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监狱里面还算混得开,平时亏不到嘴,但这些外面的东西,还是这么高级的东西,钟二压根儿就没有吃过。
所以吃的有些狼吞虎咽。
边吃还边用眼睛在余己身上溜来溜去。
余己让她看得一惊一乍,这女人的视线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余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老虎盯住的羊羔。
虽然老虎嘴里面吃的是其他的肉,但每咬一口,都像是咬在他的身上。
钟二一开始还没发现,等到她嘎嘣嘎嘣嚼脆骨的时候,发现了余己会随着她发出的声音,小幅度的抖肩膀。
愣了一下之后,森森的笑了。
余己有点怕她……
这感觉有点奇异,钟二完全不自觉,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如何的阴骘,只是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余己的胆子八成还没有老鼠大。
有点可爱呢。
钟二盯着余己嘎崩嘎崩边咀嚼着,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一次余己走的时候,虽然没有跑,但回到车上,他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碰见过这种女人……不,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就没碰见过这种人。
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攻击性,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不过还好,还好这一次她只是看着自己……
余己想到这里,耳根有些发红,侧头对着副驾驶上的助理说了一声谢谢。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余己还是觉得有些麻烦助理,毕竟监狱这种地方怎么说都有些晦气。
他其实不愿意来,但他从小也没有忤逆过他妈妈什么,想到他如果不来,妈妈可能会吃苦,他就算不愿意,下次看见的时候,也还是精心准备了吃的和监狱的小票。
监狱这种地方,他们虽然有钱能伸到手,但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在他妈妈出来之前,还是要借助这个女人。
余己从第一次来见钟二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全面的了解过。
当然他了解的都是钟二的疯狂事迹,并不了解她“弱小”的内心。
所以在余己的眼里,钟二是一个亡命徒。
他妈妈在里面的情况下,余己对她有些打怵。
钟二这一次的心态又和前两次不一样。
她钱照收,东西照吃,见余己这一次没有带人来,看她总是一惊一乍的,心又开始痒痒,想逗他。
吃好了东西,抹了抹嘴,在余己准备要走的时候,钟二叫了他一声。
“你过来,为什么一直站那么远?”
余己的手都按到门把手上了,听到钟二叫他,整个人都僵了。
钟二强忍着笑意,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昨天又有人找你妈妈的麻烦,哎没办法,她老去挑衅人家,我昨天为了她挨了一下……现在心口还在疼,”
钟二说“你过来亲我一下,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再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的话,这两天就会开了。
☆、番外三
突如其来的调戏, 余己在门口僵了片刻之后,开门就要跑。
“你想清楚……”
钟二翘起了二郎腿,将眼睛眯起来, 向椅背上靠去,漫不经心的看着余己僵立在门口的背影, 一字一句道:“你妈妈的性格你知道吧,到处惹事,真是烦的很, 我……”
钟二笑了。
余己转身回来, 将门重新关上, 在门口低着头,抬眼看了钟二一眼, 眼里全是挣扎。
太软了, 钟二想。
一个大男人,让她几句话就诓成这样,她想象不出, 这人得活的多金贵, 才能这么纯到发傻。
钟二有些不平衡, 她入狱之前活的像是野狗, 入狱之后活的如同困兽,同样是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这几年她见识的全是人性如何的丑恶,心态想要不扭曲都不太现实。
“探视时间快到了,”钟二说:“你给我的那些小票, 我都给了管探视的狱警,换的跟你独处,你就打算站在门口吗?”
余己闻言,又抬头看了钟二一眼,慢慢腾腾的迈步朝她挪过来。
站到钟二的边上,他像一个被班主任教训的小学生,双手笔直的垂在裤线上,手指还扣着裤缝。
钟二那点儿阴暗的情绪,在看到余己这副模样的时候,彻底烟消云散。
她噗的笑了,伸手抓住了余己一只手,拇指在他的手背搓了一下。
余己的手指微微有些凉,修长漂亮,皮肤嫩的要命。
钟二搓着上瘾,仰头看着余己,余己盯着脚尖,两人保持着这种姿势,沉默了好一会儿,钟二啧了一声。
“怎么着,作业没写是不是?”
余己的眼神出现了迷茫,但这种迷茫很短暂,了然之后,耳根微微的发红。
钟二有点惊讶,余己的样子显然是明白了她的梗。
天知道,在监狱里面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接住她的梗,一个都没有。
“叫一声我听听?”钟二兴趣都被余己给勾上来了。
“叫一声,要是叫对了,你就不用亲我了。”钟二抓着余己的手,眼带兴奋。
余己嘴唇动了动,把手拽回去,背到身后,咬了一下嘴唇,极小声的说道。
“钟……老师……”
钟二这一次是真的笑出了声。
余己还真的能接住她的梗,这种感觉让钟二觉得很神奇,非常的兴奋。
她让余己蹲下,不怎么客气又要亲人。
余己躲了一下,捂住了嘴,眼神充满控诉。
——不是说叫对了就不用亲了吗?
