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丫子,甩了柳闲歌冲过去,一下子树袋熊状挂在了夏晚葭脖子上,HAPPY得摇来摇去。
“死丫头,你命倒是大得很嘛。”夏晚葭虽然已为人妇,却依旧是一派黑社会冷艳大姐大的范儿,“这不仅摆平了洛风涯,还钓到了金龟婿?”
夏晚葭说着,眼角打量站在不远处的柳闲歌。
“那是呀,我是谁啊?啊哈哈哈…霹雳无敌宇宙美少女是也…”
夏晚葭那双妖艳的桃花眼一眯,一巴掌把我从身上扯下来。转头,表情和动作完全无关,礼貌得对柳闲歌说,“柳堡主,家母思女心切,想让子衿入室单独一叙。还请柳堡主少待,见谅。”
“咦?”
我抽了口冷气。单独见我?
囧囧囧,话说我还真有点怕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都把我泼出去大半年了,怎么突然要见我?
其中必有阴谋,有阴谋啊!
我越想越惴惴不安,“姐,我说,你不能…”
夏晚葭却完美而彻底得将我屏蔽。
“柳堡主请随我来。”夏晚葭对柳闲歌做出邀请的动作,同时抽控抬起一只脚,一脚把我踹进了门里。
“不能扔下我啊!”
我在空中惨叫一声,划出一道凌厉的直线,“嘭”得一声,滚进门里。
关门,落锁。
放老母。
我摔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揉揉脑袋从冰冷彻骨的地板上坐起
来。
刚一恢复,环顾四周之后,我就后悔了——谁再给我一棍子让我彻底晕了吧!
只见屋内一片黝黯,那种漆黑程度绝不是大白天的房间中该有的!
房间里飘散着一股陈腐的味道,空空荡荡的,唯有厅堂内墙壁上,挂百鬼夜行图一张,画侧立硕大红烛两根,烛泪汩汩,一滴滴垂落不止。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阴风阵阵,垂着满室梁上垂落的黑色纱帘,倏然得飘起,又幽幽得落下。如同一只又一只柔软而冰冷的手,抚摸着你全身的寒毛…
我倒抽一口冷气,连滚带爬,冲向门口——
结果发现——啊啊啊!!门真的锁了!!!!
——OH!! HELP!!! MR·柳~~~~~~~~~其实夏家是卖女儿的!!!!!!!不要把我扔下啊!!
我胸贴大门,一点点在门上滑落…
我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来了…”
本来我三魂七魄还剩下那么一点五加三点五,现在被如此阴气缭绕的声音一吓,彻底魂飞魄散了。
我囧囧的大脑飞速运转,蹦出了一个万分狗血的大胆假设…
难道,莫非,马萨嘎!
我在人间为非作歹多日,终于惊动了阎王,有黑白无常来勾魂了吗!?
武侠小说终于华丽丽得转型为当下流行的鬼神小说了吗…
“我等你很久了。”
那声音下一刻,已经近在了耳畔。
“哎呦,我的个妈呀!”我一声惨叫。
其实,那人声音还算温柔,带著三分沉缓。
我颤颤巍巍张开眼睛看过去,好歹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微红的烛光下,只见苍白如雪的一张瓜子脸,黑色的面纱之外露出一双黑得令人心惊的狭长凤眸。
漂亮是漂亮,漂亮得不食人间五谷,如妖如魅。
这女人的长相我只见过两次,但肯定不会认错。
刚才我还真没叫错——当真是我的个妈呀!
那女人,果真就是碧华夫人。
“起来说话。”碧华夫人站在我一步之外。
我愣了一瞬间,心脏不齐得跳动了一下。
吾突然产生了一种,灰常灰常不妙的预感。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非同寻常之人…”碧华夫人看着我,眼神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冷漠和疏远,“你不仅没有被洛风涯所害,反倒是令天下堡与拜月教厮杀,得了天下堡堡主柳闲歌的青睐,让江湖也接受了你的身份…这结果,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她说着,径直转身,缓步走向了灼灼燃着的红烛之下。
我看着站在那副百鬼夜行图前的女人,从脚底慢慢腾起一股阴森的寒意。
这女人…
刹那间,万种思虑在我脑中翻滚而过,让我手心都沁出冷冷的汗。
我倏然抓住了某种重点,“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夏子衿?”
