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承受的悲伤似乎越多。
他还能悲伤,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到走到他面前,魏忻还模模糊糊得想。
萧桓的脸因为淋了几个小时的雨已经刷白,白得带着一种苍青,他半敛着眸,眼睫毛都是湿的。
似乎察觉到眼前多了一个人,他的睫毛才动了一下。
然后仿佛是梦一般,就在刚才还响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惩罚自己吗?”
尝试着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已经哑了,艰难得移动视线,只需要微微抬起头,眼前这张在雨幕中的脸就和这么些年来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脸一模一样。
当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含烟眉,一样的淡漠的眼。
“还要怎么做?”轻轻咳嗽了几声,萧桓迎着雨水勾起唇角。
“什么?”
“还要怎么做,还要怎么做才能不结束?”萧桓站在雨幕中不动,“恨我,没关系,不原谅,也没关系,要报复我,随你,这样你是不是就能继续留在我身边?”
魏忻似乎一点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番话,身体小幅度的一阵,皱眉看着他。
“我的确恨你,但现在我只是累了。”魏忻的伞伸过去了一点,“你不能原谅你自己,留在我身边本来就是惩罚,但是我不希望这样,那么多年来我都追求着你能给我最纯粹的爱,以前你做不到,今后,就更做不到了。”魏忻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就像你再也不能握住这只手,所以我宁愿不要。”
他的目光蓦地沉了下来。
她察觉到,微微抬起头。
却被他仿佛漩涡般的眸深深吸引住,却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他忽然手一伸,把伞往她身上推回去,头却同时低了下来,狠狠得衔住了她的唇!
平静的雨,冰冷的唇,竟是狂风骤雨一般!
魏忻后退半步惊喘了一口气,不到半秒就又被堵上,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唇毫不怜惜得吮吸啃咬,这仿佛是发泄,又仿佛是惩罚,却不知道是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魏忻几乎拿不住伞,手明明是抖得,却被他牢牢抓住握住伞柄,他站在雨幕中,她却站在伞下,除却他手上的雨水缓缓流进脖子。
爱恋的,悔恨的,自责的……通通都化作了奋不顾身。
修女奶奶不知道何时走开。
魏忻感觉到他的唇离开半寸,一睁开眼,他的眼睛也近在眼前。
“不是不敢握,”魏忻的右手忽然被握住,然后微微抬起,十指相扣,她的眼里是他的炽热,而他的眼里,全部都是她,“而是现在还不能。”
他说过,这一次就算是下地狱他也会拉着她一起。
“如果我要死,那么我一定也是下地狱的。”萧桓唇一抖,“所以我刚才一直在等你,我告诉自己,你来就是地狱。”
魏忻微微颤抖。
虽然知道他改变了,却万万没想到已经变得那样的……痴狂。
为她而痴狂,就像入了魔一样。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也忘了是怎样被他除去衣衫,只是他冰凉的身体贴上来的那一刻,魏忻瞬间清醒,看着眼前坚定的霸道的脸,带着不正常的白,却是自己熟悉的五官眉目。
“唔……”忽然咬唇低哼一声,魏忻一把抓住他在自己底下作乱的手,侧脸躲过他细细碎碎的吻,无声得抵抗着。
男人的小动作真是撩人,他的手指轻易地躲开她没有丝毫作用的抵抗,唇落在她的耳朵上,细细地吻。
不一会儿,她的脚趾就蜷缩起来,浑身僵住,双眼失神。
他是那么地了解她,又揉了一会儿就把手指收回来,抱着她进了浴室。
她犹在小幅度的抽搐,就已经被他放在淋浴下抵着墙壁吻住,她几乎站不稳,此刻的萧桓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母兽的野兽,浑身上下都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强大而带着压迫感。
扭开淋浴,热的水瞬间倾洒而下,她的叫声淹没在水声和他的吻里,浑身一软,倒在他的怀里。
他闭上眼睛。
“我爱你。”
他呢喃细语,声音低沉醇厚,且就在她耳边。
抬起她的腿,进入的那一刻,她意乱情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清明,被他瞬间捕捉到,然后用力把理智也撞碎。
她在他的身下几乎沦陷,却并非为了其他。
那一刻,居然很想流泪。
她不能原谅他,心却除不去他;
恨他,却更爱他;
想要在他身边,却不敢,不能。
要她如何是好?如何面对自己也已经不纯粹的爱情。
“魏忻,再嫁给我一次。”
热水的冲击下,他的攻占伴随着他的宣告。
他在帮她做决定。
“不……”
“不能说不。”萧桓的唇一抖,然后狠狠吻上她,待汲取一番才放过,双手捧紧她的臀又深又重地撞进去,“我不管你能不能有孩子,我从来在乎的都不是这些,魏忻,你可以说你恨我,那好,留在我身边你可以随便惩罚我,你可以让我心痛,可以让我生不如死,但是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推开我。”
