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发现了面瘫女,正在面无表情说着什么,接着,目光不由自主锁定在了坐在紫金御座上的男人身上。
男主!他一定是男主!
我见到那人第一时间的反应,如题。
第二反应。他不是男主,我也要让他变成我的男主!
我被路人甲乙丙丁害眼如此之久,今日,我终于咸鱼翻身了!
佳公子,妙龄秀发,湛灵台一点,天然奇绝。
气质若雪里疏梅,霜头寒菊,迥与馀花别。
遐想峨眉,若两山横黛。羽睫黑如漆,眸点一波幽潭,静水流深。
举手投足,谈笑风生,月白风清似水天。
我正趴在地上哗哗哗留着口水,后领突然被一个人揪起来,然后整个人就被拎着向此人只应天上有极品天仙美男迅速接近。
我回头,看到是“韩寒”正揪着我。
“喂!你干嘛!放开我!”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此人武功竟然颇高,我在他爪子下面动弹不得。
“你这不听话的丫头,我现在就禀明堡主,杖责你三十,然后扫地出门!”韩涵狠狠瞪着我,恶声恶气道。
啊,亏你长了一张不错的面皮,没想到面善心黑!
“东西找到了么?”
忽然,一声如若玉碎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啊啊!极品美男说话了!声音真是电死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向韩涵。
韩涵下意识一把把我丢到一边,屁颠屁颠跑过去,笑得一脸谄媚,“堡主,找到了找到了。”
原来。极品美男,就是天下堡堡主,柳闲歌。
我鸡冻得一阵全身发抖。此男是珍品!人间难得几回寻的珍品啊!不不,是全球限量绝版品!
原本看上去已经帅得可以的韩寒,在灵芝仙草面前,立马连棵葱都算不上了。
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我就又被淹没在了角落的阴影中,被众人彻底无视。
“这是近五年来的统计案卷,”韩涵把卷册递给柳闲歌,一边开始根据数字解释,“我们运银的数额都比较庞大,因此路上消耗很大。一般路上耗银就占了运银数额的四到五成。甚至有时遇到状况,路费都会超过了运银额。所以,在这一块上,才会有那么大一块亏空。”
“哦?那就是说,此事与营运管事无关了?”柳闲歌习惯性得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转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平平常常的一个小动作,偏偏被他做得慵懒而优雅,不动声色中带着贵族的骄傲和王者的高深莫测。
“应该关系不大。”韩涵照实回答。
“那么,我们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吧。”柳闲歌目光流水一般扫过身边的人。
站在御座周围的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众人腹诽:自家老大总是这样,说话向来没商量余地…我们要是有办法,早就把这事儿解决
了…也不会等在这里挨骂啊…
“从前朝运银问题一直存在。只因为前朝商业不繁荣,所以问题并不特别突出。”敢于接话的,只有泰山在其面前崩塌亦不变色的面瘫女。
柳闲歌随即便问,“那江南苏家呢?”
韩涵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江南苏家生意主要集中咱江南一带,又集中在丝绸、酒店这些行业,并不像我们需要远上西域东北。”
“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能想出对策的么?”
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敛起。一个蹙眉的动作,也比一般人更具神韵,严肃中微微不爽的样子,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一圈人噤若寒蝉。
“咦…这个时代还没有‘飞钱’啊…”我低低自语了一句。
原本,这样一句毫无存在感的台词,应该是淹没在男主磁性的嗓音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中。偏偏,柳闲歌却听见了。
“你说什么?”
极品美人冷冽的目光投过来,嘴角却带着一抹淡然如水的笑意。
美人目光虽凛冽,我却淡定如常。毕竟本小姐是见惯了生死无常的过来人,这点小场面,休想震慑到我分毫。(三妖【鄙夷状】:切,你就拽吧,明明满脸通红…)
“我说,你们可以建‘飞钱’。”
“哦?”柳闲歌手指支起下巴,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飞钱’就是一种汇兑业务形式。你们这些商人,外出经商带上大量铜钱有诸多不便,如果可以在各地建立一个专门的储银机构。先到天下堡总部开具一张凭证,上面记载着取钱地方和钱币的数目,之后持凭证去各地提款。此凭证就是所谓的‘飞钱’。”
柳闲歌不动声色,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在线条优雅的下巴上摸索,一副若有所思又饶有兴趣的样子。
而他周围那帮智囊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的赞同有的反对,自己人先互相喷唾沫星子,干起架来。
韩涵悄悄把诧异的目光投过来,那神色,仿佛看到妖怪一般。
大概在古代,这种想法的确有点天马行空,但却又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为一大创举,因为它经过古人验证,是切实可行的。
一位山羊胡子的大叔首先忍不住,上前一步,发问,“你这主意好是好,但若是有人伪造凭证,我们不是得不偿失?”
