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晓羽被这一切弄得莫名其妙,只有李欣镇定自若地开口:“曲先生,你好!”
曲和只好收起怒气,言不由衷:“你好,不知道你也一起来了,不然,我可以更快一点儿回来。”他拍拍沙发:“坐下来。”
李欣拉了甘晓羽一把,自己先坐下了。
甘晓羽坐在李欣身边。
李欣说:“你这么忙,打搅你了,是这样的,我要结婚,想在你这儿,定制两套服装。不知你们的价位怎样?”
早有服务生站在一旁,把价目单递过去。
曲和推开服务生的手:“只管告诉我,你的需求。”
李欣站起来:“那算了,我不敢麻烦你了。”
曲和心想,这是怎么了,连甘晓羽的朋友都这么难对付,再去看甘晓羽,一脸的别扭。
曲和也站起来:“那你看吧,你出工料费,设计费算我送你的红包!”再也不容置疑的样子。
甘晓羽和李欣一起看价目单,顿时瞠目结舌。
曲和看着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不无得意,他已从刚才的怒气冲冲中走出来,对甘晓羽不能太急,他在心里劝自己,看那丫头无辜的样子,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
最后,在曲和死说活说下,李欣留下了身体的尺寸。
甘晓羽看到被曲和念到三围数字时的李欣,脸也红红的,不觉失笑。
在李欣的执意邀请下,三个人一起吃了饭,曲和极力挽回刚见面时自己的失态,放低了姿态,一路照顾着甘晓羽,搞得甘晓羽坐立不宁。
好不容易上了自己的车,甘晓羽伏在方向盘上,困惑不已。
李欣拍拍甘晓羽的肩:“哎,你太木头啊!”怨不得你到现在没男朋友,人家都这样猴急猴急的了,你一点儿反映没有。
甘晓羽愿闻其详。
李欣也干脆:“曲大少对你有想法。”
甘晓羽闲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困惑:“你真是经验丰富,人家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李欣神气十足:“这还用说?”你也太不谙世事。
梁锦程在地下车库里看到了甘晓羽的车,他慢慢走过,车里没有人,静静地停在哪儿,他确定是甘晓羽的车,北京开这种车的人并不多,另外她的车牌号就是这个,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记下的,他想甘晓羽就在这楼上吗?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对王永祥说:“看见晓羽的车,停在地库里。”
王永祥说:“这么巧,我刚给陈老板打电话,他说,他们公司的对外演出的商洽函、合同都是晓羽翻译的。”
他们所属的经济公司小,这几年别的经济公司都发展迅猛,只有他们的公司,老板好像吃定了梁锦程,每年日子不错,就不再思进取,最近,梁锦程接到了日本的一项广告合约意向,公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王永祥只得向陈玉成请教。
“那我们也找晓羽吧?跟大牛说一声儿。”大牛就是他们老板。王永祥看着梁锦程。
梁锦程点头:“时间这么急,也不知道晓羽能不能来?”
王永祥肯定地点头:“这不成问题!她不能白当咱妹!”
甘晓羽送了李欣回家,还没起步呢,就接到了王永祥的电话。

十三

现在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翻译好了的合约,明天早上要拿给大牛看,看完后,要给日本的公司答复。
本来这份合约的电传文早就发给了大牛,但大牛一直背着老婆,带着女朋友在国外旅游,竟把这挣钱的事儿给忘了,还是王永祥问起来,上次打电话的那日本公司怎么没下文儿了,大牛才一拍脑袋,把这电邮打开,一看,时间已如此急迫。
这份几十页的日文合约,甘晓羽说要用几个小时才能翻译完成,这大大出乎梁锦程和王永祥的预料,今晚要熬夜!
梁锦程觉得还是在家里做,这样儿完事之后还可以睡觉,明天是周一,大家都要工作。
梁锦程和王永祥决定带着甘晓羽回梁锦程的家。
甘晓羽又把车开回了星河大厦的地下车库,拿着她的笔记本上了王永祥的车。
王永祥还没等甘晓羽坐稳呢,就把车开出去了。
车上,王永祥大致把情况告诉了甘晓羽,最后也没忘问一句:“锦程说在地库看见你的车了,你上哪儿了?”
