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笑了一下,“没事儿,我顺便等人,卖不出去我就夏天再来。”
大妈摇头,捂的贼严实,就露俩眼睛,也看不清表情,见安笙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聊上了。
大妈身后的水产店,就是她开的,安笙感念大妈刚才给她轰大爷,扒拉出一个粉红小钱包,塞给大妈。
“给您装零钱用,保证名牌。”安笙笑着说。
大妈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会儿,那模样还挺稀罕,但是有点犹豫,“不会是死人的吧?”
安笙:……
安笙:“我用的,绝对不是死人的,我……”她一说还有点心虚,原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死了。
大妈看上去真喜欢,看她穿的花花绿绿就能推测,喜欢鲜亮色的东西,那哪能拒绝这种不灵不灵的小包包呢,她很快顺手塞怀里。
两人蹲坐在这里,安笙一件儿也没卖出去,跟大妈聊了小半天,大妈来来回回的从后面屋里搬货,安笙见着实在吃力,还帮了两把。
后来两人聊到了安笙找工作,安笙把小广告往外一递,“我就找这个。”
诚招跟船员,女,18~30,月工资10000~50000,要求,品貌端正……
大妈一看,眼神顿时变了,盯着安笙看了好一会儿,安笙还呵呵的笑,大妈脸上五彩斑斓过后,一巴掌拍安笙肩膀上,“你这个傻姑娘哦!”
然后凑近安笙,用手使劲儿点了几下小广告,叽叽咕咕贴着她耳边耳语几句,安笙顿时真傻了。
“你当着这是上船抓鱼的啊!这是上船陪客的,小姐!”
安笙:……
她上辈子,出校门成了豪门少奶奶,到死也没入社会,这辈子,穿越过来就是破产女配,虽然身负巨债,但是钱在安笙眼里,始终没有太深刻的概念,桐四出手一个月给她几万块,吃吃喝喝就行,她就算破产,衣服也全是名牌……
人间疾苦,第一次体验就是酒店打工,主系统空间看的骚操作,也都是穿越者金手指大开,随随便便到手个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酒店打工因为地方高档,工资也不低,以为这一万到五万工资的,真是船上抓鱼。
据说海上很危险啊,高危必定高薪,谁知道这看着正经的小广告,竟然这么不正经啊!
大妈见安笙都吓傻了,又邪乎的说了几句,再度刷新了一下安笙的三观。
大妈把安笙手里小广告撕了粉碎,安笙蹲地上缩羽绒服里面,琢磨着要不还是向金钱爸爸低头,回酒店工作,起码有熟人啊,她差点上贼船了。
“你要找工作啊,隔壁水产招卖货的,一月两千五,包吃住,我能给你介绍下。”大妈好心道。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安笙在低薪安全和高薪说不定又怼费轩眼皮底下,最后咬牙,选择了听大妈的介绍,无以为报,又给她找一件夏季蝙蝠衫,大妈体型绝对能穿。
大妈喜滋滋给安笙介绍了工作,安笙没能上船工作,成功正了一个混迹在水产市场里面……卖鱼的。
一月两千五,天天吃海鲜,住宿小鱼店,工作起来一整天。
最开始是有点吃不住,毕竟身体恢复的不太好,但是老板娘收了她两件名牌衣服后,对她还算照顾,不让她搬来搬去了,让她学着杀鱼。
三天一个小口子,五天一个大口子,几个月下来,安笙成功闭着眼睛也能收拾鱼,不光看了一个摊位,顺带着还在隔壁搞了个兼职,月工资从两千五,变成了四千五,
算高薪了,安笙很满足,月工资除了给爸爸妈妈的,自己基本上不花,买了一个几百的山寨机,除了给家里打电话,就是每天泡泡龙。
八月盛夏,安笙头发也已经长长,扎了一个小揪揪,一束刘海顺着她瓷白的皮肤落在脸上,精致的眉眼,笑起来无辜又清纯,成了腥臭的水产市场上,最靓的崽。
都喜欢找她买鱼,长的赏心悦目,手法好,苦胆几乎不破,甚至不花钱还给片鱼片,脾气好到炸,隔壁隔壁和隔隔壁的一个摊主儿子,一个摊主侄子,以及一个离婚大叔,全对她有意思。
但是安笙除了脾气好,不联系人,谁和她说话都笑眯眯,有人来买鱼就停下已经干了两千多关的泡泡龙,手里利落的弄鱼,人说咋弄就咋弄,笑起来圆圆的眼,可招人稀罕,想给她介绍对象也很多。
安笙心不高,还真的见了几个,不成,没喜欢的。
日子平静而美好,除了整天一身鱼腥,还有她嫩生生的小手现在又抽抽,又全是细小伤疤之外,没别的不好。
这天照例生意好的不得了,送货的小伙子们来了,安笙站一边看着,清点数量。
“你咋这么享福啊,人家卖鱼都上手帮着搬,你怎么就干站着!”
