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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她脚下猛然用力,身体整个向后翻过去,以非常扭曲的角度整个人翻到了晚秋的身后。
晚秋不知是不是因为长年不用鞭子武功已经生疏,被李淮水这么一拧,手里的鞭子竟然就松了,被李淮水挣脱开来。
她这一招失误,取命的剑气几乎是一瞬间就擦到了眼前。
李淮水脚尖一勾,挑起秋水的瞬间,一招“谢春红”已经行云流水一般使出,生死关头,她神色淡漠,动作一如在庭前舞剑一般的从容自在。
晚秋旋身避开,被擦伤了肩膀。
“你倒是有两下子。”她笑了笑,手中长鞭一紧,再次袭向李淮水。
…
百余招之后,满枝梅花簌簌飞旋而落,鲜血沾染了素白的花瓣,成了妖冶的红。
李淮水毕竟内伤颇重旧伤未愈,长时间的拼斗之后已经内力不济,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过于急促的喘息和苍白的脸色,已经显露出她已是强弩之末。
而晚秋在被李淮水挣脱之后,似乎心神不宁,招式中总是破绽百出,几百招过下来身上已经被秋水伤得体无完肤。
“再这么打下去,你我恐怕要一起死在这里了。”李淮水扶着一棵树,困难得喘息着笑道,这一句话说出来,嘴角又有嫣红的血丝渗出来。
晚秋一身浅黄色的衣衫已经被染成了土色,她那双平日里温和无害的眼睛,这一刻充满了肃然的杀意,“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我的这条命是琼疏的…”她说着,摸出一个方形的精致小盒子,一字一句冷冷说,“我,不能死在这里。”
那是…
唐门的,暴雨梨花针。
李淮水一看之下脸色剧变。
暴雨梨花针乃是当世最狠绝的暗器,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上用小篆雕刻:“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发射之时,共二十七枚银针激射而出,速度快得非人力可以躲避,纵然你武功再厉害,在此物面前也只有丧命的份。
李淮水一瞬间脑中思绪千回百转。
她愣了愣,本就惨白如纸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干笑道,“晚秋…暴雨梨花针江湖上不出三件,这么金贵的东西,用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了?”
晚秋沉默了一瞬间,她微微蹙眉,的语气和眼神都冷得如冰,“对不住了淮水,为了保命,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她说着,掌中的凶器对准了李淮水。
“等、等一下…”见晚秋真的动了杀意,李淮水被吓得不轻,这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着晚秋按在机关上的手指,“晚秋,我发誓再不取你性命!你看在这几日你我情如姐妹的份上,不如,你放过我一命…”
晚秋沉默不语,眉头却蹙得更深。
李淮水赶紧说,“晏子缺虽然是我的生死之交,但为了他丢了我这条小命实在划不来,”她一边说一边又向后退了退,脸上的笑容因为恐惧而有一丝扭曲,“我现在就立刻走人,从此以后,今生今世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当真?”
“我对天发誓!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晚秋想了想,稍稍移开了按在机关上的手指。
“我只为了自保,如果你发誓不伤害我,我自然没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
李淮水一听晚秋松口,哪敢再纠缠,一下收了秋水剑,“我这就走!”
她说完,转身急急拔腿就跑,乱荒而逃。
然而没跑几步,突然耳边一阵阴测测的风声,紧接着背后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突然站住了,只觉得一瞬间整个后背都麻痹了,除了冷,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一刹那,眼前一黑,李淮水重重向前直直栽倒在铺满了白色花瓣的冰冷地面上。
晚秋手上的暴雨梨花针,已经全数射出。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嘴角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姐妹?我给你留了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了死地…”
【螳螂捕蝉】
“啪啪啪啪…”
突然,压抑的寂静被打破。从繁花葱蓉的密林之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击掌声。
“说得真是好,不愧是我的师姐啊。”女子一席锦缎白衣,面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款款拨开一根根花枝走出来,仿佛是花中幻化而出的仙子。
只是,这人美则美,但身上的煞气太浓,让那张倾城的容颜显露出几分妖异之色。
“戚暮楚?”晚秋看着来人,语气里没有分毫的诧异。眼底,倏然滑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朝秦师姐。”戚暮楚嘴角轻扬,仪态万方地对着晚秋微微点头致意。
“师姐这几年,在君盟主身侧,过得可还好?”
晚秋不理她,目光冷冷打量了一圈周围,“只有你一个人?”
