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孔拉德棕色的眼眸中尽是温柔的笑意,他微微弯□,柔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陛下。”
“叫我有利就好哦。”
有利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扭过头看向有些错愕的孔拉德:“你是给我取名字的人不是吗?连你也叫我陛下的话,总觉得很奇怪。”
“知道了,有利。”
“嗯嗯,很好。”
温暖的轻风顺着窗台吹拂了进来,轻轻地扬起青年棕色的发梢与少女黑色的发丝,缠绕的发丝,相对的眼眸,会心的微笑,共同构成了一副动人的图卷。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同时转身,看向了窗台的方向。
几片乳白色的花瓣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芬芳,坠落在了地毯上。
“孔拉德,等决斗结束了,带我参观城堡吧。”
“嗯,一定。”
“那么就说好了。”有利抬起头,勾起嘴角,露出了来这里之后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孔拉德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大门的方向已经发出了敲门声。
“陛下,请问您醒了吗?”
“进来吧。”
有利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浚达手中托盘上的衣物,正是她昨天穿来的那套。
有利穿上毛茸茸的白色拖鞋,缓步走到了窗前,阳光似乎有些大,她不禁回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陛下,正好十点。”
那不就只有两个小时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有利终于在正午时分到来的前一秒,站在了中庭的决斗场上。
哨兵人数已经被减到了最小限度,位于正面的窗户也早已被关上,仿佛是为了避免让更多人窥见这场秘密决斗,看样子,场地的布置者对她这位魔王并不看好。
上王杰池莉尔已经在阳台上的贵宾席上坐定,红茶点心一样不少,活脱脱就是来看戏的,而古音达鲁双手抱胸靠着墙,面瘫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身为裁判的浚达双手紧握着,表情十分担忧;而孔拉德站在他的旁边,笑容中带着惯有的温柔和信任。
保鲁夫达姆站在有利的正对面,双手叉腰,在她到来之后就一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害怕到不敢来了。知道吗?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因为一想到你败在我手下哭着求饶的狼狈模样,我就觉得,即使是等待的时间,也相当愉快。”
…这个被虐M受何时进化成了鬼畜攻?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好了,尽快开始决斗吧。”
“无论是什么方式,我都奉陪到底!”
“陛下…”浚达的双手越绞越紧,几乎要缠绕在了一起。
孔拉德拍了拍他的肩:“放松点,浚达,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相信陛下。”
保鲁夫达姆的手紧握着剑柄,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好了,快说吧,你想怎么决斗?”
可惜魔王陛下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过了头去。
“孔拉德,能过来一下吗?”
“嗯?好的。”
“蹲下来。”
“是。”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被彻底无视的保鲁夫达姆抓狂了。
“决斗啊。”有利在孔拉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一只脚直接跨到了他的肩上,“你也赶紧找个助手吧。”浚达已经成为了助手,唯一的人选就只有古音达鲁了,额呵呵,小受骑在小攻上,真是个超完美的“骑乘式”。
“为什么要找人?为什么要骑在别人身上?”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因为我选择的决斗方式,是骑马战。”为了这场比赛,她特地换了裤装,正所谓有备无患!
边说着,有利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系到了自己的头上:“所谓骑马战,原本是要求四个人一组,三个人做马,而体重比较轻且动作灵敏的人做骑手,在激烈的碰撞中,互相争夺对方头上布条的决斗游戏。考虑到你是新玩者,我们就不用四个人那么复杂了,进行二人赛吧!”
保鲁夫达姆瞟了一眼有利跨在孔拉德肩上的那条腿,脸色越发难看:“你这是哪门子的淫|乱决斗啊?”
淫|乱?等待会你坐在古音达鲁的肩上,那才真叫淫|乱呢!
“骑马战在日本可是很流行的决斗,少年们每年都会在战场上尽情挥洒着汗水,争夺着最终的胜利。”这可不算是假话,在日本每年的运动会上,骑马战可都是保守项目。
有利注视着保鲁夫达姆充满着嫌弃意味的难看脸色,很不厚道地又加了一把火:“如果你想放弃这场决斗的话,我无所谓。”
“谁会放弃啊?”这位金发傲骄受果然上了当,转头看向真魔国第一面瘫的古音达鲁,“大哥,请助我一臂之力。”
“我拒绝。”古音达鲁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大哥!”
