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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的研究员惊讶地忘掉了自己手上的工作,他们看着路俏的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直到所有的出气孔都被糊住她才罢手,顺便还有两个针形摄像孔也惨遭遮挡。
“里面T6的浓度现在是多少?她刚刚施力的大小是多少?她在施力的时候身体参数有没有变化?”
“T6浓度为标准计量的五十倍。”
“施力大小依然在铁骨战士的基础范围值内。”
“身体参数没有任何变化。”
伴着各种计算与提醒的滴滴答答,位于不同岗位研究员们都在通报自己的观察结果,他们的声音传来,只让老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教授,T6输送已经关闭,可是金属墙壁的缝隙间检测到T6的存在。”
“教授,监控对象开始毁坏实验空间。”
“教授,预计三分钟之内监控对象会打烂一侧墙壁。”
听见这些消息,很多人的脸都绿了,如果只是人出来还好说,问题是现在里面还有大剂量的致幻剂,如果逸散出来,他们距离实验室的距离还不到五十米…
年过六旬的老头抖着手拿起通话设备,中间还没拿稳掉了一下,抓着话筒他就开始怒吼:“你想干什么?别打了!你想干什么?!”
路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见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她轻轻歪了歪头,由于住在第二干部退休大院儿的原因,她对于老人总是格外的有耐心。
“大爷,这里有煤气泄漏了。”
“这里没有煤气!你别打了!”
“真的有煤气的,《煤气泄漏处置守则》上说煤气泄漏要开窗通风的。”
开窗通风?看着自己半年多的经费就这么一点点支离破碎就是为了个“开窗”老教授急怒攻心之下半真半假地晕了过去。
自然有他的几个心腹研究员带着他撤离了这里。
主事的人都不在了,剩下的人也在T6的强大威胁下渐渐撤离。
只有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慢慢走上前拿起了通话器:“路乔,你不想知道公输姳怎么样了么?”
路俏抬起头,一脸平静到无辜的样子:“你用这么神秘的语气跟我说话,是想暗示我那个人跟我有关么?”
“是的,她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你忘了么,她把自己的控魂丝当做媒介给你装上了最强大的骨翅。还有陆新远,他在你失踪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现在他的遗体还在英灵塔里。王胡成上将活到七十二岁,直到去世之前他还惦记着当年救了他的你。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坠星之战成就了几十名将军,在这些人的身后何止几千万的死伤,男人用自己平淡的语调去陈述着种种的惨烈过往,那些事情都发生在路乔失踪之后。
“这和我开窗通风有关系么?”
“…那些东西不是煤气。是一种对你没有损害但是会伤到别人的气体。”男人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想要与路乔沟通就必须实话实话,一点也不能拐弯抹角。
路俏停下了挥出的拳头,她精准地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对着那里露出了一个“慢慢”笑容:“早说清楚不就没事了。”
“你真的对那些往事都不在意?就算是失忆的人也该对自己的过去很在意,你装的太刻意了。”就算明知道对面的面孔上不会有一点情绪的泄漏,男人依旧不敢放过一个微小的细节。
“我当然很在意。”路俏收敛了笑容表情又变得死板僵硬,“可我不信任你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朋友,那我的过去,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找寻。
监视器另一端的男人死死地盯着她,她却只是表情平静地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整个空间在她的“爱抚”下已经扩大了不少,足够让她伸了个懒腰。
“我叫章宿,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找一个人来相信,记得来找我。”
“我觉得自己抑郁症要犯了,我犯病的时候会有反人类倾向…请给我五笼灌汤包,要肉的,不要虾仁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狗把我的笔记本电源线咬坏了…它果然跟芝麻糯米学坏了_(:з」∠)_
明天周末啦~拎着小包袱,大家周一见?
嘤…有个长评,那就周日见吧~
茉莉香与广场舞
“陈大妈,我今天不去了,我今天不…不太舒服…”姚全全抱住家里的大门说什么也不想松开,因为就在大门外,英明神武的陈大妈带了几个老太太正在无情地掰弄着他的纤细的手指头。
一边掰,陈大妈还一边慈爱地说:“你年纪轻轻哪有那么多不舒服?多跟我们跳跳舞就好了,我们今天跳新曲子,可时兴啦!”
“大妈,大妈我是真的不舒服,我连续跳了一个礼拜了,我的那个腰…”好痛好酸好累哦!
“男人的腰嘛,多动动才健康,补肾,知道吗?”陈大妈重重地拍了一下姚全全的小细腰,“听说你们当模特的天不吃饭,再不好好运动那怎么能行呢?肾虚是大毛病啊,知道么?”