戚暮楚似乎了然她在打什么主意,脸上露出一抹惋惜的浅笑,“为了能让师姐和淮水不被人打扰,我特意把其他人遣去将这周围严密封锁…”
晚秋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戚暮楚的话,“然后你自己跑来隔山观虎斗?趁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小算盘打地倒是挺好。”
晚秋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
她看着戚暮楚的眼神,七分不屑三分鄙夷,看的戚暮楚无由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周围方圆百里都已经查探过了,并无埋伏…
武林盟中也并无任何异动…
这女人身受重伤站着都困难,连李淮水都已经死了…
自己的算计应该并没有差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女人如此镇定?还是这只是她虚张声势的手段?
戚暮楚喉咙微微颤了一下,沉下了脸色,素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
“谢谢朝秦师姐夸奖。朝秦师姐五年前我费尽心机都没能杀了你,你实在太厉害了些。让别人杀了你我始终觉得不放心,还是让师妹我亲自取你性命,之后我会留你全尸丰厚下葬,也算成全了我们同门之谊。”
晚秋听到这里,突然眨了眨眼睛,看向倒在一边早就不动弹了的李淮水,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弧度,“那她呢?”
戚暮楚冷笑,“恶人李淮水不知悔改,下毒手杀害了君琼疏之妾晚秋,逃逸无踪下落不明。”
“哦,看来是要被抛尸荒野了,”晚秋忍不住失笑,“李淮水一辈子被栽赃嫁祸,替别人背黑锅,如今死了也不得安生。”
“是她自己蠢。”
她语落,猛的抽出剑,正要出招,却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的确是够蠢的…不过,好歹比你聪明些。”
一瞬间,戚暮楚整个脑袋“轰”得一声,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的血都冷了!
那声音,分明是…李淮水!
她震惊之中,不由自主转身向后看去。只见那黑衣的女子侧躺在一片雪色的花瓣之中,一只手闲适地撑着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墨色的眸子水光湛湛,如若月射寒江.。
“你、你没死?…”戚暮楚一瞬间心神大乱,“你们…联手算计我?!”
李淮水耸了耸肩,“那倒没有,你派的人整日十二个时辰苍蝇一般围着我转,我就算想和晚秋谋算,也没那个机会。”
“那你们…”
“真正的高手设局,哪用得着谋算?戚暮楚,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为什么晏子缺被你挟持之后,我能从武林盟里如此容易地出去见你?为什么在武林盟的势力范围内你能那么容易逮住晏子缺?你真当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晚秋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浅笑着赞了李淮水一句,“妹妹,你身在局中却丝毫不为局所迷,厉害。”
李淮水笑容一瞬间显露出几分无奈,摇了摇头,“不迷又如何?反正也只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此时戚暮楚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局,布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李淮水,也不是晚秋,而是…
武林盟!
那个举手投足道骨仙风的君琼疏,和那个玩世不恭的叶来风,看似跟这件事毫无瓜葛,却早就在暗暗布局!
这两个家伙到底城府有多深,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摸得透的!
戚暮楚一瞬间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搞这些小把戏,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不知天高地厚!
“你明白了?”李淮水弯着眼角,玩味得看着戚暮楚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刚才晚秋对我说,‘你放水也太多了,这样杀了你,恐怕我都会于心不安’我大概就明白了几分,如果晚秋不亮出最后的杀手锏暴雨梨花针,显示出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不杀了我,恐怕你也不会现身。”
戚暮楚沉默。
这算计也太深,出此计谋的人,就连她的性格都摸得一清二楚!
她握着剑的手早就被冷汗湿透。
只在顷刻之间,局势已经天翻地覆。
本来看到李淮水已死,以为自己的布局万无一失,已经大功告成,却不料早就落入了限定,被对方置于死地!