“是。”
干脆利落得回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杀人不见血。
碧华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径直穿透了骨肉直刺灵魂,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的魂魄,是我施法招来的。”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得盯着她,声音都抑制不住得开始颤抖。
“三月初三,煞星地劫忽现于星分鹑火,有恶灵现世…”
这女人BALABALA说个不停,把我当傻瓜一样扔一边…
我用一种上高数课的表情听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华丽丽的暴走了!
你耍我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当文盲!!
“喂…我说你到底在嘟嘟囔囔说什么啊!说普通话,OK?”
碧华夫人被我吼得一愣,沉默了一瞬间,淡定非常得GO ON,“你也知道,拜月教教主洛风涯要娶我的女儿夏子衿吧。”
“是啊!别低估我智商,我都替她嫁给姓洛的了!”
“洛风涯他身上所中的百鬼之蛊,会令恶灵吞噬周围生灵。”
“是啊,谁不知道啊,我还经常见。”
“但是,你可知道?这些恶灵皆是积怨极深在阳世逗留不愿离去的恶鬼。被恶灵杀死的人的魂魄无法转世,只要恶灵的恨意一天不消失,那些魂魄就会一直跟着恶灵,永世不得超生。子衿她生性骄纵,若是入了拜月教,不出几日必然步那些先前女子的后尘,成为不得转生的冤魂。”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生死死颠来倒去经历了太多次,现在的我,越是遇到棘手的境遇,就越是冷静,有时冷静得让自己都觉得心惊。
我听碧华夫人说到这里,事情大概也猜出了七分。
“你让我给你女儿当替死鬼?”
碧华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人死后,魂魄一般最多在人间逗留七日,七日后若不归于地府,则会魂飞魄散。但凡有人在死前有强烈执念或巨大愤恨,死后魂魄不愿归于地府,便会化为冤鬼,逗留凡间最长达七七四十九天,去完成没完成的夙愿。我本以为你是个游离于轮回之外的冤鬼,于
是设了个陷阱捉到了你,却不料…”
“原来如此,”我忽然冷笑出声,绝对是怒极反笑,“怪不得你给我定海珠。定海珠可定住夏子衿的肉体不被恶灵吞噬,而我的魂魄在四十九日之后会自动魂飞魄散。如此一来,你便可以收殓你女儿的名义将夏子衿的身体收回。却没想到,这都过了大半年了,我还好好地呆在你闺女的身体里。所以今日你找我前来,是来收尸的吧?”
“没错,你果然聪明。”
我靠!!
天命啊!!
真TMD天亡我!
我经历了千难万险,躲过了僵尸围攻,撑过了三日无食无水,摆平了白翦瞳,骗过了天下武林。
最终,栽在了这女人手里。并且,最悲剧的是,这一切从故事的开始就已然注定了…
这女人一手策划了这场戏,一直躲在最不起眼的暗处,站在最佳的观赏角度,静观着故事的起承转合。最终,虽然事情不如她所预料,却反倒比她预计得更加顺利。她看得舒心了,我这个替死鬼就可以去死了。
我深深做了十来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事已至此…
“行,反正身体本来也不是我的,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我问你,你从哪里把我魂魄招来的?我是谁?”
碧华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你自己的事情,何必问我?”
“废话,不问你问谁!不是你洗掉我的记忆吗?!”
“是我…”
“…”
那时,我产生了嚎叫一声扑上去掐死丫的冲动。
可惜,那冲动还没付诸实践,我就被丫阴了。
幽暗的房间深处,骤然不知从何处飞出五道黑绸,刹那间缠上我的四肢和脖颈,用力得拉扯。
“啊!!!!你在做什么!!”