“嘛,古音,你就去帮帮保鲁夫嘛,难得他露出那种可爱的求助表情。”杰池莉尔站起身趴到了古音达鲁的胸前。
“对了,我听说亚妮西娜又制造了新的试验品哦。”
古音达鲁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地就走到了保鲁夫达姆的身边,蹲下了身来。
注意到了有利的疑惑,孔拉德轻笑着解释了起来:“亚妮西娜是古音达鲁的青梅竹马,非常喜欢做实验,而每次的试验品…”
有利会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没想到古音达鲁居然有这种弱点,看来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孔拉德缓缓地站起了身,有利稳了稳身体,瞄了眼坐在古音达鲁身上、趾高气昂的保鲁夫达姆,心中暗笑:保鲁夫小受受,骑马二人战呐,可不是坐骑越结实就越可靠的。
保鲁夫达姆回以他一个高傲的眼神,直接扯下了古音达鲁系头发的绿色丝带,系到了自己的头上。
看得有利是瞠目结舌,这个…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真魔国版绿帽子吧?
王后和王妃什么的最麻烦了
“预备,开始!”
随着浚达的手挥下,站在决斗场上的双方同时开始了行动,朝对方所在的位置冲去。
早已被怒火缠绕的保鲁夫达姆双手用力地勒住古音达鲁的脖子,高喊着:“大哥,快,撞倒他们!”
孔拉德看着对面古音达鲁头上暴起的青筋,有些忍俊不禁,如果说他的笑容还算隐晦,那么正坐在她肩头的有利,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就完全是看好戏的神色了:身体的接触,肉体的碰撞,还有那销魂的叫声,真是美妙!
“孔拉德,不必和他们硬拼。”有利看着即将出现在对面的二人组,拍了拍孔拉德肩头,低声说道。比起体型的话,孔拉德毕竟输了一筹,硬碰硬不是好方法。
“是。”
古音达鲁重在力度,而孔拉德则更有灵活度。且相对而言,身为男人的保鲁夫达姆比起有利,也要重了不少。
二人骑马战和四人骑马战不同。四人骑马战因为底座的人较多,无法快速行动,只要求上面的人灵活机敏;而二人骑马战,如果下面的人不够快,就会像这样…
“孔拉德,绕到他们的身后。”
“可恶,快转身,啊…大哥,你别乱动啊!”
“保鲁夫达姆,松开你的手!”
保鲁夫二人组顿时一团混乱,相对而言,有利二人组则是气定神闲。
等保鲁夫达姆好不容易转过了身,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又绕到了他的后面。
“你这个女人…”
面对着保鲁夫达姆的瞪视,有利回以他一个阴险的笑容,用嘴型对他说道:“知道吗?布条,还可以这么抢的。”
话音刚落,有利双手撑着孔拉德头,左脚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肩头,而后右脚飞踢,正中侧转过身的保鲁夫达姆的肩头。
因为惯性,保鲁夫达姆往一边倒去,连忙扶住他的古音达鲁,更无暇顾及旁边的孔拉德。
“嘿。”有利翻转过身,双手抱住孔拉德的脖子,双腿蹬出,两只脚的脚尖刚好夹住保鲁夫达姆头上飘扬的绿色布条。
有利微微屈腿,试图扯下布条,但保鲁夫达姆那家伙似乎绑得很久,她只好更加搂紧孔拉德的脖子,冲他眨了眨眼:“孔拉德,拜托你了。”
两人的脸之间只有两厘米的距离,呼吸在这段距离中互相交换着,撒在皮肤上有柔和的暖意和丝丝的痒感。
少女幽邃如黑珍珠般的眸中正展露出调皮的笑意,孔拉德微微一怔,顿时笑了,棕色眼眸中流转着的银色虹彩让有利看得有些愣住。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孔拉德已经连续后退了数步,有利接住着他的双手翻回了肩头上坐好,手中正握着那条绿色的布条。
她微微地勾起嘴角,高举起右手,朝观战的众人示意。
“胜利者是,魔王陛下。”
裁判浚达做下了这么一个判断后,泪流满面地朝有利跑来,双手交握在胸前,紫罗兰般的淡紫色眼眸中尽是崇拜的意味:“一击必杀,果然不愧是陛下,真是太精彩了。”
孔拉德蹲□,有利扶着浚达的手跳了下来,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布条递回了保鲁夫达姆的手中:“承让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成功地让保鲁夫达姆气愤地浑身发抖,连那张酷似天使的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看来是气得不轻。
“保鲁夫达姆,你在做什么?难得陛下如此宽厚,还不快为你的无礼请罪!”