钟二近距离看着余己的眼睛,舔了舔嘴唇,心情很不错。
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亲下额头行不行?”
她问出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贴上去了,余己僵了一下,蹲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动作,只睁着一双眼瞪着钟二。
钟二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傻了呀?时间到了,你走吧。”
余己嗖的站起身,要不是钟二躲得快,肯定要撞在她的脸上。
不过在余己要走的时候,钟二又抓住了他的手。
“学生的话,可不能穿这身衣服呀。”
钟二说的莫名其妙,余己没有回头,挣开她的手就出去了。
这一次,余己回到自己车上,又趴在方向盘上半晌,才驱车离开监狱。
钟二吃饱喝足,心情愉悦的回去。
余己的妈妈确实能够惹麻烦,钟二平时从来不会惹事,但是最近她已经跟别人干了好几架了。
她没有撒谎,她胸口确实被人给撞了一下,是女人都知道,女人的前胸就是软肋。
并且这一个月以来,这个中年女人惹事儿的频率越发的密集。
密集到再见余己的时候,钟二都有些不愿意去。
拿人手短,拿了余己那么多东西,还调戏人家,不罩着他妈妈说不过去,但是他妈妈实在是个惹事精。
但最后钟二还是去了,干了一个月的架,还被关了一次禁闭,她心里不平衡。
其实她也不在乎那点东西,钟二想跟余己聊一聊,他妈妈要在这么多事儿的话,她可就亲自下手收拾了。
不过等再见到余己的时候,钟二整整一个月攒的火气,都无影无踪了。
余己穿了一身校服,不是那种崭新的,一看就是穿过挺久的。
二十几岁的年纪,本身水嫩的要命,头发也染成了黑色,往那儿一站,俨然就是个学生。
钟二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上一次见面,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根本也没指望余己能听懂。
没想到余己不仅听懂了,还跟她搞起了角色扮演……
这孩子是真的傻呀。
钟二觉得监狱里面那个绝对不是他的亲妈。
余己拎着一大堆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还热着。
钟二开盖子的时候,动作略微停滞了一下。
她吃东西不需要很久,狼吞虎咽完事儿之后,剩下的把盖子盖上,塞进袋子里,留着拿回去分一分。
余己这次没有站在门口,而是站在桌边上,一脸拘谨的样子,垂着头,手插在校服的口袋。
钟二用餐盒里的纸巾抹了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脚踢了一下他的膝盖。
“哑巴了呀?”
余己咬了一下嘴唇。
还没开口,脸全红了。
声音低如蚊蝇,“老……老师好……”
钟二发誓,她一辈子没有这种血液全都往脑袋上涌的感觉。
钟二咯咯的笑出声,最后瘫在椅子上,又踢了踢余己雪白的球鞋。
“你多大了?”
“24。”
岁数也不小了,但钟二总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个24岁的而是个14岁的。
14岁都没有这么听话。
她正胡思乱想着,余己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
钟二笑着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没什么意外,又是监狱的小票。
她叹了口气,抬头用信封抽了一下余己腿。
“这么舍得下本儿,你找个厉害点的,我在里面混的其实不怎么样,还有就是……”
钟二将信封慢慢塞进了余己的裤子口袋。
“你妈妈太麻烦,我最近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睡觉都疼,还没人给揉,我又不缺钱,实在犯不上……”
钟二说着站起身,冲余己抬了下下巴,拎起桌上吃的。
“谢谢款待,你找到下家之前,我还会照顾你妈妈,但是你尽快。”
余己没想到这一次没到时间钟二就先走了,他摸了摸裤兜里的信封,有些发懵。
他知道他妈妈的性格,但是再找其他人……
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本来通过贿赂狱警,已经找过了其他人,但他妈妈刚好就在钟二的范围。
实际上钟二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范围是怎么划出来的。
余己把信封拿回去,当然把钟二“欺负”他但这一段给省略了,跟他哥哥们说了。
他们还真的找人活动了一下,贿赂狱警并不难,但狱警并不能24小时看顾,筛选了一下,监狱里面其他的有点能耐的,都是狮子大开口。
