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来啊,我在这儿呢!”
徐凝霞唤了一声,眼珠一转来了主意,看两眼徐凝慧,拉着她的手走向徐承茗,低声道:“四哥哥,我们有事跟你说。你来一下。”
徐凝慧奇怪的看着徐凝霞,八姑娘身为嫡女,什么时候肯纡尊降贵的与她拉过手?
徐承茗不知两位妹妹要说什么,就跟着徐凝霞去了。徐凝霞回头,对徐凝敏和徐承珍几个比了个手势,几人了然,都捂着嘴偷笑着,绕过阮筠婷向另一边的角门去了。
第16章 草包英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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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了角门,徐凝敏就挥挥手叫来阮筠婷带来的丫头:“你叫什么?”
红豆对面前胖墩墩的姑娘还是有几分惧怕的,忙行礼道:“回九姑娘,奴婢红豆。”
“嗯,你们姑娘斗篷也脏了,你回静思园去给她取一身新的来。”
红豆不疑有他,行礼道:“是。多谢九姑娘,奴婢告退。”
看着杨柳细腰的人影走远,徐凝敏嫉妒的撇撇嘴才拉着徐凝芳和罗诗敏笑了起来:“阮耗子傻,她身边的人也不精,哈哈!”
徐凝芳笑容甜美,并不说话。
罗诗敏蹙了眉头,不赞同的道:“咱们这样出来,是不是太不仁义了?我看阮姑娘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惹人厌。”
“不惹人厌?”徐凝敏冷哼了一声:“前些日她还偷了八姐姐的耳坠子。若不是老祖宗开恩,现在她还在柴房里关着呢!”
罗诗敏不太相信,询问的看向徐凝芳,徐凝芳柔柔的点头,叹息道:“确有此事。”
回头看了一眼后花园的月洞门,罗诗敏不待说什么,就被徐凝芳与徐凝敏一人一边拉着走了。
“走走,咱们去花厅吃茶,八姐姐说不定已经到了。”
※※※
花园里,梅林冷香四溢,当间的空地上青石路面凝霜,西侧假山怪石嶙峋,北侧荷塘结了一层薄冰。越过荷塘上的小拱桥,对面一座凉亭孤零零的立在凋残的百花中间,在灰白的天地中显得格外凄凉。
君召英就坐在西侧的一块假山石上,眼看着徐家的八姑娘拉着十姑娘引开了徐承茗,随即众人都散了,连君召玉都跟着珍哥儿跑了,一时间还有些弄不清状况,低头问站在下头的小厮。
“兰舟,你说他们上哪去了?”
君兰舟斜倚着石头,悠闲的道:“定是那个阮姑娘不讨喜,八姑娘带头想耍弄她。”
“诶?怎么说是八姑娘带头?”君召英纵身从假山上跃下,落地无声。
“英爷没见刚才八姑娘给众人打手势么?况且徐家三房的姑娘,除却您的大嫂子,剩下的就数八姑娘地位遵从了,下头的庶女们自然以她马首是瞻。”
君召英咧着嘴乐,拍拍君兰舟:“还是你小子看的明白。”话毕迈步往前走。
“英爷,您哪去?”君兰舟跟在后头,满目了然,明知故问。
君召英哼道:“虽然是女儿家的事儿,可那群人也太不地道,既然带着人家玩,就好生的玩,怎么蒙着人家眼睛自个走了?”
看着白雪红梅中孤零零的小身影,君召英到底还是不忍心。君兰舟不置可否,快步跟了上去。
※※※
周围怎么没声音了?阮筠婷垂下双手,心中明镜一般,那群人说带着她一起必然是耍她的。她虽知道这具身子的本尊不讨喜,可想不到她竟然不讨喜到如此地步。
她本不是阮筠婷,偏生继承了她的身子,空受人白眼,受尽委屈,还要劳神劳力的想法子给自己谋出路。比如今日,若不是为了想拉近关系,方便初八跟着曹嬷嬷一道学习能容易些,她也不会蒙上眼睛,明知自己怕黑还硬着头皮上。她前两世几时受过这种罪?
