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拿着那么多的袋子,个个买的都是值钱的东西,方安虞前后四个兜基本都被掏了个遍,把他小本子都掏出来了,他才发现的。
这男人也是胆子大,许是仗着自己气质彪悍没人敢惹,所以当着方安虞的面翻了他的小本子,没找到钱,又看方安虞是个小白脸,被掏了这么半天,都回头看他了还不敢吭声,十分鄙夷地塞回给他,还啐了一口。
接着有恃无恐地根本没挪地儿,直接还站在方安虞的身边上去掏别人,给足了方安虞反应的时间。
方安虞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小偷,在他掏出前面那个女人的包时候,伸手抢下来,又给塞回去了。
男人又掏出来,方安虞还伸手去抢,他直接火了,拧方安虞的手,被君月月及时看到,用手机砸了脸……
那男人一吼,实在是有点吓人,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思的人,见状也散开了,抱孩子的女人是苦主,她本来是不应该走的,可是那男的一喊,本来就赖赖唧唧的小孩子,顿时哇地哭起来。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方安虞和君月月,也抱着孩子快步走了,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但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没一个帮两个人说话。
那男人一见这形势,笑了一下,更嚣张地喊,还朝了不远处招了下手,招呼他的同伙过来,他今天就要教训一下多管闲事的小白脸!
君月月愣了一会,也有点想笑,主要是她真的好些年都没遇见过这种事了,面对末世吃人的丧尸她都没怂过,就这么个男人想要煞住她?做梦。
她放下方安虞的手腕,把自己身上的小包摘下来,挂在方安虞的脖子上,还不紧不慢地拿过他的小本子,写了句——站着别动。
不够这大哥等不及了,在她写字的时候,就过来了,自觉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拉着方安虞脖子上的包链子,一甩,勒着了方安虞的脖子,把他甩得摔在地上。
君月月脸色瞬间沉下来,把小本子扔地上,上前去拉,小偷手一挣,君月月顿时夸张地朝后踉跄了好几步,“哎呦”摔在地上。
这就好办了——无论如何,先动手就是不对。
君月月快速爬起来,顺着这小偷同伙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后退两步,对小偷喊,“大哥,有话好说啊!你看身后谁来了!”
男人根本没把君月月放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手还拎着方安虞的脖领子,听了君月月的话,转过了身,君月月看准机会,在他侧面方向助跑两步,借着全身的冲力冲着男人一脚就飞踹过去。
她不是末世之后的金刚芭比了,没有一拳一个小朋友的能耐,细胳膊细腿的,也没什么巨大的杀伤力,这也是那哥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原因。
但是君月月也算身经百战,当然不至于傻到不自量力,她现在确实是弱鸡一个,但是她新买的十厘米恨天高并不弱,尖锐又锋利——
这个小偷是个惯犯,他也遇见过激烈抵抗的,还遇见过会两手能把他制服的,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混了半辈子了,最后让个高跟鞋给捅漏了肚子。
君月月用的力度可一点都没收着,就是奔着让他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去的,助跑借力,加上自身体重还有尖得能戳裂地面的高跟鞋,又赶上这是夏天,这男的就穿了一个T恤,她一脚,本来是奔着他腰子去的,用心十分地险恶,但是超短裙限制了她的抬腿角度,她一脚踹他肚子里去了。
当然她落地的姿势也很不美丽,这身体还是太虚了,她不光把胳膊给摔得巨疼,还把大腿筋给抻了,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动了。
不过她这惊天绝地的一脚,也把所有人都镇住了,抱着一只高跟鞋的捂着肚子的小偷,意识到自己肚子漏风就跪地上了,手指缝血一漫出来,顿时四周一阵此起彼伏的杀猪叫。
本来过来支援小偷的同伙一见这场面,顿时急刹车,脚底抹油,比谁溜得都快。
方安虞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君月月的身边蹲下扶她,君月月就摔在漏肚子大哥的旁边,不远处就是那哥们肚子里面漏出来,手指缝流地上的血。
但是方安虞他却很平静,一点也没因为君月月一脚把人肚子踹漏了害怕和惊讶,他根本没看那正疼得吭哧的哥们,扶着君月月起来,这种情况下一身滴里当啷的袋子,竟然一个都没丢。
周围已经有人报警,正在这时候,在电话里听了地址急得窜天猴一样的方安宴也终于带着人从正门跑进来了。
他跑到了两个人的跟前,正要跟君月月发飙,带着他哥哥没影了一整天,居然还敢拉黑他的电话,还敢挂他电话!
