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卢切斯,我想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年轻人。”约瑟夫回道。
迈克低头笑了:“呵呵…很荣幸见到你先生,我想如果我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今后也当不成守法公民了。”
约瑟夫道:“你早就不是什么守法公民了,迈克。”
德维特则显得颇为兴奋:“是什么让卢切斯家的老板选择亲自见我呢?你初坐这间屋子中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听到迈克的叙述,只是看过报上的报导而已,难道…”
约瑟夫接道:“即便是我,看到报导以后,第一个怀疑的人也是桑尼,而他,不敢我面前说谎。”
“哼…明白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想赌一赌,我就是真正的顾问,因为你现就需要‘顾问’。”
约瑟夫道:“年轻人,我已经查了一些你的事情,德维特·莱尔这个名字只是个符号,就如同‘顾问’这个称号一样,代表不了任何东西。目前,我有九成把握,你不是警方的人,但对于你就是顾问本人这件事,我却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也许昨晚你确实干了笔黑吃黑的买卖,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有一些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有人叫他们超能者、能力者或者干脆叫怪胎,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想,对付托尼和乔那几个人,还是有可能的,逃过一般警察的追捕也都说得通了。”
德维特道:“你不需要能力者,因为那会召来HL这种级别的部门介入,是黑帮的禁忌,也是一道危险界线;你所需要的是‘顾问’的智慧,是犯罪的策略,这才是你想要的。”
约瑟夫道:“很正确,昨天你主动找上桑尼,说明至少短期内,你只想跟我们卢切斯家族合作,而你的立场问题,刚才也已经测试过了,现我不管你是否是所谓的能力者,假如你是顾问,我会雇佣你的,当然我只需要你提供的计划。”
德维特道:“假如我不是呢?”
约瑟夫站起来,亲自为德维特和迈克松绑,并一边说道:“你好证明自己是,因为我的期待已经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他又对迈克说道:“还有你,以后就只为卢切斯家族服务了,我想,以你的才能,很快就能位居桑尼之上了。”
迈克道:“先生,桑尼可是姓卢切斯的,是你真正的亲戚吧…”
约瑟夫耸耸肩:“那当然,不然那种蠢货早就被我扔进海里了。”
“呵…呵呵…”迈克生硬地笑着。
德维特则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确实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你谈,卢切斯先生,不过那以前,既然你仍然对我的身份有质疑,我就趁着托尼和乔尸骨未寒,再免费替你完成一件事吧。”
第四章追查
路边,一个普通的报摊,人流往来如梭的芝加哥街头显得毫不起眼。
“有什么闻吗?”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问道。
他不是问报摊的老板,而是问自己身旁刚刚拿起报纸的一个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回头使了个眼色,然后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五分钟后杰诺维塞家族的二老板弗兰克和阿瑟警官就并肩坐了一张广场边的长椅上,各自低头喂着鸽子。
“你是想问昨天傍晚北风岛公园的爆炸吗?”阿瑟先开口道,他虽然是跟弗兰克说话,但目光却根本不与对方接触,头也偏一边,看上去像专心喂鸽子。
作为一个腐败的警察,阿瑟已十分老练,当警察超过二十年了,他看到过许多拿脏钱的同僚或上级终锒铛入狱,他也知道,只要利益面前动摇过那么一次,自己就永远都不会干净了。所以小心谨慎现成了阿瑟的习惯,像现这种场合,就算被人偷拍下来,他也可以说,“我只是喂鸽子的时候碰巧和一个黑手党家族的二当家坐同一张长椅上,公共场合他要坐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指望着十年后可以活着拿到退休金,他就必须每分每秒都当好一个演员,设想着摄像机无处不,正所谓一路上演出难得糊涂,一路上回顾难得麻木,这条无间的路,只有梦中解脱清醒的苦。
弗兰克表演艺术方面的造诣显然和阿瑟差了一大截,不过有个好老师身边,他也是有样学样,揉着脖子,很不自然地看着别的地方回道:“是的,说说吧,阿瑟警官。”
阿瑟道:“其实我掌握的情况也不比报上的报导多多少,昨天傍晚,也就是公园关门前的一小会儿,一个靠近水边的偏僻地区有爆炸发生,短时间内两声巨响,接着有个公园的管理人员听到动静报了警,他被吓坏了,以为是恐怖袭击什么的,因为他附近,除了爆炸还依稀听到了一些枪击声,所以他电话里描述的像是世界大战。
而就大约半个小时前,41号公路周边地区发生了一次肇事逃逸引起的交通混乱,局里派了很多巡逻车和警力去维持秩序,正好赶上这事儿,再加上那个管理员描述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于是上百警力调转车头开上了E公路,我们甚至都做好了对方是自由前线的心理准备,差点儿呼叫HL来支援。结果到了公园,只看到了两辆被烧毁的车和一些脚印,了方圆半英里,没发现半具尸体,也没有任何伤员,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留下的标语之类的玩意儿。
这个星期局里对这件事的后续调查应该会持续下去,现不少警员都联络他们的线人,期望能从这次爆炸里揪出个大案来,你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弗兰克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阿瑟警官,以你专业的角度出发来分析一下,这件事的真相可能是什么呢?”
