢切斯家族而非杰诺维塞。但我倒是没想到会和你有面对面的直接接触,初我以为当个旁观者就行了,和黑手党之间有些许联系即可,但命运如此,那个愚蠢的桑尼想让我这个学生来做挡箭牌,于是,我得以近距离地来观察你的表现。”
顾问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番茄汁:“当你一开口就毫无顾忌地冒充顾问时,我是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有些高兴,并不是因为被人模仿而沾沾自喜,只是觉得你的这种做法十分大胆而且有一定的实际作用。甚至我怀疑,有没有可能,你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发现我的身份,于是我随即给出了你一个关于迈克·拜伦此身份的破绽。可惜,你完全没留意到。”
德维特已记不清那天网吧的对话,只是道:“那天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如果你有破绽我会注意到。”
顾问道:“是吗?类似‘我以前的大学甚至有一群人为他建立了粉丝俱乐部’这种破绽。”
德维特闻言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以前的’!”
顾问道:“英语是你的母语吧,可当我说‘以前的大学’时,你却没什么反应,一个三年级正学校就读的学生用了这个词,你却没有深究,所以我就放弃了提示。”
第十一章测试(下)
“当第一次提示宣告失败后,我便如你所愿的,你自称出去抽烟的时候,用我随身携带的改装手机入侵了你事先买好的廉价电话,让你觉得一切都自己的掌控之中。当然这也不难,因为当你来找我之前,我就知道桑尼和你的对话以及你企图试探我的事。”
顾问的叙述渐渐唤起了德维特的记忆,不过这些记忆现想来就不那么愉快了,甚至有些恐怖。
“上了你的车以后,我就进行了第二次提示,我直接就跟你说‘你这样往东南方走,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你依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你以为我只是卖弄,结果就顺水推舟地夸奖了一下我的情报能力。
可你没有考虑到,即便我的情报能力很出色,也不可能随时掌握着城里大大小小所有的犯罪活动。而从你见到我,直到我跟你上车,期间我离开你视线的时间非常短,而那段时间我用来入侵你的电话,并为了把戏做全,真的给桑尼打了个电话进行确认。”
德维特道:“所以关于交易的事情也是你事先窃听了桑尼跟我的对话,早就查好了的。”
顾问回道:“没错,我本还以为说东南方太模糊了,干脆就下一句话里把托尼和乔的名字都报了出来,并把这两个家伙都是狠角色的秉性也说了一下。以此告诉你,我对你要去搅合的交易了如指掌,不止是知道个大致的地点,而是把时间、人物、内容等等都调查清楚了,甚至比桑尼告诉你的信息还要多。
可你并没有觉得我可疑,认为我会知道得如此具体也是很正常的,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计划,那么好吧,我可以假设有这样一种可能,你的推理是,我先前跟桑尼的那通电话里已经知道了所有信息。所以你才做出了若无其事的反应,因此我这第二次提示本就无用。”
德维特灌了口烈酒,心中愤然,因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他当时只是单纯地没有从顾问的话里考虑到那么多而已。
顾问继续道:“接下来,我就给你上了第一课,也就是‘顾问’该做的事情,顾问的工作并不是冲到对方面前,把人杀光,把钱抢走,这种事情你可以随便找别人去做,顾问提供的是犯罪咨询,而不是扮演侠盗猎车手。
我车里就跟你说了,我不会管你的死活,我只负责窃取情报这件事,不会出现枪战现场,这就是告诉你真正的顾问该干什么,但你却只把这当做一个怕死的大学生所提出的要求。
你还立即就撞了一个流浪汉,引起骚动,并企图用这种连自己不可控的局面来要挟我,于是我当时就说了‘我想我得再次评估一下你我心中的印象’。”
顾问喝光了杯中的番茄汁,又重给自己满上一杯:“半小时后,我坐车里,藏交易现场的百米远处,你和托尼、乔他们的对话我自然是全都能听见的。你所谓早已准备好的计划,结果就是用警察附近41号公路地区徘徊的情况,还有自己是能力者这两点来威胁对方,企图让他们不战而退,让你把钱卷走,并通过我来盗取他们的信息、监听他们今后的动向。
事情的展后还是偏离了你的预料,他们选择了反抗,没错,那种选择很愚蠢,并让他们送了命。可这也说明了你对局势展的判断力不足,好你还能用武力来进行修正,就像是不会使用‘查找替换’命令的人,只能用肉眼去找、用手动逐一替换,结果还是能达到目的。
然后你事先藏后备箱里的警服这时派上了用场,这还算值得夸奖,如果你打算用暴力去突破警方的围堵,那就实太难看了。
烧毁现场的车辆也算是不错的善后,但我这个情报黑客‘迈克·拜伦’那天并没有挥实质的作用,这是因你的决策失误而导致的人力资源浪费。”
德维特的脸色越难看起来,顾问的叙述逐渐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顾问道:“第二天的审问完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你的对应方式不值得夸奖,也许你认为被人连续胖揍时不断嘲笑对方是硬汉的行为,可我觉得你搞错了对象,你面对的桑尼那样的蠢货,以及一个和他智力不相上下的打手加瓦,天才尚可算计,傻子和疯子可就难说了,万一他们一股气血冲上脑门儿,把那本就低下的脑容量沾满,一枪毙了你,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你那天所表现出的从容,还是来源于自己是能力者这一点,也就是我说的用武力来修正,你随时可以挣脱束缚,把他们两个杀掉,但你却没有考虑过我遭受的威胁。现你知道我就是顾问,但当时,和你一起的是弱不禁风的迈克,你的行为极有可能导致别人为此皮肉受苦,对一个有价值的棋子做这种事,很容易失掉人心。
