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居然意外地心软?太不科学了!
却完全没想到,她做出的动作,成功地让青年的眼眸瞬间深邃,汹涌的波浪再次翻腾而起,渴望、欲望、挣扎、犹豫、决意——刹那间交织在一起。
戳着鼻尖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脖后。
女孩被这转变惊地有些疑惑,唇齿轻启,似乎想要问些什么,这个动作,却解开了野兽身上的最后一根铁链。
它咆哮着跑了出来!
夏黄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凑近,脖项却被一股不容忽视的力度强推向前,就在她以为商碧落终于按耐不住用拳头招呼自己时,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嘴唇突然一热,似乎被什么东西含住了,被它略吮吸了下后,一股湿热而滑腻的触感滑过唇瓣,而后深入了她的口中。
就算再天真,夏黄泉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就因为知道,才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震惊。
与上次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他怎么可以?!
一股巨大的愤怒在女孩的内心点燃,怀着这种强烈的怒意,她猛地睁开了眼眸。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在这一秒,青年抽身后退,离开了她的唇。
目光对上。
一个柔和中夹杂着情|欲一个愤怒里暗藏着杀意。
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与往常不同,如果说从前女孩生气时语气要用火来形容的话,那么此刻她的话语冷到几乎可以掉出冰渣子。
在刚才的一刻,她意识到,那行为也许真的是出于本心,但那又如何?罔顾她的意愿以所谓的“报酬”为名做出那样的事情,毋庸置疑是错误的——他们之间并不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她是人而不是随便可以被拿出作为奖励的物品。
毫无疑问,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重。
青年勾了勾嘴角:“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只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而感觉比他所想得还要美好得多。
喜欢一个人因此想要靠近并在接近的途中被对方不经意的举动所诱惑,而后做出情不自禁地举动。看似是他的防线因为她而一次又一次地全线崩溃,其实,只是身体比理智更早领悟了“喜欢她”这件事而已。不得不说,这可真让人困扰,明明不想让她知道得太早,却不得不在此刻就面对全盘暴露的事实。
但是,面对她时的这种未知感又让人微妙地觉得并不讨厌…
青年弧度越深的嘴角更加加深了两人间的误会。
夏黄泉站直身体,伸出手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指甲无意间划破嘴唇,带下一串鲜红的血珠。
商碧落微微皱眉:“你…”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女孩这样说:“回答我,这样做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高兴?”践踏她的尊严,越过她的底线,甚至可能在事后以嘲笑的态度看她的反应,真的能让他快乐?
从一开始,愤怒就让夏黄泉暂时忘记了引以为豪的直觉,她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
而青年在这样的质问下,同样给予了对方发自内心深处的最真实的答案:“是。”亲吻她这件事,的确让他非常快乐,更甚于他所做过的任何事。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堕落,那么他觉得自己开始可以理解路西法。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毫不客气的几乎让他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的一拳,因为它的力度比从前的任何一次加起来都要大。
对他来说,这是最显而易见的拒绝,当然,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很显然,她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果断决绝。
明明被打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却不觉得腹部有多痛,因为身体中似乎有个部位要更加疼痛,他下意识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一把挥开。
下一秒,女孩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商碧落,你真让我作呕。”
不知从何时起,明明觉得他已经不再那么讨厌,揍人的力度也渐渐放轻,有时甚至会想,是不是对他误解太深不太公平?毕竟他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也许该改变一下对他的看法?
就算做不成朋友,长期搭档还是可以的吧?
但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他这个人,永永远远不会改变。
只是她太天真了,仅此而已。
53我不和你玩了
次日,当夏黄泉醒来时,《新生报社》的报纸已经布满了城市的每个角落,作为到达W市印发的第一期甚至是第一份报纸,它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广泛的关注,而且因为是免费赠送,几乎人手一份,而被它放在首页最显眼位置的,正是那篇访谈。
就如商碧落所预料的那样,夏黄泉的名气再一次飙升,如果说事情留给人的是反面印象,那么这次则要正面得多。就算她本人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虽说被人喜欢比被人讨厌要好得多,但她也隐约察觉到了这份并不单纯的“喜欢”中所包含的期待与责任。
【她该做些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但其实,夏黄泉觉得自己十分无力,比如,她就没办法让自己不失眠。
在笼罩夜晚的黑暗中睁着眼睛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觉得翻身就输了于是一直坚持不动弹的女孩,直到凌晨才睡熟,以至于起床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顶着一头乱发打哈欠走出房间时,对上了一声惊叫。
“妹子,你黑眼圈怎么那么大?”