搬箱子的是两个小伙子,长的不是安笙喜欢的型,但是好歹青春活力,安笙倒还愿意和他们斗几句。
“我卖艺的。”安笙把手上杀鱼刀灵巧的转了三个圈,“不卖力。”
“啊哈哈哈哈……”两个小伙子让她逗的直笑,很快结账的急匆匆朝这边来。
“谁上船,今天出一个游轮,在对岸,后厨缺个收拾鱼的!”
一群人抬眼看了一眼,都没音儿,船上活累,上次有个男的去了,给了五百,回来抱怨一条街,这次谁还去。
“加钱!”男人出杀手锏,“六百!”
没人吭声,男人转头问安笙,“去不小姑娘”,后厨好吃的随便吃。
安笙靠着水产箱子不说话,手里转着杀鱼刀,有点心动,但钱是少。
男的又叫了八百,说没人去我自己干了!
还是没人理,倒不是别的,都知道他在中间赚差价,上次回来那小子说了,不光杀鱼,还扒了半宿虾!
都各自做各自的工作,没人理,安笙叫住男人,笑眯眯道,“胖哥,别急啊,给一千,我去。”
“一千!”胖男人哼了一声,嘴没把门,“那头一共才给一千……”
他及时住嘴,没说下去,安笙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继续泡泡龙。
男人哼哼着走了,但是临近晚上收摊位,他又来了,一千块钱拍安笙桌子上,“跟我来吧!”
这胖子常年是这片送货的,可靠的很,旁边人一见钱都笑了,其实一开始八百喊一声,都愿意去的,安笙人缘好,见她出声问了,看样子想去,才没人和她争。
安笙收拾完了,换了衣服,就跟着胖哥坐快艇去对岸,上了游轮。
这片常年出游轮,基本上一晚上就回来,安笙上船之后,一直在后厨杀鱼,还处理其他的,她手灵巧的很,一边处理,还一边手机看小视频。
几个厨师,来往的服务生服务员,时不时的都看安笙,主要是她看起来太娴熟了,并且弄的又快又好,还能看手机,和一后厨忙活的脚打后脑勺的人,成了鲜明对比。
饭点过去,活少了下来,安笙坐在角落上的小板凳,一个外国的厨师,看上去足有190,蹲下来跟安笙搭话。
蹩脚的中文,听起来还得来蒙带猜。
“不不不,”安笙说,“就会杀鱼,不想学厨师,最烦做饭。”
旁边人听了都一脸的羡慕嫉妒,安笙想着这个人,说不定是个什么星级,意思想让她当个助手?