况且出了什么事儿,专门喜欢把人给推出去顶缸。
本来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出去了,但如果被人推出去顶缸,就会很麻烦。
钟二在这些人里面算讲义气的,余己还查到她真的为他妈妈打了不少的架。
到下个月时,余己又见了钟二。
钟二挺诧异的,不过还是去了。
“今天我哥哥会跟我妈妈说,让她不要惹事,”余己说着,将一个信封推给钟二,又将带来的吃的都摆好。
钟二却是坐在那里没有动,最开始也不是为了钱才答应这种事。
她就是无聊,但她讨厌这种持续不断的麻烦,而且见男人对她的吸引力也已经逐渐消失。
吃又吃不到,瘾已经过去了。
余己见钟二没动,有些紧张的搓着手指。
钟二足足盯着他看了五分钟,最后叹了口气,拿起筷子,看到桌上的吃食,顿了一下,微微拧起眉。
但最后她还是吃了。
让她动容的不是越来越厚的信封,是余己眼睛里头的哀求。
“让你妈妈老实点。”钟二只用五分钟就吃完了,将东西装了装信封,揣进怀里,抹了嘴,转身就走。
“回去吧,”钟二说:“以后别来了。”
不过钟二只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揪住了。
她眉梢挑得老高,回头看向余己的时候,余己的整张脸已经红透了。
余己今天穿的很休闲,带一点点时装元素的那种休闲装,头发重新染回了银灰色,精致的像个充.气娃娃。
“你干什么?”钟二问了一句一声。
余己像是被烫了一样,几乎是弹开了手。
“我妈妈……”余己嘴唇嫣红,“拜托你了。”
他知道他妈妈那种性格,只要得势小尾巴就翘上天的性格,是改不了的。
这辈子都没能改,要不是他大姨……不愿意跟他妈妈计较,他们母子估计都活不到现在。
这些余己一直都明白,他哥哥今天说的话,可能并不会管用。
钟二盯着余己的唇看了三秒,然后凑到他跟前,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余己脸色红晕未退,虽然有疑惑,却以为钟二要跟他说什么。
低下头后,又被占了便宜。
这个吻有点不一样。
余己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来着,但近距离被钟二满含侵略性的眼神盯了一下,再加上领子被拽着,就没敢动。
今天钟二的动作一点也不放肆,只是轻轻的,缓缓的,在他唇上吮吸了几下,就松开了余己的领子。
这一次见面之后,钟二后悔的要死。
她干了一场大架,虽然对方最后没能干过她,但浑身上下,就没有几处好地方了。
惹事儿的自然还是余己的妈妈。
钟二能爬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她给收拾了。
再和余己见面的时候,钟二将上次收了的小票扔给余己。
“你妈妈的事,你另请高明吧,”钟二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龇牙咧嘴的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
她半边脸全青了,肿的像猪头似的。
说完之后,她起身就要走,这次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余己看着她,眼神有愧疚,有哀求。
里头的事儿他知道了,她妈妈几乎把其他那几个有点能耐的都得罪遍了。
要是这女人不管了,估计会被整得很惨。
“松开——”钟二语气和脸色都很狰狞。
她不想管那种傻逼。
但是下一刻,肿的发木的脸颊上,轻轻贴上了两片柔软的唇,让钟二一时之间也有些发懵。
给钱不要,余己又不可能不管他妈妈。
除了这个,真不知道钟二还要什么,他一着急,就亲了钟二一下。
“小少爷,”钟二手里拎着东西,转身靠着铁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余己。
“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号外号外,纯情小少爷被逼下海——
☆、番外四
余己也是一时着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连呼吸都忘了。
钟二看着他的脸越憋越红, 甚至嘴唇有发紫的趋势, 叹口气伸手到他的脖子,照着他的喉结捏了一下。
余己猛的后退, 接着开始呛咳起来。
但他即便是弯腰咳嗽着, 手指还是揪着钟二的衣服。
两根手指能有多大的力度?
钟二只知道戳眼睛的话,或许能让人暂时失去抵抗力。
但她从来就不知道,两根手指捻住她的衣角, 她就一步也迈不动。
钟二尝试过这种禁锢,她自己被自己震惊到。
余己将信封又塞到钟二拎着的袋子里, 咳过之后,总算缓过气来, 面颊还是泛着红晕, 带着哀求看着钟二。
“我妈妈……”
“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吗?”
