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君月月笑得浑身没劲儿,是方安虞帮她穿上的衣服,穿衣服的时候她的笑容终于停止了,像个布娃娃一样让方安虞摆动,情绪又突然低落下来。
其实大哭和大笑之后,心情都会不好,昨天晚上那一通电话之后,君月月整个人其实就不太正常。
任何一个人在经历过那样的世界之后,都很难会完全正常。
尤其是在自己以为已经逃脱了阴影,却回头发现阴影一直都笼罩在自己的上方,没有马上发疯已经算是心智坚韧了。
她本来应该大哭一场的,但是跟方安虞在一块儿,君月月被他莫名其妙地影响,没有哭反倒是大笑了一场。
不过无论怎样都是情绪的发泄,筋疲力尽之后,反倒是没有那么丧了……
方安虞真是一个神奇的宝贝啊……情绪安抚剂,镇定良药。
君月月穿好衣服,头就靠在方安虞的胸膛上,两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到方安宴的电话再打过来。
君月月和方安虞一起下了楼,退房之后把剩下的钱都给了昨天的那个吧台的小姑娘。
雨是今天早上才停的,但太阳并没有出来天气还是阴沉沉的,街道上全都是水,差不多到脚踝那么深,车辆行驶都很缓慢,路上有很多环卫工正在疏通下水道。
方安宴的车就停在门口,两个人上了车之后,方安宴回头看了君月月一眼,神色十分地复杂,开口说道,“君老爷子从昨天晚上就在找你。”车辆很缓慢地滑入街道,三个人朝着君家开去。
君月月没吭声,她当然知道君老爷子会找她,还知道君老爷子如果知道她带着方安虞跑出来开房,肯定鼻子都气歪了。
这样更好,最好气得继承权不给她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猜测,君月月更加坚定她绝对不能跟方安虞离婚的事,一来是她得想办法证实她的猜测是不是完全属实,而在这期间和方安虞在一块,方安虞是这本书的男配,或许是她的一个保护伞。
现在世界中的剧情已经和她看的小说中不一样了,君月月猜测是因为她代替了恶毒女配的角色做了不一样的选择,让剧情也变得和原著不一样了。
如果她所设想的全都是真的,她就是存在于一本小说中作者并没有描写到那一部分的世界填充人物,那么她就更需要拿到很多很多的钱,只有很多很多的钱她才能够做出充分的准备来迎接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狂风暴雨。”
而目前为止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和方安虞死死地捆在一块,让君老爷子像对原本的炮灰女配失望一样,对她失望透顶。
于是,在三个人回到了君家,如君月月所料的那样,君老爷子把她叫到书房里面,拐棍哐哐地敲在地面,朝着她发脾气的时候,君月月梗着脖子像一个叛逆的中二病一样,说道,“我不离婚,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君老爷子听了之后脸都扭曲了,君愉昨天哭了半夜,他心疼得心都要掉底下了,但是决定托付大任的这个大孙女,却又开始犯浑!
“你!”君老爷子伸手捂住后脖子,眼看着就要中风了。
君月月昨天晚上就看他捂脖子来着,到现在也没中风一看就是装的,想了想又开始扎他的心,“爷爷,咱们敞亮一点,当初您答应让我嫁给方安虞的时候,知道他是一个聋哑人,知道他脑子不太好,您怎么会同意啊?”
“是你自己死活要嫁给他的!”君老爷子愤怒地敲拐棍儿。
君月月点头,“对呀,是我自己死活要嫁给他,可您都已经同意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反对?”
君老爷子低吼,“你要继承君家,就必须要跟他离婚,找到一个能够和你一起撑起君家的人!”
“不是的,”君月月说,“爷爷您避重就轻,我却都是明白的,是因为当时偏心,想要君愉继承家业,明明知道我当时喜欢方安宴,却还是给方家偷偷地透风,暗示你更重视君愉。”
君老爷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确实曾经和方家透风,但是这件事情做得非常隐秘,不可能有人知道!