安笙拒绝的干脆,那人也没纠缠,不过宵夜的时候,准备甜点的多些,烧烤很多不用处理,安笙忙一阵子,就坐在角落闲着,被进厨房亲自催菜的领班看到了,准备抓了壮丁。
“你在这闲着干什么,上上面呗,一个酒会,就摆摆东西,端端酒。”
安笙抬头,她长的好,要不然领班也不能让她上去,不过她眨了眨眼,说,“我对面水产市场的,就收了个杀鱼的钱。”
言下之意,额外工作,不干。
领班有点着急,上面人本来够,但是刚才跟少爷走了一个,还有一个收拾酒杯手划了大口子,贵宾区长的不行的不敢乱塞,要不然那帮少爷们看着不顺眼,要火的。
安笙长的挺符合,有种沉静的气质,还不艳俗,圆圆的眼睛讨喜,不成心勾搭谁,真就只是端盘子的活,本来想进还得花钱选呢,这不是临时还真便宜不到她头上。
安笙拒绝的有余地,领班转头走了,问了招人的人,然后又折回来。
“加钱。”领班说。
安笙手机无声提示通关,一条小龙在屏幕上蹦跶,头也没抬,“多少。”
“三千。”
安笙再次向金钱爸爸低头了。
但是金钱爸爸,每次都能让她欲.仙.欲.死,悔不当初。
☆、第23章 真的是你。
其实这种情况, 给个几百块安笙就上去了,三千块钱, 别说端盘子了, 刷地都成啊。
不吃辛苦, 上哪能知道赚钱不易, 安笙这半年, 算是彻底体会到,什么叫人间疾苦。
为了一天几块钱捡破烂的老头,供家里两个大学生,老公还瘫痪的女人, 离异之后, 自己带着智力有轻微问题的儿子生活的男人。
不过一个水产市场,东头到西头走过去不到五分钟, 背后却是安笙从前从未见过的人间百态。
相比于这些和她一样挣扎求生的人,安笙觉得自己真的算幸运, 至少她还能再活一次,在乎的人重回身边, 纵使疲于奔命,却至少不像上一世,像是走在不着天地的地方, 上不去下不来。
至少现在,累, 艰难, 甚至手上细密的伤疤, 都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无比的真实,真实的活着。
半年时间不长,安笙觉得心境大不相同,有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工作,却并不无聊,甚至享受。
要是现世也能修仙,她现在应该濒临渡劫,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够原地飞升。
安笙站起来跟在领班的后面,领班中途回头打量她好几次,最后把她领进了一间屋子,员工休息室,里面还有两个小姑娘在镜子面前站着补妆,小声讨论着什么。
安笙一进屋,两个回头看过来,领班指着安笙道,“小迪给她找套衣服,小姚给她化化,后厨临时调来的,带她去贵宾区。”
两个小姑娘打量着安笙,神色各异的应声,却并没马上动。
领班交代了一下,转头就准备走,不过走了几步,他又转了回来,“别整事儿,贵宾区你们去不了,自己有点数。”
这俩小姑娘本来只是有点敌意的脸上,听了领班这句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脸吧唧撂下来,眼看着比驴拉还长,安笙站在门边上,看着两个小姑娘“啪”的摔上休息室的门,然后站到她的对面,俩一对儿四个眼珠子都冲着她瞪。
“长的也就那样,”其中一个看了安笙一会儿,率先开口。
“你和领班的什么关系?”另一个也开口问。
安笙不知道这俩小姑娘的敌意来自哪里,靠在门边上,眨了眨眼,开口道,“雇佣关系。”
“切,少骗人,你和他……亲戚?”睡了吧?
小姑娘看着安笙的脸色,从敌意变成了鄙夷。
安笙这半年真的磨出了一副好脾气,主要是人的精力有限,你要是天天干的都是“手起刀落,开膛刨肚”的活,有什么精力都发泄出去了,还哪来的火。
因此她只是伸手挠了挠鼻子,“不是。”
“哼,”两个都翻白眼,其中一个转身走到一个柜子旁边,打开里面随便扯出来一件裙子,扔给安笙。
“贵宾区我们进不去,你就能进去,还说没事儿,谁信呢。”
另一个也酸溜溜的附和,安笙主要是为了三千块,没再理她们,自己接了裙子,在身上比了一下,估摸着尺寸差不多,四外看了看,也没找见换衣服的地方,直接就回手将门锁上,抓着衣裳的下摆一撩,把上衣脱了。
两个小姑娘还在哪酸溜溜,“我好容易和我姑借的钱才选上,贵宾区要三万多介绍费,有人就是不要脸……”
安笙把裙子展开准备套,但是仔细一看,好家伙,这裙子叉未免有点太高了,这他妈都要到咯吱窝了。
拿着下头一看,是开线了。
“上次跟领班的那个小妹妹,最后也没人看上她,贵宾区不是也白去呢……”
安笙斜了两人一眼,大致也听出来点意思,合着她干个端盘子,貌似还是什么抢手活?