甘晓羽想起刚才的事:“去曲先生的工作室。”
王永祥像了然一切似的点头,这丫头也着了曲和的道儿了?
甘晓羽看着王永祥了然一切的样儿,不禁好奇地问:“你想什么?”
“没有,没什么。”王永祥否认:“都很正常!”俊男美女,大少与时尚女性很正常。但还是不甘心:“晓羽,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老公,我特好奇?”王永祥周围还真没有像甘晓羽这样的女孩儿。
甘晓羽被这个问题问住,那不是两个人遇到后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儿吗?她看王永祥的神态还在等她回答,就实话实说:“要碰到了才知道。”然后才想过味儿来:“你怎么想问这个?”
因为你最大的悬念就是这个。
梁锦程自己开车,他的车总是开得很稳,到了他住的地方,停车的时候,看见王永祥和甘晓羽也正从车上下来。
甘晓羽见了梁锦程还有一丝的不自在,她微低着头叫了一声:“师兄!”
很大的小区,甘晓羽环顾周围,树木非常多,不远处还有个湖,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地看到一叶小舟在湖中摇曳。都是三四层的楼房,甘晓羽被引着朝一栋三层高的楼走去。
一进门大概有十几平方,高高的壁柜占了一面墙,门边摆了椅子,可以坐在上边换鞋。
甘晓羽觉得不会有合适她的鞋,所以脱了鞋就走进去。
甘晓羽在梁锦程的书房里,一边摆放她的笔记本连好网线一边说:“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搞完一部份,会拿给你们。”到了她自己的领域,她就很自如了。
梁锦程端了茶进来。
甘晓羽坐在书桌前,一下子就沉入工作中。
梁锦程看她神情专注的低着头,双手在计算机的键盘上飞舞,娴熟果断,与她平时的淡然、恬静又是不同。
对于要在梁锦程这儿呆一晚,甘晓羽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他们也不是没在一个房间里住过,所以王永祥一说,甘晓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永祥为了早点儿结束,只想让甘晓羽口头翻译一下,知道个大概意思便可,甘晓羽不同意,合约是需要严谨的,要负责任的,口头的翻译难免有失误,写下来的东西,总是准确得多。王永祥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怕甘晓羽太辛苦。
甘晓羽把合约翻译完已是夜里两点多了,她把打印出的东西又校对了一遍,拿给在客厅里等待的梁锦程和王永祥:“两个建议,一、找个律师看看法律方面有没有漏洞,二,合同条款中要加一条,让他们派保安人员。”她看王永祥和梁锦程都看着她,加重语气:“据说,日本的粉丝很疯狂,师兄的行踪如果被发现了,人身安全是个问题。”
梁锦程听甘晓羽这样说,似乎很不好意思:“哪儿有那么严重!”
“没有人认识你,他们怎会请你做广告?还是女人的口红广告!”甘晓羽戏虐地说。
梁锦程站起来:“快去睡觉吧!”走在前边领着甘晓羽了上楼。
进了房间,甘晓羽看到床上放着一件新的白色大大的体恤衫,想是梁锦程自己的,洗过澡穿上,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很快睡去。
王永祥已看过合约,他看着梁锦程:“晓羽说的是。”然后不觉得就笑了。
已经早晨八点了,王永祥早已拿了合同去大牛那儿,梁锦程到会所游了泳,也洗过澡了,甘晓羽还没起来,昨天忘了问甘晓羽今天的安排,他也不知道甘晓羽的电话号码,走到甘晓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推开,看着甘晓羽睡得正香,可能房间里热,被子被推到一边儿,她的脸颊粉盈盈的,细密的睫毛半月似的,瀑布般的黑发撒在白色的床单、枕头上,张扬而美丽。
梁锦程走过去,半伏在床边,情难自禁地触摸甘晓羽柔嫩光滑的脸。
那轻柔的触摸,让甘晓羽觉得有一片温柔的羽毛划过面颊,她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从周围的气息,她已知道是谁在她的床前,翻了个身,避免突来的尴尬。
梁锦程收回自己的手问:“晓羽,上午你要不要去学校?”