动腰跟补肾有个毛的关系?为什么这个陈大妈总是这么让人无话可说,我只想抱着我的小木偶睡觉,呜呜呜…姚全全快要哭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妈就这么的精力十足,整整七天了,她们每天晚上都堵在他的门口拖着他去跳广场舞,而且一跳就到晚上十点多,让晚上习惯了丰富多彩夜生活的姚全全大感吃不消。
而且要逃还逃不掉,因为偏偏他每天都要回来看看路俏回来了没有,偏偏他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会被陈大妈逮个正着。
就算偶尔哪天天气不太好,大妈们也会坚持跳到八点半,跳完了舞陈大妈再带着几个老大妈一起聊天,说一说东家的蒜苗西家的婚嫁。在这样的场合他们也没有放过姚全全,他这个小区里“最年轻的舞者”必须全程作陪才行。
总之,现在的某人是身体与精神同样饱受折磨之后已经濒临崩溃。
体格纤细的人偶师终于没有架得住几位如狼似虎的大妈,在绝望的哀嚎声中,他又一次被拖走了。
随着大门再次关上,某只下来蹲坑的兔子从厕所里探头出来,急匆匆地奔向了二楼,长长的垂耳顺着它的跳动呼扇着像是一只笨鸟的双翼。。
第二退休干部小区里,这幢灰色的三层建筑再次恢复了宁静,已经大片泛红的爬山虎贴伏在墙壁上,红色的叶子间有黑色的小果子若隐若现。路边白色的灯光斜斜地打在这样的墙壁上面,格外显出了几分冷寂与萧条。
其实只是有一个人离开了几天而已,这栋房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灵魂。
就在二楼,有人在JJ文学网的作者后台上慢悠悠地敲着字:“所有人都忘了二楼还有一个人存在,他们想不起,想不起,想不起来。”
写完这句话之后她也叹了一口气。那些广场舞大妈着实凶猛,竟然逼着她只能用下咒的方式来躲避她们的热情。
卿微抱起自己腿边的小白兔顺了顺毛,继续着自己的写作工作。
她唇边小小的刺青消失不见,随着她嘴里默念的内容,一阵茉莉花的芬芳四散开来,让那只名叫米糕的白兔抽了抽鼻子,换个姿势睡觉。
一个言咒师的能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的偶有所感接应天意而写下的灵言,另一部分言咒师们以自身的语言之力所下的咒语。
所谓“灵言”因为能上通天意下乱人世,所以数量自然是少之又少,有的言咒师可能一生才写出过两句灵言,但是每一句灵言都是命运所指绝难更改,有些掌权者就认为言咒师能够看破命理,殊不知灵言不过是命运偶然借人类的嘴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对于言咒师们来说,咒语才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咒语的限定复杂,但是可利用的范围更大。
比如卿微就可以用诅咒别人的咒语保护自己,也可以用咒语加持出的好运让自己顺心遂意。
就像她当初找房子的时候就用了顺心咒,于是走了不到三百米就被路俏捡回家了。
手速奇快地在电脑上打字,卿微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她和路俏结识的时候。
那时的她因为不小心说出了西南将有地震的灵言,天雷轰击了她居住的楼房,尽管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是西南地震之后当初的雷击事件就被被一群非官方的特殊人士盯上了。
于是,大六月的高温下,她左手行李箱右手大书包,还有两只兔子装在笼子里放在行李箱上面,就是这样艰难地行走在寻找新住所的路上。
然后她就在路边看见了呆呆站着的女孩儿。
女孩儿身材不高,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她的手里拿了几张薄薄的纸,像是在晒着太阳发呆。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身上穿着不和时节的长袖衬衫。
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女孩儿就那么看着自己走过去,卿微瞄了两眼,正好看见了她手里的纸上印着“有房出租”几个大字。
嗯,而且是有且只有这几个字。
“嘿,你有房子要出租么?”
女孩儿点了点头,接着就一手扛起了卿微硕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把看起来又脏又破的大书包轻松地拎了起来。
卿微就抱着两只兔子跟在她的后面。
当时这位言咒师心里就在想,就凭这个姑娘的力气和傻劲儿,哪怕是无窗优化间她也住定了。
只是没想到真正看见房子的位置和内在布局的时候她只想捂住自己的钱包。
“这、这里得多少房租啊?”