我鄙视得瞥了他一眼,“你们就不会把防伪工作做得细致些么?你们花钱养的那些账房先生都是吃白饭的?”
那人被我说的老脸一红,闭嘴退到了角落里。
“的确不失为好主意,但我们也要为那些银两承担风险——各种天灾人祸的风险。”另外一个人看着我说。
“有风险才有收益啊,”我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按存储金额来收取保管费用,同时可以利用他们存储的金银来当做我们的资本进行投资,赚取利润。”
我语音一落,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那照你这样说…我们为何不直接用你的‘飞钱’交易?那岂不是更加快捷。”一直坐在人群中央沉默不语,嘴角带笑的柳闲歌忽然淡淡开了口,细长的凤眸带着一抹媚色隔着空气看过来,顿时空气中都一阵春色荡漾。
我被他电到,定了定神。老大不愧是老大,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我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手指绕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我浅笑。
平静回答,“我所说的‘飞钱’实质上只是一种汇兑业务,它本身不介入流通,不行使金银铜的职能,因此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货币。否则,我们岂不是用纸代替了朝廷银子?一旦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就必须用自己的银库为自己的那些‘飞钱’做担保。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了,如果您只是想解决运银问题,大可不必让‘飞钱’流通,但若是您想要让整个王朝的商业繁盛,这件事就要另作打算了…”
我一席话轻巧得说出来,即便是说到最后一句,也没发现话语中包括了多大的野心和气魄。直到语落,我才发现,方才喧闹嘈杂的大殿内,此刻竟然是鸦雀无声。
打算盘的记数字的…一干人等全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
我强装镇定,清咳了两声,眨巴眨巴眼睛,纯良无辜得对群众们挥了挥手,“我随便插句话,各位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接着忙,接着忙,不要围观姐,不要耽误工作…”
我们第一位男主总算是在女主万般怨念之下隆重登场。
于是,为柳哥哥出场撒花撒花~~配乐配乐~~~~
配乐是董贞《情醉》,经过音频怪物大人改编~~
喜欢的筒子可以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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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妖自认为听得歌也蛮多的~大家想要音乐可以说~呵呵 啥风格都行 我听得很杂
入主天下堡
“你,是谁?”
低沉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我惊愕得回头,却撞进一片幽眇沁心的佛手香之中。
柳闲歌站在我面前,我们距离得如此之近,我连他衣襟上用暗针绣着的缠枝莲花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慢慢扬起头,顺着他胸膛,修长的脖颈,干净利落的下巴线条,薄唇一路看上去。最后对上他的眼睛。灯火斓姗,烛焰灼灼中,他透明见底的眸子,折射出一千种琉璃的色彩,斑驳陆离,令人眩目。
“我…我姓夏…没,没名字…”
夏子衿的名字,恐怕这位天下堡堡主不会没听说过。我还是不要这么早暴露身份,免得被他扔给洛风涯。
“为什么在这里?”柳闲歌继续笑,但是那笑容直让我联想到赛巴斯这样的华丽腹黑邪恶葛格。
于是,伦家身体慢慢向后倾,和柳闲歌拉开距离,接着探出头,弱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韩涵。
韩涵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身体猛然一颤。
他抛给我一记杀人眼刀之后,便开始漫天扯谎,“是这样…刚才我去悬镜楼找卷宗,正好遇到了夏小姐。言谈之间,我发现夏小姐有经世之才,实为人中龙凤,于是便带她来见堡主您…呵呵呵…所以我来迟了点…”
“是这样么?”柳闲歌流水一般的目光自我身上滑过,我顿时有一种寸缕不着,被其从上到下从外到内,从皮肤到内脏,看了个干净的错觉。
“不…”嘴张到一般的面瘫女,被韩涵一把捂住嘴,“嗖”得拽到了角落里面杀人灭口。
柳闲歌接着笑,似乎完全没发现刚才发生了什么。“夏小姐,之前在悬镜楼?”