浚达,做得好!
又被加了一把火的保鲁夫达姆白皙的肌肤瞬间泛红,连翠绿的眸中都泛起了红色的火光,他一把夺过决斗前放在卫兵手上的剑:“刚才那个算什么决斗啊?你不是要成为真魔国的王吗?那就给我真魔国的胜负方式和我公平决斗,用剑术和我一决高低。”
浚达立刻拦在了有利的前面,低声呵斥道:“保鲁夫达姆,决斗的条件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吗?既然是战士,就请遵守自己的承诺,像现在这样的无理取闹,太让人看不下去了。”
已经怒火攻心的保鲁夫达姆很显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他一把抽出手中的剑:“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代替他来接受决斗吗?我是无所谓,如果所谓的魔王就只这种程度的话。”
“保鲁夫达姆,注意你的语气。”向来温和的浚达也有些发火了。
“别说了,浚达。”有利拍了拍浚达,示意他安静下来,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孔拉德,“能把昨天的剑拿给我吗?”
孔拉德躬了躬身:“是,陛下。”
不一会儿,孔拉德就拿来了昨天的剑和盾,但不是一副,而是两副。
浚达点了点头,接过一副武器递到了保鲁夫达姆的面前:“既然你想要公平决斗,那么就请换上和陛下一样的武器。”
“哼。”保鲁夫达姆冷哼了一声,一把丢开手中的剑,拿过浚达手中的那把剑,却没有理那个盾牌。
孔拉德低声在有利耳边说道:“陛下,请你放心吧!这种剑看起来颇具攻击力,但其实没有刃,是砍不了人的,不过如果头部被砸到,还有会有些凹陷的。”
所以你是在怂恿我打你弟弟的头吗?
“不过在那之前,请您带上这个。”边说着,孔拉德边解开了上衣的前两颗纽扣,将挂在脖子上的皮绳项链给扯了出来,那是一颗伍佰元硬币大小的、外围镶有银色边框的圆型石头。
“这个,给我?”有利小心地接过项链,更加清晰地看到,这颗石头的颜色,比天空更加湛蓝。
“这是我的…朋友给我的东西。以前就听说它有某种守护能力,我今天早上去街上打听过后,发现它是一颗魔石,只对有魔力的人会产生效果,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功能,但不管是运气还是攻击或防守方面,如果能派上一点用处的话就好了。”有利昨天在闲聊时听浚达说过,因为父亲是人类的关系,孔拉德虽然身为魔族,却不能使用任何魔力,只有生命长度与魔族相同,大约是普通人类的五倍左右。
所以魔族的年龄,完全不能从外表来看,连身高和她差不多的保鲁夫达姆,今年其实也已经八十二岁,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这样好吗?这么珍贵的东西。”有利看着手中的魔石,虽然的确很喜欢,但看孔拉德的表情,应该是是很重要人所送的吧,夺人所爱这种事…
“请务必收下,陛下。”
面对着孔拉德认真的神情,有利发觉自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她点了点头,将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小心地就将链坠塞进了衣襟内,贴身放着。
不知是魔石本身的作用,还是因为带着孔拉德温度的关系,石头热热的,熨帖在胸口,似乎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开来,是…感动吧?
就在这时,浚达咳嗽了两声,说明了起来:“陛下,您在收取礼物时请特别注意。就算陛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随意收下别人献上的礼物,就表示接受对方的忠诚,我或是孔拉德是没关系,但请不要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随意增加侍从的人数。”
有利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保鲁夫达姆大吼了出来:“你们也给我适可而止。”
就这样,两人的比试突然间就开始了。
朝有利冲过来的沃尔夫拉姆,大刺刺地挥舞着手中的钝剑,用力地挥了过来。
很好,就在等这个了!
有利勾了勾嘴角,之所以不开始就用剑术决斗,真正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没有胜算,她很清楚,她的剑术虽然看来华丽,对付一般人还好,却怎么也比不上已经练习了几十年的保鲁夫达姆。
但此刻,保鲁夫达姆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
挥舞着那毫无章法的剑,你想打到谁?
魔王陛下稳稳地站在原地,面色毫不慌张,如昨日一般,左脚微退,双手握剑,缓缓地将下推上上方。
呼吸与心脏的节奏同调,瞄准目标,而后…再用力挥击出去!
“喝!”
保鲁夫达姆手上的巨大武器飞了出去,在不远处刺进地面,发出了沉重的钝响。他瞪着自己的手,绿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有利轻舒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剑。
“这样的话,你该心服口服了吧?”