“…这不是黑眼圈,这是烟熏妆!”夏黄泉立刻反驳道,“我昨晚睡得很好!”
“…我没说你昨晚睡得不好啊,我错了错了…真是的。”言必行叹了口气,冲夏黄泉招了招手,“来,特地给你留了早饭。”
“嗯。”
夏黄泉摸着肚子,老老实实地走到了饭桌旁边,片刻后,青年端来了温热的米粥和包子,一边看女孩吃一边静静地在一旁剥着鸡蛋,而后不知从哪里找出块纱布一裹,递了出去:“自己滚!不…不是让你滚人,是让你滚眼睛。”
“谢谢。”夏黄泉收起拳头,接过鸡蛋,滚了两下,重又道歉道,“不好意思,我…”
“知道,和阿商吵架了吧?”
“…”
“放心吧,我不会问的。”言必行伸出指头戳着桌上的鸡蛋壳,轻声道,“但是,就像你说的,大家都费劲艰辛才活下来,吵架什么的是很正常,弄得没有死别却生离就太不划算了。”
夏黄泉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咽下了到喉咙的那些解释,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言必行暗自啧舌,这回情况严重了啊阿商,不是兄弟不帮你,而是…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且不论言小哥是如何想的,夏黄泉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其实,她在那睡不着的漫漫长夜中思考了挺久。根本上说,商碧落从来没做出任何保证,说到底是她自己想太多而已。但话又说回来,就像捡回一条山猫,哪怕知道随时可能被它挠被它咬,哪怕嫌弃它太凶太丑虱子多,却不得不好吃好喝养着它,照顾着照顾着就产生了些许感情,未必是亲情爱情友情这类深邃的情感,大概只是一路相随自然而然产生的习惯,结果还是被咬了。
生气实在太正常了,但不值得一直愤怒,只是她对待他的情感发生了偏差,不小心模糊了两人间的界限而已,就像是不小心越过三八线结果被圆规戳了手臂的倒霉孩子,重新缩回线内就好。
从前她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仔细观察后就会发现,恨这种情感和爱是多么得相像。本来夏黄泉对此很不理解,但直到此刻才发现,厌恶一个人其实真的和喜欢一个人很像,同样会把目光投注到那个人身上,同样会被对方的举动所影响,同样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情感。她虽然不喜欢商碧落,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她最靠近的人也许就是他也说不定,原因多种多样,也许是因为他和她一样来源于另一个世界,也许是因为她和他相处得时间最长,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所以失去了戒心…但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件事。
下午,不知何时又出门的苏珏回来了,第一眼看到夏黄泉时,便惊讶地问道:“黄泉,你的嘴唇怎么了?”
“嗯?”夏黄泉摸了摸唇,而后反应过来,“哦,这个啊,昨天抓脸的时候不小心挠破了。”
因为的确是指甲的伤口,所以苏珏相信了,却担忧地说道:“你抓之前没摸什么奇怪的东西吧?需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她还会特地抓一把丧尸再抓自己吗?
“但是…”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夏黄泉这才注意到,苏珏的身后有着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形,她连忙打了声招呼:“许营长。”而后恍然,“你们是有事情要谈吗?我去倒…”
“不,我是在找你的。”
“…我?”夏黄泉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道。
“没错。”许安阳点了点头。
夏黄泉下意识地看向苏珏,他对她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小夏,能单独谈谈吗?”
“…好。”黄泉妹子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没错,也许“去南地”的契机就是这次对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许安阳就是这次南地探查的总指挥,本身没打算让民间力量参加的,引发这个变化的正是今天那篇报道,上面如此写道:
——“如果证实丧尸的确被消灭,夏小姐也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吗?”
——“当然,无论有多艰难,都要回去,我的一切都在那里。”
——“哪怕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在,家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一直在我的心里,从没有消失过。而对我来说,家并不仅仅只是房子。”
——“那为什么执着地想要回去呢?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吗?”