君月月是在书里看的,她装作一脸失望地看着君老爷子,伤感道,“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们都喜欢君愉,所以我嫉妒,我胡闹,我只是想要吸引你们的注意……”
君月月说得像真事儿似的,“我从小到大都喜欢抢君愉的东西,但是方安宴是我当时真心喜欢的,可爷爷却用合作的利益去引诱他选择了君愉。”
“我不怪您,也不怪君愉,”君月月说,“是我自己选择嫁给了方安虞,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方安宴,但现在不是了,我爱上他了。”
“我不要什么君家,不要那块地,以后什么也不和君愉抢,”
君月月含着一泡眼泪,满脸深情地说,“爷爷,你就疼我一次吧,我和他在一起特别开心,我想生个和他一样温柔漂亮的孩子,我不想做君家家主,反正您一直都疼君愉,就把我和君愉调换一下。”
把给她的那份钱给我就行了!
☆、红到了脖子
君老爷子快要让君月月真的气中风了, 冷笑着口不择言,“你和他生?只能生出个傻子吧!”
这话说完,君月月突然不吭声了, 脸色下沉眉头皱起来, 君老爷子一把年纪了, 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过火了, 却拉不下来老脸来补救,只能色厉内荏地瞪着君月月,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君月月回头朝着门口看去, 君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君愉, 君愉的身后推着她的, 正是方安宴。
两个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刚才君月月和君老爷子的对话, 反正脸色都不太好,君愉的视线和君月月对上,眼中神色复杂, 君月月让她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好在君愉迅速把视线移开了。
“愉儿, 有事吗?”君老爷子拄着拐棍坐在位置上,尽量将控制着情绪, 但是脸色却真的算不上好看。
君愉勉强笑了笑, 说道, “爷爷,我有个朋友要订婚了,以为我在丘海市,电话打得有点晚,明天晚上的订婚酒宴,所以今天我就准备回丘海市啦。”
君愉能看出是尽量在强颜欢笑,方安宴这时候也开口,“君老,家里最近有个海外项目出了问题,我也必须赶回去,正好顺路将君愉送到丘海市。”
君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才一点头,君月月立刻跟着道,“你哥也得跟着你回去吧!那我也回去!”
“你不行!”君老爷子低吼,“我已经约见了一些老朋友,这两天要带着你见见,况且那块地,你总要实地去看看,再给我个可行性的初步方案……”
君愉脸色发白,方安宴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表情,但是脸色也不太好,君月月听君老爷子这么说,知道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了,她光是拒绝还不行,还得做点实际的事情好好地气气他。
于是她嗯嗯啊啊地答应得很好,看上去像是妥协了,在方安虞跟着方安宴他们三个人出发的时候,给方安虞发消息——在上高速之前想办法让你弟弟停车等一会,我也回丘海市,等我!
于是在方安宴的车开走了,君老爷子以为君月月听话了,欣慰地答应了给她派车去商场挑两件裙子的时候,君月月前门进去,商场后门出去,打着出租直奔休德镇外回丘海市的那条路飞驰而去。
必须飞驰,因为君月月给司机加钱了,这片儿没监控,司机把出租车开得险些离地而起。
果然,在即将上高速的那个岔路口,君月月看到了方安宴的车,方安虞正捂着胃口,撑在车门上,方安宴急得不行,伸手扶他,不知道在说什么,方安虞却只是摇头,朝着他挥手,不让他扶也不让他送医院,还拒绝交流……
君月月从出租车上一下来,方安虞立刻就直立起来,朝着她看过来,那样子像极了一条朝着主人邀功请赏的大狗,要是加个特效,他身后的尾巴肯定在疯狂地摇晃。
君月月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笑,站在他们旁边的方安宴,见到两个人这样,面无表情地伸手擦了脸上刚才被他哥哥吓得流下来的冷汗,明白了他哥哥刚才哪里是不舒服,分明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不过……
“你怎么回事?”方安宴看着君月月,“君老爷子不是说要带你见股东吗?”