后继无人,他可以不在乎;她恨他,他可以不在乎;她要折磨他,他更无话可说,但是离开,做不到。
就当是互相折磨,他也要给她一片天地,一片栖息之所,因为她无处栖息。
郑氏近日默默动静着,配合着姚豫犀利果决的行动力,秦氏在黑白两道上频频受阻,终于还是被逼得跳了墙,下面有人耐不住,居然没有经过秦易的同意就对郑氏发起了报复,接连几日,郑家暗部频频有人遭暗算,郑凛叙却继续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詹遇宸因为消息迅速赶到,带着詹家属于自己的势力参与,情况才有所扭转,稍稍压住了秦氏的压制。
见到詹遇宸的时候惊讶他的憔悴,不过是回去几个月,整个人却连气场都变了,浑身的压抑和肃杀。
待问了几个近身的,才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徐家的那个女儿,居然会离开到了陈家那边去,还带走了代表詹家一半势力的印章,初闻这个消息,郑氏的几个人都表示很惊讶。
只有郑凛叙并没有说什么,低声和詹遇宸在办公室内说了半小时的话,詹遇宸依旧如回来一般继续着自己的部署,居然还在一天端了秦易的两个窝,同时配合着纪若白斩断了秦家的一条重要油气运输管道,秦家的处境才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平衡即将被打破。
却在这时出了意外。
阮丝皖被劫走,虽然只剩下小半条命,但萧桓却下了命令,阮丝皖被全城通缉,黑白两道都出动了人找她,可是这个女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迹。
再次失去消息的时候,萧桓正在和VIP房间内和詹遇宸喝酒。
詹遇宸续了不知道第几杯白兰地,这种酒很难喝醉他,只能让他感到喉咙到心肝都是烫的,能让他越喝越清醒。
但是现在,却好像醉了一样,他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吧台上,侧着头枕在手臂上,另外一只手摇动着酒杯,发怔着看着糜烂灯光下的液体。
萧桓今天没喝多少,他们两人总得要有一个人醒着,正因如此詹遇宸才拉着他来。
詹遇宸是想醉,想醉生梦死。
“她就这样离开,我本来想打断她的腿,但是后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去手。”低笑,詹遇宸喝光了杯中的酒,曾经邪魅的笑,此刻怎么看都是自嘲,“明明连杀人眼都不会眨的,但是对她,我居然下不去手。”
萧桓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却仿佛是看着自己:“小夕不会那么做。”
詹遇宸闻言微微怔忪。
“我知道,是我……”不知道是说中了什么点,詹遇宸忽地用手盖住眼,低笑出声,“我真是个混蛋。”
萧桓习惯性得把手伸进西装裤袋,里面有一枚被他翻出来的戒指,习惯性得摩挲,菱角坚硬。
“我们都是。”
自打阮丝皖失踪后秦家却不知为何连续在几个重要决策频频失误,也加上有了言厉和叶辛越的插手,在政界屡屡施压,秦家埋在中央的几批人都被挖了出来,“易林”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C市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完全变了天。
秦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故意透露给阮丝皖的资料,里面真假虚实的信息参杂了不少,却每一处都足以扰乱秦氏,秦易是个聪明人,但是他手下的不全是,只需要那么一点,就足以能致命。
可笑阮丝皖一直以为呆在萧桓身边是在埋伏着,殊不知道她才是那只入了牢笼的兔。
用一点真实引出秦家一半的底细,剩下的一半再由强力的压制逼得他们显性,加上纪若白的算计,言叶两家在政界的力量,郑詹家底下的配合,秦氏在半个月后已见败像。
但是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萧桓在准备回C市的路上被暗算,对方似乎下了重本,十几名雇佣兵个个都装备精良打算取他性命,只要他这里的枢纽断了,魏家的助力也相当于解除,秦家可能没想到自己一直没惹过的魏家对于自己的威胁居然那么大,于是把手伸到了F市。
幸好那时言厉已经从国外到达他们的私人机场,身边带的人足够应付,但饶是如此,还是一场苦战,言厉和萧桓都或轻或重得受了伤,萧桓的要更重些,左臂被击飞的金属碎片打中,又因为和言厉配合出手,伤口撕扯使创伤面积加大甚至感染,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做了一场手术。
但是当所有人都几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让人震惊的消息让刚醒来的萧桓心神俱碎。
魏忻失踪了!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水下午被通知明天开始要上学准备英语口语了,和母上大人争论一番还是被骂得不行,下午就被逼着收拾行李和书本明天就要去学校……准备好的日更……没了……水想哭,你们呢QAQ

第六十七章(出书版)
病房内,齐齐或站或坐得挤满了一堆的人。
医生们如惊弓之鸟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完全不敢去看伤口的主人此时此刻阴沉的表情。
明明手术很成功的,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裂开呢?