甘晓羽把脸埋在枕头里:“闹钟还没响!”
甘晓羽再也睡不着,刚才是不是真的,似真似幻,在《一往情深》里,韩泰山早晨叫醒林晓阳总是轻佛她的脸颊,刚才是韩泰山抚摸林晓阳还是梁锦程抚摸甘晓羽?她心如撞鹿,那无措的感觉又来了。
甘晓羽发现,只有她和梁锦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有这种感觉。
甘晓羽下楼来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阿姨正在打扫房间,她看见甘晓羽一下子楞住,半天,才小跑着到餐厅:“梁先生…”
梁锦程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他对面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正播着早间新闻。
看见甘晓羽笑着对阿姨说:“我的师妹,甘…”
阿姨说:“我认识她,可比电影里美!”
甘晓羽的脸红了。
梁锦程对甘晓羽介绍说:“这是樊阿姨。”
甘晓羽对樊阿姨点头:“你好!”
看看梁锦程又看看甘晓羽,樊阿姨只一味的点头。
有了樊阿姨在,甘晓羽自在多了。
梁锦程从厨房里一一端出早餐,豆浆、面包和煎好的牛扒,煎蛋、蔬菜色拉、水果,各色小点心,看得甘晓羽呆掉:“师兄,你每天都这样吃?”也太奢了吧?
梁锦程把豆浆递给甘晓羽:“一般情况,早上吃得好些。”
甘晓羽也是饿了,昨天晚上心神不定的那顿饭,早就被消化光了,一边儿看电视一边吃,只记得手一次次伸向不同的盘子,等她有饱的感觉了,才看梁锦程。
梁锦程又从厨房里端出两块牛扒。甘晓羽才意识到,刚才的两块牛扒都被她自己吃了。不好意思的对梁锦程笑:“我是不是把你那份儿也给吃了?”刚才还嫌人家奢侈呢!
梁锦程说:“再吃!还有呢!”
真以为我是猪啊?甘晓羽摇摇头:“你快吃吧!”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山竹,却怎么也弄不开,刚要张嘴拿牙咬,看见递到眼前的一只已掰开的山竹。
梁锦程把果盘里的山竹都掰开,然后把果盘推到甘晓羽的面前。
山竹非常新鲜,白白的果肉粒粒饱满,香甜可口,甘晓羽知道自己吃了很多,但仍欲罢不能,当果盘里只剩两个山竹的时候,她才停下来,把果盘推到梁锦程面前。
梁锦程自己拿了一个,把另一个递给甘晓羽。
吃了早饭,梁锦程带甘晓羽参观了他的家,准确的说,是书房、视听室和屋顶庭院。
昨天,一进来就忙,也没顾得看,甘晓羽再次走进书房,才觉得书房大,四周都是与房子一般高的书柜,里面装满了书,在一个书柜边,还立着一个梯子,那是可以爬到最顶层去找书的。
视听室在一层,墙壁都做了吸音处理,液晶电视有半扇墙那么大,架子上CD、DVD排得满满的,甘晓羽看到架子上有100部奥斯卡获奖影片,回过头说:等有时间,借我看看。“
梁锦程笑:“随时都可以。”
三层原来是屋顶庭院,让梁锦程改造成了一间阳光房,里面分布着各种健身器械,还有一个很大的塌,甘晓羽看到塌觉得有意思,晚上,可以躺在这儿,看星星。
从三楼往外看,视野极开阔,远山近湖尽收眼底,初冬的上午,阳光下的万物,一片金黄。
两个人站在窗前,极尽远望,安然温馨。
梁锦程开车把甘晓羽送到学校,他让她坐的后座,甘晓羽也乐得这样。
两人竟一路无话。
甘晓羽临下车的时候,梁锦程转过身来,递给她一个信封:“是祥哥让给你的,你在陈老板那儿做这工作给你多少,他加了一些,因为是加急的。信封上是我的电话号码,你用车的时候,打给我,我接你去星河取你的车。”
甘晓羽盯着他的俊颜看着,半天,才明白过来梁锦程都说了什么,她接过信封,下了车,走进校门。
梁锦程总是觉得甘晓羽的步伐,不太像女孩子,步伐很大,都能带起风,风吹起她的长发,那样的坚定自信,潇洒美丽。

十四

甘晓羽除了研究生的课程外,还跟着导师打杂儿,诸如帮导师做课件儿、导师给本科生上课以后,她负责回答学生的问题等等,琐碎而繁杂,现在她正让一群本科生围着,各种各样儿的问题像起哄一样。女生问完就走了,男生还都愿意腻着,只要甘晓羽不是决绝的离开,总是问不完的,现在的孩子!