戚暮楚握着剑的手控制不住得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片刻之后,她却垂死挣扎一般地笑了一下,“就凭现在的你们能杀得了我吗?况且这四周都是我的人,若是武林盟有异动,我布置的人早就会在城中燃烟花为号通知我。武林盟的人根本没有出动,说不定你们这番举动不过是在编谎话骗我…”
李淮水卧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戚暮楚,一瞬间表情有点呆滞。
下一刻,她忽然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直捶地面,“戚暮楚,你我认识了许久,今天倒是应该重新认识你一次了。本来我以为你只是笨,没想到,竟然还这般天真。”
戚暮楚被她羞辱,脸色更加难看,正要拔剑而起,忽然听到晚秋毫无感情的声音。
“杀你,我一个人足矣。”
戚暮楚正要转身,却突然觉得一阵密不透风的煞气直扑向她。千钧一发之际,她惊恐地转身,二十七根粗长银针一刹那已经在面前,她惨叫了一声,美丽的脸庞被一瞬间扎成了马蜂窝,血溅三尺,命毙当场。
轰然一声响,花瓣和尘土飞扬。
戚暮楚硬挺挺躺在地上,瞪大了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那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似乎,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简简单单,毫无预警地,死。
晚秋手中拿着一盒真正的暴雨梨花针。
刚才盒子脱袖而入掌心,按下机关,整个过程不过一秒。
只是这一秒,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就成了一滩死肉。
李淮水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诧,即便是她,也没想到晚秋下手如此狠绝不留一丝余地。
戚暮楚动手之前,尚且要废话一番,晚秋却是手起刀落,在戚暮楚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一击致命。
“死了。”
晚秋垂眼看着地上的尸体,简单地下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结论。
“嗯…”李淮水盯着戚暮楚扎满了银针的脸,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像蒸发了似地消失无踪。
晚秋把暴雨梨花针收入袖子里,一脚迈过戚暮楚的尸体,走到李淮水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她有些疲惫得笑,“淮水,我们走吧。”
李淮水却只是看着那只沾满了血的手,没有伸出手去。
“周围都是戚暮楚的人,我们能去哪儿?”
“山顶有一座‘暗香阁’,那里有备好的药品食物,你我不妨在那里稍等片刻,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李淮水闻言,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把手放到了晚秋的掌心里,“你们想得倒是周到。”
“不这样也没办法,戚暮楚太狡猾,若你我不下血本,她是不会上钩的。”
【美女画皮】
到了暗香阁,李淮水才感到暗暗吃惊。
本来以为所谓“暗香阁”不过是座赏梅用的可遮风挡雨的小亭子,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建筑群。只是这些楼阁造型都不张扬,低低矮矮的,又被高高低低层层叠叠的梅花枝掩映,隐藏在梅林深处,让人离了远些就难以看到。
这座暗香阁完全是江南的建筑风格,五步一楼,十步一厅,一步一个景,精巧得让人觉得目不暇接。晚秋领着李淮水走进半月形的拱门,一路走过连接亭台楼阁的曲曲折折的回廊,最后推开一个朱红色的小门,走进一个小院。
眼前这小院地上铺着上雕花纹的青石地砖,右手边有一个雨花石小鱼塘,左手有一个深井,面前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门楹是一块上好的黑底木料,上面用金墨写着“浮光掠影月黄昏,幽潭绝壁梅香来。弹指惊雷为一瞬,沧海桑田已是春”四句诗,清雅之中透着一股看破世事岁月变迁的沧桑之感。
晚秋推门要进屋,李淮水却忽然在园子里顿住了脚步。
她脚尖轻点,跳上小池塘里的一凸石,然后脚尖踩着滑溜溜的石头,负手而立。
晚秋有些吃惊,“淮水你小心点,别掉进池子里。”
李淮水却自顾自笑道,“在这里置这么大一座宅子…还真是大手笔。”
红身黑背的锦鲤在她脚边悠闲地游弋。
李淮水拿起秋水,剑柄尖儿滑过水面,惊得那些锦鲤“哗啦”一摆尾都藏到了水底。
看李淮水悠闲的样子,仿佛不是来疗伤,而是来游玩的。
晚秋淡淡一笑,答道,“这宅子是盟主亲自从苏杭请来本朝最有名的工匠设计修建的。盟主他说,自己的师傅很喜欢梅花,所以就建了这个宅子。本来是想给他师傅老人家做赏梅的行馆用,却不想他师傅没多久就闭关修炼,昭告天下再不下天机崖了。所以,这宅子一直空着,冬春偶尔给眷属们做赏梅之用,其他倒也没什么用处。”
“是吗?”李淮水浅浅勾起嘴角,“我倒是道听途说了些消息…据说这座宅子是君琼疏执掌武林盟的第一年修建的,曾经…在这里还爆发过武林盟与折戟山庄最激烈的一场血战。就是在这里,”李淮水抬手,指指脚下这片土地,“武林盟主君琼疏与折戟山庄圣尊冷将息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毙冷将息于掌下。”
晚秋也笑,“没想到,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
“武林盟与折戟山庄一战,我在茶馆听那些说书的唠叨,少说也不下百遍了,每每都是以‘那一日梅花山上’开头。我看这梅花山上八成就只有这么个宅邸,想必,那场血战就是在这里打的了。”李淮水耸耸肩,而后露出一个略显狡黠的笑容,“那么…朝秦姑娘是不是也是在这里香消玉损的?”