想想也是,加三千呢,她收拾一天鱼才多少钱啊。
安笙也不用别人动手,准备自己去柜子里找,但是走到俩人跟前,两个人越说越过火,安笙再好的性子,那也是分怎么回事,她听这俩人话里话外,讽刺她和领班有一腿。
她今天鱼没杀多少,精力还算旺盛。
“你俩要想和领班睡,我出去叫他进来。”安笙盯着两人,眉眼并不凌厉,但眼中却透着一种凉薄,和她对视气焰再烈,也被安笙盯凉了。
两人嘟着嘴,无声的说了句什么,安笙没再理,转头开柜子找衣服。
两个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能上这游轮的,都不是什么善茬,都是憋着劲儿想要混进上流社会,有些甚至家境不错,只为了在这样的酒会上,和那些真正的“贵族”公子哥混个脸熟,能搭上最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萨摩耶啊!
两个小姑娘被安笙一时镇住,不服,正要再说什么,看见安笙扯了一件裙子,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背对着她们套,顿时不说话了。
安笙的皮肤很白,很嫩,看前面,也是该凸凸该凹凹,不是特别高挑,但是很标准的身材。
只是她的后背,从脖子向下,侧肩开始,横贯着一条狰狞的伤疤,疤痕足有两指宽,蜿蜒着整个后背,伴随着刀口和缝合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尾椎骨,隐匿在裤子里。
可以想见,当时这条伤疤带来的伤,该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同时她们也相信了,安笙不是走了后门,因为游轮选人的时候,身上不仅不能有伤疤,一个小小的纹身都不行。
安笙穿完了裙子转头,见两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工作的地方在哪?”安笙语气淡淡,脸色也不太好。
结果两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就脸色和缓下来,一个给安笙找鞋子,另一个把化妆包贡献出来了。
安笙也懒得理她们抽的什么疯,随便花了几下,把头发重新拢好,又转头问了一遍。
“工作的地方在哪?”
其中一个小姑娘这才带着安笙上楼,一直上到最顶层,在一间屋子的门口站定。
“这里就是,你进去只要站在一个内部传菜的小电梯旁边,等着菜上来端端,然后有人要酒倒一下。”
小姑娘侧头看安笙,安笙不过随便勾了几下的侧脸,确实是比她这描描化化了半天的看着还要好看,嘴上不服,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比不过。
这人连层粉都没打,皮肤泛光似的白。
贵宾区伺候的一定要皮相好,很大概率能勾搭上人,只要勾搭上了,就能少奋斗半辈子。
小姑娘先前还觉得安笙走后门,但是看了安笙后背上那道狰狞的长疤之后,就酸不起来了。
她们这些人专门跟游轮,跟酒会,是有人组织的,这些挑人挑的厉害,不比古代选妃子要差,最重要真的能拢住人心,嫁入豪门的比比皆是。
但是这人后背上那一道长疤……根本没可能。
小姑娘忍不住问安笙,“你本来是做什么的啊?”
