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云的眼神迷离起来,景物渐渐模糊,只看得到韩砚沉如画一般的面容在眼前晃动,清冷冷的,却说不出的诱人。
“……”砚沉……
他直勾勾地盯住韩砚沉,无意识地无声唤着他的名字。
韩砚沉忽然对他冷冷一笑,含了一口酒,倾身哺入他口中。
叶凌云的脑子猛然就炸开了。
他只觉得那口酒如燎原的烈火,一路直烧入他的小腹,令他全身沸腾,欲火焚身。
砚沉!
他急切地想吻住那清冽冰冷的唇舌,不愿韩砚沉退开,却苦于动弹不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韩砚沉似乎是感受到了叶凌云迫切的渴望,不仅没有从他口中退开,反而顺从地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主动吸允起他的舌尖。
砚沉!砚沉!
叶凌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全副心神都陷落在韩砚沉难得的亲近上。
解开我的穴道——那些药丸混合着酒力在他体内肆意奔走,令他忽然又有了力气。他难耐地喘息着,气血沸腾,拼命想要冲开穴道,身下的欲望早就坚硬如铁。
韩砚沉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满意的笑了。
他解开叶凌云身上的穴道,一手握住他的欲望轻捻慢挑,一边喘息着道:“叶凌云,你不是累了么?你不是不要我么?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一向清冷的声音也因为压抑而比平时沙哑了许多。
叶凌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韩砚沉的指尖之下,根本就没听到韩砚沉说了什么,一得到自由便立刻将韩砚沉扑倒在地,低下头拼命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在他肩头脖颈不断地啃咬,另一手迫不及待地便向他两腿之间探去。
“呃——”韩砚沉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发出难耐的呻吟。
不行,不能这么快,他还没有要到他想要的答案。
韩砚沉勉力集中心神,用另一只手按住叶凌云在自己身下作怪的手,喘着气道:“说啊,叶凌云!承认你还爱我有那么难?”
叶凌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想不了。
他只看见眼前这个是令他深深思念深深迷恋的人,只想狠狠地穿刺他的身体,让他再也逃不了。
他不满地狠狠咬了韩砚沉一口,令他疼得呻吟了一声,手下不由得放得松了。
叶凌云趁机挣脱他的手,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便直接刺入了两根手指。
“啊——”韩砚沉痛得弓起了身体,仰着头大口喘息。
疼,真疼!
那地方本来就不该用来做这样的事,这次既没有春药的帮助又没有足够的前戏和润滑,韩砚沉毫无心理准备,痛得冷汗直冒。
莫不是那药的分量下得太足了?他恍恍惚惚地想着。
叶凌云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只是简单地在里面按揉了几下,便撤出手指,彻底进入了他。
伴随着撕裂的剧痛涌出了一股温热的液体。
这次,韩砚沉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只能拼命地攀住叶凌云的肩膀,用力地攀住,手指在他背上刺出一道道血痕。
“你——叶凌云……呃、啊——”破碎的音节从他口中发出,叶凌云,你个混蛋!你就不能轻一点!
“砚沉、砚沉——”叶凌云一个挺身,顶到了韩砚沉的最深处,激得他猛然一颤。
火热而柔软的感觉令叶凌云渐渐安下心来,他低头吻去韩砚沉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呢喃道:“砚沉,我爱你——跟我走,让我帮你分担——”
“凌云——”韩砚沉忍着疼努力去看叶凌云的眼睛,那目光散乱迷离,毫无神智可言,却痴痴地盯着自己,满满的全是眷恋和疼惜。
够了,这就够了。
他给他的,即使是疼痛,也是温暖的。
韩砚沉轻轻地笑起来,努力将身体更靠近他一些,温柔道:“好,我跟你走。”
叶凌云仿佛得到鼓励一般,在他身上越加激烈地进出。
疼痛渐渐麻木,一股酥麻感触电般涌向韩砚沉后脑,令他尖叫出声。
正当二人情意正浓之时,死牢的门忽然再次被打开,无那震惊的声音在牢门口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第五十九章 勃然大怒 (1990字)

无那震惊的看着远处地面上纠缠的两人。
其实他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看到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衣衫凌乱,肢体纠缠,不停地起伏摩擦。
但是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还有些似乎被刻意压抑的呻吟喘息让他心头莫名的烦躁不安。
韩砚沉在叶凌云身下努力地弓起背脊,脖颈向后面仰起,如玉的肌肤变得潮红,黏着几滴汗水,上面布满了点点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一向清冷漠然的神色变得动情迷离,淡红的薄唇半张,剧烈地喘着气,口中不时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眉头紧紧皱着,似欢愉又似痛楚。
无那心中忽然便窜起一团怒火。
他是怎么了?