晚秋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淮水,你怎么说话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李淮水轻轻哼笑了一声,“那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请教,晚秋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晚秋盯着李淮水,眼底倏然滑过一抹凛然的煞气,但是转瞬即逝。
开口时,女子声音仍旧是如往日的温柔如水,“淮水,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淮水见她仍然不肯说实话,懒得再给她打太极,就径直敞开天窗说亮话,“晚秋,你不是岳朝秦。岳朝秦善用合欢双鞭,你虽然使的是她的武器,用的是她的招式,而且不得不说你的确模仿得惟妙惟肖,若我是站在一旁看着你和别人交手,恐怕我也会被你骗过去,只不过你虽然得其形,却不得其神。你的内力偏阴柔,与你的招式完全没有融汇。与你过招,只觉得你的武功说不出的别扭。”
晚秋直直盯着李淮水,目光沉沉如铁。半晌,她才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我多年不用鞭子,招式自然生疏。只凭着一点就确定我就不是岳朝秦,是否有些武断?”
李淮水摇摇头,笑得有点无奈,“你怎么就是不肯坦白?非要我把话说满?”
晚秋烟柳一般的长眉微微锁起,眼睛微眯,笑得有些阴鹜,“淮水,我尽心尽力对你好,你却这般怀疑我,很是伤姐姐的心啊。”
李淮水沉沉叹了口气。
“晚秋,你待我的好,我都记得。我受伤之时对我百般照料,我寂寞的时候陪我聊天解闷,知道我怕苦就买了蜜饯哄我吃药…但是,我却仍是不得不怀疑你。”
李淮水说着,竖起食指,“第一,我本不想怀疑你,但你助我逃走与你后来表现出对君琼疏的忠诚自相矛盾,让我觉得,你肯定是忠于君琼疏的一枚伏子。戚暮楚她说自己了解岳朝秦我是信的。毕竟是她们同门师姐妹,若你真的是岳朝秦,恐怕会日思夜想借助君琼疏的势力报复戚暮楚,不会甘心情愿做君琼疏的一条狗。”
晚秋冷冷哼了一声。
李淮水继续,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二,你承认自己是岳朝秦实在是太干脆了些。你我虽然相处多日,但我承认自己对你可以说完全不了解,你对我太掏心掏费,让我觉得你别有用心。至于第三…”
李淮水苦笑着叹了口气,“既然戚暮楚都已经被你扎死了,武林盟为何现在不来救我们?同时趁机把戚暮楚在金陵的党羽一网打尽?恐怕是…君盟主和叶副盟主,早就有了更好的打算。他们故意布下此局,让你把戚暮楚引到这样的荒郊野外来,在无人之处暗杀了她。而这事之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替身,以易容之术取而代之,神不知鬼不觉兵不血刃控制整个飞花楼…”
李淮水说到这里,顿住了,她看着晚秋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定然猜中了七八分。
她虽然猜到了武林盟布下的这个精巧的局,但是被对方当作为一个棋子被心不甘情不愿地利用,还连累了晏子缺,心里其实是非常不爽。
不爽归不爽,但李淮水十多年来,对女子素来温柔客气,即便是对待良心被狗吃了的戚暮楚,她都尚且没想害她性命,虽然说最后那女人还是死了。对待那些追杀她的女人、想要暗害她的女人、欺骗她的女人,李淮水素来都是心如明镜而表面上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和颜悦色。因此,她刚才才没有把武林盟精心布的局给搅了,让晚秋下不来台。
她到了这时才在此点破,便是告诉晚秋和她背后那布局的人——“老娘我不乐意陪你们玩了”。
末了,晚秋的神色逐渐缓和,最后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模样。
女子朱唇轻启,轻声道,“李淮水,既然我已经露出了如此多的马脚,你怎么还敢把这些说给我听?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李淮水怔了一下。
晚秋脸上狰狞的表情,让她心中隐隐觉得很不妥。
的确,她敢把这些话都说给晚秋听,就是因为李淮水仍旧是相信晚秋的,她实在想不出晚秋非杀她不可的理由。
晚秋见李淮水不语,继而笑得更加阴森,“坏水妹妹,你如此聪明,不如再猜猜,我为何引你至此?”