说完,有利将剑递给了早已侍立在一旁的孔拉德,扭过头向角斗场外走去。
“果然不愧是陛下,您的思维真是比海更深邃…”
有利伸出手打断滔滔不绝的某人:“好了,浚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啊,陛下,您真是…”
有利扭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阴暗的笑容。
怎么样?觉得我很大度很宽容很伟大是不是?没错,就是特意要给你们这个印象。这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怪罪到我的头上。
保鲁夫达姆,要怪的话,就怪命运吧,谁让它要你遇上我呢?
“您的宽博真是如浩瀚的森林…”依旧滔滔不绝的浚达,似乎终于憋不住了,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话说回来,陛下,能告诉我浚达您的未婚夫是谁吗?是那个世界的人?”
沉浸在自我满足中的魔王陛下,一时不察:“不,是孔拉德。”
“哦,原来是孔拉德啊…啊…什么???”
糟了!
一语甩出,四座惊愕。
有利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正对上孔拉德呆愣的神色,她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抱歉。
对不起,孔拉德,请原谅我!
“啊!原来是这样啊。”最先发出这声惊叹的是上王杰池莉尔,她一把扑上来抱住了自己的二儿子,“真是的,都不跟妈妈说,孔拉德你真是的。”
“真是抱歉,母亲大人。”
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担心被拒绝会损害魔王的声誉吗?有利在心中泪流满面,孔拉德,你真是个好人,我决定了,一定要在真魔国坚持“孔拉德是攻”的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孔拉德是王后,保鲁夫是王妃。”杰池莉尔环视着自己长相完全不同却同样出色的儿子们,“陛下,不如您把古音达鲁也娶了吧,这孩子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其实是个可爱的好孩子哦。”
喂,您老还是回家歇着,就别再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凑热闹了!
“母亲大人!”古音达鲁的头上挂起了几条黑线,背转过身不再理她,“请注意言辞。”
“阿拉,居然害羞了,真可爱~”
“…”真的是害羞,而不是愤怒吗?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如此想到。
“啊,浚达,你怎么了?”终于解决了一大危机的有利一转身,却发现浚达不知何时跪伏在了地上,呈现出Orz的失意体前屈,浑身上下尽是漆黑的阴云,几乎快下起雨来了。
这是…在展现魔法吗?
“孔拉德是王后,保鲁夫达姆是王妃,古音达鲁也即将成为王妃,只有浚达我、浚达我被排除在了外面…”
有利轻咳了一声,拍了拍浚达的肩,正准备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大喝声。
“名字可笑,性格恶劣,还是个贫乳,这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一个个都偏袒她!”
居然嘲笑她的名字,而且还说她是贫乳!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有利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那根代表着理智的弦,崩断了。
她弯□,双手捧起浚达的手:“浚达,如果我向你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
“啊,当…当然…”浚达的眸中闪烁过某种类似于梦幻的神色,整个人身上的空气由阴云转为了粉红色的气泡。
有利转过头对保鲁夫达姆挑了挑眉,挑衅似地开口:“名字罗嗦,性格任性,而且还是个矮子。随便找个男人,都会比你强一百倍。”
这一剂药上似乎过猛了,保鲁夫达姆美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扭曲,这位曾经的魔族王子已经伸出了右手,快速而大声地念起了咒语:
“火啊,所有的司火的龙,听我魔族的命令。”
保鲁夫达姆的手中出现了大大的火球,火球越来越大,逐渐凝聚成了一头巨大的火狮子,咆哮着向有利的方向冲了过去。
“陛下!!!”
触手什么的最有趣了
是假的吧?
有利站在原地,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色,连眉都不眨一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大义凛然的坚定感。其他人暂时还没看出来,她只是被吓得腿软跑不动了而已,不管再怎么做准备,这十几年来她过的还都只是普通的人生,连动物园里的狮子都没亲密接触过,何况火狮子什么的。
孔拉德,浚达,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晚点你们的魔王陛下就要变成烤人肉,不,烤魔王肉了!
似乎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浚达立刻大叫着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陛下…保鲁夫达姆,快住手!陛下还没有和魔法元素订下盟约,你不能因为自己输了,就做出这种无视决斗法则的事情。”
浚达,说得好!