阿瑟手里撒着玉米粒儿,想了一会儿:“如果你今天不来问我这件事,我会建议负责这案子的同事结案报告上写,一群嬉皮士公园里high药时不小心引发了火灾,进而导致两辆汽车爆炸,其中一辆经确认是被盗车辆,且之前有交通肇事逃逸的记录,现暂无目击证人与疑犯具体人数或特征。后归档,记录备案。”
弗兰克笑道:“那么,我的好奇心,让你的看法有所改变吗?”
阿瑟道:“你得先告诉我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我才会有结论。”
弗兰克道:“假设昨天那两辆车中,有一辆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用来运货的车;但另一辆车,并不属于提货方,而是来路不明的。”
阿瑟的动作停止了大约两秒,然后嘴里骂了声:“见鬼…”
弗兰克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这次阿瑟沉默了许久,思几番方才回道:“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我给你两种可能性的结论。第一种,你的员工吞掉了货或者钱,然后跑路了。
他们事先去偷了辆车,并故意用那辆车制造了交通意外引起骚动,后停运货的车边上,走之前制造爆炸,仿佛他们遭遇某股势力或者某人的袭击,而现场有两辆车正好说明了这点,但其实这种种假象迷雾,都是用来掩盖简单的真相,所有一切都是做给杰诺维塞家族看的,以免事后遭遇追杀。”
弗兰克闻言后想了想道:“我还得告诉你一些情况,阿瑟警官,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我们已经联系了提货方,他们说昨晚的交易一开始很顺利,但结束后,有一个年轻人忽然出现搅局,他来的时候是徒步的,没有车,所以他可能还有同伙儿。
根据你的第一种结论,我也不排除那个年轻人是我的员工雇来演戏的这种可能性。也许他们间的冲突只是做给提货方看的,但我觉得如果真的要演,应该雇一群荷枪实弹的煞星开着辆SUV冲到现场直接开枪,这样有说服力。”
阿瑟瞥了对方一眼:“你这逢人只说三分话的脾气可不好,弗兰克,还有没有别的要告诉我?让我根据有限的信息作出错误的判断,然后又被你否定掉,这是浪费时间。”
弗兰克道:“请原谅,阿瑟警官,但我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多疑和谨慎,我可没法儿确定你的上衣口袋里现是不是藏着某种录音设备,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阿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心里有鬼,他跟杰诺维塞家族合作已经很久了,以备不时之需的那种录音其实家里早就有不少了…
“好吧,那我来说说第二种可能的情况,那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年轻人’和他人数不明的同伙,把你的员工全部干掉,吞掉了交易后的货款,扔掉交通工具,也许他们还有别的车,也许没有,总之他们想法子逃出去了。”
弗兰克又道:“你们警方没有设卡检查吗?”
“当然设了,接到爆炸案的报警后,很快就E公路上设了卡,所有离开北风岛公园的车都要盘查,其实数量也不多,可疑的家伙当场就进行查并记录下驾照信息,但查出来的不法份子也就是几个没交罚单的司机而已。了不少人,也没到你口中的货款或者我们当时预期中的爆炸装置,唯一的违禁品就是几盎司大麻。”阿瑟顿了一下道:“根据你刚才告诉我的情况,我猜那伙人一定是用什么巧妙的方法躲过了追查,也许他们把钱藏公园的某个地方,打算事后再去取。”
弗兰克道:“那么…能否麻烦你,阿瑟警官,试着找找那笔钱,以及我们员工的尸体。”
阿瑟撒光了手上的玉米,拍了拍手站起来:“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没准钱昨晚已经被他们带出公园了,不过我还是会尝试去找的;至于你的员工们,恕我直言,弗兰克,如果他们的尸体被抛进了密歇根湖,现可能都已经漂到密尔沃基去了,不用提别的弃尸方法了,那些能让人从世界上消失的办法你比我知道得还要多不是吗?”