——“不,并不矛盾。我曾经听过一句话,叫‘此心安处是吾乡’,哪怕他们已经不在,我也依旧想活在他们存在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生活的轨迹,那里有我最珍贵的记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才会让我心安,离得太远,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他们的模样。”
毫无疑问,夏黄泉所说的故乡和人们所想的并不是一回事,然而,就算相差的是两个世界,“思乡”的情绪却大同小异,很多人,想家了。
——“如果夏小姐可以回家,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第一件事?大概是去图书馆,把某本书给撕了吧。”
这样奇怪的一句话,在前面花费了很多笔墨分析夏黄泉言语行为的吕露并没有做出解析,只是在最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可以回家,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很快,论坛上也挂出了相应的帖子。
下面的回答千奇百怪,比如“好好洗个澡啊”,再比如“想吃一碗拉面啊”,再再比如“找到家人的骨灰然后好好埋葬”,诸如此类,没有谁比谁想做的事更高贵,这里有的,只是一群思乡人,哪怕曾经承载着温情和记忆的房屋已化为了焦土,哪怕曾经拥抱和亲吻过的人们已化为了尘土,却依旧想要回到那片拥有着无数美好记忆的土地上——
回去!
回去!!
回去!!!
于是南地探查的举动,获得了几近百分百的支持率,在这种情况下,军方意识到,夏黄泉作为民间意志的代言人,加入队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她本人也绝不是拖累。
对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持赞同意见,唯一反对的,是苏珏。
他认为这件事应该由她自己做决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幕,临谈话前,苏珏按住她的双肩这样说道:“如果不想去就拒绝,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能逼迫你。”
虽然很感激他的庇护,虽然知道此去危险重重,但夏黄泉却必须要去,没有后退的余地,与此同时,她所提出的条件是——携带同伴。
许安阳对此并没有提出反对,几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出行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清晨起来的夏黄泉发现桌上放着温热的饭菜,商碧落正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用餐,言必行不知溜去了哪里,苏珏也不在——一想到阿珏,她不由想起昨晚他们之间进行的那场秘密对话。
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那个地步…否则…
她吸了口气,坐到桌边的老位置——与商碧落恰好相对,一边拿起包子,一边问道:“随身物品都收拾好了吗?”
虽然是这几天她对他来说的第一句话,但她的声调和语气都很稳,仿佛真真正正地忘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她本身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更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变成这样的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
“是的。”
“那就好。”
“…”
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女孩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不…”这个目光中,什么都没有,不像最初那样充满了厌恶,也不像中途那样时而愤怒时而纠结时而羞恼,更不像最近那样偶尔散发出暖意和亲近。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她眼中和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区别,也什么都不是。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发现自己玩不过被人后,毅然地决定——我不和你玩了。
以后你就是个随身挂件随身挂件随身挂件,我对你的安全负责但我不会再对你投入任何感情,喜欢也好厌恶也罢都没了!——这对boss来说的确是最糟糕的发展。