君月月切了一声,“你不是听到了我和爷爷的对话吗?装什么?”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方安虞也连忙跟着上车了。
方安宴确实听到了君月月和君老爷子的对话,她一直在说她不要做君家的掌权人,还说她爱上了他哥哥……
方安宴信她个鬼。
把到手中的权利给推出去,那就是傻子,方安宴是商人,用商人的眼光来看,君月月这做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上车之后看了一眼君愉,这块地最终没有落在君愉手里,君老爷子所暗示的他们的婚事估计也不成了。
方家要继续艰难地到处融资,但是方安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狠狠松口气的感觉。
他顺着后视镜看向那两个脑袋又凑到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在笑什么,他缓缓地吸出一口气,再吐出来,浑身沉重也轻松。
沉重的是方家今后举步维艰,能走到哪一步,都要看运气了,轻松的是他不用强行去和一个人培养感情了……
君愉也是时不时地朝着后视镜看,君月月和方安虞在发消息,说她是怎么把跟着她的司机甩了,从女厕所跑到后门,又惊险刺激地打车出来的。
方安虞瞪着眼睛满眼的兴味,这听起来就和电影的场景一模一样,他的样子真是恨不得自己没有和君月月一起体验一次。
君愉收回了视线,也轻轻地吸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去,视线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又透过车窗看向方安宴英俊的侧脸,抿住嘴唇。
君愉也曾经做好了和方安宴培养感情,甚至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因为她知道,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就必须失去同等的东西。
方安宴长得真的很帅,但是君愉最喜欢看的,常常会看得面红耳赤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帅,也不是因为羞涩难堪,而是方安宴的侧脸,很像一个人。
她的心里,有一个非常非常隐秘,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从来都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她从前从来不敢去触碰,但是现在,她慢慢地伸出手指,试图去抚开那上面的灰尘。
在她还在贵族高中上学的时候,因为家庭的特殊性,她即便是不能够站起来,却也能和正常的家里条件十分良好的孩子一起念书。
上学的时候年纪小,总是有很多独属于青春却疯狂的事情,最浪漫的事情,莫不如全校成绩最好的和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同时喜欢一个女孩,因为她在校门口约架。
君愉心里年纪成熟,从来不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但是她是当事人,两个男孩子打得难舍难分见了血的时候,她还是去拉架了。
被她的同桌推着去的,当时君愉的心里其实是疑惑的,她确实长得算很清秀,但是学校里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多,女孩子也比寻常的高中开智早,会打扮,知道展示自己的优点的人不胜其数,为什么这两个男孩子会喜欢一个不能站起来的她?
慕残吗?
但是她的疑惑很短暂,因为从小就是这样的,她好像注定是那个人群中的焦点,所以她去拉架的时候,那两个男孩子当场就质问她选择谁。
君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青春萌动的心思,除了站起来之外她没有其他的渴望,她会对谁动心?
不,她说她谁也不喜欢,那两个男孩子难堪地走了,从此见到她绕路。
但是那一天,君愉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青春热血的少年为了争她的爱情大打出手,而是她们校门口卖烤肠的一个人,在她拒绝了那两个人之后,很小声地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回复他身边一个小胖子的话,说道,“至于么打得鼻口窜血,就为了一个瘸子?她坐轮椅是瘸子还是没腿?”
这声音太刺耳了,君愉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被人说过,所有人都是遗憾地看着她,告诉她即便站不起也不影响什么,她顿时像是在大庭广众被扒了衣服,甚至是在沉迷什么的时候,被人一棍子打醒,她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但是那林荫树下的对话,却还没有停。
“你喜欢这样的?切,这样的,她要是哪天能站在我面前,求我和她在一起,我或许会因为她家有钱,考虑一下。”
君愉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忍着难堪的情绪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那个男人,或者说男孩的侧脸。
那一眼太深刻了,他说的话也太刺耳了,以至于后来她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故意去买烤肠,却根本不吃那个东西,次数多了,那个人有一次在她把烤肠扔垃圾桶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直接粗暴地把滚着厚厚辣椒面的烤肠,直接塞她嘴里了,又咸又辣,像他这个人,和他说的话。
他把剩下的半个塞自己嘴里鼓着腮帮笑得不怀好意,几乎是贴着君愉说,“小姑娘,想要泡哥哥光买烤肠没用。”
那个男孩子用有些油乎乎的手,十分放肆地拍了拍君愉的腿,甚至还捏了捏,过于近得对着她挑眉,流氓十足地说,“原来有腿啊……不过你走都不能走,胆子还挺大的敢招我,你知道我谁吗?”