弗兰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长椅中间,那厚度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其实我也不抱太大希望,但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家族成员失踪或者被杀,不是件小事,就跟你们警察一样,你们按章办事,我们则按传统,所以找归找。
查明事情的真相以及制裁的工作,杰诺维塞家会自己处理的。”他说完便离开了。
阿瑟四处张望一番,才拿起长椅上的信封,塞进上衣的内侧口袋,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第五章战前的谈判
很多年以前,“叉骨”只是一家以乳酪丁为卖点的南方风味餐厅,可谁也没能预料,到了二十二世纪,北美大陆上,叉骨成了豪华连锁酒店的代名词。
芝加哥,叉骨有两家分店,分别卢普区和密歇根大道,倍受城中金融寡头和贵族们的青睐。
而这天,卢普区的叉骨餐厅豪华包厢内,卢切斯家族和杰诺维塞家族的两位二老板要聚一起吃个饭。当然他们不是只身赴宴,几个老练的枪手,一个贴身保镖,这是黑帮大佬们谈判时必备的,你要是不带个把弟兄全副武装地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
这顿饭的主意是德维特提出的,他要求约瑟夫派一个有身份的人,带上桑尼和自己一同到席,就情人节晚上那次黑吃黑跟对方沟通一下。约瑟夫单独听取了的德维特的某个计划以后,表示了同意,并派出了卢切斯家族的二老板,自己的堂弟汤米·加利亚诺来做谈判代表。
约瑟夫似乎对德维特的计划非常有信心,他甚至暗中授意汤米谈判中少说话,让德维特去跟对方谈。至于桑尼,约瑟夫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亲爱的侄子,关于这次晚餐,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闭紧你的嘴!”
而杰诺维塞家族那边,为了以示郑重,弗兰克·杰诺维塞身为二老板责无旁贷地准备赴宴,他们那边其实感到颇为惊讶。按常理说,以桑尼和托尼两人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出了这种事以后,卢切斯家族应该按兵不动,想办法把事情撇清才是。可没想到对方竟突然打个电话到总公司(杰诺维塞家族表面上的有许多合法产业)来,说要请你们老板吃饭。难道约瑟夫那只老狐狸终于决定大义灭亲,自己把桑尼交出来平息事端?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有可能的是,鸿门宴,凶多吉少。
弗兰克向来多疑,生这个年代的人,无论受到怎样的教育,被灌输了何种信念,当你真正开始了解世界和历史的时候就会明白,那些传统、信仰,根本是靠不住的。纯粹的暴力可以粉碎一切,就连宗教都被帝国给毁灭了,黑手党人们究竟还拘泥于什么呢。
所以弗兰克除了随行的手下们,还酒店周围埋伏了许多枪手,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胜利的结果会被历史记下,至于手段,就留给败者去纠结吧。托尼和乔的死,只是压垮骆驼的后一根稻草,今晚,很可能就是一场战争的开始,两个芝加哥强大的家族,也许终于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了。
……
二月十七日,晚七点。
几辆加长版的林肯正朝着叉骨酒店驶去,坐车中的,是卢切斯家族的大佬们和其随行的手下。
而其中一辆车里,坐着两个家族非正式成员,即黑手党口中所谓的合伙人。
德维特和迈克今天也算是正装出席了,不过迈克的脸色很不好看,其实他不想来的,但德维特找了个很充分的理由,你有机会黑掉杰诺维塞家一大批高级成员的信息,为什么不来?
迈克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是满脸的大汗:“你知道吗,我眼前不断浮现出,司机忽然回头用消音手枪射杀我们,或者是正乘坐的豪华轿车忽然爆炸的场面。”
“你电影看太多了。”德维特立即回道。
“你今晚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太明白。”迈克说道。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猜猜看呢。”德维特道。
迈克的嘴角抽着:“我能想到的三种情况,一,你把屎盆子扣到桑尼头上,把他推出去给杰诺维塞家族的人,任人处置,这已经算是上策了;二,你承认事情全是自己干的,把黑吃黑的经过叙述一番,道个歉,把钱还给人家,请求对方看卢切斯家族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这算中策,你能不能活命还得看对方的反应;三,自然是下策了,也是凭我对你并不算深的了解,预计你会干的事情,比如一脸不屑地对杰诺维塞家的二老板说‘就是我干的,你们这帮蠢猪,钱我是不会还的,今天就是让你们知道知道,以后见了爷都认着点儿,绕道走’。”
“呵呵呵…”德维特笑道:“你的中文很好嘛,我以为你只是生北美的亚裔而已。”
“废话…全世界学校都教中英文,我怎么说也是个高材生,熟练掌握两门语言是起码的。况且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用中文可以加形象地表现出你的为人…”迈克道:“你别东拉西扯,你能不能事先告诉我你准备采取哪种方式。虽然我认为这三种情况的任何一种都很有可能终以枪战和屠杀告终,但至少我希望有个心理准备。”
德维特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迈克道;“怎么样?以快的速度钻到桌子底下,你看怎么样?”