本来是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甘晓羽还不适应,使劲抬头,透过缝隙看到斜靠在门口儿的曲和。
再看女生们都惊艳的眼睛发光,男生却像斗败的公鸡,泻了气,闲闲地离去。
曲大少今天穿的算不出格儿,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装,再普通不过,可就是酷死了,连甘晓羽都觉得帅得迫人。
女生们大概琢磨出点意思,又都看甘晓羽,目光中不无羡慕。几个人挤成一团从曲和身边走过。
曲和就站在门口,看着甘晓羽。
甘晓羽被她看得只能低下头,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背上书包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曲和笑:“没事儿,出来逛逛。”他打听了甘晓羽的舅妈,找到甘晓羽的。
当他看见甘晓羽站在一群学生中间,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即使有的男同学是明显的捣蛋问题,她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不明白,甘晓羽是真的傻吗?
现在他走在甘晓羽的身边儿问:“你怎么戴眼镜了?在学生面前装老成?”
甘晓羽根本不理他,她不知道说什么,他来这儿要做什么?
北京冬天的夜幕,大概五点钟降临了,两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甘晓羽真的庆幸天已经黑了。
甘晓羽低着头,走的飞快,走了没几步,曲和就站住了:“甘晓羽,你怎么抱头鼠窜的?我给你丢脸吗?”
甘晓羽瞪着他:“谁抱头鼠窜了,你跟我…”想说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但看着曲和冷下来的脸,终究没说出口。
曲和看甘晓羽软下来,自然也不便计较,他不是来斗气的:“一起吃饭!”不容置疑的口气。
一起吃就一起吃,有什么了不起。甘晓羽就这样儿,愈挫愈勇。
今天是周末,本来也是要回家的:“我回宿舍拿点儿东西。”
曲和站在宿舍楼外的大树下等着甘晓羽出来,从来没有的心绪不宁,这样儿地盼望一个人走到自己的面前。
实际上,曲和哪有这样的耐心,他早想一把把甘晓羽拽到自己怀里,什么都不用说地搞定,可是,还有一种结果,那就是甘晓羽永远的离去,他怕第二种结果,他曲和什么时候也这样患得患失了,他憋屈地想骂人。
车直接开到一栋灯光璀璨三层别墅前,曲和带着甘晓羽走进门儿,看着那么多人,甘晓羽一路上揣揣不安的心,终于稍微安静了些。
曲和带着甘晓羽来到长沙发前,甘晓羽看见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孩正在谈笑间,他们眉目之间都有和曲和相像的地方。
曲和对甘晓羽说:“我爸妈、曲扬,我姐姐。”
甘晓羽气顶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算怎么回事儿,曲和搞什么搞?
谈笑中的三个人都望着甘晓羽,中年妇人先微微点头,曲扬已认出甘晓羽:“妈,这就跟梁锦程一起…”
曲和的母亲站了起来:“看过你的电影,很好看!”然后,伸手拉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站起来,瘦长身形,目光锐利逼人,嘴上客气地说:“你好!欢迎来参加曲和的生日会。”
甘晓羽挤出微笑:“你们好!”然后转头看曲和:“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没准备礼物。”
曲和对三个人说:“这是甘晓羽,还在念研究生呢!”