鼻子发酸,阮筠婷垂着头,抿着唇,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哭,可前世的冤枉,今生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而来,眼泪涌出,一部分被布条吸干,一部分顺着鼻窝两侧淌下来,此刻她倒是庆幸周围没人,也庆幸自己眼睛蒙着,没有人会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谁知刚这样想,身边就有一种极强的存在感,阮筠婷心中大骇,伸手要抓蒙眼的布条,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布条被扯下,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棱角分明皮肤黝黑,正是她前生的小叔子君召英。
“哎呀,阮家妹妹,你别哭啊。”君召英哪里想到小姑娘正在哭,见她流泪有些慌乱。
被发现的狼狈,被丢下的委屈,阮筠婷忍也忍不住,索性不忍了,低头哭的一抽一抽
“哎,你别哭,别哭行不行?他们,哎,他们不是不跟你玩,是,都去茅厕了,对,都去茅厕了!”君召英急得团团转,编了半天才编出这么一句来。
一旁的君兰舟扶额,无语的看向树梢的一枝梅花。
阮筠婷心中好生凄凉,想不到这会儿还剩下一个好心的人,却是姓君的。
玉娃娃似的小人越哭越委屈,君召英心里也越发的不忍心,抬起手,本想帮她抹两把脸,却想起男女大防来,只能抓耳挠腮的道:“你你,可别哭啊,我最厌恶看人哭。”
“我又没叫你看。”阮筠婷仍旧一抽一抽的,用袖子擦擦眼泪,靠着梅树坐下。
君召英蹲在她跟前,“怎么,我做了回好人,你不谢我反过来还说我?我要是不来告诉你一声,你现在还跟傻子似的瞎子摸呢!”
君兰舟继续扶额,刚才人家可是早就知道周围没人了,不然怎么会哭?
被君召英一搅合,阮筠婷的委屈都忘了,撇嘴道:“如此说来,英小爷还是我的大恩人了?”
“那是。”君召英心情大好,看她长睫毛上沾着泪水,鼻头哭的红红的,脸颊白白的,向来装不进诗书的脑子里突然蹦出四个字——梨花带雨。
心头似被人捏了一把,君召英不自在的起身道:“好了好了,紧着起来去花厅,过会儿就要摆午饭了。”
阮筠婷很不服气的抹了把脸,一边起身一边小声嘟囔:“若不是英小爷说要玩什么劳什子的瞎子摸,我也不会被人捉弄。”
“嘿!”君召英听力过人,闻言气的鼻子都歪了,转身点指阮筠婷:“你这小丫头,爷不过是看你可怜不忍心扔下你不管,如此一说刚才就该让你自己继续瞎摸去!”
阮筠婷不说话,只是歪着头仰脸看他,眼神中满是“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的意思。
君召英气的跳脚,她澄澈的大眼睛似是会说话一样,还来鄙视他了?
君兰舟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热闹,见状忍俊不禁,扑哧儿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拉着自家小爷的胳膊:“英爷,咱走吧。”
被拉着往前走,君召英仍旧不忘回头冲着阮筠婷扮了个丑丑的鬼脸。
角门那里,红豆抱着一身红色的斗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正和君召英主仆走了个对面,忙蹲身行礼。待他们走远了才快步走向阮筠婷:
“姑娘,奴婢把斗篷给您取来了。”
“取斗篷?”
“是啊,九姑娘说您身上的脏了,叫奴婢去拿。诶?姑娘您的斗篷也没脏啊。”
阮筠婷了然一笑,问:“岚爷呢?”
“岚爷才刚不留神摔了,弄脏了袍子,回静思园换了一身新的,这会子应当去花厅了。”
“嗯,咱们也去花厅吧,这件红的我换上。”
“可是您的斗篷没脏啊。”
“脏了,刚才坐地上脏的。”
第17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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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龄堂中,徐采月接过画眉端来的燕窝,笑吟吟呈给老太太,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与雪白的瓷碗形成鲜明的对比色。
“母亲,罗姑娘您也瞧见了,觉着如何?”
老太太闻言笑的眯了眼,“不错,那丫头端庄稳重,身上有一股子书卷气,模样生的也标致。不知她几岁了?”