他要这个男人顺从砚沉,他要砚沉开心。这本来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是当他看到韩砚沉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看到韩砚沉动情投入的样子,却觉得无法忍耐。
那张脸怎么能因为别人露出这副表情!
怒火化为利刃狠狠地在胸腹间翻搅,无那怒喝出声,失控地向叶凌云挥出一掌。
怒吼声和掌风呼啸而来,叶凌云和韩砚沉几乎同时觉察出危险回头去看。
眼看那掌风便要击中叶凌云,韩砚沉终是反应更快一步,想也不想地抱着叶凌云翻了个身,替他承接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喷溅在叶凌云脸上。
此刻叶凌云才如梦方醒,找回了一丝神智。
“你——砚沉你怎么样?!”叶凌云呆呆地看着自己和韩砚沉衣衫凌乱紧密相连的样子,记忆还停留在方才饮酒那一刻,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荒唐,在这种情况下又要了韩砚沉。
他慌忙退出韩砚沉的身体,为他把衣服细密地裹好,焦急道:“伤得重么?”
韩砚沉抹抹嘴角的血迹,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一点也不疼。”
“你!我是说你替我挨的这一掌!”叶凌云有些哭笑不得,待看到韩砚沉衣服下摆上的血迹,心下又有些涩然。
韩砚沉依旧笑着,淡声道:“也没事儿,毕竟隔得远,伤不了我。”
叶凌云为他把了把脉,痛心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你给我拿的那些伤药还有没有?赶快吃下去。——砚沉,你怎么这么傻,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韩砚沉轻轻反握住叶凌云的手,道:“那是鸳梦的旧伤,你又不是不知道。”
无那定定地看着那二人。
击中韩砚沉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这孩子旧伤未愈,怎么禁得住自己狂怒之下用尽全力的一掌。可是当看到二人情意绵绵互相关切的样子,那股愤怒又重新汹涌地窜起。
他大踏步走过来,揪住叶凌云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到一边,而后怒视着韩砚沉道:“砚沉,这是怎么回事?”
叶凌云被摔在地上,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强忍着头晕目眩对韩砚沉笑了笑,让他放心。
韩砚沉也回他一笑,而后对无那道:“义父,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我爱他。”
他脸上笑意未消,虽然极其浅淡,却再也看不到一点冷漠残酷,寒意消融。声音虽然依旧清冽坚定,却不再如昔日一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仿佛梦中重逢了无数次的容颜,正站在他面前,对他淡淡微笑。
“陌白……”无那有些恍惚,低低地喃道,手不由又伸向前,想摸摸他。
韩砚沉却向旁边让了一步,重复道:“义父,我爱的是他。”
“大胆!你是我的人!你只能是我的!”
他怎能爱上别人?!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爱上男人。他苦苦思念了他这么多年,原来都是因为自己爱他。
可是现在这张脸却对自己说,他爱的是别人。
重重的怒火、妒火纷纷涌上,无那双目血红,忽然转身一掌击向叶凌云。
“你敢爱上他,我就杀了他!”
韩砚沉飞快地扑过去,再次替叶凌云挨了一掌,大口的鲜血涌出,他重重地咳了几声,坚持地挡在叶凌云身前,抬头看着无那,“你就是杀了他,我还是爱他。
“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杀!”