“对,在悬镜楼看书。”我直言不讳。
“真是差点埋没了你这颗明珠呢。”柳闲歌说完,转身走回台阶最顶层的御座,话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漂移?这个时代很流行漂移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直接进入九殿之一吧。”柳闲歌说到这里,他身边的众智囊团,有几个面色陡然剧变,接着,柳闲歌淡漠如风的声音响起,“李先生,你回去收拾一下,从华嫦殿里搬出去。”
语落,方才那个被我驳斥得面红耳赤的山羊胡老先生,面如死灰。
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爬上现在的地位,终日提心吊胆,却最终还是被无情得——三振出局。
笑面冷心的柳大堡主带笑开口,“裴宝,夏小姐初入九殿,必然有所不能适应的地方,你多照顾着她些。”
“是。”面瘫女垂首。
咦,韩涵呢…
众人噤若寒蝉。
我用眼角看深蓝色长裙的面瘫女。我还以为她这样的角色应该叫李莫愁之类的呢,没想到,名字还挺萌。
于是,我终于踏着无辜人的血肉之躯,走上了女主创业之路。
天下堡产业庞大,因此天下堡自上到下分工明确,分为九殿,十八阁,三十六室,七十二门,环
环相扣,使整个天下堡运行得井然有序,赚起钱来也颇有效率。
我一下子就从一个基层侍女窜到了食物链的顶端。
不过,是夜,众人散伙后,我尾随着柳闲歌回到了他比皇宫更华丽的院落。
一直跟着他走到他的寝宫——笑谈殿。
我看到那块黑金匾额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先我几步站在台阶之上的柳闲歌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居高临下看着我。
“接得好。”柳姓美人,弯眉轻笑,让那缀满天河的星辰都暗淡,“只有这一句么?”
我犹豫了一瞬。剽窃是为人所不齿的,但是,为了泡美人,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被不齿一下又有何惧?!
(三妖【蔑视】:何必说得如此正气凌然…)
我没忍住,转头作深沉状,借着此处高处不胜寒的地势,俯视着横卧在脚下的金陵城。
整首《临江仙》,被用沉缓而略带喟叹之意的语气吟咏而出,“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我说到这里,不由自主顿了一下,努力酝酿一下感情。
——青山长在,夕阳长红。时间的长河奔涌向前,而我,为何会逆流而上?
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深深的迷惑以及其中掩藏的寂寞。
(女主:看见了没!姐也是能深沉的!)
我察觉到柳闲歌带着审视的目光,于是回神,苦笑了一下继续,“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词。”柳闲歌简单赞了一句,然后便再没有什么表示,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寝殿。
(三妖:人家柳哥哥肯定一听就知道不是你写的…不戳穿你罢鸟~~)
殿内,琉璃宝珠坠成垂地隔帘,碎玉玳瑁镶嵌墙壁,百颗夜明珠被摆放在仙女托盘的灯座上。
地板上铺着的是西域进贡的丝锦攒毛地毯。
两排侍女恭敬迎接柳闲歌,更衣的更衣,脱鞋的拖鞋。那动作真是绝对的国际专业水准。
“堡主,其实我有难言之隐,无法担任九殿殿主的职位。”
我开门见山,我可不想整天被埋葬在一堆账册中间。苦劳力这种事我坚决不做。
“哦?”转眼,柳闲歌已经换掉了那套繁复华丽的高冠羽衣,头发松松垂下,在背后系成一束,身上换成了质地柔软的白衣。
一下从皇天贵胄变成了儒雅佳公子。
“呃。是这样,”我侧眸,装作楚楚可怜苦恼样,“其实不久之前,我出了一点意外。受伤撞到了头,所以,我目前记忆混乱。恐怕担当如此重任,会给天下堡带来我个人无法弥补的损失,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吧,穿越女主的惯用台词和惯用戏码,我终于用上了。
“记忆混乱?”柳闲歌走到软榻边,盘腿坐下,立刻有在一边煮茶的侍女,在竹制茶具中为他斟满一小杯。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主阶级啊…封建社会,果然有够奢侈!
这主儿真是惜字如金。我一边腹诽,一边陪着笑脸解释,“是啊。我现在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
谁,自己叫什么,自己从哪里来。您也不必费力调查我,的确,我是前段时间才从一个地主家被卖到天下堡的。这之前的事,如果您想听,我可以细细告诉您。”
柳闲歌露出一抹淡笑,抬了抬手,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
“好啊。我现在正闲着,就来听听你的故事来打发时间吧。”
于是,我充分发挥自己的语言润色能力,从自己在森林里遇到陆仁义一直讲到在悬镜阁敲晕了韩涵。
我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眉飞色舞。过程中煮茶的侍女不小心把一大块盐巴掉进了茶锅里;掌灯的侍女不小心碰翻了烛台。
柳闲歌在此期间,嘴角有多次抽动的嫌疑。不过斯人装正经的功力极深,总体来说没有出现BUG。
“你倒是很坦率。”末了,柳闲歌评论道。
我大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在您的火眼金睛面前,谁能玩滑头啊?”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拍了再说!“我干脆先坦白一切,您老不信可以去亲自查证,若有隐瞒,天打雷劈!”
