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琴不置可否,当时她和范长林在一起范长林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是怎么想的?
他们几乎没有花前月下的恋爱,似乎也没一起看过电影,在一起就是工作、解决工作中碰到的问题、难题,艾琴觉得范长林勤奋过人,几乎看不见他闲坐着,总是在看东西或写东西,包括书、报纸、文件、合同,他几乎什么书都看,什么报纸都看,所有的工地现场,每个工作程序都了解,每一个合作伙伴他都会见面,所以他总是工作着,有的时候好多事挤在一起,徐子谦田丰收忙得焦头烂额,范长林也能很妥当的安排时间,让他的工作看起来非常有秩序。圣地刚起步的时候,他们推销药品、后来代理销售楼盘、干拆迁公司时的薪酬都是计件提成的,范长林除了给公司承揽业务、管理公司的所有闲杂事物,提成工资也是最高的,艾琴真的不知道范长林是怎么做到的,因为艾琴要上课,工作的时间少,她的工资最低,有次发工资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范长林:“长林,你怎么做的?”
范长林眯起眼睛,一丝笑意挂在唇边:“因为有田螺帮忙!”说完抬起头来,好像田螺在很远的地方。
艾琴不屑,什么田螺?那时候拆迁,要动员一户接受补偿条件搬走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范长林曾经被房主打破了脑袋,缝了八针缠着纱布再回去,那家人终于不好意思,接受条件搬走,艾琴看着范长林的肿得有些变形的脸说:“我知道什么是田螺了,原来是苦肉计。”
范长林佯装急了要揪她的头发。
勤奋的工作中的男人总是让人喜欢的。
范长林的心态很好,有智慧,并不是急吼吼的不管不顾地只知道赚钱,他是合适的生意一定做,不合适的生意不如不做,生意谈崩了,谈判的人却能谈成朋友,这里面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也有范长林说话总是与人与己留有余地,他一直主张生意应该是双赢的,谈判的时候不仅谈对自己有利的不利的,也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探讨对方的有利或不利,这种换位的谈判方式,让谈判双方利益权衡,能很快寻求到一个平衡,生意就很自然地来了。
其实艾琴平时也不想这些,那时候事情多的追着人跑,那有怎么想?是有一次谈一个楼盘的代理销售,生意谈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个房地产开发公司负责这件事的陈部长非得到圣地公司考察,那时圣地公司只租了一间大办公室,陈部长转了一圈,就到了饭点儿,范长林当然知道一定请他吃饭,陈部长推辞了下就欣然应允,临出门的时候很随意的直接招呼艾琴:“小艾,你也来!”范长林也不好说什么,平时这种灌酒场合他一般是不叫艾琴的,现在客人都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一起来吧!”
酒喝得七八分的时候,陈部长就直往艾琴身上凑,艾琴就往后躲,也不能表现太明显,这个生意的佣金比例比较高,范长林他们销售方案也做得非常到位,很怕到手的生意跑了,心里恨,当时坐下的时候,陈部长叫她坐在自己边上,她就不应该听他的,陈部长借着酒劲儿遮脸儿,居然伸手摸穿着短袖衫的艾琴的胳膊,艾琴又气又恼,脸憋得通红。她那里受的了这个刚要张嘴,就听见范长林说:“陈部长,我和艾琴结婚的时候,请你一定来喝喜酒!”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都瞪了眼睛,陈部长好像酒醒了一半,伸出的手嗖地抽回来,笑着说:“好好当然当然!”
艾琴也瞪着眼,什么结婚?什么时候她要和范长林结婚了?他们连恋爱也没有谈过?
徐子谦和田丰收也是,从没一点线索发现他们俩要结婚呢?
好容易把陈部长打发走了,徐子谦问范长林和艾琴:“你们俩什么时候暗渡陈仓了?”
艾琴要追杀他的样子:“什么暗渡陈仓?”