“那义父就杀吧。”韩砚沉回身抱住叶凌云,低声道,“叶凌云,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恐怕要提前还我了。梅花令你且收好,今生欠你一个承诺,来世一定偿还。”
叶凌云拼命挣开韩砚沉,道:“不行,我要你现在就兑现,我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无那看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越发怒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了,出手点了韩砚沉的穴道,吩咐一直静静在一旁看戏的流波和秋水二人:“把他带到我的卧室。……嗯,再准备一桶水,我要把他全身里里外外都洗个干净。”而后盯着叶凌云冷笑道:“记住,他是我的。我无那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抢得过我。我现在不杀你,我要你活着,想着,他在我床上的滋味。哈哈哈——”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说完凌空点了他的穴道,看到他前襟散乱不由想到方才撞见的那一幕,恨恨地用指风在他身上划出数道口子,鲜血直流却又只伤皮肉,而后狂笑着离去。

 


第六十章 纵使相逢 (1992字)

无那回到卧室,其他人都已经自动退下,只有韩砚沉一人,被迫坐在床边,斜靠着一边的床柱。
看着那个淡然安静的身影,无那满心的怒火与狂躁奇迹般的消退了。
他缓步走到桌边,面朝韩砚沉坐下,静静打量那张记忆中淡然温润、如玉如画的面容。口中喃喃道:“陌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想你。”
那张脸此刻冷冰冰的,因为穴道被制住而面无表情,却更显得无心无情、冰冷漠然,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讥诮与忿恨,毫不畏惧地与他四目相对。
不、他的陌白不该是这副表情。
无那有些慌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韩砚沉两边嘴角往上提,想替他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却发现更像冷笑。
“陌白,你不记得我了么?”他放下手,更加慌乱了。
韩砚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无那站起身,双手扣着韩砚沉的双肩,用韩砚沉从没听过的可以说得上是温柔的语气道:“陌白,你是不是恨我那时没去救你?——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晚了,我去晚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韩砚沉仍旧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渐渐升起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猜测。
“……你果然不肯原谅我,连对我笑一笑都不肯。”无那叹息着,轻轻触摸着韩砚沉的脸颊,手指慢慢移动到他的嘴唇上,小心地摩挲。
感觉到手下的人浑身僵硬了一下,无那苦涩地笑笑,收回了手,“你怕我么?你讨厌我碰你么?放心,我不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你不愿意,我就绝不强迫。只要……”他痴痴地凝视着韩砚沉,“只要你再也不消失,再像从前那样看着我,和我喝喝酒聊聊天。”
本来是想把他抱紧在怀里狠狠蹂躏的,让他完全属于自己,再也不放开。可是一见到这张出尘如玉的脸,他便自惭形秽,丝毫不敢起任何龌龊的心思,连想一想都觉得亵渎。
不愿勉强他,无那近似于哀求地看着韩砚沉,道:“陌白,陪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韩砚沉望着他,讥诮与忿恨慢慢褪去,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悲悯和了然。
——原来是这样。
无那环着他的双臂,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半晌才想起还未解开他的穴道,连忙帮他解开,自嘲道:“怪不得你怨我,你看,我连这都忘了。”
韩砚沉一得自由便推开了无那,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义父,我是韩砚沉,不是沈陌白。”
“不!你是!你就是陌白!”
“我不是!义父,你忘了么?沈陌白早就被那个姓苏的害死了,我不过是没死的冤魂,留着替沈家报仇的。”
“不!你是他!这张脸我怎么可能认错!”无那又开始狂乱,激动得扣紧他的双肩,吼道:“陌白,我那么想你那么爱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躲着我!”
韩砚沉咬牙去扳那手指,无奈无那狂怒之下用尽了全力,怎么也挣不开。
“你是我的!你休想逃!”
挣动之下,刚才被叶凌云裹好的衣襟再次散乱开,露出深浅不一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红痕。无那立刻又想起刚才撞见的那一幕,本来出尘如玉的脸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喘息、变红……
“因为他是不是!”暴戾再起,无那血红了眼睛将韩砚沉一把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大吼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怎么能让别人碰你!”
韩砚沉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悄悄凝聚内力。可是他旧伤未愈又加新伤,刚才又被制住穴道,气血还没有完全通畅,努力了半天也才聚到了一点内力。
可是无那已经完全剥去了他的衣服,那双粗糙火热的大手正在他身上肆意游走,一只手不断地向下,眼看就要覆上他的下体。
他粗重地喘息着,愤怒地道:“你的身上马上就会全是我的味道,看我把你洗个干净。”
不行!不能再等了!
