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头:“是啊,她与岚哥儿的确是像极了你小姑姑。”
徐贵妃拉着阮筠婷的双手,亲切的道:“阮妹妹好生争气,今日我能有机会回府来,还要谢谢你呢。”
阮筠婷心中又是一跳,忙跪下行礼:“娘娘折煞婷儿了。”(未完待续)

第135章 表羞射了,我素你表姨妈
“瞧瞧我的傻妹妹,如今屋里头又没外人,做什么礼数这样周全。”徐贵妃笑着双手去搀阮筠婷,可言语中却透着满意。
阮筠婷站起身,对阴阳怪气的贵妃越发弄不明白,她的一声妹妹,也让阮筠婷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规矩的回话:
“娘娘鸾凤之姿,身份贵重,能有幸一睹娘娘真容婷儿已经三生有幸,又怎敢对娘娘不敬。”
徐贵妃越发满意的点头,眼神不期然对上老太太含着探究的深眸,甜美的笑了,三十出头的她笑起来仍旧如少女那般带着些撒娇,骨子里透出妩媚:“祖母,这些年孙女也没见婷儿一面,那日在御花园见了她的舞姿,又看她回了西武蛮子的难题,当真是让孙女觉得惊艳了。祖母费心思,将人调理的这样好。孙女都要妒忌了。”
老太太疼爱的拉着徐贵妃的手:“你别说笑,这样夸奖可要折死你那苦命的表妹了。”
老太太成功的将话题转移到“苦命”二字上。大太太立即配合的接了话茬:“是啊,今日咱们一家团圆,若是妹妹也在…”
徐贵妃能坐上如今高位,心思玲珑是必然的,瞧得出老太太疼爱阮筠婷,自然不会在多说什么,只安慰了老太太两句,人已经去了莫要再难过之类,又笑吟吟让阮筠婷等候在一旁,传了阮筠岚和徐承风进来。
见了阮筠岚,自然是一番问候夸赞,阮筠岚都谨慎的回了。对于徐承风,徐贵妃更是说不出的亲切。
徐家老太爷亡故,徐贵妃的生父也早亡,如今依靠的上的就只有她嫡亲的弟弟二爷徐承宣。其次就是镇守边关的二叔徐兴邦了。徐承风作为徐兴邦现在仅剩的儿子,就算是庶子,在徐贵妃心中的地位也自然要比三房的嫡子都要高。
三太太看的明白,脸上陪笑,暗地里撇嘴。只恨三老爷中规中矩不争气,一个五品秘书丞做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升迁,带累了她们母子。
阮筠婷垂首站在一旁。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因为紧张而握拳。徐贵妃亲谁厚谁她都不在意,最好是她永远都不要注意到自己。但阮筠婷也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吕文山的事。
徐贵妃难道丝毫不介意吕家的状况吗?她在宫中的劲敌吕贵妃,会不会因为弟弟残废的事情处处针对她?徐贵妃又会不会将这件事怪到她头上?若是徐贵妃真的迁怒她了,她要如何应对?