范长林半是认真半是调侃:“我这不是急中生智吗,要不那老陈还不把艾琴吃了?当然艾琴要不反对,当我求婚了也行!”
田丰收说:“你倒是打蛇随棍上,你凭什么呀,艾琴甭理他!”他说着扭头看艾琴。
艾琴的脸早红了,看见他们都看她,转身跑了。
范长林的好都是这件事以后,艾琴经常思磨的,而且也日益的更多地把目光转到范长林身上。
她对范长林刚开始的时候是喜爱,后来是爱,现在。。。。。。
艾强吃的很多也快:“你别发愣,也吃呀!”
艾琴也卷了个饼吃。
艾强吃的告一段落,点了只烟:“艾琴!”
艾琴只能抬头看着他。
“你一直自信、独立、坚韧,以后你也能这样,可能会有很多困难,但是也没什么可怕的!”艾强吐了一口烟:“我讨厌懦弱!”他想了一下又说:“但是适当的妥协也是需要的,这取决于对方的态度,有合作就要有妥协,何况是,有感情、有爱情、有亲情。”
艾琴是第一次从艾强嘴里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她当然知道这里有打气的成分,但是,也觉得很温暖,艾强把处理事情的态度也说了,艾琴当然知道这是艾强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方法,那自己呢?艾琴咬了一口卷饼轻声说:“我不急于做决定!这里面原因很多。”
“你肯定有能力处理好!”艾强把烟掐灭,又喝了几口汤,然后吩咐服务员把打包的餐品拿过来,站起来要走。
艾琴看他拿了打包的纸袋,装的满满的,刚才菜单上的好几个菜根本没上桌,原来全让他打包带走了。
艾强提着纸袋晃了晃:“晚上我去看老头老太太,给他们带的。”
艾琴还能说什么,觉得有这么个弟弟真好!
艾强转身要出门,看见范长林站在门口。艾强笑:“范长林,你怎么搞的,让谁打的?”说着就往范长林的跟前儿走了两步,伸着脖子,似是要查看范长林的伤情。他挺意外的,范长林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这样了还敢出来?
范长林错开艾强:“艾强,我有话说。”
艾强看了眼艾琴,又把目光转向范长林:“你说!”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希望艾琴可以给我机会!”
“有没有机会是你和艾琴的事,但是男人做事得像个男人,你说呢!”艾强的口气很硬。
“希望你别告诉爸爸妈妈!”范长林听着艾强的话里有诸多的暗示和警告,但他要说出的话,也一定要说出来.
艾强冷笑一声:“亏你还能想起他们,他们把自己娇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交给你!娇宠,知道吗?”他嫌弃似的撇了范长林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呀,可以这样对她!告诉你,你是谁也不行!”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艾琴听艾强这么说,眼泪就盈在眼眶里,想起自己在父母身边的日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娇宠疼爱,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如今受这样的待遇,一定心痛的要命。
范长林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艾琴说不出一句话,他听宋瑜说艾琴跟艾强一起吃饭,想着过来跟艾强说一声,尽量把事情的影响限制在最小,没想到听到艾强这么说,联想到自己对儿子的爱,确实,哪个孩子在父母眼里不是宝贝,艾琴的家庭环境那么好,一定是在娇宠中长大的,他实际上是经常反省自己的,工作上的事想得多,那些是好的,那些做的不够好,但是他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十五
何雪盈一直没接到范长林的电话,她知道范长林将要面对什么,范长林的老婆不是全职太太、不是黄脸婆,在事业上她和范长林可以平起平坐、人即漂亮又有气质,家庭背景也有据可查,肯定是不好对付的,范长林现在不焦头烂额就不错,顾不上她是肯定的,她觉得这件事被捅出来了,对她不是什么坏事,她和范长林之间的暧昧终于让不知内情八卦推到了要决定事情的走向的时候,这个八卦的结果她是想过的:可能范长林会走到她的身边,可能范长林从此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他们原来一直持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肯定是被打破了,当时她勇敢地挑战范长林的底线,当然是喜欢他的或者说是爱,当一个女人站在一个充满智慧、能力、金钱而又相貌体面,年纪尚轻的男人面前的时候,多少会对这个男人有所喜爱,从表面上看范长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行事的作风却强硬如一座山,他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对她也从不许诺。范长林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对她垂涎欲滴,欲罢不能,范长林好像没什么欲望,他的精力都在圣地,对男女之事、感情爱情什么的不肯花什么力气,态度完全是放任的,这让何雪盈有超级的无力感。何雪盈对她和范长林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听天命!