一种仿佛将皮肉从骨上剥离的痛苦席卷了全身,我嘶声惨叫。
从未经历过如此的折磨!!
碧华夫人只是冷然得站在我几步之外,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她苍白细长的手指探入袖底,慢慢拿出一个小坛托于掌上。
那小坛看上去像个普普通通的酒坛。唯独不同的是,封泥处贴得是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封”字,而坛肚上白纸红字,写着一个“魂”字。
“此乃藏魂之术,子衿的魂魄正在此处。你这野魂,速速遁入轮回前往该去之处吧。”
冷得刺骨的声音幽幽邈邈传来,仿佛有无数的回音不断地重复叠响在耳边。
身体被拉扯得幅度更甚,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被拉得变了形…
MD,放开我!!!!我不要五马分尸这种BT的死法啊!!!
我猛地张开了眼睛。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骤然沸腾了。
疼痛忽然都消失,身体也变得极其得轻巧,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自己仿佛成了一阵风,飘然云端。
这种感觉,不久以前也有过一次。
我看着自己曾经的身体倒在地上,明白——自己灵魂出窍了。
刚才撕扯我的黑绸的另一端就握在碧华夫人的手中,她抬头看着空中飘浮的我,眉头微微蹙起,“竟然跑了。”
“死女人。”我呲牙咧嘴对她比了个中指。
“也罢…”
碧华夫人不再理我,专心看着掌中的坛子,而后,手指在封泥上轻轻一点,念了一句,“开!”那个“封”字,便突然被某种力量从坛子之内顶开,忽得鼓起,揭开,而后消失不见。不多时,一团白白的云气从坛中堆叠升起,在空气中绕了几个弯,一丝一缕得飘进了夏子衿的身体里。
碧华夫人俯下身,手指轻轻覆上自己女儿的灵台。
“你若不回地府,最好速速找个肉体附进去吧,不然,可要魂飞魄散的。”她虽没看我,但却在对我说话。
我怎么能走啊?!我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呢,柳闲歌怎么办?洛风涯怎么办?我要是走了…
我刚一开口,刚说完“我怎么走啊”就看那个超级无敌宇宙该死的死女人,宽大的袖子一甩,黑洞一样的袖口中吹出一阵妖风,就把我给卷走了!!!!
MD!!!!
老娘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鬼也有话语权!!!!!!!!!!!!!!!!!!
———————————某妖人和女主吐槽分割线————————————
女主【怨念中,全身飘散着黑色的怨气】:“文中这一段独白——
‘我靠!!
天命啊!!
真TMD天亡我!
我经历了千难万险,躲过了僵尸围攻,撑过了三日无食无水,摆平了白翦瞳,骗过了天下武林。
最终,栽在了这女人手里。并且,最悲剧的是,这一切从故事的开始就已然注定了…’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
‘我靠!!!
狗血啊!!!
真TMD死作者!!!
你TMD是怎么构思的情节啊!!!!!!为毛你要虐我!!这是为毛啊!!!!’”
某妖人【挠头】:不为毛。下一章木有女主的戏份啦,大家期待不明真相的闲歌和风涯葛格的表现吧~今天就到这里了~~~~酱紫~~谢谢收看~~~
最惨无人道的情杀!
