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这傻妞冒出了这么一句,殷成向来能说会唬,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接茬了,只能在一边揉脸。
舒兰声站起来,脸色非常不好,这话无论听谁说了,正常人的反应,都会觉得是梦话。
腿歪成这个德行,还是侧歪的,看着退骨都他妈碎了,掰回来就好了?
舒兰声要不是看这是个小姑娘,肯定当场就火了,斜了她一眼,再度蹲下,背对殷成,“快上来,我背你下山。”
萝萝被瞪的一脸茫然,她说的是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恩人又不高兴了。
一刹那看着她那样子哭笑不得,但是既然决定帮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咳了一声说道,“要不然,让她掰一下试试?”
舒兰声一脸“你他妈逗我”的站起来,看向殷成。
殷成让他看的满脸通红,伸手拢了下头发,“主要是,下山这不是要好久嘛,反正也断了……试试呗。”
舒兰声哪能看着这种闹剧,掰一下再他妈掰掉了,他绷着后槽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殷成,以为他是又用下面那个脑袋思考,看上这个大小姐了,气的脸都红了。
再看上,也不能拿自己的腿讨人开心啊!
萝萝“哎”了一声,配合的扶着殷成到旁边坐下,就要上手,她没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科学,她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挽了下袖子,本来还想着把殷成“治好”了,舒兰声肯定就不会再生气了。
她只单纯的想着恩人是不喜欢她的样子,换个身体能好接近,却根本没想着掩盖自己不正常的能力。
眼见着萝萝蹲下了,上手真的要掰,而殷成竟然也只是垂眼看着,甚至还一脸的宠溺?
还真就让!
舒兰声心里一着急,弯腰就去拉萝萝,嘴上不客气道,“大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把他掰坏了,你……刺啦——”
舒兰声着急了没注意,把蹲着的萝萝手臂和裙角一起抓住了,这一扯不要紧,直接把裙子的开叉扯到了腿根。
萝萝动作也是快,被拉着站起来的功夫,就已经把殷成的腿接好了。
舒兰声看着萝萝的衣服,霎时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当时黑乎乎的看不太真切,他也是慌乱害怕加上羞耻,根本就没特意注意裙子的样式和颜色,但是这个致命眼熟的开叉,还有他今天遇见这个宁家大小姐时怪异的感觉……
舒兰声微微张开嘴,又看了眼殷成的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变。
萝萝以为舒兰声的那个表情,是因为扯开的裙子,连忙走到他身边,拉了下他的手,摩挲了下,“没事的,我回去补一下就好啦。”满眼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舒兰声手背窜起了一层小疙瘩,却没挣开,而是看向殷成。
殷成却只抿唇沉默的盯着地面,根本不看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舒兰声猜都能猜出来,殷成这明显就是知道实情,还故意帮着……
他为什么会帮着一个妖精?舒兰声不信他在殷成的心中抵不上一个妖精,难道殷成真的就喜欢这个妖精到这种程度?
舒兰声心里乱七八糟的,搅成一锅粥,手指被萝萝轻轻捏了捏,才回了些神,却依旧没有看她,而是盯着殷成问,“你的腿好了啊。”
殷成总算抬头看向舒兰声,微微勾了下唇,眯着眼笑的一如既往的浪荡,他伸手拍了拍,还蹬了两下,说道,“好了。”
舒兰声深吸口气,点了点头,“那不用下山了……”
说着挣开萝萝的手,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
萝萝感觉到了恩人的愤怒情绪,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愣愣的看着舒兰声的背影。
“嗤”殷成用嘴嗤出声,对着舒兰声的方向抬了抬头,“跟上啊。”
萝萝犹豫了一下,慢慢跟上舒兰声。
舒兰声先进屋子,门虚掩着,萝萝她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先礼貌的敲了敲门,小声叫到,“兰声?”
舒兰声躺在竹榻上闭着眼,听到萝萝的声音,眉间微蹙。
萝萝又细声细气叫了两声,没听到舒兰声应声,又释放灵力感觉了下,刚才那股愤怒情绪好像淡了,这才“吱呀”打开门,走了进去。
相比于女客房屋子里有很多现代化的东西,男客的屋子摆设很简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做成古韵,没有任何现代的气息,仅有的几件桌椅板凳,都泛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要是没有床上穿着短裤躺着的舒兰声,简直就像是拉开了时空之门,穿越去了古代。
萝萝进屋,舒兰声睫毛微闪却没有睁开眼睛,青天白日的,加上先前的那么多次被吓到在尿与不尿的边缘,他现在已经不怕了,就是有些气闷。
萝萝慢慢走到了竹榻的边上,站在床头又叫了声,“兰声……”
舒兰声猛的睁开眼坐起来,萝萝被吓了一跳,舒兰声嗤笑,“你也会害怕?”