现在她所希望的是事情不要再扩大,台里要在收视的黄金时段出台一档经济谈话节目,正在甄选主持人,台里有好几个已经做过主持的,还有资深的记者都报了名,台外有几个大学的讲师教授什么的也在甄选的范围之内,何雪盈仗着自己是财经大学毕业,对经济问题略知皮毛,在地方台当过主持人,现在她又是财经口的记者,这三点让她在后选人中很有优势,她自己也势在必得,当初她调来的时候说好是当主持人的,可来了以后,情况变了,让她先当记者,虽然沮丧,但来都来了,也只能做下去,何雪盈永远相信机会是会有的,所以她不着急,但机会来时也从不放过。
她忙着整理采访记录,桌上的电话响,她眼睛还看着电脑里的稿子,把电话拿起来:“主任!”
他们部主任平时忙得很,也只有她刚到电视台报道时才跟她谈了一次十分钟的话,现在打电话来请她到他办公室去。
何雪盈直觉是跟主持人甄选的事有关,她跑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来到主任办公室。
他们台都是透明办公,主任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个玻璃房子。
主任见她进来,示意她把门关上,然后请她坐。
林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戴眼镜秃顶,皮肤又黑又糙,虽说其貌不扬,但聪明绝顶,把个历史不长的经济频道搞得有声有色,收视率直线上升,据何雪莹听说她调来,是林主任亲自点过头的,虽然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但林主任看过她主持的节目。
虽是远隔千山万水,但何雪莹对这个知遇之恩还是不尽感激的,毕竟她的舞台又大了,可以跳得更高,飞得更远。
现在何雪盈坐在林主任对面,看着林主任把手里的一摞文件仍到桌子上,伸手捋了捋头头发,才开腔:“小何!”似是为难的样子。
何雪盈笑着对他:“主任,你有话说呀!”吴侬软语。
“有人让我看了前几天网上的八卦!”
何雪盈心里一紧,没想到有人这么用心,是冲着这次竟聘主持人来的?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干的?心里不是不紧张的,但表面上的笑依然挂在脸上。
“私生活呢,现在没有人干涉,但做为公众人物还是要注意影响,范长林毕竟不是黄金单身汉!”林主任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好像很闲散地说,说完就看着何雪莹。
“主任,你想哪儿去了,你这么个大主任也跟那些传播八卦的一个调调,我和范长林是老乡,老家隔不了多远,熟得很,那里像你们说的那样儿?”何雪盈颇为理直气壮,还有一点小生气的样子。
主任抓了抓头,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是吗,这就好,这就好,我了解了解情况,既然有人提出来了,我就要给他个解释。”话里话外的意思表明他是站在何雪莹的立场上的。
何雪盈一点儿不怵和林主任说话,即使是这么敏感的话题,因为林主任也是男人,何雪盈从来都不怵和男人说话,男人对美女多少都有些怜香惜玉的。她上面的话张嘴就来,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真是太棒了,果然。
林主任问:“你和范长林这么熟,等我买房子的时候,折扣不要,就是要买到好位置的房子又不用排队,帮我个忙吧!”
何雪盈笑:“主任,你拿我开心吧,你什么路子没有?要我帮忙?”