德维特道:“办法不错,但我觉得事态升级以后,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可能会加入战局,到时你钻哪儿都没用了。”
迈克干笑两声:“说得好,你看这样如何,矛盾升级以前,你暗示一下,我离席去上一次长时间的厕所。”
德维特非常干脆地回道:“没门儿。”
两人闲聊间,车已停下,一名酒店的侍者打开了后座的门:“欢迎光临叉骨酒店,先生们,预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
包厢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过去城里的教父们谈判,虽然有时也会去酒店,但一般都是宽敞的屋里,抽着雪茄聊。
但今晚,一张精致的四方形餐桌上,入席四个人,卢切斯家族这边有汤米·加利亚诺和德维特,杰诺维塞家族则是弗兰克·杰诺维塞和他的心腹保镖,吉普赛人欧尼。其余所有人,包括已经满脸怒意的桑尼,始终跟随他的打手加瓦,还有迈克,全都站周围呈围观之势。
这包厢本就不算很大,两帮人还要分开站,互相警戒,当中的四人,这种目光灼灼,剑拔弩张的环境下还要进食,这场面看上去实是颇为滑稽。
“叫几十个出来一起吃饭,真他娘的是个好主意不是吗?据说二十世纪末的香港黑帮都这么干,不过他们不会去高级酒店,而且携带的武器都是冷兵器。”迈克对着身边的加瓦说道,语气似是抱怨又似是开玩笑。
加瓦则用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瞪了过来:“你想被自己人撕成碎片吗?”
迈克只好一缩脖子,闭上了嘴,看来他和这种粗汉是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了。
酒店服务员的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他进来上菜时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地报出菜名,该干嘛干嘛,倒酒的手稳如泰山,全都搞定妥当还不忘问一句:“还有什么需要效劳吗?先生。”
待这位大哥被支出去以后,德维特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道:“怎么了先生们?为什么不动刀叉呢?不合胃口吗?”
弗兰克绷着脸,根本当德维特是空气,他对汤米道:“这小子是谁?”
汤米直言不讳地回道;“约瑟夫说,他是顾问。”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除了事先知情的几人以外,整个屋里的黑手党人们都起了不小的骚动。
弗兰克的脸色只是微变,很快恢复了冷静:“你开玩笑吗?”
德维特又插嘴进来:“嘿,先生们,你们知道这儿点杯奶昔都要四十块钱吗?那是牛奶和冰激凌,没加酒加料,放上点儿切片的水果就要卖四十元,而你们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些菜无动于衷,你们才是开玩笑吗?”
弗兰克忍无可忍,转向德维特道:“你小子要是再指挥我怎么吃饭,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挖空以后用来装四十块钱一杯的奶昔。”
德维特道:“这就对了,这才是谈判应有的态度。那么,让我把你感兴趣的问题一次性全都告诉你好了,首先,我他娘的才不乎你相信与否,反正我就是顾问。其次,十四号晚上,你的那笔钱现我那儿,而且我也不准备还给你。后,你的手下全都完蛋了,我表示对此事负责。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呵呵呵呵…”弗兰克忽然笑了,大笑:“汤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汤米很平静:“他现是我们的合伙人,这就是我要说的。”
“我想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弗兰克道。
汤米回道:“我当然清楚,不清楚情况的是你,你好像还不太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
弗兰克冷哼一声:“卢普区可不是你们的地盘儿,老朋友,难道你就如此肯定,只有你酒店里埋伏了人手吗?”