阮筠婷在心里设想了百般状况,可最后总结起来,无论如何,都是她太渺小。根本不能为自己说上话。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老太太。
阮筠婷的盈水的目光,便有些求救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发现阮筠婷是害怕的,否则方才也不会为她解围。只是这件事,目前她也要看徐贵妃的意思。
徐贵妃见过了阮筠岚和徐承风,后将剩余的哥儿姐儿都传了进来。
三太太很是不满,脸上僵硬面色难看。因为被放在最后召见的,都是三房的孩子。她有些怨怼,就算三老爷在朝中官职不高,可论亲戚关系。她怎么也是贵妃的三婶儿。这些孩子也都是贵妃的堂弟堂妹。凭什么阮筠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对贵妃根本一点忙都不可能帮得上的身份。会比三老爷一个五品官的孩子都要受重视。
徐凝霞没有三太太想的那样多。见了贵妃娘娘,将曹嬷嬷和甄嬷嬷教导的礼仪身段都发挥出来,只是因为紧张,动作便有一些僵硬,笑容也很不自然。远不如徐凝芳表现的自然得体。
但她毕竟是三方房嫡女,就算是为了给三太太些脸面,也不能太怠慢了她。徐贵妃笑着拉了徐凝霞的手对三太太道:“三婶儿。霞儿出落的这样标致,有七分像你呢。”
夸奖徐凝霞,也间接的夸了三太太标致,母女俩都笑了。
三太太起身道:“贵妃说笑了,霞姐儿哪里及的上娘娘凤姿龙章。”
徐凝霞看着徐贵妃头上的华冠和身上华贵的翟衣,还有手上镶嵌翡翠的镯子和红宝石戒指,羡慕非常,讨好笑着:“是啊,娘娘真会说笑,与您相比,我的容貌只能算普通罢了。”
徐贵妃放开徐凝霞的手,转而笑道:“今日姊妹们都到了,你们须得勤勉学习,完善自身,方不辜负老祖宗的悉心教导。”
众人闻言,忙分为两列到了当间儿,齐齐行礼道:“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罢了。”贵妃拉过九公主韩嘉宁和六皇子韩晔,嘱咐道:“你们就随着舅舅和小姨们出去走走,也在徐府里玩一玩。”
毕竟是孩子,六皇子大一些也才十二岁。早就有些呆不住了。闻言连忙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与韩嘉宁一同离开了。
待人走远了,屋里头只剩下老太太、大太太和三太太,再没有外人,徐贵妃才凝色道:“我如今也三十有一了,虽说这些年盛宠眷顾,可毕竟已经韶华不再。有六皇子和九公主在,也能稳固地位不灭,但我还是觉得,许多时候力不从心,在那深宫之中,少了能够照应的人。”
老太太闻言一凛,“娘娘的意思是…”
徐贵妃笑了,起身到了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孙女还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咱们徐家的荣耀?我瞧着,富贵大街上三座牌坊楼子有些孤单,不如凑个双数。”
三太太闻言就是一喜,忙应和道:“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咱们家的姑娘若是进了宫,一来为了徐家家族的兴旺,二来,也有人能与娘娘有商有量的,做个伴儿。自家姐妹,双双伴驾,后宫之中,还有谁能与娘娘争锋。”现在徐家剩下的姑娘可都是三房的啊。三房正缺少一个挑的起大梁的。
“正是这个理儿。”徐贵妃道:“咱们是自家人,我如今与你们说的也都是挖心窝子的话。后宫无主,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不管宫中的事,现在是由我与吕贵妃二人一同掌管六宫,代掌凤印。去年选秀,入宫的那些良莠不齐,皇上都不是很中意,就等着后年选秀了。”
“娘娘的意思是说,让咱们家姑娘后年参加选秀?”老太太神色肃然。
徐贵妃点头,又笑了,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大帮哄的都去,自然是要选出出挑的来,否则也丢了咱们家颜面不是?”若是去的人不行,更是丢她的颜面。
老太太点头,徐家的地位,全靠徐贵妃与打拼在外的二老爷稳固,如今贵妃有这样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想了想,便道:“如今你三婶婶家的霞姐儿十三岁,敏姐儿十二岁,慧姐儿十一岁,芳姐儿十岁,在过两年参加选秀,到时候慧姐儿和芳姐儿的岁数仍旧不够。只能从霞姐儿和敏姐儿中选一个了。回头我就请曹嬷嬷来细心调教,对了,再看看宗族中有没有出色的姑娘,一并教导了,待到后年选秀之前从几人中选出一个出挑的来。”
“还有阮妹妹呢。”徐贵妃凝脂素手端起茶盏,鲜红的指甲盖与白瓷茶盏形成强烈的对比。
老太太心里就是一惊,阅尽沧桑的眼中含了谨慎的探究:“贵妃娘娘说笑了。婷儿她的身世成谜,不光彩。”
徐贵妃笑道:“怕什么,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婷儿模样俏,人聪明,好生调教起来定然不会差,只余身份,庶出都可以忍了嫡母做母亲,若是到时候她真的够格儿,三婶儿又岂会在乎多一个女儿。”
三太太原本心里发酸,气愤的很,可听了徐贵妃最后一句,眼睛便亮了:“贵妃是说,届时可以将婷儿过继过来?”