余己愣了一下,明白了钟二的意思之后, 脸上才下去一点的热度, 又重新漫上来。
钟二叹了一口气,靠在门边上, 摇了摇头, 指着自己的脸, “你看我这……”
她话刚说一半,余己比刚才还要温热的嘴唇,再度贴上她的脸颊。
钟二的呼吸一窒,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弥漫上来。
阳光从囚室的小铁栏杆处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余己微微侧过的脸上。
钟二近距离的看着他,他颤栗的眼睫,他脸上柔软绒毛,像是要顺着她的眼睛,一直刮到她的心里去。
钟二伸手将余己给推开了。
“我相信你是她亲儿子了,”想到自己早晨照镜子那个猪头样,嗤笑一声, “真孝顺,我这样的脸你都下得去口。”
“你回去吧,你妈妈经常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去,回去好好努力,争取让你妈早点出去。”
钟二说:“我会帮她,但如果她一直那么欠,什么破烂事都要去掺和……”
钟二看着余己紧张的神色,还有他微抿的嘴唇,想到那嘴唇柔软的触感,鬼使神差将到嘴边的狠话咽了回去。
“我会教她老实的。”
钟二说着打开了铁门,余己没有再来拉她,钟二开门,走出去之后,站在门口又说了一句。
“你以后不需要再见我,无论是小票还是吃的,我都不缺。”
她对余己的那一点点兴趣,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让步,散的干干净净。
她已经是活在地狱,想活得舒服一点,染指天使的代价,对她来说有些大。
被钟二收拾一顿,很长一段时间内,余己的妈妈老实了不少。
她学聪明了,大事不惹,小事不断。
大概是畏惧于钟二的手段,即便是这女人又招惹了谁,不严重的话,也没有人再来找钟二的麻烦。
转眼又是一个月,余己又来见她。
钟二拍了拍中年女人的脑袋,称赞她一声教子有方,然后拒绝了见面。
日子重新变得平淡下来,让钟二觉得稀奇的,是余己每个月都会来。
有时候见他妈妈,有时候见她。
但无论是见她还是见他妈妈,都会带一堆东西给钟二。
钟二人不见,东西照收,算是一个月一度的改善伙食,就当是她操心的好处吧。
晚间熄灯之后,钟二将饭盒摆在地上,招呼一个屋子里面的人过来一起。
女人蹭到钟二的身边,对着她耳朵神神秘秘的说:“我就快能出去了。”
钟二每打开一个饭盒,眉头就拧得更深一些。
闻言侧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女人一眼,冷声道:“你他妈快点出去吧,要不然我怕哪天晚上我忍不住掐死你。”
女人嘿嘿的笑,她进来的时候气质优雅,细皮嫩肉。
现在虽然皮糙了一点,气质仍旧优雅,而且还丰润了一圈。
有些人就是这样,大概是上帝的宠儿,就算性格招人讨厌,也总会被命运厚待。
将最后一个饭盒打开,钟二盯着地上各式各样的吃食,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地上蹲了一排的人,钟二不说话,没有人敢伸手。
这所有的饭盒里,放的都是很高级的东西,有些你无法根据摆盘判断它到底是什么。
有些你就算吃到嘴里,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但无一例外,这些东西钟二都吃过,而且都是和余己见面的时候吃过。
那仅有的两三次里面,她总共加起来没到15分钟的吃饭时间,钟二吃着味道还可以,吃了两三口以上的东西,全在这地上摆着。
我不知道余己是怎么记住的,到底是为了讨好她刻意记住,还是一种天赋,随便扫一眼就能记住。
不过记住这件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为了讨好,根本不需要。
就算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钟二看了一眼袋子上的标志,不是一个店里的东西,要专门去买,也没有能站住脚的理由。
“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东西是这群人吃的,钟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忍不住把这个事情来回琢磨,等到再下一个月的时候。
有人告诉她,余己要探她的监,她去了。
余己提着一大堆东西进来的时候,钟二的眼睛盯着他,眼看他走着走着……就顺拐了。
本来笑意都到了嘴边,但想到什么,眉心又拧了起来。
余己很显然有一些紧张,两个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钟二的头发略微长了一些,刘海挡住了眼睛和半张脸。
她神色晦暗不明,视线一直盯着余己,盯着他往桌上一个一个摆着饭盒。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摆好,钟二看了一眼,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又开始上涌。
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爱吃的那些,不喜欢的一个都没有。
她视线又转到桌上的信封,最后落在余己的脸上。
钟二笑了一下,伸手伸手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慢悠悠道:“你是犯贱是吗?小少爷,你贱不贱?”
余己本来有些微红的脸色,闻言慢慢变白,钟二将凳子朝后挪了一点,歪着头,看到了余己眼中明显的水雾。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两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扫。
将所有饭菜倒在地上,有两个直接甩到了余己的衣服上,将他浅色的衣裤,染上污渍。
钟二看着那污渍,觉得非常刺眼,又对上余己错愕的视线,动了动嘴唇,满脸阴鸷的骂道,“滚!”
余己朝后退了两步。
钟二又说道,“再给我送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来碍我的眼,你妈妈就算弄出去,我也保证她只剩半条命!”