加上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的四个男人,赫然正是如今C市谁都不敢惹的郑氏四少,身为中心医院的主治,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的姿态或沉静或内敛,一个男人长相十分妖孽,而另外一个则不说话就能感觉到一阵冰霜,还有一个满身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肃杀之气,让见惯了生死的他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下床?”
一个男人冷不丁悠悠开口。
医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全身都在冒冷汗,他不禁抬手拭了拭汗,恭敬得回答:“郑总,伤口创面不大,但因为是二次裂开,所以可能有感染的危险,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两天比较稳妥些。”
郑凛叙闻言挑眉,道:“留院观察?”
医生差点被郑凛叙这个表情吓得腿软,忙点头道:“是的。”
“留院观察?”
郑凛叙声音大了些,却明显不是对着医生说,眼睛看着医生后面的宛如石雕一般的男人。
萧桓面沉如水,坐在那处仿佛听不见。
詹遇宸抬抬手,让医生先下去,免得殃及池鱼。
医生如蒙大赦,忙招呼着身边的人离开了病房。
一下子,拥挤的病房就显得空了起来。
詹遇宸咂咂嘴,自己打破僵局:“魏忻在秦易手里估计暂时不会有危险,大哥说的没错,这件事先交给我们吧,该部署好的都部署好了,你就……”
“我要出院。”
萧桓沉声道。
“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么?”纪若白嘲讽得勾起嘴角,一脸冰冷。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不能让她置在危险中,”萧桓犀利得侧脸看着纪若白,作为兄弟,他一向对他们以戏谑的嘴脸,只因他们懂他,但是如今,他第一次对他们作出了那般冰冷的表情,“我要的不是估计,也不是暂时,我要的是她不能有危险。”
伤口隐隐作痛,却痛不过已经麻痹的心。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如今有多悔,有多怕?
不是说好了从此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了吗?但是现在,又是谁让她处在那样危险的处境?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也不会,不敢。
他不能失去她,哪怕赔上他的命。
那种痛到全身都在颤抖的感觉,他们怎么会懂?
“先留在医院吧,秦易那边的消息,相信不久之后你很快就能知道了。”郑凛叙这时候才低叹妥协了,“到时候要怎么做,随你。”
醒来的时候,周围黑乎乎的,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冷静下来了才记起来那是那条手帕的作用。
全身都没什么力气,魏忻艰难得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手脚并没有被绑起来,但是魏忻的心反而一沉,这并不是代表她如今的处境会比想象中好些,相反,捉她的人是因为知道她肯定逃不出去才没有束缚住她的手脚的。
这里还在F市吗?
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药效减弱。
果然还是出事了。
最近萧桓的动静那么大,她都假装不知道。
就像昨晚,他深夜回来,纵然很细微,但是那如铁锈般的气味还是若有若无得飘进了她的鼻尖。
她假装沉睡,这项技能已经练得如火纯情,他没有看出来。
怜惜的吻,却又冰凉,带着爱意。
她感觉到肚子被一只大手微微轻抚,她知道,那个时候他肯定是在失神的,他是在惩罚自己。
他在F市把C市搅动得天昏地暗,不过是,为了惩罚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也包括惩罚自己。
所以今天早上,她破天荒得睡到了中午。
然后……然后就是那通电话。
“妈妈……”
小花蕾的哭声让她瞬间握紧话筒,这不是孤儿院的电话!