“十四了。比咱们茗哥儿小四岁。母亲,您也知道,罗家如今虽说不如从前了。可当年罗阁老在世的时候可是盛极一时,人脉都还在的。只不过因为人丁不旺,到了这一辈儿只剩下个女儿。”
说着侧坐在老太太身畔,道:“罗姑娘的母亲三年前去了,他父亲虽娶了继室,如今也无所出,只她一个闺女,在罗家可是当宝贝一样,在君府里也是人人供着疼着的。再者说,她父亲还是国子祭酒,若是攀上这门亲事,往后对咱们家的哥儿姐儿上学不是有益处?”
闻言,三老爷和三太太对视了一眼。
老太太却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莫不是给你嫂嫂来做说客的?”
徐采月被说中了心事,却并不言明,只道:“嫂子没有说话,不过是我瞧着能帮忙的就想帮一帮,君家此番对咱们真是仁至义尽了,那件事,如今全府上下,只有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大爷,以及二老爷和我知道,其余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对外,只说秀儿身子不适,安排到别院静养去了。而大爷…哎,从出了事开始就一直病着,人都瘦了三圈儿,我瞧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说起这事,徐家的人都觉得理亏。三太太君氏更是红了脸。她虽然也是君家的人,可如今到底入了徐家门,教养出的女儿不争气,如今却被拿来做文章,戳脊梁骨。
老太太和三老爷都不满的看了君氏一眼。徐采月忙笑着道:“我觉着咱们家茗哥儿人品贵重,如今又是在奉贤书院读大学的,而罗家的姑娘呢,也是,二人身份也登对,她老子是国子祭酒,奉贤书院六月的考试,罗姑娘能不通过?现在定下这门亲事,一是缓和与君家的关系,二是攀上罗祭酒这个亲家,第三嘛,我也真是瞧着茗哥儿和罗姑娘很是登对,将来入了咱们家,她也是把管家的好手,这一举三得的好事,若是我,就欢喜的应下了,不知母亲和三老爷三太太如何看?”
老太太不言语,只是认真的吃着燕窝。大太太也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明摆着不搀和三房的事。
三老爷想了想,道:“这门亲事倒是好的。只是如今茗儿也十八了…”
“这不难。”徐采月笑着道:“如今先让他们将亲事定了下来,那罗姑娘是要到奉贤书院调教两年的,待到行了及笄礼之后再订婚期也不迟。这期间茗哥儿房里头该收人收人,只是留心着别叫庶子生在嫡子前头罢了。首先这一遭,先定了亲事其余再议为妙。”
三老爷闻言看了看老太太,捋捋胡须道:“儿子没有意见,老祖宗您觉得呢?”
“你儿子的婚事,你做主就是了。”
见状,三老爷点头道:“就这么定了吧。”
“好。”徐采月着应了一声,孙树贵家的笑容满面的进来,道:“回老祖宗,饭已经摆下了。”
“嗯,走吧,咱们去用饭。”
※※※
大厅之中摆饭,中间只隔了座插屏,阮筠婷随女眷们一同坐在内侧。老太太端坐在正当中主位,坐下用饭的只有徐采月和三房的姑娘们以及罗诗敏。
大太太、三太太以及二奶奶王元霜,此刻都在老太太身畔忙前忙后,布菜添水,间或也给罗诗敏布菜。
徐家家教甚严,用饭时候讲究“食不言”。所以无论是插屏的哪一边,席间都是安静。阮筠婷前世也是在奉贤书院学过半年礼的,如今当然知道该注意些什么,筷子与杯盘不能碰出声响,喝汤咀嚼都不能出声…
老太太用着饭,抬头看了一眼末座规规矩矩的阮筠婷,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用罢了饭,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撤了酒席。阮筠婷接过丫鬟抵递来的青瓷杯含了一口,漱漱之后以帕子掩着吐在小巧的搪瓷盂中,又以黄铜盆中的柠檬水洗了手,丫鬟端着漱盂铜盆下去,另有一班人入内,奉了茶。气氛此刻才活跃起来。
老太太笑着道:“如今婷儿也懂事了,再者说,还有五日就要与姐儿们一同学规矩了,我看,也该让岚儿分出院子去了。”
阮筠婷闻言一愣,她其实本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想不到不等她来回老太太,老太太倒是先一步想到了。
屏风另一边的阮筠岚闻言,绕了过来垂首站着。
老太太道:“待会儿就让人去置办,东北边儿不是还空着个*苑吗,岚哥儿往后就去那住下,正好与你四哥哥的‘成名居’住得近,学问上也好探讨。”
徐承茗和阮筠岚一同行礼:“是。”
阮筠婷回头看向阮筠岚,目光交汇,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不放心。安慰的对他笑了一下,只听老太太又道:
“采月。”
“母亲?”
