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闲歌笑,摇头。
“有没有被洛风涯伤到?”
闲歌美人依旧是微微摇头。
我狐疑,自己动手,掰着他的肩膀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严重外伤,只好作罢。
闲歌哥哥是国家保护动物,万一碰了摔了折旧了,我可赔不起啊。
“哦,对了,那串手珠…”我在怀里摸了一会,摸出那串莲花座罗汉珠。拉起柳闲歌的手,退开他那过长的衣袖,把它戴到了柳闲歌皓白的腕上。
据洛惊寒说,这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定海珠,貌似能驱魔、辟邪、保平安、包治百病。这样神神叨叨的东西给柳闲歌带着,应该有些好处吧。
“这是什么?”柳闲歌看着腕子上那串剔透玲珑的珠子,抬眸看我,浅笑着问。
“这个…”我要是说这是定海珠,他这么有舍己为人精神,肯定会拿下来给我戴上。
于是我开始满嘴跑火车,“这是我的嫁妆,我娘说了,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也是价值连城。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给我的那个玉镯子被毁得连个渣滓都不剩了,那么贵的东西我可赔不起,把这个给你抵债吧。”
柳闲歌有些含义不明得挑了挑眉毛,他抬起头来,那精致至极的如画容颜便在了我眼前。
那双眸子如若雾中翦水,撩拨得人心痒,但那表情却又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他有种慵懒而高贵的气质深入骨髓,这气质让他整个人平日里都显得不可亲近,仿佛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透过一双眼,杳然看透你的全部。
柳闲歌啊柳闲歌,我真是佩服你,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一线啊,你怎么还一直笑…
没经历过汶川地震的人啊!就是不知道这局面的严峻性!
(小三【嘴角抽搐】:是谁刚才一脸花痴当机了三十秒啊…)
我惊觉自己看他竟然看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赶紧别开眸子问,“我们被埋多久了?”
“没多久。”美人意态闲适,答得轻巧。
我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上,我昏过去也有大半天了。的确,这时候不知道时间反而好,这样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韩涵他们发现你不在了,一定会来救你的对吧?”
“嗯,我来之前已经交代了。”
“呃…堡主英明…你还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你这丫头…”柳闲歌还是笑,云淡风轻,有日月在怀。
月落天涯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它是个什么规模的建筑我再清楚不过,古代即没机械也没工具,可能现在连人手都不够。要挖到我和柳闲歌这里,不知道还等多久。
一天,三天,还是五天?
自诩为万物灵长的人类,其实是如此脆弱。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柳闲歌都尽量少消耗体力,很少交谈。
他怕我冷,默默褪下外衣,都披在我身上。
“你的手也很凉…”我惊觉,立刻推开他。
“我没事。”他不顾我推脱,有些专横得把衣服按在我肩上。
眼神很凶,很像黑心煤老板。
后来,我体温还是在一直下降,他就总是不顾我挣扎,为我渡内力驱寒。
眼神依旧很凶,很像德国纳粹。
再后来,我实在支持不住,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
时间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它已经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身体越来越冷,饥饿和口渴逼得人几乎要发疯。
我非常鲜明得感到自己迅速衰弱下去,后来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令人疲倦,难以完成的任务。
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事必须说了,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闲歌…”
开口很困难,声音干涩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子衿?”柳闲歌张开眼睛,小心翼翼扶起我,手指探上我的腕脉。
寂静中,我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绵长而清浅,让人安心。