曲和的爸妈互看一眼,相视一笑。
曲和早拉着甘晓羽,去到一堆年轻人中间,一片惊羡的目光,曲和只对他们说:“这是甘晓羽!”
倒是一一把他的朋友介绍给甘晓羽:“这是吕彬,做广告的,他是纪大奎,当官儿的…”
甘晓羽一一向他们问好,她心里气,但这种场合,还是要给面子的。
曲和在一班朋友羡慕的眼神中,很有点儿满足感,他也了解了甘晓羽大气的一面。事前,他没跟甘晓羽说明白,他不确定如果他明说了,甘晓羽会不会来?他是冒了险的把甘晓羽带来,是因为他爸妈在一个月前就告诉他,他生日那天,再别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他妈说,看我儿子这等人才,怎么就没个正经女人看上呢?
曲和被他妈这句话激的,非得让他老妈见识一下他搞女人的功力。
餐点是自助的形式,别墅的大厅很大,很高,屋顶是金色的,白色的水晶灯从屋顶吊下来,人们都衣款翩然,谈笑甚欢,侍者端盘侍酒穿梭于厅中,餐点,中、西式尽有,美味可口,真是一个歌舞升平,挥金如土的场面。
餐点过后,曲和的爸妈来到曲和一班朋友中,打招呼,曲和的妈妈特意走到甘晓羽的面前:“晓羽,有时间到家里来玩,我和你叔叔先走了!”
甘晓羽只笑着点头,原来,这并不是曲和爸妈的家!
两位长辈走了,年轻人才放得开,曲和的一班朋友玩牌的玩牌,听音乐的听音乐,还有到视听室看电影的,场面很大,但不乱,甘晓羽正觉得场面里缺点什么,曲扬走过来,坐在她面前,顺手从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一杯葡萄汁递给甘晓羽:“今天,女孩子少!”
甘晓羽恍悟,曲和的一班朋友,都是男的,想起在巴黎的情形,甘晓羽不觉失笑。
曲扬看她笑,不觉有点儿炫目,这样的女孩子!
“听曲和说,你不再拍戏了?”
“觉得不适合。”
“你演得还不错!”
甘晓羽刚想说谢谢,曲扬话题一转:“梁锦程更棒,这片子在日本,简直疯狂了!”看着甘晓羽迷茫的样子:“怎么你不知道?”
“到现在,我都没看过。”
“怎么会?”
“拍过的片子,演员们都跑到监视器前面看,我没信心,一次也没看过”
“你拍戏的时候…”曲扬看见曲和过来:“你拍戏,住的那小区,好不好?”
“像个世外桃源!”
曲和懒懒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行了,卖都卖不出去,还真是市外!”
甘晓羽认真地说:“真的,我都想买一套,等我爸妈退休了,住进去。空气又好,环境也好,怎么说呢,公寓的价格,别墅的享受!”
曲扬的眼晴放光:“这真是一句绝妙的广告词!”
曲和也笑着看甘晓羽:“没想到,你还有经商的才能!”
甘晓羽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会这样。
曲扬对甘晓羽说:“接着说,接着说!”
甘晓羽说:“那做老年社区比较好,退休的人不用工作了也不用往城里跑,交通已不是主要问题,所以小区地理位置不重要了,如果小区里有医院,住在那儿的人更有安全感,那么大的社区,医疗,文体活动、餐厅、超市如果都能在小区内解决,我就肯定买一套。”
曲和敲了一下甘晓羽的头:“傻丫头,你这创意得卖多少钱?”指着曲扬说:“她得送你一套!”
曲扬说:“你毕业了,到我们公司来吧!”
甘晓羽但笑不语。
这一班人可能要玩儿的很晚,甘晓羽要先走,曲和送她,两人坐在车上,曲和发动着车子:“等曲扬排出万难嫁给了梁锦程,退出江湖,你就是接班人。”说完自己都不觉笑了。然后去看甘晓羽。
甘晓羽似没听到,扭头看着窗外,本来上了车准备要跟曲和算账的,现在连话也懒得说了。
甘晓羽让曲和把她放在星河大厦,曲和本想问为什么?但是看着甘晓羽的神色,最好别惹事儿了。
甘晓羽下车,关门的时候,看着曲和惴惴不安的样子,觉得好笑:“我的车上星期没开走,现在开回去,生日快乐!”