韩砚沉在他握住自己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击向他的胸口,无那却只是摇晃了一下,手下惩罚般地掐了他一下,让他疼得冒出一头冷汗。
无那满意地笑了,放松了手劲,改掐为捏,玩弄着他的下体,狂妄道:“尽管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韩砚沉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想要再勉力聚集些内力,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任他如何催动都再也没有一丝反应。
这两天怕是损耗得过度了。
韩砚沉苦笑着,感觉到那只手仍在套弄挑逗着自己,而另一只手却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在向穴口试探。
方才和叶凌云欢爱的激情还没有完全褪去,那里敏感而湿热,还残留着情动时的精水,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叶凌云的。
因此那手指不费吹灰之力便探了进去,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觉察到了那里不用寻常的潮湿和肿胀,又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无那变了脸色,一口气刺入了三根手指,狠狠地碰撞。
没有丝毫的快感,厌恶的感觉涌上,胃里不断的翻涌,原来除了叶凌云,别人的碰触还是这么的恶心。令他难以忍受。

 


第六十一章 屈辱 (2094字)

手指忽然被撤去,那火热的东西就顶在入口蓄势待发,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入口,粗重的喘息声就响起在他耳边。
他又想起当年爹在苏擎枫身下拼命挣扎的样子,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而小小的他只能远远地看着,惊恐又无助,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忍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想起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无那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他面前,救了他的命,教了他一身的武功,给了他地位和尊严,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和能力。
这么多年了,他不断要自己变强,让自己冷血无情,无惧无畏,不过是为了报仇,为了报恩。
可是到现在才知道,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不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强大,他终于还是走上爹的老路,被信任的人背叛,被迫承接着这些肮脏的欲望和屈辱,无助而无力,反抗不了,挣脱不了。
无论白或黑,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始终都逃不了。
叶凌云,你是否和他们一样?
是不是在我全心地相信你之后,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让我失望?
会么?
不会么?
不会吧——
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然情愿相信你,相信这尘世还有最后一点真诚的温暖,哪怕,仅仅是一点点。
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遭遇了什么,你一定都会笑着等我,无论是生是死,是不是?
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切也就快结束了。
深深的疲倦和厌恶涌上,韩砚沉索性停止了挣扎,安静地躺在那里任无那为所欲为。
就在无那准备进入的一瞬间,韩砚沉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激得无那顿住了动作。
他疑惑地看着韩砚沉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你口口声声说爱,和那个姓苏的又有什么两样?!”
无那心中猛然一恸,大吼道:“我怎么会和那个衣冠禽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现在对我做的事,有什么不一样!哈哈哈——想做什么就做吧,大不了,再亲手杀沈陌白一次!”
“不是的!不是的!陌白,你相信我!”
韩砚沉却再也不答他,只是笑,笑出了眼泪,笑得咳出了血,仍然在笑。
无那惊慌地从他身上退开,看着那张脸上绝望疯狂的神情,狂吼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和他一样!怎么会和他一样!”
然后逃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出了卧室。
韩砚沉一个人笑了很久,直到喘不过气连连地咳血,才终于停住了。
他挣扎着下了床,走到无那吩咐下人准备好的热水前,摇摇晃晃地爬进了桶里。
太脏了,这副身躯全身上下都是别人的味道,叶凌云以外的味道,令他不能忍受。
他一遍一遍费力地搓洗着,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不知道机械地重复了多少遍,直到热水已经凉透,锥心的寒冷浸入皮肤,却仍然不愿停手。
洗干净一点,再干净一点,如此肮脏,要他如何再面对叶凌云。
不,叶凌云还在死牢里等着他去救,没有多少时间了!
韩砚沉仿佛如梦初醒,哗啦一声从冷水里站起,勉强跨出水桶,从无那的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穿好,便觉得经脉空虚、全身僵硬无力,眼前一黑,滑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
有人匆匆走到韩砚沉面前蹲下,轻轻地唤他:“少主、少主——醒醒——”见他没反应,便在他周身大穴引导,助他畅通经气。
一股热流在他周身经脉缓慢游走开去,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却是流波。
韩砚沉趁他不注意忽然扣住了他一手的脉门,虽然没用什么内力,但是脉门被扣,到底能让流波多几分顾虑。
流波却毫不挣扎,语气居然还带了几分欣慰:“少主醒了就好,快把这个吃了,我带少主离开。”
韩砚沉努力看清他另一只手上拿的丹药,正是描金谷的大还丹,珍贵无比,专门补益内力催发经气用的。
他并不急着去取,反而淡淡问:“你是什么意思?”
“属下想救少主出去。还有叶少侠,已经被押到英雄冢了,少主难道不想救他?”