安笙斜了她一眼,“杀鱼。”
小姑娘心说还真是就凭一张脸,临时找来顶的。
“进去吧,”小姑娘走之前,不知从哪挤出一点善心,“那你进去别离开传菜小电梯,老实待着啊。”
那一身伤,就算真的被人看上,衣服一脱,扫了少爷的兴,什么捞不到,还可能遭罪。
安笙点头,伸手推开门。
里面放着十分轻缓的音乐,长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空间不算大,有几人聚在一起,男的西装革履,女的恨不能把全天下钻石都镶衣服上,闪的看一眼就眼花。
他们围着桌子坐着,看上去像是在打牌。
有两个和安笙穿着一样衣服的服务员,端着东西忙活着,这是一个小型的酒会,以前工作,大包房里面也经常这样准备。
安笙一眼就看到了小电梯传菜口,她先前在星际酒店呆过,对于餐桌礼仪,还有各种酒水,都还算熟悉。
她直接抬步,朝着小电梯那里走,刚站定,电梯就开了,安笙伸手进去,端出一盘甜点,精致到一口就能干掉的抹茶小蛋糕,奶香扑鼻,八份。
安笙顿时咽了口口水,她晚上还没吃呢……
单手拖着托盘,将小甜点摆在桌子上,然后返回小电梯的旁边,十分的娴熟流畅,一点也不像个生手。
两个围着贵客来回伺候的服务员,看到安笙进来都松了一口气,就两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不过安笙来了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时不时上来点东西,过了一会儿甚至都没了。
那两个服务员还围着打牌的桌子,端茶递水点烟的忙活,没有和安笙换手的意思,安笙站在小电梯旁边,靠着墙快睡着了。
“来,你给我摸一把!”
这声音有点大,内容也有点刺激,安笙被吸引了注意力,还以为要上演什么限制级。
结果就见一阵寂静过后,男的捶桌子怒吼,“什么臭手!滚滚滚!”
穿着闪亮亮裙子的女人,本来在男人的怀里坐着,被一把推倒了地上。
安笙:……真刺激。
她眼看着女人摔地上了,还去揪男人的裤腿儿,被男人挣开,根本连看都没看她。
“青少……”女人穿着小礼服,一手按着抹胸的胸口,一手又抓住男人的皮鞋,低低哀求。
安笙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她对面的墙壁发呆。
没一会儿,又听那个男人一声吼,“啊哈哈哈——顺子!通杀!”
然后地上坐着的女人,被重新拽起来,又抱到腿上坐着。
神经病。
安笙又扭回脖子,眼睫耷拉下来,那边再出什么鬼动静,都不回头去看了。
不过在安笙又上了一道精致的水果拼盘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臭手!还给别人抛媚眼!”男子的咒骂,伴随着巴掌和女子的哭叫。
“啊!啊——我没有,青少,我没有啊!”
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安笙这才看过去,男的薅着女人的头发,已经扯离了桌子。
女边求饶,边护着头脸,安笙本来有点不舒服,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同为女人,听着她被打的哭喊,心脏一顿怦怦乱跳。
但是见女人几乎每一下,都能挡掉男人的手,神色顿时微妙了,再看朝后爬的姿势如此娴熟,明显这不是第一次了。
周瑜黄盖?
女的后退的速度很快,安笙愣神的功夫,已经退到了她的不远处。
要不要弯腰扶一下,这是个问题,安笙转头看了一下另外两个服务员,发现她们都垂头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真他妈敬业啊,安笙想,不过这种事确实管不起,搞不好还要惹祸上身,这明显不是第一次。
毕竟这可不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挺身而出,男的就会觉得,卧槽好几巴特殊,她和其他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
她竟然敢顶撞我,她成功引起了我的小叽叽!接着展开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现实是,现在敢冒出来一个人挺身而出,结局很可能变成男女轮流双打,男的打,女的双双轮流挨打。
安笙自认为,没有地上这女的这么娴熟的挡脸手法,实在不敢乱动。
正准备低头也加入眼观鼻鼻观心的阵列,猝不及防“啪叽!”脸上一疼。
安笙下意识闭眼,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奶香和抹茶香味萦绕鼻端,她脸上黏腻冰凉,正有什么东西顺着脸缓慢的下滑,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接着男人满含嘲讽的声音,在安笙不远处炸响,“就你这样,给小四爷舔鞋都不配,还抛媚眼!你这是骑驴找马,想绿我!”
整个申市,能叫小四爷的,怕是只桐四一家,别无分号!