不过他跑到跟前,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顿时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警察和救护车是一起来的,场面一度非常地混乱,方安宴也顾不上和君月月撒火,只查看了两个人没有明显的伤,开始帮着两人处理这鸡飞狗跳的现场。
小偷被送到了医院,在场的本来旁观的众人,见歹徒已经没了杀伤力,同伙也跑了,刚才目睹事情经过还没走的,都上前来帮着两人说话,这其实很让人生气,刚才那么多人,如果同仇敌忾,那歹徒根本不敢那么猖狂,事情也就不至于会闹到这种地步。
但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君月月倒是对这种事情很淡然,她甚至看到了被掏钱包的苦主,那个明明抱着孩子第一时间跑了的女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也帮着两人作证,最后还在方安宴的活动之下,调了商场的监控,证明了两个人确实是见义勇为。
至于后面把人伤得那么重,纠纷的方面是方安宴处置的,君月月对结果是心中有数的,虽然她没什么道德底线,真的杀个人也不会心里有什么波澜,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于末世还是有法制的,不然她早在男人开始挑衅的时候,就一高跟鞋把男人的脑袋刨开了,没必要非得等到他先动手。
不过看着这两天跟她掐得乌眼青一样的方安宴,冷静且犀利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代表着她和方安虞说话,君月月对他这个男主角败掉的好感,又悄无声息涨回来了一些。
“受害人是我哥,”方安宴说,“我哥是个聋哑人,是残疾人!那男的打的是我嫂子,打女人和残疾人这种弱势群体,你们警方该追究的是哪方的责任?”
警察抱着笔录的本子,想要问方安虞和君月月两句话,被方安宴拦住。
“我哥哥是聋哑人你要我说几遍?我嫂子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方安宴抱着手臂,身后跟着两个司机,恰巧都穿着黑衣服,霸道总裁的范儿十足,“这件事情我已经打电话给了我的律师,医疗费我会暂时垫付,但是我的家人被伤害,据在场的人口述,他们竟然还有同伙,这太可怕了,丘海市治安现在竟然这么薄弱,要是他们是持刀歹徒呢?要是今天我没能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君月月抱着方安虞,按照方安宴说的“吓得说不出话”。
听着方安宴已经把事情从一个小偷上升到恐.怖袭击,趴在方安虞怀里笑得脸都红了。
不过最后众人还是去了公安局,做了笔录出来,方安虞不需要伪装,不用小本本,没人能跟他沟通,君月月也十分敬业地表演了一个被吓坏的,缩在椅子上眼神闪烁的柔弱女子。
讲述了自己见到残疾丈夫被打的无助心情,以及她当时根本无意伤人的只是迫不得已反抗的无助。
等到她从询问室出来的时候,方安宴和方安虞正等在外面,已经是晚上,风很凉,君月月穿的是一件短袖,缩了缩肩膀。
方安宴臭着脸,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君月月的肩膀上,圈着她肩膀朝外走,方安虞跟在两人的后面。
不过在方安宴和君月月走到车门旁边的时候,方安宴转头才发现,方安虞没跟上来,还站在刚才的那个台阶的位置没有下来。
方安宴又跑回去拉方安虞,方安虞垂眼神色不明,却不肯动。
君月月坐在车里,看着两个人在路上拉扯,突然间笑了。
坐在她旁边的君愉忍不住问道,“姐,你在笑什么?”
“在笑耍脾气的小朋友,”君月月看着窗外,眼看着方安虞走一步退两步的,方安宴急得快要在地上蹦了,君月月打开了车门,下车朝着两人走过去。
“哥你……哎呀,到底怎么了?”方安宴伸手朝方安虞要小本子,方安虞捂在兜里不给他,拒绝交流得十分明显。
君月月走到两人跟前,笑着朝方安虞伸出了手,方安宴在旁边说道,“我哥不知道怎么了,站在这里不走,还不跟我说……”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方安虞把小本子掏出来,递到了君月月的手上。
方安宴感觉自己前心后背扎满了箭,个个都是穿透伤,君月月笑着看了方安宴一眼,虽然心里嫌弃方安虞实在是幼稚,但眼睛里忍不住露出炫耀的神色。
君月月在小本本上写到——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走?