这章略微剖析了下妹子的心理,其实她真的已经不讨厌boss了…但是本能里还是知道这家伙本质恶劣,而且,也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她——简直太奇幻了,她压根不会朝这个方面去想。而boss这个傲娇货…亲都亲了,说句“我喜欢你”会死吗?!不说?这就是后果╮(╯▽╰)╭
于是今天boss的刷屏是这样的——【你始乱终弃你始乱终弃你始乱终弃别以为我会放弃不放弃不放弃不放弃你像以前那样看我一眼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喂(痛苦脸)…(重复百万次)】《=←。←这告诉我们谈恋爱要一不要脸二不要命,boss做到了第二点却暂时没做到低一点,所以悲剧了。
在这里感谢寂寞紫【抱住,有你就不寂寞了,以及,谢谢长评哦,我真的好开心啊QAQ我最爱长评君了更爱给长评的你!】、倾卿心【妹子每次到来都倾倒了咱的心抱住口水流么么哒=3=】、墨凛筠兮【今天依旧感谢小墨妹子的地雷XDD】、瑾乐【你紧了紧了紧了,我松了松了松了《=猜得出来我唱的是啥吗?】、剁椒豆芽菜【今天我吃了鱼!超棒,但还是不爱吃豆芽肿么破?】、依风【一风你好,我是I风(被殴】、雨后婷院【今天白了点么?每天关注你的身体9(色咪咪看】、默默爱【羞涩看,是在爱我么(喂】、阿怡家的糖【抠鼻,今天是芥末丝瓜味,好奇怪啊…】、惊梦时【梦里,看到我了吗?(贞子脸】、沐晴一【青蛙青蛙,我是蜻蜓!听到请回答!】、夏那【想起了灼眼的夏娜…我可爱傲娇妹了捂脸】、陌苍穹【又抓住一只潜水党,这只该怎么煮呢?(摸下巴】、夏木寻【很好听的名字啊,充满了小清新的感觉,捧大脸看,弄得人家想写村哥小清新了(喂】、囧无觅【今天的你依旧充满了囧感哦!】、故人两相忘【含泪看,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你个负心郎(喂】、咩哈哈【哎嘿嘿!】的地雷。
感谢rabbit叶【小兔子乖乖,来,给你棒棒糖吃(怪蜀黍笑】的地雷二连发。
感谢。【吸取大家的意见,决定叫你菊花亲!】的地雷三连发。
感谢且向花间留晚照【照照…今天的你依旧在散发光热照耀马蜂么?】、皇桑【臣妾做不到呀!!!】的手榴弹。
感谢扇底风【今天你获得了单人特等席,鼓掌!!!】的手榴弹二连发。
总之,谢谢所有订阅留言及砸雷的亲们的支持嗷呜XD
54出门怎么可以不带我
心眼太多的人总容易想太多,而本质单纯的人做出的决定往往比谁都直指痛处。
对于夏黄泉来说,她发觉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对商碧落这货投入了情感,但却惨遭“玩弄”,就索性不和他玩了。
对于商碧落来说,他表白惨被“拒绝”,接着对方还讨厌到要和他划清界限、将他归入“仅仅只是认识”行列的地步。
——误会叠加着误会。
如果夏黄泉忍着怒火问上一句理由或者商碧落厚着脸皮说出一句实话,一切其实都可以解决,但问题在于他们偏偏都不会这么做。
所以不得不说,这是个悲剧。
吃完饭后,夏黄泉将两人的随身物品装在一起,因为这次是和军队一起所以并不需要携带太多东西,所以包裹比起从前要轻了许多,按老规矩将包递给商碧落后,她动作熟练地直接将他拎到了自己的背上,努力忽视了接触瞬间对方和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僵硬。
到达桥头的聚集地点时,她惊愕地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哟~”言必行靠在军绿色的车厢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抽出空手来朝两人打了个招呼,“好巧呀。”
“巧…个鬼啊!”夏黄泉一脸无语地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嬉皮笑脸地反问道:“这话应该是先来的人问才对吧?”
“…”
“开玩笑的。”言必行伸出手捶了下夏黄泉的肩头,“真不够意思啊,出门旅游居然都不带我。”
“…”夏黄泉咽下了“可能会有危险”的话,总觉得这种时候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反而是一种侮辱,她笑了起来,同样伸出手捶了下言必行的肩头,“遇到危险可别哭着让我救你!”
“怎么会?我的目标是英雄救美来着!”言小哥一边笑着一边揉着肩头抱怨,“嘶~妹子,你到底是吃啥长大的?这么大力气…”
“…人肉叉烧包!”
“真的?多少钱一斤?”
“喂!”
“对了,苏小哥让我对你说,他就不来送你了。”言必行丢掉烟头,将其踩灭,“他说等你回来的时候会来接你,还有…让你别忘记之前他对你说的话。”
夏黄泉的神色一凝,那些话…吗?
正回想间,某人突然鬼头鬼脑地凑了过来,戳了戳她肩头:“话说回来,你们那天晚上到底偷偷摸摸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
“你的表情可不像没什么,难道?”言必行露出个超级猥琐的表情,“你们…”伸出两只大拇指,凑近,凑近,再凑近。
“乱想些什么呢?!”踹!她可是把苏珏当叔叔的,乱伦什么的可耻!
言必行拍着屁股上的脚印,悄悄朝商碧落眨了眨眼睛——没事,虽然似乎快分手,但你墙角还没被挖!一边用眼神传递着消息,他一边露出得瑟的表情,啧啧啧,像他这样的好基友到哪里去找啊!