李淮水道,“我就是想向晚秋姑娘请教此事。”
晚秋淡淡笑着,突出三个字,“杀了你。”
骤然之间,李淮水突然察觉到眼前猛然一黑,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她暗叫不好,想做出反应却已经来不及。
“你问我,我是谁,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害怕我。”晚秋笑着,看着站在池中的女子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突然失却了力气,狼狈地摔进冰冷的鱼池中,溅起了一池绿波荡漾。
“暴雨梨花针在我这里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晚秋说着,几步走到水池边上,一把把瘫倒在水里的李淮水拽出来。李淮水狼狈地躺在地上咳嗽,要不是晚秋把她拽出来,她差点溺死在水不足一米高的池塘里。
“怎么样?我唐门秘方‘嗜骨软劲散’的滋味不错吧?”晚秋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瓶中散发着轻微的异香,“我知道你很诧异我离你这么远是怎样下毒的。其实,我早就把真正的毒药布在了我送你的发簪上,我手里的这个瓶子不过是个药引。”
李淮水挣扎了一下,发现全身像被拆散了一般,四肢百骸都不受控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倒是有心,这么早就给我下了套…你是,蜀中唐门的人?”
“没错。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是谁,我不妨让你死个明白。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唐,名晚晚,全名唐晚晚。”
这次李淮水是真的吃惊了。
唐晚晚,传说中唐门门主的独生女,唐门下一任的接班人。
这女子从未在江湖中现身过,只是传说中,她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不仅用毒如神,而且对暗器的研究早就超出了父辈前人。据说她年仅十三岁时就破了唐门的绝招“漫天花雨”,并且后来还列举出唐门暗器的种种弊病,写出一本专门攻克这些弊病的秘谱,从而引发了唐门史上最大的一次暗器精修改造工程。
李淮水心里暗骂。
这次真是打错算盘了,这个唐晚晚搞不好比叶来风还难搞定。
她心里叫苦不迭,脸上还是一派淡定,淡淡道,“唐门素来不喜欢被卷入江湖纠纷,你一个准门主呆在武林盟里,好像不太说得过去啊?”
唐晚晚露出一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阴狠笑容,“这是我唐晚晚自己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不过去?谁说不过去,我就让他死过去!”她说着,一把拎起李淮水的衣领,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了那口枯井旁边,一点一点推到井口,眼看就要把李淮水整个丢进井里。
李淮水看她动作麻利,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顿时惊慌失措。然而任由她怎么努力,身体仍旧像不是她的一般,别说是还击之力,就连动都动不了。
“我很欣赏你,只可惜,你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唐晚晚说着,就要撒手。
“等等等等!”李淮水尖叫,其叫声凄厉无比,让唐晚晚都被吓得一愣。
“你要杀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杀人灭口?!我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的!况且,就算我真的要说出真相,我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说的话,必然不会有人信!有这个必要吗?!啊?!”
唐晚晚沉默了一瞬间,然后,竟然叹了口气。
“李淮水,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讨人喜欢…”
“什么?!”
李淮水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自己千算万算,还真没算到唐晚晚有非要杀她的理由!
本来自己跟唐晚晚撕破脸,就是想以抖出真相为筹码,换唐晚晚放她离开。却不料这个唐晚晚把她拐到这里来本来就是为了杀人灭口,真是他大爷的撞到刀口上了!
唐晚晚口气有些哀怨,她叹了口气,“其实当年我能想出要改造唐门暗器,就是凭着琼疏哥哥的帮助。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了,我这辈子就许给他君琼疏了。自从他执掌武林盟,我便离开唐门一直追随他。八年了,我随侍左右,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女子投诸过哪怕是一丁一点的关注,我逐渐明白,他就是个无情之人。从这一点上,李淮水,你和琼疏很像。表面看上去,你们对每一个女子都是和颜悦色,只是与你们说话就觉得如沐春风。然而…事实上,从始至终,琼疏他都从未在意过谁,而你,是从未相信过谁。”
唐晚晚沉默了一瞬间,转而收起了方才有些无奈的语气,狠狠道,“琼疏太在乎你了。在乎到,让我觉得很不安。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可怜李淮水,脑瓜子的确不笨,唯独对男女之事感情纠葛之事天生缺根筋,自然很难了解女子那些争风吃醋的想法。
李淮水这厢挂在井边上,听得欲哭无泪。
我明明都已经坦率承认自己对男人一点性趣都没有,都已经承认我喜欢软软白白的酥胸了!你们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怎么还会遭遇到传说中狗血的“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类型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