那男孩寸头,侧耳处还有伤疤,蜿蜒到后脑,他看着有女孩朝着君愉跑过来,侧过了头,用君愉记忆十分深刻的侧脸漫不经心地语出惊人,“你要是能站起来,哥哥就喂你吃真的肠,不辣。”
他走之后,君愉在林荫路上傻掉了,被同学推回去之后,还愣怔了许久,那之后,她隔了很久,才问过家里人,她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吗。
可能是有的,但是她必须接受大手术,而且膝盖以下截掉……
君愉不想失去双腿,在那次暑假之后,也没再见过那个卖烤肠的男孩。
这件事她已经好多年都没回忆过了,现在看到车窗上方安宴的侧脸,君愉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划了几下,又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眼里翻涌上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
那再也不是她从小到大的温顺和懂事,而是一种绝对不该出现在她眼中的叛逆情绪,她第一次想,她一直在按照家人设定的轨道在走,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当有一天,这种平衡被打破,“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再不属于她了,她才发现,她一直的想法可能是错的。
她为什么不能像姐姐一样,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她也有想要的啊。
君月月和方安虞一直在发消息,不知道她启发了女主角什么了不得的转变,她有些好奇早上的时候方安虞在她闯进卫生间之后,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出来了,总不可能是直接被她吓得萎了吧。
于是在两个结束了关于路上的积水和昨晚上烤串味道不错的话题之后,君月月突然间发消息问道——你今早上……那么快就结束了?
方安虞看着君月月给他发的消息,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脸色腾得一下红到了脖子。
君月月问完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反应,但是猜到是一回事,真的看到方安虞反应,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两个人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方安宴和君愉的注意,同时朝着后视镜看。
君月月靠在椅子上笑,还用手肘怼了一下方安虞,示意他让他赶紧回消息。
方安虞红着脸瞪了君月月一眼,他几乎不会这样看人的,君月月本来都已经不笑了,被他瞪了一眼之后又笑了起来。
还坏心眼的继续发消息——是不是被我给吓回去了?
方安虞看完消息之后,伸出脚踢了一下君月月,表情难以形容,将头转到窗外去不搭理她了。
君月月靠在后座椅上,笑了一会儿过了这个劲儿,伸手有一下无一下地戳着方安虞的手臂,琢磨着怎么哄哄他。
还没想出来,方安虞却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没有被你吓到,是我冲了水。
方安虞就是这样,君月月从来都没碰到过这么好哄的人,君月月看着这个理由,勉强忍住笑意,表情颇为认真地又打字问到——生生冲回去的?冷水还是热水啊?
这话就属于耍流氓的范围,但是方安虞竟然还真的回复了。
——冷水。
君月月先是笑后又是憋笑,搞得腮帮子有点疼,伸手撑了撑自己的眼角,深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要不然过不了多久就得笑出一脸褶子。
不过回程还是长路漫漫无聊得很,君月月实在没什么好做的,就继续逗方安虞——那不行吧,会不会冲坏了呀?
前面如果还能算关心的话,到后面就真的纯粹是耍流氓,方安虞是有一点迟钝的,但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又把头转到车窗外不理君月月了。
不过他好哄,君月月朝他跟前凑了凑,晃了晃他的胳膊,捏着捏着他的手,他就又转过了头,但是盯着君月月看了一会儿之后,打了一行字发给了君月月。
——你要是好奇的话,要不然我晚上给你看看,没坏的。
君月月看了之后,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方安虞。
方安虞那儿坏没坏她不知道,但方安虞坏了君月月知道了。
——你这都跟谁学的!!!君月月一连发了三个感叹号。
方安虞看过之后,很快回复——你。
☆、你喜不喜欢我呀?
这回答确实是……让君月月无从辩解, 她啧了一声,靠在靠椅上,斜着眼睛看方安虞笑。
她只要是和方安虞在一块, 大部分的时间总是在笑, 她其实想回复, 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发。
主要是她现在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搞不清楚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搞不清楚为什么末世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个世界的剧情逐渐变得越来越崩, 她都不知道接下来一切会是什么样。
最重要她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找一个像方安虞这样的人。在没有搞清楚这些之前,招惹根本不懂感情的他, 那也太损了。
所以君月月回避了这个话题, 装作困了闭上眼睛, 没有再给方安虞回话,也没有再挑起其它的话题。
方安虞捏着手机,看着君月月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咬了咬嘴唇。
方安虞的思想很简单, 他没有君月月那么复杂的心思, 他只是喜欢和君月月在一块儿到处玩,想一直和她一起生活, 因为和她在一块连最普通的吃饭睡觉都变得特别有意思。
而他之所以会对着君月月试探着求欢, 原因都很简单, 他想讨好她,因为就是在两人发生实质性关系之后,她才开始转变的,方安虞以为君月月会喜欢那个,又感觉到了她情绪不太好,所以在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她拒绝他两次了,她……应该是不太喜欢做。
方安虞以后不会再那样,他把手机装了起来,也靠在了后座上,一点点地朝着君月月的方向挪,最后贴着她脑袋的位置,也闭上眼睛。
她不喜欢做的话,那怎么才能讨好她呢?