够了够了。我撑到现在,真的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我死了没关系…要是我死了,该放血该割肉你随便吧…要物尽其用知道吗?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要活下去…你还有天下堡,韩涵和裴宝都在等你回去…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会娶到天下最美的女人,然后生一堆小闲歌…”我努力扬了扬嘴角,让自己这一刻看上去不会太难看。我不想柳闲歌印象里见到我最后一幕是个干尸一样的丑八怪。
柳闲歌皱着眉,耐着性子听我说到最后,却忽然笑了,“丫头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
只是那笑容仿佛是雨中的菡萏,美是美,却忧伤缱绻。
“你脉象很稳。”
我长吁了口气,翻白眼。说了句经典台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一次他没有再笑,一字一句,每说一个字,他搂住我的手就更用力一分。
“别管我了…”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轻轻松开了指尖。
真的不用管我…
大不了就是再变成孤魂野鬼一只,重新投胎,老也好丑也罢…
你仍是你的旷世才俊,我仍是宅囧腐女一只。
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小三废话飘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啧啧,这音乐唯美的很,词写得也曼妙,把歌词也给大大们送上…】
竹影成双,相望两茫茫
笙歌响,堪怜盈盈拜月诉凄凉
横笛吹雪,十指乱斜阳
红袖伤,为征人拈花焚香
流光往,谁记谁眉间心上
雪落,月华亦婵娟人无双
芙蓉坊,一笑倾国压群芳
可曾记起呵手试梅妆
清风晓月,风过疏林朗
不思量 ,自君别后恨山高水长
子规残唱,金缕衣袂扬
唇点绛,为谁守盼染秋霜
烟花烫,奈何辉煌尽苍凉
浮生,手捻相思听雨楼上
自一方,谁为谁空负流光
何必一端红线怨断肠
浮生未歇
我非贪生而恶死。
相反,我恐的是,生之艰难。
这样说来,世间的胆小鬼之中,我还真是出类拔萃了。
其实夏子衿的身体并没有衰弱到要死的程度,只是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份罪,心里总想着实在撑不住了,真不如早点死了换个身体…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非常惊讶得感觉异常轻松,然后才发现自己灵魂半脱出了夏子衿的身体,处于半游魂状态,上半身漂浮在空中,还有一缕细细的魂魄留在夏子衿身体里。夏子衿身体里本来有我的魂魄吊着还好,我这一脱离出来,那身体已经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
柳闲歌看不到我,我却能看见他。变成游魂之后,我的视线反而清晰了,周围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柳闲歌抱着“我”,一只在低声不断唤着“子衿,子衿”。那声音里全是焦躁,还带着一点让人疼痛的无助。
他不断按着“我”的脉门,竭尽力量得输送内力,想要护住“我”的心脉。
他脸色很差,原本羊脂玉一般的肤色现在却一片了无生气苍白如纸,眼底眉梢全是憔悴的痕迹。
他也已经在这样的地方撑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没有水,没有食物,他再怎样厉害,也终究是个人,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内力也早就衰竭。如果我再拖累他,恐怕…
我在他身边飘来飘去,看了看他怀里的人,又看了看他越发颓败的脸色。他艰难喘息的样子,让人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彻底放弃这个身体,别再拖累他了。
正在我犹豫时,忽然,他了开口。
依旧是低低的,挠的人心痒的声音,“夏子衿…”
我吓了一跳——当然我目前的状态是跳不起来的——还以为柳闲歌看到了我的魂,后来发现他只是在对怀中那个濒死的人在说话。
“我不知道为何你总是如此轻生…难道这世间真的就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
我被他问得一怔。
假如我重生,关于洛风涯关于柳闲歌的这一切记忆,我真的可以忘却么?我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得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么?
“子衿,醒一醒。即便你真的是无所牵挂,但这一次,请你…”
我看到那个落拓的男子低低垂着眼帘,眸子里流动着一种濒死的鹿一般哀恸的神色。他指尖细细抚摸着怀里女子干涩苍白的唇,嘴角浮现了一丝凄然的笑。
然后,他从袖底拿出一柄银色的短刀,琉璃翡翠的刀柄,精巧而玲珑,似一件掌间玩物而不似凶器。
我眼睁睁看着柳闲歌毫不犹豫得拔刀。
眼睁睁看着,那泛着淡淡冷光的刀刃,吻上了他手腕苍白的皮肤。
那一瞬间,我才反应过来他想要做什么。
不,不对!你不要这样做!为了我不值得啊!不要!!
柳闲歌你疯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
你这样会死的啊!