因此,这也可以说明,你的领导能力不足。”
顾问接着道:“好那天约瑟夫·卢切斯也场,我费了些口舌终于是摆平了事情。于是你觉得机会来了,当即向他献策,这就有了叉骨酒店那晚的圈套。
说实话,我觉得开战是非常不明智的,那天去酒店的路上我还帮你分析了形势,告诉了你上中下三种策略,就是希望你重考虑一下,牺牲掉桑尼那个笨蛋,继续维持和平的状态,那不会对你的净合金买卖有什么影响,但你没有理会,你仗着自己事先准备了一台m2o3o,觉得当晚胜券握,一意孤行。
哼…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顾问,但却每每都那些危险的场合身先士卒,这只能说明你迷信武力,但你又过分自大,将非能力者视为草芥,因此你后来才会对杰诺维塞家族所造成的武力威胁估计不足。”
德维特不快地回道:“你这无非是马后炮而已。”
顾问道:“你要这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和你做无谓的争辩。”他喝着番茄汁道:“开战那晚以后我就藏了起来,一方面是我不想因卷入战争而遭到毫无意义的追杀,另一方面,我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你会很忙,并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决策错误。直到你束手无策时,你会再次来找我的。
果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来了,还是一个很不好的时机出现。当时我正和我的客户沟通,他们是本地一个并不算大的黑手党团体,实力和卢切斯或者杰诺维塞这种传统的意裔黑手党差很多,但他们是我的客户,二月中旬见到你不久前接的那个‘芝加哥本地客户’,也是我刚才提到的,两个目的其二。”
德维特瞪大了眼睛,想到那时的情景,也只能对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悔。
顾问笑道:“无论是迈克·拜伦,还是我本人,都没有表舅,而且也没有烟土俱乐部这样的退休工人组织,这可以说是我露出的大破绽,但你仍没有深究。
于是我又演示了一下真正的顾问该做的事情,帮你查了信息,把弗兰克·杰诺维塞的所缩小到了一个旅店的范围,期待着你能动动脑筋,用外交手段来结束这些破事,我想杰诺维塞家族的人未必不肯坐下来跟你谈,但你,却又一次付诸于武力,直接导致了后来自己被捕。
呵呵,恕我直言,你谋划的所有事情三步以内就会出自己初的预料范围,而你还觉得自己可以‘握着权力和金钱睡进棺材,享受国王一般的葬礼,死后成为无数同行争相模仿和试图越的对象’。我听到时真的觉得很好笑,所以也只好奉劝‘你少做梦了’。”
顾问叹了口气:“再后来,你又扮演了一次杀人犯的角色,好像那很有趣似的。你杀了欧尼,找到了杰诺维塞,但桑尼那蠢货对你家族中迅上位早已感到不满,决定出卖你,于是警察们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出现了。
你当即选择了投降,因为杰诺维塞兄弟并没有亲眼看到你杀死欧尼的经过,你也从未他们面前明确表示过自己是能力者,所以当时果断装孙子是好的办法,假如你用能力逃脱警察的围捕,或是过程中不小心干掉几个警务人员,上hL的黑名单是肯定的了,要是被他们盯上,以你并级的实力,用什么假名都没用了,净合金的走私大计也必然破灭。”
顾问又喝完了一杯:“等风声过去再越狱倒是正确的,成功掩盖掉了自己是能力者的事。不过看看你现的样子。”他摇着头:“哎…卢切斯早就失去了对你的信任,他被你害得可不轻,你回来找他也没什么用了,他近正考虑着把这一个多月来所生的事情都推卸给你,再把你和你的‘净合金计划’作为谈判的后一张底牌,到万不得已时去跟警方交换自己的自由。
嗯…我的测试完全失败,你太令我失望了。总结一下,你喜欢以身犯险,不谙为人处世之道,狂妄和能力不成正比,对结果的失败率远远考虑不足,把‘顾问’演得像个小流氓。
你就是个赌徒,德维特,如果你不是个能力者,摆桑尼这个位置上可能正合适,再让你做大就会白白丢掉自己和别人的性命。”
德维特放下酒瓶,那一瞬间,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气:“哼…说到丢掉性命,你觉得这番嘲弄和贬低之后,我这个崇拜武力的骗子还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第十二章假象
顾问平静地回道:“当我走进这房间的时候,就说过了,会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德维特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就想动手的,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他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了半分,“你做了什么?!”
顾问笑道:“哈,我割下卢切斯先生头颅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能力者了,但你依然太过自大,你觉得我至多和你一样属‘并’级。”他离开了迷你酒吧的吧台,慢慢朝卢切斯的床走去:“所以决定让我说完,解答了所有问题以后,再将我干掉泄愤。”顾问一挥手指,卢切斯握枪的右手和他的脑袋一样被轻易切断,伤口和脖子上的一样整齐。
那只断手诡异地飞起到了顾问身前,他一手抓着那断开的手腕,一手伸到了扳机前,卡住卢切斯的手指,“其实我的能力判定确实不高,只是‘纸’级而已,但像你这样的庸人自然认为级别高者必胜。”顾问回到了德维特面前,把着个死人的手,用那死人手里的枪对准了德维特的心脏。
“等等…我们之间并无仇怨!”德维特慌张地回道;“你没有必要杀我,我承认我无能,我狂妄!我不配做你的手下,我可以从你面前消失!永远不再假扮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