徐贵妃便不置可否的又喝了口茶。
※※※
阮筠婷此刻坐在厢房,故意忽视掉对面眼神饱含敌意的六皇子韩晔。心下难免好笑,不就是叫了她一声“表姨妈”么,至于让他憋屈成这样?
“阮姑娘…”韩晔站起身。
他越不服气,她还越要逗他。
阮筠婷摆摆手,笑道:“六殿下错了,才刚不是说了么,这里没有外人,论辈分,你应当叫我表姨妈啊。”
韩晔嘴角抽搐了两下,八岁的韩嘉宁倒是爽快:“表姨妈,你快说说,这道题到底要如何解开?”
听了公主这样叫,同在侧厅里的众位三房的孩子们,心里都不是滋味。阮筠婷太狡猾了,仅凭一道题,就逗弄的地位尊崇的皇子皇女乖乖做晚辈,可叫他们都是叫名字的。
阮筠婷拉着韩嘉宁的手,道:“九公主莫急,你在容你皇兄想一会儿。”
至于是想到底要不要叫表姨妈,还是想自己解开这道题,只有六皇子自己清楚。
韩晔不服气,偏偏又想知道题目的答案,早知道阮筠婷这样脸皮厚,刚才就不主动提起御花园她回答了西武国使臣问题的事了,这样,阮筠婷也不会说要出一道类似的题来。失策,真真是失策!
阮筠婷有些恶趣味的笑了——屋里头你母亲大人吓唬我,现在我逗弄你,也算扯平。(未完待续)

第136章 斗智斗勇
气氛僵结,九公主全不知此刻她的六皇兄已经气的不轻,笑着去拉住韩晔的手:“皇兄,你快想啊。”
韩晔对自己的胞妹,无论如何也板不起脸来,在说方才阮筠婷提出的问题,他也当真解不出,更想知道答案,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无谓在这等小事纠缠,思及此,大方的道:
“表姨妈,还请赐教。”
说完了又觉得憋闷。明明是与自己同龄的女娃,个子比自己高也就忍了,连辈分也高。
阮筠婷懂得适可而止,当然不会彻底惹怒了六皇子,站起身来恭敬的施礼,温言软语的道:“六殿下莫要往心里去,我刚才是说的玩笑话。请殿下和公主这边来,我马上就为你们解答。”
反正已经逗弄他叫了她表姨妈,补给他个甜枣吃也不亏本。
韩晔却脸上一红,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毕竟是母族的亲戚,辈分在那里摆着呢,自己称呼一声也不为过,况且人家也没恶意。
韩晔纠结的眉头舒展开了。拉着韩嘉宁跟着阮筠婷去往外头。
三房的哥儿姐儿们,即便不情愿,也要应景的跟着出去。徐承茗看向阮筠婷的眼神中充满赞赏。
先惹了人又能将场面圆回来,这样给人留下的印象,远远比中规中矩要深刻许多。张弛有度,做事出挑,比起他自己的妹妹,可强的多了。
徐凝霞撇撇嘴,冷哼道:“不过是到算学题,她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拽什么拽。”
“话不能这么说。”徐凝敏道:“算学题也不是人人都答得出来的,你倒是看不上阮妹妹,可月夕节大宴西武国使臣。怎么没见你为大梁国争光呢。”
“你!”徐凝霞怒瞪向徐凝敏,被她的话噎的不知如何还口,眨了眨眼才骂道:“一个耗子,一个肥猪,果真蛇鼠一窝!”
徐凝敏闻言怒气顿生,要上前去与徐凝霞理论,徐凝芳见状。忙拉住了徐凝敏。
“算了,今日有贵客。”
徐凝敏怒瞪着徐凝霞,但徐凝芳说的没错,今日不宜生事,深吸了口气平息怒气,这才罢休。
众人到了院子,阮筠婷已经指挥着下人拿了三个大小不一的酒坛来。
笑着拍了拍最大的盛满酒的酒坛。阮筠婷道:“这坛酒重十斤。”又指着另外两个小些的酒坛,道:“这两个空坛子,大的能装七斤,小的能装三斤。若是有一日,我与岚哥儿一同去买了十斤酒,回来想要平分,可手中没有工具,只有这两个七斤和三斤的酒坛,如何能做到。”
韩晔道:“你要如何平分?”