我慌乱得想拉住他的手,却想起自己不过是魂魄,只能无力得一次次穿透了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细腻的皮肉一点点在刀刃下翻开狰狞的伤口。
“这一次,为了我努力活下去吧…”他轻轻如是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平日里那些金山银山珠宝首饰,奢侈的宫室,华丽的衣服,不过是他的举手之劳。
然而,患难之中的滴血之恩,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人非草木之心,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不为之动容啊。
那一刻,我怔怔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一滴滴灼热的鲜血全数给我了这样一个践弃生命的人。
他羽帘一般的黑睫下那双半垂着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越是落拓,越是清亮,在黑暗中耀眼得让人觉得眩目。
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让鲜血不断的一滴滴流下来。
他一字一句说着,那一字一句就在仿佛是刀子刻在我心上,“一定要,活下去。”
那一刻,我无措得在他面前,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我无措得捂住自己的脸,无法抑制得颤抖。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从前我总是鄙视那些轻贱生命的人,以卫道者的身份一般,义正词严指责那些随意抹杀生命的杀戮行为。
我现在突然明白,自己与他们又有什么两样?我甚至比他们更要自私,一心只是想到自己贪图安逸享乐,稍有不顺就想着怎样摆脱这个身体。我不仅是个强盗,还是个骗子。抢占别人的身份,并且编造各种借口来获得我所占有那具身体所拥有的一切。
我承认我的卑微,我的怯懦。
我伤害了洛风涯,对他说了过分的话,我生生撕开了他保护自己的那层伪装,让那样一个隐忍至极的人,为了我而失去了理智。
我对不起柳闲歌,是我害他为我落入如此境地。我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借他的庇护逃婚,现在又利用他来离开拜月教。我不肯给他任何承诺,佯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嘴脸,占尽了他的便宜。柳闲歌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我的伎俩?
我总是想着,我不必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大不了只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我从没认真得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只是把一切当做一场游戏而已。
这一刻,我终于发现,我大错特错。
我现在就是夏子衿,我必须承担她的一切责任,一切罪孽和一切希望,她不只是一个皮囊而已,这一切不知是一个游戏一场戏而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柳闲歌。
你以你血肉,以你生命救我,你交付与我的情意,你要我何以为报?
倏然,一道晶莹的泪自微闭的眼角滑落。
凉凉的湿意,满溢在眼角。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轻扫过脸庞。
然后,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般的吻落下来。
唇的触感有些干涩,有些柔软。
他的动作如此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了让人心痛的程度。
沉睡的人睫毛忽然微微颤了一下。
半晌,终于慢慢张开了眼睛。
“柳闲歌,你真是个傻子…”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趁我睡着了就偷腥,你个色狼。”
明明是在凶巴巴的骂人,眼泪却抑制不住一般,不停不停得落下来。
配乐是《浮生未歇》
昨天有大大说喜欢墨明棋妙~~~话说我也是他们的忠粉~~~超喜欢音频怪物的声音~~
飘荡~
以后我会继续介绍音乐滴~
有大大嫌弃歌词,我就不贴了- -,不过建议大家去看看歌词…啧,啧,写得太唯美了…方文x的词跟它比,算毛啊…
飘荡ING
小强再次原地复活
最后,历经劫难,我和柳闲歌这对苦命穿山甲,终于被挖出来了。
当时我已经意识完全不清醒,咬牙切齿硬撑着不敢昏过去,怕昏过去就彻底过去了。
自从听到外面的响动,柳闲歌一边摇着我,让我坚持,一边用尽了各种方式求救。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个淡定从容芝兰玉树的公子失却了风度,放下了一切高贵,一切身段,声嘶力竭向人求助。
其实他那种有些局促又有些急切的样子,我在一边看着还是很受用的。
闲歌哥哥偶尔着急起来,还是挺可爱的嘛…你可以类比臆想一下抓狂的波斯猫…
话说回来,闲歌哥哥,真是有精神…
我躺在那里由衷赞叹,佩服得他五体投地。他简直就是女娲造人的奇迹。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柳哥哪里是铁?柳哥是真金,柳哥是钻石,柳哥是金刚石!柳哥不吃不喝几日,神采奕然,风采依旧。
(三妖君【侧目】:我看你也蹦跶得挺欢快的…
女主【满足状】:那是因为闲歌哥哥给我充足的精神食粮~~~)
最后,压住我们的最大一块梁柱被搬开…
终于,在组织和领导的英明领导和决策下,江湖儿女众志成城,奋起抗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江湖儿女用钢铁般的意志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谱写了一曲气吞山河的抢险救灾壮歌,让我们英明的领导和领导的小蜜重见了天日。
模糊中,无数人影在面前闪动。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最先看到的,却是漫天星粉蒸腾的光辉。
我第一次觉得,那夜空是这样的美这样的亮,如此的耀眼。
无边无际的夜空,好像一汪倒扣着的海,静静的飘荡,浮光跃金。
“子衿,没事了。”柳闲歌轻轻拍了拍我的侧脸,恍惚中,他嘴角依旧漾着笑意。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我知道已经脱险,忽然回光返照一般清醒了些。
我有气无力半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又接近了兵马俑几分,头脑也更加清醒了,连眼睛都长大了,“没、没事了才怪…”
找到我和柳闲歌,并且把我们挖出来的竟然不是天下堡的人,而是七杀教的!