心里补全:雷劈我才不怕呢…
柳闲歌此刻应该表扬我忠肝义胆了吧?可人家偏不,非常淡然得笑着回答,“我已经去查了。”
我真想教育他一顿:像你这样诚实,不知道花言巧语笼络人,总有一天会把你身边忠心的人那满腔热情给浇没了的!
还好柳闲歌见我面色尴尬,又加了一句,“看样子,你说的都是真话。”
我深呼吸,耸了耸肩,“堡主大人,你知道说真话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柳闲歌笑而不语。
“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不必记得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原来如此。”柳闲歌做恍然状扬了扬眉,眼里笑意更浓,“你是怕自己记忆混乱,说谎穿帮?”
“呵呵呵呵呵…堡主英明…所以堡主,您不如让我当个小顾问之类的,殿主的位置还是留给那个山羊胡伯伯吧。”
“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吧。”柳闲歌青葱般的玉指把玩着手里的竹杯,淡淡开口,“明天起,你做我的内侍。”
“哦。”我点了点头,随即大惊,“啥?!内侍?!”
这个词,为啥我听着这么YD?直接想到了侍寝之类的东东…
我的天,我这个女主,入戏入得好快!直接就爬床上去了?
橘子门
有两个消息。
好消息:内侍没有侍寝这项职能。
坏消息:柳闲歌他房子那么大,竟然小气巴拉的不肯分我一间住!让我和面瘫女裴宝住在了一
起!严重阻碍了我和他交流感情的进程!
我一晋升为内侍,生活水平也大幅度提高。
先是来了七八个裁缝替我量衣服。话说量到胸围的时候,裴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与我结构相似,体积却极度缩水的部位,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囧。我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实平胸也没什么不好的…”
裴宝目光迷离看了我一会。
我于是又补了一句,“其实,胸和时间一样,挤一挤会有的…”
裴宝听完,转身走了。
大概,有一点点可能,是伤到自尊了吧…
(三妖【摇头】:好个面善心黑的女主…)
裴宝这女人,真的是个极品。
面瘫。平胸。经常漂移,惯性健忘,选择性近视。
可是偏偏,工作能力高得吓人!明明是个看不清人面孔的高度近视(在她看来山羊胡子叔叔和柳闲歌长得都没差…),偏偏看各种数字那叫一个眼尖,芝麻绿豆大的错都不会在她手里放过去。而且,此女还具备一身绝世武功,经常在屋里漂移,见首不见尾…
头两天,柳闲歌让我现在天下堡里随便转转,了解了解地形。
突然觉得,我特像柳闲歌放养的一小妾。
头一天就各种赏赐接连不断的来:金银珠宝,发钗首饰,丝锦绸缎甚至还有各种乐器和文房四宝。衣服量完尺寸之后,也成箱成箱往裴宝的府邸里送。厨房特地派了小厮来询问我的口味偏好。侍女总管专门来问我,喜欢什么样性格和长相的丫鬟。
…总之,一切都在朝着积极美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日,我遵从柳闲歌的吩咐,开始再天下堡里乱晃。我七绕八绕,一路上也没个人拦我,问我这种闲杂人等到底在干嘛,大概是我气场很强吧…
最后,我一脚踏进了名为“绯烟殿”的地方。
这里庭院广大,遍植樱花。
虽已是夏末初秋,因为独特的地势,院落中的樱花犹在树梢杳然绽放。一片妍丽到酴醾的红,也
不难想出“绯烟”一词如何而来。
我踏着红木铺成的高出地面一尺的小道,一路向内。
正遥想着这“绯烟殿”应该属于哪只风流人物,不经意间,发现花枝掩映间,小道的尽头是一座八角小亭。
而小亭中姿态恣意,大襟宽袖坐着的人,不就是那啥韩涵嘛?!