柳闲歌与夏晚葭在偏厅里聊了接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夏子衿出来,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焦躁或是不悦的表现,但是他看向窗外的频率却明显得多了起来。
那泛着珍珠光泽的指尖,一直有些不安得轻轻旋着另一只手指上的红玉扳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当他思索某些事时,习惯性的动作。
夏晚葭和柳闲歌了坐N久,一直喋喋不休,问东问西。
比如天下堡有几亩地啊?几间店铺啊?车马多少辆?仆从多少人?宫室多少间?得到得回答全是——万八十之类的,听得晚葭姐一阵嘴角上扬。
夏姐暗爽啊,盘算着这只超级无敌金龟婿给网回家的话,自己和曾哥不用存钱不用放高利贷就能买房买车顺便蜜月旅行周游天下了…
(妖某人【插话】:夏姐的老公姓曾啊…曾哥…拜一个先…保佑我专四过啊过…
还有啊…夏姐,不是你放高利贷,是借高利贷啦…)
终于,又一盏茶凉时,柳闲歌坐不住了,试探着问了一句,“子衿她…”
夏晚葭了然。
她收住嘴角狼盯肉的奸笑,特别温柔得说,“我这就去看看,柳堡主您稍等。”
夏晚葭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碧华夫人的房间。
其实,因为夏晚葭本身通灵体制就很强悍,她一直以来都能从母亲身上感到一种阴冷而潮湿的鬼气,而整个阴气缭绕的碧玉楼中,就属碧华夫人的府宅阴气最重。所以,这两人虽是母女,但一个能从母亲身上感到杀气,一个能从女儿身上察觉出厌恶感,结果两人关系一直清汤寡水般冷淡。
当夏晚葭一只脚迈进小院的时候,一种非常熟悉的厌恶感瞬间从脚底爬上了背脊。
小院里空无一人,灰暗的小楼前,那一株海棠花枝红得耀眼。
然而,诡异的却是,昏昏的日光下,海棠向阳的一半花开依旧,而背阴的一般却是枝头空空如也,铺的满地落红。
夏晚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缓步走过园中碧绿的池塘。风过,塘依旧静如平镜,凝滞如冰,波纹未起。
当她推开灰色小楼那朱漆剥落的门时,门发出陈腐得“吱呀”一声轻响。
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光线在昏暗的房间中铺开一道细长的光影。
“娘?”夏晚葭站在门外,厅内一阵冷风席卷而出,撩动了她的衣袖。
光线有些昏暗的小室内,黑衣黑纱的女人坐在地榻上,脚边有金兽脑香炉,其中灰色的烟雾堆叠升起,房间中充斥着一股靡丽的腐香。
而夏子衿,正躺在地上,头枕在碧华夫人的膝头,神色安然,似乎睡得正熟。
“子衿怎么了?”
碧华夫人抬起眼睛,淡淡看向门口的女儿,“子衿她有些累了,让她再睡会儿吧。”
“那柳堡主…”
“请柳堡主先回去,”碧华夫人冷冷得打断夏晚葭,重新低下头,爱怜的目光落在小女儿的身上,“告诉柳堡主,下午的武林大会我会亲自带着子衿出席,不劳他费心。”
夏晚葭听到这里,也没有再说什么,飞快阖上门逃跑似得转身离开。
这个房间中扑面而来一股阴气,并且充斥着一种压迫感,几乎要压抑得她无法呼吸。
夏晚葭回到偏厅,把碧华夫人的原话转达给柳闲歌。
柳闲歌抬眸盯着夏晚葭的眼睛,希望看出些倪端。
从一开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看到夏晚葭躲闪的目光,这种预感更强烈了几分。
但柳闲歌最终却什么都没问,礼貌得微笑,“代我向碧华夫人问好,告辞。”
他如是说,若有所思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寂静得诡异的庭院,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
话说七杀教教主白翦瞳在武林大会上丢足了面子,这倒是次要,白翦瞳也不在意世人说他因爱生恨,说他睚眦必报气量狭小。反正,无论那些人背地里怎么非议他,当着他的面,无论男女还不都是一张张奴颜婢膝阿谀奉承的丑陋脸孔。
他就是单纯咽不下这口气!
他白翦瞳看中的东西,还没人能抢过。他白翦瞳厌憎的人,定然不能好过。
更何况,夏子衿——只是一个不知所谓胸大无脑的死女人!仗着柳闲歌洛风涯给她撑腰,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与他!