“六殿下请看。”
阮筠婷叫来两个粗使丫鬟,指挥着她们。道。“你们先将三斤坛倒满,然后装入七斤坛。”
“是。姑娘。”
粗使丫鬟搬起酒坛,依言照做,鸦雀无声的院子里只听得到倒酒时的水流声,闻得到馥郁的酒香。
见她们做好,阮筠婷又道:“再如法炮制一遍。这样,七斤的坛子里就有六斤酒了。”
阮筠婷使唤丫头动手的时候,围观的几人也都在计算。确实如她所言,七斤坛里如今有六斤酒。
“把三斤坛装满,倒入七斤坛,当七斤装满时,三斤坛里剩二斤酒。七斤坛里的酒全部倒回十斤坛,这时,十斤坛里有八斤酒。”
阮筠婷语速很快,众人翻着眼睛算了算,待到想明白时,粗使丫头已经照做完毕了。
阮筠婷走到酒坛旁边,看向六皇子,道:“六殿下,您说剩下的当如何做呢?”
问题到了这一步,已经接近明朗,韩晔并不笨,跃跃欲试的上前,沉思道:“现在三斤坛里有二斤酒,十斤坛里有八斤酒,七斤坛是空的…八减三得五,三加二得五。表姨妈,问题你都已解答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阮筠婷失笑,他叫表姨妈还叫上瘾了。晶莹眸子盈满星光,似极为叹服的望着韩晔道:“六殿下果真聪明绝顶。”
众人见状,交口称赞六殿下聪慧。
六皇子双手负在身后,笑容有些得意傲然。
正当这时,一名着粉红夹袄绿色长裤的小丫头进了院子,行礼道:“回各位主子,贵妃娘娘与老太太、太太如今到了松龄堂前院,已经吩咐开戏了。”
“知道了。”徐承茗应了一声,随后笑道:“六殿下,公主,请移步去松龄堂?”
韩晔点头:“也好。”
“六殿下请。”
“请。”
一行人众星捧月一般陪同韩晔和韩嘉宁到了松龄堂。阮筠婷故意放慢脚步走在最后,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松龄堂前院的戏台子上已经开了小戏,咿咿呀呀的唱词逗的老太太和贵妃娘娘掩口而笑。小辈的进了院子,先遥遥行礼,随后各自坐到一长排的桌案后。阮筠婷自觉的坐在最末位,右侧是徐凝慧,左侧则是红漆的柱子。
她不太喜欢看戏,总觉得扮上的角儿瞧着有些像给亡故之人烧的纸人,慎得慌。低下头端起茶盏啜了一小口,今日托了贵妃娘娘的福,喝的茶竟然是上等大红袍。
徐凝霞剥着桂圆,吃的认真,正赶上台上的角儿唱到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贵妃娘娘便叹息了一声,道:“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
听得出徐贵妃语气中的惆怅,王元霜笑着道:“若是娘娘不喜这出,我叫他们给您换一出来?”双手递上了折子,请她点喜。
“这倒不必,说到良辰美景,今日天气晴好,花香鸟语,我听说三婶儿家的姑娘们闺中调教的仔细,学识自然是高人一筹的,不如应景儿各人做诗来,让我也见识一番,更好互赠长短。”看向老太太,美眸含笑:“祖母,您说呢?”
这是变相的考核。若真要看诗,应当找每日钻研这等事的小爷们,为何偏选了姐儿们,还指定了三房的?明摆着是贵妃娘娘想摸一摸三房姑娘们的底细,之所以没将年龄不合适的十姑娘和十二姑娘刨除在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老太太哪里能说个不字儿?