啊啊啊,如果我还有明天,我一定会当着柳闲歌的面,谆谆教诲他的属下们——
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公务员!!你们全家都是公务员!
天下堡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整天看报喝茶的!!!
真是关键时刻不顶用啊!!扣奖金,通通扣奖金!!!
此时此刻,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谋杀我未遂的那个白翦瞳,正远岫黛眉微蹙,清眸流盼,含情凝睇,玉骨冰肌,堪堪一副纯良无辜怨妇待征人状,玉体迎风立在不远处。
他敏感得察觉到我在看他,眼眸一转对上我的,隔着老远,就看白教主他浓得吓人的羽睫微微一
颤。
当即,我的小心肝也微微一颤。
得了,这丫肯定在盘算着——拿什么来虐死你我爱的人的爱人。
柳闲歌这样的明白人,心中自然清楚我的处境。
英勇无敌,天生神力,体力超常的闲歌哥哥,忽然就推开了搀扶他的人。
“我没事。”他说着,异常优雅淡定得走到我这边,衣袖虽然是脏得破得飘不动了,但是并没有闲歌哥哥的飘逸气质。
他对着抱着我的人说,“把她交给我。”
在场的群众们都是一愣——这领导也忒体谅群众了吧?
知道我们挖了好几天累得死去活来,不仅自己不让人扶,连自己小蜜都自己来扛着。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揉眼睛的揉眼睛,抹干净那一滴感动泪。
感动之余开始震惊——这这这,这领导是刚才那个从废墟里挖出来,被困三日多的那个吗?!
“柳堡主,您的身体…”抱着我的人没有放手,显然在犹豫。
柳闲歌连却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抬眸只是看了一眼,被他瞧着的人就防线全面崩溃,晕晕乎乎不由自主把我放了下来。
柳闲歌抱我起来的时候,我差点当场情绪失控涕泗横流。
“闲歌…”
他垂眸看我,笑得悠然,“没事。”
吾感动得颤声,“我回头给你盖祠堂…”
瞬间,柳闲歌手抖了一下,“…”
他抱我一步步走向前,步子很稳,腰很直,神色淡然,气定神闲,连气息都是稳稳的。把自己的脆弱掩藏得滴水不漏,不露马脚。他隐藏的是如此完美,以至于,连在他怀里的我,都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
我窝在柳闲歌怀里,刚才回光返照结束之后,全身突然像个蔫了的柿子,乏力得软成一滩,能动的只剩下眼睛。
这厢,白翦瞳排众而出,挂着黄鼠狼般的笑容走了过来。
“柳堡主和夏姑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先是颔首行李,接着嫣然一笑,然后才开口。
那语调缓慢得像庙里卜卦的和尚。看他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救人,反倒像是故意想活活把人急死。
“还要多谢白教主相救。”柳闲歌低低得开口,眉梢眼角的笑意客套而冷淡。
白翦瞳继续打太极拳般道,“您客气了。柳堡主为了天下苍生而落难,现在全江湖都挂念着堡主您的安慰。白某能尽一己之利帮上些忙,实在是觉得荣幸之至。”
柳闲歌抱着我的手有了些许微微的颤抖,但从他脸上却看不出倪端,“白教主您过谦。”
白翦瞳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柳闲歌身上,那打量的目光仿佛一只盯着猎物的狐狸。
“想必二位被困多日,已经极度疲惫了,不如到白某备下的帐内一歇?”
柳闲歌的气息已经开始出现了破绽,他轻轻喘了口气,笑,“不劳烦白教主。”
“柳堡主待我如此疏离,实在是让白某伤…”
白翦瞳那句暧昧昧的“伤X”还没说出口,只见一阵黑旋风剽悍得席卷而来,直扑到柳闲歌面前。
“堡主!!”
近在眼前了才发现,那黑旋风,原来是韩涵。韩涵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有犀利哥的风范,“堡主,总算找到你了!您没事吧?没伤着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担心得都快死了!呜~~~~~~~”
欧麦嘎!!韩涵!!
韩涵呐!我第一次觉得韩涵他看上去这么顺眼!!莫非韩涵更适合丐帮颓废风?!
紧跟他而来的,是包括裴宝在内的浩浩荡荡柳闲歌众属下N人。
顿时,柳闲歌被属下围了个水泄不通。顿时,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那只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伤肝”“伤脾”“伤肾”“伤直肠”的白某人,被我们华丽丽得遗忘在了角落,脸色变得非常非常SHIT.