“你今日带来的外侄女,我很是喜欢啊。”老太太拉过罗诗敏白嫩的小手拍了拍,笑着道:“奶奶见了你就觉得欢喜,你住下来,陪陪我如何啊?”
罗诗敏双眸晶亮,略一思索隐约猜出其中的意思,心中虽有忐忑,但仍旧笑着行了礼:“是。”
三房的姑娘们闻言都是一喜,相互笑着耳语了起来。
老太太眸子一闪,给了大太太王氏一个眼色,随即道:“霜丫头。”
“老祖宗?”二奶奶王元霜笑着近前。
老太太道:“诗敏我是极喜欢的,就交给你,你给安排个妥当住处吧。”
王元霜闻言忙笑吟吟点头,双手拉着罗诗敏的手,眼珠微转,看了眼婆婆。就见大太太看向阮筠婷,略一想便明白了,笑着道:“老祖宗,孙媳觉着,不如让诗敏与婷儿住在一处,一来,姊妹两个可以做个伴儿,二来嘛,我瞧着诗敏端庄温柔,咱们婷儿初八也要去学规矩了,小姊妹俩有商有量的,岂不是好?”
第18章 芳邻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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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甚好。”老太太笑着起身,拉过罗诗敏道:“婷儿丫头住在静思园,离着我的松龄堂是最近的,往后你来看我也方便。”
罗诗敏笑着点头,端端正正的给老太太行了礼:“诗敏知道了。多谢老太太,多谢二奶奶。”
“快别外道。往后住在这儿,你就当是住在自个儿家里,若是有谁怠慢了你,再或是有下人们不懂事的,你尽管来找我,我替你出气。”王元霜拍拍罗诗敏的手,转而含笑柔声问老太太:“既如此,孙媳现在就命人准备去了?”
“去吧。走,咱们去暖阁说话。”
老太太一声令下,众人皆起身。阮筠婷自然的走在最后,到了阮筠岚身旁低声道:“岚哥儿。”
“嗯。”
“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阮筠岚低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阮筠婷很是无语,他这个样子,明摆着是不信任自己。鉴于她从前的表现,他们的不信任也是有道理的。只是…
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罗诗敏的背影,好端端的让罗家的女儿住进徐家来,虽然沾亲带故,可亲戚也远了一些,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猫腻。眼珠一转,看了看徐家的小子们,阮筠婷有些明白了。
正当此刻,却听见前头传来徐凝霞撒娇的声音:
“老祖宗,您不如让罗姑娘去我那儿同住吧。去静思园与阮妹妹一起,别委屈了人家啊。”说着还鄙夷的回头看了阮筠婷一眼。
原本热闹的气氛,被徐凝霞的一句话给冷冰到极点。方才王元霜和老太太都说了静思园的种种好处,徐凝霞却说委屈了罗诗敏,这叫人家客人怎么想?