方安虞接过来,看过之后很快就下笔,显然是已经想了很久。
在君月月录完笔录一出来的时候,就想跟君月月说话,却被方安宴抢了先。
方安虞写得挺长的,君月月还有点意外,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说的是方安宴方才说了方安虞,告诉方安虞以后如果再遇到那种事情,不要去管。
方安宴说的其实并没错,方安虞本身是个聋哑人,虽说他生得也算高大,但是他无法跟人沟通,也无法理解别人的意思,歹徒根本不可能来来回回地和他写小本本,他又没有什么武力值,当然并不适合管这种事。
方安宴是站在家人的角度,他是真心地关心这个哥哥,这君月月能够理解,不过他把小本子朝前翻了翻,看了看兄弟俩人的对话,瞪了方安宴一眼。
在本子上写到——别听你弟弟的,你做的事情是对的。
方安宴忍着心痛并没走,看到君月月写的,立刻就在后面叫起来,“你不要给我哥灌输那种思想,他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君悦,你私自把我哥带出来的事情我还没给你算账呢!今天这是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君月月不理方安宴鬼叫,把小本子递给方安虞,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知道又从哪个兜里掏出了一袋跳跳糖,当着方安宴的面,塞到方安虞的嘴里头。
“给我哥吃什么呢?!”
方安宴伸手要去抢,却被君月月在手上拍了一下,“就是糖而已,我还能给他下□□呀?行了吧大总裁,我看君愉也在车里呢,咱们这是要去休德镇吗?有什么事情去了再说吧……”
方安虞被塞了跳跳糖,又低头看了君月月写的话,心里总算是高兴了,他只是反应有些迟钝并不是不懂是非,无论是看书还是看电视,他都知道今天的做法,是好的。
但是方安宴刚才却说,不许他以后再这样做,说他这样做是不对的,方安虞觉得方安宴说的不对,他一定要问一问君月月,因为他们两个今天是在一起的,她知道当时的情况。
君月月的回答无疑让方安虞总算心里舒服了,同时他又有点生他弟弟的气,方安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很少会有这样逆反的情绪,更是几乎没有生过方安宴的气,这种对于正常人来说的情绪,对他来说就是不正常。
往车边走的时候,方安虞甚至拒绝了方安宴拉着他,而是主动拉着君月月的手,感受到嘴里跳跳糖噼里啪啦地跳个不停,他的心情和脚步也都跟着噼里啪啦地跳起来……
这回变成了方安宴跟在两人身后,如果能加特效的话他现在已经血流遍地,他又不是傻也不迟钝,当然能够感觉到方安虞在生他的气。
可他哥哥从来没生过他的气……
才和那个女人结婚一个月…只不过才跟她出去野了一天……方安宴有种十分憋屈的心情,难以言喻的难受,可如果真的表现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他自己有病。
他有点嫉妒,就好像一直跟自己特别特别好的,除了他没有朋友的小伙伴,突然间加入了别人的小团队不爱和他玩儿了……
虽说这种想法只要产生就非常地幼稚,但是方安宴闷不吭声地坐到车里头,开车都走了好一段了,这个劲儿还是扭不过来,一个劲地朝着后视镜看。
副驾驶空着,后座挤了三个人,君月月坐在正中间,腿窝得挺难受的,加上方安虞有意无意地朝着她的方向靠,就更挤了。
君月月忍了一阵子,忍到了车子驶出市区,她才拍了拍方安宴的后座,说道,“靠边停一下,坐副驾驶去一个人,挤都挤死了!”
方安宴靠边停下,可是谁上前面这成了一个问题,君月月倒是想要去前面,但她去前面了留着方安虞和君愉在后面不合适,如果是原身确实能够干出这种事,可君月月对方安宴别说是企图,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到现在没打起来纯粹是因为她衡量了自己打不过。
所以君月月不能上前面,君月月推了方安虞一下,指了指前面的座椅,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手势,傻子也是能看懂的,可方安虞就是看不懂一样,满脸迷茫地看着君月月。
最后君月月把视线落到君愉的身上,“你去前面坐着。”
君愉愣了一下,一般这种情况她姐姐不可能把位置让给她,她姐姐喜欢方安宴,虽然这几天两人一直吵架,她姐姐也突然风格大变,但是刚才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方安宴还抱着她姐姐来着……
君愉的心思特别敏感,君月月神经粗得能在上面盖一幢别墅,她根本没察觉到君愉的小心思,而是从后视镜里对上方安宴探究的视线,给他使了个眼神。
朝着君愉努了努嘴。
方安宴没领会她的意思,微微皱眉,君月月索性拍了一下他的后座椅,“下来抱君愉去前面坐着!”
方安宴回头看了君愉一眼,君愉低下头脸色悄悄地红了,方安宴却没动的意思,而是瞪着君月月。
君月月笑了,“怎么着,你不抱你还想让我抱呀?还是想让你哥抱呀?还是你觉着君愉自己能走到前面去?”