女孩儿把房产证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放在她面前,似乎是想表达,这房子是我的想住哪里你随便挑。
卿微顿觉这人看似不声不响实则霸气侧漏低调炫富。
只是房租问题还是要解决,抱着兔子的准租客战战兢兢地询价,却怎么也没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只有慢吞吞的两个字。
“随便。”
于是言咒师卿微也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住下了。
没几天,她就发现楼上的这个小房东根本不是霸气而是傻气,每天除了出去找吃的就是睡觉,要么就和大爷大妈们聊天,如果天气好那么她花时间最多的事情就是晒太阳。
盛夏的阳光简直称得上酷烈,她每天那么晒人竟然连一点都没有变黑,这一点让卿微十分妒忌。
这点阴暗的小思绪还在萌芽状态,就在在这个叫路俏的小房东给她带来了香酥鸡块回来的时候顷刻消散了,食物永远是最能拉近人际关系的存在。有了鸡块在手谁还会去相想什么皮肤黑不黑啊,再白又怎样,能吃吗?
香酥鸡、烤鱼、脆皮香肠、煎饼果子、小笼包、鸭血粉丝汤、包糖烧饼、卤煮火烧…虽然没什么表情上的表示,但是路俏很热衷于在出去遛弯散步的时候给她的房客带吃的回来,频率也从曾经的偶尔为之变成了每天一顿。
自诩冷心冷肺的卿微、大隐于市的一代言咒师在这样天长日久的投喂中不自觉地就开始为路俏担心了起来。
这么呆、这么没有生活常识,随随便便就捡人回家,笑得倒是很好看可是每天光对着大爷大妈们笑有什么用啊?傻笑只会让人觉得更好骗啊好么?!
在卿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原本最嫌麻烦的她开始不自觉地为路俏劳心劳力——光是补充生活常识这一项就让她操碎了新,大到为人处事小到四季换衣她都得管,生生把她弄成了老妈子一个,就连路俏应聘快递员用的简历都是她先打出了一个模板让路俏当成填空题去做。
有时候她都自嘲,别的言咒师出场都是高高在上的一代天骄,到了她这里,不仅天天成了个天天东躲西藏的死宅,竟然还沦为了某个缺根筋包租婆的老妈子。
敲着键盘,卿微在写着故事的新的章节,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是聒噪的Y还是神出鬼没的Q,他们都期待着门再次打开,有人应该回来,有人必须回来。”
茉莉的馨香越发地浓烈了,卿微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水。
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自己会为那个女孩子写下这样的祈愿,语言的力量在现代社会有了更广阔的传播空间。就像她把咒语写在自己的小说里,随着更多人的阅读和传播,会有效果更好的祈祷的力量。
卿微总是不耐烦地叫着路俏“包租婆”,可她的包租婆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她知道现在这正有人在房子外窥探,这些一定都与路俏那个有点呆的房东有关。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离开,毕竟她是一个不能出现在人前的言咒师,从几千年前开始,言咒师们就已经有了要一生离群索居的觉悟。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冥冥中她知道,那个总是随手给她带饭回来的女孩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算了,就当是为了那些烤串、炒饭、卤煮火烧和豆腐脑配油条了…”
言咒师大人第N次自暴自弃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完了去开奖咯~~我是果然周末不能休息的渣啊~渣啊~
逻辑
路俏有在那个狭窄的禁闭室里又呆了整整六天,在这六天中整个九科只有章宿穿着多层防护服一日三餐来给她送饭。
倒不是因为九科的人现在还想着如何虐待她,而是因为她那天的出手不仅砸烂了房间内的进气孔,就连换气设备都砸坏了,一个充满着高浓度T6的地方,肯进去的人那都是抱着成为烈士的觉悟。
“明天你要自己走到隔离间去,在隔离间里面呆两天STJ489调查组的人就会来接你走。”隔着监视器,照着一日三餐偶尔宵夜当烈士的章宿对路俏说。
“哦。”路俏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章宿带给她的书——《逻辑的强大力量》,某个面瘫又不会嘴炮的人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帮这个她脑残的家伙挽回一下智商,却不知到底会造成多么惨烈的后果——毕竟脑残拥有的逻辑简称是脑残的逻辑啊。
后果之一就是现在路俏回答他的问题都是单音节了。
原因是这本书的开篇序言里有一句话:“没有强大逻辑的人是不需要语言的,因为缺乏逻辑的语言都是废话。”
深知自己思维混乱的路俏抱着书心塞了一分钟,决定既然逻辑混乱那我就不说话了。
可怜的章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与自己的目标人物交流,就因为“逻辑”的原因,交流变成了他单方面的资料灌输。
至于路俏到底是真的一根筋地被书引导了,还是利用自己脑袋不正常的又是想要趁机多听听章宿说说她的过去,我们从她水泥浇筑一般的脸上是看不出答案的。
后果之二是路俏开始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九科的食堂菜色和STJ行动处的差别那么大?