老太太气结的回头瞪了眼三老爷,拉着罗诗敏的手继续说别的,就当没听见徐凝霞的话。三老爷颜面无光,狠狠的白了眼君氏。。
君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三两步上前拉了一把徐凝霞,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跟我来。”
徐凝霞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是委屈了罗姑娘啊。母亲,您…哎呦”
胳膊被君氏掐了一把,徐凝霞眼里眼泪,再不敢多话了。
阮筠婷看着这一幕,只是摇头叹息。前世的自己也与徐凝霞这般直肠子,做错了事不自知,如今看着她就像照镜子,将自己曾经的过错都挑了出来,她是可以引以为鉴,可徐凝霞毕竟曾经是她的妹妹,怎么才能让她改过来呢?若是这样子,将来到了夫家,怕是也要与前世的她一样下场的。
在花厅里闲话了一阵子,就有婆子进来回老太太,说是*苑与静思园都预备得了,小爷和姑娘随时可以回去歇息。老太太又将二奶奶王元霜好一通夸奖,听得大太太和宣二爷都面上有光。
三太太却越发坐不住了。她难道真的错了?徐凝秀是那个样,如今徐凝霞又跟她姐姐如出一辙。三老爷已经连着六七日歇在翠姨娘那了,她该如何是好?
※※※
去往静思园的路上,两名婆子在前头提着灯笼开路,红豆和罗诗敏带来的丫鬟燕云跟在后头伺候。
罗诗敏大阮筠婷两岁,已经是成人的身量了,比阮筠婷高了一头。此刻低下头看阮筠婷,越发觉得她安静漂亮,全不似徐凝敏和徐凝芳说的那样。
“阮姑娘。”
阮筠婷满脑子都是方才发生的事,闻言回神,抬头看向罗诗敏,“罗姑娘?”
罗诗敏露齿一笑,“姑娘姑娘的叫着很是别扭,不如咱们姐妹相称?”
阮筠婷有些意外,她不是该跟徐凝霞他们一伙儿,对自己避之不及的?面上并不表现,愉悦的点头,行礼道:“罗姐姐。”
罗诗敏连忙双手搀扶:“妹妹快别多礼。静思园离着还远吗?”
“不远了,顺着这条路在走半盏茶的功夫,前头挂着大红灯笼的地儿你瞧见了?”阮筠婷指着前面。
罗诗敏踮起脚尖看了看,笑着道:“瞧见了。”
“那就是了。”因着不知王元霜是如何安排的,所以阮筠婷也没有多做介绍。
一路到了静思园,一看到院子只有一进,罗诗敏的贴身丫鬟燕云便不太高兴的撇了下嘴。
院子里,婵娟,可儿,烟翠已经列在一旁,见主子回来齐齐行礼。
“阮姑娘,罗姑娘。”
“免了。”
婵娟上前一步,笑着道:“奴婢婵娟,问罗姑娘安,才刚二奶奶吩咐了人来,已经将西厢房给姑娘预备出来了。姑娘带来的人手不够,二奶奶说,明儿个一早,就去将姑娘的奶妈苗妈妈接来,其余粗使打杂的丫头就叫周妈妈给安排进来,明儿个就来给罗姑娘挑选。”
“好一个灵巧的丫头,名字也是美的。”罗诗敏笑着赞道。
阮筠婷笑道:“罗姐姐不要夸她,依着我瞧,这位姐姐才是真正灵巧的人。”说着拉过燕云。
罗诗敏笑道:“她叫燕云,与我自小长大的。”
燕云被夸的心情愉悦,也给阮筠婷行礼:“奴婢燕云,见过阮姑娘。”
有了两人的例子,红豆,可儿和烟翠也上前来分别给罗诗敏行了礼。相互认识之后,阮筠婷与罗诗敏又在正厅里闲扯了一会子,才各自去睡下了。
躺在床上,看着帐子,阮筠婷半晌睡不着。今日在外头上夜的是红豆。听着帐子里辗转反侧的声音,红豆柔声道:“姑娘,还没睡?”
“睡不着。”
“姑娘快睡吧,眼看着要三更了。明日早起给老太太问安。如今跟着罗姑娘一同住,可不能叫她比下去。”
“比不比下去的无所谓,我是担心岚哥儿,不知他在*苑住不住的惯。”
红豆闻言叹了口气,相依为命的姐弟俩被分开了,谁都会不适应的。
对面的西厢里,罗诗敏与燕云挤在一张床上,也没有睡。
“姑娘,这院子还不赶上家里头您的院子一半大呢,在说做什么还给您安排在西厢里,凭什么要次于那边儿。那个什么阮姑娘,瞧着连您的指甲都比不上。”
罗诗敏轻斥道:“你大了,也越发没规矩了。阮姑娘是徐老太太的心头肉,与咱们同样都是寄居在徐府里,哪里有谁比谁高?”