方安宴瞪了君月月一眼,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君愉脸色红得厉害,还好这是黑天,看着并不很明显。
方安宴把君愉抱到前面,坐回了驾驶位,继续开着车朝前走,去休德镇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本来他们打算下午走,到晚上的时候就可以找一个地方休息。
但是君月月和方安虞搞出了那么大的事,解决完了之后都已经半夜了,没得选择只能晚上走,因为方安宴公司那边安排的时间是有限的。
车辆继续平稳行驶,后座只剩下君月月和方安虞两个人,空间就大得多了,君月月和方安虞拉开了一些距离,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在回想着剧情里面,这一次君老爷子会安排的测试。
君月月虽然事先知道了“考题”但却并不准备通过,她琢磨的是怎么让君老爷子失望,然后把事业和重担都压在君愉的身上,光给她分钱就行了……
她闭着眼睛,想着以后拿钱过美滋滋的大小姐日子,并没注意到方安虞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脸上,并且悄无声息地正在朝着她这边靠。
而方安宴的视线,也一直都注意着后面,眼见着后视镜里,两个在黑暗里黄乎乎的,如出一辙的卷毛的脑袋越挨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紧紧贴在一块。
再朝下看,两个人已经脸贴着脸地抱成了一团,睡得难舍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方安宴:你到底带我哥干了什么?!
君月月:见义勇为了一把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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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喜欢我吗?

君月月和方安虞都在外浪了一整天了,在后座抱着贴着靠着睡生梦死。
方安宴从后视镜里面看两个黄乎乎的卷毛脑袋,说不出的别扭,总想把他们撕开。
不过他在看到方安虞突然间醒了,迷迷糊糊坐直了之后,竟然伸手把已经滑下他肩膀的君月月搂在怀里,又重新贴着闭上眼之后,就不再关注两人,也不再骤然加快车速了。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方安宴糟心地看着前面,眉头狠狠皱着,整个车厢特别安静,只有车辆行驶的呼呼声响,还有后座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副驾驶一直坐着的君愉本来想要找些话题说,奈何方安宴全程皱眉脸色冷,君愉动了几次嘴唇,想到的都是一些废话,到底也是没开口,只是强撑着眼皮安静地陪着方安宴。
三个多小时,车辆行驶到下个市,方安宴驱车加油,已经是半夜两点左右,没有替换手,他不能再开,加完油就近找了一个酒店,准备先住一晚。
君月月和方安虞被叫醒,迷迷糊糊地朝着里面走,还一个接一个地哈欠连天。
方安宴停车抱君愉,推着轮椅进门,君月月拿证件已经开好了房间,把钥匙递给方安宴之后,四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房间在三楼,是相邻的,开的是最好的套房——两间。
君月月和方安虞打开房间门进去之后,方安宴推着君愉到了房间门口,方安宴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和君愉,就开了一间房。
方安宴尴尬地把君愉先送进去,自己下楼去重新开,却被告知没有房间了……
君月月困倒是其次,主要饿了,这半夜三更的,买宵夜不方便,索性打开房间的冰箱看了一眼,随手摸出了两桶泡面,转头看向到处看的方安虞,“你吃……”算了,听不见。
君月月拿着面走到他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做了和朝嘴里倒的姿势,重复了两次,方安虞听懂了,接过君月月手里的面,看了看,重重点头。
吃啊!他还没吃过。
君月月朝他伸手,要到他的小本子,刷刷写下——你先去冲个澡,等你出来就泡好了。
方安虞很乖,放下小本子就去洗澡了。
君月月拿捏着时间,在方安虞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把面泡上了,这种东西,就是闻着特别的香,尤其是在人饿的时候。
方安虞出来,君月月把泡好的面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冲澡,在她洗澡的时候,方安虞才吃一口面,方安宴就来了。
他敲门,方安虞听不到自顾自吃得唏哩呼噜。
方安宴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也没人给他开门,以为两个人都睡了,这半夜三更的不好大声,也不好找服务人员要钥匙,只好拎着他给方安虞买的宵夜回了屋子,并且面临十分尴尬的境地,就是和君愉大眼瞪小眼。
平时专门有伺候君愉的人,出门在外的本来理所当然应该是君月月帮着处理,可是现在君月月把门一关,怎么敲都不开,打电话也不接,方安宴拎着宵夜进屋,看君愉还在客厅坐着,两个人一打照面,尴尬的气氛无声蔓延,又红成了一对儿猴屁股。
“我帮你……”买了宵夜。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洗澡。”
两个人说完之后,对视一眼,从两个猴屁股,变成了两个烧着的火炭。
而不同于两个人之间的尴尬致死,相隔一面墙的君月月和方安虞,就显得和谐的多了,君月月洗好了出来的时候,方安虞很上道将她那份面也泡好了。
君月月左手捏着叉子吃面,右手还捏着笔和方安虞对话。
——你弟弟刚才应该来了,我电话上二十几个未接。
——我……听不到,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君月月看着方安虞辣红的嘴唇,坏心眼地写——他说不许你吃方便面,要是吃的话,要我一定要告诉他。
方安虞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变了,他不光吃了,还趁着君月月洗澡的时候,多吃了一盒。
于是他看着君月月,带着些哀求的神色写——你别告诉我弟弟啊。
君月月拿过来看了一眼,吃了一大口面,眯着眼写——那我要是偏要告诉呢?你能怎么办?