钟二说完之后,没再忍心去看余己的脸色,拉开铁门,走了出去,狠狠的将门关上。
余己被声音震得一个哆嗦,脸白的如同吊死鬼。
钟二走出去之后,脸上的阴鸷全变成了糟心。
她舔了舔嘴唇,将手腕上沾上了一点汤汁舔掉,深深叹了口气,回到了监舍里。
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喜欢,到底能有多难?
钟二尝试过,她从小到大,为了生存,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想要得到周围人的喜欢,但她的家庭背景使然,她总是会被冠上这样那样的标签。
背负着贫穷和狼狈,想得到谁的喜欢,简直难入上青天。
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喜欢,究竟又能有多简单呢?
钟二用了整整一个月,才敢相信,她站在一片黑暗,站在“地狱”中间,却只用几次充满戏虐的亲近,就得到了“天使”的垂怜。
“傻逼……”
钟二咒骂了一声,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
余己没有再来见钟二。
钟二也把这件事情彻底抛诸脑后。
隔年2月,余己的妈妈真的要出狱了。
临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拉着钟二的手,说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捞出去。
钟二已经被她折磨的几乎精神分裂,这几天为了她,身上又没什么好地方了。
这次倒不是女人惹事,而是进到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出去,这件事的本身就容易激怒这些“地狱”恶鬼。
都站在一个地方,凭什么你能往上爬?知道自己上不去,当然是能将人一把拉下来最好。
如果在这个当口上惹了事儿,出去时间就会延期,无限延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钟二这段时间帮着她“挡鬼”,有点遭罪。
钟二照着女人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叫她赶紧滚蛋。
日子彻底恢复了平静,如同死水一样,毫无波澜,无声无息,快的让人抓不住。
8月盛夏,监狱一年一度,表现好的人有机会,到外面的工厂去做工。
这种活动钟二每年都不参与,但今年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做工的时候,旁若无人,一不小心就优秀了。
一群人坐在大巴上,说是要到城郊的一处工厂,所有人都在兴奋的朝外张望,只有钟二自己闭着眼睛睡觉。
钟二被分到缝纫组,做牛仔裤。
早上去,晚上接回监狱。
跟监狱里面也没什么不一样。
钟二每天去了就埋头干活。午休的时候吃过饭,就躺在一堆破烂衣服里面睡觉。
只不过这一天,她喝水喝的有点多,没到休息时间就起来去尿尿。
打了报告之后,跑得太快了,和门口听到声音也往出跑,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人撞了个正着。
钟二错愕不已,她险些被惊得原地尿出来。
余己穿着一身工厂服,还带着一个破帽子,如果不是这样正脸相撞,淹没在这人群里,甚至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余己也是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一个劲儿的朝后退,眼看着手就要按在身后的案台上。
缝纫机是电动,好死不死这台机子后面的人正弯腰在拿布料,这个位置按上去,手指都能给他扎穿。
钟二快速上前一步,抓住余己的脖领子,将他往自己跟前一拽,等到他站定之后,才松开了他,若无其事的去尿尿。
她一点儿也不想自作多情,她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个好好的富家小少爷,怎么可能一年两年的,对一个无期徒刑的杀人犯念念不忘?
钟二尿尿的时候就一直点头,觉得这就是一个巧合。
她洗了手,准备往出走的时候,被拽到了一个仓库夹缝之前,还坚定的认为是巧合。
“真tmd……”巧合啊。
钟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想着或许是小少爷家道中落,沦落到要做牛仔裤为生了。
肯定……肯tnnd定!
钟二被拥进了一具,颤抖得如同踩电门一般的怀里,湿漉漉的唇贴在她的侧颈。
神经病。
傻逼。
钟二在心里骂了两句,闭上眼睛。
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喜欢,究竟有多么容易?
想要一个人持续不断的喜欢你,究竟有多么容易?
想要一个人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持续不断的喜欢你,究竟有多么容易?
你甚至不需要做任何的努力,只要你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差不多番外就完结,再说一遍,不要带入任何现实规则,我这个全是私设,我脑壳里面的世界就不要考据了。
————
有两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事,我在微博上,搞了完结抽奖,转发加关注,抽出一名送10000晋江币,都去凑个热闹哈。
第二件事。我今晚开新文,九点会发布,《白月光崩坏之后》
顺着专栏就能爬过去了。
文案
孔心的工作,是修补那些人生横遭巨变“白月光”们,突生的执念。
委托人1:十年相依换沉尸河底,我要把他和那个婊砸剁成肉泥!
孔心:还愿组只能帮您实现一个小愿望,复仇组在隔壁。
委托人1:好吧,那就把他护成活祖宗的弟弟糟蹋算了。
孔心:怎么……糟蹋?