“娘娘说的极是。”
王元霜早已命人预备了纸币备着,得了令立即叫人端了上来。徐凝霞、徐凝敏、徐凝慧和徐凝芳面前各摆了一套。
阮筠婷低着头,刚开始庆幸没有点到自己。徐贵妃便道:“让阮妹妹也跟着试试看吧。”
“是。”王元霜应声,又命人多拿来一套纸笔。
阮筠婷额头上冒了汗,抓了毛笔蘸了墨汁的手悬在纸上,心中百转千回。做诗她不成,可是在现代背诗她没有少背。剽窃一下难不住她。
问题是,她到底要不要表现。
做得好了,让贵妃娘娘喜欢,让老太太长脸,这自然是极好的事。但她今日见了徐贵妃之后所经历的事,让她莫名觉得蹊跷。她一个没父没母的对徐贵妃毫无帮助的孤女,竟然得她看重,最先传召。她可不信徐贵妃是跟她讲就亲情。
俗话说,事出异常必有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墨汁滴落,弄脏了上好的雪花笺。
一直望着她这方向的徐承风和阮筠岚都紧张的冒了汗。感觉自己的汗水,随着那滴滴落的墨汁一同发出清晰的响声。
“贵妃娘娘,我,我不会作诗。”阮筠婷俏丽的脸颊布满红晕,怯生生的看着徐贵妃。
三太太嘲讽一笑,解释道:“娘娘明鉴,婷儿才刚学习字不到一年。若说默女戒是难不住她,若是说作诗,呵。”轻笑一声,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徐贵妃一愣,想不到阮筠婷会直接拒写。转而道:“罢了,阮妹妹年纪尚小,往后慢慢学习即可,既然不会作诗,那随意写两句来,我瞧一瞧字如何吧。”
“是。”
阮筠婷应是,不做诗是可以松口气,可写一句话,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内容反映心境,字迹体现性格。
躲是躲不开了,只能中规中矩。
思及此,阮筠婷用赵体字端正的写了女论语的第一句“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待吹干了墨迹,徐凝霞等人的诗一同呈了上去。
徐贵妃面上含笑,一张张看过后,最后目光停留在阮筠婷的字上,半晌方道:“众妹妹的诗句,以十姑娘文采为最。”说着手上将阮筠婷的字递给了老太太。
徐凝芳和徐凝霞这边,则是一同看向了徐凝慧,眼神意味不明。
阮筠婷原本还等着贵妃训话,谁知她竟吩咐人继续开戏了,看戏时与老太太交头接耳,说了好些话。两人表情如常,没人猜得到他们谈论了什么。
阮筠婷心悬着,只等着徐贵妃提起吕文山的事。可等了一天,到了申时一刻女官来前来提醒贵妃回宫了,徐贵妃也没有说起那件事。
送走了銮驾,阮筠婷回到静思园。才刚进门,就见韩斌家的快步从屋里出来,拉着阮筠婷,脸色不怎么好看:
“姑娘,请随老奴来一下。老奴有几句话要与姑娘说。”
Ps:1问题来自于度娘
2唱词来自于汤显祖《牡丹亭》,全是作者编造的唱曲,请表较真~(未完待续)

第137章 该来的躲不掉
韩斌家的来了静思园这么久,阮筠婷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阴沉着脸,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也不多言,跟着她进了静思园的厢房。
两人到了屋里,阮筠婷笑着道:“韩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
韩斌家关上房门,确定门外没有人,才严肃的看了阮筠婷一眼,随后伸手做请的手势:“姑娘,请进里间儿吧。”
狐疑的看了韩斌家的一眼,阮筠婷察觉事情有异,谨慎的推开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此即天色已暗,屋内并未掌灯,借着窗外天光,却见一珠光宝气的女人端坐正中,阮筠婷看的一愣,脱口惊呼:“贵妃娘娘?!”
坐在正当中圈椅上的,正是贵妃徐凝梦。
“您,您刚才不是已经回宫了吗?”阮筠婷目瞪口呆,方才她眼睁睁看了銮驾启程的。为何一转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她的静思园?
徐贵妃妆容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不回阮筠婷的问题,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阴冷,慢条斯理的道:“阮筠婷,你可知道你惹了大事!”表情已经全没有刚才在人前的亲昵和温和了。
心头咯噔一跳,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方才她一直提心吊胆,想知道贵妃娘娘对吕文山那件事的态度。可她一直没有表态,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她本以为这件事今日就算过去了,想不到贵妃娘娘会单独来与她谈。
阮筠婷提起裙摆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垂首道:“是,婷儿知道。”
徐贵妃明眸微眯,打量阮筠婷的神色,表情仍旧阴冷,声音没有起伏:
“吕国公就这一根独苗。全指着他传宗接代,如今因为你,他被人伤成这样,客观的说,此事你并没有做错之处,但事情是因你而起是事实,事发之时你就在旁边。这也事实。吕家人是否迁怒于你,甚至是迁怒徐家,尽在一念之间,吕贵妃知道此事,若是在皇上面前吹个枕边风,你自己想想你的下场!小小的一个你,如何承受得了吕国公的雷霆之怒。如何承受得了皇上的责罚,到时候,你是必死无疑!”