有利轻舒了一口气,谁知情况再次危险了起来,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拦住了浚达,不仅如此,还将他手中准备释放的魔法打散了。
是古音达鲁!为什么?就算不承认她这个魔王,也不至于如此落井下石吧。
“古音达鲁,为什么要阻止我?再这样下去的话,陛下就危险了!保鲁夫达姆,快给我住手!”
“该住手的人是你。”即使在此刻,古音达鲁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十分冷静,“现在正是测试魔王真假的最好机会,如果她真的是魔王的话,一定不会输给保鲁夫达姆的。”
“但是,陛下尚未学会一个魔法啊!”
“浚达!”古音达鲁的声线微微沉下,有些不耐地说道,“过渡的私人感情影响了你的判断吗?魔法存在于灵魂,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魔王的话,即使不订立契约,所有的魔法元素也会跟随着她,不是吗?”
“可是…”
跟随,跟你个毛线球啊,现在跟着我的只有一堆火啊,看来浚达是靠不住了,孔拉德,救命!
“陛下!”就在这时,孔拉德解下了自己的佩剑扔了过来。
多亏了他的动作,有利终于从惊惧中缓过神来,扑到一旁躲过了火狮子的第一次攻击,而后弹跳起身,一把接住了空中的剑。
拔剑!
正在这时,火狮子又从侧面扑了过来。
有利想也没想地,直接将手中的剑鞘插进了它的右眼中,趁它吃痛的瞬间,抽身后退。
一番追逐战,就此展开。
而此时的有利也再也没有心力注意其他人,他们的对话只隐约地传入她的耳中,但大脑就如同一台超负荷的电脑般,完全分析不出那些词语的意思。
而此刻,看台上的古音达鲁正微微皱眉:“居然能给魔法制造出的生物施以实质性的伤害吗?”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惊讶。
但他仿佛还打算确认着什么,依旧冷漠地注视着这场人狮大战,并且用魔法障壁阻止了浚达和孔拉德动作。
“古音达鲁,快解除你的魔法障壁,否则,就算是杀了你,我也要去阻止保鲁夫达姆。”孔拉德一把夺过浚达的佩剑,银色的剑刃正对着古音达鲁,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决的神色。
“就算杀了我?”古音达鲁的手亦扶上了自己的剑柄,语气平淡,只有尾音稍稍上扬,“看来你很认真嘛,孔拉德。”
“我的确是认真的!”
决斗场中的保鲁夫达姆显然也很认真,两击不中,他的攻击更加疯狂了起来,几乎不给有利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只能被动地为了防守而攻击,而且,不管她的剑刺中这只狮子多少次,不管她刺中火狮的眼睛还是心脏,只要火苗没有完全熄灭,它就有办法恢复原状。
破坏范围也渐渐扩大,树木,走廊里的扶手,墙壁,几乎都成为了有利躲避攻击的场所。
她的体力,也因为这种极限的奔跑,下降地很厉害,在这种高负荷的运动下,她无力地想道:不行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躲在最后一棵没被火苗燃烧的树后,有利大口地喘着气,手臂因为不断挥剑的缘故酸痛无比,而一旦暂时放松,全身都叫嚣着不想再动弹。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有利捂住胸口,在心中暗暗地咒道:可恶,保鲁夫达姆和古音达鲁,你们这对渣攻贱受,如果能活过今天,我一定要让你们的余生都和对方一起在监狱的床上渡过!
“有利,小心!”
是孔拉德的声音,还夹杂着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他似乎已经和古音达鲁动起了手来。
那熟悉的灼热感又一次逼近了,有利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跑了起来,几乎是在她跑开的瞬间,中庭中的最后一棵树,也燃烧殆尽。
她的情形,也愈加危险了起来。
一旁焦急注视着的浚达几乎急火攻心:“孔拉德,拖住古音达鲁,我现在就施法打开障壁。”
“啊,拜托你了,浚达!”孔拉德朝有利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更加有力地回击着古音达鲁,“别想阻止,古音达鲁,你的对手,是我!”
“陛下,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这声大喝穿越了半个场地,直直地传入了有利的耳中。
浚达,孔拉德,你们…
下意识地回眸时,她的眼角,突然扫到了不远处地面上摆放着的东西。
既然如此,我也要…
保鲁夫达姆蓦地瞪大了眼,因为他看见,有利在跑向下一个躲避场所的半途中,突然转变了方向,如疯了一般,向自己冲来。
但这怔愣只是一瞬,随后,他愤怒而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所以特意前来送死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有利回过头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狮子,双手握紧手中的剑,这就是,最后了!