相比较STJ那边分量结实馅料实在的各种包子,九科这边的小馄饨虽然味道也鲜美,但是吃了之后总有吃不饱的感觉,一口好几个的小东西,几大碗也让人感觉不到满足。至于据说在九科最受欢迎的炸鱼和各种青菜以及水果沙拉,路俏表示只能偶尔吃吃,每天靠着这些过日子的人眼睛都会绿掉的。
某个饿了一百年的家伙一边大嚼九科食堂里的招牌黄金虾仁儿,一边把两个地方的饮食不同问题扔给了章宿…弄得这个一向矜贵高傲的高科技人才又是一阵沉默。
至于那位晕倒的老教授,似乎身体是真的的出了什么问题,在之后的几天中再没有出现在实验室,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把他遗忘了。
“根据资料,一百年前你有很多很好的战友和朋友,除了公输姳之外他们都没活过战后第二年…资料记载你们这群铁骨战士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这种改造有极大的副作用。”
“哦。”路俏抬起头想了想又低下头去,坠星战争中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亡,铁骨战士们如果是做好必死准备的敢死队,那么这点副作用是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章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他的表情很淡定,但是跟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家伙交流真是用尽了他自己全部的耐心,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句话就会达到情绪的临界点了——这真是极其糟糕的感觉。
“路乔,我是真的想要帮你,你能想象到你的战友还没来得及享受战斗胜利的愉悦就要面对死亡的恐惧么?短短两年,剩下的几十个铁骨战士就全部永睡英灵塔…”
在他略带痛惜的嗓音中路俏终于面无表情地抬头:“既然是早就知道,那就必然有面对结果的觉悟。”
章宿隔着监视器打量着那个看起来有点瘦小和呆板的女孩子,在这一刻,他终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路乔的影子——一个他想象中的路乔应该就是这样的,冷静淡定的,甚至是冷酷的。
可惜,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
因为路俏的下一句话是:“午餐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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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也在面对同样的问题。”饭后,他们的对话在继续,章宿依然喋喋不休,全然不顾路俏想要午睡一下的企图,“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百年后会发现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还会醒过来,事实上虽然你的档案里标注失踪,但是在战后五年,基本已经确认了你的死亡,因为从当初的检查报告中战后的科学家们发现你是所有铁骨战士中第一个出现机能僵化情况的。”
当年用来制作外骨骼的材料极其特殊,谁也没有想到它们与人体相接之后竟然会逐渐与人的身体组织相融和,所以当初那些翱翔于天空叱咤于战场的战士们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也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身体会越来越僵硬,无论他们在战场上怎样的英姿飒爽,到头来只能面对两个结局,在战火中化为飞灰,亦或是在战后慢慢丧失身体的各种机能,最终成为坚硬的尸体。
作为整个坠星战争中战绩最辉煌,出战次数最多的铁骨战士,有证据证明路乔的僵化现象是最早出现的,在战争胜利的一年之前,她的舌头已经严重僵化,不仅味觉已经消失,而且舌头也僵硬到难以支撑她流畅地说话,整个人类最伟大的英雄,只能依靠流质食物沉默地生活。
看到这些报告的时候,章宿就像很多人一样忍不住去猜测路乔其实是自杀的,一个在当时被全人类奉为神祗的大英雄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哑巴的现实。
路俏听着这些,低头依然在看书,这是属于她的故事,但是她一无所知,在过去的两年中人们试图观察她到底还残存多少记忆,却没有人像章宿这样急不可耐地告诉她她应该是怎样的人。
我会因为变成哑巴所以自杀么?
无人交流的那些年我不也活的好好的?