阮筠婷背脊上的汗毛根根直立,垂眸抿唇不语。
徐贵妃又道:“况且徐家作为外戚,你二舅舅镇守边关握着兵权,就算宫里有本宫这个贵妃在,又能如何,难道不怕皇家忌惮?咱们日子过的本就如履薄冰,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去做,小心翼翼绝不容许任何事情发生。怎么偏生到了你这儿。闹出这样的事情!”
阮筠婷吞了口口水。徐贵妃斥责的虽说过分。可她说的也代表了外人的想法,就算吕文山不是她踢伤的。可事情与她绝对摘不掉干系。吕贵妃记仇报复徐家可怕,若皇上听了宠妃的话,给她寻个不受闺矩伤害他人的罪名,到时候她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砍。
而徐家即便是簪缨望族,可为了家族的利益,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子的性命?老太太就算再疼爱她,必要之时。也会牺牲她来平息事端吧。
这件事怎么看,都是难以收拾的僵局。
徐贵妃打量阮筠婷神色,见她有些怕了,便问:“阮筠婷,你自己说,若真发生这种事,老太太会如何处置?”
红唇抿起,阮筠婷抬起头,晶莹双眸直视徐贵妃深邃的眼,一字一句道:“保全家族。”
“是,保全家族,届时牺牲你,也并非不可能。”徐贵妃说到此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预想的是阮筠婷听了这番话,必然会扑过来大哭着求她救命。
可等了一阵子,却没听见动静。
抬头,瞧见阮筠婷脸色淡然,即便跪着也腰杆挺直,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徐贵妃就有些惊讶,更有些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恼怒。
阮筠婷想的明白,若事情真是按着徐贵妃所说那样,现在她恐怕已经被直接牺牲了,还有人会好心的来给她解释为何要牺牲她?
徐贵妃说的这些,的确是最坏的打算,也很是吓人,但自古“威逼利诱”逃不开因果关系。说完了吓唬她的话,贵妃应当也该说说她特地留下来的目的了吧。
她清亮的眸子看着徐贵妃,让徐贵妃觉得有些狼狈。但毕竟是浸|淫宫中多年的老人,面色上仍旧不动,语气冷淡的道:“现在,唯有一法能够救你。”
“请贵妃明示。”
“你应当知道‘毓秀司’吧?”
阮筠婷心头一震,“毓秀司”是专门为皇上培养女人的地方,为了保却后宫安宁,自大梁国建朝开始,便有了“毓秀司”的存在,所选女子,必然是德才兼备的,但更大的作用,也是为了皇上均衡朝堂势利。这里的女子,只因为皇上需要哪一家的姑娘入宫而存在。
与三年一次的选秀不同,选秀入选者,入宫或为宫女。而“毓秀司”所培养出来的女子,必然是皇上的妃嫔,被临幸是一定的。
徐贵妃站起身,渐黑的天色让阮筠婷看不出她神色,只听她没有起伏的声音陈述道:“本宫十三岁入‘毓秀司’,十六岁入宫为贵人,十七岁为嫔,十八岁为妃,十九岁诞下皇子为贵妃。一路走来虽辛苦,可全因本宫是奉贤书院学习,又入‘毓秀司’调教而出的。进了‘毓秀司’,本宫便知道这一辈子只能做皇上的女人。这只极大的荣耀,也是女人最高的地位。”
看向阮筠婷,徐贵妃声音带了些许诱惑:“若是你能做皇上的女人,相信吕家便不能动你分毫了。吕贵妃就算吹多少枕边风,皇上总不会动一个名义上自己的女人吧?而且吕贵妃也没有那么笨,会去打皇上未来的女人的主意。阮筠婷,若是你想保命,想扬眉吐气,一生荣华富贵。本宫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