德维特道:“你的自信无非来源于你事先安排走廊头那两间房里的十二名枪手,还有埋伏停车场里、以及附近两个街区内总共五十五人。”
弗兰克心中一怔,令他觉得惊讶的并非是对方已知道设伏之事,而是德维特竟然能说出如此精确的人数,难道自己身边有内奸?这种可怕的假设让性格上本就不相信任何人的弗兰克几近抓狂,他的脸瞬间布满阴霾,逼视着德维特道:“你知道得倒是很具体啊。”
德维特若无其事地用手中的餐叉指了指身后的迈克:“那个四眼儿来的路上顺手就黑了你几个手下的手机,我什么都知道,你看,他现拿着自己的掌上电脑搞事呢。”
刹那间,整个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迈克身上,原本他就和房间内的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完全就是个玩儿手机的大学生走错片场的样子,现众人终于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迈克此刻真的很想顺势上前,从背后把德维特勒死,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实是,他嘿嘿傻笑两声,跟弗兰克目光接触了一下,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德维特接着道:“杰诺维塞先生,话说到这儿,据我估计你也快掀桌子了,这是大家都能预见到的状况,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缓一缓,再听我说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内容,也就是今天找你来谈的重点。”
“哦?你还准备说些什么?‘顾问’先生。”他说顾问这二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
“首先,我要声明,我和杰诺维塞家族没有什么仇怨,我的本意也并不是消灭你们,当然,以目前计划的进程来看,消灭你们是必然的,如果今天你或者你的手下有谁能活着回去,不妨直接跟萨缪尔·杰诺维塞先生解释一下,你们只是一个实验品,我本人绝没有针对诸位的意思。”
连弗兰克都想亲自挥拳打他的脸了,但德维特还是轻松地说着:“无论如何,今晚过后,卢切斯和杰诺维塞就算是开战了,我可以肯定的事,你们今晚会损失惨重,并且非常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但杰诺维塞是一个庞大的集团,你们还有很多正经生意,名下有很多产业,这些完全是可以利用的资源,试想如果各位都死绝了,那么这些财产很快会被帝国侵吞殆的,到时候,我就难处理了,所以我现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弗兰克。”德维特吃光了自己盘中后一口食物:“现,就是此时此刻,你还有机会,代表你的兄长,接受无条件投降。”
弗兰克貌似已经气过头了,他怒极反笑:“汤米,呵呵呵…约瑟夫从哪儿找来的这个小子,他是喜剧演员吗?你是不是疯了?哈哈哈哈。”他忽然就掀了桌子:“你杀了我们的人,劫了我们的钱,挑起战争,然后还没付出任何流血的代价前,就要我们投降?”他说着,就一边后退一边拔枪,保镖欧尼的动作比弗兰克快,他已平举起枪来,瞄准了汤米·加利亚诺的眉心。
“看来答案是‘不’了。”德维特耸了耸肩,丝毫不意被人用枪指着,他按下了早已藏袖口中的一个遥控按钮。
只是一秒间,整个酒店陷入了一片漆黑,器皿的碎裂声黑暗中此起彼伏。酒店中的每一块玻璃,无论是灯管、酒瓶、镜子、窗户、吊灯全都同时迸裂塌碎,而酒店里的人,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冲击波击中一样倒了地上,许多人都双眼充血,有些严重者鼻孔中也血流不止。
但卢切斯家的人却都安然无恙地站着,每个人都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液体照明枪,漆黑的包厢中再次亮起了许多蓝青色的光。
杰诺维塞家的人手无一例外地倒地不起,有几个虽然还能动弹,可也是视线模糊,完全找不到平衡感,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站起来抵抗的可能了。
“哦?那个欧尼,果然是能力者吗…”德维特喃喃自语道,他已用极快的速度扫视了包厢内的角角落落,唯有弗兰克和欧尼已不知所踪。
第六章无竞争者的市场
二月十八日的上午,德维特走进了约瑟夫的办公室,他高傲地仰着头,像是只耀武扬威的孔雀。随意跟卢切斯家族的教父问了声好,这态度丝毫不像是面对一位长辈或是自己的老板。然后他便直接就坐到了沙发上。
德维特一向自大,约瑟夫似乎也不介意这位年轻人的特殊秉性,只是笑着开口道:“你的办事能力让我印象深刻,德维特,不管你是不是顾问,仅凭你七十二个小时内干掉杰诺维塞家族这么多杀手,并险些活捉弗兰克·杰诺维塞这一役,已足够让你任何一座城市的黑帮中扬名立万。”
德维特从口袋拿出一包烟;“介意吗?”
“请随意,孩子。”约瑟夫回道。
德维特点上火,吐了口烟:“科学,卢切斯先生,这才是二十二世纪应有的趋势,用几十公斤可卡因的利润,就能搞到一台军方的WM2030,还有一定量的防护用药物。”他又抽了一口:“现黑市上有不少类似的产品,虽然都是帝国多年前就淘汰的玩意儿,性能远不如现的型号来的先进,但用非正规军的身上,已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我以前也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军火,但总觉得还不如口袋里放一把勃朗宁来得实。”约瑟夫也点燃了一支雪茄:“事实上,小伙子,你说的那个什么WM的,就算你交到我的手上,我都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