方安虞想,他得尽快让她更加喜欢他,好不再提起离婚的事情啊。
君月月本来是装睡的,方安虞靠过来的时候她也知道,她还是在琢磨着自从她从这具陌生的身体里醒过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如果按照她先前的推测,那她可能不是穿越到了一本小说当中,而只是重生。从一个作者没有描写到的人,重生在了一个女性炮灰角色的身上。
想到原本剧情里面,这个角色最后结局……似乎……嗯?她是不是被亲了一下?
君月月闭着眼睛没动,感觉到侧脸被温热柔软的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脑子里面的思想瞬间就断层了……
方安虞在偷偷地亲她吗?君月月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但是并没有挪动脑袋,而是斜着眼睛看着靠在她脑袋边的方安虞,他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难道刚才是幻觉吗?
君月月又重新闭上眼睛,准备把刚才断掉的思想给续上,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安虞自带催眠的作用,君月月闭上眼睛之就开始昏昏欲睡,没多久就睡着了。
昨天晚上两人本来睡得就晚,头靠着头,在后座上睡得昏天暗地,一觉睡到了傍晚。
两个人是被方安宴叫醒的,车子停在一个小饭馆的旁边,到了晚饭的时间了,方安宴开了一整天的车,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君愉中途也睡了一觉,现在也饿了。
四个人下车,在小饭馆里头坐下,点了几个菜一顿饭竟然吃得格外和谐,和来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君月月的错觉,她感觉君愉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黏糊,而且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方安虞朝她这头偏凳子就算了,本来一直都有意无意和她保持距离的君愉,也在朝着她这边靠,关键她坐的是轮椅……靠得有点太明显了,君月月夹菜的手都有点伸不开……
“那个……”君月月侧头看着君愉的小脸,在她第四次往她碗里夹菜的时候,终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礼尚往来,往君愉的碗里加了一块肉。
君月月说,“你有点太瘦了,多吃一点……”
君愉愣了一下,把碗里的肉夹了塞进嘴里,点了点头,眼睛大大地看一下君月月,弯了起来。
哎呦,讲真的,不愧是女主角呀,这本来就长得好,俩眼睛在一弯,夺命弯钩啊这是……
不过君月月其实心情有点复杂,君老爷子这一抽风,剧情算是彻底歪了,那块地非要给他,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商业联姻肯定就没了……
商业联姻没有,哪来的先婚后爱?
男女主如果不在一起的话那后面怎么发展呀,这世界会不会因为男女主角之间的转变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君月月心里突然有点不安稳,琢磨着她是不是应该撮合撮合男女主?哪怕两个人不是先婚后爱,反正最后在一起就应该能行吧。
但是她这种想法,在几个人吃完饭之后,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就掐断了。
方安宴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到后面去休息了,君月月开车在前面,方安虞本来想要到前面的,不过君愉这一次主动要求要坐在前面,方安虞没抢过她……
这就尴尬了。
关键是方安宴闭着眼睛在后面躺着,根本也没睡着,他本来这几天就没休息好,来的时候他就顾着几个人,在君老爷子那儿又战战兢兢,还得一边处理这公司里面的破烂事,这一趟来操得是卖白粉的心,结果他妈一个白菜帮子也没捞到,整个人都非常地疲惫……
方安宴本来就是一个商人,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商业联姻太过正常了,说他唯利是图是没错,但是他扛着那一大家子,扛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方氏企业,他如果不唯利是图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而且君老爷子对他的考验,方安宴并不知情也完美通过了,君月月虽然总是跟他吵,跟他杠,但方安宴的品行君月月觉得已经很好了。
男女主角婚后会日久生情其实也合理,一个有担当有底线,一个就算本来思想有偏差,但不记仇还改正得非常快,本性没毛病,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挺好的,可惜君老爷子脑袋突然间出了坑,非要把君氏企业给她,这一对儿就这么给搅黄了。
君愉把着车门不肯上后边,方安宴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在后面装死,方安虞站在车门口不甘心上后面,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君月月硬着头皮转过头看了方安宴一眼,按了两声喇叭,方安宴眼皮都没抬一下,君愉抓住君月月的手臂,说道,“姐,你就让姐夫上后面吧,我有点晕车……”
这理由真的是有理有据,君月月只好掏出手机,给方安虞发消息——你上后面吧,君愉有点晕车,我也开不了多久,几个小时就和安宴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