—
委托人2:一生四角高墙孤灯相伴,我要把他阉割成太监!
孔心:这个……
委托人2:知道了!那就和他最鄙视痛恨的太监搞上!
孔心:太,太监怎么搞?
委托人345678……搞他的弟弟死敌爸爸邻居舅舅侍卫哥哥奴隶!
孔心:……
#这世上最狠的报复是杀了他?不,你不如搞了他爸,让他管你叫妈#
#我的任务是植树造林,在渣男的头顶放羊#
【指南】
女主非善类,穿越老油子。
《厂公大人甜如蜜》被我揉进这本书了。
作者致力于逗比风,任何方面的考据的请绕道。
☆、番外五
余己的吻和他的身体一样带着颤栗。
湿漉漉的, 非常的轻, 每次只挪动一点点, 十分的小心翼翼, 好像他亲吻的不是个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人。
而是个稍稍动作大一点,就会被惊的振翅飞去的蝴蝶。
钟二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余己从她的侧颈, 一路亲吻到她的嘴角。
每一下, 钟二都觉得她的心被砸出一个坑, 等到两人呼吸交缠,钟二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满目疮痍。
“你……”你何苦呢?
钟二想要这么说, 却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余己温热的唇便压了上来。
应该拒绝的。
钟二很清楚,她站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寒冷又死寂, 她何必要拉着人跟她受苦。
但钟二舍不得拒绝, 余己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诚惶诚恐。
他的亲吻也很浅,在钟二的唇上轻轻辗转,摒住了呼吸。
钟二见他脸都憋得快紫了, 才推开了他。
余己却又很快抱住了钟二, 弓着脊背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大口的呼吸。
钟二根本不知道应该跟余己说什么。
余己到今天还惦记她这件事,她根本就不能理解。
她也喜欢余己,余己十分对他的胃口,方方面面。
但她不会痴心妄想,也不明白余己为什么只因为几个吻, 就对她念念不忘。
在钟二看来,这不行的,她没有明天,时间耗在她的身上,1分1秒都是辜负。
钟二左右看了一圈,拉着余己的手。往库房深处,放沉积布料的地方拽过去。
余己缓过气来之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钟二,能这样近距离的看她,触碰她,是余己来这工厂时都没敢想的。
他乖乖的被钟二拉着走,两人走到一处落灰的堆积布料后面。
钟二确保这里的没有人会到,地上积了一层灰,只有两人的脚印。
这才伸手去拉余己的腰带。
余己听见了咔嗒一声,猛地回过神,按住钟二的手。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
“你干什么……”
钟二盯着余己看了一会儿,侧头亲了亲他的脸。
“距离中午休息还有一个小时,我上午的活已经做完了,不会有人找我。”
钟二捏了捏他的下巴,“时间应该够了,”
余己一脸茫然问:“什么,什么时间?”
钟二凑近余己,亲了亲他的耳垂,将他给亲的一缩脖子。
她贴着余己的耳边说道。
“我让你抱,在这里工作还有半个月结束,这半个月里,我早上会赶工,你这个时间来找我,都让你抱,”
钟二说,“抱完之后,你就忘了有我这个人,好不好?”
余己闻言,睁大眼睛,直接傻在了当场。
钟二挣开了他的手,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还有一个就是,别放里面……”
钟二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准备加深这个吻,余己却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的跑了。
钟二靠在一片灰尘的布料上,看着余己慌不择路的背影,眉头越拧越深。
要是就是为了这点事多好。
尝过了滋味,自然就不会惦记。
可以余己这样,要她一个无期徒刑的囚犯怎么办?
钟二胡乱抹了一把脸,糟心的把尿尿了,回到原地继续做工。
只不过这一次一直用余光瞥着余己,余己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正像模像样跟在厂长的后面,压低了帽子,做质检工作。
钟二这才想起,这几天总会看到这样一个身影。
但她没有注意,知道是余己,这才发现,余己的视线一直围着她转。
钟二收起视线垂头,认真做事。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赶工,临近中午的时候,打报告要上厕所,余己很有默契的跟了出来。
钟二又将他拽到昨天的那个地方。
先给他来了一个热情如火的亲吻。
感觉到他反应剧烈,这才重新提了昨天的那件事。
“不好吗?你有什么可犹豫的,错过这个机会,你想抱我也抱不到了……”
“听我说,是我想男人了行吗?你答应吗?”