哭声逐渐远去,像是女孩被拉到了别的地方堵住了嘴,魏忻心底一紧,忙捡起钥匙冲出门去,就是那个时候……
低叹一声,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于莽撞了。
动了动手臂和脚,魏忻慢慢坐起来,丙烯的药效很强,她现在全身都是虚软无力的,但是应该能站起来。
床的不远处有一条光的缝隙,大概是个窗帘,魏忻艰难地走过去,在差不多够得着的时候双腿一软,她摔倒在地,不过幸好地面铺了很厚的地毯,所以也没感觉多疼,手向前伸去,一把拽住窗帘,然后猛地拉开——
阳光刺得魏忻顿时眯起双眼,待适应了光亮便忍不住屏住呼吸。
是大海。
居然是大海。
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海的声音,如今没了阻隔,大海的波涛声和拍石声清晰无比,仿佛每一下撞击岩石的声音都撞在自己的心上。
“喜欢吗?”
身后,一缕轻的低笑。
魏忻大骇,忙转过头去,才发现在刚才床的那边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白的衬衣,黑色长裤,手上拿着一本书,整个人温润如学者,正微笑看着她。
但是明明是那般的无害,温柔,却让魏忻全身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
而且他的笑,虽然恰到好处,却太过于冰冷。
让魏忻忍不住抓紧地上的毛毯。
“别害怕,我没打算伤害你。”食指一动,纤长有力的手指扣上书本,以魏忻的视力,看到书的封面居然写着“圣经”两个字,不由愣住。
男人起身,这样一看他更高,魏忻还是很少看到男人能把白衬衣穿的那样好看的,萧桓有时候也穿,但是却不及他穿得那般温润,萧桓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得疏离和倨傲的。
男人危险得踱步过来,走到魏忻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她,是那一刻魏忻才能感觉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强者气息,这种感觉在她见到郑凛叙,詹遇宸他们一样也能感觉到,所以只一瞬间,魏忻的心就沉了。
这个人是秦易。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秦易心情大好的样子。
缓缓蹲□子,秦易没有其他动作,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眼底透露不安,脸上却冷静非常的女人。
“魏,忻。”良久,秦易才咬文嚼字般读出这个名字,眼底愈加深邃,“果然是他选中的人,难怪小皖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比不上。”
听到这个名字,魏忻的眼睛变得犀利起来。
“是你。”她的声音冰冷,带着隐忍的颤抖。
在她知道阮丝皖的孩子并非萧桓时,她就多次回想起那个冬夜,阮丝皖看着湖面以及之后的绝望,疯狂。
她曾问过他爱不爱,当时阮丝皖的眼底满是痛,却还是回答说“爱”。
那时候,她以为阮丝皖爱的是萧桓。
只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魏忻终于明白那股让人心惊的绝望到底是来源于何方。
被最爱的人推到别的男人身边,时时刻刻都在做戏,时时刻刻都不能大意,活在这个男人布置的局里。
更因为爱他,所以不能让他受到一丝威胁,阮丝皖,该说她是可恨,还是可怜?
“你这个畜生。”魏忻越怒,声音越冷,说出这几个字,完全没有畏惧。
“呵,”谁知道秦易不怒反笑,反而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双眼眯起,手指,像托起一个上好的瓷器赏玩一般托起魏忻的下巴,魏忻只恨全都都无力动不了,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样就受不了了?”秦易的笑忽然残忍起来,“那你知不知道,那个每天抱着你入睡的男人,做过的事比我更畜生,更残忍?”
“我不过是给了一个女人一条路,随她走不走,小皖走得心甘情愿,而那个男人,有给出过选择吗?”他呼出的气息带着一阵冷梅香,这样矛盾的男人,像恶魔,却看着《圣经》,仿佛是个两面体,阎罗一般,“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染过的血比你吃的饭还多?萧桓进郑氏的时候郑氏是发展的最快的阶段,那你又清不清楚它为什么能发展得那么快?”
门口忽然有道人影晃了晃。
魏忻和秦易同时转头,只见阮丝皖静静的站在门口,脸庞苍白无血色。
“印度那边来人了,要见你。”
太久没见,以至于视觉冲击力那样得大,阮丝皖此刻穿着一套长裙,整个人却消瘦得近乎病态,仿佛下一秒就能被吹走。
“知道了,等下就过去。”秦易面不改色,微笑着点头。
阮丝皖双眼移向魏忻,那一刻,魏忻看出了她眼底极深的苦涩与无奈。
她退了下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是啊,怎样能不苦,怎能不涩?