不会这么巧吧……
这个小游轮,一共才三层,平时还接待游客,并且向来在申市附近晃悠,外形也不够奢华,怎么可能小四爷那样的社会上层剧情上层的人物,会上这来?
安笙如遭雷击,眼睛没等睁开,危机意识爆发,手里接住的蛋糕毫无犹豫的往脸上一拍,并且顺手一呼噜,满脸绿油油。
打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安笙心咚咚咚的直跳,才睁开眼就见一个男人,一脸好奇歪头看她。
正是刚才那个打的女人满地乱爬的暴力神经病,自我比喻成驴的青少。
他看了安笙几眼,不知道被捅了哪个笑点,噗的一声,然后“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安笙:……神经病晚期,已经扩散到脑浆,鉴定完毕。
青少指着安笙笑,笑的极其放肆,整个屋子里,都在回荡着他的拖拉机一般的笑声。
好一会儿,青少才指着安笙绿油油的脸问,“你干什么呢?”
安笙:这不你他妈扔的吗,问我?
青少没再去管地上的女人,还看着安笙,显然在等她的回答。
“抹匀。”安笙躲了一下他的手,敷衍道,“蛋糕能美容。”
青少又发出一阵拖拉机要没油了一样的笑声,突然抓住安笙的肩膀,说道,“你给我摸两把,摸的好,我给你开个美容院!”
安笙:……摸你爹,老子卖艺的,敢瞎摸把你脸皮片下来不用两分钟。
心里骂出花来,面上她还是警惕的……被抓着肩膀,顶着一脸的抹茶蛋糕,被带回了桌边。
走两步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摸牌。
安笙走到半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对面,一直叼着一根烟,安详的看热闹的桐四。
她庆幸自己反应快,这一脸的蛋糕,应该认不出来。
想要挣扎,肩膀上抓着的手臂力道十分大,抠的她肩胛骨都疼,安笙低声道,“青少,疼,我自己走。”
青少闻言站定,眉梢高高的扬起来,“你认识我?”他勾起一边嘴唇,笑的十分邪魅狂狷,“摸牌,摸好了,让你跟着我!”
不了不了,我可不抗揍。
安笙本来寻思着硬着头破摸几把,大不了挨几下这事儿就过了,惹不起躲得起,青少这么一说,她有点不敢摸了。
她生平最讨厌神经病,尤其是带有暴力倾向的。
站到桌边,青少坐下,想要搂安笙的腰,被安笙眼疾手快的躲了,压着嗓子道,“我身上有蛋糕,脏了青少。”
青少皱眉,但也确实嫌脏,没再伸手,安笙站在旁边,顶着几个人的视线,低头垂眸。
“来来来,再来,我就不信我还能一直输了!”
桐四就坐在对面,他确实没认出安笙,但总觉得哪里莫名的熟悉,本来这种小局,他确实不会参加,但是自从上次那件事……他答应他爸爸好好的笼络下面的人。
莫名的熟悉感,致使他的眼睛多在对面满脸蛋糕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两秒,心里感叹了一下,现在的小姑娘太拼了,为了上位,什么事儿都干。
很快再开牌局,机器发牌,根本不用手摸,但是看牌之前,安笙旁边的神经病,偏偏要她在牌上摸几下。
安笙无奈,伸手呼噜了几下,手被青少抓住,难以置信的问,“怎么这么粗?全是伤?你干什么的?”
安笙顿了顿,想到领班也没让她保守什么秘密,就直说,“后厨杀鱼的。”
男人颇为嫌弃的甩开安笙的手,哼了声,嘟囔,“现在选人越来越糊弄了……”
接着摸起牌,片刻后照着桌子“哐哐哐!”砸了好几拳,猴子似的蹿椅子上叫唤,“豹子!”
“杀鱼的手就是壮!”
安笙被他吓了一跳,准备捂脑袋,但是眼见着他这一把应该是赢了不少,总算不至于挨打。
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被打的女人在哪个角落里面哭,结果回头看了好几眼,才发现桌边上,有只手,正摸索着,拿了吃的,然后蹲下来,蹲在桌子底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