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都是离着君老爷子远远坐着的,但是今天凳子就摆在他身边,君月月总不好拖到别处去。
坐下之后,君月月本来以为君老爷子还不得说她两句么,毕竟她和方安虞起得晚,洗漱又耽误了一会,佣人找了两人两次了,很显然他们已经等她和方安虞好久了。
不过君老爷子竟然只是看了君月月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东西了。
这一顿饭,吃得真是紧绷到君月月都没吃几口,气氛实在太奇怪了,方安宴和君愉,甚至都没怎么动筷子,君老爷子也是吃两口就放下,只有方安虞……丝毫不受影响,一口气吃了四张馅饼。
嘴巴油乎乎的,君月月在他还要去拿的时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方安虞停下是停下了,但是满眼不解,他没吃饱呢!
好吧虽然他不知道饱,但是每次他总要吃这个的两倍才被拦住啊……
不过方安虞很乖的,君月月拦着他并且轻轻摇了摇头,他就停下了,君月月摸出自己兜里的手机,是昨天方安虞在她昏过去之后帮她捡回来的,这山寨玩意真抗造,那么摔,别说屏幕碎了,连划痕都没有……
君月月快速打字,给方安虞发了条消息——你昨天不说想要吃那种小车上卖的东西吗?你少吃点,等会我带你去。
方安虞看了之后,顿时高兴了,用纸巾抹了嘴之后,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桌边,特别乖。
吃完饭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吃好了?”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君老爷子才开口问道。
几个人陆续地应声,君老爷子这才说,“那月月和愉儿就到我书房吧,有些话和你们说。”
君月月当然知道是什么,这是要宣布那块地的事情了,方安宴和君愉明显都紧张得不行,君月月神色却很平常,她知道的剧情里面,原身在狗屁的测试里面表现得不好,所以地的归属是君愉。
她穿过来,就别提表现了,后面的测试都被她带着方安虞到处浪给躲过去了,自然不可能通过什么测试,但这正和她意,等到君老爷子宣布地给君愉的时候,她就趁机闹起来,多要点钱!
真好,等了这么多天了,这剧情终于来了!
君月月上楼的时候摩拳擦掌,扭脖子蹬腿,一会可能需要一些演技,她得撒泼得厉害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方安虞本来也听不到,方安宴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个外人。
所以两兄弟都回房间去了,只有君月月和君愉,到了书房里面。
君老爷子坐在书桌的后面,见姐妹两个人进来了,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下吧。”
君月月不客气地拖过来坐下,君愉自带轮椅,用不着折腾。
君老爷子在书桌底下的保险柜鼓捣了几下,君月月听到了一声滴的提示,君老爷子弯腰,从里面拿出了一打厚厚的文件。
放在书桌上的时候,君月月没什么反应,君愉忍不住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君老爷子点了点那一打子厚厚的文件,说道,“这是几十年前,我在乡下买的一块地。”
君老爷子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当初买的时候,只是因为这块地刚好是我和你们奶奶生活过的村子,当时那里很荒凉的,但是现在那里周边都已经发展起来了,这块地倒是成了君家最大的资本了。”
“我老了,君家的公司顾起来实在是费力,本来是想要你们姐妹接手,但是女孩子,在商场上面,无论如何也要吃亏,所以想着,让你们找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也好帮着把君家也撑起来。”
“没想到你们姐妹,喜欢上了一个人。”君老爷子叹气。
君月月连忙道,“不不不,爷爷我先前是眼瞎了,才会喜欢方安宴,现在绝对不会了,我不会和君愉争,不会胡闹您放心!”所以多给我点钱!
君老爷子抿着唇,看着姐妹两个,半晌没说话,君愉听到君月月这么说,也像说点什么,但是她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能放弃地,因为那是她一辈子的依仗,她不能放弃方安宴,那是最合适的人选。
君愉心里其实到现在也不相信姐姐不喜欢方安宴了,她只是以为,姐姐学聪明了,会在爷爷的面前演戏了。
君老爷子顿了一会,又说,“其实关于这块地给谁,君家到底交在谁的手里,我考虑了很久,也针对你们姐妹做了一些测试,你们不要怪爷爷,爷爷老了身体最近出了很多的毛病,爷爷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姐妹能够相互照应,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或者利益疏远对方,因为到了爷爷这个年纪,你们才会知道,亲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君月月脸上虚假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为了钱她应该去附和的,说些好听的,但是这句话像一把笔直的剑,横贯过她的胸膛。
亲人,是最值得信任的吗?