燕云不服气的道:“奴婢不也是为了姑娘好么。”
“真为了我好,往后就不要乱说话,没的丢了咱们罗家的脸面,你还瞧不出来,徐老太太对阮姑娘是甚好的。再说现在以讹传讹的信儿多了去,深宅中相互诽谤诋毁也是有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相处之后才知道她是如何样的人,你存了偏见看她,是以下犯上,以后在不可如此。”
燕云闻言,叹了一声道:“姑娘,您就是心太好了。”
“不是好,是事情本该如此。咱们既留在了徐府,恐怕日后留的日子还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着?不是过了十五就回家的吗?”
罗诗敏叹息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是心中在想:若是过了十五就回家还是好的,只怕,今生都要留在徐府里了。
第19章 失败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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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八姑娘住的倚栏居灯火通明,下人们在外头大雪地里跪了一地,丫头婆子各个面带苦色。
屋里,三太太君氏端坐在正中央的罗汉床上,斥道:“跪下!”
徐凝霞满心的不愿意,磨磨蹭蹭的跪下来,“母亲啊,女儿没错,您做什么这么凶。”
“我凶?我平日里就是太宠爱你,才把你给宠坏了!”
“母亲疼女儿有什么错?是不是翠园的那个小娼妇又跟爹说什么了!”
“你!”
三太太一时间觉得无话可说,女儿养成这样,全是她教的不好。此刻才觉得她真真是大错特错。从前瞧着王元霜端庄敏丽,她只想着她是大房的儿媳妇,恨的要命。看徐凝芳甜美温柔,她也觉得她是跟那个狐媚子的娘学的。却从来没想过拿自己养的跟人家比一比。更从未想过为何人家的女儿会那样可人。
如今出了秀儿的事,她颜面尽失,整日里被全家人戳脊梁骨,霞儿不知悔改,骄纵任性又没心眼,比当时的秀儿还不如。未来堪忧四个字,就如同秤砣一般压在心里,三太太哽咽了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徐凝霞见母亲落泪,焦急的起身扑了上去:“母亲,您莫哭啊,您打霞儿吧,我错了,您打我吧。”
听着女儿这样说,君氏越发的想落泪。可她今日的目的还未达到,只吸了吸鼻子,道:“霞儿,你说你知错,你错在何处?”
“我…”徐凝霞是真不觉得她错了,只不过是看母亲流泪她不忍心才认个错服个软。
君氏哪能不明白她那点心思,摇头叹道:“霞儿,你往后说话,切记在脑子里多转几圈儿,你二嫂子与你祖母才将静思园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你却反说不好,你叫罗姑娘如何想?你又叫老太太和二奶奶如何想?闺女家不知端庄稳重,胡乱插言,你叫看着的人又如何想?”
“我,可我说的没错啊。”徐凝霞撅嘴。
君氏身心俱疲,无力的道:“霞儿,你可知你五姐姐哪里不好?”
一提到故去的姐姐,徐凝霞眸中含了水雾,“五姐姐待我极好,平日与弟弟妹妹相处的也好。”
“傻丫头,她若是真的好,怎么可能犯下那种错?”
“母亲,我五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徐凝霞倔强的仰着头。
君氏叹道:“我也希望她不是如此,且不论她有没有做那等事,她都是一死的下场啊。若没做,只能说她为人失败,若做了,也只能说我教养的失败。所以霞儿,我绝不容许同样的错误再一次出现。我只有你们两个闺女,娘的希望,咱们三房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了。”
“母亲。”徐凝霞撒娇的搂着君氏的胳膊,道:“往后女儿不会乱说话了。一定将翠园和香园的小野种比下去。”
话虽说的可她的心,可言语粗鲁,君氏摇头,“往后这种话,只可心里想,不可言明。”
“是,女儿知道了,外头冷着呢,叫乐儿他们起来吧,母亲你最好了。”徐凝霞抱着君氏的胳膊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