“就是喜欢圣地的房子,可跟圣地的人不熟啊!特别是实权人物,据说圣地是非常讲规矩的,底下的人没什么漏洞可以钻。”主任真的很诚恳很认真。
何雪盈豪气地说:“这没问题,主任,只要您说话!”
从林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她觉得主持人的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心里不是不高兴的。但又不免有些忐忑,她和范长林还有见面的机会吗?认识范长林的影响真是无处不在!
其实她和范长林也很少有时间见面,两个人的工作都十分繁忙,这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何雪盈不愿意承认的,范长林对她的态度,在何雪莹看来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范长林从不主动找她,连电话都不曾主动打过。开始的时候何雪盈是以为范长林大概是不好意思,毕竟他是有家室有事业有地位的人,总之要端着点,为着不让何雪盈觉得他无赖加无耻而不主动。而何雪盈岂止是知难而退的主,她偏要逗逗范长林。
她一个远房表哥,表哥的爷爷和何雪盈的爷爷是兄弟,表哥的爷爷年轻时参军离家,抗美援朝过,后来转业到地方落在内蒙的一个县城里,据何雪盈爷爷说,是因为娶了当地的女人做媳妇,所以就转业在当地,没能回成老家,爷爷说起来颇有点怨气,觉得他兄弟离家这么老远,即使是当了官,家里也沾不上什么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官儿,就是在县公安局当个警察。爷爷的这个兄弟每隔个四五年会举家回安徽探亲,一起过春节,所以,何雪盈和表哥何勇是见过几面的,她调到北京后,爷爷曾经给她打电话,说何勇要了她的电话号码,何雪盈奇怪,家里的老人都在,有什么事儿不能跟他们说,她和何勇之间并没什么联系,何勇好像是做公务员的,她想也许是知道她到了北京,将来何勇到北京办事的时候,会有个落脚之处?何雪盈想不太明白,等何雪盈把这件事都忘了时候,何勇找到她,电话打给她的时候,何雪盈正在台里。
何勇告诉她,已经到了北京,就在台附近的饭店里包了房,等着她吃饭呢,打了何雪盈一个措手不及。何雪莹匆匆结束工作,跑到饭店和何勇吃了饭,聊了聊各自家里的生活情况,当何雪盈觉的再也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何勇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何雪盈手里,何雪莹一看,原来何勇现在是内蒙某个地级市开发区的副区长,就笑着说:“表哥仕途顺利,升的好快!”
何勇却是一脸愁容:“这个官儿可不好当,贫困地区的开发区就是要引进项目资金,每个人都有任务,我刚到任,不做出点儿政绩哪儿成啊?”
何雪盈一下就明白表哥的意图了:“你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刚来北京两年,还不熟悉呢!”
何勇不肯罢休:“雪盈,你接触的人多,又是做经济节目的,怎么着也认识很多风险投资家啊,企业家啊,专家教授什么的,我把我们当地的人文地理天气资源报告留给你,有机会你给我做做宣传,拉拉投资人。”说着,就往一个大编织袋指指:“我给你整了五十份儿!”
何雪盈哭笑不得,最后是何勇打车把这些资料和何雪盈送到家,何雪盈送走表哥,拿出一份资料看,资料做的粗糙,但还是能说明些问题,比如那个地方矿产资源丰富、沙漠化严重、人口流失也严重、没什么工业、因为气候寒冷干燥,畜牧业和农业也不发达,何雪莹看完后泄气地躺在床上哭笑不得,这一大堆资料让她发给谁呀?
转念又一想,当然第一个就要给范长林啊,想到这儿,自己就差笑出声儿来。
十六
第二天早上她掐在范长林一天的日程还没开始,刚到办公室的空档给范长林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距他们一起吃蒸咸鱼大概过去了有一个多月。
接到她的电话,范长林好像也并不惊讶,何雪盈也没有多解释和寒暄,直奔主题,把何勇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强调了两点,第一这件事对他表哥的政绩绝对是个大的考验,也许就会仕途没落,她不能帮上忙回家不能向老一辈的人交待;第二,那个地方地下资源确实丰富,缺的就是资本。
何雪盈当然能抓住事情的重点,范长林是商人,当然是有利才早起,另外她和范长林的关系,虽然还停留在一般意义上,但总归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如果范长林连看看这些资料的面子都不给,那还有什么意思?