萝萝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她能想到的,讨舒兰声欢心的事情已经做遍了,这年头报个恩也太难了。
见她没说话,舒兰声抓住一把把她扯坐在竹榻上,手抓住她头发就开始扯。
萝萝疼的哼了声,舒兰声沉着脸,凑近看了一眼,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呛的辣嗓子,没好气道,“你往脑袋上喷苍蝇药了?”
萝萝揉着发疼的头发,摇头道,“就喷了香水。”
舒兰声哼了一声,放开萝萝的头发,又开始企图撕开她的脸皮,但是在她的脖子和脸的交接处搓了一会,搓的她皮肤发红,也没有找到接口,渐渐的有点指尖发凉。
宁怀依其实舒兰声很早也见过,只是没太大印象,但那也说明这个人是真是存在的,那……
舒兰声猛的推开萝萝,问她,“你这身皮,是你变的,还是你杀了人?!”
萝萝站在地上,整个人有点懵,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怎么就会被发现了!
但是眼见着舒兰声要生气了,顾不得去想哪里露出了破绽,急忙解释,“我没杀人,这具身体的主人死了,我才附身的。”
大师说万物有灵,亦分善恶,连大师都没办法,要是萝萝一直纠缠,舒兰声很难摆脱。
但要是萝萝杀人,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听萝萝这么说,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并且彻底见识到了这个妖精的能耐,不光能顶着死人的尸体,还能这样堂而皇之进这种古庙。
“兰声,你生气了?”萝萝捕捉不准他的情绪,略微后退了一步,“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啦。”
虽然很懊恼被发现,但是她会回去好好研究下,再换其他的方法接近的。
不过这次,萝萝才走到门口,就被舒兰声喊住了。
“你等等,这样走了,是打算再顶其他死人的样子来接近我吗?”
舒兰声坐在竹榻上,支着一条腿,脸上的表情并不愉快,但是也没明显的怒意,只是眼尾微微的垂着,斜斜的看过来,眼尾像两把锐利的小刀,准确的扎在萝萝的软肋上。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种办法,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你过来。”萝萝一时愣着没动,舒兰声又说。
萝萝哦了一声慢慢的朝着床边走,走到一半,舒兰声就又说,“你别过来!”
萝萝:……到底过去不过去。
“你把人皮脱了再过来。”舒兰声嫌弃的补充了一句。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嗓子发紧,不过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办法能甩掉,总要面对。
他看萝萝有时候还挺听话的,而且似乎有点傻,舒兰声想着,能把她糊弄住不害自己不害人,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萝萝果然很听话,坐在了距离竹榻不远的桌子边上,趴伏在竹榻的小桌子上,现场……蜕皮。
舒兰声屏住呼吸,准备做好看重口画面,手指抠着竹榻,身体紧贴身后墙壁。
但是萝萝只是身上幽光一闪,就从宁怀依身体的飘出来了一个浅淡的人影,和宁怀依穿着一样的衣服,边朝着舒兰声走,边渐渐的凝成实体。
长发渐渐披散开来,无风舞动,从桌边窗扇那里路过的时候,阳光从窗户投射在她身上,整个人晃的人眼球烧灼。
她走路极轻,几乎没有声音,却踩碎了一地阳光,也踩碎了舒兰声的最后一点点的恐惧。
萝萝乖巧的站在竹榻边上,还是怕舒兰声不高兴,在他直勾勾的视线中,有点局促,想了想,又干巴巴的解释,“我不会伤人的,你别害怕。”
她话音一落,被舒兰声拽住了手臂,猛的一用力,整个人朝前扑到,短促的“啊”了一声,被舒兰声接住腰身翻转,而后密密实实的压在竹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萝萝:我都换模样了我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舒兰声:我兄弟为了个妖精,就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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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存不住,发出来发给你们看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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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亲近
浓密的长发墨泼一样散落在竹榻上, 长发的主人肌肤如雪唇色嫣红,被这么粗暴按着, 也没有皱一点点眉。
萝萝不看舒兰声的时候,给人的是那种朦胧的空灵的, 抓不住留不下的感觉, 可是她只要看着舒兰声, 看着曾经和她朝夕相伴, 一起漫山遍野救助动植物,采酸果子吃, 最后还救了她命的恩人, 她整个人都“活”了起来,眼中流转的光华, 像布满青苔的小溪在阳光下碧波荡漾, 摄人心魂。
舒兰声本来虎着脸, 准备质问她,却双手悬空在萝萝的脖子上方, 看着她怔然了好一会。