“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你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魏忻皱起眉头,嫌恶地道,“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牺牲,在这点上我并不觉得你比他们高尚多少。”
“可怜的孩子。”
秦易的笑淡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的那边,看着无垠的大海。
魏忻没有转过头,却听见他的声音倏地变得冷厉起来。
“郑氏欠我的,詹遇宸萧桓欠我的,我会一个个讨回来。詹遇宸是第一个,萧桓……是第二个。”
“你以为他会为了我不顾大局?”魏忻冷笑。
“他会不会,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魏忻的笑僵住。
指甲深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匆匆忙忙赶了一章,今天下午就要上学校了,以后的更新时间太玄了……水也不敢说(望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得上榜了,有的亲问我下一本开什么,估计是呼声最高的《消遣》,毕竟小白真的挺受欢迎的,毕竟水是宠虐宠虐这样来写的,既然这本是虐那下本理应是宠的才对,难道你们不想虐詹太子咩!小白肯定得是宠啊有木有!等待更新的亲们可以点击收藏这本书或者点击收藏作者,都可以看到关于我的最新动态的,更新你们就知道了,方便快捷又安全( ⊙ o ⊙ )

第六十八章(出书版)
被囚禁了第四天,魏忻见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的人。
徐颜夕浓妆淡抹的眉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魏忻心神一动,忽然想起秦易所说的报复——一开始是詹遇宸么……
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打开房门见到她后,徐颜夕的双眼瞪大了些,似乎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眉目含笑,居然是一派宠溺的笑容。
徐颜夕低声和他说了什么,那个男人也只是摇摇头,然后用手轻轻揉了一下徐颜夕的脑袋,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魏忻抿唇,看着徐颜夕走近。
那曾经她所羡慕的光芒,在那个少女的眼中也泯灭了,死寂中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难受。
“魏忻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徐颜夕一关上门,就忍不住得皱眉,拉过魏忻的手环视了一下房间,“是秦易捉你来的?”
魏忻点点头:“你……怎么会认识秦易?”
魏忻的眼神有点奇怪,徐颜夕苦笑:“一言难尽。”
这时魏忻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绿翡翠,近距离看,那绿色的翡翠光泽通透,悬挂在徐颜夕白皙的脖子上居然相得益彰显得愈发温润。
“我会带你出去。”徐颜夕低头往手机上按了按,魏忻估计她是要找刚才那个男人,“萧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弄得自己受伤了不说,连你都被牵连进来。”
魏忻的手一顿:“受伤?”
徐颜夕诧异得抬起头:“你不知道?”
魏忻摇摇头。
“魏忻姐,你和萧大哥……还没和好吗?”
徐颜夕不清楚这几年魏忻和萧桓发生过的事,只隐隐约约向陈绍打听过魏忻的近况,通过一些手段知道魏忻的宝宝没了,心底一阵遗憾和苦涩。
但是她以为,萧桓哪会放过魏忻这样的女人呢?
那样明烈,像阳光一样敢爱敢恨的女人,是她徐颜夕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是她一辈子的奢想。
所以她羡慕魏忻,能够什么都放下离开萧桓的身边,而她,连心都丢在那个男人那里,就算走得再远,也是失去了自由。
“你呢?当年那么喜欢詹家那匹种马,现在呢?”魏忻伸手,怜惜得勾起徐颜夕及耳的短发固定在耳边,言语中的透析和呵护,让徐颜夕浑身一僵,“曾经那么得喜欢过,现在放下了吗?”
“魏忻姐……”
徐颜夕的眼似乎蒙了一层雾气。
她把头伏在魏忻的膝头,沉默半响,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低叹。
“我放不下,但是却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留在他身边了。”徐颜夕仿佛是在笑,“魏忻姐,是我亲手……断了我们之间的路。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徐颜夕在想,当年魏忻到底是以什么心情离开C市的呢?
她不过是退后一步心里就那么痛,C市到F市,那么远,估计轮到她,心都死了。
徐颜夕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生不如死的。
魏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平稳,像是最慈爱的长辈,言语中透露的,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
“傻丫头,不会死的。”魏忻的眼睛平静得毫无波澜,“当年我也以为我会死,但是四年了,我依旧活得好好的,没了他萧桓,我也还是能继续生存……只是心少了一块而已,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会因为谁而活不下去的。”
并非是不爱了,而是在爱别人的时候,先学会了爱自己。
门外,陈绍依靠着门静静地站着,最终悄然离去。
“魏忻姐,你等我,我会想办法把消息告诉郑氏那边的。”两个女人聊了一下午,心情都似乎轻松不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徐颜夕低声地朝着魏忻道,“郑大哥那么厉害,一定能不惊动萧大哥来救你。”
她也知道依靠陈绍是不行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秦易和陈绍联手的,短信发出去那么久都没有回信,那个男人不会拒绝和欺骗她,所以沉默就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