范长林听着电话沉吟了片刻。
何雪盈赶紧说:“我把资料快递给你!”她虽然想尽快拉近与范长林的距离,但是她太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了。
范长林说:“好!”
何雪盈立即将资料装了快递袋,接下来就是等待,这期间何勇恨不得一天来三个电话问资料分发的情况,何雪盈总是好言劝他:“区长大人,你也得等那些人看完资料啊,那些人可都是忙人呢!”
时间长了,可能何勇觉得没什么戏,催促的电话渐渐少了,何雪盈可还翘着耳朵等范长林的消息呢。
大概过了有两三个星期,何雪盈在员工食堂吃午饭,接到了范长林的电话:“雪莹,圣地想去现场看看!”
何雪盈大喜过望,她没想到范长林看过资料后,会有这么实质性的动作,她赶紧给何勇打电话,让他跟范长林联系。
何勇跟范长林联系后将范长林的行程告诉了何雪盈,一叠声儿地谢谢何雪盈,说有机会一定重谢她。
何雪盈知道只有范长林一个人去现场向何勇撒娇:“表哥,我也一起去应该没问题吧?”
何勇当然不能拒绝,只说:“条件不好你不介意吧?”
条件不好能差到什么地步,范长林能去,自己为什么不能去:“当然不介意,表哥你别谦虚了!”
所以范长林在头等舱候机室里看见她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何雪盈兴致勃勃地问:“真的感兴趣,对那个地方?”
范长林已经变得坦然:“我们做了很多的调查研究,他们的资料没有夸大事实,圣地也想多领域发展。”
从北京飞到包头也不过五十分钟的时间,在出站口,已经感觉到寒冷,从大门处刮进来的风也很硬,何雪盈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咔咔的响声很脆,地也变得硬邦邦的。
何勇亲自接机,范长林很客气地与何勇握手:“何区长亲自来接,真是不敢当!”
何勇反倒打了些官腔:“范总到了我的地盘上,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一行人又坐了面包车,在公路上急驰了三个多小时,三个多小时里范长林一直在和何勇聊天,他问了很多问题,诸如:矿产资源是否探明过储量?沙地上是否可以种植甘草?什么树种在沙地上可以生存?这个地区的年人均收入等等,甚至何勇也答不上来,只好对范长林说:“我也是刚到不久,还真不了解!”
一路上何雪盈看着车窗外在公路上奔驰的拉煤的超大卡车,持续不断的迎着他们的车开过去,原来这里还真是盛产煤炭。
路并不好走,有的地段堵车严重,公路也是坑坑洼洼,何雪盈忍不住问:“这公路为什么这么破呀?”