看来这些知识太多的家伙也真的会想太多啊。
路俏不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柔顺,她的味觉是正常的,如果她愿意她能流利地说出一大串的话。她也明白章宿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所以她在废墟里的一百年间有什么东西改善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强度虽然在加大,但是别的能力也在同时增强——这也是九科坚持不懈想要让她恢复记忆的原因。
章宿自认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有获得路俏的认同和回应,他已经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前任救世主插科打诨装傻卖痴不过是在表示自己自始至终没有获得她的一点信任。
第十五天的清晨,章宿板着脸迎接林卓和他带队的一票特殊人士,与林卓那边统一制服人高马大还全体配枪的猛男别动队相比,章宿带领的九科这边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就明显是一群白斩鸡。
这种鲜明的黑白对比只有路俏发现了她一直在思考的答案:
难怪STJ的饭里多牛肉,九科这里天天是鱼和蔬菜,原来真是两边的物种不一样啊——路俏老神在在给自己的奇怪问题找到了答案。
其实人都是这样,一旦专注于一件事情,那就希望这件事情中包含着世界的真理,比如现在的路俏,她认为逻辑是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所以热衷于给一切正常非正常的事情找到逻辑,比如食谱的区别,比如制服的款式,比如她今天的午餐到底是应该回自己的住所吃路边摊还是继续去品味STJ的食堂。
自从知道了自己曾经丧失味觉,她对于吃饭这件事更看重了。
与此同时,两方人马正以她为中心进行眼神的厮杀。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申诉报告,如果路俏的身体出了一点状况,我们一定会把你们送上军事法庭。”林卓义正词严,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大部分时间都盯着从路俏身上解下来的监视器项链发呆,他们的特别行动组行动目的是让路俏能够好好地生活,可是却在上方的压力下把路俏交给了别人。
生活助理说的对,因为别人的压力放弃他们的职责是他们的耻辱。
章宿轻笑了一声:“我们是对她进行检查帮她找回记忆力,这是研究所条例里面允许的,你们STJ怎么把我们当成要拿她做人体实验一样?。”
生活助理抢先走过来拉着路俏的手臂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几天吃的好不好?我让食堂给你炖了牛肉,还有酱肉包、杂菇汤…”
九科的安保人员拿出高压电的手铐,被林卓一手拦下了:“我们带她走,用不着这种东西…别表现的好像这种玩意儿能控制她一样。”
转过头,林卓对着路俏弯下了腰:“对不起,以后除非STJ解散,就算是军部最高领导下令我们也不会再把你交给任何人。”
女孩儿的回答是:“哦。”这个林卓,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路俏又看了看章宿,章宿送给她的那本逻辑学书籍会和那个实验室一起被销毁,只要她不说,过去半个月发生了什么没人会知道。
这是章宿的告诫和承诺。
一天之中,她收获了两个承诺呢。
路俏把手指抠进自己的耳朵眼,掏啊掏啊,掏出了一个微型金属胶囊。
“这是我在□□室里捏的,里面装了…”掺杂有毒气的高浓度T6致幻剂。
一向不动如山的章宿此时脸色大变,林卓意识到了什么,一声令下,STJ的所有人对着九科举起了枪。
“走吧,酱肉包。”她对愣住的生活助理说。
从墙上抠下一块金属做成无缝胶囊,她用整整两天的时间,东躲西藏又要避过监视器也很辛苦,不过嘛,都值得。
报仇这种事一定要自己来,这才是她的逻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个叔叔突然中风了,三十八岁,前途正好…人生无常啊,应该多吃点好的。
对了,有两件事要说明下
1.年前比较忙,所以更新时间改在下午两点吧,上午我要买菜、遛狗、喂猫、做饭…
2.前天抽奖之后两个拿到知味观点心礼包的家伙已经联系我了,可是…那个微博ID“龙门客栈老板娘”的读者妹子!你说自己八百年不上微博,为了抽奖上了,那你不能抽奖之后又八百年不上啊!热腾腾的东坡肉叫花鸡在等你口牙!!!!
大家腊八快乐!别忘了喝腊八粥!放桂圆的那种!
狗血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在都城这样干燥的地方,秋雨是着实少见的,雨水打在叶子上、房顶上、还有行人们的伞上,滴滴答答,一阵秋凉。
也许也是因为雨水少见,都城的人们惯来是喜雨的,花盆之类的都被搬到了外面,也有老大爷当窗而坐,听上一折咿咿呀呀的京腔武戏,在热热闹闹地打板声里作别老迈人生的又一段明媚温暖的日子。
也有人闭门不出,守着一杯热茶两只萌兔,本该心里赞一声正是天暗昼寝的好时节,只是心乱如麻,又惶然于秋天的那一份晴朗畅快被所阴暗潮湿取代,就让在室内的昏昏长日变得更加难捱了起来。
卿微吸了吸鼻子又裹了一下身上的羊绒毯子,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屏幕上。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刚刚写完今天的第二个四千字更新。
小说的内容已经进行到了L回来之后发现了Y对她告白的留言,雪白的墙壁上写满了爱语,还有Q在旁边插科打诨,L与Y的感情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