钟二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却都没有用,谈话还是以余己逃走结束。
钟二深深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心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回去继续做工。
第二天,钟二没有去工厂。
她和人打架,折了手骨。
来做工的只有表现优异的人可以,钟二被关了禁闭。
余己是托了好多层关系,好容易才找到这个牛仔裤场子,见到钟二第一眼,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压制住想喊出来的欲望。
本来就想着默默看着她,却没想到没几天就被她给撞到。
余己很懊恼,钟二对他提出那种要求的时候,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抱住她的时候,余己觉得自己抱住了整个世界。余己的出身并不光彩,但上天对他尤其厚待。
从小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就连他那个渣爹,最疼的人也是他。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想要什么东西什么人,强烈到这个地步。
余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知道他一定得要她,如果要不到,那他大概整个后半生都会郁郁寡欢。
他小心翼翼的亲近,生怕惹她一点不开心。
他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却散发着让他不敢直视的光亮。
越是了解她的过往,余己越是无法自拔。
钟二不来做工,余己见不到她了,也就不在工厂耗着。
隔月月初的时候,余己大着胆子去探钟二的监,结果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钟二不仅不见他,连他的东西都被交代过,直接就退了回来。
钟二从禁闭室出来之后,将手养好了,又重新恢复了死寂的生活。
余己每个月都会送东西来,不过钟二一次都没有收过。
她觉得这小少爷脑子可能坏掉了。
日子久了,整个监狱都知道,每次有人和钟二提起余己,钟二都会笑骂一声傻逼。
可这一声不是骂余己的,是骂她自己。
在这里面生活的人,那一个不是竭尽全力的抓住世上最后一丝温暖。
因为如果不竭尽全力,双手空空的站在黑暗中,你会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了。
被所有人遗忘在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的地方。
甚至有人持续不断的给离婚多年的前夫写信,就为了对方能够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但钟二不敢去抓。
她太害怕。
她不怕她抓不住,她只怕她抓的太牢了。
余己那么轻易动容的一个人,她只要抓了,余己这辈子说不定就要陷进去。
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没资格这么做。
转眼秋去冬来。
钟二记得特别清楚,这一天监舍里的暖气堵了,虽然暖气平时也不暖。
但真的堵了,她们才知道,这条命还确实是暖气给的。
几人围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是这个时候,有狱警过来,打开了铁门,告诉钟二,有人要见她。
钟二从一开始就是懵的。
好几个律师车轱辘一般的询问陈年旧事。
隔几天有人来提审。
没两天又有律师来。
循环不断的提审。
早已经拍板定案的案子,反反复复被扒出来,细致到她当时下刀的角度和力度,钟二整天被搞得头皮发麻。
这样整整折腾了一个冬天,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
她的案子被重审了,说是找到了新的证据,但具体是什么证据,连钟二本人都迷糊着。
开庭,维持原判。
开庭,维持原判。
开庭,减刑。
到最后钟二都被折腾得麻木了,不知道第多少次。
被重新带回监狱的时候,钟二在车上头一次哭了。
她就算是丟了心肝,也知道这一年来的种种到底是谁折腾出来的。
钟二是个法盲,其中所有的一切,她懂的屈指可数。
当初的案子,确实是冲动之下想要杀人。
因此判决下来,她根本就没想过她还能活。
月初余己在送东西的时候,钟二和探视的人打过招呼,说是要见余己。
等到余己在从小门进来的时候,钟二看到他,一肚子断情绝义的话都梗在嗓子。
余己瘦了,瘦的不成人形,当初白白嫩嫩的小少爷。
现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余己站在她的面前,轻声开口。
“好久没见了,以为你这次不会见我,”
余己搓了一把脸,不好意思道,“有些狼狈……”
他笑了下,摸了摸钟二的脸。
“你比我梦里……漂亮了。”
钟二抱住余己,哭的像个傻逼,他们明明连交集都少的可怜,她却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很久。
久到余己一个眼神她能读出一个世界。
钟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消极应对,再没有拒绝见面,也没有再拒绝余己送来的任何东西。
每次见面,她都会将自己积攒一个月的微笑,全都送上。
不为别的,她依旧没有痴心妄想。
只因为不这么做,她大概真的下了地狱,也会背一身的债,生生世世偿还不清。
她只能尽可能摆出余己想要姿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任他予取予求。
她渐渐变成监狱的优秀典范,被打成一口气,绝不还手。
余己还是一直在折腾,律师一批一批的换,连法官都混了个脸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钟二积极配合之后,小少爷又变回了白白嫩嫩的模样。
钟二一直以为日子就要这么一直耗下去。