看着甘晓羽进了星河大厦,曲和靠在车门儿上,甘晓羽没生气?弄得他倒不自在,似心怀愧疚,我干什么了我?
电话响,不用看,就知道是老妈:“儿子,妈今天特高兴,曲扬说,甘晓羽的爸妈都是大使级的!”
曲和说:“这次算顺了你的意了,以后别再为这事儿找我。”
“儿子,是不是已经搞定了?”
这句话把曲和问得心烦,搞定了?离着比二万五千里还长呢吧?
甘晓羽乘电梯到地下车库,车子启动的时候,她看见梁锦程的车,就停在她的车的对面。

十五

甘晓羽开了家里的门,就听见舅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晓羽!”
舅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拍拍身边的空地儿,让甘晓羽坐下来。一双眼睛在甘晓羽脸上转来转去:“曲大少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能找到你?”
甘晓羽笑:“我说呢,他怎么有本事跑到教室来,原来我们家有内奸。”
舅妈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告诉他以后,我又有点后悔,如果你们关系真到那儿了,他也不用向我打听你的日程,连陈玉成都没告诉就跑来了,晓羽,他找你干嘛?”
甘晓羽看着舅妈不安的样子,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参加他的生日会,还见了他的家人。”
“你见到那大老板了?”舅妈很兴奋。
甘晓羽就喜欢她这样子,已经这个年纪,还对一切兴致昂然:“有什么了不起,舅舅不也是老板?”
“陈玉成怎么能和人家比呢?”舅妈嘴上这样说,心里不是不满足的:“其实,我觉得曲和不错,人长得好,家里又那样,难得自己时尚界还有一席之地,对你也有心。”
甘晓羽听了,不觉瞪大眼睛看着舅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儿了?
舅妈却一味地说下去:“有的女孩子就是因为条件太好,最后成了剩女,我可不要你那样儿,你要有人疼有人爱,那样儿才不枉做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工作,成天在女人堆儿里,有点儿担心,可仔细一想,成天看女人,也就疲了,比那从没见过,乍一见就疯了的强。”
甘晓羽笑喷:“你还真的当真啦?”
“当然了,你要是生了小孩,我给你看着,不让你妈看!小孩儿多好玩儿啊!”说完这话,自己也黯然:“没能给陈玉成生孩子,觉得这辈子对不起他。”
甘晓羽看着舅妈神伤的样子,知道舅妈爱舅舅,而且爱得深,甚至爱爱屋及乌地爱着舅舅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自己!
甘晓羽初中升高中的时候,由于课业繁忙,除了功课,吃饭、睡觉,无暇顾及别的,但她还是感受到家里气氛的紧张,舅舅经常不回家,舅妈经常一人呆坐,有一次,起夜上卫生间,看见舅妈站在客厅的窗前一边抽烟一边流眼泪,那悲伤的神情,让甘晓羽怯步,连卫生间也没去,又悄悄地溜回自己的床上。
没过几天,舅舅回家到甘晓羽的房间,翻了翻甘晓羽的书,问了问她学习的情况,然后说:“晓羽,等你考完试你和我就要搬出去了。”
甘晓羽看着他:“搬哪儿?”
“新买的房子,离你要考的学校很近!”
“那等我考完试,和舅妈一起收拾东西。” 甘晓羽已大概猜出舅舅和舅妈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想装傻。
陈玉成以为甘晓羽没听明白,沉吟片刻,眼晴也不看甘晓羽,底气不足地说:“舅妈不搬!”
她很大人的说:“舅妈从来都笑着对外婆说话,对我也好!只要你回来就围着你转。那天,看见她伤心的样子,都不敢劝她,怕她会哇哇大哭,你这样欺负她,怎么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