无聊了一天,碰见熟人,于是我改变了刚才装淑女的那种闲庭信步,很开心得“噔噔噔”跑过去。
韩涵正在一边看什么东西,一边剥桔子吃。吃完还没来得及洗,手指头上黄黄橘子水一片。
“咦?怎么是你?”韩涵抬头,看见我完全是一脸“我真不想看到你”的表情。
于是,我热脸贴了冷屁股。我的脸立马就晴转阴了。
瞬间,我的表情很微妙得转变——嘴角冷笑,瞥眼盯着他的手爪,语气里全是嫌弃,“啧…你拉完屎,记得要洗手。”
韩涵大惊,眼睛瞪得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大概韩少爷是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诋毁过。
“不是!我刚才吃橘子搞的!”韩涵万分紧张解释,为了让我相信手指上沾的是橘子汁,接着做出了一件异常囧的事。
他说完,还吮了吮手指。
我震精在原地,默默垂下三道黑线…
第二天,天下堡内爆出了橘子门事件。
天下堡上上下下,从仆人到殿主都在窃窃私语:
——韩涵殿主啊,别看他平日里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哒,其实很猥琐很猥琐的…
他拉完屎之后,用手擦。这还不止,擦完了接着吮了吮,还说有橘子味…
据说,韩涵因此发誓这辈子再吃橘子就誓不为人。
据说,韩涵因此发誓他不报此一箭之仇誓不为人。
从此之后,我跟韩涵,就这么结下了不解之梁子…
其实呢,我觉得他应该趁现在去提高提高后院牲口的生活水平,为自己的将来早作打算…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话说,柳闲歌放我出去乱走,绝对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因为我不仅是个路痴,而且还很脱线。
我七拐八拐,竟然又拐到了柳家祠堂。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但是这祠堂实在是建的太美轮美奂了,让我忍不住想进去参观一下。
祠堂寝殿是供奉祖先牌位之处,石台阶和栏杆头上各有石狮一对,殿前是一道浮雕石刻栏板,栏板雕刻精美,每块上雕着各种花卉和云纹。十根檐柱琢成讹角的方形石柱,檐下正中悬着开国皇帝手书的匾额。
我缓缓推开沉重的深红木门,闪身溜进了寝殿。
寝殿里燃着白烛千盏。里面雕梁画栋、锦楹绣枋,鎏金溢彩,极尽奢华。
我正趴在殿前研究着摆供桌上的一排排牌位,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OMG!乱闯这种地方被发现了会死的很惨吧!
悲剧啊悲剧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蹭”得一下,钻到屋角一个供桌下面。祈祷着那家伙赶紧拜拜祖先就滚蛋吧滚蛋吧滚蛋吧…
谁知到,那个黑靴靛蓝色衣角的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就冲我这边走过来。
我默默流泪…难道我被发现了…
随着他脚步的靠近,我越来越紧张。
他走到供桌前面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
“噗”得一下!
那家伙竟然在我面前的蒲团上跪下来了!
“啊!”
我被吓得一声尖叫。然后迅速捂住嘴。
那家伙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颤声道:“佛祖…您…显灵了嘛…”
我捂着嘴,拼命往墙里缩,第一次开始郁闷胸这么大真碍事。
现在他只要一弯腰,肯定就能看见我!
“佛祖?小生遭遇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困顿…求佛祖能够点化!”他说完,一阵狂磕头。
还好他磕头比较专心,没有抬眼看看供桌下面。
我怕他接着磕头,只好拿捏着嗓子,作低沉万状——
“孰在唤吾…”
T.T…希望古代人能好骗一点…
事实证明,古代人就是TMD好骗。
“啊!佛祖!是我是我!”男子激动万分,一双星星眼光芒闪闪盯着供桌上的金质佛像。
“尔有何烦恼?”
“万能的佛祖啊!!佛的精髓是什么?!”男子慷慨激昂,朗诵诗歌状发问。
我翻了个白眼,捏嗓子:“慈悲为怀…”
“那为什么寺院里会有武僧?”
呦…还是个有批判精神的人呢,武僧干嘛?武僧当然是…
“因为…别人对我不慈悲为怀…”我慢悠悠答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貌似是被天雷击中了。不过过了一会,意志坚强的他又开始发问,“那武僧打人杀人又作何解释?”
我囧TZ。
一下没忍住,姐姐我就噼里啪啦脱口而出,“NND!老子就是兄弟多、有钱、够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欺负我兄弟,我就揍丫的!”
男子这次又——轰隆隆——被天雷击中。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怯怯开口,“佛祖…你怎么如此粗俗…”
我再囧,差点露馅。
“咳咳咳…我是说。”我振振有词,抑扬顿挫开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家广结善缘~~惩恶扬善~~~因果报应~~普度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