日子总是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钟二马上就要迈入女人30豆腐渣的行列。
她自娱自乐的想着,要是她真的人老珠黄,余己估计就对她淡了。
她倒是真希望余己是以貌取人的帝王,她希望自己能够色衰而爱驰。
但这一年冬天到来的时候。
钟二却再也没有和狱友们瑟瑟发抖的等着通暖气。
余己真的把她给折腾出来了。
乱七八糟的理由叠加在一起,这些钟二都不懂,但契机是她被打的一次狠的,躺了两个月才爬起来。
好利索之后得到了假释。
这一天的北风,直往人的骨头里刮。
大门看门的,抱着水杯,在亭子里面瑟瑟发抖。
钟二找到入狱之前,最漂亮的一件裙子,飘飘然的穿上,顶着看门的看鬼一样的视线,光裸着小腿和手臂,出了“地狱”的大门。
余己早就等在门口,在钟二出去还没等看清楚人,就被已经由体温焐热的大衣,劈头盖脸的裹住。
余己将她半抱半拖着,塞进了暖气十足的车里。
钟二从大衣里面钻出来,从后排座位爬到了副驾驶。
余己坐在驾驶位,今天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竟比当年初见的时候,还要惹人心动。
钟二靠在椅背上,侧头静静看着他。
余己也靠在椅背上,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钟二。
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生疏,像是从未分离却一直深爱的夫妻。
“你饿吗,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钟二笑着点了点头。
余己又说:“啊不对,我先带你去买衣服。”
钟二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
她在冰天雪地里匍匐前行,浑身被冻得遍体鳞伤,只余心口那一点热度,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现在,她整个人被抛进了温水中,胸膛的那一丝热度,在她的四肢百骸扩散。
她找到了久违的——活着的滋味。
余己还在说什么?钟二没有听清楚。
只是微笑着看着余己,看着他的嘴唇,不断的点头。
最后哑声说道,“可以的,去哪儿都行,做什么都好,听你的。”
余己的声音突然停了。
他侧头眼中渐渐亮了起来,抿了抿嫣红的唇。
轻声问到:“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我说什么都可以?”
钟二鼻子有些发酸,但她紧咬着后槽牙,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日子里哭出来。
她拉过余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盖住了她已经泛红的眼圈。
“你说什么都行,”钟二说:“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余己深深呼出一口气,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抱住钟二。
声音还是没有什么底气,贴着钟二的耳边声如蚊蝇,“我想带你回家……”
我早早的,在家里准备好了一切,等你。
余己指缝间,钟二泪如雨下,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什么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
我这一条命,都给你。
——end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钟二在担任责编三个月之后,整理前面穿越者的资料,无意间发现了一本不同于直播员的穿越手册。
钟二那一天比较闲,闲着没事儿,就将自己先前穿越的那些世界翻了翻。
发现了很多隐藏的剧情。
比如,姜子寒其实有梦游症,最彪悍的一次记录是差点投了井。
比如余己,在第一次下山的时候,被市集上的小零碎东西吸引,曾经试图拿蛊虫去跟人家换,被撵了两条街。
比如,凤申当时已经对她动情,就算余己没有出现,也会折回去救她。
再比如,一直神神秘秘的王公公,那个又嫌弃她,又帮她的人,是钟二那具身体母亲的青梅竹马。
曾经在没入宫的时候,两人有过那么一段,奇异的是王公公入宫之后这种感情联系在一段时间内竟然没断,直到钟二那具身体的母亲嫁给她的父亲。
所以王公公相当于钟二那具身体母亲的老相好……
以王公公多番帮助来看,对钟二那具身体的母亲是真爱无疑了。
小剧场二
话说钟二跟着余己回到家,先是被他们家的别墅震惊了一下,然后又被他们家的态度给震惊了一下。
她本来以为要搞出一出什么豪门狗血。甩个几百万离开他儿子。
毕竟就她这个身份,大马路上随便拽一个,桥洞子里面拉出来一个都比跟她搞在一起要好。
但余己的家人态度十分奇异,眼中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杀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柔情似水。
这种诡异的局面一直持续。
钟二问了余己好多次,也根本问不出缘由。
直到有一次,她把余己给灌醉了。
然后敲响了余己大哥的房门。
这才了解了,为什么他们家人的态度会是这样。
在钟二不知道的那三年里面。
一开始余己的家人得知了他的想法后,激烈反对。
暗地里出了各种各样的难题来阻止他。
甚至试图将他给关在家里面。
三年的时间。
一个从来不会疾言厉色的人。
学会了抽烟,酗酒,歇斯底里,为钟二跪下求过有关系对头叔叔。
这些都被家人阻拦下来,无望之后,余己企图自杀。
他家人才终于妥协了,竭尽全力的帮他。
钟二从他哥哥的房间出来之后,回到卧室,看到余己脸色红红的,睡得人事不醒。
在床头站了很久。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
不知道这一副不再鲜嫩的皮肉,削骨剥皮虔诚奉送,能不能偿他一点点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