不。
这世界上,在生死的面前,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相信和依靠所付出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甚至那隔着一个世界留下的沉珂旧伤,还会在见到熟悉的人和场景的时候,腐烂发臭,永不痊愈。
君月月垂下头没说话,她听到君愉应声了。
君老爷子又沉默了一阵子,在君愉紧张到捏着轮椅的手指青白,君月月勉强压抑住那些冰冷的记忆抬起头的时候,最终说道,“我最终决定,将这块地的开发,和君氏企业都交给月月,但是我有个条件。”
君老爷子说,“你必须和方安虞离婚,重新寻找一个能够担得起君家的人,又要确保不会让君家完全落入别人的掌控。
君月月下意识地点头,说,“我同意。”但是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和她预知的不一样,君老爷子说的和剧情里面说的也不一样!
“什么?”君月月喊出声。
同时喊出声的还有君愉,“爷爷!”
君老爷子皱眉看着君月月,“你的眼光自然不行,方安宴虽然是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先前对着愉儿那么殷勤,如果真的见了你得了地又回头想要你,那他就不行,所以他不在联姻的人选之内。”
“不是……”君月月张口结舌,这怎么和剧情中不一样啊!
“爷爷……”君愉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眼泪已经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冲了出来。
君老爷子看着君月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不喜,却还是说道,“你不用担心,人选我会帮着你物色,在爷爷还没彻底垮台之前,会帮着你把君家撑起来的,但是君氏企业的股权必须有愉儿一半,你要签合同,无论以后怎么样,都不能以任何形式争夺属于愉儿的那一份。”
君愉已经哭成了一团,君月月才从庞大的信息量里面回神,连忙道,“不行,我不行!我才不要做什么当家人,我要股份,或者给我钱也行,君愉和方安宴不是您之前属意的吗!这正好啊,爷爷你别……”
君月月把你别骚操作给咽回去,对上君愉错愕的视线还就近伸手给她摸了把眼泪,“你别哭,爷爷逗你玩呢,君家给你,方安宴我也不争,你才是主角啊,放心……”
君愉愣愣又看向君老爷子,君老爷子却是突然间发火了。“不许胡闹!你从小就生一身的反骨,心思总不在正道上,这几天好容易好了一点,你是想要活活把我气死吗!”
君老爷子说完,一手扶着后脖子,一手举着拐棍对着君月月,眼见着是要抽她,君月月不知道剧情为什么突然间歪了,但是君老爷子一副要中风的样子,脸都憋得通红,她也暂时不敢再说什么。
“出去!”君老爷子用拐棍指着君月月。
作者有话要说:君月月:Excuse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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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君月月钱没要成,本来准备好要闹的, 但是现在该闹的不是她, 她措手不及, 只好暂时先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君愉和君老爷子, 君老爷子真的是被君月月给气着了,缓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君愉的身边, 伸手摸了摸君愉的头。
君愉哭得直哽, 她是个残废, 如果没了依仗, 她以后要怎么过?
她不解, 爷爷一向偏爱她,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
君愉抬起脸,她长得真的非常地清秀,她到底是个女主角, 就算头发清汤寡水, 脸上不画任何的妆,甚至衣服也没什么花哨的颜色, 她还是很好看, 给人的感觉看上去就纯净得像是一朵该扣在玻璃罩子里面的小白花,最能够激起人的保护欲,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方安虞一样, 天生都是应该被捧在手心的。
尤其是这样哭着的时候,君老爷子从小就疼她,见她这么难过,心酸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爷爷?”君老爷子只是泪汪汪地看着她不说话,君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君老爷子叹了口气,“愉儿啊,你自小就聪明,真的不明白吗?”
君愉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噼里啪啦地朝下砸,“是因为……我没有通过爷爷的测试吗?”