很快,三人登上了车,不得不说他们的待遇不错,在其他兵哥哥们都乘坐着运兵货车时,他们坐在了许安阳的军用越野车,车上共有五人,驾驶座是司机,副驾驶座许安阳,后排三人。
言必行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塞在“吵架”的两人中央,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夏黄泉一个人坐在了最左边,商碧落中间,言必行则坐在了最右边。
一坐上车,言必行便勾着商碧落的肩膀咬耳朵:“看人家多关心你。”
“…”只是关心他的命而已,他早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生命报以某种执念,明明是感情用事的人,却能硬生生地将这件事凌驾于情绪之上,他不知道该觉得幸运还是觉得可悲。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夏黄泉所坐的位置在三个座位中相对而言是最危险的,原因无他,她位于驾驶员的后方。一般来说,这种军方的驾驶员还担负了保护首长的职务,遇到危险时,他最大的可能性是用自己去挡,所以左边的前后座危险性最大。再考虑到丧尸可能从两边窗口突入的缘故,她果断地将商碧落塞到了中间,虽然未必绝对安全但聊胜于无。
很快,出发的时间到了,车辆也真正行驶了起来。
按照目前并不算快的车速,行驶过桥梁大约只需要十来分钟,而后就是南地。
从上车的那一瞬间起,名为不祥的阴影便浮现在了夏黄泉的心头,越是靠近南地,越是如此。如果仅仅是预感也就算了,最让她觉得不安的是,死气的颜色在增加,虽然视线所及的仅仅只是车上五人,但她知道,随着行进的加深,所有人都是一样。
虽然紧张,但这份紧张也唯有与她相熟的人才能看出来,在其他人看来,女孩的脸孔只是变得更加冰冷和傲气了,不过不管是驾驶员还是许安阳都没说什么,某种意义上说,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商碧落和言必行则明显地觉察到了她这份不安,尤其是静坐在女孩身旁的boss同学,他的视线落到夏黄泉捏得很紧的拳头上,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话音跳出嘴巴的瞬间改口:“我渴了。”
“啊?”夏黄泉下意识扭头看他,“什么?”而后缓过神来,“渴了?”不对吧?小箭头君根本没出来啊…这家伙,故意找茬吗?!
话虽如此,她还真没什么理由不给,于是转过身从包中拿出一瓶水,塞到他手里:“水!”
递出物品的瞬间,她突然觉得手心一疼,低头一看,原来右手的掌心不知何时被指甲划破了一点小口,女孩小心地吹了吹,这点小伤口对她这具素质非常好的身体来说,很快就能恢复。而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她自然也没看见,身旁的男子那一瞬间松了口气的表情。
因为提前考虑到人口回流的问题,轰炸所选用的特制炸弹会在一瞬间散发出极高的温度,以期消灭丧尸以及散播在空气中的病毒,不过本身并不具备太强的辐射性,而三天的时间,也足够让爆炸中空气中飞扬起的灰尘沉淀下去,但即便如此,汽车行驶到一半时,车上几人还是自觉地戴上了特质的面具。
空气、土质、水源…想要生活下去,这些条件必不可少,也是这次探查的重点项目,所以出来的千余名士兵中有一些专门负责鉴定这些的技术人员,而其他人在这三天内也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培训,关键时刻可以随时顶上。
很快,车队行驶到了对面的桥头。
“空气质量符合标准。”
“附近未发现生命存在迹象。”
……
一条条信息随着人员的工作相继传来。
南地轰炸前,丧尸也许是追随着逃亡者,接二连三地朝带河方向行进,可以说,如果没有这次轰炸,他们必然会通过桥梁进攻W市。第一次探查重点考察的地点是N市,这是距离桥头最近的一个城市,也是丧尸聚集相当密集的一个城市。
车辆又行驶了片刻,到达某个相对比较开阔的地点后,停了下来。
或者说,这座已经被毁于一旦的城市哪里都比较开阔,区别只是哪边垃圾少哪边垃圾多而已。
即使曾通过卫星图片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夏黄泉还是被震惊了。
曾经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全部消失了踪影,唯一一座座残骸余迹还证明着它们曾经的存在,高楼坍塌,满目疮痍。闪闪发亮的玻璃,灰涩结实的混凝土,坚硬无比的钢筋,这些物体铸就的房屋可以堪称坚固,仅玻璃的熔点就至少需要一千度,然而,普通炸药在普通气压下散发出的温度至少能达到三千度,更何况是特质的炸弹。就这样,一切都熔化成了一堆堆似是而非似乎还彰显着过去外形的垃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