叶凌云——
听到这三个字,韩砚沉的心有些刺痛,又焦急又担心,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镇静,便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我被困不是正合你意?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流波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道:“好,好个明人不说暗话,我本来也没想在少主面前隐瞒什么。我就是想要少主和谷主决裂,背叛谷主,我才有机会得到谷主之位。至于少主今后是生是死,和我无关。如何,走不走?”
“……”韩砚沉这才松开了他的脉门,接过他手中的大还丹吞下。
流波得意地轻笑几声,从怀里拿出青玉笛递过去,道:“这是在死牢地上捡到的。随身的兵器都能随意丢弃,少主方才可真是忘情啊——”
韩砚沉冷冷看他一眼,取过了青玉笛别在腰上,再不说什么,只管默默运功催化丹药,好容易感到丹田之中又能汇聚一些内力了,再也不敢耽误,起身边走。
流波在他身后道:“谷主此刻正在主厅,少主可务必绕开了走,要是被截下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第六十二章 冒险救人 (2143字)

韩砚沉匆匆向谷西的英雄冢奔去。
为了节省内力,他丝毫不敢用轻功,只是一路狂奔。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身影被高高地绑在木桩上,在无数的坟冢石碑中格外醒目。
那人自然是叶凌云。
勾魂、秋水带着十余名谷民站在木桩前,正在和元笑等人对峙。
“诸位好大的本事,居然能这么快就找到描金谷,佩服佩服——”勾魂冷笑着道,心中却盘算,莫不是有人透露了描金谷的所在?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坏了他的好事。
元笑道:“好说好说,不过是尾随着阁下和凌云那孩子一路过来了而已。不知阁下如何才肯放人。”
勾魂撇了撇嘴角,跟踪?凭他们几个人的本事还不至于能不被自己发觉。究竟那人是谁?韩砚沉?!哼——
想到此,他笑道:“只要各位稍等片刻,待我剜了他的心肺,祭过这里长眠的众位英雄好汉,看你们是要脑袋还是要胳膊要腿,我绝对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你!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放人了?”苏想容怒道。
“元师伯,要不要动手救人?”顾流玉和苏祈容对视一眼,开口道。
元笑还未作答,身后的声响却越来越大,“动手吧!一起冲上去!不能让他们看扁了!”
元笑看看身后,此时济尘等人已逝,他们折损了好几个好手,剩下这十余人也都身负有伤,此刻过来不过是想拼死一搏救下叶凌云一命,不至于无颜回去见叶青阳和江湖诸位同道。
虽说对方人数不多,却有几个好手,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真打下去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唯今之计,必须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因此他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牢牢地盯着勾魂的一举一动。
勾魂自然也将此时的情况盘算了好几遍,昨夜伤兵损将,在不是必胜的情况下他也不愿轻易出手。
因此双方人马便这样相互对峙着。
这里叫做英雄冢,是描金谷的墓地,到处是坟冢荒石,还种着无数苍松翠柏。
韩砚沉将身形隐没在粗大的树木后,知道照这样的情况,叶凌云暂时还是安全的,松了口气,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该怎样才能安全地带他脱身呢?
忽然感觉有人出现在旁边,韩砚沉来不及转头去看,青玉笛便横着递出抵在了那人的心口要害。
那人毫不反抗,只轻轻地唤:“少主。”
韩砚沉转头去看,原来是素卿。
素卿低声道:“已经按照少主的吩咐引来了元笑他们,衡钧也在旁边待命。接下来怎么办?少主可还好?”
韩砚沉收起笛子,看到远处有一角黑色的下摆隐没在枝叶之间,点头道:“嗯,做得好。剩下的我来就行了,你们走吧。”
“少主!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昨晚你丢下我自己冒险,可知我们有多担心。”
韩砚沉淡淡地笑道:“我已无心报仇,只想救了他淡出江湖,这样你还愿跟着我?”
素卿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恭喜少主终于想通了。愿意,少主做什么我们都要追随你。”
韩砚沉看着她的眼睛问:“不怪我出尔反尔?不怨我?……你心中,其实是爱着苏家那个老三的吧?”
素卿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想刻意瞒着他。
“爱啊。所以我更替少主开心,少主终于可以不用像我一样伤心。”
“……”韩砚沉叹了一口气道,“素卿,和衡钧一块走吧。我和沈家都已经欠你太多了……叶凌云的事儿不用你们插手。”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不放心。”
韩砚沉的声音陡然转冷:“既然还叫我一声少主,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现在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