“韩公子…”片刻之后,白翦瞳咬牙,强压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把人头骨插成保龄球的冲动,拍了拍韩涵的肩膀。
正在扶着柳闲歌涕泗横流的韩涵哪里注意到旁边的白美人?
赶苍蝇一般挥手,“别推我!先来后到!”
刹那,白翦瞳那张脸黑得叫一个彻底,刹那,万年男公关形象,仪态万方的白美人,华丽丽的,暴走了。“韩公子!韩涵!!你口口踩到我的衣摆了!!!”
韩涵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一只脚正踩在白翦瞳那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过长衣摆上。
“呀…实在是抱歉,白教主,”韩涵淡定得把脚挪开,脸部红心不跳看着自己那硕大的沾满了泥巴形状很后现代很艺术的脚印,爽朗得厚颜一笑,“呵呵,飞鸿踏雪泥…”
只听虚空之中,轰然一声震响,一道晴天霹雳划破天空。
白美人,华丽丽,半张着嘴,囧在原地,动弹不能。
我大乐,乐得太狠,结果白眼一翻,乐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的刹那,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支撑骤然瘫倒下去。
(七杀教教众甲【挠头】:咦,教主为啥不动了…?
七杀教护法【深沉】:难道教主被暗算了?
七杀教教众乙【惊恐】:天下堡的人好生奸邪!我们相救,他们恩将仇报!
七杀教众人愤愤Ing.
三妖【剔牙飘过】:不素(是)啊…其实捏…白美银他…他只是掉线了…
冷风呼啸而过。
七杀教护法【义愤填膺】:KAO!该死的网通!)
又是一觉春梦醒
我“吧唧吧唧”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逐渐聚焦…
头顶一片粉红粉红少女少女的轻纱床帐,一丝一缕柔软的阳光透过纱帘掉落在薄薄的锦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午后颓废慵懒的香甜气味。
咦?我皱眉。
我记得,我眼前上一个画面,明明就是星月高挂+废墟瓦砾+空前多有名字的角色齐聚一堂…
奇怪…
我这是在哪里?
···
下一秒,女主我“腾”得一下掀翻被子,直挺挺坐起来。
一个恐怖的念头,逐渐在我脑海中放大!
莫非莫非莫非…
我我我,又又又,穿穿穿,穿了?!
惊恐万状之下,我第一个反应是——双手万般猥琐按在酥胸之上!
捏哇,捏哇…越捏,脸色越难看。
小了小了小了!!!!
完了完了完了!!!!
穿了穿了穿了!!!!
苍天呐!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正在我捶胸顿足、泪眼问苍天之时,忽然,帘帐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帐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
未见人,先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来者用惯常的懒懒痞痞的口气问,“你醒了?”
接着,一张意料之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咦?”我呆呆看着那人的面容,死机了两秒。
来着何人?!韩涵筒子也!
韩涵用看怪物的目光瞥了我的脸一眼,视线自然而然滑到了我捂着胸的手上。
下一秒,韩涵帅气的脸,“吡”火星人化了。
韩涵不可置信盯着我,颤声喃喃,“你在干嘛…”
“啊?!啊…哈哈…那个啊…”我瞬间放下手,变成挠脖子的姿势,“好像被蚊子叮了,好痒…呵呵呵…”
没穿就好没穿就好…
阿弥陀佛…
“蚊子?”韩涵尴尬得直起腰往后退了两步,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我去吩咐人给你换封驱虫香…”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干笑两声,赶紧扯开话题,“我怎么在这儿?”
韩涵把床榻的幔帐用丝绦穗系好,然后再用银钩拢好,虽然他在做的事情细心又体贴,不过他一开口就是语气恶劣,对我这个病弱的女子恶语相向,“你昏迷了三日,不,你是昏睡了三日。”
我不服,“有差别么?”
“当然有!”韩涵在床边的雕花木椅里大模大样一屁股坐下,边摇头边鄙视我,“你睡得那叫一个舒坦,还流着口水打着呼噜…哎呦,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家…”
我嘴角不由自主抽动两下,压抑住抽他的冲动,打断他,“这话题跳过。这是哪里…”
韩涵“嘁”了一声,“这里是醉华都,我们用行辇把你从拜月教一路抬来这里。这里条件好些,便于修养。不过看你的样子也用不着养,白白胖胖,直接出圈就可以宰了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