古往今来, 没人不爱好颜色, 舒兰声算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萝萝,也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眉眼口鼻,下巴弧度,嘴唇颜色,无论他用怎么样苛刻的眼光看, 都在她的身上挑剔不出不满意的地方,就好像这个人,原原本本就是按照他的心意长的……
熟悉的甜香在窗户处钻进来的微风带领下,幽幽的朝着舒兰声的鼻子里面钻。
像被妖术蛊惑,被心里的某个听不清的声音轻声细语的催促,舒兰声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慢慢的朝着萝萝倾身下去。
等到他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时,他的嘴唇距离萝萝的嘴唇,不足两厘米。
“你想吃我吗?”萝萝对着舒兰声笑了笑,抬起头,主动凑上他的嘴唇贴了下,舌尖探入,舒兰声甜香入口,被电了一样,猛的回神起身。
他抬起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双手扣住萝萝的脖子,用这种威胁的姿势,遏制住她。
舒兰声见识过萝萝的能耐,知道别说是凭借自己的力气,想钳制她,就算是他和隔壁殷成两个摞一块,这个妖精只要想,一根手指就能把他俩按成连体儿。
他但是他就是要用这种姿势,看看这个妖精到底会不会对他有所反抗,换上的凶巴巴的神色,恶狠狠的问她,“你刚才对我用妖术了?”
萝萝无辜的眨了眨眼,根本不挣扎,极其自然的抬起双手抱住舒兰声的腰,在他的后背缓慢摩挲安抚。
“没有。”萝萝眼神坦然,清澈见底。
舒兰声让她摩挲的后背汗毛直竖,挣扎了甩来,萝萝又搂上来,他没再管,又问,“那你到底给殷成下了什么妖术,让他帮着你骗我?!”
舒兰声对于这件事,其实是有点气闷的,殷成刚才分明是故意帮着萝萝,但是舒兰声太了解他了,对待不相熟,无利可图的人,他殷大少爷,向来是眼皮不抬。
但刚才殷成朝着自己笑,那副惯常浪荡混不吝的样子骗了别人,骗不了他,舒兰声却能出他心情不好,不情愿。
那孙子一不开心,表达的途径也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小孩小时候挨揍,都是哭天喊地,殷成不一样,殷成小时候淘气的厉害,但是殷成他爸爸打他,他就笑,一直打一直笑,笑的他爸爸找舒永峰喝酒诉苦,说殷成一笑,他都发毛。
他越不开心,越笑的灿烂,玩的越疯。
他不开心不情愿却还要做,除了被妖精威胁了还能是什么?
“没有。”萝萝回答。
她抱着舒兰声,十指交扣在他的后腰,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难言的惬意。
舒兰声感觉到掌心下萝萝咽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下,脖颈的皮肤细腻的难以思议,舒兰声脑子又不受控制,想起昨天晚上,他知道这种细腻的触感不止脖子,萝萝身上的皮肤,都是这个触感……
且他不光知道手触及的感觉,他还知道唇贴上去的滋味,连皮肤都是甜的……呸!
舒兰声耳根有点发红,及时掐断了朝着未知处狂奔的思想,继续问,“你没用妖术,那是用什么威胁他了?”
萝萝继续摇头,顺滑到比假发还假的头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窸窸窣窣的朝着竹榻的地下倾泻,却没有落在灰扑扑的地面,而是漂浮在半空。
舒兰声理智上并不想相信萝萝,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说着寒凉,却也是千百年来,无数遭受了欺骗背叛和伤害的人总结出来的。
可是此刻萝萝的神色太好懂了,她借个尸体来接近自己,却笨成那样子,昨晚劫持他连个衣服不知道换,小动作和眼神也不会克制,连法术都不知道隐藏一下,就算今天殷成没这样刻意的让他知道,舒兰声也很快会知道这是个“宁怀依”就是缠着他的妖精。
而且舒兰声甚至现在也相信了先前那些次,萝萝不是故意吓唬他,从第一次出现,到后面的每一次,都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掩藏自己的不同,不知道怎么去接近一个人并得到他的信任,而闹出的笑话。
舒兰声松开了萝萝的脖子,从半跪的姿势坐起来,伸手扯了一下萝萝搂在他腰上的手,萝萝却没松开,而是跟着舒兰声的动作一起起来,娴熟的把自己窝进舒兰声的怀里。
“你……”舒兰声先是想笑,笑这妖精什么也不会,抱人占便宜倒是娴熟的很。
但是随即想到她这样子,不知道窝了多少个人练出来的,这其中还有他已经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兄弟,就慢慢沉了脸,强硬的拉开了萝萝搂在他腰上的手,指着桌子上趴着的宁怀依。
“你给我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萝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整件事,舒兰声听了以后也不免唏嘘,听到那个宁怀依和宁家的司机做了一对野鬼鸳鸯,还经常性的朝着宁原的跟前飘示威,又有点哭笑不得。
萝萝第五次抓舒兰声手的时候,他不胜其烦,却没有躲开,太阳不知不觉的升到头顶,外面的风彻底消失了,树叶纹丝不动,两人想对着坐着,萝萝温言软语的给舒兰声解惑他好奇的所有事,气氛好的像是灌了蜜糖,任谁这时候来看一眼,都会被两人看着彼此看含笑的眼睛迷惑,下定语,这就是一对爱侣。
但实际上,舒兰声问到关于鬼的事情,心里还是毛毛的,四外看了看,问萝萝,“你能看到鬼,那这里有吗?”