美貌无双武功盖世才智卓绝的白翦瞳怎么会输呢!!
他一定要让那个姓夏的难堪!一定要!!
于是,华丽丽的白教主,咬碎一口小贝齿,连吃饭的时候都咬牙切齿,一边嚼夏子衿似得嚼芹菜,一边一字一句恶狠狠诅咒,“夏子衿,你死定了!”
看得周围四位牛郎哥哥,不由自主同时后退了半步,一阵恶寒。
(某妖人:完了…我怎么萌上白妖男了…泪…女主不在我的审美观发生了急剧的扭曲…【飙高音】:女主~~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
依旧菜市口,依旧英雄坛。依旧肌肉男龙套数百人,外加白胡子爷爷十只。
唯一多了的,是本文一号腹黑吡T反派——碧华夫人是也。
只见贵宾席位,距离柳闲歌不远处,黑衣的女人穿着鲜红高齿屐,静坐在陈檀太师椅中。黑纱下的皮肤白的如雪,甚至泛着淡淡妖异的蓝色。她面上蒙着黑纱,却遮掩不住那冷艳一丝一缕透出来,摄人心扉。可以想见,这女人二十年前必定是人间妖孽一只。
今天早上的主角夏子衿就坐在碧华夫人身边,似乎很困似得,一直不停地打呵欠。柳闲歌与她之间隔了很微妙的距离。
碧华夫人刚好挡住了柳闲歌投向夏子衿的视线。
柳闲歌也不是自找没趣的人,很显然碧华夫人不待见他,于是他没有企图过去攀谈。只是慵懒得坐在自己的席位里,若有所思神游太虚。
早上还如胶似漆的两人,现在却是连个招呼都没打。甚是诡异。
···
下午武林大会主题仍旧是讨论如何对付拜月教。拜月教虽撤出月落天涯,溃散而去,但是主力未损,仍然有力量可以东山再起,武林不能不防。
白翦瞳下午依旧是一副风神俊秀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被上午的窘迫打击到自信。一开篇便是一通义正词严的长篇大论,声情并茂并且煽动性极强,说得群情激昂,壮士扼腕。接着,白教主看时机已到,逮住了机会又锲而不舍向无辜的夏子衿童鞋发难。
“夏女侠,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夏女侠能够为在下指点迷津。”
白翦瞳如此说着,莲步轻移,只见那衣袂飘飘美不胜收之间,人已站在了夏子衿的面前。
夏子衿仰着脖子呆呆看着他,依旧一副迷糊着没睡醒的表情。
“我、我?…”
“白教主!”倒是旁边的碧华夫人反应激烈,差一点拍案而起。
然而白翦瞳打定了主意整夏子衿,浅浅一笑,借着衣袖的遮挡,刹那间惊鸿一指点中了碧华夫人的麻穴。
碧华夫人虽然擅长鬼蜮之术,武功却是一般,一招就败下阵来。
“夏姑娘,随我来可好?”白翦瞳说着,一只手牵着夏子衿,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白蝶一般飘然向后掠起,飞向高台的中央。
“你干什么!”夏子衿在空中仿佛忽然醒悟了一般,随着一声怒喝,她手腕猛地一番,在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一个威风凛凛的“灭狼腿”踢向小白教主的重要部位…
于是…
天下武林人士外加白教主他本人,通通都震惊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白翦瞳躲开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落在高台中央,向后撤了一小步。
妖美男露出疑惑的神色——咦?她会武功?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子衿玉指直指白翦瞳鼻尖,恶狠狠盯着他,那语气蛮横而骄纵,听起来有些陌生。
白翦瞳当然在人前不会失了风仪,他浅笑,微微颔首,“抱歉,让夏女侠受惊了。在下只是有些疑问,想向您请教。”
夏子衿毫不客气,“有事就快说!”