倒是范长林回答她:“你看那些运煤的车,都超重,长此以往这公路都承受不住。”
何勇和司机连连称是。
天黑的时候,他们才到达目的地,车在一家三层楼的饭店门前停下,何勇说:“今天也晚了,我们先吃饭、住下,有什么事明天谈。”
饭店里有一群人看到他们的车,从里面拥出来,何勇一一给他们介绍:“开发区区长、党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总共七八个人。
一行人围着范长林和何雪盈,热情地握手,都说原来何副区长的表妹这么漂亮,何雪盈心里觉得高兴,中国的男人真是进步了,倒退个两年,中国男人还不敢或者是不屑于在公众场合称赞女人的外貌,宁可憋着。
范长林被一行人拥着进了饭店,何雪盈从站在饭店的门口就感觉到了饭店的破败和土气,她甚至有些后悔把范长林拉进来,范长林应该很多年没到过这样的穷乡僻壤了吧?她特别注意了一下范长林的表情,范长林好像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跟着大队人马走进了餐厅。
到这个地方不喝酒是不可能的,七八个人轮番上阵给范长林敬酒,何雪盈一开始就说好了不喝的,所以她只坐在一边助兴,一桌男人有这么个女人坐在一边,还都掌握着分寸,没有太过份。
桌上的菜肴都是大份的、粗糙的,何雪盈几乎没看见范长林动过筷子,她只记得范长林吃了一碗素面。
一顿酒让大家对范长林有了更深的了解,何雪盈也是在饭桌上知道圣地正在做公开发行股票的工作,发行股票成功的话,可以募集到几十亿的资金,圣地正在做募集资金使用的计划,所以合适的项目当然也是圣地所需要的。
一桌子人听了范长林的话无不喜笑颜开,区长说:“我们知道范总的意思后,也查了查圣地,知道了圣地的历史,范总年轻有为,我们乐见合作成功!”
一桌人跟着附和,都称赞范长林够爽快,一定要跟范长林做生意。
范长林喝了不少的酒,可是并没有什么醉意,头脑还是很清晰,只是说话比平时多一些。
这顿酒喝到晚上十一点,办公室主任拿了两把钥匙给范长林和何雪盈,住宿就在这个楼上,办公室主任解释说:“本来应该请范总、雪莹住更舒适的地方,可咱这块就这个条件,这就是咱最好的酒店了。”他一说,各位领导不免脸上都有讪讪的,连何雪盈都觉得确实不好意思。
范长林这才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坏境,好像他历来没注意到这些,看了看说:“还好还好!”
何雪盈觉得范长林的体贴和真诚,他没有一点虚妄之词,他说完话之后,各位领导的脸上果然一片释然。
一群喝的稍微有点多的人反复道别。
何勇悄声对何雪盈说:“家还没搬过来,我还在办公室,所以也没法儿招待你!”
大家执意让范长林和何雪盈先上楼,两个人推辞不过,只能先上楼,一路上范长林也没说话,当两个人用各自的钥匙打开相邻的两个房门的时候,范长林甚至没有道一声晚安,或者看何雪盈一眼,还是何雪盈临进门时说了句晚安,她也不知道范长林听见了没有。
这个饭店不是一般的简陋,卫生间的马桶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陈旧污脏,没有浴盆,这让何雪盈暗自庆幸了一番,淋浴她还可以勉强冲一冲,仔细看了看两张单人床上的被子,被单和枕套倒好像是新的,雪白的,何雪盈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怪异,只有被套和枕套这样新鲜干净,难道是为了他们来特意换上的?她伸手拉窗帘,两边的窗帘往中间拉,有半尺的缝隙怎么也合不上,何雪盈试了几次也不行,只好放弃,简单冲了个澡,哪儿都不敢碰,赶紧钻被子里。
看着屋外照进房间里的月光想,明天一早就要跟范长林说,明天无论多晚也要回去,绝不再住第二晚。
自己安静下来后,就听见隔壁房间的哗哗水声,何雪盈猜范长林是在洗澡,这什么破饭店,隔音效果真的很差,范长林好像洗了很长时间,何雪盈觉得一切都安静了,她昏昏沉沉地似乎要睡着了,但这是什么声音?吱吱地叫,何雪盈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清醒的要命,但死活不敢睁开眼睛,她似乎听到了跑动的声音然后吱吱的声音就好像在她的枕畔,何雪盈从小最怕耗子,想都没想就尖叫起来。
她一直叫,直到服务员开了她的房门,又打开灯,何雪盈才睁开眼睛,看见范长林站在服务员的身后。
何雪盈颤着音话都不能成句:“吓死我了,老鼠在我枕头上!”她自己捂着被子坐在床尾。
服务员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是有老鼠,可他们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