萝萝摇头,“你屋子里没有,前殿供奉那里有个新死不久的老和尚……”
“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眼球暴突?”舒兰声问完又后悔,“算了,你别说了别说了。”
萝萝笑了,“不是的,不用怕,大多数很正常。”就是有个别横死的会保持生前死时候的样子。
“你想看?”萝萝见舒兰声一脸兴味,问道。
“不不不,不看!”舒兰声立刻道,好奇是一回事,自己见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萝萝笑了起来,出声的那种,精致的眉眼舒展,眼角弯出好看的勾子,声音又脆又好听,要不是两人不远处还趴着一具尸体,要不是萝萝的滑下竹榻的头发还在空中飘动,舒兰声甚至觉得,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一门心思的缠他,想睡他,他说不定真的会同意试试。
舒兰声挪开了视线,垂下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的已经微微出汗的手,觉得事情这个发展走向,不太妙。
他只想把这个妖精稳住,不想和她真的怎么样。
舒兰声沉默了片刻,问萝萝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我来报恩的,”这句话就算舒兰声一直不信,她也说了好几遍了,萝萝还是耐心重复,“你很快有死劫,我帮你化劫。”
舒兰声本来想嗤笑,见她这么一本正经,收敛了表情,眯了眯眼看她,虽然萝萝说这话的时候,和刚才的表情一样,清澈见底,可是别的话舒兰声能信,萝萝确实没有害人他也信。
但是这个死劫的说法,他不太能接受,因为萝萝说完这大义凛然的话,又硬钻进了他的怀里,一脸沉迷的用额头蹭他的下巴。
且这话仔细琢磨一下,听着太像个江湖骗子,多经典的理由,和我见你印堂发青,似有血光之灾什么的没什么实质性区别。
他推了下萝萝,自然是较不过她的劲儿,舒兰声越见她这样,再结合先前每次说报恩都要跟上个以身相许,然后不是亲他,就是搂他,还说很羞耻的话,这模样像极了殷成哄女孩子上床,先画个大饼勾住人的手段。
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先前一直说要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参相许啊。”萝萝说着,把两人微微出汗的手松开递到舒兰声的嘴边,“你舔舔,很补的,也可以吃我。”说着嘟着小嘴凑上来。
舒兰声嘴角抽搐,大手按住萝萝已经凑到他跟前的小脑袋,把她推开,耳根有些发红,心想着果然是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搞这一套,妖精都是不知羞耻的吗。
“不吃吗?”萝萝抓住舒兰声按着她脑袋的手问。
舒兰声拽出手,搓了搓自己发红的耳朵,没有回答,斜眼观察萝萝的神色,竟然坦然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演的还挺来劲?舒兰声好笑的又问,“那报恩的话……我的死劫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算不出来。”萝萝说。
“呵”,舒兰声轻笑,这就和骗子说你有血光之灾,却连是哪方面的都算不清楚没什么区别,只要是你不掏钱,就一直吓唬你。
他本来差点就相信了,笑了一会儿高高的挑起眉,他眉眼俊是俊,但不正派,这幅样子,十足的痞子样,声音也有些轻挑了起来,伸手弹了下萝萝的眉心,“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是啊,”萝萝以为舒兰声这就是同意了,高兴的点头,“一直跟在你身边。”
“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用这一套说辞?”舒兰声又问,“和殷成说过吗?”
萝萝点头,“说过。”她一开始就告诉了殷成,她还是找舒兰声报恩的。
舒兰声的笑容逐渐消失,两人又搞的驴唇不对马嘴,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儿。
对瞪了一会儿,舒兰声伸手掐了掐自己的额头,看了眼萝萝直白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说到底你就是想跟我睡,对吧?”