方安虞对着小本子好半晌都没吭声,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搅在一起拧啊拧,笔都要捏碎了,一脸“我完了”的样子。
君月月啧了一声,又把小本子拿过来,抢下笔,引诱道——那让我不告诉也行,你得付出点代价。
小本子推给方安虞,方安虞回复——什么代价?
君月月放下碗,总觉得这两天方安虞的反应好像是快了不少。
她接过了笔,又写——那当然没那么简单,你也知道,撒谎可不好,所以这代价有点大的。
方安虞隔了一会,又把小本子递给她,什么都没有写,只是在他先前的那个问题上画了个圈——什么代价?
君月月她用纸巾擦了下嘴,写道——你先去床上等着吧。
方安虞按着小本子,看了一会儿,再抬头神色有些异样地看了看君月月,下笔犹犹豫豫地写——可这里没有小雨衣啊。
君月月就是车上睡得香,这会儿一时半会儿的睡不着,这才顺手逗逗方安虞,什么代价啊,也就是车上睡得脖子酸,让他帮着按按。
她靠着桌边,正喝水,见方安虞这么费劲才弄出几个字递过来,君月月心还道,以为他反应快了,原来是错觉。
接过来一看,她一口水嘴进去的鼻子出来了,差点没呛死她。
她一边咳一边在方安虞的脑袋上狠狠点了两下,去了浴室。
满脑子都是不和谐思想,长得和清纯的外表一点也不搭调!
君月月跑到浴室去重新洗漱,好容易这个劲头过去了,她嗓子难受得要命,但是忍不住对着镜子又笑起来。
还小雨衣,她第一眼都没看明白,习惯性地朝外头看了一眼,心想外面也没下雨啊,要雨衣干什么
一直到她看到了方安虞的耳尖通红,才明白他说的小雨衣是个什么玩意,这他妈聋哑就闷骚成这样,要是个正常人那还了得了?
君月月打开门出来,看到方安虞已经躺床上了,端端正正地靠着床一边,只露出个脑袋,被子盖到脖子,卷毛都散在额头和枕头上,有点长了,但是看上去意外的柔软。
真乖。
这是君月月对方安虞最深的印象,他像个小孩子,谁都怕,谁的话都听,乖得让人想要欺负。
君月月忍不住站床边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和想象中一样,细软且温暖。
“你都不刷刷牙就睡觉啊……”君月月嘟囔着,但也没有真的把他拽起来硬要他去刷牙的意思,反正先前洗澡的时候刷了,吃碗面也漱口了,就这样吧,天都要亮了太折腾。
她懒得再绕圈去床那边上,松开了方安虞的头发,索掀开被子,准备从他身上跨过去,结果一掀开被子,她腿抬了一半,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将被子快速甩下来,抬一半的脚放下来,在原地转了半圈,手抱住了头,脸冲着灯,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天爷!”
方安虞是剥壳鸡蛋一样的状态,身上前两天的印子不光是没下去,青紫的地方看着更严重了似的,十分地……怎么说呢,引人动那种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心思。
但是她刚才真的是在逗方安虞玩,让他上床等着,可没叫他这样上床等着啊!
他脑子里就不能有点不带颜色的东西吗!
君月月嗷了一声之后,就低头看方安虞,可一对上方安宴丧尸晶核一样清透的眼睛,又死活把他和那种满脑子爆黄的人联系不到一起去……他只是理解错了。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是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他才只要一逗,就以为是那点事?
“你……”君月月正想说什么,看到他枕头边上的小本子,弯腰伸手去拿,脖子就被搂住了。
君月月愣了,方安虞把一个塑料小包装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十分认真地给她展示了一下,还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长条连着的……
米青尽人亡。
君月月看着方安虞扯出的一长条,脑子里面最先跳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方安虞大概是还意识不到,这一条小雨衣这一晚要是都用上,他明早上绝对是被抬出去的。
他把雨衣连包都放在枕边,把小本子递给君月月,那上面有他刚才就写好的——我在床头找到了小雨衣,来吧,你别告诉安宴我吃了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