君老爷子没回答,又摸了摸她的头,“你姐姐虽然先前做了不少混账事,但是她一直也是护着你的,对不对?往后啊,她也会护着你的。”
君愉却还是不解,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呢?她一直都很乖的,按照爷爷说的,从来不去记恨姐姐,以后也会容忍她的……
“我不懂,”君愉说,“爷爷,我真的不懂。”
她哭得很厉害,已经开始打嗝,黑色的长发有些被眼泪湿贴在苍白的脸上,这让她看上去更加地脆弱和无助,没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女孩子,尤其是从小就因为她不能像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奔跑,而对她格外偏爱的长辈。
君老爷子心疼得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但原则底线这个东西,是不能够不顾的。
君愉从小就聪明乖巧懂事听话,哪怕她根本就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跑跑跳跳,但这对于长辈们疼爱她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且在君家这样的家庭里头,双腿不能够站起来行走,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君家的掌权人并不需要会飞檐走壁,甚至可以不会行走,只要达到家主的那个标准,她就能做君家的掌权人。
只可惜君家夫妇命都短,连个老头子都没熬过,先后病逝,一辈子只生了两个女孩子。
女孩子在商场上很多事情总是要吃亏,尤其是像君愉这样行动不便性子也太过温软的,需得找一个有手段又有底线的联姻对象,才好帮衬着。
方家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方安宴的能力圈子里面的人有目共睹,君老爷子是很欣赏他的。
两个女孩子都喜欢方安宴,这本来在君老爷子看来也没什么,男女情爱这种东西,说深刻也深刻,说浅薄也浅薄。
就此作为一个考验两个人能力的办法也不错,无论在商场上还是情场上,都是能者得之。
但是大孙女一直叛逆,交了一群的狐朋狗友,总是做出过火的事情,让君老爷子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君愉却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她又天生是招人疼的孩子,君老爷子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倾斜,甚至开始放任原身君悦的胡闹,答应让她嫁给方安虞。
君老爷子仔细了解过方安宴的为人,知道只要大孙女和方安虞结婚了,方安宴和她才是真正的没可能了。
他是在偏袒自己这个自小就不能行走的小孙女,也是对大孙女彻底地失望,才会有这一场荒唐的合同联姻。
解了方家的燃眉之急,却吊着方家,让方安宴看到和君家联姻的好处,好让他选择自己的小孙女。
作为一个长辈来说,君老爷子无数次在内心谴责自己,不应该对小辈这样厚此薄彼,但他一直都相信君愉是个好孩子,以后她掌管了君家,一定会对姐姐好。
原本今天给君愉的股份,是应该给原身君悦的,但是君月月的穿越,像蝴蝶的翅膀,轻轻地煽动带着剧情逐渐偏离。
一直让人失望的大孙女,突然间开始变得正常,甚至在这对继承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考验当中,超前通过测试。
而一直乖巧懂事的君愉,却在最后一关让君老爷子失望了。
君老爷子面对君愉的疑惑,半晌才摇头叹气道,“爷爷老了,最期盼的并不是任何事,君家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便是以后逐渐败落了,也足够你们姐妹两个富贵无忧到老。”
君老爷子说,“爷爷最在乎的,是你们姐妹两个,当我有一天不在了,能够相互扶持着走过以后的人生,”
“愉儿啊,人这一辈子很短,但也很长,谁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们姐妹两个总得拉着彼此,才好在以后走得顺遂,”君老爷子说,“你姐姐因为从小你爸爸妈妈和我的偏心,变得越来越叛逆,干了特别多的混账事,但本质上,错的是我们啊。”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混账,这一路上,你姐姐都在护着你,愉儿,你有感觉吧,”君老爷子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还能看到她终于懂事的一天。”
“爷爷……”君愉不哭了,但是眼睛红肿得不像样,她还是不明白,满脸疑惑。
君老爷子推着她走到了窗边,爷孙两个人一起朝着楼下看,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到处丛生疯涨的蔬菜和绿植。
君老爷子看着窗外,君愉透过玻璃上的反光,看着君老爷子。
两人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君老爷子才说,“你们在来丘海市的路上,遇到了一次意外,那一次,本来是对方安宴为人的测试。”
“他的所作所为,跟我预想中的一样,少年意气,也有善心和血性,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姐姐在出事的时候,首先顾及的是你。”
君愉想起来那天君月月把她推到了后厨,还求后厨的厨师们照顾她来着……
君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真正的测试是从那辆大巴上开始,让你们去见的阿姨是假的,那辆车和车上的人都是爷爷找的人。”
君愉震惊地从玻璃的反光看向君老爷子,君老爷子抿了抿嘴唇说道,“除了那个孕妇是意外之外,其它的都是我安排的。”