“可以吗?”萝萝高兴的眼中光华乱晃,“一起睡!”从前恩人就总是抱着她本体睡,特别舒服!
舒兰声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言难尽的继续问,“那我能不能请教一下,咱们得睡多少次,我的死劫才能过去啊?”
这他妈就是企图骗色的色妖精!还他妈扯淡的报恩!
“这……我也不知道。”萝萝一脸正经,“死劫在什么时候应验,这是天机,我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在你死劫应验的时候帮你。”
舒兰声直接给气笑了,“还天机不可泄露是吧?”
他伸手拖住萝萝的后颈,把她朝前扳了一点,抵着自己的额头凑近逼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所以说,要是我的死劫一辈子不应验,就得跟你睡一辈子?”
“两年,”萝萝说,“两年之内不应验,那时候我就走啦,我会派别人来守着你。”
“什么?”舒兰声难以置信。
他呼呼的喘了好一会儿,接着就着这个姿势,狠狠磕了下萝萝的头。
“你可给我滚蛋吧你!感情你们还是一个组织?!组团来霍霍人是吧?!”
他赤着脚下地,指了指萝萝,气的脸红脖子粗,“哦,我听明白了,我得因为个狗屁的死劫,白白给你睡两年,你睡腻歪了派别人来接手,你当老子出来卖的?!”
萝萝坐在竹榻上,被舒兰声吼的一脸茫然,舒兰声气的光着脚在地上直转悠,见萝萝又做这一副无辜的样子,更是怒火攻心,伸手来拉她。
“我不管你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你现在就给我滚远点!”舒兰声拉着萝萝到地下,笼着她朝外推,边推边说,“老子不卖身,死劫就死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舒兰声推着萝萝到门口,一开门,殷成正作势要跑,显然还没来得及。
“哼!”舒兰声哼笑,把萝萝一把推出去,又伸手指了指殷成,“殷大成,你能耐!”
“兰声,我不是故意的。”殷成满脸歉意,看向萝萝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刚,这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殷成以为人都办完了,这怎么还被撵出来了!
萝萝也赶紧说,“兰声,你要是不喜欢和我睡,我也可以跟仙人掌睡,随便跟什么睡都行,你让我在你身边呆着就行。”
舒兰声本来就气的耳朵嗡嗡直响,长这么大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刚才不小心对个差点把他吓死的妖精松懈了,结果被当成卖的了,还有期限,两年?完事还要把他出手给别人!
他就是真有死劫,死在这,从清远山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屈服的——
听了萝萝这话,更是不知道哪里起的无名野火,腾的一下把他整个烧炸了!
“跟先什么睡?这又是谁?!你这么多人可以睡,偏偏缠着我干什么!”
殷成一听萝萝的话,就知道两人闹了误会,他和萝萝接触,知道萝萝说话总是词不达意,这话一听就不对,舒兰声不傻,但是现在正火着脑子不清楚,怕火上浇油,连忙去捂萝萝嘴。
舒兰声看到两人凑一起去了,似乎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冒着凉风,他按了下胸口,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却无法自控。
指着俩人的手都哆嗦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滚远点腻歪!”
说着转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气的头都晕了似的,明明是朝着竹榻走,却没能走出直线,手按着心口,贴在墙上想着缓一会儿,却顺着墙面出溜到地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门外殷成和萝萝都没走,一起贴在门上听,片刻后对视,萝萝要伸手推门,殷成却摇头,“兰声气性大,今儿不行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萝萝点头,但是面露为难,“宁怀依还在里面。”
“啊?”殷成看他,反应过来是宁怀依尸体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无能为力,“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舒兰声拧起来,殷成也没办法,前些天舒永峰让舒兰声见宁怀依,目的很明显,商业联姻,是他们这些商家子的即定命运。
但是殷成劝他先敷衍着,不喜欢搅黄的办法多的是,但是舒兰声直接拒绝了,气的舒永峰骂了他半宿,最后舒兰声把终身大事要问他妈妈搬出来,舒永峰才总算是暂时偃旗息鼓,让他先上山来。
舒兰声要是真火,殷成也怕他,小时候没少挨舒兰声揍,越笑越打,打到真哭为止,殷成一见他竖眉毛,就想跑。
殷成走了,萝萝站在门外纠结了很久,不敢敲门,不敢贸然进去,但是听了好一会儿,只能听到舒兰声清浅的呼吸。
舒兰声此刻则是贴墙根昏迷不醒,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又不像是梦,实在是真是的让他感觉身临其境。
他见到自己穿着一身长袍,在一个小破草房子里面,怀里抱着一个人……或者说,那不能叫做一个人,而是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