“夏女侠你火气不小呀…”白翦瞳敛眸一笑,如同一支塘中风荷般清净典雅,相比较之下,现在的夏子衿有点像那枝头上叽叽喳喳闹腾的雀鸟,与先前温婉又聪慧的形象有大大的反差。
“夏女侠你在拜月教多日,必定对拜月教中之事知之不少。不知夏女侠可否仔细想想,向我们提供些消息线索,好让我们将魔教余党能够一网打尽,永消后患?”
白翦瞳也聪明得很,知道正面打击夏子衿已经无用了,便取巧利用洛风涯与她的关系。白翦瞳当然看得出夏子衿与洛风涯的关系非同一般,依照那女子的个性,肯定无法说出不利于洛风涯的话,如此一来既可以挑拨柳闲歌与夏子衿的关系,又能够让夏子衿在武林面前百口莫辩…
白教主抬着一汪秋水美眸,嘴角噙笑意有春意三分;白教主的内心在奸笑——哼哼哼…小样儿…跟我斗…
夏子衿这厢已经完全迷茫了。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啊?什么拜月教?我…”
夏子衿正嚷嚷着…
忽然…
——妖某人音效分割线——锣鼓齐鸣——礼乐齐响——超女齐声唱——“纯爷们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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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
阴风怒号!妖气排空!!
虚空中仿佛有万马奔腾而来!扬尘千万里遮天蔽日!
青空也为之变色!大地也为之震颤!!
只见!有妖孽兮,墨发黑袍,驾一朵乌云而来!
妖孽所到之处,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模糊!血流五步,血溅三尺!
“洛风涯?!”柳闲歌执剑而起。
他不可置信盯着那一袭黑袍的男子,那人仿佛妖魔临世一般,为无数凶狠嘶吼的恶灵所前呼后拥着追随,煞气凛然而至。
第一个说话的是柳闲歌,不过呢,反应最快的却是依然抱头撤退速度直追光速的众龙套们…
刹那间,筒子们都已然挤到离洛风涯最远的角落,摞成一个坚实的金字塔型,呈防御全开状态。
(妖某人:历史时刻,需要历史人物来见证…于是龙套就乖乖躲着保命吧…
十长老:为毛我们也要躲着!
妖某人:虽然你们地位尊贵,但是改变不了你们是龙套的命运…让开让开,又不是美少年,不要和主角抢戏啦。
白翦瞳:囧TZ,苗头不对。打手电也要保命为先,我也先撤了…)
于是乎,偌大的英雄坛,刹那间变得空旷寂静。
妖风扬尘沙,黄沙迷人眼。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如此背景之下,两大男主再次华丽丽正面交锋!!
高台之上,
只剩下武林史上最牛X的魔教教主,和集财富智慧地位武功美貌为一身的天下堡堡主,外加一个
目瞪口呆的夏子衿站在凛冽的风中。
洛风涯感情缺缺得看着夏子衿,夏子衿被柳闲歌的声音吸引而盯着柳闲歌,柳闲歌冷然而防备得瞪着洛风涯…
他们的目光,华丽丽得组成了一个,微妙的三角形…
“子衿,我来带你走。”
面沉如水的男人,淡淡开了口。那声音里仿佛混含了风一般,带着低沉的空洞声响,覆着层薄薄的寂寞。
“洛风涯你休想动她!”柳闲歌毫不犹豫,青锋出鞘。
他手中长剑一横,三尺秋水瞬间化为银龙嘶吼,斩破天幕撕裂云霄一般斩向洛风涯。
然而。
他晚了一步。
刹那间,仿佛时间都发生了扭曲,忽然变得极其缓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紧紧锁在了高台上。
众目睽睽,然而,却无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风涯仅仅是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夏子衿的手腕。
然而,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她的皮肤。
顷刻之间,无数恶灵鬼魅叫嚣着狂叫着,凭空骤然出现,一只接着一只扑向夏子衿,一刹那将那女子淹没在一片灰色浓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