“愉儿啊,那两个半路上车的女人,从最开始就在为难你们,你那么聪明肯定也感觉到了不对,”君老爷子深深地叹口气,“你是一个残疾人,没人能逼着你让座,没人能够道德绑架你,爷爷不舍得让你被人说,但是你姐姐被欺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她……”
君愉从震惊中回神,透过玻璃窗和君老爷子对视,本来已经停止的眼泪,突然间又涌了出来。
君老爷子有些不忍心,君愉哭了一会,才委屈地说道,“爷爷,我是一个残废啊,我要怎么帮姐姐呀,姐姐当时很厉害,那个女人并没能欺负住她……”
“愉儿,”君老爷子声音加重一些,根本没有斥责的意思,却让君愉瞬间哆嗦了一下,从小到大,家人跟她说话都很少有这么重的音。
“我并不是怨你没能帮到你姐姐,爷爷当然知道你的身体不好,可你们是姐妹,那种情况之下,你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君老爷子对上君愉泪汪汪的视线,“你也没有让你身边的方安宴去帮她,愉儿,连那个聋哑人都知道护着你姐姐……”
君愉已经哭出了声,她委屈到不行,原来大巴车上是一场测试,原来测试的的并不是她姐姐,而是她。
可她只是一个残废……她当时……
君愉抬头看向玻璃窗反射的自己,她的眼睛肿得不像样,哭得特别的难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雨点打在玻璃窗上面,成了水流了下来,把她的脸割裂成了好几条,特别地难看,难看得就像她自己扭曲的心。
真难看呀,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说话?
她答应爷爷一直不去记恨姐姐,可她到底还是在心底里面埋怨着,埋怨着姐姐从小就爱抢她的东西……
君愉把视线从玻璃窗上移开,她不想看到丑陋的自己,就像看到自己丑陋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她还是觉得委屈,难道就因为这一件事,就因为她没有在那种情况下为姐姐说一句话,她就要失去下半生的依仗吗?
君愉是君老爷子从小看大,他当然能够看出来君愉虽然意识到了错误,却还是心里不甘。
于是君老爷子又狠心说了一句,“愉儿啊,一路上,你记得你姐姐手心里面有伤吗?十指连心,她手心伤差一点贯穿……”
剩下的话君老爷子没有说。
君愉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她姐姐带着那样的伤,在出危险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藏起来,而且在后面的路上,她姐姐不知道多少次用那双手扶过她,就连昨天在路上遇到那几个流氓的时候,她姐姐也是下车之后就锁了车门,要她趴在车上不要动。
虽然她姐姐当时看上去很不正常,但她只要和她在一块的路上,从来没有忘记过照顾她,甚至还帮她和方安宴创造了机会,今天晚上,在爷爷宣布了最后结果的时候,也说了会把一切让给她……
已经出结果的时候,就不需要再装了,所以姐姐最后说的话,用她受伤的手,给她擦的眼泪,都是真的……
心思丑陋的是她,一直在心底里记仇的是她,从来不觉得一切应该是她姐姐的,也是她。
君愉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她盯着玻璃上自己哭的扭曲的脸,也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看清自己过,她总觉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眼睛总是看到自己残疾的双腿,却只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真正残疾的是她的内心。
君愉哭了很久很久,君老爷子一直陪着她,心疼得不行。
相反君月月一脸懵逼地从君老爷子的书房出来之后,一脸懵逼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脑子乱糟糟的,连方安虞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兴致回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完蛋,她的钱没了。
巨款呀!她只想要现钱她不想要什么狗屁的地!
不想要什么君氏企业,那就是一个比山还重的担子,而且她穿越的只是个炮灰角色,根本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呀!
电视剧都看那么多了,这点最基本的规则还是知道的,抢男女主的资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君月月只想要钱,她真的不想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没那个脑子!
君月月心突突直跳,方安虞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她看着上面的字,脑子里面全都是君老爷子今天中午说的话。
这剧情怎么会歪成这样了,她记得她看书的时候是有测试的,君月月很确定,她不光没通过测试还把测试给搞砸了后面直接逃过去了,怎么突然间地就要给她了?
君老爷子脑壳出坑了吗。
这不行啊,她必须得想一个办法把君老爷子脑袋的坑给堵上……
君月月起身,深呼吸又吐出去,在屋子里来回走,本来她是想着回去之后赶紧和方安虞离婚,好拿着钱脱离主线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现在君老爷子要把地给她,还要把君氏企业都给她,还得给君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重大决策怎么办?这老头子果然心都偏到胯骨上了,不干活还拿钱这种好事,怎么不能落她头上?!
让她挑担子,还让她……唉等等!
君老爷子让她离婚!让她把方安虞甩了重新找一个!
君月月猛地转头看向方安虞,突然间想到了办法!
君月月不知道君老爷子看上她哪儿了,但是她知道如果接手君氏企业,她需要一个联姻的对象来帮助她,那她的对象就绝对不能是像方安虞这样,傻乎乎的什么都做不了的聋哑人!
这就好办了呀,只要她死活不肯跟方安虞离婚,那君老爷子不会把地给她的,不给地就只能给钱呀,等到给了钱,她再和方安虞离婚不就好了——
于是君月月快步走到坐在床边的方安虞的身边,拿过手机把他发的消息都看了,全是无关痛痒的,等会再回复。
她迅速在手机里面打下了一行字——我们先不离婚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君月月: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我爱他爱的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爷爷你放弃我吧。
方安虞: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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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喜欢……

方安虞几乎是看到君月月说“不离婚”的瞬间,就点了头。
君月月本来以为他要反应一会的, 见他反应这么迅速, 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点着手机语音, 说道, “我还没说条件呢,你答应的也太快了。”
消息发过来,方安虞点开手机, 看了之后回复——你说什么条件?
君月月按着手机说, “你还记得, 我欠你一个想要的东西吗?”
方安虞点头, 然后又摇了摇头, 打字——想不出。
君月月说, “我帮你想了, 我们本来准备回去就离婚,但是现在我有了点麻烦,所以离婚暂时延后一些。”
等到方安虞把这部分看完, 君月月才继续语音输入, “等到我的麻烦解决,会得到一笔钱, 你们家正缺钱, 到时候,我得到的钱分给你一半,算还了你先前的那个想要的东西。”
方安虞这段话看得时间长一些,君月月耐心等着, 他抬头的时候,问他,“看懂了吗?”
方安虞点头,却没问什么钱,只问——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是什么□□烦,反正我们晚一点离婚,到时候我给你一半的钱,咱们再离婚,就算两清。”君月月说完,一琢磨这样正好,反正方安虞想不出想要什么,就直接给钱。
她可以只给很少,毕竟睡一晚这种事,她就是赖账了谁能把她怎么样,她可是在合法夫妻的期间和方安虞发生的关系。
之所以答应一半,是因为她知道剧情里女主角家很豪的,君老爷子真的打发她,给的绝对少不了,给了方安虞一半,不光付了先前的嫖资,方家会让两兄弟这样舔着君家,无非是为了钱,她给钱能帮到方家。
君月月当然也不是为了帮方家,方家和她有个屁关系,她只是想帮帮方安虞,到时候她再教他怎么和家里周旋,他就不用不情愿地和谁结婚了。
毕竟他那么傻,无论和谁结婚了,只要对方不是真心的喜欢他,他都很容易被欺负,甚至被虐待,他本身受了委屈又不肯说,想想君月月刚穿越过来那时候他被原身欺负到阳台的杂物间去睡,连他养的花都不让摆,还不跟他交流,冷暴力他,就觉得自己在甩手从主线剧情脱离的时候,可以顺手捞他一把。
其实按照原著的剧情,方安虞是不会再和其他人结婚的,他是男配,等着和女主被误会就对了,但是现在剧情似乎和君月月先前看的有出入,君老爷子都要把君家家主换了,谁知道后面剧情会崩成什么样。
话说剧情这么崩,没关系吗?君月月还真有点担心。
她可是尽量按照剧情走的,按理说她这种恶毒女配的角色,只要按照剧情把一切搞砸就行,无论是怎么搞砸,测试过不去就行,她后面都带着方安虞跑了,算弃权的,谁知道测试又是怎么莫名其妙过去的?君老爷子又是抽的哪股子邪风。
君月月想不通,索性不去浪费那个脑细胞,她歪打正着,再想办法把一切搞歪就好了。
她看着方安虞郑重考虑之后,打下一行字——我都可以的,但是……我们不能不离婚吗?
君月月承认,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下,方安虞和她面对面躺着,从表情到放松的姿势,还有他问的这个问题,全都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信号,信号的名字叫——予取予求。
她先前就抽风差点对着方安虞伸手,这一刻君月月心里的颤动也是切切实实的,毕竟她见过再多的生生死死,关于男女情爱上也是头一遭,哪怕理智一直占领高地,方安虞在她的择偶标准的框框里面,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